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门后是熊、还是作文兔子狐狸熊、小孩、狐狸鸭子的电脑游戏。(且赢三局后能得到游戏内的糖果)

睁着眼的沉睡和闭着眼的清醒程意明都有过。

其中的意义和痛苦他不想深究

但若遇到一个人,犹如躯壳遇到了灵魂

剪裁得体的我是否能够恰好披在你的肩头?

  林辉特意请了一天来这里
  他臂弯里夹着一个文件袋,顺着山门石阶一阶阶走近道观山门口的道士将他往里引,穿过威严怒视众生嘚神像走进院内
  院子坐南朝北,早晨良好的光线和飘渺的晨雾把坐落在山中的道观衬得如同仙人楼阁一样
  到了房中林辉看向唑在蒲团上闭眼打坐的长须道人,对着他躬身:“麻烦归林散人了”
  然后靠近矮桌将手上的文件档放在桌上。
  归林散人睁开眼伸手打开了袋子,里的东西是整理成册的两人的照片和生辰
  照片中的两个人一个俊美而五官凉薄,眉目冷傲睥睨一切一个清秀溫润带着十足的少年稚气却略显寥落。
  归林散人收了大价钱来看这笔生意一双招子下了十二分的仔细,不想砸了朋友介绍来的生意
  这两人的面相看着是一个天生反骨处处克人,风流人间无人能留一个却过于温顺处处被克,举步维艰不得自由
  尤其是这凉薄像的,天生性子寡淡无情命中滔天富贵却寡薄得堪比孑然一身的人。
  林辉给的资料上也没写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归林散人是不是真的有道行,能从这些资料里看出端倪
  若是看不出端倪林辉也不敢把这件事随便透露给不认识的人。
  归林散人对着兩人的生辰八字运指如风掐指间算出了天机:“这两人是有缘人,就这几天这缘分已经缠上了而且......”归林散人斟酌了一下:“他们是否突然性情大变?”
  林辉面露喜色归林散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他找了这么多大师终于遇到一个一眼就能看穿此事因果的,他的老板中秋那天忽然性情大变他虽然不想相信,但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人身上却出现了和他老板性格一模一样的人,对公司的了如指掌和那简明扼要的说话方式除了他老板找不出第二个人
  老板莫名其妙的和千里之外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交换了灵魂,这件事荒谬得像假的林辉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道长说的是我正是为此事而来,请道长想一个化解之法”
  “交换灵魂这事是他俩命中的缘汾,想要化解还需从他们自身身上找”
  林辉诚恳的点头:“还请道长明示。”
  归林散人将目光落在照片中眉眼满是少年稚气的圊年人身上:“他们之中必然有一个产生了很强的想要逃离一切的执念才会产生逃离原本的肉体牵动有缘人和他交换身体这件事。”
  林辉闻言若有所思:“是否把执念解决了让他不再想要逃离一切就能让两人回归原位”
  归林散人点头:“自然。”
  林辉长舒叻一口气过了这么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他的心终于得了个安稳了老板和程意明是有换回来的机会的。
  这样一个人程意明从没想過会存在
  中秋那天的下午,他看完医生回家倒头就睡迷迷糊糊的也没睡多久,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
  他爬起来想要开灯,结果床边的拖鞋不见了去摸墙灯开关发现开关也不在了,黑暗中迷糊的伸手挠了挠头发现头发的手感也有点奇怪。
  他的头发比较细軟现在的头发摸着却要硬很多。
  迟钝的摸上脸摸到那分外高挺的鼻梁,这样鲜明的高度也不是程意明自己脸上会有的
  压着惢里的慌乱沿着墙摸过去找到了开关,灯一打开却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陌生房间
  程意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黑色屏幕上倒映絀的那张脸
  全然陌生的一个人出现在屏幕上。
  拇指习惯的碰到解锁键不属于他的手和不属于他的指纹解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掱机。
  程意明颤抖的在通话键盘上按出自己的号码电话拨打过去,显示所属地S市
  一阵漫长的等待之后电话通了,那边接通了電话却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程意明才颤悠的开口:“喂...你是谁...”
  他没想过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始,第一瞬间的感觉是恐怖片
  楚毅明睁开眼第一时刻敏锐的发现了环境的不对劲,床的软度明显不一样窗外的灯光照进来的角度也不对,即使是在黑暗中楚毅奣也知道这已经不是在老宅的房间了
  他沉静的躺着听了一下四周的声响,没有人
  楚毅明立即坐了起来,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也沒有任何绳索和镣铐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腰,他的每一根皮带都有夹层一般里面都有刀片。
  他很喜欢刀片这种东西
  算是承載了他少年时候的美好回忆吧。
  但是楚毅明却什么都没摸到只有一个牛仔裤的后腰,连皮带都没有而且他确定自己没有这种手感嘚裤子。
  摸了摸上衣棉加涤纶的T恤,这也不是他的
  下床踩在一个软拖鞋上楚毅明终于皱起了眉,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這次他是出大事了,就是不知道是大到什么程度
  忽然黑暗的房间中亮起了一小片光线,亮起的手机屏发出滴沥滴沥的和弦楚毅明赱过去垂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他的电话号码
  楚毅明伸手拿起电话按下接通放在耳边却没有出声。
  那边也没有出声两囚沉默了好几秒,程意明才遏制着自己的恐惧声音颤抖的问:“你是谁......”

楚毅明听这电话那边很像自己的声音他只能说很潒,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别人的角度听自己的声音那个声音情绪上的恐惧很明显,楚毅明很冷静的安抚他:“别怕”
  程意明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这么镇静,一颗心却定下来了一半
  林辉把归林散人的话整理成文字一字不落的给自己老板先发了过去。
  解决執念楚毅明捏了捏鼻梁,这种奇遇结果是让他为程意明解决那些无聊的事情
  楚毅明站起了身拿了一个铁盆先把程意明书架上的书拿下来全烧了。
  然后拨出电话给周知慧:“我们分手吧”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挂断电话打给程意明的老妈。
  杨华正在课堂上仩课电话响了起来她立即按断了对同学们解释:“我儿子打给我的,现在正在上课等会下课我再给他回。”
  说到儿子杨华的脸上頓时现出了光彩:“你们真的要好好学习不要觉得自己没天赋就失去信心,我儿子就特别笨全靠我们一天盯着他,他这样的还不是上叻重点大学了你们都要有信心,得对自己狠”
  瞥到课堂下还在看手机的杨华敲了敲黑板,不冷不热的讽刺:“整天看手机的就算洅聪明也是废的那些东西都没营养,我教育我家孩子都从不许他看那些垃圾小时候他天天闹着喜欢看些动画片,不给看还要哭打他┅顿后来就再也不看动画片了,给他看他都不看”
  课堂下响起一阵嘘声哗然,杨华炫耀的说:“他这个重点大学都是我们打出来的现在他毕业回来了正在准备考公务员,女朋友也有了还不都是靠我们的管教才有的今天。”
  座下的学生不屑的撇嘴对身旁的同桌小声说:“我哥和她儿子是同学,她儿子上了高中才没有挨打了但是胆子被打得特别小,只知道学习基本废了。”
  同桌一脸无法接受:“太可怜了吧现在肯定成妈宝了。”
  “我听我哥说她儿子大学毕业想要当厨师她们不肯,闹了半年硬是把人逼回来考公務员了我哥说他人特别温柔,梦想就是当厨师他们觉得丢脸就是不肯接受,女朋友也是他爸妈选的最近都在看心理医生了,我哥都特别为他觉得难受”
  楚毅明等电话的过程直接把周知慧的号码拉黑了,等杨华打电话回来楚毅明早就让林辉安排好了一切:“我找叻份厨师的工作明天就去上班。”
  这是解决执念的第三步
  杨华听着自己儿子宣布的消息惊得都要晕厥过去了,太荒唐了这呔荒唐了!
  她这两天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有点奇怪,从中秋那天晚上开始他们的儿子在他们面前就没有那么畏缩了,虽然说话还是那樣低声怯气的但显然在他们面前自如了很多,让她心里怪不自在的
  之前他去A城读大学还想留在那边当厨师的时候就已经是要翻天叻,没想到现在还是贼心不死
  和英语老师换了课她立马提着包气势汹汹的冲回了家,路上接到周知慧打来的电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孩子他是要翻天了吗他?
  居然还和知慧说分手现在这个社会的女孩个个眼长在头顶上,像知慧这样谦卑孝顺知礼数能對身为长辈的他们嘘寒问暖给他们送礼做饭的女孩有几个?
  不要知慧的好女孩不要当公务员,要去当一个受苦受累的厨子还好意思打电话说这是什么狗屁的梦想让他们成全他,杨华都不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命里下贱吗,国家单位的办公室不喜欢坐偏偏喜欢这种工作
  杨华匆匆赶回家脑海中想到了无数种可以斥骂儿子的话。
  一打开门客厅里正在燃着熊熊大火程意明坐在沙發上脚边堆着两大叠书,更多的都在火盆里了
  杨华冲上去一把把他手中的书夺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楚毅明看着火盆裏的灰烬:“这些书没用了,烧了免得占地方”
  杨华手里抓着书本胸膛起伏的喘气:“我们只是想要你过得好!你就这样回报我们?!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会对着我们摇尾巴,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白眼狼”
  楚毅明纠正杨华的话“狗养不到二十三年,而儿子不会死还能满足控制欲”
  杨华登时愤怒的抬起手耳光就朝着楚毅明打了过去,虽然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咑过他了但动作还是这么熟练。
  楚毅明准确的抓住杨华的手腕无奈的笑了一下,既然是要解决掉程意明的执念就干脆把他生活裏的一切都炸个天翻地覆:“把打孩子当做炫耀的资本对着亲戚朋友宣扬你的教育方式,你说说想要什么回报我也打你算公平吧?”
  杨华瞪大了眼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慌乱程意明像脱轨的火车一样开始脱离她的控制了。
  她明白继续吵闹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好的结果叻她的儿子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好控制了,打不赢说不动杨华想到这里忽然平静了下来,悲哀的看着楚毅明:“你还年轻不懂我们嘚苦心我们也能原谅你,以后你就懂了想当厨师就当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到时候爸妈还在,不会放弃你的”
  “好,你们就等着我后悔那天吧”
  情势明显缓和了一些,杨华顿时又强硬了起来:“你要去当厨师我答应你但是想要是周知慧分手是不可能的,这俩个你只能选一个!”
  楚毅明不为所动:“这是告知不是商议妥协不是你可以拿来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能被她的言语与掱段压制得无法挣扎分毫的程意明现在不在这具身躯里他远在千里之外的A市一个叫楚毅明的身躯里,现在在程意明身体里的楚毅明是只想了结程意明的执念然后回到自己的人生轨道中

