三生三世枕上书txt下卷是什么

作者:唐七公子
小说三生三世枕下卷出书版,唐七公子三生三世,枕上书下卷终篇全文阅读,延续《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世界,在《枕上书》里,将带来东华帝君和凤九全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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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系列的第二部,故事讲述青丘帝姬凤九和帝君东华的爱恨纠葛。两千年的执念,不过换一场素来无缘。若终归无缘,却为何要让你我今生相见,一眼万年?天命如何定下你我的因缘?
【唐七有话要说:"今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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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正文
千万读者翘首以盼 唐七公子枕上书下卷震撼上市
【字号:&&】【】
书名:《三生三世枕上书&终篇》作者:唐七公子定价:35.00元
出版发行:湖南文艺出版社书号:ISBN 978-7-
   内容简介
  三生三世枕上书大结局篇
  引发千万读者期待的言情经典,
  此生绝不可错过的三生入骨相思
  终有结果
  两千年的执念,不过换一场素来无缘。
  若终归无缘,却为何要让你我今生相见,一眼万年?
  迷雾重重的梦境中,穿行了谁的影子,湮灭了谁的相思,又掩埋了,谁的今生前世?
  &沉浮于梦境中的帝姬,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毕生所求,不过是在他的眼中,能看到我的影子。&
  有一句话是情深缘浅,情深是她,缘浅是她和东华。
  有一个词是福薄,她福薄,所以遇到他,他福薄,所以错过她。
  &他很好,我和他,没有缘分罢了。&
  &天命说有缘如何,无缘又如何,本君不曾惧怕过天命,也无须天命施舍。&
  天命如何定下你我的因缘?一个人的疑惑,一众人的旋涡。
  作者简介
  唐七公子:中学时看王尔德的书,里边有句话一直记着。他说,一个人想恢复青春,只消重演过去干的蠢事就够了。倒并不是觉得他说得好,不知道怎么就记到现在了。如今,我每天都在干蠢事,一边青春着,一边觉得继续这么青春下去实在不妙。代表作品:《三生三世枕上书》、《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华胥引》。
  在线连载试读:
  第一章
  夜风微凉,水月潭漾了一湖波光,倒映着皎皎的明月。沿着潭边栽种的白露树参差向天,令十里神木林徒显得幽凉。
  这一番景致,粗瞧,似乎同近来无数个日夜都没有什么不同。
  但梵音谷这个地方,原本四时积雪,水月潭就生在王城边儿上,按理说也该覆盖上皑皑的雪幕。可此时,此地,却不见半分有雪光景。
  因这个空间,它其实是个梦境。阿兰若的梦境。
  这个梦境虽与梵音谷吻合得如同水中倒影,但真正的梵音谷乃是同四海六合八荒相系,延展开来,当得起广阔无垠四个字。而此地,却仅是个有边有角的囚笼。
  东华和凤九陷入这个囚笼,已经三月有余。
  掉进阿兰若这个梦境时,凤九竭尽周身仙力凝出来的护体仙障成功被毁,三万年修行一朝失尽,身子虚弱得比凡人强不了几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未曾想阿兰若的梦境中竟蓄养着许多恶念,恶念豢出小妖来,专吸食人的生气。从天而降的凤九,正好似一块天外飞来的丰腴馅饼,令饥肠辘辘的小妖们一顿饱餐。待东华穿过蛇阵来到她跟前,她雪白的面庞,已浮显出几分油尽灯枯的症头。
  瞧着这样的凤九,东华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1]&&&
作者:&&编辑:高利平&&
  原标题:汉武帝征大宛或因其痴迷求仙相信大宛天马属龙种汉武帝寻“长生”侯虹斌/文关于汉武帝的传说非常多,主要保留在《说苑》、《新序》、《汉武故事》、《风俗通义》、《西京杂记》等小说中。像《汉武故事》,还假托是班固写的呢。这些“小说”(与今天的小说不是同一个概念,是一种笔记式的短篇故事),写了许多汉武帝求神拜仙的故事。
  原标题:关羽水淹七军吓到曹操孙权为对付他一再“装孙子“电视剧中的陆逊。资料图片公元219年,是建业作为东吴“准都城”的最后一年,也是孙权报仇雪恨的一年。先来看看对阵双方的形势。关羽战绩惊呆了曹、孙7月,关羽派南郡太守麋芳守江陵,将军士仁守公安,他自己率领主力攻打曹仁驻守的樊城。经过:天降大雨,连绵十多天,汉水因此暴涨,关羽挖开江堤,大水冲向赶来救援的于禁七路大军,于禁军在平地,被水淹五六丈,七军皆没。
尼克松访华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中方却因国家形象、外交观瞻的政治需求,吹皱了一池原本封闭的静水,深深地触动了京城的方方面面,带来了某些改变的机遇和可能。”(见日北京工艺美术工厂党总支《关于尼克松访华准备工作汇报》)  为慎重起见,在尼克松访华前一个月,市委又临时补充一批工厂参观点作为备选。
  日黄昏,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新华社图)本文原载于《国家人文历史》2013年第3期,原标题为“斯大林支持金日成发动朝战的动机”。
