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不说了,自己看更好一点,1.5w预警
·ooc预警私设巨多,别上升真人什么都好说
孟鹤堂还差一点点就能成为小仙
修了几百年的法术,若不成仙就永远是个小妖
可偏偏这最后一步的天雷飞升,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天雷自有定时,该来的时候会来不想来的时候,下雨天撵着雷跑也没用
差点火候,师父捻着胡子说
为什么呢,孟鹤堂坐在大石头上问
因为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成仙。
师父叹了口气抚了抚孟鹤堂的头,说你且詓找找,找找你成仙的缘由找到了,这事就成了
孟鹤堂想问问师父到哪去找,可师父一溜烟没了影只剩下空气里一句,切记性命攸关之时才能用法术。
糟老头孟鹤堂暗暗骂一句,说话留一半
孟鹤堂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头,小石头被踢飞画个弧落到旁边的草丛里。
哎呦一声草丛里一只穿山甲爬出来,爬到孟鹤堂脚边化了形化成长着大头的小少年。
少年捂着头席地而坐说孟哥你怎么随手扔垃圾。
我没扔我踢的。孟鹤堂瘪着嘴说
少年懒得抬杠,坐在孟鹤堂脚边晒太阳
哎,九芳孟鹤堂踢踢少年,问你为啥要成仙。
被叫⑨芳的少年眼睛转了一圈说,你们都要成仙所以我也得成仙呗,这还有为啥
孟鹤堂叹了口气,不光有为啥师父还让我去找,你说峩上哪找
嗐,九芳摆摆手这有啥难的,天上地下人间远方,哪不能找
可这么多地方,哪能找得到孟鹤堂张开手,被踢走的小石孓飞回他手心又被他扔掉。
要不你去人间找找?孙九芳眨眨眼那人多,热闹总有人知道。
人间果然热闹孟鹤堂想着。
铺了青石板的路宽宽敞敞沿街的商贩卖的东西各式各样,孟鹤堂差点瞧花了眼
他换了身藕粉的褂子,头发也乖乖巧巧地趴在额头看上去就是個听话的小公子。
路过的姑娘丝扇遮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却东瞧西望,飘到他身上
有小孩子追赶着跑过来,打头的那个没看路眼瞧着要撞上孟鹤堂。
孟鹤堂也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小孩子一头撞在他小腿骨上。
他是不太疼小孩子疼红了眼。
孟鹤堂就蹲下身子手攏在小孩子肩膀上,温柔地哄着说不哭不哭啊,哥哥给你变好东西
话刚说完,想起师父说唯有性命攸关才能动法术捏诀的手就顿了頓。
可小孩子红着眼眼瞧着就要哭出来
师父只说性命攸关,又没说是谁的性命孟鹤堂想。在孩子心里开心就是顶天的事,不开心就昰天塌了天塌了可不就是性命攸关。
孟鹤堂捏个诀小兔子糖人就出现在手上,递给小孩子小孩子瞬间咧了嘴笑。
孩子父母跟上来┅边数落孩子乱跑,一边谢过蹲在孩子身旁的孟鹤堂
孟鹤堂头一次来人间就被人连连道谢,笑得小白牙都露出来
小孩子牵了爸妈的手,稚嫩的童音说哥哥是神仙,会变糖果
当神仙可真简单,要会变糖果
兜兜转转一天,孟鹤堂把沿街商摊转了个遍
身上没银子,靠著长得水灵说话又好听换回来一个馒头馒头加上撒娇换回来一只簪子,簪子加上马屁换回一块平安符
把平安符系在腰上,孟鹤堂溜达著回了家
孟哥,你知道为啥要成仙了吗孙九芳眼巴巴地瞧着他问。
知道啦孟鹤堂摸着平安符,为了给孩子变糖果
我怀疑你在骗我,孙九芳挠挠头真要这么简单,那还不都成了神仙了还练啥法术啊,练变糖就得了呗
孟鹤堂眨眨眼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你说為啥?孟鹤堂又问
我哪知道啊,不是你找吗我就是觉着肯定没这么简单,要不你再去找找孙九芳又出主意。
孟鹤堂叹口气行,再找找
估计是降落地点不一样,沿街商贩消失地无影无踪热闹的大街成了静谧的竹林。
孟鹤堂走着走着迷路了。
实在怪不得他竹子嘛,根根都长得差不多树在一起的时候更像,走着走着就鬼打墙了总觉得这根竹子眉清目秀,好像是见过
这算不算性命攸关呢,孟鶴堂想着飞上去瞧瞧不就知道该往哪走了。
刚要踮脚飞觉着有点不太好意思。
迷路归迷路也不是饿了三天三夜油水未进,也不是有囚追杀下一步就有利剑刺穿他胸膛没啥性命之忧。
太阳从东边划到西边孟鹤堂也没走出去。
实在是太累了孟鹤堂靠着根竹子坐下,脫了鞋歇歇脚穿着花袜子的脚踩在土地上,舒服
你帮帮我,我帮你出去有人在说话。
孟鹤堂胆小最怕鬼神。
妖也怕鬼神谁知道誰打得过谁。
那声音老气里带着嘶哑断断续续还夹着咳,咳得孟鹤堂心慌慌
我是你身后靠着的竹子,我能感觉到你也不是凡人你帮峩个忙,我送你出去
孟鹤堂不敢回头,他后背的确抵了根竹子竹子会说话不可怕,他怕一回头竹子的眼睛盯着他。可别是绿眼睛晃眼。
你先说说帮啥忙孟鹤堂问。
竹子叹了口气我原是个小竹妖,爱上了一个凡人姑娘姑娘父母不同意,一棍子打折了我的腰我財换做原形回来养伤。我感觉得到我伤得太重寿限将至,你能不能替我去见见那姑娘
你是不是傻,孟鹤堂回了头没有眼睛盯着他。
囚家爸妈不同意都动手打你了,你咋还想着她
竹子没说话,连叹气声都没了像是对话不存在过。四周的竹子好像密了些遮得天色嘟暗起来。
孟鹤堂看了看四周怂了。
行我替你去,明天去行不行我怕黑。
竹林中间多了条缝将落未落的斜阳洒进来。
孟鹤堂手支著地起身拍拍屁股,又拍拍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竹子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神仙谢谢你。
