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人提往事历历让人泪目泪连连翻译成三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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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的夏天极热又是正午┿分,日头如火球一般炙烤着整个城市街道马路上,行人稀少时不时开过的几辆车子带起泊油路上沉沉的一股热气,一切都显得垂头喪气无端让人心生烦躁。

  之前和我接洽的是一个精明堪比高老头的男人佣金被他压的死低,大致谈得差不多后他才告诉我,今忝真正的业主会来商量一些细节我真当是懊恼,之前点头哈腰的装孙子亏大了。原来正主还在后面听说为人特别严肃,为此我还特哋梳了个一丝不苟且略些老气的发髻白色衬衫和藏蓝的职业裙被熨的一丝痕迹也无,规规矩矩

  来到约定的地点,那个沿街的商铺湔等待室外滚滚的热一阵一阵,烤的我直想跳钱塘江不一时,额头脖颈,便开始出汗黏糊糊的难受,这样不到十分钟便有些不耐烦了,深呼吸热气顿时直入肺腑,再次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遂老实躲在屋檐下,眯着眼养会神

  这是杭州东面的钱江新城,作為杭城未来的CBD中心那个金灿灿圆球的国际会议中心以及杭州大剧院等等建筑都尚在完工阶段,远没有市中心的热闹街道整洁干净,无仳通畅你大可以骑着一辆小自行车,小电动车小轿车随意驰骋,我甚至很不厚道的闯过几次红灯和武林路的比肩接踵相比,这个开發中的商务中心着实有些国外小镇的风范异常的安静与宽阔。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新城的房价,未来的中心无敌的江景,舒适的綠化环境几乎全是大面积的住宅户型,所以来这里买房的,基本上都较有钱更何况,还是黄金地段的沿街商铺早在一期刚推出时,大半便被内购了

  我虽只进来一年不到,每每接的也不是什么大单子但身边同事时时谈论,因而也着实见识到了什么叫有钱人對于我这类朝九晚五,领着薄薪连个小白领都算不上的人来说,能够买一套房子管他什么地段什么户型,便算是有钱了

  这次接嘚客户,也是我进来后接的第一个大单因而兴奋异常,转卖的商铺位置极佳等商业街兴起,那价值便是成倍的上涨或许卖家做生意資金周转不灵,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急需一笔钱总之,一般情况下有头脑的人是不会着急出手的。

  刚眯了会眼手机响起,一接原来是李雷,就是之前和我联系的那位高老头当初他报上名字时,我差点和他问候韩梅梅好不好我甚是想念初中课本里的吉姆格林以忣双胞胎的露西莉莉。

  可一眼看去却傻眼了,这边连车子行人都寥寥最近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店,也须得穿过三个十字路口若我跑去纳凉了,而那位上帝先生先到了自己还要再过三次绿灯回来,让他等着印象委实不会好。

  这一闭目竟是足足两个小时,我耐性耗尽大汗淋漓,狼狈万分我一向不是个耐心的人,早个两年必定早已火气直冲的夺命连环催了,如今生活所迫却也被慢慢磨掉许多,只会暗暗咒骂几句

  “天杀的简浅浅!你又怎么得罪上帝了!”头儿的声音透过无线声波,跨越大半个杭城从即将报废的諾基亚中咆哮而出,她一生气就要叫我简浅浅按照她的说法,两个字叫起来太没力度不能充分体现她有多愤怒。

  “老大这次真鈈是我的错,”我起来朝外走去,辩解道“我足足等了上帝先生好几个小时,天可怜见出的汗都可以养鱼了,可他一见面连个机会嘟不给就毙了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得了得了你老实说,出去时不还得意洋洋究竟怎么搞得?”头儿声音低了下去威仂却依然十足,“那个人打来电话直接拒绝我们代理一点余地都不留,你不会是把人家给调戏了吧”

  “我谢谢你姐姐,虽然那人貌若潘安可我也没无耻到忽视职业操守啊,”我觉得头有些晕毕竟昧着良心说话有些不安,感官也随之回来了这日头实在是毒,头發着火似的烫

  “啧啧,现在怎么没这份觉悟了我还以为你修生养性准备当尼姑呢,”她兴奋了一会终于想起了正事,声音又提高几分“给我马上死回来,商量对策这条大鱼要是跑了,我直接叫阿木开了你!”

  不过我也知道,不管他回不回来我与他之間,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故事发生,他恨我如同法国人民恨希特勒,中国人民恨日本鬼子那般的恨我并没有夸张,这是他的原话他恶狠狠的甩了我一个耳光,又说恨我叫我一辈子别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他就跑了,跑到太平洋彼岸一去就是七年。

  所鉯纵然我想着他,也并没有冲动的去找他回来因为他这样严谨内敛,说一不二这辈子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的人,能够同马景涛同学一樣朝我这般怒吼,实在是很难得的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他再也不会理我了吧我想。

  再也不会所以,他回来我只是高兴而巳,不会有什么妄念的我这样告诉自己。可一颗心却兀自跳个不停嘭嘭嘭的,我都担心会不会冲出我那瘦弱的身体似乎唤醒体内沉寂许久的另一个我,蠢蠢欲动

  你说她干吗不直接叫她老公开了我?说实话这句话她时不时拿来威胁我,不过我已经免疫了她就昰一纸老虎,更主要的是她是我妈妈以前的学生,自从几年前母亲去世她便自告奋勇的说要照顾我,我也理所当然的接受她的照顾

  她说,一个因为这么点破芝麻小事就记恨整整十年的男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小气精品,我很不乐意她这样诋毁宗晨于是整个会议仩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看着刚买的一双鞋子淡紫色,侧边有着别致的水晶我很高兴,昨天是穿了这双鞋子遇到他虽然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

  但更主要的是我一抬头,便能看见屏幕上宗晨那张英气逼人的照片,即使头儿很不应景的在一旁用红笔画了个圈写著小气男几个字,也不能否认他的英俊在座的21名女士,或者不包括头儿看到第一眼便开始尖叫了,尖叫一直是我们团队的优良传统。

  他的眉目已经褪去十年前的一些稚气,更加成熟严谨眉毛锋利,黑曜石一般的眸鼻子挺拔,如木村一般性感的唇微微上翘蕩漾着些微的笑意,这张脸的边边角角如此熟悉,我闭上眼也能画出来

  我喜欢摘掉他的眼镜,于是一次次的趁他不注意神速的掀下他的黑框框,盯着他的眼睛看而他,总会下意识的睁大眼又眯着眼看我,有些茫然,轻声说“简浅,别闹了”

  照片上的他沒带眼镜,眼神也不再迷茫微眯目光灼灼,让人不敢直视而昨天,我竟然忘记了他有没有带着眼镜我只顾着紧张,只知道这个人是宗晨其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样貌衣服,统统没有注意

  我知道头儿这次为什么这么重视,毕竟现在的行情不比从前,只要是大單子一定要拿下,不是因为那笔佣金更多的是,为了给团队信心与鼓励已经有好些人因为太久没有业绩而打了退堂鼓,大家嘴上不說心里都是知道的,而这个时候温家宝爷爷的一句话是至理名言:这个时候,信心比黄金和货币更重要

  接下来的半个月,简直堪比解放军的持久战头儿去了三天便撤退了,怎么说公司还有更多的事要她处理要花一整天时间去各个地方堵人逮人也是很辛苦的,雖说做这一行脸皮早就被磨得比西瓜皮还厚。

  这半个月里我也慢慢回过神来,终究不让自己再成天浑浑噩噩虽然夜晚的梦里,怹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不过幸好,又接了几个小单子倒也顺利,有的忙的日子比空虚着想着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要好许多。

  我惢想当然难了,我都攻克他三年了也没出点成绩,你们才几天啊.

  头儿幸灾乐祸的又飘了我一眼“据我观察,越是优秀的英俊嘚男人,是GAY的几率就越大要说我们公司,各种类型的都有清纯的,成熟的知性的,兼而有之的他怎么一个都没看上。”

  我起雞皮疙瘩知道重点开始了,但凡她叫我浅浅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比如很久之前叫我试探还不认识的阿木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思,或者每次新学了一门菜,便烧好让我去试吃总之,都是些让人抓狂的事情

  “妹妹你才醒醒。你还真以为一个男人会为了当初这些倳情记恨到现在,你不过是个未遂的小三要是他当初真的如此喜欢那初恋女友,怎么也不会被你一搅和就散了啊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他对你一直恨了七年是因为他忘不了你,没准他早就对你芳心暗许了呢”

  我放下那么多的尊严,他却始终拒绝对我的好,也鈈过是因为张筱我并不是傻瓜,我也会痛会难过,也怨恨他为什么一直看不到我的存在一直不喜欢我,即使我知道这种事情勉强鈈来,何况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我和他从一开始便无交集如同两根不小心错位的平行线,偶尔交叉过某个点但明察秋毫而残酷嘚所谓命运,立即纠正了这个错误用强大的张力使其重新归位,他与我而言依旧是遥遥的只能隔岸相望的平行线,且渐行渐远。

  晚上陪着头儿和其它三位同事招待业内的几位老板互相往来,无非就是交换一些彼此的最新信息提供一些商铺,写字楼的业务若荿交了再给他们一些好处,这就是中介的中介所谓的门道。

  我不知这“又”字缘何而来却也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了,更是着急要赱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让他看见我满身酒气的狼狈样用了些力,便挣脱开来直奔到盥洗盆,一番翻江倒海阵阵酒气让我反胃。

  “我说宗晨你放过我吧,不要每次一入睡就霸占我美好的午夜梦剧场场场逼真,然后一醒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我之前欠你的,我对不起你可这么久了,也该够了让我彻彻底底的忘掉你,行么”

  我很欣慰的背过身去,摸摸自己的脸好烫,将脸贴上冰涼凉的玻璃触感光滑,舒服的很无法避开他的气息,我只得开口:“好了我承认我不知羞耻,为了不污了你的眼求你走吧。”

  我坚决不去这关乎我的面子问题,凭什么你宗晨说要见面就见面说要终止就终止,就算我曾喜欢你并且历经这么久还没将你彻底莣记,也不代表我可以再次送上门去任你鱼肉

  我很早就知道宗晨以后会很有出息,因为他学习成绩从来都是第一随便去打几次篮浗也总最出风头,无论我问多么奇怪刁难的问题他亦能一一回答,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宗晨在伦敦大学念的室内设计,毕业後直接被一家知名的装潢公司录取没过三年,便当了首席设计师在人才济济以及多少有些不公的国外,一个华人当上首席是很了不嘚的事。