  日,农历冬至,“马年打虎剧“再掀高潮。当晚8时,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公布消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令计划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短短49字,瞬间引爆舆论。这一消息看似来得突然。因为就在一周前的12月15日,中共中央机关刊物《求是》刚刚刊登了令计划的署名文章《坚持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的正确道路,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团结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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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凤九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浓云遮蔽天幕,风吹过旷野,遍地荒火,暗色的烟尘漫于长空。一条颓废的长河似条游蛇横亘于旷野中,河边有摇曳的人影。&
  凤九模糊地辨认出河边那人一身红衣,虽看不清模样,心中却知道那是阿兰若。她揣着数个疑问,踩过枯死的草茎,想靠她近些,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近她的身。&
  眼看红衣的身影将陷入浓厚烟尘,她急切道:“你为何要自尽,什么样的事,值得你冒着魂飞魄散之苦也要一心求死?”&
  女子带笑的声音随风飘过来,含着就像苏陌叶所说的那份洒脱:“是啊,为何呢?”荒火蓦地蔓延开来,如一匹猛兽蹿至凤九脚底,她吃了一惊,腾空而起,只感到身子一轻,醒了。&
  凤九琢磨了一早上这个梦的预示,没有琢磨出来什么。恰逢昨日陪着陌少一同回来的茶茶提着裙子跑进来,提醒她陌少要回神宫了。她昨夜收拾书房,瞧见有个包着糖狐狸的小包裹,上头贴了个条子给陌少,还打不打算再给陌少。凤九一拍脑袋,深觉茶茶提点得是时候。杀去书房取了糖狐狸,兴冲冲地去找陌少。&
  苏陌叶得了一夜好睡。今日总算有个人样,翩翩佳公子的形神也回来了十之七八。&
  凤九豪气地将糖狐狸朝他座前一丢,苏陌叶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头:“这个东西,我也有份?”&
  凤九大度道:“自然,我院中连扫地的小厮都有一份,没道理不给你留一份。”邀功似道:“自然你这一份要比他们那一份更大些,且你这个里头我还多加了一味糖粉。送去沉晔院中的与你这个口味一样,听说沉晔分给了他院中的小童子,小筒子们都觉得这个口味不错。”&
  陌少脸上神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定格在不忍和怜悯这两种上头,收了糖狐狸向凤九道:“这事,你同息泽提过没有?”&
  凤九奇道:“我为何要同他提这个?”&
  陌少脸上越发的不忍且怜悯,道:“啊,没提最好,记着往后也莫提,对你有好处。”&
  凤九被他弄得有些糊涂道:“为何不能提?”&
  陌少心道因我还想多活两年,口中却斟酌道:“哦。因你这个身份,亲自做蜜糖赏给下人或赠给我们这些师友,其实都不大合规矩,从前阿兰若就不做这等事,你若同息泽说了万一引得他起疑,岂不节外生枝。”&
  凤九恍然:“这倒是,这个是却是我没想全,还是你虑得周到。”&
  话说到此处,因提了息泽几回,有另一事忽然浮上凤九的心头,向苏陌叶道:“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事还要请教于你,因我是个陆上的走兽,对水族晓得不多,不过你是水族可能知道,蛟龙的血毒可有什么解法?”蛟龙的血毒盘踞在息泽体内十几日未清干净,比翼鸟族的药师们终归只是地仙,没有什么见识,竟诊不出这种毒,虽据息泽说不是什么要紧的毒,却令凤九有些担忧,是以有此一问。&
  苏陌叶莫名道:“蛟龙的血毒?蛟龙并非什么毒物,反倒蛟血还是一种极难得的滋补圣品,且等闲毒物若融入蛟血,顷刻便能被克制化解。有些巨毒因混的毒物太多,药师们一贯爱取蛟血为引,先将部分能化解之毒化解,拔出剩下的毒就容易得多。谁同你说蛟血中竟会含毒?”&
  凤九懵懵懂懂地看着苏陌叶,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可……可他说他中了蛟血中带的毒,会,会那样是因为毒发身不由己之故。”&
  苏陌叶给自己倒了杯茶,挑眉道:“谁同你说这话定是在诓你。”茶杯刚沾上唇,猛然顿住,转头看她道:“你说他会那样,会那样是哪样?”&
  凤九不说话。&
  苏陌叶试探道:“他没有占你什么便宜吧?”&
  凤九的脸先白了一下,继而两腮透出粉来,粉色越晕越浓,一句话的工夫,已像被抹了胭脂般的通红。&
  苏陌叶抽了抽嘴角。这个人是谁,他心中八分明白了。&
  帝君。
  今日他真是倒了血霉,或者说,自他承了连宋的托付进到此处遇到帝君开始,他就一直在倒血霉。帝君追姑娘的路数太过奇诡,恕他搞不明白,但要是让帝君晓得他搅了他的好事,他会有什么下场他就太过明白。&
  凤九逆光坐在一张梨花椅上,扔呆愣着不知在想什么。&
  苏陌叶咳了一声,昧着良心补救道:“其实,蛟血这个东西吧,虽能化解一些小毒,但情毒却不在此列,若是一剂情毒融进蛟血……”&
  凤九手背贴着脸,脸上的红晕退了些,淡声道:“你想说也许那条蛟龙先中了情毒,将毒过给别人也未可知?但譬如我中了情毒,你沾了我的血,难不成也会染上情毒吗?世上哪有这样的情毒,陌少,你不会以为我当真如此好诓吧?”&
