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冯玉祥将军身边的卧底-赖亚力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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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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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民伟
说实话，赖亚力大使并不是我的邻居。因为他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经历值得介绍，加上他的女儿是我邻居家的儿媳妇，拐弯抹角地就算是我的邻居吧。
赖亚力大使（），四川内江县人。1928年考入南京中央政治学校社会经济系，该校是蒋介石培养国民党政治干部的地方，管理极为严格。因为参加反对当局倒行逆施的地下活动，被开除学籍。到北平后，考入北京大学经济系。1934年大学毕业后，到冯玉祥将军处工作，担任研究室主任，随之成为冯玉祥的政治秘书。1938年，在武汉经李克农、王梓木的介绍，赖亚力秘密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中共南方局领导下，从事党的秘密地下工作。1945年到美国留学，1948年跟随冯玉祥将军从美国返回中国。1949年赖亚力以正式代表身份参加了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1949年9月，赖亚力参加了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的筹建工作，并被任命为外交部办公厅副主任兼秘书处长。先后出任中国驻瑞士大使馆参赞、中美大使级会谈顾问、中国驻马里大使、外交部礼宾司司长、国际问题研究所副所长、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团大使衔副代表、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副会长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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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赖亚力大使的一生中，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追随冯玉祥将军的十几年时光。在冯将军的身边，赖亚力秘密的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并且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他的任务。赖亚力对冯将军忠心耿耿，成为他的心腹知己，鞍前马后、形影不离，受到了冯将军的重用。在冯将军仕途受到挫折的时候，赖亚力不离不弃、尽职尽责，全心全意地辅佐冯将军排忧解难。当冯将军被大火围困，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刻，赖亚力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去抢救。冯玉祥将军为赖亚力树立了学习榜样，使之一生受益匪浅；同时赖亚力又以自己的言行，影响着冯将军。冯将军最后能够走上拥护共产党的道路，赖亚力大使是功不可没的。
冯玉祥将军是一个在中国近代史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人们称呼他为基督将军、平民将军、布衣将军、反戈将军。他举兵起义，参加了辛亥革命；他把清朝最后的一个皇帝溥仪赶出了故宫，击破了封建王朝的最后象征；他与蒋介石结拜兄弟，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敢于犯上，曾经二度与实力强大的蒋介石开战，试比高低；他深明大义，为反抗日本侵略中国竭尽全力；他嫉恶如仇，为反对蒋介石发动的内战，在美国的街头进行讲演；他不怕威胁利诱，把生命安危置之度外，毅然决然地走向新中国。有一句话说得好：“他的一生，丰功伟业，脍炙人口。民国以来巨大的历史事变，几乎没有一次他不在场。可以说，如果在中国近代史上，抽出了他的名字，就会留下许多空白。”
