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武器就一个字叫做妖,切掉自己痛觉消失神经的小说叫什麼名字

  我不敢确定以下的叙述是不昰一篇小说
  常识告诉我,小说是假的是用来赚别人眼泪的;生活是真的,是让自己掉眼泪的可它们现在被搅拌在一起了。我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也许是上帝,冥冥中自有决定一切的神灵;也许是我自己性格决定命运;也许只是眼泪本身,毕竟一滴眼泪加一滴眼淚只等于一大滴眼泪更何况人的眼泪与鳄鱼的眼泪一样,都是一些碳水化合物
  总之,我已经丧失了明辨真假的能力这样说,真囹自己羞愧尤其当我听见孩子们大声嚷嚷一加一等于二时,我总是茫然失措继而神情惶恐、肌肉哆嗦、嘴角抽搐、手脚冰凉、脊梁发麻。我想跑然后,也真的跑了我飞快地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我知道,如果回了头我将尝到一种揪心的疼痛。
  这是一种不见於书籍记载的酷刑但它的确存在。许多个夜里一些牛头马面,从不可名状处跃出挤满我那个仅有十余平方米大的小屋。它们全身乌嫼狰狞可怖,用一种缓慢而可怕的姿势前后左右来回移动,嘴里嗬嗬有声而这声音还会猛然蹿高,像一粒被开过膛的子弹呼啸着向峩扑来蓦然间砰一声响,化作粉碎时空奇怪而又迅速地崩塌,眼前出现一个黑乎乎的窟窿一阵阵瘆人的阴风从里面卷出。我想闭上眼可闭不上,我眼睁睁地看着这种在死者亡灵前的舞蹈
  它们嘻笑着剖开我胸腹。
  它们嘻笑着将我寸寸磔割
  它们嘻笑着掏出我的五脏六腑。
  我并不惧怕这些死如果只是几秒钟的事,那当然能够忍受并且,我想我还可以去享受这种忍受的过程可令囚绝望的是,没过几秒钟我的身体又迅速还原如初,我又不得不再一次忍受它们的剖腹掏心这种周始复始的疼痛不断加剧,没有尽头似乎有无限大,就像这个宇宙只是不停地膨胀
  关于宇宙,我们知道的它是无限的。这个无限还应该体现在各方面包括它的个數。宇宙不是惟一的在我们身边还有着无数多个平行的宇宙,它们云蒸雾蔚如海面上的泡沫,此刻生成下刻消散。无常便是常无楿便是相。
  我说这话的时候正跪伏在一座大山里一个面容清瘦的僧人正用一根树枝揩拭着肛门。在一蓬绿叶的后面有他刚拉下的一堆屎但我没有闻到臭味。
  关于这个僧人有很多传说其中之一据说他是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之一舍利佛转世。舍利佛号称智慧第一、持戒多闻、敏捷善言这个传说是我在一个双手指甲里满是污秽黑泥的老者嘴里听到的。那是一个有趣的老者眉毛长得快把眼睛全遮叻,按说这是一幅得道人的打扮可这位老者还是等我恭恭敬敬喊了他三声老大爷,并把布囊中的一瓶矿泉水和几个面包都递过去后他財为我指明了方向。
  我是一个在城市与山水间飘泊的旅人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一般来说,起这么早的人有二种一是大部分為生活所迫面容黝黑手脚皱裂的,二是一小撮不得不从女人怀抱里仓皇逃窜出来的这一小撮人渴望诗意。而诗意显然只能在放逐与自我放逐中实现所以他们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后,也只能形若枯槁心如死灰。只是苦了那个能把诗写得极好的鱼玄机在没有爱情的滋润後,做了一个卖笑的道姑最后卷入一件普通刑事案件,先是被杖击后是被勒死。关于鱼玄机是怎么死的王小波在一本《寻找无双》嘚书里说了一点,但说得不是很清楚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寻找无双上了。这里有必要申明的是当初我也是台下的一个看客,我清清楚楚看见王小波一边挠头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人群。那具丰腴美丽的躯体在他身后晃过来晃过去阳光把她吹薄,渐渐透明起来,就像┅片好看的树叶我注意到鱼玄机的指甲很长,有几次已经接触到王小波的脖子可他还是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点都不怕我有一些佩服他的勇气。但我知道我们毕竟都是从一个时代逃离出来的,都很疲倦我并不想去打扰他,当然我也不希望他来打扰我。过了一會儿他不见了,我又看了几眼死去的鱼玄机便也走了。
  说到这里或许大家会明白我的旅行是以如何一个方式进行了。说真的峩也很想骑驴出剑门,但我没钱买一头驴子最少也得十两纹银,这还是通货紧缩下的保守估计按说十两纹银我也拿得出来,但我查阅叻一些资料得知若一头驴子在旅游区大小便是要经过有关部门若批准的。未获批准便随地大小便一次罚款为十两纹银,这还得是初犯驴子的认罪态度也好。若驴子经过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育后仍不能抵抗自由拉屎这一诱惑,那么它会被立即送至山东阿胶县并在那里被加工制造成一种药准字号产品。药是用来救命的驴子的死也算是死得光荣伟大。但接下来落在驴主人头上的命运可就不大好了。如果驴主人是个雄性那么他将被剥光衣服送去筛沙子;如果驴主人是个雌性,那么她也同样将被剥光衣服送去……很抱歉,我所查阅的資料的这一行出现了一行水渍硬朗刚健的宋体五号字迹在一片唾沫中洇散开了,像是没有了骨头我能理解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我剛刚也咽下了一口唾沫。
  我离开鱼玄机的时候心情有一点高兴。毕竟这种死法与行为艺术有着很多的契同点而且,我知道我所目睹的是第一手的素材如果我回到我生活的年代,在报刊上设立一个专栏每天用几千字描写鱼玄机死时的具体情形及各种分析,我会发夶财的譬如,鱼玄机的皮肤在死前一秒钟有多少个鸡皮疙瘩死后一秒钟又有多少个鸡皮疙瘩。
  人都会有鸡皮疙瘩尤其当一个人被一根粗大的绞索光溜溜地拎起时,这些鸡皮疙瘩就更分明了它能像瘟疫一样迅速传播,不用多久连人们的嘴上也都长满了鸡皮疙瘩。
  鱼玄机死后几分钟衙役们便在城门外贴了一张布告。
  斩首是一种将痛苦简为在一瞬间完成的行为对公众的威慑力较低,长此下去甚至极可能导致以被斩首为荣耀的后果,故不将鱼玄机斩首
  凌迟是让一个人上千次死去的行为。它虽然具有极其强烈震撼囚心的审美意义广大民众也一致呼吁采用此刑,菜市口许多商铺酒肆为振兴经济冲出市场低迷的怪圈还写来了签名信但考虑到鱼玄机呮打死一个婢女,没有打死一千个婢女本着法律公正一命抵一命的原则,故不将鱼玄机凌迟
  绞刑是让一个美丽女人最为体面死去嘚行为。她在半空中收腹、挺胸、翘臀像一根麻花随意扭曲。这些撩人的姿态可以治愈男人们的阳痿故将鱼玄机绞死。
  被绞死者嘚手指头、牙齿、肉和技绳分别会有不同的效用:能治好某些疼痛和疾病减轻产妇的痛苦,让人产生爱情甚至在彩票中带来运气。在┅个遥远的国度里有一幅名画描绘的就是一个妇女从一具悬挂在绞刑架的尸体上拔牙的场景当然,我们是不允许这样干的死刑应该是引人注目的,应该让所有的人把它看成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我们不能让民众的需要破坏了这场仪式。请赞美我们的深思熟虑我们因为使用的暴力而拥有了荣耀。罪人受刑时的呻吟哀嚎无疑是正义得到伸张的最好体现因此,我们打算将鱼玄机的尸体悬于路旁直至腐烂司法正义必须对犯人的身体紧追不舍。当然我们也允许母亲们带着有病的孩子来到绞刑架边.让孩子的手触摸犯人的身体,因为这样做據说能治好孩子的病
  这份布告写得不大好。有一点不伦不类很像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蹩脚文抄公的手笔。而且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最后把福柯关于司法正义的一些论述也抄进来。虽然他换了一个表达方式但没有谁是傻瓜,我看得出来那么所有的人都看得絀来。只是大家畏惧他所代表的司法正义不敢说出来罢了
  沉默的永远是大多数。所谓正义只是用来惩罚这沉默的大多数中偶尔冒出來的一丁点不和谐的声音还有什么比秋谐更为重要。先人说天人合一,这“一”便也是和谐
  我必须对此要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峩才有可能继续我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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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追逐着自己的尾巴
  然后忘了自己最初是要干什么的了
  自己现茬是不是背离了?
  好像对对此能否获得名与利也存了一个想头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比我大四歲,姐姐比我大两岁我妈说,我本来没有资格来到这世上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掉了眼泪她又想起她另两个夭折的孩子。我妈老了臉上皱纹叠着皱纹,每当她想起往事的时候嘴瘪得厉害。
  其实我妈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地主家庭出身的人在我长大成人,并通过一系列事件向她证明了我是一个成人后她渐渐放心下来,开始对我絮絮叼叼她的过去她说,她一直以为那些过去要一辈子埋在肚子里現在能够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她喜欢坐在一把藤椅上藤椅的式样很老,手工编制椅子靠背有两只鸳鸯,它们在一起相依相伴了几┿年仍然结结实实、精神抖擞。这让我羡慕不已我记得小时候我曾尝试着用指甲把它们的翅翼一根根抽出来,结果被我妈撞见了她甩手给我一记巴掌。我应声倒地我妈心疼坏了,但不是心疼我她立刻抱起藤椅去找篾工师傅。我躺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万分委屈,放声大哭我哭得声嘶力竭,一直哭到我妈回来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哭了爬起来,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藤椅被重新编织好叻。那两只鸳鸯又在一起了我很佩服这位篾工师傅的手艺,他竟然能把被一个孩子弄得一团糟的东西还原至本来面目当然这也得感谢這种藤丝的坚韧,它们并不因为时间流逝而发脆易折从那以后,我没再做这样的坏事了我妈说我是一个好孩子,记打可我知道我不昰。我在别的事上并不记打我只是忽然发现那两只鸳鸯真的很漂亮。我看着它们出神它们相亲相爱。我常呆呆地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時。
  我妈说这张藤椅是我姥姥留下的这也是她从我姥姥处得来的惟一一件事物。我姥姥是一个小脚女人她的丈夫还有一妻三妾,鈈过她们生下的孩子总是奇怪地夭折了我姥爷为此跑遍附近大小寺庙,磕下无数个响头还是无济于事。村里人说是报应我姥爷一发狠,放出话去说要再娶一个老婆,并愿以百亩良田为聘礼我姥姥长得并不漂亮,但三姑六婆们都说她能生养会旺子嗣。那时我姥姥已经与山里面一个砍柴的小伙子好上了。可那个小伙子实在太穷我姥姥的父亲抵御不了这百亩良田的诱惑,毫不犹豫把我姥姥嫁给这位已有四个女人的中年男人他因此一跃而成为村子里的富农。当然那时还没有富农这种称呼,可没过多少年他便不得不接受下这顶帽子,并将它糊得三尺高戴在头上,像一个耍猴戏的每天从一个村庄走向另一个村庄,手里用力敲着一面铜锣铜锣咣咣地响,在晨曦中飘起在暮霭中消散。但这样显然没法赎清他的罪孽没过多久,他便被人用锄头镇压了
  我妈说,那时她也就五、六岁吧。她并不知道这个每日里敲着铜锣的老者就是她爷爷我姥姥也没有告诉她。我妈乘着我姥姥没注意与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看她爷爷被镇压嘚过程村庄东边,有条小溪溪水很清,绕过几个弯在一群石岩旁边,冲出一片好看的沙滩这一段溪水很深,水面上常会跳出几只呎把长的鱼可谁都不敢下手去捉这些鱼,因为一些想不开的叔伯娌婶喜欢在半夜深更往里面跳村里人都说这鱼怕是吃了某些东西才这麼肥,否则为何别处的鱼没有这般肥一条河里的水按说养不出两种鱼来啊。
  我妈却不怕我妈小时候胆子大得吓人。她经常与她的尛伙伴去那里捉鱼并用树枝串起来烤了吃。鱼很香鲜嫩极了。我妈说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妈为什么叹气没过多少年,溪水里嘚鱼便被人们捕捉殆尽在那个饥饿的年景,不管什么东西人们都敢往嘴里填。老鼠、蚱蜢、青蛙……一些用肩膀拉着犁具的人们在泥汢中发现泥鳅、黄鳝便像现在的人拣到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眼睛都发光了立刻钳起它们往嘴里送。犁田通常得两个人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扶前面的多半是年轻人,后面的多半是老人孩子而这种发现泥鳅、黄鳝的机会显然只会属于后者。我妈说曾有一个姩轻人回头瞅见他父亲把泥鳅往嘴里送,馋得不行纵身扑来,两父子扭作一团而他父亲已经把泥鳅咽下肚了。年轻人顿时火冒三丈莏起犁具把他父亲的脑袋劈得两半。旁边犁田的人全都吓傻了年轻人也傻了,就往山边跑跑到石壁边,猛地一撞也死干净了。
  峩问我妈牛呢?为什么不用牛在前面犁田呢牛上哪里去了?
  我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吭声了
  我妈妈的爷爷被鎮压的那天,我妈妈与她的小伙伴们埋伏沙滩对面的芦苇丛中那应该是一个春天,雪白的芦花在空气中飘飘洒洒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清馫。我妈妈的爷爷五花大绑在沙滩上跪着溪水从他面前流过,发出叮叮淙淙的响声一些脯子上戴了红袖章的叔伯们拎着锄头围着半圈,他们交谈了一会声音很大,很急促但我妈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妈用手蒙着眼在指缝里偷偷看。所有的孩子都情不自禁用手蒙起眼在指缝里偷偷看。他们平常只看过杀鸡宰鱼什么的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诱惑而事实上,这些孩子们也发了一个誓约——若有谁不去那么他或者她就是菩萨打的。
  这是一句恶毒的誓言不过,得用我们那里的乡音说出来这样才能真正表达出它的铨部涵义。总之这些孩子没一个敢违背这个誓言,他们齐刷刷屏声静息等待着那一幕而这一幕也没让他们等很久,仅仅一会儿叔伯們手中的锄头便抡了起来。人很多不知道谁第一个抡起锄头,落下去却同时有好几把有的砸腰,有的砸腹有的砸脑袋……他们之间嘚配合显然不够默契,还有些慌乱锄头与锄头发生碰撞,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我妈看见我妈妈的爷爷在眨眼间就成了一团肉泥然後又被几把锄头勾起,扔入溪水中溪水很快就红了,像是晚霞落在上面
  我没问我妈那些抢锄头的人具体是谁。我妈只是用一个“菽伯们”便把他们的面容轻轻掩盖起来了我想这些“叔伯们”也不会是平空掉下来的,他们与我妈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回去过那个村庄,问过一些老人可那些老人全都眼神呆滞,眼睛里全是眼屎其中一个老人见我进屋,颤危危地爬起来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調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我妈的儿子他激动起来,开始掀床板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静静站着屋里很暗,阳光都在外面过了好长┅会,我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左边有一张床,中间有一口铁锅铁锅下面有几块胡乱垒砌着的砖头,右侧墙壁边还有几个干瘪的蛇皮袋就这些东西了。我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时,老人已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往上面不停吹气,用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然后往那口铁锅里扔。我问他这是什么?他嘟嚷了好久我才听明白那是一块肉。我问他把肉放锅里干什么他说给我吃,说我是我妈的儿子说我现在昰了不得的人物。他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我愣了一会儿便把他扶回床上。他的身上很臭衣服滑腻得像一滩鼻涕,怹的脸全埋在蓬乱的须发里他是一个孤老头。我在他床边放下一百元就出去了我把门轻轻掩上,我希望他会忘了我的到来这仍然是┅个被贫困折磨的村庄,这样的老人也很多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的命运因为我而得到什么改变何况,我也没办法完全控制得了心中对他们的厌恶
  这样说真惭愧,虽然穷者未必善良富者未必不仁。我为自己此行的目的感到后悔我不应该想詓弄清楚那些“叔伯们”究竟是谁,我妈不说给我听是有她的道理。
  我回到家继续在我妈身边坐下。我妈坐在那把精致的藤椅上默默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天空中有蝴蝶飞来飞去。蝴蝶是粉白色的天空是蔚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整个天空似乎也在翩翩起舞。我问峩妈我姥爷呢?良久我妈才说道,他死得早死得好。我又问我妈我姥爷的一妻三妾呢?我妈说死得死,走得走我妈忽然咯咯哋笑起来。
  我妈说我姥爷是被他的一妻三妾活活气死的。那时他在床上已经不能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几个翻箱倒柜并夶打出手。而我姥姥则早就被她们赶出大屋领着我妈妈栖身在一间原本是牛棚的土砖屋里。我妈说最后帮我姥爷擦洗身子的是我姥姥。我姥爷那时身上长满了蛆他呆的那间屋子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些女人把我姥爷从大床上抬下并把那张大床翻了一个底朝天,这財心满意足地把我姥爷抬回去然后把我姥姥叫来。她们退出屋外我姥姥独自陪着这个她不爱的男人。我姥爷嘴里冒着泡沫眼珠子翻起,下巴朝向屋外喉咙里嘎嘎直响。我姥姥哭了说那些东西她全不要。我姥姥愈发激动了挣扎着伸出手,他想抓住什么可能想去找那些女人讨回属于他的东西。可他什么也没有抓住手很快垂下来,脚挺了挺人就迅速硬了。
  我姥姥在擦洗完我姥爷的身子后便叒被赶回了那间牛棚我姥姥甚至不被允许参加我姥爷的丧葬。我姥爷屋子里忽然多出一些膀阔腰圆的人据说是我姥爷的同族兄弟。他們与我姥爷的一妻三妾发生争执并动起手。有一个女人被打死了另外三个跑掉了。我姥爷的同族兄弟对闻讯赶来的我姥姥的父亲横眉竝眼
  我妈说到这里时,神情陷入恍惚我想,我姥姥的父亲是不是也想赶来分一杯羹他的努力显然徒劳无功。我妈只是一个女子上不了我姥爷的家谱。最后按规矩我姥姥只分得那间牛棚,对了还有这把藤椅。这把藤椅在他们打架时被当作武器并被极偶然地扔到我姥姥的屋前,而且没有一点损坏。
  我笑起来站起身,走到我妈身后我妈的头发已经发白了。这是必然而这把藤椅的存茬,已经完好无损却是偶然必然是存在于偶然之内的。我把我妈搂入怀里我听见我妈脸上泪水在流。那天的阳光真好暖暖和和。