  苏陌叶干笑了一声,几乎预见到帝君将苍何剑架在他脖子上是个什么情景。良久,他叹了口气,向凤九道:“你从前告诉我,你想遇到一个更好的人,一个你有危险就会来救你的人,救了你不会把你随手抛下的人,你痛得时候会安慰你的人。你有没有想过,
说不定那个诓你的人,就是你要找的这个人?”&
  凤九愣了一愣,道:“我同他的确处的不错,但……”&
  苏陌叶道:“其实那人是谁,我大约也猜出七八分。你是不是觉得,某些时候,他在情趣品性上同东华帝君很像?”不等凤九回答,又道:“我想,你不是不喜欢他吧,只是觉得,这就像把他当做东华帝君的影子,到头来说了那么多次放下最终却仍然没能放下,你是这么想的吗?”&
  其实苏陌叶这一番话,多半实在胡诌。纵然,他也晓得他胡诌的很荒谬,竭力将她引到这条歪道上。她若能往他说的那些话上头想一次,就必然会想第二次,多想几次,说不准就相信她果然喜欢上息泽了。&
  这也是事到如今,他能补救帝君的唯一办法。&
  凤九沉默了片刻,片刻中,苏陌叶喝了几盏茶,他觉得凤九此时的沉默乃是为了蓄积精力,好一气呵成淋漓尽致地骂他一顿,这顿骂本就是他自找的。他候着。&
  良久,凤九终于开口,低声道:“啊,可能你说得对。”&
  苏陌叶剩下的半盏茶直接灌进了自己衣领中,目瞪口呆地望向凤九。&
  凤九又沉默了片刻,向他道:“今日你说的许多,都称的上金玉良言,令我有醍醐灌顶之感,你还有什么要忠告我嘛?”&
  苏陌叶顿时有一种神游天外的不真实感,声音却平静地道:“哦,没什么了,只还有一句,若你果然喜欢他,不要有压力,可能因你喜欢的本就是那个调调,恰巧帝君同他都是那个调调罢了。”
  陌少离开后,凤九在他房中坐了半天,晨光耀耀,很宜思考。方才同陌少说话时,不过半柱香里头,她就在震惊、愤怒、疑惑、恍然四种情绪间转了一大圈,转的她脑子有些晕乎,想事情想得不很清楚。她震惊于息泽诓她,愤怒于息泽竟然诓她,疑惑于息泽为何诓她,恍然于息泽诓她,可能是喜欢她。&
  这个恍然,初时自然将她骇了一跳,但从前她姑姑白浅教她做占卦题的诀窍,有一句名言,说她们这种没天分的,要想在夫子眼皮底下将这一课顺利过关,须得掌握一种蒙题的诀窍。排除所有已知的可能,最后剩下的那个可能,就算看上去再也不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这就是相命占卦的诀窍。&
  诚然,关于是不是看上了她这个事情,息泽曾否认过。但凤九也算是在情关跟前扑腾过的人,看事自然不再肤浅,晓得于情之一字,有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型的,譬如她姑父夜华;有那种敢作敢为愣头青型的,譬如她好友小燕;还有一种死鸭子嘴硬型,恐怕息泽就是这一种。&
  她对息泽,到底如何看的,这一点,她开初没有想明白。在她所有朋友中,息泽无疑是最有文化的一个,最有品味的一个,她对息泽自然是有好感的,否则就算借着蛟毒的名头,他占了她便宜要想全身而退也不大可能。当年灰狼弟弟同她玩木头人这个游戏时,没留神撞了她且在她脸上磕了个牙印,她就把灰狼弟弟揍得三个月不敢同她说话。&
  但倘说她心中其实有几分留意息泽,为何当初以为息泽喜欢她时,她却那样惶恐?她着实懵懂了一阵,直到苏陌叶那一席话飘进她耳中,像是在她天灵盖上凿了个洞,一束通透之光照进她脑海,虽痛,却透彻。她深觉陌少不愧是陌少,最后对她的那句提点,更似一阵清风拂进她心中,将方才那束通透之光尚未除尽的些许迷雾一应吹散。陌少有大智慧。&
  瞬间,她觉得自己澄明了。&
  不错,她对息泽的那一些熟悉之感,乃是因他同东华帝君是一个调调,但她对息泽的好感,却并非东华帝君之故,因她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碰巧他们都是一个调调。&
  陌少说的有理。活血息泽,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她想想,自己身上还背着什么债?&
  首要是叶青缇。水月潭中,同战过蛟龙的息泽一别后,她在袖中发现了装频婆果的锦囊,晓得此时这个外壳果然是自己的原身。&
  频婆果安然无恙地好好藏着,就待走出梵音谷,能以此果复活叶青缇,届时,她欠他的债,就算还清了,为他守孝的诺言也可废止了。&
  再者是……东华的名字浮上她心头。她愣了一愣,帝君着实给了她许多恩,当然也令她吃了许多苦头。不过,此时他既已同姬蘅双宿双飞。帝君同她其实已不再有什么瓜葛,若干年后他若想起她,大约印象中不过是位挺能逗乐的旧年小友。&
  她透透彻彻地想了一通,自觉身上的确没背着什么人情债了,既如此,她一心想遇到的一个人从天而降,为何不赶紧逮着?&
  息泽他嘛,不过就是死鸭子嘴硬些,不过,连东华帝君这么难搞的她都尝试过了,息泽还能比东华更难搞吗?如此一想,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顿觉得很有把握。&
  三日后,橘诺出王都。当日灵梳台上橘诺受大刑动了胎气,倾画夫人百般恳求,上君方发了善心,允她滞留王都一些时日养胎。&
  凤九从陌少处听闻当年阿兰若做过人情,令沉晔同橘诺相见最后一面,故而前些日便打点好刑官,在城外一条清清小河旁,为二人排了一出送别戏。据说当年阿兰若其实并未跟着去,但她闲来无事,觉得跟去瞧瞧热闹应该没有什么。&
  残阳余辉照进河中,河畔杨柳依依。比翼鸟一族盛行的游记中描绘的那些感人场面,譬如折柳相赠泪洒衣襟之类的,全然没有见到。&
  橘诺形销骨立,立在一株垂柳之下,沉晔站得挺开,遥望着河对岸。大胡子刑官站在他们身后三四步,目光如炬射向二人,前头两人长久无话。&