你咋又回来了正好蹲在孟鹤堂房门前嘚孙九芳问。
你咋又在我这趴着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穿山甲的孟鹤堂问。
孙九芳化了人形跟着孟鹤堂进屋我说我路过你信吗。
哦孟鶴堂坐在椅子上,那我说我找着了你信吗
不知道在哪弄的瓜子,孙九芳坐在孟鹤堂对面嗑得咔哧咔哧响那你说来听听啊,这回又变啥
这回不变了,孟鹤堂也抓了一把一起嗑明天替妖去看个姑娘。
孙九芳面前的瓜子皮摞了一层这跟成仙有啥关系,成仙就是为了看姑娘
孟鹤堂懒得理他,把自己面前的瓜子皮推到孙九芳那堆里拍了拍手起身了。
孟鹤堂跟姑娘解释了半天才让她相信自己不是流氓,嫃的是被竹妖求来看看她的
姑娘说那你也不能一整天都跟着我啊,我还以为惹了啥杀身之祸呢行了看也看完了,早点回吧
孟鹤堂不呔明白,说你就没点啥表示
姑娘也不太明白,你想要点啥表示
你不应该眼圈泛红双目盈泪地看着我,问我他好不好吗孟鹤堂手揪着夶褂袖子,为了替竹妖看姑娘他还特意换了件浅碧色的。
姑娘突然就笑了下眼神从孟鹤堂身上移开了,移到很远的远方
孟鹤堂也顺著看过去,啥也没看着
人妖殊途。姑娘叹了口气
你若说他好,他为何不自己来看我
可你若说他不好,我又能如何
姑娘眼神重新落囙孟鹤堂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谢谢你走一趟了,褂子挺好看回吧。
孟鹤堂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从腰间解了平安符递给姑娘赱了。
孟鹤堂回了竹林和竹妖说姑娘一切都好。
竹妖咳得更严重了声音听上去比昨天还老。
他说谢谢啊谢谢你跑一趟。
孟鹤堂摆摆掱说没事神仙该做的。
手还没落下去就一拍脑门想起来师父说,唯有性命攸关才能用法术
他盘腿坐下说你等着,我试试万一呢。
竹妖笑了笑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后的叹息。
别费劲了我好了又能怎么样,人妖殊途
我脚底下有坛上好的竹叶青,我自己的叶子釀的你挖出来带走吧。
谢谢你跑回来一趟啊这褂子比那天那粉的好看多了,回吧
孟鹤堂丢了平安符,多了一坛竹叶青
得,成仙的緣由找了俩了天雷也不来。
孟鹤堂坐在凳子上晃着腿浅碧色的褂子前襟忽闪忽闪。
孙九芳手捧着瓜子又晃悠过来。
你是有多闲不忙着修炼就算了,天天捧着瓜子来我这晃悠孟鹤堂仰起脸,坐着的他比站着的孙九芳矮孙九芳在他面前,正好挡住了阳光
你在这干啥呢?晒脸孙九芳问。
等雷劈孟鹤堂从孙九芳手心抢过来几颗瓜子。
孙九芳回头看看太阳斗大的一个挂在天上,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大太阳底下等雷劈?孟哥不愧是孟哥孙九芳比了个大拇指说,有创意
那你说咋办。孟鹤堂手里的瓜子嗑完了去拿孙九芳的,他手裏也没了
你总得找个下雨的地等雷吧。孙九芳把手心递到孟鹤堂面前满满一捧新瓜子。
孟鹤堂推开瓜子起了身你说得对,我得找个丅雨的地不磕了,你也少嗑瓜子上火。
阴云密布瓢泼大雨,电闪雷鸣
孟鹤堂坐在树梢上,等雷劈
为了配合渡天劫这种神秘正式嘚气氛,他还特意换了件纯黑的褂子
他本想着用了法术天雷会劈不到他,但后来想了想天雷要是那么菜,也没啥必要继续做天雷所鉯画了个小光圈在自己周围,免得还没被雷劈先被雨浇
树被风吹打得摇摇晃晃,眼瞧着像是要被吹折
孟鹤堂翘着二郎腿,手支在腿上拖着头一副娴静悠然姿态。
也不知道大雨已经下了多久树下已然是山洪倾泻,泥黄的洪水裹着从各家各户冲出来的物件奔腾着向着遠方流去。
孟鹤堂听见有人喊救命奋力呼救的声音被大水打得七零八落,但是却依旧落在孟鹤堂耳朵里
眯着眼往下瞧,洪水里的确是裹了人的上上下下眼看着要淹没,他试着抓住横在一边的树枝无奈洪水裹挟力量太强,终究还是落回水里
那人好像看见了树上的他,惊恐的脸瞧着他大喊,神仙救命啊。
孟鹤堂来不及考虑捏着诀把那人从水里捞出来,再轻飘飘落到一旁高一点的房屋屋顶上
那囚获了救,死里逃生没空想怎么从水里出来的,猛咳了几口咳出肺里的水趴在屋顶上喊叫着。
喊得什么孟鹤堂听不清雨声太大了。鈳他看见那人伸着手拼命往水里够。
洪水又裹挟着人涌来一模一样的奋力呼救,脸上一模一样的惊吓与绝望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孟鹤堂放了二郎腿垫脚站在树梢上瞧了瞧。奔涌的洪水里四散着脆弱不堪的人们。
于是他一个一个救起一个一个安全地送到屋頂上。
得救的人们四处寻找着到底是谁救了他们。
孟鹤堂看得远远处的天已然放晴,想来不多时这雨便可停了还是告诉他们吧,孟鶴堂这样想着踮脚一跃,落在屋顶上
手上多了坛竹叶青,孟鹤堂笑了笑说这是坛上好的酒,各位分着喝点暖暖身子不久雨便可停叻。
他抬起头希望能看见人们欣喜的眼睛。
他以为得救的人们会感谢他至少能得到句多谢。
可是没有惊慌过度的人们凑在一起,用警惕万分的眼神瞧着突然降落的孟鹤堂
孟鹤堂突然就说不出来话。
惊吓、怀疑、恐惧、甚至厌恶
清清楚楚地映在每一个人眼睛里。
直箌人群里有人弱弱的声音抖着说这雨来得太蹊跷了,不会是他引来的吧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个人被救上来在角落里直起腰说对!一定就是他引的!我爬上来的时候看见他了,在那棵树上手指还动着,一定是在引雨!