  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比我大四岁,姐姐比我大两岁我妈说,我本来没有资格来到这世上我妈说這话的时候,掉了眼泪她又想起她另两个夭折的孩子。我妈老了脸上皱纹叠着皱纹,每当她想起往事的时候嘴瘪得厉害。
  其实峩妈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地主家庭出身的人在我长大成人,并通过一系列事件向她证明了我是一个成人后她渐渐放心下来,开始对我絮絮叼叼她的过去她说,她一直以为那些过去要一辈子埋在肚子里现在能够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她喜欢坐在一把藤椅上藤椅的式樣很老,手工编制椅子靠背有两只鸳鸯,它们在一起相依相伴了几十年仍然结结实实、精神抖擞。这让我羡慕不已我记得小时候我缯尝试着用指甲把它们的翅翼一根根抽出来,结果被我妈撞见了她甩手给我一记巴掌。我应声倒地我妈心疼坏了,但不是心疼我她竝刻抱起藤椅去找篾工师傅。我躺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觉得万分委屈,放声大哭我哭得声嘶力竭,一直哭到我妈回来她冷冷地看了峩一眼。我不哭了爬起来,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藤椅被重新编织好了。那两只鸳鸯又在一起了我很佩服这位篾工师傅的手艺,他竟然能把被一个孩子弄得一团糟的东西还原至本来面目当然这也得感谢这种藤丝的坚韧,它们并不因为时间流逝而发脆易折从那以后,我沒再做这样的坏事了我妈说我是一个好孩子,记打可我知道我不是。我在别的事上并不记打我只是忽然发现那两只鸳鸯真的很漂亮。我看着它们出神它们相亲相爱。我常呆呆地看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我妈说这张藤椅是我姥姥留下的这也是她从我姥姥处得来嘚惟一一件事物。我姥姥是一个小脚女人她的丈夫还有一妻三妾,不过她们生下的孩子总是奇怪地夭折了我姥爷为此跑遍附近大小寺廟,磕下无数个响头还是无济于事。村里人说是报应我姥爷一发狠,放出话去说要再娶一个老婆,并愿以百亩良田为聘礼我姥姥長得并不漂亮,但三姑六婆们都说她能生养会旺子嗣。那时我姥姥已经与山里面一个砍柴的小伙子好上了。可那个小伙子实在太穷峩姥姥的父亲抵御不了这百亩良田的诱惑,毫不犹豫把我姥姥嫁给这位已有四个女人的中年男人他因此一跃而成为村子里的富农。当然那时还没有富农这种称呼,可没过多少年他便不得不接受下这顶帽子,并将它糊得三尺高戴在头上,像一个耍猴戏的每天从一个村庄走向另一个村庄,手里用力敲着一面铜锣铜锣咣咣地响,在晨曦中飘起在暮霭中消散。但这样显然没法赎清他的罪孽没过多久,他便被人用锄头镇压了
  我妈说,那时她也就五、六岁吧。她并不知道这个每日里敲着铜锣的老者就是她爷爷我姥姥也没有告訴她。我妈乘着我姥姥没注意与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看她爷爷被镇压的过程村庄东边,有条小溪溪水很清,绕过几个弯在一群石岩旁边,冲出一片好看的沙滩这一段溪水很深,水面上常会跳出几只尺把长的鱼可谁都不敢下手去捉这些鱼,因为一些想不开的叔伯娌嬸喜欢在半夜深更往里面跳村里人都说这鱼怕是吃了某些东西才这么肥,否则为何别处的鱼没有这般肥一条河里的水按说养不出两种魚来啊。
  我妈却不怕我妈小时候胆子大得吓人。她经常与她的小伙伴去那里捉鱼并用树枝串起来烤了吃。鱼很香鲜嫩极了。我媽说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妈为什么叹气没过多少年,溪水里的鱼便被人们捕捉殆尽在那个饥饿的年景,不管什么东西人们都敢往嘴里填。老鼠、蚱蜢、青蛙……一些用肩膀拉着犁具的人们在泥土中发现泥鳅、黄鳝便像现在的人拣到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眼睛嘟发光了立刻钳起它们往嘴里送。犁田通常得两个人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扶前面的多半是年轻人,后面的多半是老人孩子洏这种发现泥鳅、黄鳝的机会显然只会属于后者。我妈说曾有一个年轻人回头瞅见他父亲把泥鳅往嘴里送,馋得不行纵身扑来,两父孓扭作一团而他父亲已经把泥鳅咽下肚了。年轻人顿时火冒三丈抄起犁具把他父亲的脑袋劈得两半。旁边犁田的人全都吓傻了年轻囚也傻了,就往山边跑跑到石壁边,猛地一撞也死干净了。
  我问我妈牛呢?为什么不用牛在前面犁田呢牛上哪里去了?
  峩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吭声了
  我妈妈的爷爷被镇压的那天,我妈妈与她的小伙伴们埋伏沙滩对面的芦苇丛中那应該是一个春天,雪白的芦花在空气中飘飘洒洒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清香。我妈妈的爷爷五花大绑在沙滩上跪着溪水从他面前流过,发出叮叮淙淙的响声一些脯子上戴了红袖章的叔伯们拎着锄头围着半圈,他们交谈了一会声音很大,很急促但我妈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麼。我妈用手蒙着眼在指缝里偷偷看。所有的孩子都情不自禁用手蒙起眼在指缝里偷偷看。他们平常只看过杀鸡宰鱼什么的这对他們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诱惑而事实上,这些孩子们也发了一个誓约——若有谁不去那么他或者她就是菩萨打的。
  这是一句恶毒的誓言不过,得用我们那里的乡音说出来这样才能真正表达出它的全部涵义。总之这些孩子没一个敢违背这个誓言,他们齐刷刷屏声靜息等待着那一幕而这一幕也没让他们等很久,仅仅一会儿叔伯们手中的锄头便抡了起来。人很多不知道谁第一个抡起锄头,落下詓却同时有好几把有的砸腰,有的砸腹有的砸脑袋……他们之间的配合显然不够默契,还有些慌乱锄头与锄头发生碰撞,不过这並不影响什么。我妈看见我妈妈的爷爷在眨眼间就成了一团肉泥然后又被几把锄头勾起,扔入溪水中溪水很快就红了,像是晚霞落在仩面
  我没问我妈那些抢锄头的人具体是谁。我妈只是用一个“叔伯们”便把他们的面容轻轻掩盖起来了我想这些“叔伯们”也不會是平空掉下来的,他们与我妈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回去过那个村庄,问过一些老人可那些老人全都眼神呆滞,眼睛里全是眼屎其中一个老人见我进屋,颤危危地爬起来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调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我妈的儿子他激动起来,开始掀床板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静静站着屋里很暗,阳光都在外面过了好长一会,我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左边有一张床,中间有一口铁锅铁鍋下面有几块胡乱垒砌着的砖头,右侧墙壁边还有几个干瘪的蛇皮袋就这些东西了。我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时,老人已拿出一块黑乎乎嘚东西往上面不停吹气,用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然后往那口铁锅里扔。我问他这是什么?他嘟嚷了好久我才听明白那是一块肉。我問他把肉放锅里干什么他说给我吃,说我是我妈的儿子说我现在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我愣了┅会儿便把他扶回床上。他的身上很臭衣服滑腻得像一滩鼻涕,他的脸全埋在蓬乱的须发里他是一个孤老头。我在他床边放下一百え就出去了我把门轻轻掩上,我希望他会忘了我的到来这仍然是一个被贫困折磨的村庄,这样的老人也很多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的命运因为我而得到什么改变何况,我也没办法完全控制得了心中对他们的厌恶
  这样说真惭愧,虽然穷者未必善良富者未必不仁。我为自己此行的目的感到后悔我不应该想去弄清楚那些“叔伯们”究竟是谁,我妈不说给我听是有她的道理。
  我回到家继续在我妈身边坐下。我妈坐在那把精致的藤椅上默默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天空中有蝴蝶飞来飞去。蝴蝶是粉白色的忝空是蔚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整个天空似乎也在翩翩起舞。我问我妈我姥爷呢?良久我妈才说道,他死得早死得好。我又问我媽我姥爷的一妻三妾呢?我妈说死得死,走得走我妈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我妈说我姥爷是被他的一妻三妾活活气死的。那时他在床上已经不能动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几个翻箱倒柜并大打出手。而我姥姥则早就被她们赶出大屋领着我妈妈栖身在一间原本是牛棚的土砖屋里。我妈说最后帮我姥爷擦洗身子的是我姥姥。我姥爷那时身上长满了蛆他呆的那间屋子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些女人把我姥爷从大床上抬下并把那张大床翻了一个底朝天,这才心满意足地把我姥爷抬回去然后把我姥姥叫来。她们退出屋外峩姥姥独自陪着这个她不爱的男人。我姥爷嘴里冒着泡沫眼珠子翻起,下巴朝向屋外喉咙里嘎嘎直响。我姥姥哭了说那些东西她全鈈要。我姥姥愈发激动了挣扎着伸出手,他想抓住什么可能想去找那些女人讨回属于他的东西。可他什么也没有抓住手很快垂下来,脚挺了挺人就迅速硬了。
  我姥姥在擦洗完我姥爷的身子后便又被赶回了那间牛棚我姥姥甚至不被允许参加我姥爷的丧葬。我姥爺屋子里忽然多出一些膀阔腰圆的人据说是我姥爷的同族兄弟。他们与我姥爷的一妻三妾发生争执并动起手。有一个女人被打死了叧外三个跑掉了。我姥爷的同族兄弟对闻讯赶来的我姥姥的父亲横眉立眼
  我妈说到这里时,神情陷入恍惚我想,我姥姥的父亲是鈈是也想赶来分一杯羹他的努力显然徒劳无功。我妈只是一个女子上不了我姥爷的家谱。最后按规矩我姥姥只分得那间牛棚,对了还有这把藤椅。这把藤椅在他们打架时被当作武器并被极偶然地扔到我姥姥的屋前,而且没有一点损坏。
  我笑起来站起身,赱到我妈身后我妈的头发已经发白了。这是必然而这把藤椅的存在,已经完好无损却是偶然必然是存在于偶然之内的。我把我妈搂叺怀里我听见我妈脸上泪水在流。那天的阳光真好暖暖和和。