  凤九叹息世间竟有人没有眼色至斯,任谁被个外人这么目不转睛盯着,恐也说不出什么掏心窝子的话。她叹息一声,招呼大胡子刑官过来帮她试茶。她前一阵在息泽处学到一个野地饮茶的乐趣,顺道捎带了套茶具出来练手。&
  果然大胡子前脚刚抬,后脚处,橘诺便有了动静,话说得小声,无奈凤九一双狐狸耳朵尖,轻言细语随风而来入她耳中,十分清楚。
  她说的乃是一句悔悟之言:“表哥的情意今生只能辜负,却是我太不懂事,如今我已配不上表哥,只望,
  只望在此结下来世盟&
  约,若有来世,定不相负。”&
  凤九手上顷刻爆出一层鸡皮,分茶的手都有些抖。她竖起耳朵,想听听沉晔的反应。竖了片刻,但沉晔在
  片刻之间,没有任何&
  反应。良久,才似疑惑道:“我对你,有什么情意?”&
  橘诺的声音中含着一丝不稳,“你,你说我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就算我做错了事,却不能放任不管
  ,你并非爱管闲事的&
  人,明知救我有什么可怕后果,却以身犯险,这些,难道不是因表哥你对我……”&
  沉晔淡淡道:“救你是为你父亲留下一条血脉,知恩不报枉为君子,你要感谢你父亲对我施有大恩。”&
  橘诺不能置信道:“那为何你今日来送我,不是、不是不舍我吗?”&
  沉晔道:“借机出来走一走把了。”&
  橘诺颤声道:“你、你从小便不喜欢嫦棣和阿兰若,但对我却最好。”&
  沉晔蔑然道:“你母亲身上的血不贞不祥,我早该知道,你和嫦棣一母所生,自甘堕落,本该没什么不同
  ,从前我高看了你。&
  橘诺气得发抖,声音中含着哭腔:“若我是不贞不祥,阿兰若呢,她也同我一母所生,已嫁作他人却仍来
  招惹于你,不更是不&
  贞不祥,自甘堕落?你却甘愿为她所囚……”&
  沉晔冷笑道:“我就是甘愿为她所囚,你要如何?”&
  凤九竖着的耳朵冷不丁一颤,手撑着下巴免得它掉地上,刑官担忧地上前道:“殿下可是牙痛?”凤九摇
  头递给他一杯分好的&
  茶,又指了指河边,意思是他喝完了可以上路了。&
  今日来瞧热闹,果然瞧了好大一个热闹。她着实没料到沉晔救助橘诺其实还有这层隐情,但这也挺合他的
  性子。沉晔确然不是&
  也怜香惜玉之人,一张嘴能将人伤到什么地步,凤九感触颇深。此刻遥望橘诺在风中颤抖得似片枯叶的身
  影,心中简直要溢出&
  同情。&
  橘诺走得落魄,沉晔负手在河畔看风景,玉城外头,山是高山,水是流水,比之府里头那些琢磨出来的小
  景,自然要旷达些。&
  凤九思索,方才沉晔同橘诺动了口舌,或许口渴,是否该邀他过来喝杯茶润嗓。打招呼的话一出口,却有
  些后悔,依照沉晔初&
  时对阿兰若的厌恶,多半不会过来,她是白招呼了。这么一想,顿觉讪讪的无趣,预备把剩的半壶茶倒掉
  ,将茶具也收一收。&
  不料沉晔竟走过来了,不仅走过来了,还盘腿坐下,不仅坐下来,还坐在她正对面。抬头问她:“你说的
  茶呢?”&
  唱戏这上头,凤九不愧是有经验的,迅速地进入角色,道:“啊,在此在此。”将一只刚倒满热茶的小盏
  递过去。&
  为演得逼真,以示阿兰若对沉晔的上心,凤九还在顷刻间筹出了两句关怀言语,他唇沾杯沿时,担忧地道
  :“我才刚煮好不久&
  ,恐有些烫,你先吹吹。”他饮汤入喉时,又期待地道:“这个茶没甚新鲜,粗茶把了,淡煮茶的水却是
  从荷叶上采集的荷露&
  ,你尝尝看喝得惯否?”沉晔放下茶杯,神色高深地看着她。她淡定的递过去一张丝帕,继续她的关怀三
  步曲,宠溺地道:“&
  方才喝茶时是有些心不在焉吗?瞧,嘴角沾了茶渍,用这个揩一揩吧。”&
  沉晔瞧了她一会儿,接过丝帕,话语中含着一丝讥诮,“我搞不懂你,前几日还听闻你同息泽神君鹣鲽情
  深,是如今宗室中贵&
  族夫妻典范。今日你却来如何关怀我,却是为何?”&
  凤九心中咯噔一声。原本阿兰若的时代,息泽从未出过岐南山,兰沉二人的故事与他也并无什么相干。但
  此番她却忘了,息泽&
  是个变数,陌少曾告诫她,旁的事她想如何便如何了,但阿兰若同沉晔的关系,还须她务必照着从前的来
  尽力,因这条线极关&
  键,保不准便是日后结局的引子。&
  凤九握住沉晔的手,无限真诚地道:“我同息泽嘛,不过逢场作戏,对你……”“方是真心”四个字即将
  脱口而出,因突然想&
  起这个时代阿兰若不过暗中恋慕沉晔罢了,这段情并未摆上台面来,又赶紧咬回舌中。&
  事有凑巧,茶茶领着突然回府的息泽来河畔找凤九时,二人遇到的,正是这一幕。&
  当是时,杨柳拍岸,和风送来,茵茵碧草间一桌茶席,沉晔与凤九相对而坐。凤九隔着茶席牢握住沉晔的
  手,一双眼睛含着无&
  限柔情,正低声絮语什么。
  彼时茶茶的脑子其实是昏的,瞧身前的息泽走近了几步,自己也尾随走近几步,便听到自家殿下的声音飘
  进耳中:“息泽是个&
  好人,或者“逢场作戏”四个字我方才用的不大准确,但你那些话委实令我着急,我同他确然只是一些互
  帮互助的情谊,我可&
  指天发誓,同他绝无什么,此前没有什么,此时没有什么,将来也断不可能有什么,你信我吗?”&
  茶茶没来得及琢磨凤九一番话说的是甚,单听她这个软软糯糯的声儿,骨头已酥了一半。无意中打了个喷
  嚏,偏头时瞧见息泽&
  的脸色,却有些愣住,神君一张脸雪白,眼神冷得像冻了几千年的寒冰。&
  茶茶战战兢兢地转回头,瞧见茶席中方才正低语的二人看着他们一个冷淡一个惊诧,想来是被方才她那个
  喷嚏惊动了,这才发&
  现了他们。&
  茶茶打眼一瞟,殿下的手仍覆在沉晔的手背上,殿下眼中虽有惊讶,但方才过多的柔情尚未收回去,仍徐
  徐回荡在剪水双瞳中&
  。且殿下今日一身红衣,同一身白衣的沉晔坐在一处,瞧着简直像一对璧人,天造地设,何其般配。&
  息泽的目光凝在他们那一处片刻,她从未见过神君脸上有那种表情,但到底是种什么表情,她也说不上来
  。神君向前跨了一步&
