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生》校园文，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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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恋的男孩子的女朋友跳楼了。

她从七楼的宿舍天台跳下来的时候，我正在边喝奶茶边回宿舍，心里默背着文言文。直到砰的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有人开始尖叫，有人把刚吃的午饭吐了出来，门卫以最快速度拨打了110和120，人群围绕着全身是血的她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我忍住恶心，打算不管闲事不看热闹，却听到旁边几个胆子稍大点的女生的谈话:

“这是高二年级的陈一苇吧？？我前几个礼拜还看见她和她男朋友晚自习之后在宿舍旁边的小路上卿卿我我……怎么今天就……对了，小A，你不是认识许逸学长吗？究竟怎么了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学长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吧……”

我愣住了，是陈一苇？阿逸的女朋友?

我叫苏白，我的父亲和母亲由于同是中文系而结缘，所以给我取了这个看似平常但他们觉得有内涵但其实真的很平常的名字。出于一种难以描述的心理，我每次都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

苏东坡的苏，不知东方之既白的白。

我在S中读高三，理科班。阿逸全名许逸，是我住在楼下的邻居，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和我一届但不同班。

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诶，和这个男孩子在一起好像也不错”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放学和他一起走回家；习惯高三以前每个星期天下午在广场等他，然后一起去溜冰场溜冰；如果碰上溜冰场人很多，我们会找一个麦当劳吃点东西，聊聊天，有时候我会拿出随身带的数学练习册教他题目――忘了说，阿逸的学习虽然在中等偏上，但绝没有到拔尖的程度。坐得离他很近的时候，有时候抬起眼会撞上他的目光，常常让我心跳突然漏下一拍。

但我总会假装不在乎般地提醒他专心。我知道青春期的恋爱不长久也不可靠，生活也不会像言情小说那样，男主和女主在高三相互支持努力一年就可以双双考入一座满意的大学。

阿逸并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打算在高考前搅乱我们平静而规律的生活。

我只是默默地努力，希望自己能在耀眼的地方让他看到——很不幸，除了成绩，阿逸在其他方面几乎都做得比我出色。

如果你想在高中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人，你可以用年级前十的成绩刷存在感；你可以凭借天生的相貌优势成为一个“芳心纵火犯”；你可以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然后收获一堆迷妹；你可以参加学校的各种汇演与比赛展示自己的才华……

阿逸就像是从小说中走出来的男主角。从进入高一开始，就有很多女孩以各种方式对他表白。包括但不限于写情书，通过同班同学传话，把偷拍到的他的照片发在学校的表白墙上求QQ……阿逸从来都以“高中阶段不想谈恋爱”来回绝她们。

有一次我们一起回家，我开玩笑般地问他：“你真的对一个女孩子都没感觉啊？”

他敲了敲我的后脑勺，眼睛里噙着笑意对我说：“我要是真恋爱了，以后你只能跟数学题在一起了，你不得埋怨死我？”

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阿逸会不会，也是喜欢我的呢？在他心里，我们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吗？自尊与骄傲让我从不主动开口问这些。我也不后悔这么做。

直到我认识陈一苇，并阴差阳错地做了她和阿逸的牵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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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陈一苇，是在我高二刚开学不久后某一次从补习班回家的途中。

我习惯放学后等同学们都走了以后再回家。路过楼下的女厕所时，我听见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喊:“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进去一看，打开一个被拖把故意挡住的隔间，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她。白裙子已经被脚印污染得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这样了？”我问。

“我是高一的，我同宿舍的女生说让我放学后来这里，有事情跟我讲，然后就出现了几个我不认识的女生，为首的社会姐说我抢了她男朋友，对我一阵拳打脚踢，威胁我说不准告老师，而且如果我再去骚扰她男朋友，她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她们就把我锁住了……今天真的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用手捧起水洗了洗脸，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整理了一下衣着，我才发现她其实是看起来很温婉的女生。

“我是高二的苏白。苏东坡的苏，不知东方之既白的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你！高二年级最厉害的女生。我叫陈一苇，纵一苇之所如的一苇。我们的名字还挺有缘分。”她勉强对我笑了笑。

“但是，说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办……那男的是自己跑来追我，口口声声说他为了我才分手的，但我拒绝过他很多次了，跟那些女生也解释不清……”她撇了撇嘴，好像因为无助和害怕又要哭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有办法。”我对上她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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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以后，陈一苇请我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喝奶茶。

“你真的好厉害！她们果然没来找过我麻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面前的女孩笑得天真无邪，手里捧着一杯红豆奶茶，单纯得让人有一种想保护的欲望。