赖亚力大使在学生时期思想进步，学业优秀。在1930年还是学生的时候，就被辞官隐居天津的西北军将领李鸣钟（冯玉祥五虎将之一），聘请讲授《辩证唯物论与历史唯物论》。听讲者中还有张自忠、吉鸿昌、石敬亭、张维玺等名将名人。大学毕业后，经许德珩教授介绍成为冯玉祥的老师，专门给他讲述政治与经济方面的课程。
冯将军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在他身边卧底的赖亚力，也由此增添了更加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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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 毛主席、陈毅接见马里总统凯塔& 赖亚力（二排左1）朱红（二排右1）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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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周总理在机场欢迎马里政府代表团 赖亚力大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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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冯将军在重庆时和周恩来非常熟悉，来往密切。他们经常聚在冯将军的寓所里谈论国是。有一次冯将军认真地问周恩来，在他的身边谁是共产党员？周恩来说，回去查清后告知。过了几天，周恩来直言不讳地告诉冯将军：“在你身边有周茂藩、赵力钧、李正义三人是共产党员。如果不方便可以调走。”冯将军不假思索地说“不必调走，我知道后心中有数，办事更方便些”。实际上冯将军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之所以能够允许共产党员留在身边，是因为他通过自己的观察、了解，认为他们都是非常可靠的人。
冯将军不仅留下那些他已经知道的共产党员，而且始终力所能及地保护着他们。在危险时刻，他还营救过了不少共产党员。在抗战初期，周茂藩、赵力钧、李正义三人曾得到冯将军的同意去陕北延安抗大学习，毕业后又回来工作。周茂藩是冯将军的少校参谋，曾经因为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送情报，被军统抓捕入狱。经过冯先生的大力援救，周茂藩终于被释放，后来仍然跟随在冯将军身边。
在冯将军身边到底有多少共产党员？这个问题不仅冯玉祥将军弄不清楚，恐怕就连周恩来也未必说得全。由于冯将军所处的地位及开明的政见，党的各级组织、党的各个系统都安排了许多共产党员，到冯将军那里进行革命活动。赖亚力的共产党员身份，冯将军是否知道？现在因为当事人的去世，已经无法考证了。据赖亚力大使在一篇文章中透漏：“1948年到了东北解放区后，才逐渐公开自己的政治身份。”按照这个说法，直到冯将军去世，也不知道与其形影相随的赖亚力是共产党员。
要了解赖亚力在冯玉祥将军当卧底时，都为党做了哪些贡献？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由于赖亚力没有留下具体的资料，已经很难说得十分清楚了。只好根据一些有关资料，做些简述：
1938年在武汉，赖亚力精心安排西北军著名抗日将领何基沣，到八路军武汉办事处见了周恩来。在周恩来的安排下，何基沣秘密访问了延安，并见到了毛泽东、朱德、刘少奇等领导人。之后，1939年何基沣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秘密党员。这个卧底，在几年后的淮海战役的时候，发挥了巨大作用。何基沣（时任国民党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张克侠（时任国民党第三绥靖区副司令
1929年秘密入党冯玉祥的连襟）率领国民党59军、77军二万余人起义。使得解放军顺利地完成了对黄百韬兵团的包围，为淮海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后来何基沣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34军军长、南京警备区司令员、农业部副部长。新中国成立后，周恩来曾经对何基沣说过：“基沣同志，过去的事，就让它作为党的一个秘密吧！”直至去世，也没有公开其共产党员的身份。
&1939年9月受冯玉祥派遣，去国民党33集团军讲学。张自忠将军命令集团军所有营长以上指挥官，都必须回到总部听课。讲课的内容：抗日！
&1939年，赖亚力和王炳南奉党之命令，发起了一个党的外围组织——民主革命同盟。该组织在党的统一战线工作中，发挥过重要作用。