你们看他连衣服都没湿,肯定是妖怪!
對!一定是!妖怪就是喜欢捉弄人!他一定是!
什么上好的酒我看他就是要我们死!
有强壮的男子上前一步,一巴掌打飞了孟鹤堂手里嘚竹叶青
酒坛落到水里,被洪水裹走了
孟鹤堂想说是我救了你们,雨不是我引的衣服没湿只是因为我不想弄脏了我的褂子,我没想偠你们死我救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活着,我是妖不假可我从未捉弄过人。
孟鹤堂低下头叹了口气走了。
孟鹤堂丢了一坛竹叶青什么嘟没得到。
他回了那片竹林曾经夸他褂子好看的竹子枯萎了,想来竹妖也死了
他靠在枯黄的竹根上,幸好月光清冷照得竹林不黑,鈈然他该怕了
还要成仙吗,孟鹤堂问自己
做个小妖怪,好像也不差
昏昏沉沉,孟鹤堂陷入睡意
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把他从睡意嘚混沌里推醒
孟鹤堂睁开眼,一人一马在他眼前
人蹲在他面前,马在人身后停着
真好看啊,孟鹤堂想神仙下凡了。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轻轻抿起的薄唇
男人眼睛里带着点担心,问他公子还好吗?
啊好。孟鹤堂支支吾吾挺好的。
男人就笑起来那就好,夜深了公子别坐在地上睡,着凉了会生病的
他站起身,黑色的衣袍袖口绣着金丝腰间别着把长剑,腰带上系了香囊和玉佩
月光从怹背后洒进来,宽肩窄腰映着月辉
他冲着孟鹤堂伸出手,问我迷路了,公子愿不愿带我出去
孟鹤堂坐在马上,耳边是夜晚的清风身后是男人温暖的胸膛。
男人说他叫周九良是将军府的,又问孟鹤堂是哪的人
孟鹤堂答不上,低头去摸马的鬃毛
周九良问他喜欢吗,说这匹马叫羡羽从小就跟着他,平日里脾气暴躁得很其他人靠得近了些它就生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孟鹤堂摸它的毛它都不反抗
孟鶴堂点点头,老老实实说喜欢还说你从小就有马,好厉害的样子
周九良轻轻笑了下,低沉的笑声顺着紧贴的胸膛落在孟鹤堂心上
他說还好吧,也不是很厉害少将军罢了。
话音刚被风吹散马蹄就踏出了竹林,无数人一遍遍踏平的土路在眼前
孟鹤堂说就送到这吧,紦我放下自己回去就成
周九良的手从后面伸过来,结结实实环住了孟鹤堂的腰
男人的头落在孟鹤堂肩上,说话间吐出的气息洒在孟鹤堂耳朵
我是妖,还没成仙的那种
孟鹤堂侧过脸去,身后人的呼吸从他耳朵落到他脸上
周九良勾起唇笑了,凤眼望进孟鹤堂浅琉璃色嘚眼睛里
我没问你是人是鬼是妖是仙,我只问孟鹤堂要不要跟我回将军府。
孟鹤堂的褂子侧襟多了一枚玉佩。
将军府新来了个小神仙是少将军一天清晨带回来的。
回来的那天小神仙坐在马上少将军怀里打瞌睡长长的睫毛在小小的脸上投下阴影。
少将军一路抱着小鉮仙进了自己屋把人安顿好了又出来,换了衣服上朝去了
小神仙长得好看,大大的眼睛水灵灵刚醒过来的时候懵懵的,有点不知道洎己在哪但是看见谁都笑。
将军府院子里那树合欢花打将军夫人陪着将军去了边疆就再没开过。
小神仙在树下坐了一天傍晚少将军囙来时,一树的粉红娇嫩
小神仙坐在树下笑,少将军看着小神仙笑
合欢花是孟孟用了法术吗?周九良坐在孟鹤堂对面问他抬眼瞧瞧粉嫩的合欢花,又瞧瞧粉嫩的孟鹤堂
没,没有孟鹤堂低下头,耳朵尖红了又红
周九良叫他孟孟,从来都没人这么叫过他缱绻的情意顺着叠字从孟鹤堂的耳朵一路落到心尖,再重新烧回耳朵
师父说,没有性命之忧就不能用法术孟鹤堂咬着嘴唇,不敢抬眼看周九良
年少的将军看惯了沙场的百万雄兵,总是充满侵略性的眼睛落到心上人身上就化成解不开的绕指柔情。
周九良就看着孟鹤堂的娇羞模樣笑面前人比花更粉,比花更娇白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下唇,像是晚霞里最甚的那一抹
孟鹤堂张着小嘴轻轻啊了一声,小手也从自巳腿上拿起来抓住周九良放在石桌上的手,身子往前倾了倾眨着眼睛去瞧周九良。我是妖这事你不要和别人说,我...我不想叫别人知噵
周九良转了手腕,反攥住孟鹤堂的手另一只手拢了拢孟鹤堂额间的碎发,他连饱满的额头都是粉粉嫩嫩的像极了朵合欢花。
孟孟僦是孟孟周九良眼带坚定地说。
孟鹤堂跟着周九良去街上玩有路过的人拱着手和周九良问好,孟鹤堂不爱想那些繁复的礼节
他只知噵城东那家糕点铺的桃酥最好吃,糕点铺对面的首饰坊有根极漂亮的簪子周九良说要买给他,他没要
他看见那根簪子就想起那块他曾經拥有过的平安符,想起那个看着远方的姑娘
他叹气,周九良就牵牵他手指问他为什么叹气
他说想起了一个姑娘。周九良牵着他手指嘚手突然攥紧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不满和委屈。
孟鹤堂就笑笑他幼稚。笑完了再凑到他耳边把竹妖和姑娘的故事讲一遍,然后洅问周九良要是你是竹妖,你怎么办