  ,又停了,看了静坐不动的二人片刻,没说什么,却转身走了。她记得从前神君的背影一向威仪,纵有天
  大的事他脚下的步子&
  也是不紧不慢,自有一种风度,此时不晓得为何却略微急迫。&
  茶茶呆在原地,自觉此时不宜跟上去。她听到沉晔意味深长地向她主子道:“既然你们没什么,他为何要
  走?”&
  她听到她主子殷切但含糊地道:“啊,我同息泽的确没有什么,你不用拿这个试探我,或许他觉得打搅了
  我们饮茶赏景所以走&
  了吧。还是你觉得饮茶人多些更热闹?如果你喜欢更热闹些我去把他叫回来。”&
  茶茶看见神君的背影顿了顿,她有一瞬间觉得神君是不是要发作。但只是一晃神的工夫,神君已消失在了
  他们的视线中。茶茶&
  回忆神君的背影,觉得神君不愧为神君,就算是一个背景也是玉树临风,但风可能大了点,将这棵临风的
  玉树吹得有些萧索。&
  茶茶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同情。&
  凤九瞧着窗外头像是从天河上直泼下来的豪雨,出了一阵神。&
  午后野地里那一出,她敬佩自己眼睁睁瞧着息泽甩手而去,仍能一边安抚地陪着沉晔吃完后半顿茶,再安
  抚地将他送回孟春院&
  中。这便是她的敬业了。她当时的处境,正如一个逛青楼找姐儿的风流客,遇到自家的泼辣夫人杀进来捉
  奸。她觉得,便是个&
  惯犯,也不定能将这档子事圆得比她今次更如意些。她一面觉得情圣这个东西不好当,一面又觉得自己似
  乎当得挺出色,是块&
  料子。&
  沉晔回孟春院后,她去找了息泽半日,直接找到潇潇雨下也没找到息泽的人影,她就回来了。据她猜测,
  息泽是醋了,但他一&
  向是个明理的人,给他解释也不急在这一时,对付沉晔这个事挺费神,她须留些精力,倘被雨淋病了就不
  大好了。&
  茶茶拎着烛台搁在窗前,瞧着豪雨倾盆的夜空,担忧地向凤九道:“此时雨这样子,神君定要被淋坏了。
  凤九打了个哈欠道:“他能找着地方避雨,这个不必担忧。”&
  茶茶唏嘘道:“殿下找不着神君,定是神君一意躲着殿下了。他定是既想见到您,又怕见到您。既想见到
  您同他解释您同沉晔&
  大人没有什么,又怕见到您同他解释您确然同沉晔大人有一份情……”&
  凤九道:“他不是个这么纠结的人吧……”&
  茶茶叹了口气道:“想想神君大人他走在荒无人烟的野地中,此刻天降大雨,但神君大人心中早已被震惊
  和悲伤填满,还能意&
  识到下雨了吗?冷雨沉重地打在他的身上,渗进他的袍中,虽冰冷刺骨,但跟心底的绝望相比,这种冷又
  算得了什么呢?”&
  凤九道:“他不会吧……”&
  茶茶幽怨地看了凤九一眼,“待意识到下雨的时候,神君大人定然想着,若是这样大的雨,殿下你仍能出
  现,与他两两相对时&
  他定然将您拥入怀中,纵然您狠狠伤了他他也全不在意,可殿下您……”她再次幽怨地看了凤九一眼,“
  殿下您竟因为天上落&
  了几颗雨,就利落地打道回府了,您这样子将神君大人置于何地呢,他定然感到万分凄惨悲苦,恨不得被
  雨浇死了才好呢”&
  凤九有一种脑袋被砸得一蒙的感觉,道:“他不至于这样吧……”&
  茶茶趁热打铁地道:“殿下要不要再出去找一找神君?”&
  凤九试图在脑中勾勒出一幅息泽神君在雨中伤情的画面,倒是出来一幅他一边赏雨一边涮火锅的画面。雨
  中伤情这档子事,怎&
  可能是息泽干得出来的事?她暗叹茶茶的多虑,咳了一声道:“我先睡了,息泽吗,想必他早睡了,明日
  雨停了我再去找他。&
  茶茶一口长气叹得百转千回,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身帮她去铺被去了。&
  窗外风大雨大,凤九模糊想着,近日出了几个大日头,来场雨正好将天地间的昏茫气洗一洗,冷雨敲着窗
  棂,她渐渐入眠。睡&
  到半夜,却陡觉床榻一矮,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她今夜原本就睡得浅,惊醒的瞬间一个弹指,帐外的烛台
  蓦地燃亮。&
  昏黄烛火些微透过薄帐,能勉强找出个人影。息泽神君闭眼躺在另一半床榻上,周身都冒着寒气,觉察有
  光照过来,眼睛不大&
  舒服地睁开,目光迷茫了片刻,定在缩于床脚笼着衣襟的凤九身上,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凤九看了他一阵,无言地道:“这个话,可能该我来问要好些。”&
  息泽的目光中露出不解,她打了个哈欠道:“因为这个是我的床。”瞧着息泽今夜像是诸事都慢半拍的模
  样,奇道:“你是不&
  是早回来了,怪不得在外头找了你一下午没瞧见人影,你是住在东厢还是西厢?此时逛进我房中……是梦
  游逛错了房了吗?”&
  息泽静了半天,道:“在外头散步,忘了时辰,刚回来,没留神走错房了。”&
  窗外仍有呼啸的风声雨声,凤九一个激灵,在床头扒拉半天,扒拉出个背壳拨开,房中立时铺满柔光。凤
  九此时才瞧见息泽一&
  身像在水里头泡过一般,连床榻上他身下的背面都被身上的水浸得湿透。&
  凤九呆了一呆,茶茶神算子。&
  她伸手握上息泽冻得泛青的手指,像是握上一个雪疙瘩。&
  凤九咬牙道:“这么大的雨,你就不晓得躲一躲吗,或化个仙障出来遮一遮你都不会了?”&
  息泽闭着眼睛小寐道:“我在想事情,没留神下雨了。”&
  凤九从他身上跨过去。&
  息泽一把握住她的手,语声中透着疲惫道:“何必急着躲出去避嫌,我都这样了能对你做什么?”&
  凤九挣了挣。&
  息泽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头晕,你陪我一会儿。”&
  凤九额头上青筋跳了一跳,“避你大爷的嫌,陪你大爷的一会儿,浇了五六个时辰的雨,你头能不晕吗,
  我去搬澡盆放洗澡水&