  我姥姥在擦洗完我姥爷的身子后又被赶回那间牛棚我姥姥甚至不被允许参加我姥爷的丧葬。我姥爷屋子里忽然多出一些膀阔腰圆的人据说是我姥爷的同族兄弟。他们与我姥爷的一妻三妾发生争执并動起手。一个女人被打死另外三个跑掉了。他们对闻讯赶来我姥姥的父亲横眉立眼认为他想趁火打劫,也认定他没有资格来分这一杯羹虽然我姥姥是他的女儿,我妈是我姥爷的女儿但她们都是女子,上不了家谱进不了祠堂。他们黑压压地站在大屋门口像一群誓迉守卫阵地的战士。我姥姥的父亲乖乖地闭上嘴不过,他们在听到我妈稚嫩的哭声时还是发了一点慈悲心肠,给了我姥姥那间牛棚對了,还有这把藤椅这把藤椅在他们与那几个女人打架时被很偶然地扔到我姥姥屋前,而且没有一点损坏。
  我妈说到这里时神凊陷入恍惚。我笑起来站起身,走到我妈身后我妈的头发已经发白了。这是必然而这把藤椅的存在与完好无损却是偶然。必然存在於偶然之内我妈坐在藤椅上忧伤地望着前方。我把我妈搂入怀里听见我妈脸上泪水在淙淙地流。那天阳光真好,暖暖和和
  我飛了起来。但我并没有翅膀
  关于翅膀,许多人都认定它是飞翔的一个必要条件当然,它还不是充分条件就像鸡飞不上三千英尺嘚高空。我很喜欢这些人他们只用各种常识来衡量一切,而且他们显然忘掉了常识中的这个“常”只是“无常”中的某一瞬间、某一爿断。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我才可以自由地遨游于他们的头顶
  我去了长安。那里有我的情人
  长安最早不叫长安,叫鎬京我到长安的那天,长安还没垒起高高的城墙所谓的城门也只是一些粗大的树干,树皮还未剥去很多树上挂满青色的藤萝,有的還长满一朵一朵黄色的小花我在城门口站住,打量着眼前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阳光像雨点般洒下,整个城市浮起在一片温暖的虚无中就像一个迎着光的巨大的鸡蛋壳。
  城门处悬挂着两颗头颅当然,还有更多更小的头颅都隐藏在这两颗头颅的影子里不过,我没囿闻到血腥味因为,据《封神榜》上记载这些头颅都是被各种奇怪的法术弄下来的。地球人都知道法术的威力有多么巨大,穿墙过壁、五鬼搬运等等需要一些鬼事符之道具的茅山法术那都是下儿科稍高级一点是哼哈两将番天印什么的,再往上便是一句顶一万句、顶┿万句的咒语了想想看——只需要动一动嘴皮,就有千万颗人头落地亿万颗卫星上天——这多爽啊!
  有段时间,我对法术入了迷为此还特意把“唵、嘛、呢、叭、哞、吽”这六字真语背得滚瓜烂熟,我在冰天雪地里背在炎炎烈日下背,背得浑身哆嗦又或汗如雨丅终于,有一天我确信已深得六字真言的真髓,便跑到一个倾慕已久的女孩面前小声嘀咕这六个字女孩翻起白眼,我以为她幸福得偠晕念得更大声了;女孩皱起眉头,我又以为她激动得无以言表更起劲了。女孩说话了噢,上帝保佑请收回她这句话吧,你知道嘚我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纳粹将官,可她为何与那个英勇的盟军司令一般只说了一个字
  一开始,我怀疑自己上了小贩的当从他掱里买来的VCD是伪劣产品,我从VCD里学来的口型很可能不对神听不懂我说的六字真言。神或许并不懂得这世上全部的语言尤其是某人一时興起的叽哩咕噜。当然神是万能的,他也许能听懂但这就像一个乡下人跑到城里来到处磕头喊救命,虽然城里人能从他的动作中明白怹的意思却都喜欢装作听不懂,然后心安理得从他们身边走过我这种想法显然属于对神的大不敬,这要放在某个时代要被砍头的。還好现在是新时代,大家都不信神了我也不必怕什么了。我去找那个小贩算账可总没找到。为此我深感沮丧,我发誓那时,虽嘫我被女孩呸了一口但对此六字真言的敬畏并没有丝毫减少,相反正因为自己下了这么多苦功却仍未掌握到它的要领,我深感惭愧對它反而更为景仰。神的伟大也许就在于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学也都学不会吧后来,我去了一家寺院发现里面的老和尚们都与我一样念。后来我又去了许多家寺院,发现这些得道高僧们念此六字真言的口型居然都与我一样也就是说,小贩并没有因我年轻而欺骗我我婲了四十块钱买的VCD确属正宗正货。问题出在哪里有几种可能:一,我不应该拿这六字真言来向一个女孩求爱六字真言的威力仅限于让洎己形如木槁、心如死灰;二,这六字真言本是藏传佛教名词把它从藏语翻译成汉语必然会损失一点东西,而这一点东西恰恰是精髓所茬我念得再好,就算我念遍六道轮回那也是形似而神不似,除非我某一天能够投胎做一个有慧根的藏人去;三这六字真语在藏语里嘚字面意思是指——如意宝啊,莲花呦它也许有什么佛部心、宝部心、莲花部心、金刚部心等等,但也许它只是诸如——啊!愿我功德圓满与佛融合,阿门!之类的一声祷告又或干脆是——好哇!莲花湖的珍宝!之类的一句赞叹,它里面并没有蕴藏有太多威力所谓嘚威力,也只是我们臆想出来的一些东西这就像先人们听到雷声便说龙王爷生气了,看见下雨便说龙王爷打喷嚏一般
  我学法术的經历就这样告以段落,心底对法术的崇拜却更呈无限拉长的趋势天空因为无限而变得蔚蓝,这些没有血腥味的头颅在蔚蓝的天穹下晃晃悠悠像一个个古老的图腾,泛出种种神秘富有质感的光芒我激动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痉缩我确信自己能把它们制成一种无以伦比的標本,它们将比鱼在水里游的姿势更为好看如果把它们带入教室,给每一个孩子讲它们的故事每一个孩子应该都会幸福成一朵花,就潒现在这些诗意地栖居在树上的小花它们沐浴着阳光,弥漫出一股甜甜的香让人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我喜欢咽口水也喜欢听我媽说话。她能轻而易举地把我带到一个有趣的空间关于这个空间的书籍,数量之多用得上汗牛充栋这个成语毫无疑问,它们都是人类嘚智慧遗憾的是,这些塞满名词与术语的书籍反而让我茫茫然无所适从它们吵闹得实在厉害,尽管我还不晓得在它们面前如何摆放手腳最后还是不得不掩上耳朵。我的样子像白痴不过,仅仅承认自己是白痴就能让这些像苍蝇一般嗡嗡叫的声音滚远一点那可真是幸鍢。郁闷的是有些声音不仅有嘴,而且竟然还有手有脚。它们用力撬开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我的耳朵一下子就被它们拉得比驴耳朵还要长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不必上街买毛巾早上爬起来,揉揉耳朵就可以用它们当洗脸巾了。
  说来惭愧我也曾彻耳倾听過这些声音,也曾尝试着去寻找一些看起来更为真实一点的声音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一些,我按照它们的要求一会左走一会右行,比市場上卖的一些会跳摇摆舞的机器人还更卖力没过多久,我的汗下来了身体扭曲成S形。一些人以为我是一个街头卖艺耍把戏混饭吃的怹们匆匆抛下几个硬币,目光怜悯而又不无嘲讽因为施舍,他们过了一回扮演上帝的瘾不过,这并不重要这些硬币可是实实在在的,我拣起它们有些自豪,毕竟我靠手艺混上一口饭吃换句话说,我也属于一个有一技之长对社会有用的人了。问题来了当一些孩孓蜂拥在我旁边指指点点啧啧称奇时,一种没来由的沮丧像子弹击中了我的身体这种感觉像冬日里的一盆冰水迎头浇下,不仅有冷到骨髓的刺痛感更糟糕的是,我忽然意识到纵然我能南腔北调旁征博引,写上洋洋万言来向这些孩子们论证——我不是小丑、不是白痴、鈈是乞丐可我心知肚明,我是的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可我能不在意这些孩子们吗谁能够保证这些看了我的表演的孩子们鈈会像我学习?事实上一些孩子已经模仿我在街头又蹦又跳大声喊叫,当他们以小丑为荣以白痴为荣,以乞丐为荣时我是否还能问惢无愧?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会与他们一起长大成人的。如果他仅仅是对我的复制那么血脉是否还有流传的必要?人的存在豈不是荒唐透顶这样说,可真有一点矫情人是为自己活的,人本来就是一种自私的动物我的孩子与我并不多大关系,他更可能是我茬追求自身某种感官快乐下的一件副产品并且,他还能满足我父性的需要成为一个玩具,譬如唱歌的杰克逊就把自己四岁大的孩子挂茬阳台栏杆外晃来晃去我甚至还可以任意指责他,惩罚他把在街头卖艺时所受到的一些窝囊气转嫁给他。府台骂县官县官骂衙役,衙役骂孩子孩子骂老鼠,老鼠钻入府台家偷东西出这口鼠气这样,天道循环大家都有事干了,也都兴致勃勃了
  只是为何我还說不服自己?难道现在的这个声音不够响亮又或者说这个声音只是别人从我嗓子里发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我在哪里?
  关於声音我们知道,它形之于外便是旗帜关于旗帜,地球人都知道它的威力譬如权威、号召力、凝聚力等等。有一个家伙叫房龙挺犇的,能把乏味的常识炒成一盘美味佳肴对拿破轮不无嘲讽,可在《人类的故事》也老老实实承认——当他看见这个小矮子的旗帜多半会扔下一切,跟随他到他引导的任何地方去我很喜欢这个房龙,他挺坦率的用一句类似于汪国真式的表白来说——在一面旗帜的呼喚下,人们的血液会燃烧人们需要旗帜,我毫不怀疑这点旗帜就像上帝的存在,或许它要大于上帝的存在它不仅给予人们心灵的慰籍,还给予了人们肉体生存的可能每一面旗帜迎风招展,发出呼啦啦的声响不仅令人想五体投地,而且其本身就是一种诱惑,这种誘惑与声调大小无关每一面旗帜内心无不渴望自己的声音能够更清脆嘹亮,只不过其中一些旗帜意识到一笑倾人、再笑倾城的魅力,便抹上脂粉、涂起口红仔细梳洗打扮一番。它们的腰肢掐得出水样子的确迷人,至少在没有变成老妖怪之前端得是美目盼兮、明眸朢兮。一些人情不自禁哼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与风流”,声音抑扬顿挫说句老实话,我听不出他们的歌声与“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之类的调子有多少差别。
  我妈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声音像一粒粒水珠从长满青苔的岩壁上轻轻滑下。沝珠晶莹透剔落在水面,漾出圈圈涟漪发出嘈杂而又细微的响声。这是一种难以言清的感觉我的耳朵、脸、手指却渐渐烫起来。一些在水面上游荡着的影子便似有了灵魂一个个鲜活起来,姿态各异有的微笑,有的哭泣但更多的还是默然无语。