1949年当新中国已经曙光初现时，赖亚力与李济深、沈钧儒、马叙伦、郭沫若、谭平山、茅盾、章伯钧、章乃器、沙千里等55人，发表对时局的意见。该意见严正地揭穿了蒋美集团的阴谋，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加快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步伐。
在采访赖亚力女儿时，她回忆起母亲曾经讲过的一件往事。那是抗日战争时期在重庆，有一次父亲获得一份重要情报，必须及时送交给周恩来。按照正常的送交方式已经来不及了，父亲决定哪怕是暴露身份、被捕入狱、牺牲性命，也要把情报送出去。当时国民党的特务机关，不仅是对冯玉祥的住所进行监督，对周恩来住的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更是严加看管，危险程度可想而知。等到天黑后，父亲拉上母亲，换了衣服、化了妆就出门了。他们不敢走大路，就翻越那些没有路的荒山野岭。一路上跌跌撞撞，吃了不少苦。又巧妙地避开特务的明岗暗哨，最后终于把情报安全地送到周恩来手中。“那种紧张、危险、刺激的场面，决不比当代的谍战片差。”女儿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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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亚力在中国驻瑞士大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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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马里总统凯塔接见赖亚力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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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亚力大使在中国援建的农场里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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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将军遇难事件，当时是个谜，至今仍然是个谜。赖亚力大使是这个事件自始至终的参与者和目击者，但是随着赖亚力的逝去，使得解开谜底的可能性变得更加渺茫了。
在中国内战已经是磨刀霍霍、阴云密布的时候，蒋介石为了堵住冯玉祥将军的嘴，于1947年迫使冯将军到美国去考察水利一年。冯将军虽然在美国衣食无忧，但是国内的形势变化令他担忧。冯将军与先期在美国学习的赖亚力等一批共产党人，积极开展各种社会活动，反对蒋介石发动内战、搞独裁统治。冯将军在美国国会、公园街头发表讲演和报告；冯将军写文章、发声明公开反对蒋介石……冯将军的爱国热情激怒了蒋介石，用卑劣的手段威胁他及家人的安全，并且用开除公职、开除国民党党籍、吊销护照、克扣生活费等等方式报复冯将军，使他处于困难境地。美国情报部门也派人游说冯将军，答应以弃蒋反共为条件扶植冯将军上台，遭到冯将军的拒绝。美国恼羞成怒，要以护照过期将他驱逐出境。冯将军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险恶。日，他在纽约的寓所中写下了遗嘱，并在日记里留下了这样的话：“我的遗嘱写好了，不怕任何时候死去。”
中国共产党向冯将军发出邀请，请他回国参加在东北解放区召开的全国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冯将军欣然许诺，并且积极做好回国的准备。如何能够摆脱国民党的阻拦，安全地返回祖国，则是当务之急。经过与各方面人士的磋商，特别是在冯将军熟悉的苏联驻美国大使潘友新的支持下，决定乘坐苏联客轮转道苏联后再回国。
日，冯玉祥、李德全夫妇携带子女、女婿及秘书赖亚力共八人，悄悄地登上了苏联客轮“胜利号”。“胜利号”是苏联刚刚从希特勒手中缴获的欧洲首屈一指的邮轮。“胜利号”客舱分四层，头等舱在顶层，冯将军一行人住了四套包间，另外还有四位苏共中央委员，住在同一层的其它包间里。头等舱的外面，是宽阔的甲板。
船上还有400多名回国的苏联公民，其中大部分是苏联驻美外交人员的子女，因为美国政府不允许苏联在美国设立自己的子弟学校，所以这批孩子多由老祖母等亲人伴陪，回国去读书。
船行一路，饮食丰盛，每天各种娱乐活动丰富多彩。到了晚上，不是开音乐会，就是放电影，或是在月色波光相映交辉之中，举行露天舞会。