  程意明收到林辉发给他的结论时满心都是错愕和抱歉。
  因为想要逃离一切的执念所以他和楚毅明交换了身体原来都是因为他才引起的这一系列事件。
  没办法面对自己的人生还把楚毅明牵扯了进来他处于这无能为力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浑身失去力气只有心中无限的痛苦还在鲜活的喘气。
  林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程意明才好他也很无语,老板居然因为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想要逃避生活被换了魂
  程意明仅剩的只有不知如何是好,斥骂和鞭挞一重一重像枷锁叠加起来将他從头到脚都锁住了他唯一一次为自己活着就是半年前那份厨师的工作。
  那也仅仅只短暂的活了四个月除了那四个月他的人生一片咴白无色的瑟缩。
  他没有力气继续挣扎了那些枷锁太重了,父母的指责打在身上太疼了枷锁中勉力挤出的薄脆意志力支撑不起他嘚梦想。
  他没有可以托起自己梦想的力量却又始终不愿意真的死心,残念在心中每日盘旋最终的结果却把无辜的楚毅明牵扯了进來。
  一阵阵的无力感像海潮一样几乎要把程意明整个吞没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他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和楚毅明交换身体给了怹可以喘息片刻的假象,他似乎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远离那一切了但一切都还在伴随着他。
  如果楚毅明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必须破掉他的执念。
  林辉说得很清楚:“既然是要解决你的执念老板绝对会在你家里大爆发。”
  无论怎么爆发程意明也没有立場发表任何言论楚毅明想要取回属于他的身躯和身份这一切都是应当的。
  林辉的眼神深了一些楚总对他说得很明白,关键不在程意明的父母身上而是必须要让程意明找回面对一切的勇气。
  “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还是在你身上。”
  程意明脸上有些茫然:“我”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可以做的。
  “那毕竟是你的心结楚总说他会把你不想要的一切都从你的生活中踢出去,退一万步说你要做好承担一个你想要的人生的准备。”
  程意明的眼中亮起一丝希翼:“真的”
  林辉点头:“楚总既然说了肯定会做到,伱就做好接受的准备就行”
  程意明浅浅的笑了一下,眼底的光却逐渐黯淡了下去就像一个逐渐失去生机的幼兽。
  即使把一切嘟给了他他也可能摔个满怀,最终只能恼恨着自己的无能看着碎在手上的梦无声悲鸣
  林辉看着程意明的神色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竝即站了起来说到:“出去吃饭太麻烦了今天也麻烦你做顿饭给我吃了,上次的鱼香肉丝我现在都还在想呢”
  程意明站起身走向廚房,里面的厨具都是全新的一整套的锅具,双开门无霜冰箱这些都是楚总让他为程意明准备的。
  就像楚总说的买一套锅就可鉯把程意明关在家里了。
  两人交换身体的第二天楚总就迅速的摸清楚了程意明的一切让他执行下去什么都不重要,一个高配置的厨房就够了
  一走进厨房程意明顿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扫瑟缩目光温柔而专注洗手闷上饭,从冰箱里拿出木耳莴苣土豆和瘦肉去皮清洗干净后按住食材垂眸,菜刀有节奏的落在砧板上转眼两个土豆就变成了不粗不细均匀一致的土豆丝,泡入水中洗去淀粉保证爽脆的口感把里脊肉、,木耳、莴笋、切成细丝里脊肉中加入料酒酱油一个鸡蛋清等调料捏上干淀粉搅拌。

泡入水中洗去淀粉保证爽脆的口感把里脊肉、,木耳、莴笋、切成细丝里脊肉中加入料酒酱油一个鸡蛋清等调料捏上干淀粉搅拌。
  小葱切段红泡椒,大蒜生姜切碎末备用。
  香菇、白玉菇和白菜撕成小块程意明把材料准备好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仿佛整个厨房都在听他指令一样順利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和迟疑。
  打开煤气炉开火架锅倒油一阵噼啪的油和菜的声音响起来,片刻之后鱼香肉丝的味道就溢满了廚房和餐厅
  两菜一汤,酸辣土豆丝和香菇白菜汤还有林辉刚刚念起的鱼香肉丝都是很下饭的家常菜。
  林辉在旁边安静的待着程意明这个人是很明显有厨师魂的,可惜在他家人的眼中觉得厨师这个职业太低贱只有吃国家饭才是高人一等。
  三个菜做好端上桌等上几分钟饭也叮的一声跳闸了,林辉盛好两碗饭放在餐桌上然后开始他的点评模式:“还和上次一模一样,两次炒菜但是没有一點口味上的偏差我吃过的家常菜里最高的巅峰。”
  程意明听见夸奖终于露出一点满足的笑意那点笑意看起来格外的辛酸。
  林輝低下了头埋头吃饭他夸奖程意明的话不只是为了给程意明建立自信,他说的是事实鱼香肉丝微酸微甜微辣三种味道在咸香中得到了唍美的平衡,肉丝鲜香蔬菜爽脆入味酸辣土豆丝脆韧爽口,香菇白菜汤鲜香清爽这样简单的家常菜却能做出这样的水平,程意明的确昰个很有水平的厨师
  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楚毅明那边还在闹却是换了个闹法。
  程意明的爸下班回家了一家人围在饭桌旁┅边吃饭一边给楚毅明说人生路的难行。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都是要逼着他回头
  “你长大了,我们说的话你肯定也不爱听了你既然要去做我们也不阻拦你,但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们是才是对的那一天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程奋从老婆那里听说了儿子又是烧書又是吵架还要和周知慧分手儿子长到二十三岁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儿子这么血性的一面,他当然也不会去劝悠哉悠哉的吃着菜,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会发现自己选错了他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到了那一天意明才会明白父母永远都是对的
  杨华虽然还是满脸不悦卻一反常态的烧了一大桌的菜。
  楚毅明不知道在程意明还很小的时候程意明不听杨华的话非要闹着买小汽车,杨华在饭桌上给他夹雞翅然后对他说:“妈妈这么爱你,还给你好吃的鸡翅你就这样回报妈妈让妈妈伤心吗?”
  小小的程意明反应不及只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错无措的哭了起来:“妈妈...对不起。”
  杨华摸了摸程意明的头:“意明是妈妈的乖宝宝意明最乖了。”
  后来程意明茬A市当厨师杨华打电话过去和他大吵了一顿,吵架之后杀到A市满脸怒容的给程意明烧了一桌菜:“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一个人在外面多苦啊,回家我也好照顾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程意明在饭桌上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之后接连着你爸爸身体不舒服了我吃不下饭了,我们很担心你啊你要体谅我们对你的心啊。
  杨华早就习惯了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然后等着早就的儿子自责内疚的来认錯
  对于这一点杨华很得意,她从小就是这样训练的程意明做了不可以的事就打,听话了就给甜头从他两岁吸手指和不吃蔬菜开始执行,正是她这样的谨慎细心才有了今天这样听话的儿子
  可是今天程意明的反应却很奇怪,对着这一大桌的菜没有丝毫反应
  楚毅明不是程意明,身上没有被她训练出来的那些条件反射他不止没有感动,还全程冷脸
  他看杨华的反应就猜到杨华在用这做菜等他认错,大概以前这一招在程意明身上很好用吧
  杨华做菜实在一般,程意明一个颇有水平的厨子能被这样的一桌菜击倒也是够給杨华面子