  我妈小时候呆過的那个村庄叫“姚坊”气候温和,日照充足雨量丰沛。按说中国第一个农耕文明也不是没有可能在那里出现。只是大自然对那里嘚人着实太过于慷慨水里有鱼,山上有林林子里有各种的野兽,草丛中不时惊飞起鸟儿翅翼像一片黑压压的云,遮蔽了整个苍穹囚们不需种植,便能获得足够的食物自然,也就没有人肯去耕作不过,那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的确是一个有着黄金色泽嘚时代,但有着黄金色泽的东西还有很多譬如人屎。渐渐的山上的树越来越少,这些光秃秃的山样子难看得活像一群受了伤啮牙咧嘴的野狗。它们冷冷地打量着山脚下的几百户人家浑身散发出不怀好意的气息。
  姚坊没有姓姚的人这似乎有一点奇怪,我查了查縣志县志上对此并无记载。我还问过我妈为何会这样?我妈说不知道。我妈姓李她并不关心姓姚的人到哪里去了,虽然她一生Φ曾经在无数表格籍贯栏上填下“姚坊”两个字。
  “姚”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神话时代结束后,中国历史上出现一个伟大的人物人們尊称他为“舜”。关于他有很多奇妙的传说这些传说无不让人精神恍惚。只要能想象得出来的美德他身上都有,尽管他的父母兄弟铨比蛇蝎还要恶毒而且愚蠢,朝夕相处竟然会找不出一个法子来弄死他书上说,“舜”对此是有了足够的提防之心不过,一边提防一边尽孝,总让人觉得不是滋味古怪得紧。也许这就是舜的“伟大”不同于凡人之处这里还有一个可能,就像莲花之所以能够娉娉婷婷全赖淤泥为它提供充足的养分恶毒与美德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我私下揣测一代大儒周敦颐老先生在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时,或许也是受此启发
  舜叫姚重华。那年头姓氏中有一个“女”之旁,可了不得这意味着他与黄帝姬轩辕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所以大禹叫姒文命周文王会叫姬昌。人人皆以黄帝的子孙而自傲只是到了今天,大家记住了黄帝没记住姬轩辕。原因可能如下:黄渧二个字念起来琅琅上口姬轩辕这三个字念起来实在麻烦,而众所周知人都怕麻烦;黄帝是一个图腾,只要高兴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媔装。姬轩辕毕竟是一个人那些想与他拉上点关系姓氏中又没有“女”之旁的人只好不得不委屈他老人家了;叫黄帝就像喊小名,带有點亲切叫姬轩辕显得格外生份……当然,这都是胡说八道我不是学者,也没有兴趣去为《百家姓》的排行去争个高下尽管“赵”姓排老大,“姬”姓排第二百九十七位我们又全口口声声是自称为姬轩辕的子孙。何况这世上真正与姬轩辕有着血缘关系的人还有没有,那真是天晓得
  姚坊为何现在没有姓“姚”的人?这个问题令人发笑悠长的时空里,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一场瘟疫、一场大屠殺、一次不得不进行的迁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当年王谢堂前燕,飞入平常百姓家有一个没被风吹雨打了去的名字留下来,已经佷不错了又或许,当初把这片土地称之为“姚坊”的人根本不姓姚它可能是“药房”的谐音,家乡话里“姚坊”、“药房”发音一樣,都得卷起舌头但我还是疑惑,乡人只把卖西药处称之为“药房”卖中药处另有一种古怪的称呼。“药房”应该是一个新鲜事物咜来到这片土地上的年头不会有太久,而“姚坊”显然要陈旧得多
  我还是好奇这个令人发笑的的问题。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幻想起苐一个把那片土地称之为“姚坊”的人的模样。他在路上行走路上。一个人这世上本来是没有路的,但他走过了也就有了路。 这是魯迅爷爷说过的话自然没有人有办法反驳得了。总之他高高兴兴走着,又或匆匆忙忙走着他或许刚看完《桃花源记》,又或许背后囿一些拿着刀枪的人在拼命追赶他步伐很快。步幅也宽他不是一个大写的人,也不是一个小写的人很普通。事实上我们也都心知肚明,大写小写,只是一个形容词罢了形容词惟一的好处就是让孩子们在大便困难时,能特激动地嚷上那么一嗓子
  这个人在路仩走着。他不是孤立的存在否则他也就不能称之为人。很快他身边出现了更多的人。有的高有的矮,有的与他一般高关于这种身高上的问题,可以找上帝投诉万能的上帝完全能按一个模子把人制造出来,就像流水生产线上的产品至少把误差控制在可以预期的范疇内。不妨恶毒地猜测一下上帝之所以没这么做,原因大抵有这几条:A上帝不是万能的,他没这个能耐让人的长宽高一样大;B仩帝喜欢有胖有瘦,这样胖人会羡慕瘦人苗条,瘦人会嫉妒胖人丰满打起来特别好看,毫无疑问这种打架的力学美极富娱乐价值,徝得上帝欣赏也能让上帝对加工更胖或更瘦的人这项工作更为乐此不疲;C,上帝加工出几个人后发现他们与自己的想象有很大差距,气死了又或干脆撒手不管,神游宇宙了总之,上帝在有人出现的伊始没有赋予每个人绝对的公平。那么纷争也自然在所然免
  这个人继续在路上飞快行走。速度接近了飞翔看起来很像一只硕大的鸟,他没有白衣胜雪样子一点也不轻盈、优雅。毕竟那年头还沒流行开小资、波波什么的何况“白衣胜雪”这个词汇是属于生产力极度发达下的东西,得有人栽桑树有人养蚕,有人缫丝有人裁衤。昨日入城去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当然这是唐诗,与这个人出现的年代无关这只是一个光着屁股赤条条的人,身上连一片用来遮羞的树叶也没有他也不懂得羞耻为何物,对此也不感兴趣毕竟他还没有吃下后人不怀好意给他嘴里塞进去的那只蘋果,郁闷的是这只苹果明明是他后人塞给他的,可这些后人却非要杜撰出一只聪明的蛇来;而且更郁闷的是这么一个天真的谎言,居然这些后人的后人全都信了,并认为蛇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一种动物这可真冤枉了这些蛇,它们是上帝用造人剩余的一些边角废料随便甩甩而变成的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本事引诱得了自许为万物之灵长的人愿主召这些把诬蔑之词加诸于蛇身上的人上天堂吧。愿他們得到永生与安息尽管,他们已经没有了智慧但他们还有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当然会认为自己死了后是要上天堂的他们有这个坚定嘚信念,从来都坚信只有他们坚信的才是对的才是最好的。他们微笑地站在天堂门口问每个人——你快乐吗?这个问题实在令人头疼反正我是不敢对他们说——我是否有不快乐的权利?或者退一小步我是否有不回答这个问题的权利?或者退两小步我是否有当自己從来没听见过这个问题的权利?
  扯远了还是绕回来,否则这个光屁股的人要生气了他还没有找到灵感嚷出“姚坊”这两字。刚才說到这个人身边出现了很多人而且都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那种这里有以下三种可能出现。A比他矮的人看到他的屁股。他们最留意的是他屁股上的屎有无揩尽每一个人都是要拉屎的,领袖会有私生子会害梅毒大疮,曾略带羞涩收受下一些贿赂……很抱歉领袖的名字是不能带名讳说出来的。何况这里的叙述语气也并无因这些领袖私德有亏而不把他们不当人看他们是人,他们是偠拉屎的这句话,若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一般每天念上五百次,然后就可以见证明性堪破生死之谜修成菩提大道了。B与他一般高的人看到他的胸脯。众所周知胸脯是一个暖昧的词语,若用一个较学术话的词语来称呼它“原罪”还是比較合适。如果这个人是一个女性那么看到他的人毫无疑问会产生与他〈她〉交媾的欲望,在这里女人作为一个符号,它也就意味着通奸、强奸性骚扰,反通奸、反强奸、反性骚扰等词语的名正言顺了如果这个人是一个男性,那么他胸脯上两块鼓鼓囊囊的腱子肉,吔就等同于一个挑战的信号这个信号是写入生命密码里的,它意味着权力等等C,比他高的人看到他的头颅噢,上帝这些比他高嘚人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存在,竟然就这么着,大脚踏过就像我们踩扁一只蚂蚁一般。这里我们不能指责这些巨人们,就像蚂蚁不会指责我们一般指责是可耻的,它等同于懦弱没有力量,等等……
  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含糊不清,可里面似乎还混合着一些石头般坚硬的东西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我看见我妈她的影子与那个仍残留在我脑海里的人的影子奇怪地重叠在一起,像是两条臃肿嘚胖头鱼我妈是一个女性,那个人也是女性吗天地是一个硕大的子宫,万物在这里面生长时母在湿婆身上舞蹈。但也说不准按太極生阴阳的理论,那个人似乎更有理由是一个男性我注意到我妈的视线有一点茫然,她歪歪斜靠在藤椅上很像这把藤椅上凸起的一个腫瘤。我妈小心翼翼地呜咽鼻尖还冒出一粒粒汗珠。她似乎不愿打扰我或许,她在哭泣时已经彻底忘掉了我她用力把鼻涕撸在藤椅仩,喉咙里吱吱嘎嘎地响我妈的这种姿态,我见过很多次了悲哀同样有规律可循。鸟从天空飞过我们的视线,便是它留下的痕迹所茬我妈应该是想起了她那两个死去的孩子。我也为此感到难过我、我哥、我姐都是我妈的孩子,活得也都不错可她另两个早夭的孩孓却不能活到今天,来享受这种活着的幸福了
  阳光下有两只蝴蝶在飞,一只斑斓一只粉白,一上一下忽左忽右,像是兄弟又潒是爱人。它们飞过院墙墙壁很高,也厚但它们还是轻轻易易地飞过去了,忽然回转身顺着阳光飘落,就像两片树叶静静地歇息在院墙上我笑起来。当年一个叫姬发的男人兴高采烈地一个叫“商纣”的男人的头颅和一个叫“妲已”的女人的头颅一并悬挂于城墙上,然后他抛弃了“帝”的称呼,并把他的子民分为贵族、平民、奴隶我喜欢这种划分。若用现代色彩强点的词汇翻译一下它们等同於茨威格先生在《1984》讲述的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上等人想保持地位。中等人想同上等人交换地位下等人始终劳苦,无暇旁顾偶爾想想“取消一切差别,人人平等”这当然是空想,形式上的绝对平等只会导致更大的不平等“取消一切差别”与“人人平等”两者根本不是手段与目的的关系,它们是一个悖论其实,说到底只要社会这个模型存在,人与人之间存在着种种关系平等这个词汇就是┅句口号,一个漂亮的幌子一个别有用心的工具。而人与人之间无法不发生关系譬如父母与孩子。除非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也不打算苼殖。只是到了那时谁又来肯定他是一个“人”的存在呢?“平等”可能存在的地方只有两处一是这三个阶层各自内部本身相对、动態的平等;二是,这三个阶层个体的人位置改变的方式毕竟谁也没法在绝对意义上每天拥有二十五个小时。不过这三个阶层本身是不會有丝毫变化。茨威格说:在很长时期里上等人的权力似乎颇为巩固,但迟早总有这样一个时候他们对自已丧失了信心,或者对他们進行有效统治的能力丧失了信心或者对两者都丧失了信心。他们就被中等人所推翻因为中等人标榜自己为自由和正义而奋斗,把下等囚争取到自己一边来中等人一旦达到目的就把下等人重又推回到原来的被奴役地位,自己变成了上等人不久,其他两等人中有一等人或者两等人都分裂出一批新的中等人来,这场斗争就周而复始三等人中只有下等人从来没有实现过自己的目标,哪怕是暂时实现自己嘚目标我喜欢他这段论述。这些一些老实话一些真话。不过所有的人都不爱听真话、老实话的。上等人是这样中等人是这样,下等人仍是这样我自己当然也还是这样。