冯将军始终不知道，他所乘的这艘豪华客轮，是中国共产党出钱给他安排的。就连夫人李德全，也是在1958年才知道。有一次，冯夫人见到故旧于志恭时，他告诉冯夫人:“冯先生回国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是毛主席、周总理批准，指示当时东北局财政负责人钱之光同志拨出专款，从苏联雇了‘胜利号’接冯先生回国的。这是我入党以后，和吴老（玉章）在一个小组学习的时候听说的。”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蓝色的海水平静如镜。冯将军站在甲板上，望着黑海那天海连成一片的绚丽景色，心情格外舒畅。经过一个多月的航行，目的地——苏联傲港，明天就要到了。他归心似箭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他知道将要投身的伟大事业，正等着他大展宏图呢。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危险正在悄悄地降临。
日中午，一场火灾突然地在邮轮上燃起。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火势已经演变成熊熊大火。正在午休的冯玉祥将军所住的客舱出路，很快就被大火封锁。反映较快的冯将军儿子和秘书赖亚力，以及赶来的苏联船员奋力抢救，只是把已经昏迷的冯将军夫人李德全救了出来。而冯将军及小女儿不幸罹难。同船而行的三名苏共中央委员及四十多位旅客、船员也不幸遇难。这就是当年轰动世界的“黑海事件”。
由于船上的报务房被烧毁，连呼救信号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直到9月2日深夜，才有两艘军舰开来，将火扑灭。随后用飞机把受伤的李德全和儿子洪达、女儿颖达及其他伤员，送到莫斯科治疗。9月3日，在冯将军亲属和赖亚力的护送下，冯将军的遗体送到莫斯科。苏联为冯玉祥将军的逝世，举办了苏联陆军传统的最高葬礼。按照冯将军生前遗愿，在李德全的主持下，他的遗体在莫斯科火化。骨灰盒由李德全带回中国。1953年移入新中国政府专门在山东泰山，为冯玉祥将军建造的陵墓。
冯将军遇难后，毛泽东、朱德联名发出唁电，表示痛悼之情。苏联领导人莫洛托夫接见李德全时，代表苏联政府表达了哀悼之意。
“黑海事件”发生后，当时美国和苏联都认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政治谋害，双方都指责是对方所为。但是都拿不出证据。1949年2月，苏联方面公布的调查结果说：9月1日13时，“胜利号”放映员、无线电技师科瓦连科在用手摇装置倒胶片的过程中，因机械部件摩擦而迸出火花，引起胶片起火，火焰几秒钟就充满了整个库房。几分钟内，火焰包围了轮船的中部，包括领航室、驾驶室、电台室、船长和领航员休息舱。随后，火焰开始四处扩散，旋风般蚕食沿路的舱室，冲击救生艇甲板，并逼近货舱和轮机舱。苏联司法部门经过五个月的调查，最终认定火灾的主因是电影胶片起火。并对“胜利号”船上有关人员及领导提起了诉讼。
直到1982年夏天，赖亚力夫妇在青岛疗养时，才对冯玉祥的小儿子冯洪达及其夫人余华心透露了一点真相。赖亚力告诉他们：“胜利号”出事后，苏联方面曾经有一个调查报告，说那场大火是“烈性炸药引起的”。冯洪达问：“为什么没有公开这个调查报告呢？”赖亚力回答说：大概是“出于国际和政治上的种种因素考虑吧。”又经过一番追问，赖亚力才承认冯玉祥是死于谋害，而不是意外事故。最后，他对冯洪达夫妇说：“对你们家人和世人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真相。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你们，是因为看了你们写的书。我觉得是应该告诉你们的时候了，我的年纪也这么大了，我再不说，你们就永远不会知道事实真相了。”
赖亚力并没有说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到的那份调查报告，以及调查报告的详细内容。因此真相依然是扑朔迷离。但是至少冯将军之死不是由于意外事故，而是有计划的谋害，这个结论也算是一个突破。毕竟赖亚力是最了解这个事件全过程的人，可信度很高。冯将军之死，对新中国、中华民族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解开谜案不仅是给冯将军和他的亲人一个交代，而且要还原一个真实的历史。