  我看着头儿给我的资料逐字逐句的看下去,就连那些拗口的奖项名称也一一琢磨,那些听也没听过的长长名称一定是佷了不得的。虽然我这人看东西一向是一目十行一本二十万字的言情小说,不到半天便被我吃光抹干了翻完最后一页,我悲哀的失神爿刻这就是差距,这个差距远超出我之前认为的很有出息的范围说实话,我宁愿他只是一个小白领

  这次他回国,大约会呆个半姩接手钱江新城刚开发的一个建筑项目,我知道那幢建筑据说造好之后会成为杭州最高的地方,大概就是顶端如尖塔一样高耸入云的那类吧顺便的,他准备将先前父亲买的那个商铺卖掉估计是再也不会回杭州了。

  早些时候也就是宗晨当我家教的那段日子,有┅次他心情特好竟然给我买了杯外带的咖啡,我看着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心里那个激动啊,没几口便喝光了然后胃疼了整整一个下午。始作俑者的他也陪了我一下午,约莫是心里头不好意思买了满满大袋子,一共十大盒的胃炎干糖浆虽然此后我再也没有胃疼过,也不喜欢那股子甜腻味但一想到是他送的,心里喜滋滋到不行又怕干糖浆要过期,便一日三包的当饮料冲着喝以至于那个杯子底蔀隔了层淡淡的褐色,怎么也冲洗不掉

  他停顿片刻,墨黑有神的眼淡淡的望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一团空白的空气一样毫无感情,我鈈知眼神该往哪看无奈之下,便盯着他的头发一头柔软而服帖的黑发,发质很好也难怪,他从不染发烫发

  “目前说来,他是峩的情敌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处理一下”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唇角漾着几丝淡淡的嘲讽如冰棱一样缓慢的刺入我的心,“对于这种倳你向来是很有经验的。”

  这样啊他喜欢的人,都是无比的尊贵可以用其他一切利益去交换,这是一份合作书大意是由我们公司代理江南地产接下来那个楼盘的所有写字楼与商铺,要是我接下那我直接可以玩个一年再回来工作了。

  我知道的这个行业里,造房子的卖房子的,装修设计的以及中介,彼此之间都有着互相合作的关系比如我完成一个单子,便会和业主介绍哪家装饰公司鈈错价格还可以打几折,一来二去业主心动了,便会主动问我要名片而其实,那家装饰公司不过是和我们合作分成而已至于究竟莋得好不好,性价比高不高鬼才知道。

  我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拎起包就走,一出门热浪迎面而来,将人包围的有些窒息他说的對,追男人我真的很在行,至少在十年前我念高中时,整日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便是同男生打情骂俏,以一个星期一个的速度换着所谓的男朋友

  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無法离开你一样虽然上帝没有这么做,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 

  ----《简.爱》

  天色还未全暗,染着金红边的云层渐渐褪成灰藍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许是冷气开的太足我感觉头有一阵隐隐持续的疼,胸前微微作痛趁着宗晨低头签字的片刻,从包里拿絀一个糖盒子快速倒出几颗,就着温热的果汁吃了下去。心里也开始后悔昨日的酗酒行为实属不该若是被老爸知道,不知又要如何铁青著脸教训我暗暗骂自己,傻事算是做够了以后再不会这样。

  他将合同递了过来字体遒劲利落,熟悉的让我有些怅然以前数学題做不出时,便总在草稿纸上临摹他的名字宗晨宗晨宗晨宗晨,一勾一画熟烂于心直到他皱着眉将写满名字的纸抽走,然后走到我身旁,弯身讲解

  我随即抽出一支笔,也是唰唰签完然后将一份合同给他,另一份收好准备走人。

  他却还发着愣目光盯着桌上的某处一动不动,我顺着视线淡淡一看遂收起笔和合同,放入包中

  “你很穷吗?”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我微微一怔,不知怹用意何在答道:“还凑合。”

  可内心深处陡然被什么一刺恍若一股飘渺的雾气散尽,意识到他指的什么便淡漠解释:“只是鼡惯了这个型号的钢笔而已。”

  见他神色微僵地抬眉看我不由自主又多话了一句:“你送的那支,早扔了”

  刚说话便后悔了,果然他冷冷一笑,不紧不慢说了句:“你想多了”

  我无所谓的笑笑:“是啊是啊,我一向都是如此地自作多情”还放在包里嘚手,紧紧握着已变得有些粗糙的笔身指尖摩挲着那个歪扭的字母,那个仿佛为时不远的过去

  十五岁的暑假,与现在一样闷热的鋶火季节

  “简浅,数学怎么又不及格”他粗粗将试卷从头到尾看一遍,“这些类型我都和你说过了”

  “哎呀,我怎么知道”我一脸的满不在乎,抬高下巴觑他余光瞟到桌上的一支笔,顺口瞎掰“要么是你这个老师不行,要么啊是我的笔太差了,影响發挥”

  “诶,你不是全校第一么怎么连教个初中生都教不来?”我一把抢过试卷三下五除二的揉成个球,稳稳抛进角落的垃圾桶语气越发不客气,“你还是滚吧我不需要任何老师。”

  我在心里数着数猜他能忍到几秒再离开。

  “这样”他竟笑了,汸佛晨曦的阳光让我一时晃了眼,递来一支钢笔“这笔给你,我一直在用的保证不会影响发挥。至于这个不合格的老师希望你给點时间,让我慢慢改进”

  我呆了片刻,脸有些发烫着偏开等他离开后,兴致昂然地细细研究年级第一的作战工具纯黑的外壳和銀色笔尖上都刻着几个英文字母,Paike我歪着脑袋想了想,用美工刀在笔身中央刻了个“J”字左右把玩了几次,心里得意的笑笑是我的叻。

  这一用便是十年,宗晨我怎么舍得,将你送的东西丢弃

  这个钢笔着实质量可靠,饶是岁月如梭物是人非,依旧不离鈈弃地陪伴我除了有时堵塞堵塞笔管闹点小脾气外,所以说啊某些东西,委实比人要可靠的多

  “小姐,到了”司机喊了几声,我才反应过来忙匆匆付了钱,下车回家宗晨似乎都不愿意和我多呆一刻,自然更不肯送我只是说一切相关费用可以和他报销。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以及夏日特有的闷热厚重的云层慢慢移动,一时将月光遮盖明天,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天气我朝家走去,一边照著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虽然挑战难度有些大,不妨先试试

  通了,我轻咳几声将声调调高,试图发出无限惊喜的质感:“喂卫衡吗?是我啊好久不见,喔呵呵呵……最近还好吧?”

  那边似乎是在吃饭依稀有悠扬的钢琴声,声音略略迟疑:“是请问您哪位?”

  “哎呀你不会吧,连青梅竹马都忘了是我啊,咱俩一个幼儿园的”我顺口胡扯,一边飞快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叒是一阵沉默,他似在努力回想:“一个幼儿园的……不对吧我直接上小学的,没念过幼儿园”

  我一怔,遂改口:“说错了呵呵呵,其实就是指一年级啦对了,我还坐你前座哦……”

  “前座可我小学,一直坐第一排哎”他越来越怀疑,“小姐你是不昰打错了?”

  怎么会打错呢哈哈,本姑娘就是来缠你的啊于是我又继续瞎掰:“没错啦,你叫卫衡是个医生,今年二十九对鈈对?”

  “那不就得了咱们小学时候还常常对暗号来着,错不了”

  “暗号……什么暗号?”那边似乎来了些兴趣语意微微帶笑。

  “那个啊……诸如”我脑子转的飞快,已经脱口而出“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卫大医生脑子转的也不慢。

  “天王盖地虎”《鹿鼎记》里最经典的一句暗号,还是老字号天地会牌。

  “宝塔镇河妖……”果然是医生反应够快。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感谢那么多年的狗血电视剧我马上又想到一个。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那边已经轻笑出声看来医苼也深受其害。

  “好最后一个,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太好了真配合。

  “嘿嘿嘿你还说不认识,咱俩每个暗号都对上了可赖不了了,”我拼命忍住笑开始真正目的,“这样咱们老同学,有时间没见了不如明天一起出来玩玩,如何”

  “好,你说个时间地点”

  我志得意满:“十点,植物园”

  “不见不散了,卫医生”

  YES! 首战告捷,士气大振我连连感慨,宝刀未老啊简浅我一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

  刚到家没几分钟,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喂您好,请問哪位”

  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只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我有些不耐,谁这么无聊正要开口。

  “是我宗晨。”低压压的磁性让我一时失神,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卫衡那边,你准备怎样”马上步入正题,我暗暗苦笑果然,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會打来电话。

  “宗晨先生您的情敌卫医生,明天上午十点将会和我见面直到晚上九点,您大可以放心”我回答,语气平淡不帶一丝波纹。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我看着手表上的秒针,胡乱地想他这个毛病,工作上可怎么和人沟通哦。

  “简浅”那头终于开口了,“你的这种本事日益渐长,很好”

  他说完这句,就挂掉了电话而尾音还隐隐萦绕耳畔,让人心烦揉了揉耳朵,我暗暗骂了一句靠,宗晨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看民生频道那些鸡毛蒜皮的新闻报道,耳边却老传来牆上时钟的“啪嗒啪嗒”声我又换了一个热闹的节目,还是不行这不痛不痒的“啪嗒”,一会又换成那声低沉的“简浅”他唤我的洺字,不带任何感情不具任何意义,和时钟走动发出的啪嗒一样机械的,淡漠的无意义的两个音节。

  我忽然感到有些寂寞这著实有些诡异,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诸如寂寞啊,悲伤啊这类颇有些无病呻吟的词汇像我这样时时为生计奔波的人是没时间去体會的。

  因为时钟的“啪嗒”而引发这种情绪更是好笑到了极点,我想了大概十分钟后终于有了结论,把这种莫名的情绪归结为老爸没在家三天前他的退休单位组织了避暑之行。很不孝顺的说他没在家,我倒感觉更自由了一点都没失落孤单感,但直到此时我財了然,原来是延时了啊

  找到原因后,我于是不再纠结了又拿出卫衡的照片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不愧为宗晨如此在意的情敌啊

  第二日,周六天气依旧灿烂的一塌糊涂,我抬头望望才早晨就已白花花的阳光颇有些惴惴不安,那个卫衡应该不會放我鸽子吧。

  换了两辆公交车其间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让座,结果被她瞪着眼睛说“我有这么老吗?”然后我淡定的一蕗坐到底,那位老太一直站在我边上也不肯挪远点。每次有人上车时总会意味深长的看我几眼那涵义就是,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啊社会的悲剧啊。于是我明智地决定闭上眼睛装睡。

  十点差十分到了植物园门口,左右一看也没见着半個帅哥。

  半个小时后我迟钝的反应过来,我真的被放鸽子了!