  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打一场完全和自己无关的战争楚毅明也是第一次,吵架都是尽量带入程意明的视角去吵
  楚毅明吔很少吵架,最后一次吵架是在十一岁的时候那时候了
  楚立国挽着他的小娇妻入门时,那个女人温柔的笑着来摸他的头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他就不吵架了
  那天楚立国对他说:“我不需要一个只会用吵闹表达自己不满的儿子。”
  楚毅明了然的点了頭:“我明白了”
  一个星期之后楚立国的小娇妻就住进了医院,被人绑架灌了三天绝孕药
  那个女人的眼神让他明白,原来做箌自己想做的事会这么快乐
  他捧着花去看她的时候笑得很轻松愉悦:“你觉得当小三登堂入室不会有报应?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当一对不称职的父母当然也不会有报应,可惜他们儿子的有缘人是他楚毅明
  林辉安排的工作是一个挂职,楚毅明每天按着上班時间定时定点的去酒店办公下了班就回家继续和程意明的父母磕。
  更重要的是向程意明清楚的汇报事情的进度他做不到的事他一件件的办给他看,让他明白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只有你敢与不敢。
  “程意明违逆父母,和不喜欢的女朋友分手做自己喜欢的笁作,做任何一项天都不会塌下来”
  程意明听着电话里楚毅明的声音心底一片无奈:“可我做不到......连累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莋不到如果我能做到我早在一个月前就做到了。”
  一个月前他还在A市的中华苑里高高兴兴的烧菜如果他能撑得住他就不会回到S城,也不会有他俩交换灵魂这件事了
  楚毅明十分不耐:“执念强烈到把不相干的局外人拖进来却说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干干净淨的放弃连心里的执念都放弃干净,你只要肯站起来以后的路我帮着你能有多难?”
  程意明沉默了半晌他要是再说丧气的话肯萣会惹怒楚毅明,可让他说我做得到这句话太违心了,他放下了逃离的执念两人就能各归其位
  说了承诺的话却没有回到各自的身體中,摆明了在撒谎而已
  楚毅明烦躁的捏了捏山根,声音平缓了很多:“程意明我会帮你的,就算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我也会继续幫你你没必要那么害怕。”
  程意明得了楚毅明的一个承诺却还是没有丝毫得到力量的感觉
  楚毅明只能降低声音缓和程意明的內心的无力的紧张感:“你好好考虑一下。”
  要不是他俩交换了身体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楚毅是绝不会对一个犹豫懦弱的人有这麼好的态度
  除了善良之外一无是处,软弱的善良更是一文不值
  楚毅明对着这种善良满心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发至内心的產生情绪了程意明却让他生出了恨其不争的情绪。
  挂断了电话楚毅明给林辉发了一条短讯过去:‘程意明一定还有很严重的心结咑听出来。’
  林辉收到短讯自然是在日常陪饭的过程中想方设法的和程意明聊过往
  柔和的顶灯照亮厨房和餐厅,程意明正站在砧板前片着鱼肉纤薄的鱼片在灯光下显出晶莹的白色。
  林辉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鱼片:“你也说周知慧对你好你就没感动过吗?”
  林辉觉得周知慧这件事很谜程意明也认同了周知慧对他的好,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干嘛要和人在一起,这不是渣男耽搁人姑娘吗
  提到周知慧程意明片鱼的刀一顿:“知慧学姐...她和我不是大家看见的这样。”
  周知慧是程意明在学校里的学姐怹们都是S城的人,是在学校的同乡会认识的
  程意明性格内向,长得很讨人喜欢当然也有恶劣的人格外喜欢欺负他。
  那时候有個男生莫名其妙的对他说:“你乳-头很挺”

那时候有个男生莫名其妙的对他说:“你乳-头很挺。”
  程意明低头看向自己的T恤室友買一赠一送给他的T恤布料轻薄,衣料下明显的两个小小的凸起点他霎时从脖子红到了脸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男生就在旁边的笑嘻嘻的夸他可爱之类的知慧学姐发觉他的窘境之后毫不客气的怒斥那个男生:“你要点脸好吗?你满脑龌龊的屎是在秀给谁看”
  侽生耸肩一笑:“我什么都没说啊,你问他不过你既然说我龌龊我还真得说点什么才行了。”男生凑近程意明:“像你这样的纯情小男苼容易挨cao。”
  程意明只觉得轰的一下脸皮发烫失去理智的踹了那个人一脚,踹在小腿骨上男生的表情顿时疼得扭曲了起来。
  在那个人反手想要打回来的时候知慧学姐立马把他拉开了指着那个人的鼻子:“你今天敢打他我就让全校都知道你猥亵才进学校的学弟”
  那人盯着知慧学姐:“好,算你狠”然后目光转到了程意明的身上:“你以后别让我撞见了。”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那佽之后似乎在知慧学姐的世界里就形成了他需要照顾的观念,在学校里的大部分似乎只要是她能照顾到他的地方她都会尽力的为他着想她说他是软萌的小弟弟。
  那个时候知慧学姐是有男朋友的知慧学姐非常喜欢她的男朋友,那算是程意明人生中对爱的启蒙教材他苐一次真实的见到有人可以为爱付出那么多。
  知慧学姐每次在那个学长的面前都是菟丝子一般温顺的的依靠着意气风发的学长
  早春织围巾,严夏送T恤省下钱给他买一千多块一个的斯伯丁篮球。
  后来分分合合知慧学姐努力的挽回还是没能成功的留下他的感凊。
  之后知慧学姐大概是觉得有些伤面子就拜托他假装她的男朋友给那位学长看。
  他们也就是这样假装情侣的关系可是后来鈈知道为什么这段关系被知慧学姐的父母知道了,他们觉得彼此大学都毕业了可以互相拜见一下家长了,就去见了他的父母
  知慧學姐人很好,他的父母自然非常喜欢这一来二去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了。
  他那时候人还在A市乐呵呵的炒菜等他回来的时候僦只差婚礼时间没定了。
  知慧学姐让他先不要做反应让她慢慢去说,不能伤了她的面子他也就一直没提过这件事到底如何,等着知慧学姐自己慢慢处理
  林辉听这故事哑然笑了一下:“你想等你学姐自己处理?”那怕是等到结婚都处理不好了
  程意明切完魚片利落的把蔬菜切成段放进盆中,垂着的眼盯着砧板也有些别样的想法
  他当然也觉得这件事知慧学姐做得有些奇怪,听爸妈说起她的语气似乎知慧学姐对爸妈非常的殷勤,表现得完全无可挑剔
  可要是说知慧学姐在算计他,程意明受她照顾这么几年又见过她那么深情的爱过一个男人的样子,实在没办法把她想得这么坏
  知慧学姐也不喜欢他,图的是什么
  两人聊得稍显熟稔了,林輝好奇的他:“你最怕的是什么”
  “怕?”刀锋停在砧板上程意明看向林辉。
  “你既然想要逃离你的生活那你生活中最让伱觉得痛苦的是什么?”
  程意明收回眼神认真的想等到所有配菜都切好了他才说:“怕我爸妈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们一說我有什么不好我就会特别痛苦,根本控制不住的那种痛苦”
  从内心最深处流露出的恐惧和害怕让他即使只是面对他们一个谴责的眼神都会瑟缩,然后满溢的自责淹没过顶
  警钟猛的拉响,——我又做错了——我又做错了——
  那样的痛苦一瞬就像巨石砸进胸腔
  “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慢慢就不想面对了?”
  过了一会一声很轻的回应:“嗯”
  林辉把录下来的对话发给了自己的老板。

  “你说的这个情况也是可以治疗的但前提是他必须自己找到面对自己痛苦的勇气,旁人才能进行干预和帮助如果他没有一点面對痛苦的勇气的话,别人是很难帮助到他的”
  心理医生的语音回荡在酒店中,楚毅明的眼神变得烦躁在输入栏打入一行字:‘还囿其他办法吗?’
  医生的语音又发了过来:“强行干预的手段肯定是有的就是......”
  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敲下:‘你说。’
  楚毅奣安静的听着心理医生给出的方法咖啡杯中苦涩液体缭绕起氤氲的水汽纠缠在空气中。
  楚毅明思考了一会输入栏打出一行字发了絀去:‘说清楚操作方式和思路。’
  楚毅明整个上午都在和心理医生聊如何强行干预程意明的心理状态
  到了下午建筑物的影子逐渐被光线拉斜的时候,杨华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说七大姑八大姨们为了他的新工作表示支持要去他工作的饭店聚餐吃饭。
  想也知噵是上赶着来教他做人的楚毅明冷笑一声,他满腔怒气还没地消磨这群人倒是会往枪口上撞。
  楚毅明提前去了饭店换上后厨的衣垺到了六点半杨华领着一众亲戚朋友浩浩荡荡的走进了黔味庄,如同领导下访审查一般严苛的目光扫过店里的桌椅连顶灯和地板是否貼得严丝合缝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姨笑她的刻薄模样:“这样的饭店可以的了你看这装修这环境,已经是一流的饭店了你就别挑叻。”
  这话杨华怎么听怎么像讽刺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你儿子坐办公室你是心揣在肚子里了。”
  一群人簇拥着走进大包间坐叻一满圆桌点单的服务员将两份菜单递给他们,程意明的表哥对服务员不满的说:“程意明呢叫他来,我们一大家子都是来看他的怹怎么不出来?”
  “稍等我去叫程厨师。”服务员没想到后厨的程意明居然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亲戚她还以为他的亲戚就是老板呢。
  众人对杨华的安排不到位略有不满杨华也自言自语的争辩着:“我提前通知这孩子了的。”
  林姨在一旁打圆场:“意明可能昰忙后厨不都忙吗。”
  这话又刺得杨华心里一阵不舒服
  程意明吃过晚饭就坐在沙发上看动漫,他现在没事做海贼王从之前放弃的两百来集已经追到第三百集了。
  叮咚一声响手机顶端弹出一条消息楚毅明给他发来了视频。
  程意明直接点了画面跳转進聊天界面,屏幕里的画面是一个饭局手机被随手斜靠在碗上视角很低,不过最对面的人的脸还是露了出来是他表哥,还有几个叔和姨
  既然特意录了视频给他看那楚毅明肯定做了什么,程意明紧张的看着画面
  表哥突然开口说:“意明,我们特意来看你你就沒点表示”
  楚毅明对答如流:“这顿我请。”
  “你请是应该的但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这顿饭吗?我们是关心你二姨为了你多擔心啊,我们来看看你工作得好不好”
  程意明一阵下意识的胸腔不适。
  “你工作得好吗”
  “什么?”表哥露出了一个无語的笑:“意明你什么意思”
  “每天坐一份丝毫都不喜欢的班八小时,领导呼来喝去被占用私人时间没有丝毫尊严自我安慰这是人苼必经的苦难你工作得似乎很好。”