我曾经想通过在与赖亚力女儿、女婿交谈中，获得这个事件可以追查的线索。但是他们说的几句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说：“父亲是一个说话非常谨慎的人。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不该说的，是绝对不会说。无论是对亲人还是朋友，都是如此。也许这是长期地下工作和外交工作培养出来的职业习惯吧。”这让我又敬佩，又可惜。敬佩的是，这种融入血液中的习惯，没有坚强的毅力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惜的是，很多珍贵的历史资料，会由于他们的守口如瓶，而无法得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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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驻联合国副代表赖亚力与美国国务卿基辛格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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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驻联合国副代表赖亚力（前排中）在会议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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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有赖亚力这种经历（据女儿回忆，小时候听她大哥说，父亲在重庆的时候是国民党少将。未经过核实。）的人，在文化大革命中肯定会受到冲击，也许要被整得非常惨。他的历史会被翻得底朝天，被关被打应该是逃脱不了的事情。可是当我询问赖亚力在文化大革命中遭遇时，女儿小江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她说：“父亲挨斗受批、做检查、下放劳动是有的，但是关押、被打的事情是没有发生过。”能够有如此“待遇”，逃过文化大革命的劫难，没有特殊的保护是不可能的。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断，真实的原因也许很难再说清楚了。
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做党的地下工作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业。不仅随时随刻会面临敌人的抓捕、关押、拷打，甚至要献出宝贵的生命。而且还要防备自己内部出现变节份子的出卖。这种来自各方面来的压力，使他们无法过上安稳、正常的生活。他们为理想、事业所做出的牺牲与贡献，常常得不到合理的回报。由于他们工作所处的环境、条件、机会的复杂，使许多从事过党的地下工作的同志蒙受委屈、受到审查、不被重用，还有的含冤而死。
赖亚力是平安无事了，但是同样做党的地下工作的夫人朱红（原名朱艾江）却遭到厄运。女儿小江给我讲述了一个哀婉凄凉的故事。
“母亲朱红，是当时北平地下党的成员。是在1947年北平共产党电台被国民党破坏后，脱险逃生的几个人之一（还有王冶秋、王倬如等）。她的许多战友英勇牺牲了，而她却活着，这就成为在文化大革命时怀疑她是叛徒的依据；她的母亲是日本人（姥姥与当时留学日本的姥爷结婚后回到中国，就再也没有回过日本了。），也成为是日本特务嫌犯的证据。时任中国妇联国际部副部长的她，在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就被关押审查了。
母亲与父亲聚少分多，当父亲去美国学习的时候，母亲到延安抗大学习。毕业后到北平当《北平新报》的新闻记者，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军事调处北平执行部中共方面，因为国民党悍然破坏和谈，决定撤回延安。在撤离之际，军调部的徐冰召集梁霭然、王冶秋、朱艾江、王倬如、丁行开会，成立了直属于党中央的秘密情报工作小组，在北平开展工作。
后来由于北平地下党的电台被国民党特务机关破获，负责人叛变。由此中共设在北平、西安、沈阳、承德等地的秘密电台被破坏，而且将许多提供情报的地下党员暴露、被捕。其中有五位已经是国民党将军的共产党员英勇牺牲。这个事件造成了中国共产党隐蔽战线上的巨大损失。由于地下党通知及时，母亲连家都没有回就隐藏起来了。没有抓住母亲的特务气急败坏，就把姥姥抓到监狱关了很长时间。母亲在地下党的精心安排下，安全地撤退到解放区。可就是这样一段经历，成了文化大革命时造反派整她的祸根。
母亲是有着日本血统，五岁才从日本回来，但是她从来不说日语。而且正是日本侵略中国的事实，激发起她的爱国热情，投身革命的。当年她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地从事反对日本侵略者的斗争，怎么能够因为她有一个日本母亲，就无任何凭据就说她是日本特务呢？”