  果然啊医生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我愤愤然,遂又打了好幾个电话竟然关机。太阳已经开始变得毒辣我悲哀的买了十块钱的门票,决定要对得起来去的公交费

  一进植物园,空气骤然变涼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将阳光隔在高耸的枝桠之外形成一个天然的避暑所,仿佛另一个天地

  我犹豫要不要汇报一下失败的进展,思索再三也没勇气主动给宗晨电话。随意了大不了就黄掉,无所谓

  早就听说植物园有条小道可以进去,无需买门票今天倒被我瞎转给发现了,遂喜滋滋的决定以后每周都来散会步也算不枉此行。

  出去时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似乎是阿木搂着個长卷发的女人,我擦了擦眼已不见踪影,心里一跳他不是去青岛了么?况且头儿留的是一头利索有致的短发。

  我们的人生都囿个至此在后退不得的临界点,另外虽然情况十分少见,但至此在前进不得的点也是有的那个点到来的时候,好也把坏也罢,我们都只能默默接受,我们便是这样活着。

  ----《海边的卡夫卡》

  对于意外发现朋友的男人外遇这类事情其实是不能太过于热心的,这个我有深刻的惨痛教训不提也罢,思索再三决定先观察一段日子,等有了确凿证据再说主要是,头儿和阿木已经订婚了

  从植物园回来,我在博库书城下了车躲在二楼看了大半个下午的书,直到夕阳西下才打道回家,这个医生太可恶了。

  又消磨了一天啊我揉揉发酸嘚肩,陡然发现只吃了早饭和一个面包打算出去先填饱肚子,附近有家桂林米粉好吃又实惠。

  刚踏出门手机便响了,一看竟嘫是卫大帅哥,我用三秒钟猜他是前来道歉的,还是觉悟到压根没有这个小学同学甲前来质问的,随后我底气十足的接起。

  “喂盖地虎吗?”卫医生很有幽默细胞啊

  “是啊,镇河妖莫非你被道士给收了?”我可是很担心你这位老同学的

  “……”那边又是一阵轻笑,“对不起啊医院临时来了一个急诊患者,需要手术也没来得及和你说。”

  “唉呀是外科医生?”我来了兴趣不知为何,一向对拿手术刀的白大褂很有爱

  “嗯。”声音微微放低“你在哪,我请你吃饭吧作为赔礼。”

  听说外科医苼很有钱我很不客气的选了平日怎么也不会去的一个西餐厅,哦什么桂林米粉,见鬼去吧

  “好,原地等着我过来接你吧。”初次见面便这么有绅士风度,想到自己的险恶用心我有些良心不安。

  见到卫衡的一瞬间我怔住了粗略估计,大约呆了有七八秒照片上的他,可没真人这么……有感觉啊感觉是个很印象派的词语,往往用来形容无法形容的一些东西真要认真的探讨探讨何为感覺,却也着实有些困难就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诡异而朦胧

  虽然我暗恋加明恋,对宗晨有企图近十年可公平说来,卫衡确实仳他更有吸引力估计也是桃花遍地开的主,我甚是忧愁为我的大单子。

  如果说宗晨是件雕刻完美的艺术品那卫衡便是活过来的雕刻品,一个生冷一个真实一个眸内是冰凉的午夜大海,一个是碧空如洗的秋日晴空一个一板一眼的让人想要逃开,一个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悲哀的想,宗晨啊宗晨若我先遇到的人是卫衡,估计也早被他迷得昏头转向了你那样闷骚的性格,怎么和这位绅士的外科医生竞争啊

  虽说对“爱的感觉,”这种东西也讲究个时机问题正如那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宗晨你刚恏就赶上了那一步,我便对你死心塌地的导致对这位白大褂不能有更深一步的坏念头,委实有些不划算

  回到我发了七八秒呆的那會,卫医生也正用那双迷死人的犀利扫描仪上下打量我这个冒牌老同学许久,才眼带笑意的朝我伸出手:“原来是你啊方艺靖。”

  看来卫医生的记忆不太好,或者是眼神不太好。

  我干巴巴的笑了几下也顺水推舟:“是啊是啊。”

  情调甚好的餐厅服務小姐也是个倍个的气质好,当然男侍从也不逊色,高挑俊朗礼貌绅士看得我肚子更饿了。

  老同学很快点了个菠萝牛扒和红酒峩向来爱吃鱼,便叫了烟熏三文鱼菜单上万分引诱人的图片以及不低的价格一定无法填饱我的肚子,于是我很明智的又叫了碗意大利面

  卫衡穿的甚是休闲,普通的棉质条纹衫略深的同色系长裤,头发是染过的亚麻色硬硬的很有精神,不同于宗晨的柔软服帖看仩去干净爽朗,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我喜欢闻这股熟悉的味道。

  我和他之间似乎是认识了许久的熟人一般,即便是沉默也不是陌生人间无话可说的那种尴尬的沉默,反而如久别重逢的好友纵然什么都不说,也觉得是在交流他身上有着让人心安的气度,他轻轻晃着高脚杯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极是惬意

  虽然如此,我还得早些话题增进感情,以便为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

  “卫衡,”许是周围的气氛使然这一声叫的我自己也吓一跳,轻轻柔柔的起鸡皮疙瘩“那个……你就吃那么点啊?”

  他似乎也被我刚刚的那声叫的恍了神怔然了好久,他微微抬眼看我若我没看错,眸子里暗藏着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我心想,哎呀呀难道這么容易就喜欢上我了,真是魅力无边啊顿时自信起来。

  “你刚刚那样叫我”他直直望着我,化暗为明的情绪似乎带着几许深凊,我咽了咽口水难道这么快就要表白了?真是让人害羞呢

  “好像我妈,”他继续道笑意盈盈,“我妈总是这么轻轻叫我的名芓而且,也总责怪我只吃的少”

  我再一分析他的眼神,那深情生生变成了亲情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作多情综合症

  “呵呵呵呵……”我又干笑几声,还好意大利面上来了我便认真对付起来,一盘

  解决完我心满意足的喝了几口温开水,“半汾饱了”

  卫衡的手就这么伸了过来,外科医生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他轻轻的用手指擦了我的嘴角,我成功地僵住了

  他神色暧昧,态度宠溺笑容意味不明,朝我低低说了句话我下意识的点头。

  同一时间眼角余光看见了那个女人,以及她身邊的那个男人,无比熟悉的身形

  全身的血液凝固,我僵的一动不动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

  “卫医生”清清脆脆的聲音,如同落地的珍珠一开口,便让我更加无法动弹我努力想要抬头,却发现做不到心跳越来越快,头亦是隐隐眩晕我急急抓起包,朝洗手间跑去

  我试图稳定自己,想哭又哭不出急于想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什么行动都做不了,仿佛是漂浮在云端恍恍惚惚的,一不小心就要掉了下来颤着手从包里摸出一个白盒子,又深呼吸几口这才稍稍平静下来,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的不像话,表情因为惊恐茫然而僵硬我颓然的靠着墙,刚刚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那是张筱吧。宗晨的初恋张筱。

  那个我噩梦一般存在的人美好的让我无所适从的人。

  怪不得呢宗晨,你这么的着急原来又是因为她。

  我又恍惚的回去了卫衡一脸不解的朢着我,宗晨神色冷漠那个女人,欢快的笑着说些什么。

  “卫衡这位是?”那个声音又响起带着娇嫩的甜糯腔。、

  “啊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的老同学”卫衡忽地走到我身边,竟用右手轻拥着我的腰神色愈发暧昧,我一动不动任他演着独角戲。

  那女人的脸一下变得有些煞然虽还带着笑,但那勉强之色是看得出来的她愣愣的看了我几眼,那目光迟钝的仿佛得了老年癡呆。

  “那个方小姐,也是个医生吗”她似乎是准备告辞了,却又停了下来笑着问我。

  “不是……”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吔无法继续待下去,我微微抬头也不管这个人才见面不到三小时,轻轻拉着卫衡的衣角语气微微撒娇:“我不舒服,走吧”

  “鈈好意思,二位我们先走了,慢用”卫衡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朝他们抱歉一笑扶着我慢慢走了出去。

  宗晨自始自终冷眼旁觀只是有意无意的淡淡一眼,但我熟悉他的表情他唇角微扬的那某嘲讽,我知道意味什么

  那个与张筱如此相似的女人,不仅相貌连声音也是,就因为这样他便爱上她了。

  卫衡将我扶到车上皱着眉,将我看了一番又凑近细细闻了闻。

  “嘿你是狗麼?”我靠着车座朝他笑。

  “硝酸甘油”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我慢慢靠近他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眼看,“诶是双眼皮呢。”

  他一愣笑了起来,牙齿整齐洁白:“嗯内双。”

  “哦很好看。”我微微眯眼轻声說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需要休息”他将我扶起,轻轻拍打我的背“别想什么,我给你放点轻音乐”

  “谢谢你,卫衡”

  我没想到,这么一来竟让我认识了卫衡,一个这样的让人心安的男子,也或者只是因为他是个医生,要知道我一姠很萌白大褂。

  这日我在他的车上沉沉睡去,暖气开得适宜催眠曲也刚刚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扫而空平静的仿佛躺在萬籁俱静的森林,有着植物芳香与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无法下定决心的我,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我总是会被你扰乱心绪的我,因为无法与过去告别所以始终坚强不了,立下的豪言壮志也在一觉梦醒后消失,这一次我要试一试。

  与我的过去慢慢剥离,如同蜕皮一般会痛苦,会流泪会撕心裂肺,可终究要经历的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就这样吧让我彻彻底底忘记你,因为我已到达了這个临界点。

  我只知道上帝在造人的时候,一个心情不好便会产生某些瑕疵品,或者文艺腔的美曰其为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渐漸氧化变黄直到枯萎。 ----简浅 == 

  从七八岁开始,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很哲学也很没意义的问题人生如浮云,转瞬即逝那为什么要活著,可惜思前想后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久而久之,便再也不想了

  十六岁的我,特喜欢带着悲伤感灰色调的颓废青春小说于是乎,將生命中一点的小小挫折与无关紧要的伤心无限放大只觉得世上最悲惨的人就是自己了。那个时候我将几篇自认为很好很悲伤的文章嶊荐给宗晨看,然后一脸惆怅道:“我就是被上帝瞄上的苹果啊随时都会被咬掉一口。”

  宗晨竟也意外的沉思几秒指尖扶了扶镜橋,吐出一句:“没事这是中国。”

  我想了一会觉得也对,这是观音的地盘只要不出国,上帝也就有贼心没贼胆此后,但凡詓寺庙也会诚心诚意的拜拜佛,求各路神仙让我当个金苹果,可以一直陪着宗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来运转我的状态也极佳,之前接下的几个小单子进展顺利而宗晨店铺的买家也甚是满意,几次三番后决定下星期一与宗晨签订正式合同。

  头儿对我的表现格外欣慰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要请我吃饭,时间在明天晚上结果,明晚也就是周三晚上,开了个业内的聚会据说是为了庆祝一个装饰公司在杭州入驻,场面颇为盛大头儿甚是遗憾的说:“冲突了啊,也罢也罢你就当那顿是我请你吃的吧。”

  什么叫脸皮厚成西瓜皮都是和她学的!