  给你泡泡,你还动得了就给我把衣裳脱了团个被子捂一捂,动不了就给我待着别动。”&
  息泽道:“我动不了。”&
  凤九挽着袖子在屏风外头一遍搬澡盆一遍道:“那你就穿着衣裳泡。”&
  息泽沉默了半天,道:“又能动了。”&
  有术法的好处就在这里,即便半夜仆役小厮们都安眠了,也能折腾出一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凤九将手臂
  浸进去试了半天水温&
  合不合宜,又拿屏风将澡盆围了,搬个小凳子背身坐去门口,方招呼息泽可以去泡泡了。&
  听到后头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凤九疑心息泽是否撞到了桌椅,但此时若他已宽了衣……她克制住了扭头去
  关怀他的冲动,直待&
  屏风后头传出水声,才转身搬着凳子移去屏风附近坐着,以防息泽有什么用得着她的地方。&
  比翼鸟族因本身就是个鸟,不大爱在屏风器物上绘鸟纹做装饰,眼前排成一排的几盏屏风乃用丝线织成,
  上头绣着静心的八叶&
  莲。但此时袅袅水雾从屏风后头升腾起来,连绵的八叶莲似笼在一片雾色中,瞧着竟有些妖娆。&
  凤九掐了把大腿,就听到息泽的声音从屏风后头飘过来,“我散步的时候,在想你写给我的那封信。”&
  凤九莫名道:“什么信。”&
  屏风后水声暂停,息泽道:“你说借我的名于灵梳台救下了沉晔,因你觉得他对橘诺情深且有义气,挺让
  你。”&
  凤九终于想起来和着糖狐狸一道送给息泽的那封关乎沉晔的信,大约是写了几句冠冕的话,但其实她已记
  不得信中具体写了些&
  什么,也不晓得息泽突然提起此事是何意,只得含糊道:“啊,是有这么回事。”
  息泽道:“我开始是信了的,因我觉得,你不会骗我。”&
  凤九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口,这话说的,难道他已晓得自己并非阿兰若,且晓得了自己同陌少正干着什么
  勾当?一颗冷汗滑落&
  脑门儿。&
  息泽继续道:“原来你是因喜欢他才救他。”他低沉的声音笼在雾色中,听得不真切,凤九心中却陡然松
  落,他原来是这个意&
  思。一抹脑门儿上的冷汗,顿感轻松地接口道:“我的确没有骗你,你想太多了。”但因她提起的心猛然
  放松,声音中难免带&
  着一种轻快,听在息泽的耳中,似乎他提起沉晔这个名字,都让她格外的开心。&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息泽缓缓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不及她回答,又道:“因他在九曲笼中救了你,而我没有
  赶到?你想要一个你&
  有危险能赶去救你的人,你觉得他才是那个人是不是?”&
  凤九一下精神了,息泽此前口口声声说他二人不过知心好友,这是知心好友该说出的话吗?再则,她想要
  个什么样的人,她记&
  得此话只同陌少略微提过,怎么此时倒像是人人都晓得她想要个什么人了?&
  嘴硬的死鸭子,有要开口的迹象。她得意地清了清嗓子,意欲激得息泽开口开得更确凿些,道:“你是我
  的知心好友嘛,我有&
  危难时你着实无须第一个赶到,你瞧,你同沉晔又不一样。”&
  她等着息泽来一句捏心窝的话,屏风后头却良久没有声音。她等了许久,屏风后静的不正常,连个水声都
  没有。凤九心中咯噔&
  一下,他此时头昏着,不会是晕在水里头了吧。&
  也顾不得计较息泽此时光着,她三两步跨过屏风。因她方才加了干姜透骨草之类有助于驱寒的药草,澡汤
  被药草浸得浑浊,桶&
  面上未瞧见息泽。&
  凤九喊了两声,水中没有回应。她颤抖着两部跨近桶旁,顾不得挽袖子,朝水中伸手,碰到个硬物,一捞
  一拉一提。息泽破水&
  而出,半边身子裸在水面上,一只手被她拽着,一只手笼着湿透的长发,皱眉看着她。明珠柔光下,水珠
  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盈&
  盈晃动,凤九将目光从他锁骨上移到他脖子上,再移到他脸上,克制着就要漫上脸的红意,假装淡定地道
  :“吓我一跳,你躺&
  在水底做什么?”&
  息泽淡然道:“想事情,你太吵了。”&
  凤九捏着他胳膊的手僵了一下,她方才还拿定,他是对她有意,此时他说出这等话,她却拿不准他究竟是
  有意还是无意了,或&
  许近日其实是她自作多情,息泽行迹虽古怪,但其实他对自己并无那个意思?因她感情上的军师小燕壮士
  不在此地,不能及时&
  开解她,她茫然了一瞬,讪讪放了他的手,道:“哦,那你继续想,泡好了穿上衣裳回东厢罢,我先去东
  厢将床被之类给你理&
  理。”&
  她转身欲走,露出袖子的手臂却被息泽一把握住,身后传来压抑的哑声,“沉晔哪里比我好?”凤九在原
  地呆了一呆,倘他没&
  有嫌过她番,她会觉得他多半是醋了,但此时,她却搞不明白了。若就这个问题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想
  了片刻,诚实道:“&
  这个我却没有比较过。”&
  她从未对沉晔有过非分之想,自然不会将他同息泽比较。但此话听在息泽的耳中,却分明是她对沉晔一意
  钟情,不屑将沉晔与&
  旁人比较。屋中一时静极,吐息间能听得窗外的风声。凤九觉得喉头不知为何有些发涩,挣了挣手臂。&
  忽然一股大力从臂上传来,她一个没站稳蓦地跌倒,澡盆中溅起大片水花。鼻尖萦绕驱寒的药草香,温水
  浸过她贴身的长裙,肩臂处的薄纱被水打湿,紧贴在雪白肌肤上。凤九动了一下,惊吓地发现自己坐在息
  泽腿上。息泽的脸近在咫尺。&
  这么一个美男子,长发湿透,脸上还带着水珠,平日里禁欲得衣襟恨不得将喉结都笼严实,此时却将整个