母亲在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已经有好几年失去了踪影。焦急万分的亲人非常惦念她的安危。经过好心人的指点，女儿小江获知母亲被关押在河北某地农村。还是中学生的女儿不顾一切地去探望母亲。到了那里，造反派仍然不许见面，好说歹说才同意见面。母女俩抱头痛哭，最后连带去的一些食品都不许留下。受到虐待的母亲最后终于精神失常了……一个在敌人面前坚韧不屈的地下工作者，却倒在莫须有的罪名之下，不能不说是对历史的亵渎。
女儿小江递给我一本书——《交道口24号》。这是“北京晚报”资深记者苏文洋，用了三十年时光写的长篇报告文学。在这本书中，详尽地将解放前夕的那场生死拼搏，展现在人们面前。书中的朱艾江就是赖亚力夫人朱红。在细心拜读后，我对书中的许多名字总感觉到何曾相似。再一细想，忽然明白了，他们不都是活跃在冯玉祥将军身边的共产党员嘛。他们是王冶秋、王倬如、梁霭然、丁行、余心清、张知行……赖亚力夫人朱红，也参与到其中的道理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果说赖亚力在冯玉祥将军那里卧底的经历是一篇杰作，那么再加上夫人朱红的出生入死的情节，可以堪称是隐蔽战线上最完美的诗篇了。我对赖亚力夫妇肃然起敬。
一个隐蔽战线上的卧底，对其功劳是很难做出准确评价的。哪怕是再大的功劳，也常常会隐藏在沉默之中，甚至在历史的读本中也难寻秘籍。他们默默无闻、隐姓埋名，他们赤胆忠心、不惧险途，他们机智勇敢、忍辱负重，他们舍弃功名、无私奉献。他们在恶劣的环境中经受各种各样的考验，他们在难以想象的条件下完成各式各样的任务。他们把功勋章挂在心中，用忠诚、沉默、奉献去体现人生的价值。他们是一批用特殊材料铸就的共产党员。
熟悉他们的那一代人有的已经走了，有的已经老了，他们的名字和事迹已经不像当年那样被人们常常提起。岁月是无情的，它在带走一代人的同时，也带走人们对他们的记忆。然而，历史不应该忘记那些为新中国出生入死做出巨大贡献的前辈。赖亚力夫妇在隐蔽战线上的功劳是永存的，他们的名字应该载入共和国史册！
真实是永存不朽的历史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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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冯玉祥身边看到的周恩来
日 17: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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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卢沟桥事变爆发。
　　中国共产党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继续同国民党谈判合作抗日问题。周恩来率领中共代表团，来到“战时首都”武汉。为了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促进全民族的抗战，周恩来同当时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冯玉祥过往甚密。当时我在冯身边任职，从事冯的日记工作，有机会见到恩来同志并听到他们的谈话。
　　日，周恩来同志与冯会晤于武昌黄土坡千家街福音堂。谈话的内容涉及我党提出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等精神，深得冯先生的赞许和拥护。当时的形势是：日寇的主力已逼近徐州，准备打通津浦路以配合夺取武汉，投降派活动甚嚣尘上。面临这种形势，为加强宣传“抗日救国十大纲领”，进一步团结荟集在武汉的全国文艺界爱国人士，从事抗日救亡工作，恩来同志与冯先生商量筹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请冯给予支持，立即帮助解决“文协”开幕地点等问题。经过老舍和阳翰笙等同志的紧张工作后，“文协”很快于3月27日在汉口商会礼堂开幕了。这是文艺界统一战线的一次盛会，恩来同志邀请冯先生以“丘八诗人”的资格参加“文协”，还推选他为“文协”理事。在“文协”开幕这一天，冯先生被请出来演讲，最后大家表演文艺节目。轮到他表演时，他趋向台前，轻拂着一块手绢，大唱泰山民歌《柴夫的儿子》，博得满堂喝彩声。会后，冯先生假普海春大饭店设宴招待与会的全体文艺界人士。当时，五六百位文友欢聚一堂，谈着团结抗战的话语，实为一大快事。