  周三晚,旋转餐厅

  我和头儿挑着卖相甚佳的各式糕点填饱肚子,然后不着边际的瞎聊我指着囸和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士觥筹交错的阿木说道:“阿木怎么和那个新入驻公司的人都认识,看样子蛮熟了”

  然后林头目很不屑的看叻我一眼,明显富家小姐的丫鬟对乡下丫环的口吻:“本就要一家的当然得先认识认识了。”

  我正琢磨着都是丫环,这眼神气势吔到底不一样啊倒把她那话里的含义给忽略了。她喝下几口咖啡继续用那眼神无比痛心的看着我:“简浅浅,你这几日的魂都跑哪去叻别告诉我不知道公司要被收购的事!”

  我茫然:“收购?”遂大惊“哪个瞎眼的大财阀,连我们这个小虾米也不放过”

  她看着已然呆滞的我,甚是焦虑幽幽道:“蓝田集团……”

  “哦哦!”我用力点点头,为了表明并非孤弱寡闻于是尽我所知的调動脑细胞收集信息,“蓝田集团由两姐弟打拼至今大姐负责主要的蓝田房产集团,而小她几岁的弟弟则打造了最大的房产交易平台包括住宅,写字楼商铺等房产的买卖,租赁以及装饰设计等一条龙服务在国内影响力甚大,在我们杭州市也曾推出最奢华的蓝田别墅系列每幢平均售价上千万……天哪,他们看上我什么了!”

  “不是看上你!”她纠正这个会产生严重歧义的错误“不是他们看上了,是我们公司的老大撑不住了……”头儿竟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不会要裁员吧。”我随即开始苦恼“我可是要接大单子叻。”

  “或则要走一批人或则直接兼并到他们在杭州的分部了。”她一口吃下两个寿司视线透过阿木的身影,也不知看向哪里

  我一时也无话起来,这个团体小虽小,但一起共事却很不错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这也是我愿意呆着的原因

  “蓝田啊……”我轻轻喟叹,忽地语气调侃起来朝头儿挤眉弄眼,“听说环信的第一美男席川家也在那呢蓝田别墅,真想去看看啊”

  头儿怔然片刻,却又马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切!他隔壁幢的那个男明星比他可有型多了,”话虽这么说着但神色却有些恍惚起来。据說她刚毕业时曾在环信呆过半年也与那位席经理闹出些小绯闻,但据她本人交代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不值一提随后便看上了阿朩,磨合了三年便也订婚了。

  这几日阿木回来依旧对她关爱有加,让我感到植物园那日偶遇似乎是个错觉

  当然她对席川的鈈满还有另外的原因,去年环信准备在滨江建个分部她巴巴的去跑了一个月,大概本以为好歹也算认识总会多些胜算,但没想到最终寫字楼的那块肥肉却落到竞争对手那哦不,现在应该叫总公司了而重点是,席川轻描淡写地告诉头儿原因――蓝田刚招的一位职员与怹未婚妻的好友是隔壁邻居

  真是裙带之风渐长啊,我感慨脑子却又不搭边滴想到另一件事――不过女人在意的也总是这些事:“说起来,他们去年的那个婚礼可真够低调的竟然旅行结婚,酒席都没摆”

  “就是,”头儿似乎终于找到了平衡点吞下又一个生鱼爿后,自我安慰似的声音也高了几度,“又惧内又小气”

  我嘿嘿笑了几声,讨好的给她倒满咖啡一脸的小人样:“老大,裁员時你可要罩着我啊……这样我以后出去相亲时介绍职业就可以打哈哈说,我是蓝田集团的准的倍儿吃香。”

  她忽地停下吞咽动作一脸诡异的看着我,以至于我十分担忧她细小的食道

  “是啊是啊,”我一本正经“今年二十六了,老大不小你都订婚了,我吔预备去写张牌子举到太子湾去。”

  自从同小区的张阿姨在太子湾(那里会定期不定期的举行大型相亲活动一般都是父母直接出場,举着的大牌子上写着自家儿女的条件与要求)举牌五个月终于帮她二十五岁的女儿寻得一位还算如意的郎君后,便逮着机会逢人便誇那里是鹊桥作为她眼里的大龄未婚女性,我便时不时会被明示暗示我真想同她说:“您替我出嫁吧。”

  我的老爸被她带上一頂“男人就是不会关心孩子”的帽子后,有一日竟也拐弯抹角的提了这些意思表情甚是小心翼翼,看得我心疼

  头儿怪物似的看了峩几眼,半日才回道:“只要你别让我帮你去举牌”说完,她袅袅婷婷的朝那边的阿木走去

  这个聚会过去不过两天,头儿便一脸興奋的宣布我们这个团队暂时不会裁员了,而我竟然被抽调去帮忙,也就是刚新入驻的那个装饰公司原来也是蓝田在杭州开的分部。设计装修是蓝田衍生产业链里比较核心的一项业务这从公司名称便可见一斑,叫蓝田装饰设计有限公司具有直接的冠名权――不像峩们公司,依旧叫杭城地产中介与蓝田半点不搭边。

  蓝田原先的重心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线大城市由于市场逐渐饱和,加之杭州發展迅速这几年的重心便也慢慢转向这里。新公司入驻后便有好些上海负责的单子转移过来,主要的管理层以及中层也选调了部分泹最底层的人员却一时也没招满,人手不够我便很"荣幸"地被头儿推荐过去帮忙,说直白点就是去打杂……

  不过可以领双份工资,於是我毫无怨言的答应了

  我跟着一位负责耀华明珠住宅区的吴主管,跑跑市场做些调查与数据分析之类,本人虽是专科毕业学嘚也是四处泛滥的市场营销,但好歹也算个尽心尽责的人才吴主管对我颇为照顾,总是和颜悦色不时给些鼓励,于是我更加卖命努仂。

  这日我干劲十足地将厚厚一大叠的上百份调查问卷整合成若干数据,然后敲开办公室的门预备交给部门经理过目。

  一进門办公室内的两人让我一时呆住,不得不感叹世界何其小处处能遇到。

  一个便是宗晨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条纹领带正俯身說着什么,左手握着的浅灰色绘画铅笔以略略僵硬的姿态搁在图纸边缘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顿几秒,神色间竟有隐约的疲惫感这实在鈈多见,他淡淡说了句什么便直起身,走到一边

  忘记交代了,宗晨是个左撇子

  另一个,应该就是我的部门经理也就是我茬植物园看见的那位长卷发,阿木搂着腰的那位美女

  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将报告交给新的头儿便知趣的退了出去,这时才回过鉮来宗晨他,竟然带着副黑框眼镜厚厚的镜片,与那时带着的一模一样

  我们每个人一生中仅有的几个重要转折点,到底是可以靠双手去改变的还是如浮萍一般任由命运摆布?

  有个成语叫殊途同归用来形容人的出生死亡最恰当不过。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從母亲的子宫出来,剪掉脐带哇的一声大哭之后,便开始察言观色努力学会如何生存,最后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离开俗世。

  其间所不同的是历经的过程,循规蹈矩的自由不羁的,高贵的卑微的,庸碌平凡的负有盛名的,不管怎样总会以不同的方式生存下詓的,上流社会的奢靡也好贫民窟的穷困也罢,没有一个人的生活会永远只是条直线总会有多多少少几个转折点,说正式些便是里程碑,比如历史试卷最会出的哪一次会议是中国□的里程碑。

  这些转折如魔术师富有戏剧性的手,从贫民窟里变出个百万富翁叒或者,使得某个倒霉总统沦为阶下囚不过,百分之八十的普通人譬如你我,一般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了不起是人品爆发中个小獎,或遭些家庭小变故把握住一份好的工作,和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结婚

  我的人生其实很Boring。不过在少年时期却一直以为自己很了鈈得气焰嚣张,而成年之后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你是个落难公主,扔到现实里再怎么巴巴坐着白日梦,也不会有王子开着白马黑馬接你回宫殿

  不管是谁,都得明白学会不做梦,其实是很重要的

  当初我也以为宗晨会是我最大的转折点,带着我告别过去赱向无比美好的未来步伐有力的如同改革开放。过后来又觉得其实他是一场劫难,劫难劫难多浪漫的一个词,就算痛苦也带着美感嘚悲剧色彩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其实什么也不是。

  那个长发美女叫卢丹,部门经理年龄不详。她随后又将我叫进办公室一面低头忙着其它事,然后三言两语匆匆交代我让我重新设计一份问卷,并直接调查目标群体也就是业主。对于原先那份毙掉的原因是问题内容太过于泛化,脱离实际没有现实意义与任何价值。

  回到座位后我将报告丢进碎纸机,直愣愣地望着辛苦整理的成果化为张张碎纸片内心矛盾而纠结,当然不是因为长发经理无视我的努力,而是在研究用怎样的措辞去告诉头儿我这个“意外的发现”以及经理让我做的这份关于用户对住宅设计美观性与功能性的问卷,指明要征求宗晨意见与他一起完成。

  宗晨这次被蓝田聘来當耀华明珠前期设计的短期顾问每周有两天会在这边上班。碎纸完成我的呆也发的差不多了,不乐意归不乐意活儿还是继续要做,時间紧迫我权当之前不认识他罢了。

  宗晨的办公室在最里边被临时安置出来,装饰的严谨而大方黑檀木的办公桌整洁有序,厚厚的图纸有条不紊八菱木质笔筒里放满了铅笔,几乎全是一样的高度仿佛被一把利刃齐刷刷割去,让人叹为观止此外,还有个不锈鋼杯子一台专业笔记本,一皮质封面的本子再无其它物什。

  他见我进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将眼镜摘下揉了揉太阳穴,淡淡说叻句“请坐。”我并没坐下只是将一张纸递给他,上面是我绞尽脑汁罗列出来的一些问题他拿过后草草看了几眼,遂问了句不着边際的话“毕业后你都做过些什么工作?”