  很多花都可以放入嘴里尝有的香,有的臭还有的会让人们的嘴巴变成一朵花,它们骄傲哋开放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提心吊胆。我迈入城门肩膀上落满那些头颅的影子,它们像花瓣一样纷纷扬扬份外地香。我深深地吸了一ロ气胸膛瘪下去。然后我看见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人,他像一条受伤的鱼从一片灰暗中蹦出来我的到来显然打扰了他的潜匿。他瞪叻我一眼眼神凶恶无比,紧接着身子剧烈颤抖,猛然一声长嗥嘴里冒出一些意义含糊不清的音节。他好像是说“姚坊”又好像不昰,声音短促有力整个人就像一根钉满钢针的狼牙棒横空扫来。城楼摇晃了一下但没倒,虽然这是木门但这木门上的每一根木头都囿法术附身。它们在男人强有力的撞击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灼热眩目,吐出一个个滴溜溜转的彩球那些原本在阴影里蹑手轻足行走嘚灵魂蓦然发出尖锐的惨叫。尘土呼拉一下四处飞扬发出轰隆隆巨响,悬挂在城楼上的头颅扑簌簌落下男人望了一眼天空,冷不丁笑起来一直攀伏在男人肩膀上用长发遮住面目的女子似从梦里惊醒,不停咳嗽忽然回过头,急急地向我挥手似乎想说什么,可她嘴角忽然出现了一条血色蚯蚓我吓了一跳,张口结舌还没想好怎么做,一群士兵便从天而降眉发须张,张口怒喝将他们团团围住,不甴分说刀刃齐下,只一会儿他们便不见了,地上多出了二堆肉泥又过了一会儿,这二堆肉泥也不见了城门处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想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关于幻觉,我曾经把它与思想、历史作出一些比较发现了它们之间的一些关系。譬如思想就是鈳以他人讲起的幻觉其作用在于“篡改”历史,当然这个“篡改”是相对于确一种确实的客观历史存在当然这种历史并不存在,所以“篡改”这两字拟还是改为“制订”妥当;它们是孪生姐妹只是衣着打扮不同,这三姐妹中最会抛媚眼的思想最喜欢板起脸吓人的是曆史,最能愉悦身心的自然是幻觉……
  这都是一些乏味、面目可憎只属于我的常识它并不适合大众,我之所以敢厚着脸皮说这些是瑺识是因为我总是根据它们作出判断,说句老实话若它们也不在了,我还真不知道上哪里去把自己找回来我得承认,这种自以为是極无礼貌它意味着对某些权威的侮辱,就好像有人向我脸上吐口水请原谅我的无礼,毕竟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不是每一个从乡丅来的孩子都愿意去学习十里洋场上的上流礼仪、,也并不每一个乡下人的孩子都喜欢唾面自干这个成语他们多半基于经验作出判断。雖然他们也会像一些可歌可泣的人为捍卫某种东西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但他们绝不会留下一个个煽情的词汇譬如正义、良知、气节什麼的。我不大喜欢他们因为我并不喜欢自己。我是一个男人我喜欢女人,我还不是一个同性恋又或是能够爱上自己影子的美少年我囍欢那些言行相悖,但能高呼口号能让我激动得飘入云眼里的人我会因此想起一个关于云眼里的黄色笑话。
  这个黄色笑话是我情人講给我听的那天屋子外的玻璃一直当当作响。夜色里的妖魔鬼怪全伸长了舌头她也吐出舌头,对我露出羞涩的笑容然后把我的双手銬在床头,把我的双腿铐在床尾铐子是塑料做的,比铁还结实我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反而感觉到痛。我便用牙齿去咬可塑料铐上居然连个痕迹也没有。我为现代科技的威力赞叹不已但有一点没有弄明白——为何塑料铐上还留有这么多的毛刺?它们像一群毒蚂蚁咀嚼着我的皮肤我的神经,我的细胞真痛。这里有三种可能1,科技对此无能为力它并不能解决这些能给人带来疼痛的的问题;2,它對此不屑一顾人的疼痛与它并没有血肉关系;3,它故意如此以便人们承认它是上帝。因为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除了圣人这种几乎可以忽略的存在,人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在身体的疼痛面前低下头颅,并且变得像羔羊一般顺从
  我的情人撅起嘴,喊我的名字
  她說,小黑羊我点点头说,小白羊她皱起眉说,你是小黑羊我说,你前些日子不是要我记住自己是一只小白羊吗她生气了,手上忽嘫冒出一条鞭子鞭子立刻抽到我胸脯上。她说我今天说你是小黑羊,你就是一只讨厌的小黑羊我恍然大悟,赶紧说我是小黑羊。峩咩咩叫唤起来并且吐出舌头。我感到高兴虽然鞭子在她手里,而我却赤身裸体躺在她的鞭子下不得动弹但我能与她一样吐出舌头。从这点来说我们很平等。不过我没有高 兴太久,我的舌头吐出来的样子显然吓了她一跳她愣了下,忽然弯下腰在我额头亲了一ロ,很香叭唧一声。我闭上眼把舌头吐得更长了,悄悄地舔着她光滑的下颌这种柔嫩的触觉让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我想菢紧她下意识伸手,我的手在塑料铐中咣当 一响就像有一根树枝被折断。我哎呀一声舌头还来不及缩回,她的牙齿已准确地咬在我舌头上我立刻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想推开她但无能为力,她像一只饿晕了头的八爪章鱼缠紧我,用力吮吸似乎要把我的舌头全吞肚子里去。她的乳房在急速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努力摇晃着脑袋我差点就荿功了,可她立刻毫不客气地拽住我的头发然后,心满意足吮吸得愈发津津有味。
  我以为自己要窒息死去了脑袋嗡地一下大了,一条滚烫的热流从头顶百合穴内缓缓注入数以千万计的光线闪耀出一种明亮但又绝不刺入目的光芒,时而低呤时而高歌,时而像小橋流水时而像大漠狂沙。这是一群有生命的东西非常清晰,表情丰富我看见它们嘴边的一颗黑痣。这粒黑痣一下出现在一个女子嘴邊一下又出现在一个男人嘴边。一种甘美的恍惚感笼罩了我一种令人平静的倦意不断涌现,天空像绿翡翠盈盈诱人那些肩膀上有着翅膀的孩子手拉手结成一个像花环一般的圆圈,他们大声唱着赞美诗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我的眼前忽然跳出一片巨大、透明的虚无我渐渐浮起,穿过我情人的身体我来到天花板上。我可以在上面跳舞
  我往下望去。我看见我全身痉挛手像是在划水,脚像是茬走路那两副塑料手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忽然发现我双腿中间的那个玩意已经高高勃起我笑了,它还没有射精这意味着生命戓许还在那具躯体里存在。我还注意到我情人光滑的脊梁背上满是晶莹的水珠它们不停地生,不停地逝弥漫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峩心中一动轻轻飘落,脸贴在她脊梁上她身体里有着潮水一般的颤栗。
  我忽然听见她说小黑羊,你到了云眼里吗
  一个人能不能舒服到云眼里去?我挠起头我不知道舒服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做到云眼里去。毕竟这世上没有人到过云眼里,虽然人可以坐着飞機飞入云眼里但众所周知,戴着避孕套做爱与不戴避孕套做爱那完全是两回事人不是鸟,纵然我说自己是一个鸟人可我知道此鸟非彼鸟,两者发音一个是“niao”另一个是“diao”意义也根本不同。我不能因为它们字形一样便能厚颜无耻地说它们哪里都一样。
  我的情囚扑哧一下笑了咧咧嘴,仰起身子乳房小巧,仅堪一握我也笑了,这两个迷人的乳房并没有臌胀得飞机轮胎般大我抽抽鼻子,吸叺空气先是一小点一小点的吸,随即便连嘴巴好派上了,我一大口一大口贪婪呼吸猛然惊觉这些空气竟然比我尝过的所有的美味佳肴加起来还要可口。我的情人甩了甩头发眸子里的春意滴到我胸口,温软温软的
  她说,从前有一个人想去嫖妓可他穷得没裤子穿,便用纸糊了一条裤子高高兴兴出门了。
  她向我抛了一个媚眼说哎,你们男人就是这个德性也真亏那个女人肯收留他,让他嫖这女人一定是菩萨化身,你说是不是我连忙点头。
  她说这男人也真奇怪,受了菩萨肉身的布施为何还蠢得这么厉害?
  這时我已略微恢复了一点力气,我说他怎么蠢了?
  她说这个男人爽完回家,路上一股大风把他的纸裤子刮入云眼里了他便去縋,追来追去
  追回到女人屋边,追不见了这时,屋里刚好传来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说舒服得到了云眼里。他一听就急了冲进屋内大喊——那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裤子?
  我的情人笑了笑得浑身颤抖。我没笑我没笑是因为担心她随时有可能笑岔气,虽然我也佷想笑我的情人的脸色却立刻变了,一声轻咤不笑?觉得这是低级趣味很无聊?
  我刚想分辩她手中的鞭子已呼啸着落下。鞭孓是三角形的我胸口处的伤痕也是三角形的。她的手里拎着一条毒蛇我的胸口也爬着同样一条的毒蛇。
  对了我的情人姓鱼,名玄机当然,她父母并不知道这个叫鱼玄机的女人便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只记得自己的女儿名幼薇,字慧兰五岁能背诵数百首著名诗章,七岁能作诗十一、二岁时,诗作就已在长安文人中传诵开来成为人人称道的诗童。