　　周恩来同志还向冯先生谈到：宣传抗战，须有自己的宣传工具，如印刷、报刊等。冯随即在汉口武库街（现统一街）成立了“三户印刷社”。他取“三户”的含义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意在抗战必胜，建国必成。冯先生还创办了《抗到底》等刊物，办得虽不很出色，但被国民党列入黑名单。随着周恩来同志的以上安排，洗星海领导的“中华全国歌咏界抗敌协会”，派了陶宏来教唱抗战歌曲，一时福音堂里，天蒙蒙亮就响起了“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的嘹亮歌声，政治空气浓厚极了。
　　“文协”成立后，武汉遭受敌机大轰炸，由于没有会址，冯先生便以接待恩来同志的客厅于4月4日供“文协”召开了第一次理事会议，老舍作为筹建“文协”的主要负责人，当选为常务理事兼总务部主任，主持“文协”的日常工作。会后，冯先生请吃便餐，吃的是烧饼、油条、小米稀饭。5月中旬，“文协”在福音堂东南楼老舍住处的客厅里召开第二次理事会议，周恩来作为名誉理事，应邀参加。对这次会议，老舍先生在以后作的会务报告中，有这样一段精采的描述：“轮到周恩来先生说话了，他非常高兴能与这么些文人坐在一处吃饭，不，不只是为吃饭而高兴，而是为大家能够这么亲密，这么协力同心地在一块儿工作。他说，必须设法给‘文协’弄些款子，使大家能多写些文章，使会务有更大发展。最后他说他要失陪了，‘因为老父亲今晚10时到汉口！（大家鼓掌）暴敌使我们受了损失，遭了不幸，暴敌也使我的老父亲被迫南来。生死离合，全出于暴敌的侵略，生死离合，都增强了我们的团结！ 告辞了！’”周恩来的情绪感染了到会的每一个人。从此以后，福音堂连续遭到敌机大轰炸，冯先生迁武昌东湖西岸六合村。8月，冯资助“文协”800元，交老舍赴重庆，租到了张家花园和临江门等处作会址。以后冯先生仍不断地给老舍送款，以帮助“文协”会务的发展。
　　冯先生受恩来同志的面托，对“文协”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和帮助。
　　在国民党反共顽固派多次掀起的反共高潮中，许多进步人士被捕，周恩来请冯先生帮助营救，他都积极进行。在恩来同志提议下，冯先生先后救出了张申府、周茂藩等人。其中以救周茂藩为最出力，冯曾大骂何应钦是法西斯。
　　日，是冯先生的60寿辰。这一天，中国共产党中央的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林伯渠等同志，都致电致词向冯祝贺，称颂他是一位反帝爱国的英雄。特别是周恩来同志给他亲笔写的祝词，最为恳切、详具，现录于下：“焕章先生六十岁，中华民国三十年。单就这三十年说，先生 的丰功伟业，已举世闻名。自滦州起义起，中经反对帝制，讨伐张勋，推翻贿选，首都革命，五原誓师，参加北伐，直至张垣 抗战，坚持御侮，在在表现出先生的革命精神。其中尤以杀李 彦青，赶走溥仪，骂汪精卫，反对投降，呼吁团结，致力联苏，更 为人所不敢为，说人所不敢说。这正是先生的伟大处，也正是 先生的成功处。
　　先生善练兵，至今谈兵的人多推崇先生。五原誓师后，又加以政治训练，西北军遂成为当时之雄。先生好读书，不仅泰山隐居时如此，即在治军作战之时，亦多手不释卷，在现在，更是好学不倦，永值得我们效法。丘八诗体，为先生所倡，兴会所至，嘻笑怒骂，都成文章。先生长于演说，凡集会，有先生到，必满座，有先生讲话，没有不终场而去的。对朋友对同事，尤其对领袖，先生肯作诤言，这是人所难能的。先生生活，一向习于勤俭朴素，有人以为过，我以为果能人人如此，官场中何至如今日之奢靡不振！先生最喜接近大兵和老百姓，故能深知士兵生活、民间疾苦，也最懂得军民合作之利，这是今日抗战所必需。先生在不得志时，从未灰过心，丧过志。在困难时，也从未失去过前途。所以先生能始终献身于民族国家事业，奋斗不懈，屹然成为抗战的中流眼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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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冯玉祥身边看到的周恩来
日 17: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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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的德功，决不仅此，我抵就现时所感到的写出。先生今届六十，犹自称小伙子，而先生的体魄，亦实称得起老少年。国家今日，尚需要先生宏济艰难，为民请命，为国效劳，以先生的革命精神，定能成此伟大事业，不负天下之望。趁此良辰，谨祝先生坚持抗战成功，前途进步无量！”