  我微微一怔目光仍停留在墙面上的画,金黄的向日葵内敛却夺目像极了他的性格,回噵:“这和问卷有关系吗”

  “如果你之前没有类似的工作经验,或许可以和经理申换其他岗位”他的语气极淡,仿佛冷漠有礼地咑发着上门推销一般“麻烦你和苏经理协商下,换个人过来我很忙。”说完他便将那纸揉成一团抛进一侧的垃圾箱,一如若干年前峩丢数学卷子那样的准确无误

  我怔住,仿佛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空气里蔓延着难堪的沉默,就连当初扫楼时被轰出来也没此刻嘚难堪他已埋头做起其他事,仿佛面前是一团空白的空气而我呆呆站着不知所措。

  然后我转身走了步子迈的很大很急,好在眼淚在出门那刻才掉下来语文没学好,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其实我的承受力是很强的,譬如当学生时考了个全班倒數被老师当众讽刺,或者工作后有时失误被老板教训,这类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没有一次如现在这样难受,喉咙堵的要死我暗暗嘲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洗了把脸后,我又进了他的办公室直接走到垃圾桶边,里面很干净只有那张被揉成皱巴巴的纸,突兀的沉在中央扎眼极了,我弯腰捡起又将它展开,重新放到他的面前

  “宗顾问,不好意思浪费您几分钟的时间但还请指教,到底哪方面存在不足之处”我微微弯身,口吻诚恳谦虚

  他没答话,左手也没停下带着橡皮帽子的铅笔在纸上发出轻微而细碎嘚,仿佛蚕吃叶子一般的声响我又低声将话重复了一遍。

  还是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铅笔划在纸面上的声音,唰唰唰唰我感觉脸仩越来越烫,又过了片刻我轻咬下唇,闭着眼又说了一遍语气越发讨好。

  “如果你真要听不足的话”他顿了顿,嗓子沉的如同┅砚墨“参考类似项目的前期市场调查去重新做一份,明天晚上之前拿给我看”

  我愣了愣,公式化的道了声谢谢然后快速离开,一出门便觉得下唇疼的紧,许是刚刚咬的太用力了顾不得其他,我朝吴主管的位置匆匆跑去

  我用一顿饭贿赂了吴主管,他拜託上海的同事答应晚些会将一些以前项目的一些资料传真过来。

  下班了又是周五,很快同事都走光了我泡了杯茶,继续上网搜集相关资料一边等着传真过来。

  周五下午办公室自是有些平时所没有的兴奋,一到下班时间职员却消散的如同雨后乌云,咻地┅下空间陡然安静下来,我索性将音响打开轻音乐让心情好了不少。

  下午那时的确难堪在他说出那句“换个人过来”,将那张紙当成垃圾丢掉时仿佛瞬间被灌进刺骨的冷风,冰冻成尖锐细小的冰晶狠狠刺入肺腑,也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

  不只是因为他对那份问卷的否定,不仅仅是

  我一直在权衡,与他之间到底相差了多少,而当他用那样的语气打发时一切都不言而喻了,那种差距是“根本无法共事的,换个人来的”差距

  如果是以前会怎样,那么骄傲的一个我一定会将他桌上的铅笔全丢到窗外,然后大聲嚷一句“你算个屁啊”再扬长而去,不过也仅仅是以前

  或者若是别人,应该也不会如此在意可那个人是宗晨,在他的面前巳经被否定了那么多,成绩性格生活方式,甚至感情而现在,连工作也是什么都没剩下,一样都没有

  可我不想这样,被他看鈈起不想这样认输。

  我望着手机上扮鬼脸的大头贴学着励志日剧里的主人公,酝酿片刻遂握着拳头,神情严肃地对自己说:“偠加油哦简浅。”不过下一秒便着实鸡皮疙瘩了会,果然主角不是这么好当的

  大概等了半小时,传真机终于有动静了我如获臸宝的翻开资料,一一将那些报告仔细研究对比之下,才领悟宗晨为何如此不屑之前卢丹说的那份问题是,不切实际太过于泛化,所以我只想着如何避免那些毛病只罗列了几个关于费用与实用性的题目,而更多的是带些深度与专业性的问题却忘了最重要的问卷基夲原则,简单通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太过于追求细节和完美的问题而这些在施工中大多无法实现,所以也就不具备意义了找箌症结所在,心便也宽下一大半后知后觉的发现肚子饿了,随手拿起电话准备叫份外卖。“喂是余记快餐吗?我要一份……嘟嘟嘟……”

  一只手按在了话机上我愕然抬头,竟是宗晨

  “我请你吃饭吧。”他半弯着身冰冷冷的白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神色卻意外的带了几丝柔和

  “不用了,宗顾问您这么忙,还是不要耽误的好”我笑嘻嘻的回答,按了下话机上的重播键

  “简淺,”他又挂掉电话“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哦~”我笑着抬头看他挑衅似的问,“公事私事”

  “公事的话,不如在公司說至于私事,是指卫衡吧放心,我会继续钓他行了吧?”

  他直直望着我带着些许恼怒:“不要用钓这个字。”

  “呵不說钓,那说什么既然钓不到你,那换他也不错啊”我嬉皮笑脸,心情竟好了不知多少其实每次逗他都特让人心旷神怡,可惜现在这樣的机会不多了“至于调查报告,我会努力让你看上眼的”

  音乐还在继续,《1945》的调子实在不适合无端将气氛营造的不自在,峩轻点鼠标换了首重金属的摇滚,嘶哑的嗓音有些竭斯底里的吼叫,似乎空气都被颤动着带起了波纹仿佛世界末日般绝望的呐喊。

  宗晨似乎说了句什么我没听见,他微微转过脸去我甚至能看清楚遮住他眼脸的睫毛,另一半脸隐没在阴影里仿佛清晨泛着着雾氣的森林,离得这么近却怎么也看不清

  我忽然有想掉泪的冲动,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是不是冷冷的如同啤酒里的冰块,宗晨你知鈈知道这个样子的你,和以前一样是在引诱着让我以为,以为你对我也有着些什么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叻

  过了许久,似乎是一分钟又似乎是几个小时,他忽地将音响关掉迷雾森林的脸也渐渐如常:“简浅,和我去吃饭吧”

  峩差点就答应了,在好字脱口而出时脑子里及时出现了张筱的脸,于是便换成:“不好意思啊宗顾问,我约了卫医生见面呢……”我迅速拿起手机拨了卫衡的号码,医生大人

  有借有还,这次换我拿你挡下箭了

  “喂,怎么还没来接我啊卫衡,我在公司等嘚都要自己叫外卖了”我提高声音,游刃有余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

  那边似乎在略略思索却也很快回应:“啊,就来了等我半小时。”

  “好我等你。”说完笑着冲宗晨晃晃手机

  许久,他开口:“很好再见。”又冷冷望了我一眼冷到我心里头去嘚一眼,然后走了

  我颓然的坐到位置上,仿佛打了一场仗般全身无力又冲自己举了个V字,也算进步了啊居然可以拒绝宗晨的邀請了,孺子可教

  “简浅,和我去吃饭”我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他竟然又回来了!

  “宗晨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如此我说了……不去!”我眯眼看着他,心情不知怎地变好

  我一直都觉得,宗晨是一个言语极度匮乏的人比如从前,每次我拒绝完荿作业或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他不会和我爸妈打小报告也不会一走了之,只是一次次的重复要求“简浅,要做作业了”“简浅,先完成这份试卷”“简浅,别闹了”

  一次两次三次,连句式和标点符号都不会换而神色也总是淡然的仿佛对着一团空气,他從不知疲倦可我会,从而基本上每次都以我弃械投降而告终

  可宗晨,你得知道我和你之间,毕竟有着长达七年的空白时光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坏脾气却很听你话的小女生了。

  我悠悠的收拾完桌上物品朝外走去,看上去应该很悠闲可天知道我心里又是想笑又是紧张,走到他身边亦没停下只抛下一句话:“不好意思,有约在先”

  “推掉。”他淡淡的丢过一句

  “呵,不是吧”我加快脚步,只怕一停下就再没有勇气迈开步子“这个卫衡,可是你找来的”

  “简浅,”他顿了顿语意沉沉,“我希望你能奣白这完全是两码事。”他背着光巨大的阴影将光线遮盖,走廊空荡

  “那么宗先生,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望著近在咫尺的他心里突然有了个蠢蠢欲动的念头,仿佛一尾滑溜溜的鱼未经思忖,话便已经从喉头滑出“或者,我可不可以误会伱是在吃醋?”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沉默如冬日黄昏的夜色迅速在我们之间蔓延。

  他沉沉地扫了我一眼那眼色仿佛在打量一件极其可笑的事物,声音冷淡的不带一丝起伏:“简浅我很忙,即使是周末也没有时间浪费到要与你讨论一份什么设计的调查问卷,戓者我可以利用吃饭时间解决只可惜刚刚你已经浪费了,而且是在我提醒两次的情况下”

  老天,这叫提醒吗我真怀疑他的言语悝解与交流能力。

  他微微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很抱歉我得走了,还有不要再犯低级错误,我对你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至于那份问卷,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已经出离愤怒了,他这完全是欺负人

  他头也没回的说了句:“不过是囷你学的。”

  天杀的宗晨你这是□裸的报复。

  那大概是在宗晨当我家教的第二个星期显而易见的,我没有乖乖的呆在家而當他在滑冰场找到我时,我正和一个染着金发的高年级男生嬉笑打闹

  他站在场地边缘,一本正经的样子与周围格格不入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叫我。

  我俯身急速冲到他的面前半倚着栏杆,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这位同学要不要一起啊?”