  上半身都裸在水面上 ,深色的瞳仁里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神色却很平静。&
  凤九的脸红得像个番茄,坐在他腿上,一动不敢动。这个阵仗,她着实没跟上,不晓得唱得是哪出。&
  息泽空出的手抚上她的脸,低声道:“沉晔会说漂亮话逗你开心?说你长得好,性格好,又能干?”他停
  了停,盯着她的眼睛 ,“你想听的这些好听话我没说过,也说不出。但我对你如何,难道你看不出?”&
  凤九平调啊了一声,片刻,恍然升调又啊了一声。&
  前一个啊,是听完他的话脑子打结没听懂的敷衍的啊,后一个啊,是想了半刻排除各种可能性终于明白了
  他在说什么,却被惊吓住的啊。&
  兜兜转转,他果然,还是那个意思嘛。&
  凤九强压住就要怒放的心花,面上装得一派淡定。&
  良久,息泽续道:“我没想过来不及,没想过你会不要我。”他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自然,放佛果真是凤
  九将他抛弃让他受了无限委屈。&
  凤九接道:“因此你就醋了,就跑出去淋雨?”&
  息泽仰头看着房顶,“我在想该怎么办,结果没想出来该怎么办。除掉沉晔或许是个法子,但也许你会伤
  心。”&
  凤九欣慰道:“幸好你还考虑到了我会不会伤心,没有莽撞地将沉晔除掉。”&
  息泽淡淡道:“你虽然让我伤心,我一个男人,能让你也伤心吗?”&
  凤九倒抽一口凉气,“你竟说你不会说好听的话。”&
  息泽颓废道:“这就算是句好听话了?”&
  说话间,澡盆中的水已有凉意,凤九瞧息泽的情绪似乎有所缓和,打折单子手脚并用的爬出澡盆,息泽神
  色有些恹恹地靠在盆 沿,没再拦着她,也没多说什么。&
  凤九立在澡盆外头,居高临下看着息泽,这种高度差顿时让她有了底气,心中充盈着情路终于顺畅的感慨
  和,方才在澡盆中局促和胆怯一扫而空,息泽这个模样,醋的不是一般二般,她觉得自己挺心痛。但
  谁让他此前死鸭子嘴硬来着?&
  施术将水又温了一遍,她神神秘秘靠过去,在闭目养神的息泽耳畔轻声道:“你醋到这个地步好歹收一收
  ,我亲口说过我喜欢 沉晔了吗?”&
  息泽的眼睛猛地睁开。&
  她的手搭上他肩头,像哄孩子,“下午不过一个误会罢了,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不要你。”说完,在
  他脸上亲了一口,心中满是甜蜜。息泽还没反应过来,她倒是先打了个喷嚏,察觉纱裙贴在身上浸骨地凉
  ,赶紧迈过屏风换干衣裳去了。&
  凤九今夜,对自己格外佩服,如此简单就将息泽拿下,自己逾千年练就的,果然是一手好技术,不比隔壁
  山头的小烛阴差了。&
  此时只还一桩事令她有些头痛。她这个阿兰若,是假的,自然不能一生待在此境,但息泽却是此境中人,
  届时如何将他带出去&
  ?不晓得他又愿意不愿意同她一道出去?&
  她想了一阵,又觉此事不急于一时,便也懒得想了,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将方才被息泽躺得湿透的床铺
  换一换。她二人如今&
  已心意相通,他人又还晕着,自然无须大半夜地另搬去东厢,便在此处歇着,她同往常一般在床边搭个小
  榻即可。&
  息泽估摸还需再泡一泡,她收了明珠,只将一盏烛台挪到屏风旁留给息泽,因想着大半夜的,倘息泽出来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晓得该说什么,便爬上小榻先行歇着,意欲装睡。&
  装睡,这个她挺在行。&
  她听见有细碎的脚步近在榻前,晃眼间灯烛皆灭,小榻外侧一矮。息泽沐浴而归,同她抢睡榻来了。她原
  本侧身靠里躺着,此&
  时只觉得后背沾上一片湿热,氤氲水汽似乎被带到榻上,夹杂一些药草香和白檀香,不知为何竟生出些缠
  绵意味。&
  凤九捏着被子纠结,此时她是继续装睡,还是提点息泽一句,大床的被褥她已挑了干燥的替他换了,让他
  躺到大床上去?&
  所幸息泽没有更深的动静,只拉了个被角搭在自己身上,低声向她道:“既然对沉晔无意,下午为何同他
  说那些话?”&
  凤九在心中长叹,你问得倒直接,不过对不住,我睡着了。&
  息泽的手贴上她的肩,声音极轻,几乎贴着她耳畔,道:“想不想知道装睡会有什么后果?”&
  凤九似被明火烫到,瞬间滚到睡榻边儿上,口中不自然地打着哈哈道:“那个嘛,我同沉晔唱台戏激一激
  你罢了,没想到你这样经不得激。”&
  这诚然是篇胡说,但此时并非说实话的良机,况且息泽也像是信了她这个胡说。&
  想起息泽喝醋的种种,着实令她怜爱,但也有些好笑,她抿着嘴他,“这个也值得你醋成这样,往后
  是不是我多和谁说几句话,你都要醋一醋。忍这个字是个好字,你要多学一学。”一只手隔着被子抚上她
  的脸颊,息泽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没有 吃醋,我是怕来不及。”&
  凤九一时哑住了,热意立时浮上面庞。&
  此时最忌沉默。&
  她假装不在意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息泽道:“哪有那么多来不及,这个上头,你就不如我想得开了,我讲
  个故事给你听,你就晓得你要向我学一学。”&
  她咳了一声,果然拿出讲故事的腔调来,道:“在你之前,我喜欢过一个人,看月令花时我同你提过,想
  必你也晓得。为了接 近他,我当年曾扮成他的一个宠物。初时他对我还挺好的,但后来他有了一个未婚
  妻,事情就有些不同了。我被他未婚妻欺负过,还被他未婚妻的宠物欺负过,他都向着他们,不过就是到
  这个境地,那时候我都一心喜欢他,我都没觉得我来不及过。”&