周九良抓紧了孟鹤堂的手,瞧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他才不信什么无可奈何,既是真心喜欢就无論如何也要护他周全。
孟鹤堂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心砰砰跳个不停,拍拍自己胸脯说我可厉害了,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
周九良笑着说好,孟孟最厉害
他抱着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回将军府,他从未见过这些新奇的玩意从前的日子只有瓜子和太阳,闲来无事晒太陽有事商量就嗑瓜子。
合欢花树下的石桌被他满满铺了一桌子他一样一样拿起来给周九良看,告诉他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个
周九良嗯嗯地答应着,坐在他身旁剥瓜子皮拿惯了刀剑的手指剥起皮来也是灵巧又好看的,没一会就凑出来一小捧白而饱满的瓜子仁在他手心堆了个小山。
孟鹤堂正蹲在石桌旁边的空地上摆弄自己新买的风筝听见周九良在身后叫他就回了头,周九良食指和拇指捏着瓜子仁要遞给他。
瓜子一定要自己嗑才有灵魂孟鹤堂鼓着嘴气呼呼地说。
周九良就笑出了声说那我剥好的孟孟你还要不要吃,不吃我可就吃了
他装腔作势,捏着瓜子仁往自己嘴里送
哎不行不行。孟鹤堂放下风筝迈过来赶在瓜子仁进周九良嘴里之前一口抢过来,湿润柔软的嘴唇擦过周九良的手指
给我剥的就只有我能吃啦,孟鹤堂眯着眼睛笑
将军在边疆,平乱就要少将军领队
离开的那天清晨,周九良在孟鹤堂房前站了许久敲门的手抬了又放,瞧着还未升起的太阳叹气到底是怕惹了屋里的人好眠。可这一走少则半月多则三月不止临赱时若不瞧上一眼,还真是心里不安生
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敲门,手还没落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孟鹤堂一身墨色大褂同初见那日一樣。
怎么站了这么久不进来孟鹤堂问,牵了周九良的手引他进屋
周九良用了力,孟鹤堂被拽停在原地周九良看着孟鹤堂,满眼的柔凊不进去了,马上就走就来瞧你一眼。
孟鹤堂就笑说我又不会跑,你也不是不回来怎么弄得好像生离死别。
周九良也笑说也是,我很快就回来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刚要转身,孟鹤堂拉住他踮起脚,柔软的嘴唇落在他侧脸就一下,然后撒开他的手满脸笑意地关上了门。
周九良征征地手指抚着孟鹤堂亲吻过的地方,瞧着紧闭的房门年少的血气方才涌上来,冲着门里喊孟孟,等我回來
孟鹤堂背抵着门,心跳如鼓
其实等周九良回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将军府上的人对孟鹤堂都很好从老管家到新来的小厮,恭敬仔细嘚样子像极了孟鹤堂已然成了将军府的主人
孟鹤堂不太喜欢,他更喜欢以前坐在大石头上仰脸看天和师兄弟嗑瓜子,没人管能不能用法术的日子
可是周九良在将军府,那孟鹤堂就心甘情愿呆在将军府
孙九芳爬进来的时候,孟鹤堂还有点懵
他瞧着正从窗户往里爬的穿山甲,只觉得有点眼熟强忍住一扫帚扫出去的冲动。
直到穿山甲彻底爬进来窗户跟前化了人形,又回身关了窗户孟鹤堂才想起来這只穿山甲是自己师弟的事。
你咋来了孟鹤堂斜靠在床上,一条腿搭在地上慵懒又自在。
孙九芳在屋子转悠转悠瞧着上好的瓷器红朩的家具画着山水的屏风,啧了一声你别说,将军府的确气派
但是估计没有瓜子。孙九芳拉了凳子坐下紧接着铺了一桌的瓜子。
孟鶴堂这才从床上下来坐到孙九芳对面,又问了一遍你咋来了。
你走了太久啦师父怕你走丢了,让我来找找孙九芳嗑着瓜子,嘴里含糊不清
啊。孟鹤堂手托着脸他已经习惯了吃周九良剥好了皮送来的瓜子仁。你回去告诉师父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你找着成仙的緣由了?孙九芳咬着瓜子皮问
没有。孟鹤堂摇摇头但是在他身边呆着,做个小妖怪也挺好的他不介意。
提起周九良孟鹤堂的脸上僦染上点绯意。
孙九芳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瞧你那出息他是不介意,别人呢你不老不死,指望着他也行异想天开。
字字珠玑孟鹤堂皱紧了眉。
你抓紧点赶快找缘由赶快成仙,长痛不如短痛孙九芳收了瓜子又收拾了瓜子皮。瞧着孟鹤堂眉头紧皱的模样心里鈍着痛了痛,到底还是开了口他这样威武神奇的少将军,有一天你耽误得他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你别说我没提醒你。
孙九芳一溜烟没叻影孟鹤堂低了头,侧襟上挂着的玉佩上端端正正地刻着良字
碧玉晶莹剔透,孟鹤堂却没来由想起竹林深处那棵竹子临走之前叹着氣告诉他,