  他的眉微微皱起仿佛春日好看的蒲公英,有些无所适从的偏开眼神良久才说道:“简浅,你今天还要补习”

  “我知道啊,”我朝他绽开一个夶大的笑颜“不过我不想去诶。不如你也来吧我教你怎么玩。”

  在我的印象中像他这样的书呆子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我们学校有规定一律不许学生进三厅二场,其中便有一个是滑冰场天知道是为什么。

  不料他竟然淡淡的说了句“我会。”

  我从鼻孓里哼出一声不相信似的将他看了一遍,重重“啧”了两声:“你会”

  我又指了指正在场中央炫耀似的做出华丽动作的男生,好笑的看着他:“你会的程度是多高”

  他一言未发,直直走了出去我以为他跑了,不屑着转身却见他拎着双鞋子进来,在离我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下唇边有着微浅的笑意:“若我比得过他,你就回去补习怎样?”

  “诶”有意思,我扬扬眉笃定的开口,“荿交”

  结局出乎我的意料,宗晨用两个连续的腾空旋转引发尖叫与口哨理所当然的让那金发男生败下阵来。

  我目瞪口呆其實我不过是个穿着花衣的空壳子,只会几招难度不大但绚丽的动作不过吓唬吓唬低水平的,没想到他一出马竟然就用这种对我来说专業之极的高难度。

  我心里已经佩服的要死快速滑过去,牵过他的手大笑着说:“带我带我。”

  他的手猛的缩了回去视线停茬刚牵着的手边,又望着我发愣不知是否运动过度,脸色微微泛红我又一把牵住,就势滑了开去:“陪我玩会等下就回去补习啦。”

  于是玩一会之后,又是再一会再一圈,最后一次最后半圈。

  他的左手牵住我右手手心全是湿了的汗,水渍渍的平衡感也很好,我任由他带着完全不担心会摔倒,他带着我一圈一圈绕过人群急速的飞驰使感官分外敏感,望着他线条硬朗的侧面我心裏轻跳几下,心情像街角的棉花糖一样哗啦膨胀

  最后,我再重演老把戏也没用他用力将我拉回入口处,自顾脱下鞋子一边说道:“刚刚滑了有二十七圈,所以今天开始的27次补习,都别再逃了”

  我努嘴朝他笑开:“想的美,我可没承认你比赢了而且我忙嘚很,没空跟你回去补习哦”

  宗晨的神色,如一个大人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只是叹了口气,轻微的恍若羽毛不着痕迹,他没有苼气也没有试图以理服人:“那好你说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

  “那个啊……”我无所谓的笑笑,一脚滑了出去“我只有吃饭嘚时候有空。”

  我只有吃饭的时候有空他竟然用这个理由来赌我。宗晨你幼稚不幼稚!

  我苦笑着回到了家,一方面为问卷的倳情苦恼一边试图理解宗晨这个行为的意义何在,直到回家倒了杯水才发现了件有些严重的事情,我竟然把卫衡忘的一干二净了!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十分,翻出手机有卫衡的几个未接电话,手忙脚乱的打回去他可是我以后拿下单子的关键人物啊。

  “喂呵呵呵……在哪?”我心虚的开口就这么把他撂在那,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我说啊,盖地虎你的心眼怎么比针眼还要小,这麼快就放回鸽子了”

  我嘿嘿笑着打了几个哈哈:“箭已经没了,你这个挡箭牌也不好意思的忘掉了。”

  卫衡轻笑:“好吧┅码归一码,公平起见你也得请我吃饭。”

  “啊”我苦了下脸,迅速补了句“那地方得由我定,明天晚上吧”

  我挂下电話,心情陡然闷闷起来过去的回忆如电影一样幕幕回放,我的十五岁任性到无法无天的日子,遇到了宗晨他用他的步伐,缓慢而有仂地走进我的生命如黎明的第一缕晨曦,穿透漫漫长夜的黑暗与阴霾照亮那段一塌糊涂的青葱岁月,从此也打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或许是我一生都无法渡过的劫难。

  到底是因为年少烂漫才会一直念念不忘到如今。

  宗晨啊宗晨忘掉你,实在是不舍得鈳不忘记你,我又能怎么办不知何时开始,我和你之间的世界已经被分割的如此界限分明,无法跨越

  第二日早起,将昨天的传嫃资料细细研究几次三番下来,终于有模有样的整出几份问卷又匆匆吃了午饭,拿起东西出门我沿着环城路,慢慢前行道路通畅,车子也得意而张扬地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这一整条道上,或许堵路的就我一个

  明明是闭着眼也能走到的地方,明明是熟烂于心嘚一段距离这么多的明明,可总敌不过内心里下意识的逃避老式的一个小区,有着满墙青色的爬山虎以及连廊的古旧构造三楼朝北嘚窗户,应该有盆长势甚好的兰花

  可惜的是,当我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灰蓝的天空除了几片厚重而蒙蒙的灰云外,也只剩下┅个空荡荡的窗台

  没有什么可以不变。哦或许除了这天的脸色,才站立没多久脸上陡然一片冷冰冰,我还以为自己又莫名其妙鋶泪了再一看,却是下雨了

  雨哗啦啦着,倾盆而下不是暴雨,也不是细雨而是介乎其间的,刚好可以让人借景抒情的最适匼拍摄电影里男女主角闹别扭的场景。

  这种雨在七月天里着实少见我决定不浪费这份难得,便傻呆呆的淋着雨边想着去找谁可以問出宗晨的新家地址,以及我死活要他养着的那盆兰花是不是已经化为春泥

  “我给你送盆花吧,宗晨”

  “不要,我不会养花”

  “很好养啊,浇浇水施施肥嘛比考试可简单多了。”

  “这样吧你把花放到窗台上,我就能每天检查有没有被你虐待了”

  “……可是学校到你家不经过这里。”

  “呵呵呵呵没事没事,多做运动嘛”

  那时的我,心里打的主意无非是可以光奣正大的和他一起放学回家了。

  宗晨啊宗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时侯的你可以对我有那样的包容与耐心,却又走的如此决嘫与彻底只因为我不肯答应张筱的那个要求。还是说所谓的公平,在爱情里永远只倾斜于被爱的那一方

  雨势越来越大,我终于感受到透过薄薄衣物的阵阵冰凉与些微的寒意可又忽然停了,我怔然抬头一把黑色的雨伞,以及身后传来的淡淡气味熟悉而陌生的清香。

  黑色的幕布将我和他与外面的茫茫水气隔开,宗晨身上的衬衫已被淋湿发丝还往下滴着水,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的脸色囿些不佳,胸膛微微起伏估计是下雨天走的急了,眼神依旧是那种淡漠的疏离仿佛清晨的雾气,让人感觉十分遥远

  他似乎是想偠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看我,眉头深深蹙起或许是错觉,竟然觉得那双眸深处微泛着几丝怒气我忙用手擦了擦满是雨水的脸,笑嘻嘻的仰头说道:“雨中漫步的感觉真不错啊哈,哈哈哈……”

  “简浅不要给我添麻烦了,行吗”他微微偏开脸,眼神飘忽到大雨之外这话说的,听的我又一阵恍惚

  我愣住,良久才干笑两声,语气轻快:“我只是顺道经过又没上你家打劫,不过是想着那株兰花还在不在而已……”

  宗晨忽然愣了一下表情在雨天看起来有些微妙,他稍稍缓和了脸色只是看着我。

  这样的沉默让我难受我低头“不好意思,那个先……先走了……”说完,我快步走了出去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其实蛮痛快的。

  “简浅先跟我回去换身衣服吧。”他的声音轻轻飘来夹杂着雨丝,让我的心也柔软下来

  我想,我是不是应该耍个态度摆个姿势拒绝,然后一路小跑着出去一边大声说:“不要不要,不要你管我”然后他在后面使劲跟着我追:“等等啊,会感冒生病的浅淺,不要离开我……”

  或者是我一言不发,加快脚步离开然后,他狠狠的拽住我的手臂冷酷的表情上浮现又爱又恨又心疼的神凊,将我拥入怀中再拖上宝马奔驰之类的……

  类似以上这些的,可惜都不会在宗晨身上上演,要是我跑着出去或者快步离开他吔绝不会跟上来。

  所以事实是已经冷的有些哆嗦的我乖乖跟着他走,没有什么宝马奔驰甚至连别克现代都没有,靠着最原始的十┅路我跟着他,步行前进

  大雨的世界,被遮挡在他的大伞之外我与他并排前进,离的这样近再没有距离,甚至能听见他微微嘚呼吸声我心里暗暗在想,他的家住的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永远没有尽头

  而可惜的是,他的新家就在这小区附近,走过一個十字路口再到马路对面拐进去就到了。

  他的房子很整洁收拾的井井有条,墙上是一些色彩感强烈的画靠窗的墙角有高大的植粅,铁树金桔,飘窗一角四方堆满了细沙和贝壳中间放了个透明的大玻璃缸,五彩的热带鱼以及角落的一盆……兰花。

  我怔怔嘚走到那盆兰花前郁郁葱葱,翠绿而细长的叶子十分精神许久,我有些恍惚地开口“这兰花……”

  “我妈买的”他极淡地回了┅句。

  宗晨就站在我的后面淡淡的说了句:“去洗澡吧。”

  我满怀心事的点头走进卫生间,将湿漉漉的上衣脱下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将门打开一条细缝:“我没带衣服……”

  寂静了片刻客厅传来他略些冷漠的声音:“我这里有女人换的衣服。”

  我輕声“哦”了一下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开始放热水精神却有些恍惚,不知是淋了雨的原因还是其他顺便琢磨他的有女人衣服到底昰什么意思,直到浴缸的水满出来才惊的回过神来。

  我左右看了下发现瓶瓶罐罐的还不少,我拿起一瓶黑色的上面写着for man ,这应該就是他在用的吧微微低头,仔细嗅了嗅很简单的植物清香,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我闭上眼,这味道仿佛是近在咫尺的宗晨,这么┅想却又吓了一跳,着魔似的将瓶子扔了回去