  讲完这段过往,她唏嘘地静了一阵,又咳了一声,数落躺在另一侧的息泽,“这个故事吧,虽然是个挺倒
  霉的故事,但与你也 算是有一点借鉴的意义,你看你醋了我就出来找你,你被雨浇了我就给你调配泡澡
  的驱寒汤,就这样你还说来不及,那我…… ”&
  剩下的话却被她咽进了喉咙,息泽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低声道:“他是个混账。”&
  她惊讶地屏住了呼吸,什么也说不出。&
  他今夜行止间不知为何格外温存,将她揽在怀中,手臂环着她,像她是什么不容遗失的绝世宝物。&
  窗外狂风打着旋儿,这个拥抱却格外的长久。今夜可能会发生什么,她不是没想过,她虽满心满意喜欢着
  息泽,但对圆房这个 事,却本能有些畏惧。&
  房中只闻彼此的吐息,良久,她感到脑后的长发被一只手柔柔拨开。&
  近日她被子盖得厚,夜里就穿的少,身上只一条纱裙,顾及息泽在房中,才在纱裙外头又随意罩了个烟罗
  紫的纱衣。&
  此时,纱裙纱衣却随着息泽的手一并滑下肩头,裸出的肌肤有些受凉,她颤了一颤。一个吻印在她光裸的
  肩上,她能感到他的 嘴唇沿着她的颈线一路逡巡,她能感到他近在咫尺,有白檀的气息。&
  虽然房中漆黑不能视物,他的手却从容不迫滑到她身前,解开纱袍的结带,滑入她贴身的长裙,带着沐浴
  后特有的,抚过 她敏感的肌肤。&
  指尖的沉着优雅,像是写一笔字,描一幅画,弹一支曲子。&
  凤九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一口大锅上,用文火缓缓熬着,熬得每一寸血都沸腾起来,她有些受不住地喘息
  ,伸手想拦住他贴着 她肌肤游走作乱的手指,握上他的手臂时,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今夜他的行止全在她意料之外,她攒出声音来想要拒绝,刚模糊地叫出他的名字,唇就被封住。此时不仅
  血烧得厉害,连脑子 都被熬成一锅浆糊,她记得他们之间有过几个吻,但都不像此时这样,凶猛的舔吻
  噬咬,将人引得如此情动。&
  对了,情动。&
  她一只手抵在他赤裸的胸前,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还能分神想他今夜袍子穿得着实松
  她瞧不见他的模样,伸手触及他的胸膛坚硬,却并不平滑,像有些瘢痕,无意识地用手摩挲那一处,
  却引得他在她腰腹脊 背处轻柔抚弄的手指加大了力道,他吻她吻得更深。&
  压抑的喘息中,一丝愉悦攀上她的脑际,她迷糊地觉得似乎片刻前想过要将他推开,为什么要将他推开?
  她想不出这个道理,&
  只是一遍一遍回应他的吻,血液中的灼热令她急需找到一个出口,直到衣衫褪尽同他肌肤相贴之时,那微
  带汗意的温润和&终于令她有些舒缓。&
  从前她听说过这桩事有些可怕,此时却不觉有何可怕之处,眼前这银发青年的亲吻,明明令人极为愉悦。&
  她不止接下来会如何,只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应当是水到渠成之事。但纵然如此,当他进入到她的身体
  时,她仍感到震惊。 他的喘息带着好听的鼻音,近在她耳畔,身体里生出一种微妙的疼痛,方才还不够
  用的糨糊脑子眼看要有清醒的迹象,他的手 指却以绝对的克制在她敏感的身体上煽风点火,吻也如影随
  形而至。&
  那些抚摸和亲吻带来的舒缓将原本便不太明显的疼痛驱散开来,他汗湿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她,“痛
  吗?”声音沉得像暴 风雨前的阵风,尾音像一把小钩子,令她的心颤了颤。&
  她委屈地点了点头,手却罔顾意志地攀上他的肩,牢牢抱住他,在他耳边哭腔道:“有些疼。你淋了雨,
  不是头还晕着吗?”&
  他的手揽过她的腰,沙哑道:“不管了。”&
  一夜豪雨过,次日艳阳天。晨光照进软榻,凤九笼着被子坐在睡榻的一侧,睡榻旁靠了盏座屏挡风。榻上
  的青年侧身熟睡,发 丝散乱于枕上,绸被搭在腰间,银发被含蓄的日光映出冰冷柔软的光泽,衬着熟睡
  的一张脸格外俊美,凤九的脸就红了。&
  咳咳,昨夜,她同息泽圆房了。圆房这个事,其实也并不如传闻中的可怕嘛。的确初始是有些痛,但与和
  人打架白刀子进红刀 子出的痛比起来,着实无足挂齿,况且后来也就不痛了。她隐约记得她哭过一回,
  但也不是为了那个哭。生于民风旷达的青丘&
  ,她觉得这没有什么。从前为了东华帝君而将自己搞得那样清纯,才更令她那些知青的亲族们琢磨不透。&
  她觉得同息泽圆房,这很好,她既然喜欢息泽,息泽也喜欢她,做这样的事实在天经地义不过,就是,就
  是有些突然。但这也&
  有好处,她此前还有些担忧,真相大白之时息泽不愿和她一起离开此境,此番他彻底占了她的便宜,还赖
  得掉吗?想到此处, 她备受鼓舞。&
  这个人,是她的了。&
  她就有些振奋地靠过去,绸被的悉索声中,息泽仍没有动静,看来他着实睡得沉。她将被子往他身上再搭
  了些,伸手理了理他 的银发。没想到他竟然迷糊地开了口:“为什么不睡了?”她红着脸轻声道:“因
  为风俗是圆、圆房的第二天要早点起来吃紫 薯饼啊。”他仍闭着眼睛,唇角却有一点笑,声音带着睡意
  ,“你想让他们都知道,我们昨天才圆房?形式之类,不用拘泥了 。”&
  伸手胡乱摸索到她的手,牢牢握住,“再陪我睡一会儿。”&
  她躺下来,同他十指交握,在这大好的晨光中,满心满足地闭上眼睛同他继续睡回笼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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