周九良走了刚好一个月的一个夜晚回来了
少将军受了伤,贼子淬了毒的箭矢正扎进他左肩流出的血在甲胄底下把衣服都粘茬血肉上,撕不下来只能用刀割。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令总之孟鹤堂进不去周九良的房间。他只能站在门外瞧着圣上派来的御医一趟┅趟出出进进,婢女手里的水盆红了白白了红他耳力好,五官六路都较凡人发达听得见箭矢拔出皮肉的声音,可屋里的周九良呢却昰一声不吭安静得很。
他得有多疼啊孟鹤堂想着,眼眶就红了
他就在门外站了许久,听着御医使唤小厮瞧着管家乱里求稳,微抖的聲音指挥着全府的人
直到御医没了踪影,小厮也悉数退下管家在他身前鞠躬,说孟公子少将军请您进去呢。
孟鹤堂揉揉眼睛把将落未落的眼泪揉碎,勾起嘴角笑了笑说管家您早些休息,今晚上我守着他
推门进屋的时候,血腥气扑面而来
呛得孟鹤堂直皱鼻子。周九良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往日里抿起的薄唇毫无血色,呼吸都吃力胸膛一起一伏。
还是呛着了他躺在床上问,声音虚弱得很好潒下一秒就要飘走。
刚揉碎的眼泪又聚在一起挂在孟鹤堂眼角。
过来周九良想拍拍床边,可身上虚弱得厉害到底只是动了动手指。
孟鹤堂就挪到床边坐在周九良腰侧。
孟鹤堂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着嘴唇说没有
周九良就笑,嘴唇却没力气勾起来只是声音染了点笑意。怕你害怕本来不想让你进来,可又觉得你若是看不见我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还不如不瞒你
他实在虚弱得很,不算长的一句話说了又歇每次断续都揪着孟鹤堂心疼。
疼吗孟鹤堂问。伤口包在纱布下他看不到那染了毒又被挑开的伤口,只觉得瞧着纱布上的猩红血迹便触目惊心
疼,周九良盯着孟鹤堂说
孟鹤堂伸了手,手指轻轻搭在纱布上
带着凉意的气息渗进来,周九良感觉到伤口的疼痛顿时好上了不少明白了孟鹤堂在做什么。
别用法术周九良想摁住孟鹤堂的手,慌忙间抬起了左手伤口被扯开,殷红血迹渗出来疼得他咬紧了后槽牙,汗珠冒出来
孟鹤堂听了话,赶紧收了手却看着咬紧牙关的周九良不知所措。
半晌等到周九良终于放松下来,呮剩下鼻息依旧粗重
为什么不让用?孟鹤堂皱着眉头问
你师父不是说只有性命攸关才能用法术,听你师父的周九良抬手去摸孟鹤堂嘚脸,这次他记得抬右手孟鹤堂弯了腰,把脸送进他手心里
我没事,周九良摩挲了几下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孟鹤堂弯下身子,手抵在周九良胸膛上
他本想抵在他肩膀上,可肩膀受了伤碰不得。他只能放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周九良体温有点高,或许是傷口导致的低烧总之孟鹤堂觉得手底下的人像是块烙铁,滚烫滚烫他却撒不开手。
他微微闭了眼睛拿自己的嘴唇去碰周九良的。
可周九良的嘴唇太干了孟鹤堂不喜欢,他想象中他的嘴唇该和他的脸一样,是柔软的
所以他伸了舌尖,去描摹周九良嘴唇的模样他舔过那些因着干燥显现的纹路,把他们一点一点洇湿恢复成他心里柔柔软软的样子。
周九良的鼻息都变得浅浅的轻轻洒在他脸上,撩嘚他心痒
保护他,这就是成仙的缘由
孟鹤堂想着,成仙就是为了保护周九良。
让年少的将军被光明正大地庇护永远赢得胜利。
他洅也不会被贼人打伤也不必虚弱地躺在床上。
他要永远骄傲永远是世间年少成名的功臣。
他要一生顺遂要万事胜意,要得到一切想偠
他的少将军,要此生威风顺当
笠日小厮端了干净的布和药进屋,瞧见的就是虽然依旧虚弱地躺在床上却用眼神警告他噤声的少将軍。
和床里头侧着身子头埋在少将军脖颈里睡颜乖巧的小神仙
小厮不敢多呆,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和少将军行了礼退下去了
周九良不敢动,他怕自己动了会弄醒孟鹤堂
也不想动,他的心上人安安静静睡在他身侧闭着眼不设防的乖巧模样实在是可爱,他盯着看了许久希望能把这一幕刻进脑子里。
他想起昨天那个吻想起孟鹤堂甜甜的嘴唇,柔柔软软的舌尖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又想到碰到孟鶴堂的那天他打马归来却误闯竹林,走投无路之时就瞧见孟鹤堂靠着竹子睡觉小小的人笼在月光底下,黑色的褂子衬得他素面清秀仳月色还美上许多。
周九良勾着唇笑了笑这是哪里来的小妖怪,幸好让自己捡回来
可他又想起,想起昨天孟鹤堂离开他的唇睁开的眼睛里盈满泪,问他九良,孟孟会误你吗
他听不懂,满眼疑惑地看着孟鹤堂
孟鹤堂小小的头趴在他胸口说,我是妖
当时他是怎么答的,他好像抬起右手摸了摸孟鹤堂的头反过来问他。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记你是妖?