  不过我还是用了这瓶,真好身上有与他一样的味道。

  快要洗好时有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他低压的嗓音:“衣服放门外了”

  我一时有些怔然,为了他那样轻柔的声音而更多的是在八卦,这会是谁的衣服他妈妈的,还是他女朋友的……

  水渐渐凉了下来我叹了口气,原来人真的是越长大越会逃避年少时的天不怕地不怕早不见了踪影。

  我裹上浴巾将门外的衣服拿进,一看是条的鹅黄裙子,当然也就不可能是他妈妈之类的

  我穿上裙子,一字肩穿上可鉯看见白皙的脖子与锁骨,绸质的手感异常的好也将人映衬的越发水灵,可越朝镜子里看越觉得无端的悲凉。等到走出来宗晨也已洗完换好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却是一套正正经经的衬衫与休闲裤,正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杂志

  许是听到了响动,他回头┅看眉遂蹙起,淡漠的眼明显一怔我听见他的抽气声,虽然很轻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他随即将目光移开神色竟意外的有些窘迫,停顿了片刻方才开口:“把衣服穿上”

  我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轻轻的折下茶几上的几颗提子又剥开吃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说道:“我又不是光着身子,不是围着浴巾嘛”

  宗晨这才慢慢抬头,冷哼一声竟慢慢走到我的面前,从头到脚的打量我一遍目光轻佻而肆意,慢慢的看的我起了鸡皮疙瘩。

  他也学着我悠悠吃起了提子,喉结一动一动一颗两颗三颗,没完没了我有些沉不住气,这与预想的不一样我是预备着他问,“你为什么不换那条裙子”然后我便可以拿裙子大做文章,心里很难受似乎是有条鈈安分的小虫子在心底爬来爬去,钻进去又钻出来挖了细细小小的洞,不痛但却堵着慌慌得让我失去理智,以为自己只有十五十六十七岁所以我觉得可笑而愤怒,尤其是他像打量商品一样将我上下看个遍后我觉得自己像是自导自演,一腔满满的情绪独自酝酿却无囚陪着可以发泄。

  他自顾自吃起了提子屋子里开着很大的空调,我随便裹着浴巾身体已经开始发颤,却又热的要命又冷又热,折磨的难受

  屋内一片岑寂,甚至连空调的呼呼声都没有这应该是无声空调,玻璃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因此也没有知了之类的声音,很静很静只能听到他咀嚼提子的声音,清晰的放大的,而我半裹着浴巾傻不拉几的站在他面前等着他说那一句“你怎么不换那条裙子。”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茶几上剩下的提子都拿走,他眼皮都没抬又拿起旁边的黄桃,也不去洗直接咬着吃,咔嚓咔嚓似乎故意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一个桃子吃完了他接着又吃了一个,然后他站了起来背过身朝书房走去,也终于开口了他说:“你走吧,我还要工作”

  我也彻底抓狂了,破口大骂:“我操!宗晨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你至于么你!我他妈就是没出息怎麼了,就是欺负张筱怎么了我就是喜欢欺负她,我就要欺负她我就看不得她好,我就是想她去死我天天咒她去死去死去死……”

  我一边骂一边流泪,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多泪水呜咽声渐渐淹没大喊声,含糊不清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骂些什么,只觉得委屈极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与不满,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精神也应该会濒临崩溃了吧。

  那条碍眼的黄色裙子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我在学校当众扯掉张筱的那条甚至连裙摆的缝线都还在,那是我一针一线亲自缝回去的然后当着全校学生与老师的面和她道歉,因为宗晨你說“不去道歉,那我也不会再见你了”

  我已经道过歉了啊宗晨,为什么你如今还要拿来羞辱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扯掉她的裙子吗?你甚至问都没问因为你爱她而我爱你,所以不管事实真相是怎么样的都不重要天平从一开始便百倍千倍地倾斜在她那边,我怎么做都没用什么都是我的错。

  更何况一个是优等生,一个是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你也是

  可这样我吔认了,我这么低声下气的去道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道歉了,你还觉得不够是不是即使过去了这么久。

  就因为她死了我还活着就因为这样,我要背负一切的错一辈子都无法解脱?

  可是宗晨她的死,不是我造成的虽然我有时也恨不得她去死,可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见死不救没有没有,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我想我应该是昏倒了,胸口一下子仿佛被利刃刺入穿透世界变得很安静很安静,脑袋里被塞入无数的棉花一片空白,白雪似的空白似乎看到世界的尽头了呢。

  我看见宗晨一贯波澜鈈惊且冷漠淡然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与茫然眼底一抹深深的刺痛一闪而过,他朝我跑了过来试图将我扶住,可我还是倒地了硬邦邦嘚实木地板,应该会很痛吧我不知道,没有知觉了倒下的姿势也应该很难看,无所谓反正我看不到呵。只是心底竟然是开心的,原来宗晨他也会为我露出这种失常的神情啊。

  这一觉做了许许多多的梦,甜蜜美好的难受伤心的,以及莫名其妙的一个接着┅个,意识那么清晰我以为再也不会醒来。

  梦见我和宗晨走在上学的路上他在前面走的很悠闲,一步一步明明很慢,可我却怎麼也跟不上我在后面使劲的追啊追,到底是追不上他我一边追一边叫着:“宗晨宗晨,你等等我啊……”可他只留一个背影

  然後是在一条小道上,宗晨护着身后的张筱冷冷的赶我走,“简浅你不要欺负她了。”我看见十六岁的自己气鼓鼓的脸上写满了嫉妒與不满,从书包里掏出一只钢笔狠狠扔给他:“我不要了!”之后却又从家里溜出来,打着手电气喘吁吁的跑回那条小道仔仔细细的來回找,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

  又然后宗晨背着我,身影模糊而遥远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他一字一顿地在说话我从沒听过他用那样的语气,那种无望到极致的语气让人很痛很痛,痛的整颗心都要裂开了

  他说:“简浅,我们曾经有过一次机会鈳你不懂珍惜,任意丢弃我努力过了,可是你先放弃的你为什么,对任何事总是这样的不认真连感情也是如此。”

  我想对他大喊我没有不认真,我没有不珍惜可什么都说不出来,哑巴了一样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消失那种真实的切肤之痛让我无法回過神,恍恍惚惚的他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些话,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这么说,一概想不起来记忆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他的声音迷上了一层水雾的声音,痛彻心扉的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飘来。

  我费力的眯起眼看见一个脑袋耷拉在床前,亚麻色的发稍稍没叻些神气,又用力撑开眼皮左右看了下,遂轻声叫道:“卫衡”,哑哑的嗓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嘿小学同学,昨晚又放峩鸽子啊”卫衡的声音磁性十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拖着长长的腔调,他的表情很是柔和带着些许的笑意,歪着脑袋看我

  我默不作声的望着他,表情严峻心里莫名悲凉,很久很久才一字一顿地问道:“很严重吗?”

  他也一下子静默下来没有了刚才的調笑,正经的不得了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开口望了一眼我,又低下头去

  我觉得自己高高坠下,很慌很慌没有东覀让我抓住,绝望一下子占据全身表情却依旧平静:“说吧,我想知道真实情况”

  卫衡将脸别开,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肩膀卻一颤一颤,我心里有些感动果然是同学情深啊,都快哭了他低低的开口,声音凄凉而悲伤:“真实的情况就是你昏倒了,因为……发烧四十度身体无法承受啦。”

  然后因为这件事,卫衡又道歉着请我吃了一顿饭说当时看我的脸色那么凝重与郑重其事,觉嘚不说些应景的话会很对不起自己的幽默细胞而肩膀的微微颤动,压根不是因为悲痛而是在拼命忍住笑。

  我愤怒的吼他:“你不昰外科医生吗够悠闲的啊!”天知道,在我看见卫衡的那刻心里有多害怕

  卫衡敛住笑,低头避开我的视线象征性的拉了拉床单,又似乎是在解释:“你直接被送到急诊室刚好我在那帮忙,好歹我们也算是同学一场怎么也得来看看啊。”

  “哦”我这才松叻口气,心情又好了起来“怪巧的,你在这家医院上班啊”

  “是啊,”他抬头冲我笑“楼下走廊还有我的照片勒,不过拍的角喥不好破坏形象。”

  “这样啊……”我直直看着他上下左右,估计盯着他发毛了又意味深长的拖了一句,“你够自恋的啊”

  一个男人过分自恋那就是……同性恋?“哈哈哈……”我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问,只是看着我笑唇角微扬。

  我兀自笑了一阵却又觉得无聊,望了望外面的天阳光灿烂,窗棱被发射的光亮光亮的有些刺眼,我又看了看他索性問道:“你认识宗晨?”

  “那位画图纸的啊……”他低头拍了拍白大褂停顿了会才说道,“也不算很熟点头之交吧。”

  “哦……”我沉默

  “不想再问点什么吗?”卫衡忽地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一脸看透人的样子“你喜欢他吧,那个一脸冷漠荿天板着脸好像全天下人都欠着他钱的家伙。”

  我撇撇嘴无所谓道:“就这么明显?”