　　周恩来同志这篇祝词，非常全面而中肯地评价了冯先生的精神和为人。这一天，冯先生格外高兴，他以《六十岁的小伙子》为题，作诗以自勉，表达了他以人民为主人，决心作抗日公仆的意志。我党领导人特别是恩来同志为冯贺寿的祝词，蒋介石在那一天就见到了。何应钦见到周恩来的祝词，不以为然，他在一个场合上说：“中央有一位大员，共产党把他捧上了天，此人不用提名，大家也知道。”同时，冯玉祥收到一封匿名信，他打开一看，内有一颗子弹，纸上写着：“你如与共产党来往，决以此弹对待。”这是国民党内右派势力的恐吓，冯先生冷笑着装进信封里，然后派人送交蒋介石。蒋只好回信说，“陪都重地，竟有此狂妄之徒，殊堪痛恨，已饬戴笠限期破案。”后来此案再也没有下文。
　　1946年春，蒋介石一面同共产党谈判，一面在积极准备内战。冯玉祥将军获悉国民党第六绥靖区司令官周（品石）在花园口设立中心指挥部，企图在潢川平原地区诱歼我鄂豫边境桐柏山区的李先念、郑位三领导的新四军五师以及中原军区的第一纵队。在这异常紧急的关键时刻，冯在恩来同志来抗倭楼访谈时，郑重地对恩来同志说：要吸取“皖南事变”的教训，不要相信蒋的和谈，中原部队要转移到陕、甘边区去。恩来同志急忙返回驻地，采取紧急措施。六月下旬，蒋军全部进入阵地，向我中原解放区发起进攻。可是，他们的主力，被我军诱向东去，我中原部队的主力，早已越过平汉线，安全到达目的地。
　　冯玉祥将军从许多事实中，逐渐认清蒋介石的真面目，感到在国内已无能为力而且危险，因此，便与李济深等计议出国，李济深主张赶快走。“校场口事件”发生后，冯的一系列革命行动和言论，使蒋很恼火，他为了排除内战障碍，给了冯一个赴美考察水利专使的名义，把冯遣往美国。
　　冯临行前，周恩来同志曾访冯并谆谆相告：把不能同行的孩子，一定要先送离上海，切莫停留，免生意外。
　　冯到了美国，还惦记着“文协”的艰苦岁月，他在《我所认识的蒋介石》一书中写道：
　　“在武汉这一个地方，最好的现象是大家都想团结一致，共同抗战。如同汉口成立的抗敌文协，是舒舍予他们领导的。我听说，这些拿笔杆子的文人，平时都是你挑剔我，我批评你，谁 和谁都不易在一起；这一次为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收复失 地，雪我们全民族的耻辱，他们成立了抗敌文协，大家全团结 起来了，把自己互相指责的精神，集中起来对准敌人进攻！开成立会那一天有几十桌客人，我唱了个歌叫《柴夫的儿子》，还讲了一段话。假如在政府的人和党里的新贵族，他们能了解到这一点，我想决不应该后来再弄个张道藩来专做挑拨离间的 工作。虽然那位姓张的努了些力，到底也没有破坏文协的团 结。也可见不以最大多数的利益为利益，而以很少数人的利益 为利益，永远不会成功什么事体的。”
　　冯先生不忘恩来同志当年面托他支持成立“文协”的情景，他远离祖国，犹念念不忘“文协”的艰苦岁月，也思念恩来同志对他的帮助与鼓舞。
　　日，冯先生毅然拒绝了美国政府的引诱，经苏联驻美大使潘友新的帮助，乘苏联轮船“胜利号”回国，准备参加筹备新政协的工作。9月1日行至黑海，因轮船起火而遇难。翌年9月1日，在北平为冯先生举行逝世一周年纪念会，周恩来同志致词说：“冯玉祥先生从一个典型的旧军人转变成一个民主的军人，他经过曲折的道路，最后走向了新民主主义的中国。冯先生生前曾进行反蒋，尤其在美国最后一幕与美帝国主义曾进行了正面的斗争。今天反蒋的斗争快要胜利了，但是反帝国主义尤其是反美帝国主义的斗争，则是今后相当长期内的事情。冯先生坚决地拒绝了美帝国主义对他的引诱，毅然离美准备回到中国解放区，接受参加新政治协商会议的号召，不幸中途遇难，实值得大家纪念。今天，我们纪念冯先生的最好办法，就是坚持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尤其是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
　　日，冯玉祥先生骨灰安葬泰山，周恩来同志为墓碑写了题词。
　　回顾周恩来同志与冯玉祥先生近10年的交往中，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冯崇敬恩来同志为良师益友，恩来同志尊重冯先生是与我党合作的朋友。在他们相处的日子里，都极为融洽，每逢他们会晤时，都能听到他们达于户外的爽朗笑声。在恩来同志与冯会晤的初期，冯曾在他的客厅里亲笔写上“吃饭太多，读书太少”八个大字，表示自己不如周恩来，对周十分敬佩。而恩来同志早在40年代初期，就在为冯贺寿时称颂冯“屹然成为抗战的中流砥柱”，时经8年，又在40年代末期，称颂冯“走向了新民主主义的中国”。冯不是一个完人，但他后半生在与周恩来同志的交往中，得到帮助和鼓舞，使他成为一个民族英雄，人民的英雄。这充分体现了周恩来同志在执行我党统一战线的政策中，取得了巨大的威力和成功。
　　值此周恩来同志诞辰90周年，冯先生黑海遇难40周年行将到来之际，我们缅怀这两位伟大的人物，谨致崇高的敬意。于志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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