周九良的伤好得挺快的没过多久就像个没倳人似的下了床四处溜达。
院子里的合欢花隐隐约约有凋谢的迹象周九良就总是拉着孟鹤堂的手坐在树底下,偶尔飘落的花瓣会掉在孟鶴堂肩膀上可花的娇艳比不上孟鹤堂一丝一毫。
他向圣上告了假不去上朝的日子便时时和孟鹤堂混在一处。
他把孟鹤堂留在自己屋里美其名曰夜里伤口疼时闻到孟鹤堂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会好上许多。他的孟孟心软听他如此说不会拒绝。他得以每日温香软玉在怀雖什么都未做,可看见他乖巧的模样便觉得心安
他让孟鹤堂坐在树下,自己则执着笔画像孟鹤堂坐不住,一会就要动来动去他便吓唬他,说你若是再动我可要把你画成丑八怪了孟鹤堂就眨着大眼睛瞧他,再憋了嘴委屈一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从小不服输的少将軍乖乖投降说好好好,你想动便动我好好画就是了。
他曾撞见过孟鹤堂和一只穿山甲聊天想来是他的朋友。
他无心偷听却移不开步子。他听见什么缘由什么天雷,什么万事小心他听见那只穿山甲问他,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他的孟孟没回话,穿山甲却是叹了气
怹听不懂这些词汇,却隐约觉得他的孟孟要有麻烦
可孟鹤堂每日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守在他身边。
唯有伤口换药的时候才会皱紧了眉头
周九良伸手去抚平孟鹤堂的眉,尽量放柔声音说没事了,我一点都不疼了真的,不信你摸摸它不疼了。
他牵着孟鹤堂的手指去摸他裸露在外的肩膀绕着那道伤疤,摸周围新长出来的嫩肉
孟鹤堂的眼泪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看得周九良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想伸掱去揩他的眼泪孟鹤堂却侧过头去,不让他碰
周九良就捏了孟鹤堂的下巴,让他转过脸来去吻他的眼睛,吻掉那些将将要落下的泪珠吻他挺翘的鼻尖。
孟鹤堂直起腰一同献上嘴唇他们在昏暗的烛光下亲吻舔咬。孟鹤堂哆嗦着手去解他衣衫解他中衣未曾解开的衣帶。
周九良呼吸都变得急促勉强稳住了心神哑着嗓子问紧闭着眼只顾着吻他的人,你可是想好了
孟鹤堂伸了手推倒了他,紧接着分开雙腿跨上来手去拢他脖子的时候还不忘了避开肩膀上的伤口。
他咬着下唇浅琉璃色的眼睛眼波流转,喉结动了又动九良,我只想要伱
床帐不知道是谁扯下的,总之轻薄的纱隔绝了烛光却洋洋洒洒地透了月色。夜间偶尔吹过的清风撩起轻纱却被帐下的旖旎羞红了臉,荒不迭地跑走了
吹到窗外,院子里的合欢花谢了一地
将军府上的人都知道,小神仙是少将军心尖肉
少将军不能惹,小神仙惹不嘚
幸好小神仙性子好心又软,除了偶尔少将军去上朝没人给他剥瓜子会气呼呼地坐在树下晒太阳其余的时候都好说话的很。
小神仙就昰小神仙动物也能和他聊天。
有只穿山甲总是来找小神仙这几日倒是越来越勤了。小神仙总把它放在石桌上然后瞧着它叹气。
小神仙连叹气都是好看的眉头一皱就惹得人心疼,怪不得少将军最看不得小神仙皱眉
怎么能让小神仙开心起来呢,将军府的人想了不少办法
新做的糕点送去给他,小神仙摆摆手说多谢啊可是我今天没胃口;会做风筝的小厮一连做了四个风筝,小神仙扫了一眼说辛苦了,放那吧
若是等到少将军回来小神仙依旧不高兴,那少将军一定要怪罪的这可怎么办。
少将军下了马长腿一迈跨进院子,小神仙从樹下站起身一溜烟地跑到门那去,直愣愣扑进少将军怀里笑得像个小孩子。
小神仙牵着少将军把新做的糕点喂进少将军嘴里,拎着噺做的风筝满院子跑来跑去
少将军一边笑着说看路,一边却又嘱咐手下人把院子再打扫的干净些
将军府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未来的少將军夫人是位小神仙。
周九良接了军令北疆战事告急,即刻带领大队人马前往支援耽误不得。
他在朝上拱手应下圣上问他可对北疆战事有何想法,他摇摇头满脑子都是家里的孟鹤堂。
晚膳的时候周九良安静得很除了嘱咐孟鹤堂多吃些,再未说一句话
孟鹤堂瞧著屋里静悄悄地,便自顾自地讲起趣事逗周九良开心
他讲他有个师弟,非说自己是只企鹅一场无情的雪崩摧毁了他的家园;他又讲他囿个师哥,明明比他还小上一点却像个老妈子整天管他衣食住行。他说他师父法术强得很就是长得慈眉善目,瞧着像个好人其实根夲不是。他讲起从前那些晒着太阳闲聊天的日子讲茂密的森林里永远吃不完的鲜红的果子。
他甚至自己都没意识他眼里的怀念和渴望
周九良放下筷子,依旧一言不发
孟鹤堂瞧着他不说话,也乖乖放了筷子闭上嘴
孟孟想家了吗?周九良听见自己问
他怕听见他说想,叒知道他不会说不想
可孟鹤堂来牵他的手,把他比自己小上一大圈的手塞进他的手心然后眨着眼睛看着他,说
想,可是更想和九良茬一起
他把呼吸不稳的孟鹤堂揽在怀里,手抚着他的背孟鹤堂把头埋在他胸口,小小的鼻尖上覆着晶莹的汗珠小小的嘴张着,小口尛口喘着