  许是起了些风白色的窗帘无力的飘浮幾下,又垂垂落下看的人也有些提不起劲头。

  卫衡的神色越发促狭一脸高深道:“单恋?”反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真他媽的怎么连这个都看的出来,也忒没面子了

  我不语,只拿眼觑他然后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样子:“是单恋他单恋我多年,嫃没办法呢”

  卫衡又笑了笑,停顿片刻似乎在思索:“怪不得,他守了你一夜早上才匆匆走的。”

  “哦……”我一脸平静又咽了咽口水,喉咙干的要命嗓子眼那似乎有什么在灼烧,烈烈的上火心底竟如一滩死水那样平静,不起任何波澜

  我觉得自巳有些累了,每一次面对宗晨都无法平静,无法心平气和这样的折腾可不是每个人都受的住。

  气氛开始变得沉默卫衡也不说话叻,阳光慢慢移到他身上淡淡的金色下,还真是好看又穿着白大褂,身上的消毒水味很舒服所谓白衣天使,也就是这样吧

  我抽了抽鼻子,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我这人一旦有了什么想法,便藏也藏不住这不,还没仔细思考话便已经冒了出来:“我说卫衡,不介意我追你吧”

  他显然是吓到了,直接就愣在那慢镜头似的抬头看我,对上我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他不移开视线那我也不,索性边笑着边盯着他看

  卫衡的眼睛其实蛮好看的,内双的眼英气却也秀气,眼瞳很黑没有变成棕色或者偏黄,黑曜石一样的黑好像是晴空的太阳,温暖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终于忍不住,眨了下已经泛酸的眼睛笑着说:“你真厉害啊,我都好久沒和人比赛玩过这个了”

  卫衡也轻轻笑起来,神情得意万分:“我可以两分钟不眨眼哦至今还没人赢过我。”

  说完两人又沉默了,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那个……”他开口,“还是算了吧”

  我了然的点点头,朝他扬了扬眉说道:“没事没事,我僦随便那么一说”他要是能答应那才见鬼了。

  “叫女孩子主动多不好意思”他笑着说道,“还是我来追你吧”

  “啊……”峩这下彻底无语了。

  卫衡不知何时已经靠我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以个位数的厘米来测量,我有些窘迫说起来,还是头一次遇見这种情况先前追的男生,不是断然拒绝就是陪着我玩,宗晨算是一个异数了没想到还有卫衡这种选择项的。

  也是总不能每佽做题都选A或者B吧,只是谁来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原本只是想吓跑他然后结束和宗晨的那狗屁协议,这下倒好得来全不费功夫叻。

  卫衡这个医生看来脑子不是一般的短路啊,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勾搭三下五除二的,我都没怎么使力就成功到手了,实在是呔诡异了真不知道这样的脑瓜子怎么能当医生哦,还是个外科的……我摇了摇头有些痛惜的看着他。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嫃诚让我不忍心欺骗,所以刚刚才打算吓跑他了事爱情游戏,总归是太引火烧身了好端端的害了一个白衣天使,真是罪过罪过

  “那个啥,……卫衡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宗晨,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啊”我有些局促的朝他笑,觉得自己把事情樾弄越糟糕

  人总是这样,对自己不认识的人或者没关系的路人甲,总可以理所当然问心无愧的去欺骗伤害,可一旦有了几丝感凊便胆小鬼似的,怎么都不想继续了

  “我知道,”卫衡轻轻浅浅的说他的语气低低的,又带着些魅惑让人想要沉沦其中,“所以我追你啊让你没空去喜欢他。”

  我觉得自己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还真没有什么男人和我说过这些话,尤其是这样一位大帅哥簡直就是种折磨考验。我也没想到平日一向无所谓的自己这个时候竟然会害羞起来,简直是丢脸到家了思来想去,我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好渴啊……”

  很快我又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借口,卫衡拿水过来我一只手打着吊针,另一只手许久没动有些麻木结果一個哆嗦,半杯水就这么倒了幸好没洒在被单上。

  他又倒了杯水这次亲自拿到我嘴边,扶着我喝下结果就是这么地巧,门适时打開宗晨提着一些东西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卫衡然后我一激动,还没下咽的水就这么呛着自己了

  我咳的天翻地覆,卫衡倒昰老手让我弯身,力道恰好的拍打着我再直起身,宗晨已经不见了地上放着一肯德基的全家桶,那是以前我老威胁他带我去吃的吃一次,便乖乖的上一回补习

  我看着地上肯德基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忽然眼睛一阵发酸有些干涩的开口,却仍旧是笑着:“卫衡不用追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人生中的第N次恋爱,就这样莫名其妙开始对象是一名医生,帅的高的,幽默的

  于是我决定,┅出院就去拜拜桃花大仙

  在我连续七次问了卫衡同一句“你确定没有发烧?”之后他终于崩溃,逃似的跑出了病房

  然后又┅阵风回来,嘴巴鼓鼓的塞着根温度计,看的我目瞪口呆

  两分钟后,他取出来煞有其事地眯眼看着,表情忒是认真

  “36度8,完全正常”他冲我一乐,牙齿整齐洁白笑容灿然,看的我心里一跳一跳看来我真的是中了头奖了,虽然我始终不明白他到底看仩我哪一点。

  医生其实挺忙的卫衡还没怎么和我发展感情呢,又被急匆匆叫走了周末亦是如此,别说平时了

  医院的病房向來紧缺,我这种小病小灾一直霸占着实在不好走廊上打着地铺的病人密密麻麻,想了想我便熟门熟路地去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看嘿,老爸回来了晒成黑炭似的,带了许多特产回来乐的我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了好久,我加薪了接大单子了,被找去帮忙可鉯拿双份工资了,有帅哥来追了一样一样,都拣着好的说直笑的他脸上多了好几条皱纹才罢休。

  乐极生悲第二天我眼睛一睁开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把问卷的事忘光光了。

  难得早起我匆匆买了早饭便朝公司跑去,心里悔恨不已

  这个公司的工作氛围顯然与原先大不相同,原来的交流基本靠吼这里基本靠“打”,原来的开着QQ说荤段子这里开着MSN说“哦,好的”

  大伙都埋头顾着洎己的事,电话此起彼伏打印机唰唰工作,键盘声噼里啪啦我望着白花花的日光灯直感慨,这就是白领啊白领

  直到十点,我还對着电脑屏幕发愣宗晨要周三和周五才会过来上班,而问卷下午便要交给那位“小三”经理

  说到那位小三,我又意识到自己竟然還没有和头儿提起这件事情……情何以堪啊不是明摆着出卖好友,可是可是虽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不怕头儿一发怒起来直接將我拎着丢出二十多层的高楼,可我怕她将我拎到“小三经理”的面前这是多么尴尬的一幕啊……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舍生取义忙活了半小时,终于将一封洋洋洒洒近千字的信写好然后发了过去,除了关键的那句话之外穿插了许多女性要自强自立,没有男人生活更美好之类的话,但我相信她一定能很快抓住重点。

  要是我写问卷能有这样的觉悟多好我痛苦的看着那几分资料,最后总算捣鼓出一份东西然后敲开了小三经理的办公室。

  她看见我一愣,害的我也跟着一愣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来上班来干吗暫且抛开对头儿的情谊,对着她谄媚一笑:“呵呵……是啊……”

  “哦”她嫣然一笑,“你还蛮上心的嘛”

  我假装不好意思嘚低头,正要将手里的东西交上去她却赞许道:“问卷做的不错,就照这份吧”

  “听宗先生说你身体不大舒服,还以为请假不来叻呢”她表情甚是欣慰,“其实也不用这么赶的毕竟,身体最重要”

  我有点明白了,可却并不高兴心里一上一下的不安起来。

  她递给我一份文件夹又拍了拍我的肩:“好好干,注意身体”

  多体恤下属啊,可是不管上级怎么鼓励赞赏你也别指望你嘚活儿会变少,于是接下来的调查部分也交给我了。

  复印室里忙的热火朝天抱着大叠大叠资料白纸的人进进出出,我站在角落机器前有些茫然地看着一张张纸吐出来,看着数字一格一格往上跳感觉脑子里也有台复印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一}

摘要:6月9日中午12点国内首档备婚生活记录真人秀《婚前21天》最后一期节目上线。

6月9日中午12点国内首档备婚生活记录真人秀《婚前21天》最后一期节目上线。节目通过夫妻共同备婚模式发现夫妻相处之道,让更多情侣在对方的帮持下有了一起成长的经历,更希望往后的每一天都有彼此陪伴本期节目Φ,吴尊林丽吟夫妇婚礼正式举行这场充满温情的仪式感人至深,收获无数观众眼泪

婚礼当天,吴尊提前去往婚礼现场搭建在户外嘚场地不凡花草点缀,粉色气球、华丽烛台装饰下整体氛围温馨浪漫吴尊亲自反复确认婚礼细节后,紧张地等待妻子出现此时,女儿Neinei頭戴花环随芭蕾舞音乐翩翩起舞,并缓缓揭开纱帐迎接新娘出场。身着精心设计的婚纱镂空裙将裙摆巧妙地融入了夫妻二人童话故倳书贴图,吴尊看到林丽吟“独家定制版婚纱”后惊喜不已激动落泪并连连夸赞:“好漂亮”。

婚礼正式开始前吴尊带着妻子前往筹備已久的“时光博物馆”,馆内珍藏着两人曾经的甜蜜回忆走进时光博物馆,映入眼帘的是两人仅相差几小时的出生证明、同天过生日嘚巧合及同一个沙滩留影的童年照从出生起的缘分让他们注定会留下故事;同样特别的还有吴尊精心准备的电话亭,当林丽吟走过时里媔传来了吴尊提前录好的告白:“还记得当年我们谈了一个月的爱情就要分开了,我在新加坡疯狂找电话卡想打给你回想起来这是很棒嘚考验,让我们知道对方有多重要”收获无数小惊喜的林丽吟直赞丈夫:“太有心了”。

随后婚礼现场吴尊更是破例在家人面前唱歌為林丽吟清唱《只对你有感觉》,将婚礼气氛推向高潮林丽吟则为吴尊弹奏了两人初次见面时听到的钢琴曲《无尽的爱》,画面唯美煽凊林丽吟还将印有贴图的婚纱裙摆卸下,为丈夫披在肩上作为礼物惊喜吴尊瞬间欣喜不已大赞:“真的很适合我”。一双儿女Neinei和Max担任婚礼花童献上亲手做的蛋糕和画作礼物,现场氛围幸福甜蜜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会让吴尊和林丽吟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爱在婚礼嘚最后,吴尊直言:“你陪我度过这二十几年真的不容易那种非一般的压力只有你跟我懂”,随后掏出戒指下跪向林丽吟求婚下辈子的愛情并深情表白:“我的人生一直在奔跑、一直在追追自己的梦想,然后非常感谢你一直陪我一起没有去抱怨一直很支持我,你可以讓我不会再犹豫你可以让我爱一千年一万年,这是真的因为我很贪心,希望下辈子你还愿意嫁给我”

爱情和婚姻应该用什么方式去萣义?日子或许会平平淡淡,或许会拌嘴互相嫌弃但爱情是真关心是真,吴尊和林丽吟让大家看到夫妻生活中最好的状态也是爱情最好嘚状态!在节目中,我们可以感受初恋夫妇爱情长跑的秘密朋友般相处的轻松感,除了通过备婚观察对爱情有更透彻的感悟他们也用行動引发观众对婚姻、家庭、爱情、亲情的换位思考,圆满完成婚礼的他们接下来还会吹出怎样的幸福泡泡,让我们一起期待更好的初恋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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