“现在还不能说，以后我会告诉你。”我做出一份在镜子面前练习过很多次的笑。

我渐渐和陈一苇熟悉了起来。她本来就不是难以相处的女孩子，在经过高一初始的一段小挫折后，校园里更多的人发现了她的好。

从一开始她小心翼翼地告诉我有外班同学说想和她做朋友，到现在她已经能够坦然自若地谈起昨天拒绝了不认识男生的告白，她身上曾经的疤痕与黯淡好像都被迟来的阳光洗去，只剩下美好。

笑起来的眼睛，多么像夏天夜晚的湖。

就好像世界上，不曾有过，精神的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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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现实，面前的警察面无表情地问我：“死者跳楼时间是在中午，根据我们了解的信息，她曾在当天早读去你们班找过你，随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问我？你们不是已经得到了陈一苇的日记本了吗？那个日记本是阿逸送给她的，作为她的生日礼物，她可喜欢那个日记本了……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小姑娘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们是按规矩办事。”他的语气缓了一缓。

“嗯，她叫我出去以后，跟我说她可能要请一段很长时间的假，希望我好好的，不要因为高考有太大压力。 我看她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安慰了几句，然后我就回教室了。可是我也想不到，她在中午就……”说着说着，我的眼眶红了。

他们点点头，再问了我一些常规的问题，就让我走了，说到时候如果有情况再找我。

我走出警局。天空灰暗，有不知源自何处的风，盘旋鼓噪。我扬起嘴角。

我没有说谎，我的确安慰了陈一苇。不过，我跟她说的是:

“宿舍天台的门一直没有锁。心情不好的话，去那上面吹吹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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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苇和许逸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许逸渐渐地跟我疏远了，他还说希望我以后直接叫他的全名，而不是“阿逸”这个稍带些亲昵意味的称呼，因为担心陈一苇误会。

但是，陈一苇可能误会吗？她是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单纯到会告诉我许逸是怎么向她告白的。

说实话，我挺佩服许逸的。毕竟不是每个男孩儿都有勇气花时间模仿心仪的女孩子的字迹，然后帮由于上语文课睡觉而被罚的她抄《赤壁赋》100遍，更何况，他的告白藏在一位大文豪的一篇流芳千古的文章里头，很合陈一苇的心意。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许逸抄了99遍全文，在抄到最后一遍的时候，他故意漏写了“吾与子”三个字。在陈一苇交给她班上那位严格到变态的班主任检查之前，她发现了这个闷骚天蝎男的小心思，联系到许逸之前对她的种种示好，他们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

“小白你知道吗，我有时候怀疑我和小逸子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首先是星座，他天蝎我巨蟹，好多有名的CP都是这个组合。”陈一苇很喜欢喝奶茶，她和许逸在一起后的不久，她再次请我去校门旁的奶茶店。高中生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

……你不知道星座就是骗小女孩的智商税吗？你有没有看过蜡笔小新啊？请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的名字面前加上“小”这个字好不好？？还有，不知道高三生时间很宝贵的吗？虽然我总自嘲为高三狗，但你也不能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请我吃狗粮啊！！我心里疯狂吐槽。

我暗暗整理好面部表情，尽量维持自己高冷的人设，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他就像世界上的另外一个我！我们都对草莓过敏，都喜欢春天的小雨，都喜欢狗，他喜欢篮球，而我爸爸以前还教我打过篮球，还有啊，我们都……”

草莓是我很喜欢的水果，有人告诉过我它象征着有勇气的爱情；我喜欢夏天的热气腾腾，让我想到以前外婆给我包饺子时的蒸汽；我喜欢猫，独立冷漠不动心；比起运动，我更愿意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一个上午，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地读一本书。

跟你们真是不同的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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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再这样尬聊下去只会让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高三生最忌讳的就是心态不稳。我决定转移话题。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呢。”我问她。

“我妈妈是一名舞蹈老师，我爸爸就厉害多啦，他是一名省级优秀教师，教英语。你在学校的公示栏上应该能看到他的照片，哈哈。”

省级……英语……我心中一动。

“好啊，我到时一定去看看。他是……”

“他叫陈星，”陈一苇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好像为她的父亲感到很自豪。“星辰的星。他总是跟我说，他教过的学生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呢。”