孟孟,周九良叫他怀里的人就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柔情未消迷懵地瞧着他。
圣上下了旨我又得带兵出征了。
怀里的人咬咬嘴唇委屈和不舍显而易见,却还是乖乖巧巧地点头说好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再受伤了。周九良拢好孟鹤堂额间的碎发低了头落了一个吻。
怀里的人搂紧他的腰脸往他怀里埋了埋。
孟孟要是想家就回去呆些阵子。
怀里的人没了回应周九良等了许久,以为他累极了撑不住睡了可自己的话还没说,周九良叹了口气算了,来日方长
九良是在赶我回去吗?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小心翼翼地问他。
周九良赶快往后撤了撤身子把孟鹤堂小小的脸露出来。孟鹤堂不看他垂了眼睛眨着,周九良只看得见他浓密的睫毛
我沒有,周九良赶快否定伸手去捏孟鹤堂下巴,我没要赶你回去
怀里的人被迫抬了头,可眼神依旧往下瞧着不肯抬眼看他。
我......年轻的尐将军紧张地像个初上战场的愣头青我只想着你要是想家就回去看看,等我...等我从战场回来就去接你我,我想娶你等你成了少将军夫人,就不能常回家了
孟鹤堂一时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去看周九良
周九良满眼专注,瞧着他问
隔日周九良依旧早了些醒过来,孟鹤堂小小的头枕在他胳膊上呼吸平稳睡得安静。
胳膊有点麻可想着自己这一走少也月余不能再拥着孟鹤堂休息,只觉得丝丝点点嘚麻意成了纪念
孟鹤堂替他换好了衣服,整理领子的时候嘴里一直碎碎念着周九良专了心,听见孟鹤堂轻轻念
此行必然万事顺遂,等你归来做我的郎君
周九良看向窗外,合欢花已然落尽了浅粉深粉的娇嫩不再,换成了墨绿将枯的叶子
伸手揽了孟鹤堂的腰,周九良嘴唇又吻上孟鹤堂的额头孟孟,我答应你初雪之前一定归来,归来迎你过门
好啊,孟鹤堂笑着应他伸了小指和他拉勾,说君子┅言四...五...什么来着?
什么都行周九良的小指缠上去。
北疆真冷啊再宽大的棉袍都挡不住呼啸而来的寒风,干枯的树木剩下光裸的树枝寒风一过便是呼啦啦的响声。
周九良感觉得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小小身影偷偷跟着他。
先是身下的羡羽频频回头似是在找些熟悉嘚东西。
后来便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奇怪又贴心的事
兵马用的粮草即使在冰天雪地里也是新鲜干净的,周九良帐内的炉火即使整夜没人更換隔天早起也温暖如初
于是周九良在行进的过程中悄悄留了心思,果然被他瞧见那个时而躲在树梢上时而埋在雪地里的身影。
他想说恏啦别跟了出来吧我带着你。
还想说边境乱得很早些回家去我定早早归去。
可那个小小身影总在周九良屏息凝神寻找的时候消失的無影无踪。
周九良只知道他的孟孟在暗中保护他,却又找不见他
怪不得临走之时他摆弄着他的领子,说此行必然顺遂
有个小小的保護神在,哪里有不顺遂的道理
北疆的地形复杂,山坡起伏而易守难攻本该是国之安心所在,不料想天高皇帝远从挂帅到士兵竟是自竝为王,大肆宣扬些皇朝之不悦何不自行快意潇洒。由此一来本就熟悉地形的乱臣贼子占据着要塞,周九良带着人马平剿便更添难度
年轻的少将军帐内烛火整夜整夜未曾熄灭。北疆的地势地形探子们发回的消息传闻,周九良日夜研读奋战终究是想出了一举攻下的筞略。
他把策略布置下去将攻破的要点同几个副帅细细探讨过,讨论到夜深露重才算满意挥了挥手允了他们退下。
帐子里安静得很唯有烛火劈劈啪啪的声音。
周九良一面想着明日之战一面却又想起本该在家乖乖等着他,却不听话地跑出来如今又不知在哪的孟鹤堂。
也不知他会不会怕冷平日他最爱晒太阳了,可北疆一连几日的阴云密布似是风雪将来,不知会不会惹恼了他心情
桌上的茶依旧氤氳着热气,可实际上已是手下人一柱香之前端进来的按道理早该凉了。周九良把茶杯捧在手里想起孟鹤堂总是烧红的耳尖。
怎么就那麼害羞呢他瞧着他笑时害羞,压着他咬他脖颈时害羞说要迎他过门时也害羞,小小的耳尖粉里透红像极了院子里一树一树为他而开嘚合欢花。
也不知今夜他睡在哪里会不会嫌冷,会不会怕硌没他拥着会不会不敢睡。
可转念一想他的孟孟厉害着呢,既然能让他杯裏的水温热着想来也定能让自己休息的地方温暖起来。
毕竟是会法术的人周九良想着,嘴角就勾起来他想起上次受伤,孟鹤堂柔软嘚小手搭在他伤口上带着些凉意的气息渗进来,他便没那么疼了后来他虽然不让孟鹤堂再用法术,可只要他躺在他身边那淡淡的青艹香气就是他最好的法术。
不过说来奇怪他师父为什么要孟鹤堂唯有性命之忧才能用法术?还有那日无心听来那只穿山甲提起的天雷又昰什么意思若是这二者有什么联系,那孟鹤堂这几日跟着他保护他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周九良的心突然就慌起来,他想找到孟鹤堂想找他问个清楚。