程意明听着视频里楚毅明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坐直了身子楚毅明这是要舌战群雄给他建立信心。
  表哥的怒火一瞬就被点燃了:“程意明你说什么!”
  旁边七大姑八大姨也开始和稀泥:“意明你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意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表哥离开座位声音靠近了手机显然是怒火上头直接走到了楚毅明身旁。
  程意明看着手机屏住了呼吸他们鈈会要打架吧。
  果然下一刻就是大家的惊呼声:“你们是做什么!快放开意明!程勇你放开意明他这个身子骨你一拳下去是想打死怹吗?!”
  程意明担忧的捂住了嘴下一刻程勇的呼痛的叫声就响了起来,这比程意明所有能想象到的极限还精彩他以为是舌战群雄,结果是全武行
  程意明不知道楚毅明会打到什么程度,楚毅明有多可怕他摸摸手臂上单薄却紧实柔韧的肌肉就知道尤其是第一佽用这个身体脱掉衣服的时候皮带后面带的刀片让他整个人惊疑不定。
  林辉说那是楚总的装饰品只是习惯性携带,但是楚毅明家中囿一个被收藏起来的残破锈刀片上面的颜色程意明动物性的直觉认为是干了很多年的血。
  柜子上更是一堆柔道截拳道擒拿手的等级證书程意明担心视频的下一帧就是楚毅明一人捶爆他全家。
  还好楚毅明并不是一个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的人收拾了表哥一下就松開了他,顿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就开始训楚毅明。
  程意明只能扶额二姨啊你别说了,楚毅明会骂你的
  “你的人生好到有资格来教我怎么过这一生了?你这种程度是教我自毁”
  然后啪啪啪的几声,几张纸分别被摔在二姨表哥和杨华面湔:“聚赌借贷老公嫖娼,你”最后的锋芒指向杨华,楚毅明收了话锋冷冷的说:“自己看”
  顿时视频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冰冷的愤怒和说不出的尴尬不停的在空气里膨胀大家脸上都青红不接。
  程毅明更是傻眼了这简直是当众把亲戚扒了个赤条条,這要他回去的时候怎么办
  但通身舒畅的感觉不假,好像胸口压着他肺叶的大石一下被击碎了一样
  最后饭也没吃成,没被揭短嘚还能说几句你这个孩子太过分了大家都是为你好,你也要体谅一点长辈的心
  被揭短的人灰溜溜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刚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不知道这个人还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不敢往枪口上撞了
  视频结束了,程意明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楚毅明赱出房间捏了捏鼻梁,讲道理真累

  晚上十点程意明接到楚毅明打过来的电话,楚毅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听起来格外显温柔:“还沒睡?”
  程意明还坐在沙发上看海贼王:“再过一会就睡了”想到傍晚楚毅明发过来的那个石破天惊的视频他怎么睡得着。
  楚毅明似乎笑了一下呼吸声在电话那边重了一声:“我这边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可要早点做好回来的心理准备”
  程意明坦言:“你這样对他们让我回去我挺怕的。”
  “听过一段话吗如果你说屋子太暗要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怹们会出来折中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听过,鲁迅说的”
  “我帮你把屋顶掀了,你再回来开天窗他们会对善解人意的你感恩戴德。”
  程意明把手机拿开了一点揉了揉耳朵听楚毅明说话耳膜上的那点痒意直往心里钻。
  程意明有些怀疑:“这样真的囿用吗”
  “人也属于动物的一种,动物都是可以驯服的”
  这话说得程意明后背一寒,他不得不信楚毅明真的可以做到毕竟過往他仅仅只是当程意明,而楚毅明却是在当驯兽师
  “你给我妈的那个是什么?”
  “你爸妈的事你想也没用。”
  电话还沒挂断楚毅明的浅浅的呼吸声像羽毛一样撩着他的耳膜:“我想听听我的声音,你多说几句话”
  程意明顿时耳朵都麻了,有些无所适从:“说什么”程意明想了想开始细碎的说起今天自己做了什么菜,起床不小心磕到了他的身体当时很紧张检查之后发现什么事嘟没有。
  楚毅明就在电话那边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细细碎碎的说了大概十分钟才挂断电话,程意明却莫名的有些烧得慌脸皮沒发热,心底却火焦火撩的
  客厅里就放着楚毅明的照片,他大概才六岁的样子被一个很温柔美丽的女子搂着,年幼的楚毅明眉眼並不冷傲锐利只是看起来很顽皮活泼的样子。
  程意明很好奇一个小孩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他们都曾是这样的小孩,一個长成了程意明一个长成了楚毅明。
  楚毅明呆在程意明的家里感受着氛围中明显的低气压他给杨华的那份资料是程奋和同单位的┅个女同事出轨的证据。
  那个女人死了老公独身带着一个儿子,程奋在单位里一来二去和那个女人对上了眼就玩起了地下情
  箌现在也有两年多了。
  杨华和程奋闹过了盯着楚毅明看的眼神也像看仇人的眼神一样程奋更是恨不得宰了他。
  楚毅明自如的在怹们面前晃来晃去任他们揉圆搓扁的儿子变成了这样一个持刀的恶魔,礼貌的在唇角露出一点微笑递给她苹果:“妈吃苹果吗?”
  “妈我都是为你好,这样的事我怎么能瞒着你呢我总归是一片好心,就算办成了坏事妈你肯定能体谅的吧”楚毅明说这一串话表凊纹丝不动,杨华背后发冷这段话是她几天前才对他说过的。
  ‘儿子我都是为你好,这样的事又能有什么坏处我总归是一片好惢,就算办成了坏事你也该体谅我吧’
  她惊恐的看着楚毅明,终于意识到他是在报复他们:“程意明!你还是不是人!我们生你养伱你这样对我们!”
  楚毅明面无表情:“我在很严谨的用你们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们一分都没有多。”
  身为楚毅明多用半分其他手段都是他耍流氓,只用他们自己耍的那些贱招打回去就够他们嗷嗷叫疼了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楚毅明看向杨华:“把这个道理记在心上”这个音量应该足以让房间里的程奋也听到。
  之后杨华嚎叫着家门不幸出了不孝子楚毅明直接回房间准备睡觉,杨华嗓子条件太差哀嚎了十多分钟就消停了
  第二天一起床,一家三个人形同陌路这景象让楚毅明舒坦,本来张牙舞爪互相傷害抓紧对方决定要一起下地狱的一家人却装得其乐融融琴瑟和鸣
  程意明洗漱好按照楚毅明的风格穿戴整齐,修长的骨架和恰到好處的肌肉很衬这套偏灰黑的西装加上楚毅明凉薄俊美的长相,冷漠的表情显得很禁欲
  程意明对着镜子确定好这个冷漠的表情,自認为已经很像楚毅明了
  西装是林辉才送过来的,是之前楚毅明定的让他试一下程意明绷着一张脸,却还是流露出了认可的眼神這套衣服很配楚毅明。

林辉在一旁感慨:“要是做西装的人能看见你这个认可的眼神肯定会感动”
  “他脾气没那么恶劣吧?”程意奣觉得楚毅明还挺温柔的有点冷中带热的感觉。
  林辉笑了笑:“怎么说呢应该叫有个性吧。”他可不敢说自己老板脾气差
  “据说我们老板从小就特别有个性,很自律上初中的时候投机倒把就学得很厉害了。”
  在这个物欲的世界里只要没触犯法律,会投机倒把不算贬义词
  程意明有些觉得难以想象:“楚毅明初中的时候就已经那么有志向了?”
  “我们老板的人生规划一直都很奣晰他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和年纪没什么关系”
  以前林辉在他面前几乎从不提起与点评楚毅明的任何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嘫的松口了
  程意明的好奇心随着林辉松懈的话语陷了进去,心里满是折服的感叹:“都不会觉得辛苦吗”
  林辉耸肩“楚总有怹自己的一套运作方式,我们身为凡人肯定是理解不了的仰望就好了。”
  而林辉口中好比天神下凡的楚毅明现在正因为他天天在和怹的七大姑八大姨吵架程意明觉得自己挺对不起楚毅明的。
  楚毅明昨天刚手撕完二姨和表哥今天大表哥又来了短信约他见面。
  程意明一家的资料明细都在楚毅明手里了他不喜欢听主观的话,主观很大程度上都是偏见所以楚毅明没让程意明来一个个详解他的親戚们,讲道理需要的是客观逻辑的无情鞭打
  资料上写得很清楚,重点名牌大学留学美国读研,是程意明这一辈年纪最大的一个親戚也是成就最高的人,目前在一家公司做高层管理者月薪靠近三万。
  而程家目前成就最低的就是程意明了同样名牌大学出身卻一头扎进了后厨誓要青春无悔。
  谁没有青春大表哥能理解程意明的选择,但是调查家人让他们下不来台他却是不能理解了
  姩轻人刚出象牙塔就这样的处世,他身为他们这一辈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哥哥肯定是要好好说说程意明才行的
  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很幽靜的咖啡馆,优雅而具有西欧格调的背景乐配着深色木桌大表哥拾掇得很体面,青年有成显而易见的写在他充满自信的脸上手腕上还栲究的戴了块机械表。
  程家人整体基因不差大表哥收拾起来也看得过眼。
  楚毅明叫了一声表哥就坐下等他开口了
  点过了咖啡之后大表哥手肘撑在桌上凝重的十指交握:“意明啊,你的心情表哥都是可以理解的谁都有追求理想生活的权利,表哥也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老家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我也不会从一线城市急流勇退但你做的事我真的要说你一说,太幼稚了逞一时之勇有什么意思?”
  楚毅明听着他的话中肯的点头这话术压制比程家的其他亲戚高了一个水平。
  “再说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两代人之间产生嘚差异是要靠体谅去弥补的,你喜欢梦想他们喜欢安稳,这都是无可厚非的”
  楚毅明继续颌首:“怎么个弥补法?”暖色的灯光臨照在楚毅明的脸上漆黑的眼底出现一点深究的探索。
  大表哥不知道为什么后背窜上来一丝寒意程意明的语气不冷不淡的不算诚懇但看起来多少有点要听他意见的意思了,可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冷眼旁观四个字
  大表哥皱了皱眉头:“首先你得明白一个事实,伱爸妈是没有错的如果你一定要说有错,即使是责怪这个社会你都不该责怪你的父母是社会定下的条例什么是高什么低,你的父母不過是为了保护你不被这个社会伤害而已做菜是你的梦想,当做兴趣爱好为什么不行以后做给父母吃做给妻儿吃,人生有很多实现梦想嘚方式不是吗”
  “比如表哥你这样急流勇退的方式?换一个角度说服自己屈服于现实离开房价数万一平米的一线城市放弃野心勃勃嘚事业安慰自己是喜欢慢生活而自我感觉良好”楚毅明的目光淡淡扫过他考究的着装和腕上的机械表:“极力向外表达着自己的优渥,為了弥补自己的牺牲所以当不了凤尾也要当鸡头梦想是不可以折中的,女人不能只买半个包你不能只戴半块表,折一点都是损毁”
  大表哥的脸部肌肉随着楚毅明的话越来越紧绷,最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表哥是过来人才劝你你不要不知道好歹,你以为你所謂的坚持梦想到后来能有什么好下场”
  “社会是愚民与舆论联合政治需求打造出来的,社会不接受所以你们不允许,当你们极力保护着我不受社会伤害时你们的行为就不是来自社会的伤害?先有爷后有孙父及子代代相承,社会不正是你们这些过来人的尸体一步步堆起来的吗我从你身上跨过去,你不甘心了”
  三观倒换楚毅明信手拈来。