我看着面前公示栏上那个中年男人的照片，想起之前陈一苇介绍她父亲时说的话。快三年了，他沧桑了好多。唯一保证我没有认错人的标志就是，他右眼角下的那颗黑痣。

陈一苇知不知道，那位自诩教过星星般多的学生的优秀教师，她为之自豪的那位父亲，在三年前毁掉了一个女孩的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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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说过吗？我曾经有一个姐姐，名叫苏扶摇。取自庄子《逍遥游》中“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我的父母希望她像鲲鹏一样，自信而骄傲，有远大的志向，飞向更高的地方。

我从不喊苏扶摇姐姐，因为她不准。她也不喊我妹妹，因为她说这些称呼让她想起宫斗片里的桥段。后来我有时候会想，我对名字与称呼的某种执念，也许就是从她这儿习得的。

十三岁的我觉得比我大三岁的苏扶摇是个酷女孩。苏扶摇对得起她的名字。

十六岁，正读高一，面容姣好，身材高挑，成绩也不算差。世界对她而言，就像一只跳起来就可以摘到的苹果。

进入高一几个月后，苏扶摇谈恋爱了。她是主动告诉我的，也许是知道我不会出卖她，又或许是想和最亲近的人分享恋爱的快乐与乐趣。

我被动地听见她和他之间的一点一滴，看见她在生日时拿着男生送的一盒新鲜草莓时亮晶晶的眼睛，清楚记得她那天晚上脸上带着红晕小声对我说:“苏白，你知道吗，我查了送草莓的含义，网上说它象征着有勇气的爱情。”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其实并不看好青春中所谓的爱情，尤其苏扶摇的男朋友还是学校的校痞之一。不同于其他大部分校痞的是，他很帅很有钱，家里很有背景。苏扶摇不告诉我他的真名，只叫他H。

我问苏扶摇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谈恋爱，苏扶摇说她讨厌那些世故圆滑的大人。她没办法想象，一个浑身是光的少年，在世俗生活的打击和摩擦之下，一点点学会精明算计，学会看别人脸色，学会戴上友好而疏离的面具，最终变得老而庄重。

所以她会喜欢他，所以她会臣服于少年。他们都是骨子里有叛逆精神的人，都是不乖的小孩。

我又问苏扶摇为什么非要谈恋爱，不能单纯因为欣赏而做朋友吗。苏扶摇对我翻个白眼: 不谈恋爱是青春的遗憾之一，懂吗，幼稚鬼。

我点点头，内心却还是觉得要好好爱自己，不能为了所谓的不遗憾而导致人生路上真正的遗憾。

我很认真地说，苏扶摇，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永远支持你。你也一定要让自己好好的。

就像她从小到大都固执己见那样，这次，苏扶摇也还是没听进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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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扶摇在高二学考前分手了。至于具体原因，苏扶摇没跟我提。

这段长达一年多恋情的生命力的顽强还略超出了我的预期。我觉得这是好事，苏扶摇却很难接受。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让人觉得她比之前安静木讷了些，接着有几次被老师打电话投诉上课时眼神涣散，注意力不集中，最近成绩下降有点快，后来发展到每天晚上偷偷地在被子里哭。

我很着急。于是从某天开始，每次早上出门前我都对她絮絮叨叨一遍 :“苏扶摇你不能这样颓废。你要清醒，坚定，勇敢，要把生命中的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去珍惜去爱。你的世界就这么狭隘吗？没有他你就不能活了吗？苏扶摇，难道你忘记你之前是什么样子了吗？你小时候跟我说过……”

静静听着的她总是在这时候打断我，告诉我她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我要是再啰嗦就要上学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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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高兴的是，经过学考之后的一段时间，苏扶摇又逐渐开朗起来了。

对呀，感受到上学路途中晴朗的天气，看见斑驳的树影里骑自行车的自己，听到学校广播放了心动的歌，抬头捕捉到夜晚耀眼的星，加上什么都能疗愈的时间，变得快乐也并不难嘛。当时即将初三的我希望即将高三的苏扶摇能够一直保持这种积极而不自傲的状态。

在高考前几个月，苏扶摇通过了首都某大学的自招。于是当天晚上我和她约好一起翘掉晚自习，偷偷去一家离学校有点远的口碑极好的烧烤店庆祝。

在过马路的时候苏扶摇说她去读大学时可以带我一起去了解一下，去看美丽优雅的玉兰花，去看北京的大街小巷……

苏扶摇的人生在高考前被按下了暂停键，永久的那种。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看见自己的亲姐姐倒在汽车的轮胎之下再被碾过去——没有慌张，没有哭泣——我当时才明白，电视剧里女主人公遇难以后男主人公撕心裂肺的哭喊其实都是假的。事实上，当至亲在死亡边缘时，人身体内的某种潜能就好像会突然被激发出来，让自己暂时无法感受这些悲痛，而是会冷静地处理灾难。