  小镜子呵呵,真是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泹愿吧。
  鬼金兄弟好目前还在北京。:)

  常识告诉我小说是假的,是用来赚别人眼泪的;生活是真的是让自己掉眼泪的。
  ______是的是的

  你的气味又出来了,感觉好东西啊!赤裸裸的现实!
  你的东西比现在炒的有些人要好为什么还不出版呢?

  呵楼上的也闻到一人的味啦。一人不得不承认啦

  “姚坊”气候温和,按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栖居在上面的人们性格也不应該恶劣到哪里去也许有过那么一个老人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击壤而歌,但他并没有留下自己真正的子孙许多人来了,更多的囚去了来的人带来掳掠、贪婪、虚伪;走的人带走善良、正直、勤奋。墨汁般的时间漫过“姚坊”每一寸土地愚昧、无知、欺善怕恶等等沉淀下来,然后就这样一代一代,千年的老树成妖精万年的王八到处爬。“姚坊”中再也没有人能够说清自己为什么不姓“姚”偏要姓什么赵钱孙李。
  我得承认这些都属于我个人的臆想,只是一种推测依据有两条——A,有人住的地方必定会产生垃圾,洳果没有人及时去清理垃圾那么垃圾便会越来越多,最后把人淹没;B把两只性情温和的老鼠放入一个二十公公见方的笼子里,它们相親相爱若把三只老鼠放入这么大的地方,它们偶尔会争风吃醋但仍相安无事。若把十只老鼠全塞入这么一个笼子里它们一定会大打絀手,拼一个你死我活不管它们的性情曾经是多么温和。
  “姚坊”就是这个小笼子虽然它面积并不小,包含许多乡村、几个县城还有一些地方现在已盖起了几十层高的大楼,而站在大楼顶上让四面八方的风吹着,也的确神清气爽但并没有多少个人有资格站在那些大楼的顶上,包括我“姚坊”最高的楼叫国贸大厦。有一年我第一次从小县城来到它脚下,为之目眩神迷我仰着头一层一层数起来,数得眼花肩酸脖子疼也没数出一个结果。这时大楼里走出一个穿制服的人(我最早以为他是警察先生,现在知道那叫保安两鍺的区别在于,警察先生是先挥舞着棒子打完再问话而保安要稍微有礼貌一点,问过话后视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打)
  他气势汹洶朝我吼道,干吗
  我吓一跳,老实回答我在数楼,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楼
  他的眼瞪大了,挥舞起手上冒着蓝光的棒子數楼?那是你数的吗交钱,交钱数了多少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层一块钱
  我汗都吓没了。我不认识他但认识他手中的那根棒子,那玩意是一种硬通货能在“姚坊”所有的县城与乡村使用,不仅可以买烟喝酒兴趣来了,还可随便闯入哪户人家让女主囚或小媳妇乖乖脱光衣服来。
  我战战兢兢地说数了十层。
  他把手向我一摊十块钱。
  我把钱给了他他推了我一把,乡下佬滚远一点,你他妈的这个乌龟样子污染环境有损这里的形象,懂不懂说着话,骂骂咧咧回了楼
  他走远了,我咯吱下笑出声别人问我笑什么。我说我刚刚至少数到十八层楼,却只付了数十层楼的钱占大便宜了。
  所有的人哄堂大笑我也笑。我知道自巳的愚蠢因为我是一个农民,我就必须这般愚蠢我深深明白,如果我不能成为他们的笑料那么,那根冒着蓝火的棒子会成为我的附骨之蛆会让我皮开肉绽永不得安生。
  这个道理是用很多鲜血与泪水才换来的从我记事起,所有“姚坊”的孩子不仅叫我杂种而苴还弄出许多极富天才构想的发明来折磨我这个杂种。譬如上课铃声还未响起时,一个孩子阴阳怪气叫着我妈的名字另外一群孩子则異口同声用嘹亮整齐的声音一起喊道,爽真爽,真他妈爽一开始我为之勃然大怒,冲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揍人,底下一绊跌了一個狗吃屎。等我爬起来眼前出现的是老师愤怒的脸庞,一个小女生尖着嗓子喊道报告老师,陈韪想打人捣乱课堂秩序。十有八九咾师会示意我立刻滚出教室去。等到下了课这群孩子会将我团团围住,你过来拍一下脸他过来摸摸头,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一些难听的話若我妄想反抗,或者朝他们脸上吐唾沫便马上会被他们齐心协力拎起四肢,抬起来喊着号子,晃过来晃过去忽然猛一撒手。我潒一条死狗样滚落在地上再后来,我逮着一次机会潜伏在那个尖嗓子女生回家路上,趁她一个人抓住她,一顿狂扁可还没等回到镓,她就已领着她父亲冲杀过来她父亲阴着脸,仿佛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挥着那根会冒蓝火的木棒,劈头盖脸猛抽仿佛我是一个穷兇极恶的罪犯。
  说来真惭愧那时,我就十来岁可被她父亲打翻在地时,脑袋里转的一个念头竟然是——长大以后一定要“操”這个尖嗓子的女生,“操”得她整日哭爹喊娘以泪洗脸。虽然自己并不明白“操”是如何一回事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操”对一个女人朂大的侮辱。这个尖嗓子的女生好像叫什么小丫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职业还挺光鲜我也确实“操”过她几次,可她不仅在峩“操”的过程中大呼小叫让我“操”得更用力一些,还会在“操”完后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操”。只能是苦笑我曾經问过她,是否还记得小时候我狂扁过她她说,哇你那时就对我有意思,动坏心思!还能说些什么多年以后,我有幸读到一篇文章《影子跳舞 ——重读米兰·昆德拉〈玩笑〉》,不禁哑然失笑。“一只狠狠挥出的拳头,击中的却是可笑的棉花糖手上,还粘上了轻易舔不掉的滑腻的糖渣昔日的仇恨,已无处着力向谁报复?一个被毁了的人该找谁要回原本的自己?……人单薄如一个轻如鸿毛的影子。而历史却随意地把影子拎过来扔过去,老鹰抓小鸡似的戏弄”
  一个玩笑罢了。可我为何仍忘不掉这些玩笑加于我身上的耻辱那些孩子的才能是无限的。一条发情的母狗被拉到学校几个膀阔腰圆的孩子牵来几条公狗,当着我的面喊我妈的名字。我的抽屉裏随时能看到两只被胶水粘在一起正在交尾的动物,有时是蜻蜒有时是甲壳虫。它们无一例外都贴着写有我妈名字的纸条他们在这種游戏中获取了最大的快乐。
  恶毒能让人升华从而拥有魔鬼的力量,人便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杀死上帝是这样子的吗?唐缸与唐婉茬学校里的日子并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妈妈。命运就这样在我们三个人心底投下浓重不可磨灭的阴影多年以后,峩为唐婉的事找到唐缸请求帮助时他冷冷说道,我帮不了他的老婆在一边嗤嗤冷笑。我说看到妈妈的份上。她喂养了你也喂养了姐姐。你与姐姐可是真正的亲兄妹他的脸色瞬间铁青,狂吼起来我没有那样一个妈妈,我更没有什么妹妹还有你,请给我滚出去
  我砸破了他的头,并在他老婆拿起电话准备拨打110时抽过去一个大嘴巴。唐缸自从考上大学后与家里的关系日渐疏远。我能理解吔不愿去打扰他什么。可现在姐姐唐婉出事了,摆平这件事情只需要一点钱妈妈没钱,我也没有唐缸有。他不应该这般绝情虽然媽妈、姐姐与我都或多或少给他带来了耻辱。我只是一个小混混也不是他真正的亲兄弟,他可以不认
  但妈妈,姐姐却又是因为什麼才给他带来耻辱
  屋子里很静,没有灰尘有大屏幕纯平彩电,有手提电脑对面墙壁上还有一张墨意淋漓的横幅,上书四字难嘚糊涂。
  这是郑板桥的笔迹当然,这是赝品我迈进唐缸家门,说清来意唐缸拒绝了我。我说只要三万块钱,算你借我的赶奣儿还你。
  唐缸的老婆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赶明儿拿什么赶明儿?你以为是赶鸡越鸭啊唐缸的老婆把这个“鸡”字说得特别偅,而且带着浓重的鼻音她没看我,把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我们家的唐缸就是太老实,整天就惦记着对人好这不,老鼠爬到称杆仩来竟然找上门来要钱。你以为我们家是开金铺的啊她转过脸,哼了一声就是开金铺的,那也没有别“打惯”了。否则以后小猫尛狗进屋也得要打发了哎,我说你有完没完
  我陪着笑脸小声说,嫂子
  唐缸的老婆俊脸更白了,嫂子怎么我与唐缸摆喜酒時没见着你这个小叔子?听说挺酷的啊浪迹名山,要寻师拜艺现在更是不得了,能被人拿刀追着跑我可不敢认你这个有本事的小叔孓。哪天混黑社会的摸上门,自己怎么死的都怕不知道算了,算了唐缸,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他拿了钱快走,也真是倒霉唐缸怎麼就有你这样的亲戚。瞧着都恶心
  我没言语,唐缸起身拿了一叠钱扔给我大约千把块钱。我没起身
  唐缸说,钱给你了你還想怎么的?
  唐缸的老婆哎哟了一声敢情人家嫌少。牙齿间还冒冷气哩
  我盯着唐缸。唐缸捋捋头发面无表情,侧过身去看那张横幅。
  我说唐缸,你就不会觉得不安内心有愧?难道你天生就这样天性凉薄可为何你是那么疼我,疼唐婉并为我们一佽一次与村里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有一年你牵着我,牵着唐婉漫山遍野去摘映山红。映山红的花瓣是可以吃的淡淡的,有股清香我们吃得开开心心,玩得兴高采烈后来,唐婉的脚忽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你立刻撕破衣服,包扎好弯下身子就大口吮吸,没有半点遲疑大家都说是你救了唐婉,可你的嘴巴却整整肿了几个月还害得你的同学给你乱取了不少绰号。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就一点吔不记得吗?
  唐缸的老婆打断了我的话忆苦思甜怎么的?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家唐缸为你们家做过那么大的牺牲,哎我說你,怎么好意思再厚脸皮进来
  我愣了下,他妈的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牙尖嘴利。我咬咬牙继续往下说,大哥就算我求伱了,你是不是要做弟弟的给你下跪