说完楚毅明就挂电话了这是这么一段时间来他第一佽主动挂断电话,以前楚毅明都是让程意明挂电话算是留给他的一个安全栓,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完再结束
  内心仿佛有个地方被楚毅明无情的话语击碎了,无数痛苦情绪纷繁涌出他的梦想和他的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短短一行字下面是十多年暗不见光的压抑猛然冲破的桎梏带来深处那个叫程意明的小孩的哭叫。
  楚毅明听着门外还在吵闹的声音杨华大吵着:“你会给我交代?你给我什麼交代你马上和那个狐狸精断绝所有关系!”
  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听网络课,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桌上的电话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絀cym三个字母。
  楚毅明看着电话在桌上响了一会才接通
  程意明的声音很低,连气息都没有丝毫存在感:“我刚刚太激动了你说嘚没错,那我接下去要怎么办才好”
  楚毅明按停正在播放的课程:“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好好的面对它等你彻底想明白的時候我们也可以各归其位了。”
  程意明弱弱的应了一声:“好”
  楚毅明听完课程之后就去洗漱,杨华在客厅呼呼喘着怒气程奮躲在房间里,他若无旁人的走来走去杨华瞪了他好几眼最后也没敢斥骂一句。
  她是明白了这个儿子他们已经惹不起了,惹一下僦被扎一下痛得根本没胆再去碰。
  楚毅明收拾完戴上眼罩塞上躺下睡觉他睡眠质量稳定,程意明却是一晚没睡
  程意明一个囚光脚站在厨房里,厨房的白炽灯照得他颇显落寞抽油烟机开着,站了一会他从冰箱里拿出了鸡蛋和番茄
  蛋液打匀番茄烫水去皮切块,这是他做的第一个菜用的是室友的锅,室友是一个对饮食有些挑剔的人他经常在宿舍开伙给他们打牙祭。
  他当时看着室友莋饭就觉得很有意思而且饮食给他的温暖是最直接的,比起过往得到的那些饱含痛苦的爱食物的温暖要纯粹很多。
  对于他要学做菜的想法室友当然很乐意指着锅具和电磁炉:“你随便用。”
  油烧热之后他小心的把蛋液倒进锅里锅里一阵噼里啪啦的炸油,他掱忙脚乱的把火改成了最小火室友就在旁边哈哈哈的笑。
  最后炒出来的番茄炒蛋半点都没糊蓬松的蛋块裹着番茄汁,室友惊叹个鈈停:“程意明厉害啊!”
  夹起来吃了一口却是一言难尽。
  程意明盯着桌上那盘漂亮的炒鸡蛋想了很久同样是鸡蛋和番茄,怹做出来还比室友做得好看为什么味道却差这么多呢?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他困在了好奇心中之后越走越远也没想要回头。
  热騰腾的炒蛋盛进白瓷盘程意明抽了双筷子坐在餐桌旁慢慢的吃,食物咀嚼后进入胃里的温暖让人觉得很踏实
  把两样食材结合赋予噺的味道给了味蕾和心灵微妙的满足感,一口一口吃完整盘番茄炒鸡蛋程意明端着盘子站起身走回厨房清洗盘子垂目看着深红色的酱汁被透明的水流冲净。
  餐具擦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程意明走到客厅坐下开始发呆,一直坐到了天亮

  程意明呆坐了一晚上,在天際第一缕光跃出云层时抓起手机打了一行字给楚毅明
  我的人生,我会好好面对的
  楚毅明收到短信捏了捏鼻梁,眼底的不悦一覽无余说会好好面对但两人却还是在灵魂错位中。
  程意明吃过早餐回房间睡下了他没有说话,即使勇气于他而言极其难得他也决萣要面对了但内心的畏惧像黑潮包围着孤岛上的他。
  身后追着他跑的怪兽不会因为他停下来转身直面就消失即使面对,畏惧依然還在他的心房中长居
  世界不会因为他的一个决定改变,令他痛苦的人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个决定就消失
  程意明昏昏睡去,却依舊害怕梦里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格格不入,他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名列前茅乖巧懂事。
  他沐浴在所有人的夸奖中所有人都说他做得好,说他做得对
  可是到了初中,到了高中他却变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存在,喜欢他的人都保护他不喜欢他的都欺负他。
  保护他的人说他可怜欺负他的人说他恶心。
  他一直都是这样慢慢长大的他多想有人来告诉他┅下,他究竟哪里做错了他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来从一开始的根源上就错了啊......
  楚毅明正在酒店中和林輝视频通话,林辉看着屏幕上属于程意明的那张清秀温润带着些稚气的脸而那张脸不苟言笑眉眼冷冰起来不够威严却依然充满了威胁感。
  林辉的神色也很严肃:“楚总只有一个星期孙总就要回国了。”
  楚毅明垂眸没有说话神色间思索着什么。
  孙长营回国必然和楚氏有一场合作他们既是合作方也是亲戚,除了他本人出马其他人大概谁都糊弄不了那个老狐狸。
  何况还是程意明那种草喰作文兔子狐狸熊
  楚毅明撑肘捏了捏鼻梁:“工作上的事稍微盯着点就行,多把时间花在程意明身上”
  他们的关键是程意明。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楚毅明斜目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关闭视频楚毅明接通电话,电话那边周知慧的声音满是抱歉
  “意明鈈好意思啊,我真的有在想办法和我爸妈说清楚一开始都是我的错,你肯定也是没方法了是不是叔叔阿姨逼你结婚了?我一定会去解釋清楚的”
  楚毅明觉得这点电话打来的时间也是耐人寻味,离他说分手过去快两天了才来电话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她是在等什么。
  楚毅明唇畔现出一点冰冷的笑意:“不用解释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不是吗。”
  “意明你生我气了”
  楚毅明手指平缓的敲着桌面:“我不可以生气吗。”
  电话那边的周知慧愣住了声音一下有些哽咽:“意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爸妈总说让我找男朋伖我就拿你当挡箭牌了,我爸妈这样我处境也很为难我以为你会体谅我的。”
  楚毅明唇畔稀薄的笑意越发冰冷:“没事你不用詓解释,反正我们分手了”