我希望看见这篇文字的你永远也不要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直到我被救护车载到医院，瘫倒在苏扶摇的手术室门前，电话里爸爸妈妈焦急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才从梦里醒来。

但是，苏扶摇，她没有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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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路没有监控，天色当时又很暗，周围没有其他目击者，肇事司机当场逃逸，最后我们只能接受这个无奈的事实。我有脸盲症，记不住司机的脸，但却好像记得在短短的一瞥中，看到他右眼角下，一颗硕大的痣。

我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让自己忘记苏扶摇。可是没用。 我试着吃药，帕罗西汀、氟伏沙明、文拉法辛，一个个抑扬顿挫的好听的名称让我想起小时候学钢琴时年轻的男老师好看而俊秀的侧脸。当他在弹《梦中的婚礼》时，我常常会畅想自己未来另一半的模样，一直持续到他因为妻子怀孕而暂停授业专门照顾她。我用美工刀划自己的手臂，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走在大街上我有时候触摸它们，自嘲这种愚钝的痛感居然会让我觉得快乐。我翘掉整节整节的晚自习，在天台上吹风，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绕圈圈，在校门外的小摊上拿一杯可乐和几串不知蘸了什么酱料的烤肉填满自己空虚的心，在几乎无人问津的暗淡的老书店看那些大部头。我试着写小说和诗歌，用温暖的词句来稀释自己的绝望，最终停笔是因为我只分享给了许逸一个人的故事出现在了署名是陈一苇的获奖征文上。

后来我看见妈妈在微信上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关于自己孩子学业的。妈妈说，女儿的状态越来越差，一直一直在退步。她当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最终竟然会变成这样。

是啊，爸爸妈妈都已经在勇敢面对现实，而只有我拽着痛苦的绳子不放手，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被生活扼住了喉咙。

我想，苏扶摇，你走了，那就让我替你活下去。

我终于开始丢掉自己的颓废，拼命学习，试图不要一错再错。

也就是从那一天，我开始整理她的遗物，知道了她从未对我提起过的男朋友，不，前男友的真名——何鸣。

她在日记的扉页写 :“这个日记本要坚持天天写，因为它太贵了:)”；在最后一页写:“我跟何鸣约好大学毕业后回到这里开一家店名叫琴瑟，呼应他的名字，哈哈。但这里面不搞情色，是一家书吧。加油吧！高考必胜！”

我没想到，何鸣，那个之前被苏扶摇和我成为“H”的男生，居然真的遵守了诺言。在我走进本地那家书吧以后并且表明身份的几十分钟内，何鸣向我表示，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他，学校里几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社会人都在他这里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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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苇的死因最终被确定为校园欺凌。始作俑者是高一开始就欺负过她的几个小太妹。她们被勒令退学，但好像并不怎么懊恼。

小道消息说，本地有人罩着她们。她们计划去找那个所谓的大哥，然后随便找个职高上，反正当初S中也是父母花钱买进来的。

我想象着她们今天的喜悦和这所代表的愚蠢的短视，不禁笑了起来——这样不是很好吗？垃圾人最终快快乐乐地走垃圾人的道路，而优秀的人会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不过好歹，她们走之前帮我解决了陈一苇。

我走进琴瑟，这里生意很清淡，跟我最开始来的时候一样。寥寥几人，都是孤独的灵魂。但何鸣说挣不挣得到钱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这家店为什么开，为了谁而开。

“事情解决了?”他正在前台，看《百年孤独》。

“冒昧问一下……之前你说要帮的是她，为什么现在要整的也是她?”他抬起眼，对上我的目光以后又移开。

“没有具体原因，你就当做是高三生的压力宣泄吧。”我轻笑。

道别之后，我走出大门。开始跑起来——时间真的不等人了，距离高考，仅剩44天。我边跑边想: 陈一苇必须死。我绝对没有办法允许，陈星的女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这是苏扶摇的灵魂嘱托我要做的事情。我做到了。我相信，对于高考这件事，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在别人不解的眼光中，我放弃了他人眼中人间理想的湖和塔，选了当初苏扶摇会去的大学。我知道，我和她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碎片，我会带着她的份，好好活下去。

至于许逸怎么样，谁在乎呢。

―――――――――――――――――――有时间再写个许逸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