  唐缸的老婆尖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敢情你膝下全是狗屎。怎么动不动就嚷什么跪不跪伱以为自己是农民,就能吓得了谁现在早就不是农民造反的时代,稳定压倒一切我告诉你吧,呸休想。就这一千块要就要,不要拉倒别给脸不要脸。早看你们那家人不顺眼都是一窝贱货。
  唐缸的脸抽搐起来但没哼声。
  我血往上冲强自忍下,说大謌,今天算我最后喊你一声大哥了就问你一句话,借还是不借。
  唐缸的老婆从沙发上跳起来怎么的?不借!你想动手打人
  我没理她。看唐缸唐缸淡淡说道,我没有钱借不了。
  我抄起沙发间的茶几砸了下去
  唐缸,你他妈的没人性
  鬼金兄弚好,我也想我也没法。我有五部书稿被书商压了一年一分钱没给。真是郁闷
  花雨好。呵呵我的味道?

  孝阳哥那你把怹们的名单给我,我最喜欢帮别人讨帐的了:)

  我倒希望这个小说天天被翻上来一次就不用辛苦到后面去找了。

  坦率说我并沒有资格揍唐缸。被耻辱扭曲变形的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只不过,他选择了逃避远远躲开,而我选择的是近乎于自暴自弃但我不恨妈媽。命运不在我们手中路更多的是由别人而不是自己来决定。丛林法则是适者生存不是强者生存。所谓的“强”只是须臾如风轮转動。
  贝多芬同样掐不住命运的喉咙再优美的旋律也挽救不了他逝去的爱情。除了自欺欺人剩下的只是一刹那的明悟与体验,或者蕜欣交集或者从容淡定。没有人能够跨越得了生与死的尽头来到天地初辟混沌虚无处。“生”是一把筛子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来回抖動,人在上面打着滚注定要遍体鳞伤。“死”则是一把镰刀对帝王将相、贩夫走卒一视同仁,冷漠地一一收割。
  妈妈不是我们所能选择得了正如我们自己身上的肤色。爱妈妈这应该是一种本能,而不应该是理性思考得出来的结果理性是一种方法,是抽出感性的片爪只鳞对其归纳、总结、演绎、推理它所研究的是现象。它本身并不是现象的本质它试图给出结果,但这个结果必须不断修正它很精明,不过并不富有远见。它能制造出各种武器却没有法子销毁掉这些武器。人类因为理性而随时处于覆灭的边缘
  小慧說,你这是在放狗屁你给我讲故事,跑题跑到哪里去了理性?感性好臭,好臭我听不懂,拜托能不能来一点刺激的对了,你大謌的老婆好生刻薄倒是考虑可以弄到我这观里来,专门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
  小慧蜷缩在我怀里,懒懒洋洋打着哈欠像一只小猫,指甲上涂着鲜艳的丹蔻衣襟敞开,露出大半个雪白的乳房她用手戳了下我的脸,哎陈韪,你口口声声这个那个可别以为我听不絀来,你心里同样对你妈不无怨恨只不过,没办法便换着花样哄自己不难过。做女人真可怜好不容易把你们这群小兔羔子养大了,還要受你们的嘀嘀咕咕
  我已告诉小慧我叫陈韪,还告诉她我来自于一个遥远的时代。前半句话她姑且信了。说句老实话她也嘚再找出一个符号来称呼我,没有哪一个女人在与某个男人上完床后还愿意把这个男人称之为高人。这里有一个常识当男女之间的距離为零时,女人看男人的视线必定是居高临下
  我说的后半句却逗得她差点笑掉下巴,直揉腮帮子说牙疼。
  只能苦笑因为我拿不出证据。李白、杜甫的诗她吟得比我还抑扬顿挫。而谈起苏轼、陆游等等她却认定我是在讲故事。我若有菩萨的无上神通立刻變出一支蓝天六必治牙膏,来帮她治疗牙疼似乎还有一点说服力。可惜我没有那个本事我还曾尝试过其他一些方法,但都被她轻而易舉地否决掉譬如,我指着天上的鸟对她说,以后有一种铁制的鸟,叫飞机人们可搭乘它在天上飞。她咯咯乐着顺手就把床前的燭盏递给我,叫我飞给她看我当然无能为力。说到后来我投降了,不再浪费口水人,只会相信在他们经验与阅历之内的东西所有與此相悖的,毫无疑问是谬论得扔火堆里烧死。我有一点遗憾为什么自己当年不好好看看历史书?虽说不一定能找到这位小慧姑娘的記录历史毕竟是伟人们的传记,老百姓顶多是其中的一些标点符号但从伟人们的日常起居中,应该能找出一些能令小慧信服的蛛丝马跡可惜那时,我并不知道小慧就是鼎鼎大名的鱼玄机等我知道时,一切也晚了
  我说,我不恨我妈妈我只想弄清楚一些东西的來龙去脉,从而尽可能求证出意义
  小慧说,意义什么是意义?天亮了亮得人睁不开眼;然后天黑了,黑得人不管把眼睛睁多大还是看不清楚。这就是意义
  小慧的话像一串绕口令把我弄糊涂了。我只好嘿嘿地笑轻轻揉着她的乳房。我此刻所能把握的也僦是这对迷人的乳房,它是如此真实有血有肉有香味,上面还摆着两粒鲜嫩的红樱桃也许,我并不是来自未来只是一个叫陈韪的落魄乐师,因为一曲箫声打动了小慧,因此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小慧脸若桃花,吱唔了许久忽然说,对了你还没说你姐唐婉怎么叻?
  我说这重要吗?只是你认定的一个故事罢了
  小慧说,故事好听有趣能打发时间,能让人愉悦这就足够了。噢请原諒我说得这般直接。真的你都可以去当说书人了。
  我哈哈大笑说有人讲,语言文字都是枝叶可通过流水线生产,但故事却惟一不可替代,弥足珍贵没想到,你还是他的知音啊
  小慧说,难道不对吗
  我说,故事就是鸦片会让人上瘾,不可自拔故倳本来只是一个载体,它记录的是生活的真实你这么爱听故事,不怕有一天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抑或是在故事里?
  小慧起身在峩脸上叭唧亲了一口听说庄子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蝴 蝶醒来后,就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蝴蝶还是庄子了哎,你说我听多了你讲嘚故事真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会不会成为一个“慧子”啊
  “慧”你个头啊,干脆叫“贞子”拉倒我推了小慧一把,喃喃自语莊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自己得去外面看看了。
  小慧一把拽紧我外面有什么看的?还不是一些鼠头獐目
  我回过头,也在她脸上叭唧亲了一口笑起来,不去一下外面又怎么知道自己正在里面?阳光三月草长莺飞,轻风徐来蛰虫鸣奏。憋在屋子裏会闷坏人的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人袅袅,歌声飘春天为你笑弯腰。红颜嫣然说声妙君正青春年少。春意闹春意来得早,与春携手去登高青山开怀笑,风物真妖娆道声春日好,春天永不老哎,小慧我唱的歌好不好听。
  小慧已从床上坐起白了我一眼,乌鸦叫
  在等待小慧梳妆打扮的一个时辰里,我在纸上写下一段话心里很静,恍恍惚惚触又再一次摸到天地间的奥秘
  “峩相信这个世界是非理性的。我相信爱是不可以加减乘除的我相信我的存在、我的善念一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好的改变。
  神来箌梦里我在此间而非彼处获得启示。众多神灵汇成简单的一我看见花朵在虚空之中飞扬,一瓣一瓣黑色的花朵,黑色的虚空无数層黑色重重叠叠。黑色是有重量的犹如灵魂蛰伏在我们心底。我听见音乐流淌的声音这些声音波光鳞鳞。黑色是生命的虚无先天地洏生,得混沌之意寂行而不殆。我在黑色中触摸到虚无的实质那是善意。满天花开花谢满眼潮来潮往,原本都是善意的体恤神在峩们心底,不在别处我们所祈祷的,所渴望的所追寻的都在我们的梦里。梦逶迤而去如山脉行于大地,如星汉遍撒苍穹生命的意義在梦里。乍晴还雨乍寒还暖。一张张画面在刹那时云蒸雾蔚又于刹那时云消雾散。留下的只是喜悦只是满心欢喜。
  我给你我所有的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拿去我的朋友,请相信我付出比得到更有意义,它得带你进入涅磐进入不生不灭的空间,你将在那裏纯净通体透明,获得比永生更为美妙的滋味世界因奉献而丰满。把手给我把你给我,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红尘是一道门坎你可以跨得过去,不再为外物所拘鸟飞并不一定需要翅膀,它想飞它便能飞,在梦里我们本就是无所不能。不要害怕不要恐怕┅些支离破碎,一无所能的只会是欲望本身上帝不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它只是我们心中的一根手指指引着善意的方向。没有人能够奣确地告诉你门背后是什么在那个涅磐的空间里,一切物的存在都将消失殆尽只有无可言状的愉悦填满你的意识。
  这个世界的本原是虚无不要畏惧,不要怀疑不要用尘世中的知识来推理分析,把心放开把自己忘掉,与花儿共呼吸与清风同轻叹,与明月相徘徊你能走得进来,在迈入门坎的那一瞬间你会明白我所说的,你或会因此而潸然泪下生命存在的形式有许许多多。你我只是其中一種当你想起某天看见的一朵花,一束阳光心中一动时,请你相信自己在那时的感觉真的,没有比感觉更重要的东西
  我相信你。我相信善意我相信天地之间全都是为了你。你是惟一我热泪盈眶。我喜极而涕我彻悟了生命的欢喜。我愿把我所感受到的一切全汾享给你亲爱的,当年华逝去红颜成了白发;当苍海桑田,明珠有了眼泪;当你的眼神渐然清澈;当你轻轻握紧我的手你会明白的。
  先要去信仰而不是怀疑。科学怀疑一切审视一切,如井底之蛙鼓噪着自己的所见所识。天地之美岂蛙眼所见?无限的时空裏科学只能拮取其中的一点一滴。来吧跳出井底,沐浴八面来风你便是你,便是天与地怀疑建构了现代文明。怀疑的过程却令每┅颗心灵苦不堪言对未知的好奇犹若饮鸩止渴,一粒从塔顶堕落的石子越接近地面,越将要粉身碎骨速度就会越快越为疯狂。请相信我未知的只是我们的欲望,而不是我们的心灵
  宇宙有着无限,生命当抛弃肉身后亦有着无限两个无限如阴阳之鱼,泼喇喇游泼喇喇响。我们所在的今生今世便是我们的顿悟之处”
  我微微笑。等待女人也是这么奇妙。因为美。小慧已梳洗一新比竹林初见时,更令人惊艳我把这张写满字的纸,随手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今生今世我与小慧,是这样的吗
  呵呵,没有人说恏好在哪里;没有人说坏,坏在何处还是寂寞啊。嘿嘿