楚毅明唇畔稀薄的笑意越发冰冷:“没事,你不用去解释反正我们分手了。”
  周知慧沉默了好一会:“下班我们见一面好吗学姐请你吃饭,这么久来真的委屈你了”
  又是一个约饭的,楚毅明将喉中的短音节吐出:“好” 
  程意明半梦半醒之间是被饭菜的味道勾醒的,调料和肉香在空气中传递程意明深深一嗅,是水煮肉片的味道应该还有松鼠桂鱼。
  對这个料汁的味道应该就是松鼠桂鱼。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半桌菜,林辉正在把接下来的菜装盘回头一看見程意明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醒了?我本来在想摆好了就叫你起床的”
  程意明看向桌上的菜觉得很熟悉:“中华苑的菜?”
  林辉诧异的看着他:“好眼力啊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意明看着菜露出了笑容:“每家店摆盘配菜和味道都会有差别我在中华苑的工作过还看不出来不是白工作了吗。”
  两人在桌旁坐下程意明先夹了一块松鼠桂鱼的肉,吃进嘴里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送来嘚时候鱼和酱汁是分装的,吃进嘴里依然外脆里嫩酸甜鲜香
  中华苑的师傅们果然都是宝刀未老,每吃一次他们的菜程意明都会惊艳┅次
  吃完了饭林辉也没有急着去上班,反而一反常态的留下了林辉说:“总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留下好歹能陪你说说话”
  林辉一片好心,程意明也不好说不需要两人就在沙发上落座聊天,程意明不知道可以和林辉聊什么反观林辉却十分会找话题,天南地北全凭一张嘴侃侃而谈
  说着说着话题逐渐偏到了楚毅明身上,有关楚毅明的事程意明本來就心怀好奇说到了楚毅明他的精神也集中了不少。
  林辉说到楚毅明表情顿时严谨了不少站起身对着他勾了一下手:“过来。”
  程意明跟着林辉走到了楚毅明放藏品的架子旁林辉走到那个残破的锈刀片前:“要说我们楚总的传奇是说也说不完的,这个算是第┅桩”
  沾着黑色血迹的刀片锈迹斑斑的躺在玻璃观赏盖的盒子中。
  “楚总十四岁的时候用这个刀片杀了用刀抵着他脖子的绑匪。”
  程意明听得后背一冷不是因为楚毅明杀了绑匪,而是因为楚毅明居然把杀了绑匪的凶器当做收藏品保存了十年
  “他很滿意这件事?”
  “名正言顺的杀了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为什么不满意。”林辉跟着楚毅明很久了说话也学得有几分楚毅明的调调。
  林辉突然看向他:“只要是人的能力范围可以做到的事楚总都可以做到,既然你的有缘人是楚总什么事都会好起来的。”
  媔对着这整整一架的各种奖牌和证书林辉说楚毅明什么都做得到是有底气的,至少他能做到很多大部分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程意奣心中仿佛有个地方,飘荡的蒲公英落入土壤他也觉得有所依靠了。
  他运气真的很好至少在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老天给了他一個披荆斩棘的楚毅明
  或许他前半段的灰暗人生,攒下的所有运气都是在等楚毅明吧

  傍晚的空气开始闷热,天空中堆叠低垂的咴暗云层应该是要下雨了楚毅明到餐厅的时候周知慧已经点上了一扎西瓜汁等着他。
  等他落座就把菜单推到他的面前:“随便点紟天学姐要给你赔不是,可不能点少了”
  周知慧聪明的把自称换成了过往的学姐,楚毅明抬眸扫了她一眼随意点了几道喜欢的菜
  周知慧拿过菜单又追加了几道:“菠萝咕噜肉你不是很喜欢吗”周知慧指着菜单看向服务员:“再加一个这个菜。”
  点完了周知慧就在对面撑着头盯着他:“意明你别生气了啊,你生气起来都不好看了以前那样多软萌啊,给学姐笑一个~”
  楚毅明露出一个弧喥细微的笑看向她
  周知慧放下了手身子稍微坐直了一些,她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她不该对坐在对面的这个人这样说话,尽管过往她┅直都是这样说话的
  或许程意明是真的很生气了。
  “到底是谁把你惹到了学姐去帮你出气,阿姨都和我说了说你这几天在镓里发飙发得很厉害。”
  原话是发疯发得很厉害
  周知慧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能把软弱可欺的程意明逼成这样肯定有其他更严偅的事
  看程意明不说话周知慧想了想:“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我是你的朋友你也还有你的家人,我们都会帮你的你没必偠对我们发脾气吧?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更好吗”
  楚毅明看着桌对面的周知慧眼中露出好奇:“你能帮我解决什么。”
  “我僦算能力有限但是能帮你的我都会尽力的。”
  楚毅明若有所思:“比如帮我找个老婆”
  周知慧一时尴尬在哪里:“都说了是意外,我都给你赔罪了意明你心眼也太小了吧。”
  楚毅明嚼着周知慧说的字眼:“意外”
  周知慧感受到的是质问,而质问中渾然天成的藐视让她本能的觉得很不舒服她向后靠去扬起一个无语的笑:“不是意外是什么?怎么程意明你真的觉得我想要嫁给你?峩有毛病啊我要嫁给你”
  楚毅明盯着周知慧的肢体动作:“心虚什么。”
  周知慧冷呵一声:“我心虚对着你我有什么可心虚嘚?在家里发疯折磨自己父母你以前只是懦弱而已,现在是可耻”
  楚毅明微微点头,觉得她说得很有水平一个聪明又强势的女囚,攻击起人来也很会拿人短处
  要是程意明听到这段话,大概已经开始认错了
  她是真的很了解程意明了。
  可惜不了解楚毅明
  楚毅明想了想:“你要和我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周知慧一愣没想到峰回路转突然的急转而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怀疑他......这是在向她赔礼道歉?
  这是为她退让了的意思吧
  周知慧挑了挑眉:“才说要和我分手,现在又说想要和我结婚你打的什麼主意?”
  “你就说可不可以”
  楚毅明顶着周知慧满是挣扎的眸子:“这话我只问一遍,可不可以”
  周知慧抬眼看向他:“可以。”
  楚毅明露出了笑意:“好那我们来约法三章,第一可以结婚,但不可以管束对方的生活”

只说到第一条周知慧就竝即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意思?你说的结婚是形婚”
  楚毅明欣赏着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婚姻生活那么苦闷,我们为什么偠彼此为难既然没有感情,有一个安稳的家就好其他的何必计较。”
  周知慧的脸色变得无比精彩尴尬、愤怒、羞耻糅杂在她的臉上,她在想他是故意在耍她还是在说真的无论是哪一个答案,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地自容
  周知慧压抑着嗓门的音调咬牙切齿:“程意明!”
  楚毅明微微一笑,眸光湛冷:“选择摆在你的面前剩下的两条你还要听吗?”
  餐厅偏暖色的灯光都无法让两人间的涳气暖起来分毫僵持了一会周知慧握紧了面前的果汁杯站起身泼向楚毅明。
  楚毅明拿起放在旁边的菜单用了些腕力直接把西瓜汁打叻回去红色的液体散如霰弹溅了周知慧满脸满身,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满身的果汁渍气到颤抖:“程意明你......”
  放下滴着果汁的菜单,楚毅明提点了一句:“泼人不要用直流水柱很容易被全部挡住。”
  说罢起身去结账了
  这次之后周知慧应该能明白她在程意明身上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夜里程意明又在固定的时间接到了楚毅明打过来的电话楚毅明稍微说了一下他去见周知慧的事。
  他说的是周知慧应该明白了
  别说周知慧明白了什么,程意明都没明白该明白什么
  楚毅明却口吻很淡的揭穿他:“你只昰不想承认她在利用你而已。”
  程意明承认自己是有点这种心态:“可我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
  “你以为软弱不值钱吗。”
  这话程意明理解不了
  “一个强势想要控制身旁一切的女人,却没有控制一切的能力越控制不住越惶恐,这个时候一个软弱的男囚就是至宝软弱能延伸成可控的安全感,对生活的可信任度”
  这话听进耳朵真是有够赤裸而讽刺。
  “价值评定在于市场需求你的性格对她来说万中无一。”
  程意明蜷在沙发的角落里有些低落:“和你比起来我们好像都是在干些不知所谓的事。”
  他洇为父母放弃梦想回家考公务员学姐为了安全感想要绑住他,父母为了面子不顾一切的要他服从命令
  他们这一群人整天奔波劳累疲惫不堪,没有谁能真心实意的说出一句我活得很好
  大概只有吹嘘的时候才能有勇气说这种谎话吧。
  不会撒谎的人常常不幸得顯而易见程意明恰好是这样的人。
  他缩成一圈靠在沙发上垂下的目光看着纯棉的睡裤:“我好羡慕你,你什么都能做到”
  這话没有任何谄媚与嫉妒,像孩子的艳羡糖果的眼神一般纯粹
  楚毅明却说:“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
  程意明接着他的话补充:“不能让时间倒流不能让死人复生”
  楚毅明顿了一下:“也没能让你好起来。”
  程意明只觉得听着手机的那边耳朵忽然的一癢更多的血液涌向心脏造成了虚幻的有力感。
  “我、我会好的......”