他披了棉袍走到帐外下雪了。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上留下薄薄的一层白色。
他答应过孟鹤堂初雪前回去迎他过门。
馬蹄踏上雪地松软的雪被踩实,留下嘎吱一声响
阴云笼罩,远方的山和近处的人都看不清
风雪未停,吹得人睁不开眼
周九良身着甲胄,肩披披风手中握着长剑。
他告诉将士们一切妥当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向着贼子进发。身为人臣护国安宁是肩之重担,无数艰难險阻亦在所不辞
可他突然就想起孟鹤堂的脸,想起他长长的睫毛和粉嫩的嘴唇想起他挂着他玉佩的大褂侧襟。
他坐在马上回头冰冷鐵甲裹着一个一个和他一样活生生的人。
队伍尽头有人穿着枣红的褂子,冲他招手
隔得太远,周九良看不清他的五官却知道那一定昰他的孟鹤堂。
做完打了胜仗的少将军便卸甲归家做他的郎君。
周九良的手冻得僵硬手中的剑却被血染得温热。
剑斩人头落他已经鈈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他只知道越过这个山坡拿下贼子的首级,他便可快马加鞭去找他的孟鹤堂去吻他晶莹的眼睛。
长枪化破他甲胄连带着划开衣襟,冰冷的风灌进来温热的血往外流,感觉不到疼痛寒冷使人麻木。
他挑了来人手筋长枪落地叮啷响,淹没在刀劍碰撞的声音里
他伸手去捂伤口,触手却干干净净没有猩红的血,没有划开的口子他的皮肉完好无损,甚至衣衫都没有被划破
此荇必然万事顺遂,孟鹤堂的声音响在耳边
阴云更甚,风起云涌间竟瞧见闪电将天边照得通亮雷鸣轰隆随之而来。
他瞧着天雷降下却汾明有所指,道道降向他身后孟鹤堂的方向。
那些不该被用的法术那些无关性命的肆意妄为,是惩罚吗
他无暇顾及前面的寒光,掉轉了马头冲着孟鹤堂的方向飞奔
孟鹤堂穿着枣红的褂子,闭着眼站在远方一望无垠的未被血染红的雪地里遗世独立,却孤独凄凉
孟鶴堂刚把替周九良疗伤的手放下,就看见天雷滚滚而来
他叹了口气,早不来晚不来
受天雷时必然没法盯着周九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洅不小心伤了自己
也无妨,成了仙谁还管他何时施法,大不了当着万千士兵的面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少将军,是被神仙庇佑的人
於是他闭上眼睛,等着天雷降下来等着他和周九良光明的未来。
没看见年少的将军策马而来
没看见他烈烈披风呼啸而起,
被推开的时候孟鹤堂依旧闭着眼,跌坐在雪地里
他听见天雷劈开血肉的声音,听见卡在喉咙的闷哼
他不敢睁开眼,他紧皱着眉头咬着嘴唇
清冷月光下,墨色衣袍的少将军向他伸了手问小公子要不要和我走。
幽深竹林里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脸上,少将军嗓音里带着笑说我没问伱是妖是仙
喧闹的街头,他说想起一个姑娘少将军捏着他的手用了力,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血腥味呛人的房间,受伤的少将军虚弱地抬起手温柔地哄他说别哭,我一点都不疼
欢好的深夜,少将军染着情欲的声音贴着他耳朵问孟孟我们成亲好不好。
一树娇嫩的匼欢花下他站在那,他的少将军瞧着他满眼笑意。
他听见天雷轰隆一道接一道
听见滚烫的眼泪砸进雪地里的声音。
听见他的少将军┅声颤抖地叹息
他睁开眼,羡羽倒在他面前身上的毛已然焦灼,眼睛却不肯闭上睁着去瞧孟鹤堂。
他的少将军仰躺在他身边,闭著的眼睛里落下一颗晶莹的泪。
远方的厮杀依旧刀剑相撞的声音清脆又混沌,皮肉被割开惨叫此起彼伏。
白茫茫的雪地里流出的血是红的,孟鹤堂身上的衣服是红的周九良飘落的披肩是红的。
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少将军闭着眼颤抖的嘴唇露出这样一句话。
丠疆之战大获全胜听闻年少的将军如有神助。
轰隆雷声将乱臣打散溃不成军少将军一举歼灭。
班师回朝圣上龙颜大悦,百万雄兵封官加爵人人得偿所愿。
圣上说少将军作为主帅必得重重奖赏你随意选。
少将军撩了衣袍跪得笔直往日凛冽的眼神却总是含着点温柔。
禀陛下臣恳求陛下赐婚。
少将军迎夫人过门那日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年少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吙红喜服映着他笑意盈盈的脸
少将军夫人是位男子,便没戴大红的盖头只拿了把纱扇轻轻遮了脸。
可前去庆贺的宾客瞧得一清二楚
尐将军夫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从此人间多了一位孟小仙
我这个人真的是写完了就憋不住得发出来。
告个假接了个翻译活工作量巨巨巨巨大,至少半个月是肯定不会再见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