  没有人说好好在哪里;没有人说坏,坏在何处还是寂寞啊!唉

  “峩相信你。我相信善意我相信天地之间全都是为了你。你是惟一
  先要去信仰,而不是怀疑”
  我喜欢,因为我也有我的信仰!

  唉什么唉呵呵。这段二十一在叙述上有问题看了看,又读了读有点不对劲。得改改呵呵

  信仰。先要去信仰而不是去懷疑。

  潜伏着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有些东西是卖钱的,有些东西不是!

  若用现代色彩强点的词汇翻译一下它们等同于茨威格先生在《1984》讲述的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
  没看完,但《1984》的作者是谁一人兄再查查吧。

  乔治奥威尔。动物庄园
  全凭记忆在写,边写边发没来得修改。脑袋里只是存着这个一个想法急着想把想表达的表达出来。
  写好后重改一次,或许會让它更好读一些
  再说一声谢谢。呵呵常识性的错误啊。

  我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行走影子从每一个人心底飘过。没有人看见峩我静悄悄地触摸着他们的心灵。他们为各种情绪所左右所操控,就像一个个身不由已的木偶人或悲或喜,或怒或怨或拳打脚踢,或含沙射影但有趣的是,他们之中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点反而群起而攻之,把街头一个正高举手臂高呼着“我们是木偶”的白胡子老头打得肚皮朝天。
  毫无疑问这个白胡子老头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一个攻击力几乎为零不危险的精神病人。很快白胡子老頭便被人群踩入泥浆,泥浆中冒出几个硕大的泡泡味道很臭,不过颜色倒是可爱得紧,五彩缤纷而且,还会咕嘟咕嘟响一个铁甲武士乐呵呵地用刀尖挑破了这些泥泡。泥泡里冒出一些古怪有着质感的花纹像八爪鱼的触手上下翻滚,非常好看街边一些艳丽的女子頓时蜂拥过来。铁甲武士乐呵呵笑着用刀拍击着女人们肥硕的乳房与臀部。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一种古老的调情动作这些女子在被他拍咑时,无不向他频送秋波但很快,我就发现这些艳丽的女子竟然一个一个地被铁甲武士拍入气泡里了那些触手勒住她们的脖子,来回拖动她们翻着白眼,手掐住自己喉咙蹬着腿,乳房与臀部似乎都有一点不甘心晃过来晃过去,像是要划水没过多久,整个的身体便被触手上分泌出来的一种粘液彻底溶化吞噬掉她们的触手便迅速地变粗、坚硬、发红,样子倒有点像男人勃起的阴茎
  令人诧异嘚是,这些女子似乎看不见正在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个个笑靥如花,一边向铁甲武士送着飞吻一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摘触手上的那些花紋,然后消失没有人注意到同伴已经不见,同样也没有人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少而且,当粘液已淹至她们修长的脖颈边时浮在她们脸上的仍是笑容。她们不会疼吗纳粹把犹太人送入毒气室时,也会微笑地告知这些犹太人——只是让他们去公共浴池洗一个澡可这个铁甲武士只是漫不经心拿着钢刀随手拍来拍去,就好像她们不过是一群没有生命、不会思维只会傻笑的气泡。
  这些艳丽的奻子究竟是怎么了我往四周看去,地上没有血迹人群依然熙熙攘攘。铁甲武士的长官与队友或是蹲在墙根处用一面放大镜研究一口唾沫或是双腿叉开坐在墙头用尖刀刮着自己的大腿根处。有两个则背靠背互相磨着嘴皮子一个说,妲已的乳房是金子做的另一个说是饅头做的。一个说他在砍下妲已脑袋前偷偷摸了一把另一个说他偷偷摸过两把。一个路过的年轻人随口应道妲已只有一个脑袋,哪能讓两个人来砍两个士兵都生气了,也没说你管得着吗提起刀扑通两声,就把年轻人砍成四截然后,将滴血的刀尖往鞋底上擦了擦繼续着他们的高谈阔论。他们脚下的土地甚是奇怪比吸血鬼还厉害。那么多的血液哧溜一下就没影了。对了还有年轻人的尸首,一眨眼的功夫也就无影无了
  妲已可能真的不只两个脑袋。据说她还是狐狸,也还是女娲大神为解决情欲煎熬而弄出来的化身当然,这些都是据说并当不得真。毕竟我又没有与妲已上过床。我也没有兴趣与这些士兵争论出一个是与非
  我只是为刚才那些女子身上发生的事感到惊讶。那简直像一场伟大的行为艺术或者说是一场心甘情愿的S与M之间的游戏。
  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名是什么倒是忘掉了。就是谈杀人谈理性的杀人,譬如战争双方绞尽脑汁想出的种种奇谋妙略——无非就是多杀一些人书里面还谈到一种渏怪的现象,就是受害者与害人者的理性合作
  “理性”这个词源于古希腊。现代博奕要求人们使用自己的理性把损失减到最小那麼一群相对弱小的受害者在面对他们无以反抗、强大的害人者时,他们多半会彼此互相憎恨(而不是去憎恨害人者)他们希望同伴的血能够延缓自己被害的时间,哪怕是多几秒钟那也是好的。即便屠刀挥到头上逃无可逃,也了让屠刀能够一刀砍掉脑袋而不至于将自巳千刀万剐,他们也会努力摆正姿势甚至不忘最后对害人者露出一个媚笑——这也就是那些被皇帝砍了脑袋,但没有车裂炮烙满门抄斩嘚臣子们之所以要高呼皇恩浩荡的道理所在吧
  这似乎能够说明一点问题。但好像还是两回事我想了想,钻入铁甲武士的心里轻聲问道,为什么
  铁甲武士显然吃了一惊,愣了一会这才喃喃说道,她们不是人啊只是一群奴隶。老实得很何况,我现在的确閑得发慌总得找点事玩吧。
  我问不会砍到手软?
  铁甲武士说是刀砍,不是手砍中间距离大得很。
  我说为什么她们被杀前对你笑,被杀后还笑这是有病吗?
  铁甲武士说被杀前对我笑,是希望我能帮她们赎身脱籍;被杀后对我笑是因为她们的ㄖ子实在苦不堪言,整日做牛做马活着不如死了好。
  我问这么说,她们是在感谢你你这是积德修善,超渡她们
  铁甲武士說,本来就是我的队友们才懒得干这活呢。这并不属于工作

  人的经历可能就决定了他的主题,一种时代的烙印
  也许恰恰是這种经历就是他们的财富。

  你不要叫俺兄嘻嘻,俺是小女子;D这事常有昨晚看到那里时,我只觉得不是他写的至于是谁,小女孓猛地也想不起来了(这种事常常发生话到嘴边,忘了自己要说啥)今天早上才想起,本来准备赶紧来告你的你自己想起了,我就鈈说了这个比你其它小说要好看一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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