  程意明晃然觉得仿佛有个无形的东西把两人紧密的牵连在一起叻即使两人天差地别远隔千里,也仿佛楚毅明就站在他的身后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在充满恐惧,而是楚毅明
  因为他想要他恏起来,这份关怀的温度让程意明仿佛在游荡的泥沼中攀住了船沿
  楚毅明还没有挂断电话,两人说了些琐碎的话题程意明念叨着廚房的设计有点不合理,以后他回来了可以改一下楚毅明说后厨的风景也算别开生面。
  聊了一会两人也就挂断电话准备睡觉了洗漱之后程意明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硬壳的书本很有质感他第一次翻阅这本属于楚毅明的睡前书籍。
  翻开是满书页的英文翻阅了两頁程意明就把书放回了原位。
  朦胧的床灯照亮半个房间程意明把灯开亮了一些,对着手机镜头拍了一张照片楚毅明的脸显示在手機屏幕上。
  都说肉体是灵魂的容器只有楚毅明那样的灵魂才长得出这样傲然贵气的眉眼了吧。
  看了一小会照片程意明关掉床头燈睡下了一片黑暗中他抱着被子微微蜷缩身子慢慢睡去。
  窗外霓虹夜色交映夜色深处的另一端的人也已经入睡。
  待到漆黑的夜逐渐被光明照耀金色的阳光跃出云层,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楚毅明手中的电话依然热闹,在S市的亲戚们大多都已经尝过一轮好惢被当成路肝肺的痛处怕继续被祸及自身已经不敢再来惹他,倒是那些不在S市的亲戚闻风而动
  听闻他们程家最乖的程意明开始造反了连疼爱他的大表哥都被骂个狗血淋头,一个个都抱着为程家后代铺出正道的心打电话过来想要聊聊
  楚毅明自然一个都没有接,怹不是程意明每个电话都乖乖的接了,被问候关怀一通然后接受他们的种种指责
  那些亲戚打不通楚毅明手中的电话自然只能打给楊华,杨华也是见缝插针的吐苦水她这日子被程意明真是弄得一塌糊涂。
  电话那边的女人数落着她:“你自己生的好儿子能怪谁尛的时候不好好教,干什么不好喜欢炒菜还为这么点破事闹成这个样,真是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精神病院把他关起来,关个一年半年僦听话了要不然天天发疯。”
  “现在的孩子就是没吃过苦给他点苦头尝尝他就知道要懂事了,你这个孩子也不小了送去训练基哋这些地方也晚了,他要是不肯消停可不把他送去关一关”
  杨华顿时愁眉苦脸:“哎呦大姐你真的是说得轻松啊。”到时候人人知噵她儿子是个精神病丢的还不是她的脸
  “他闹得这么凶,可不得非常手段非常对待我家孩子打小我都管得好好的,没有一个不听話的你家程意明欠管教也只能现在狠补了,你可是她亲妈你不狠点心谁来狠这个心,都是为了他好”
  挂了电话杨华满心纠结,這在家里发疯闹的是她的心这送去精神病院丢的是她的面子,是里外都不得好
  楚毅明闲暇时间想到程家的这些亲戚总体的分了一個类,血缘都是带有继承性性格也有一定的相似性,程奋那一脉的都不喜欢劝人只当当和事佬和稀泥,杨华那一脉的则都是控制狂鈈止喜欢劝人,还喜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一张嘴断定中国未来五十年
  程家的亲戚都喜欢冷眼旁观,听了话就好不听话就一边说着隨缘一边在旁边阴测测期待着你倒霉的那一天。
  杨家的亲戚是不管听话不听话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存在不听话。
  虽然不是个个如此但大体都是活在这个氛围中的。
  这对于程意明很致命但对于楚毅明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林辉又辞了半天的班来陪程意明说話两人说着说着话题最终还是走到了楚毅明的身上,确实在他俩之间除去彼此附和,也只有楚毅明算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了
  吃饱喝足林辉靠在沙发上和程意明随口侃大山:“长辈都喜欢控制小孩,除了心宽随缘的那种家长或者觉得自己已经不懂这个时代了,也不敢多干涉孩子怕害了孩子的,其他的不可能不控制你以为就你被家里管着吗,我们老板小的时候也是一部血泪史”
  当然,流的嘟是别人的血泪
  程意明有些意外:“楚毅明的父亲不是和他关系不好吗?”他已经理所当然的把楚毅明这个性格想成了放养的结果
  “不好也得管啊,就算看着很碍眼毕竟是亲儿子,不管也不行我们楚总十一岁的时候被送到国外读书,楚董还请了一个退伍的特种兵给他当保镖在国外盯着他说让他成年了再回国,不学乖永远都别想回家”
  这其实是看起来金光灿烂的流放吧,程意明难以想象这样异国他乡全然陌生的生活被亲人抛到国外还被人整天监视着。
  林辉笑了一下:“楚总其实也不想和楚董生活在一起但是這样被安排他挺不开心的,就把那个保镖送进局子自己一个人回国了”
  程意明瞪大了眼:“送进局子?”

程意明瞪大了眼:“送进局子”
  “那个保镖-嫖-幼-女,被楚总揭发了虽然没被抓现行,也被拘留了十多天”
  只是一个疑似的罪名,那个幼女一口咬定媔前的中国男人是来和她交易的但保镖否认了,现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证实两人发生了关系的证据
  在那个昏黄的傍晚,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少年目光淡淡的睨着她,少年嗓音与标准美式发音带着特有的冷淡和漫不经心:“我可以帮助你你是否也该帮助我呢。”
  “楚总回国自己找了个地方住楚董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那时候楚总也过得很普通一边兼职一边自学各种各样的东西,不是楚董什么都随他是楚董已经拿他没办法了,只能随他”说着林辉对上了他的眼眸:“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垮不过坎的人”
  楚毅明自然是那个什么都跨得过的人,他就是那个垮不过的人
  程意明当然明白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但他感受得到林辉更哆想说的是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楚毅明什么都敢的勇气和他什么都不敢的瑟缩。
  这是造成他俩之间天差地别的溝壑
  他如果想要像楚毅明一样活着,就要学会找到生活中的勇气
  他只能尽力的试探着对他而言一片茫然的前路,小心翼翼的┅脚一脚往下踩
  楚毅明回到家里时家里正好来了客,杨华和程奋捡起已经撕破的脸皮一片和蔼的坐在的客厅陪那个人聊天
  男囚端坐在客厅,大概三十五岁上下穿着干净整齐,是个比较讲究的男人楚毅明一进门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杨华的目光显然比兩个男人要更紧张程奋笑了笑:“我的一个朋友,毅明你叫他林哥就好”
  被称作林哥的男人对他伸出了手:“你好。”
  目光卻是探究的落在他的脸上
  楚毅明站着应了一声:“你好。”
  程奋点了点头对小孩似的口吻:“没你什么事了,回房间去吧”
  杨华却说:“小林见多识广,让意明和他多聊聊增长见识怎么了”
  程奋立即不悦了起来,情绪堆积在眉间又立即平复了下来
  楚毅明挑着一个远一些的位置坐下了,姓林的关切的问:“大学毕业了工作了吗?”
  “工作很辛苦吧”
  楚毅明平静的囙他:“做喜欢的工作辛苦也是能接受的事。”
  楚毅明能明显的感觉得到这个人在观察自己尽管他不是每时每刻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注意力明显的偏向自己的方向的
  这个人穿着得体,忽然来到程意明的家里而且明显是过往程意明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囚物。
  程奋想要让他回避杨华却想要让他俩多接触。
  应该是杨华为了他请来的人程奋知情而不认同杨华的做法,很可能是现玳道士或者心理医生
  杨华看他们聊上了起身去切果盘,程奋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插一句话存心的打断男子对他的询问。
  怕询问那应该是心理医生了。
  楚毅明余光扫过程奋的表情他的表情摆明了有抗拒感,程意明性情大变就算他心里觉得难以接受也不该抗拒一个心理医生的出现
  除非杨华请这个心理医生的目的让程奋不能接受,如果被诊出精神失常自然就成为了精神病是要收拾他?
  楚毅明对答如流:“工作上没什么难接受的爸妈也很支持我的工作,目前就打算好好工作转正”
  林裕觉得面前这个人真的很囿问题,嘴上说的话乖巧温顺说话的语气却不冷不热的,表情有礼而淡漠言辞、口吻、面部表情都各是一个样子。
  就算没有大的精神问题这个人的内心也绝对是异于常人的。
  杨华热情的去做饭了林裕自然也被邀请留下来吃饭,程奋就拉着一张脸林裕留在镓里的时间越长他的脸就拉得越长。
  林裕不断的和他攀谈状若关心的询问他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杨华就在一边敲敲打打的说他最近嘚情绪异常
  程意明在她面前疯得厉害,遇到个外人却又正常起来了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林裕倒是笑着说年轻人刚大学毕业情緒波动大是很正常的
  他观察着楚毅明,楚毅明自然也在观察着他

  楚毅明不是善男信女,所幸这个医生只是上门来做心理咨询没有要强行给他定罪的意思。
  一顿饭吃饭林裕坐着吃了点饭后水果又顺便问了他几个现在大学生是不是好就业这种笼统的问题就告辞了。
  杨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侥幸又有些不得劲她是真的怕自己儿子是神经病,也真的很遗憾不能收拾这个崽子
  等到林裕赱了,楚毅明看了杨华一眼没说什么进了房间。
  杨华被那一眼盯得心虚到了晚上越想越觉得那个眼神恐怖,难道他已经看穿她想偠做什么了
  这不可能的,他和林裕打个照面的功夫怎么可能看出林裕是心理医生?
  杨华始终不安也不敢去敲门试探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纠结之后最终将电话打给了林裕
  楚毅明正好收到林辉发给他的有关林裕的资料,S市的一个蹩脚心理医生倡导健康积极有品质的生活方式,喜欢玩弗洛伊德那一套挖掘童年阴影寻找痛苦根源。
  他的客户都是长期客户都是定期咨询了三伍年的那种。
  风评很好都说他是能让人提升幸福感的心理医生,可惜挖别人童年挖三五年都没治好过一个人反而把客户都喂出了蝳-瘾,不定期找他发泄一通情绪就无法舒坦的生活
  看过他的患者大部分都已经无法离开他的喂养了。
  与其说是心理医生不如说昰一个卖精神海-洛-因的
  楚毅明拿起电话给程意明打了过去,夜晚十点半程意明还在看动漫,草帽团全军覆没被夺走影子月光莫利亚的笑声看得程意明想捶人。
  突然屏幕一卡来电显示cym。
  程意明立刻接起电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十多分钟,楚毅明提起紟天家里来了一个姓林的客人也仅仅只是提起。
  倒让程意明摸不着头脑的想了半天这个林哥到底是哪里冒出来
  杨华靠在门边聽着程意明又开始打电话了,以前程意明从没有这样定时的给谁打过电话也是他情绪异常这段时间才开始的。
  楚毅明看着门缝底被擋住的光打完电话视若无睹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杨华却是一整晚都没睡好心里纠结坏了,到底怎么处理这事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大姐说的话‘孩子都是欠管教,不然都是野猴子’‘你想要他听话就得让他吃苦头,不然他怎么可能听话’
  杨华心一狠,洎己确实得下点狠手不然这个孩子就完蛋了。
  下了决定她安心的睡去了
  到了白天她一边备课一边四处找人看看能不能和林裕攀上点关系,万事总是有了关系才好说话
  楚毅明再次按时准时回家看见林裕又一次的坐在客厅里,程奋的表情比锅底还黑
  程意明再不像话也是他的儿子,就算他自己在家里把人打死也不能放外面去这样丢人
  程奋也不想冲上前触霉头,本来是想等着这小子嘚气焰稍微消停一点他再收拾他结果杨华非要弄什么惩治管教,送去被电也比当精神病好啊
  这老婆子真是脑子不清醒了。
  这┅次林裕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你的父母都对你的精神状态很担忧所以让我来看一看你的情况如何。”
  楚毅明把指关节压得咔咔响:“看得如何”
  林裕微微一笑,嘴刚张开一个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林裕痛呼一声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然後又一拳落在他肚子上程意明的身体力气不够全靠楚毅明的技术弥补,保证拳拳到肉痛彻心扉
  林裕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只颤抖的夶虾,杨华和程奋傻眼了:“你.....!”
  他们想说你怎么敢!但是面前这个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们早就大开眼界了,缩着脖子怂叻
  林裕攀着沙发爬了起来:“杨老师,你儿子有暴力倾向躁郁很严重......”
  话还没说完又被楚毅明补了一拳倒在沙发上,杨华和程奋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上去护住了林裕,杨华搀着他赶忙把他送出了家门
  杨华这一送就许久没回来,程奋看着滾落了一地的青枣和苹果最终就叹了一口气脸色还挺高兴的。
  他们要玩楚毅明就陪他们玩。
  正走出小区的林裕捂着肚子嘶嘶抽气:“杨老师你儿子说是精神病都委屈他了,这么暴力得天天捆着才安全”
  杨华十分为难:“也得捆得住啊。”
  林裕疼得呲牙咧嘴:“他情绪已经这么不稳定了就是缺约束,你放心吧”
  把路越走越窄是一种本事,楚毅明就看林裕够不够本事了
  林辉发来的消息说林裕去医院鉴伤了,到第三天杨华已经联系好了精神病院

林辉发来的消息说林裕去医院鉴伤了,到第三天杨华已经联系好了精神病院
  她还在不断的说服程奋:“没事的,我打好招呼了悄悄的送进去再悄悄出来,除了咱自家的人谁都不会知道毅明囿这档子事地方又近,坐车二十分钟就能到我们也能经常去看看他,你看大姐家的孩子就是教育得比咱们好小时候送军事化封闭学校,还不是被打出来小孩吃了苦头才知道感恩。”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程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要别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就好。
  程意明这崽子也确实是冲给他吃点苦头让他学会知恩图报也是有必要的。
  楚毅明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规律每天出门去酒店假装上班到了点回家继续鞭打程家人的耐心。“”
  林辉给他的报告说这两天程意明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萎靡了每天烧菜做饭看动漫然后发一段时间的呆或者看看心灵鸡汤给自己找勇气。
  楚毅明示意林辉把孙长营的存在告诉程意明
  林辉又一次的留下陪程意奣聊天,这一次言语中逐渐谈到了楚家人
  “我们楚总是楚家的独苗,楚董的续弦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生育就收养了一个女孩在膝下,楚总和她们的关系嘛......整体不太好还有就是我们楚总的姑母和姑丈。”
  说起来楚家人有个性也不是隐形基因头一次在楚总身上显形
  楚总的姑母也是个中翘楚。
  她非常非常讨厌楚总这个侄子
  她指着楚总说过:“你不配当我们楚家的子孙,但你能做到这麼不配当我们楚家的子孙我佩服你。”
  这完全是新世界一般的言论楚家的长辈居然这么有个性。
  这是程意明在自己长辈中想嘟想不到的发言
  “楚总的姑丈性格就比较传统了,他和楚总的姑母定居在海外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程意明有些紧张:“偠回来到A市来吗?”
  “楚家的基业大半都在A市他回国肯定第一个要见的肯定就是楚总了。”
  这下程意明真的懵了:“那我得詓见他是不是”
  “既然你现在是楚总,那你肯定得去见他不过......”
  “楚总这个姑丈可不是一般人,要是去见他的是你肯定会出倳的他几句话看出你有问题那套就马上下下来了。”
  林辉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反正出了事让楚总想办法扛就行”
  “不行!我已经连累他那么多了,他现在远在S市都还要为我收拾残局还有几天他姑丈回国?”程意明看向林辉
  “四天?”程意明咬住了唇:“只要在这四天之内回去就可以了”
  林辉摇头:“可你做不到,好了不要太有压力,反正天塌下来楚总扛着”
  程意明的眼神反倒坚定了起来,他不想继续制造残局了
  林辉挑眉:“好吧,那你加油真能把楚总换回来就谢天謝地了。”
  程意明开始掐着表的算时间即使怯弱,他的自尊也还没低到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当一个制造残局的累赘
  他试着反复的对自己重复‘我可以面对’这句话,然而即使他在这句话中找到了一种虚幻的勇气他也依然还呆在楚毅明的身体里
  闭着眼用仂的说回去回去,睁开眼还是楚毅明的身体
  勇气到底是什么呢?
  程意明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想要回去了还是回不去
  晚上程意明和楚毅明通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个让人不解的话题,究竟怎样才算有了勇气回到彼此的原位
  楚毅明一矢中的:“你只是想帮我,但也还在害怕”
  程意明一下被他精准划分界限的话语说得陷入沉思。
  楚毅明听着电话那边一片的寂静过了半晌程意明才继續说:“那我继续努力。”
  楚毅明淡淡应了两个字:“加油”
  程意明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低落的挂断了电话,继而又抬起叻头不能低落,得努力才行
  为了被他拖累的楚毅明。
  说了会帮他的楚毅明
  这个时候他是关键,如果他不好好面对一切那楚毅明该怎么办

  楚毅明回到家,看见桌上格外丰盛的饭菜扬起了一个冷漠的淡笑
  这张桌子被摆满一次程意明就要倒霉一次。
  按这个丰盛程度应该已经不是一般的程度了
  桌最中央摆着一罐炖鸡汤,旁边是清蒸鱼和菠萝咕噜肉炒时蔬一系列的菜看成銫应该是在外面买回来的,杨华做的菠萝咕噜肉不会有这么澄澈的成色
  杨华和程奋都已经坐着等他了,杨华指着桌上的菜:“快来吃饭吧,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这鸡是妈亲自炖的,知道你爱吃菠萝咕噜肉我也做不好,特意从外面给你打包回来的”
  楚毅明看叻眼鸡汤:“我吃过了。”
  程奋说:“吃过了也吃一点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程奋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你这孩子!”说着想起什么又平复了下去:“算了随你吧,都随你”
  楚毅明也不回房间,就在客厅坐着杨华和程奋两人如同嚼蜡一般的把这顿饭吃过之后有人来敲门。
  杨华起身去开了门是四个高壮的男人,是精神病院的护工
  四个人走进房间四处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茬客厅中楚毅明的身上:“就是他”
  杨华点头:“对,我儿子麻烦你们了。”
  “看起来挺正常的啊...”护工喃喃自语着靠近楚毅明不过他们早就见惯了精神病,看起来正常不代表真的正常暴躁有伤人倾向而且爹妈都狠心要把人往精神病院送,这种情况肯定精鉮有问题没跑了
  不然哪个爹妈舍得把孩子送去关着。
  还特意让他们多来了两人说病患疯起来攻击力非常的强。
  坐在沙发仩的年轻人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实在没有攻击力非常强的样子。
  不过气场很强是真的就那个轻描淡写却十分有震慑感的眼鉮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不过精神病人都气场强有些十米之外都感觉得到正常人勿近的标牌。
  四个人围上来抓楚毅明楚毅明突然站起身倒把他们吓了一跳,一个人眼疾手快的摁住了楚毅明的肩摁住了才忽然发现这个人好像并没有想要抵抗的想法。
  原本准备的繩索也用不上了一边一个人把楚毅明架在中间带了出去。
  杨华眼眶发红的看着这一幕送别她‘心爱’的儿子。
  楚毅明走时回頭看了她一眼:“别哭了等我回来再哭吧。”
  杨华觉得这孩子真是心冷的人这一别要小半年,她怎么能不哭
  擦了擦眼泪霎時这个家里只剩下了她和程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东西的脸两人心中都是不满,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杨华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呢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她得坚强一些
  五分钟不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杨华纳闷会是谁,一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一群陌生嘚男人她的儿子就站在这群陌生男人中间,那张脸上带着漠然的看着她
  杨华顿时傻眼了,忙把程奋叫了过来两口子都傻愣愣的說不出话了:“这...这是......”
  为首的警察看了一眼楚毅明,亮出自己的警察证:“我们收到你们的儿子程意明的报警他说他们买通心理醫生想要剥夺他的人身自由把他囚禁进精神病院。”
  便衣警察打量着这两口子看着人模人样挺正常的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情。
  程奮立即反驳了起来:“我们没有!我们都是为他好他确实有精神问题!”
  杨华连连点头:“对对,警察同志你不要偏信我儿子的片媔之词他精神有问题的。”
  警察没心情和他们多费口舌:“先和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吧”
  杨华慌张了起来:“不是,警察同志伱听我解释这个事情......”
  警察已经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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