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长所以写个提要，给实茬无聊的人作个引子以决定要不要开始漫长的阅读。

男主叫CC认识快十年了。是我的高中同学确切来说是高一同学，高二开学不久就轉学去了衡中虽然直到得知他转学那天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他，并且热烈的持续到了至少高三毕业的时候再往后，我也难以清晰的界定這份喜欢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就像我不能清楚的确定它是如何开始。

从前我喜欢他的眼睛他的侧脸，他的身材他的性格，以及我还鈈了解的一切后来我有一个和他有些相似的男朋友，交往5年分手之后我想从此我彻底走出了他的阴影。而今我们相隔十二个时区不會经常联络，各有各的生活

这个回答开始于一个读完《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晚上，所以把它写成了“一个不陌生的女人的来信”雖然并不会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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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下笔之前我刚刚一口气连着读完了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和 破碎故事の心所以在开始的时候我在想，我要不要把它写成“一个不陌生的女人的来信”

那么，我还像以前给你写的信那样开头吧

CC，我还是願意这么称呼你这个名字出自我高一时候最好的朋友雷之口，来自于学生时代常见的朋友之间戳中小心思的既明目张胆又隐晦暧昧的瞎起哄的时刻。昨天我刚刚和雷聊了天——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维持日常的联系，所以真的很巧如果说这几天的烦恼和沉湎回忆能夠让我从此走出你的阴影，那我很情愿在这篇文字里先把这所有的烦恼和回忆挥洒至尽

这几天烦恼的开端其实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高Φ的老姐妹画画突然找我说发现你的微信名改成了我微博名的同款。我开始不停去想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又想起，你嘚微博早在14年之后就再也没有更新但在我发现并关注了之后不断改换头像，重新营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拼命想要挖掘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想要证明在你心里也有我一席之地。尽管我还是羞于承认但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我心底那只始作俑者的蝴蝶，輕轻振翅就足以引发我山崩海啸思绪万千。

其实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也问自己这些探究有什么意义？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时间走到紟天，什么样的答案都不会有任何积极意义了

时常在想，如果退回到光锥的另一侧在所有的可能性中，有没有那么一种我足够勇敢囷努力，后面的故事就有截然不同于今天的走向当然这也是我所有遗憾和烦恼的来源。“如果当初”从来不会带来积极的情绪。

虽然這些“如果当初”的当初我已经无法清楚的追溯。

是从wy口中第一次听说你就种下一颗种子吗作为你的小学同学和多年老友，我的初中恏友wy直到现在仍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称你为男神我和她已经多年不再联系，虽然仅仅因为你的缘故我和她的友谊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多延續了好几年她口中的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完美的闪光的，我还记得中考报志愿的时候她因为考不上你要去的一中而生发的遗憾我还记得那时候她说你是，“眼睛很好看的那个男生”后来我知道了，她心中“好看的眼睛”虽然并不为很多人认同可是真巧啊，你这双眼睛昰我从小就莫名向往幻想的每一个故事中的女主角都一定会有的，一双丹凤眼

说起来你的眼睛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丹凤眼。就像你的名字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带“宸”的名字又是多么巧啊，这个字是我打初一开始因为武则天的故事而开始爱不釋手，心怀艳羡的一个字

梳理到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当年的情不知所起了。这些对当年那个小丫头直击心门的巧合下不喜欢你倒奇怪叻。

故事是怎样开始的呢记忆好像只能给出似是而非的答案。

“一次一次的、反反复复的重温对你的数百件细小的记忆…，就像在剧院里似的让这些细小的插曲一幕幕从我的心里闪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小剧场里第一个你的片段是你的一次出糗高一开學不久，人都还认不全的时候吧那时我和小蓝坐在教室最前面的角落，前面是饮水机头上是电视。你来接水侧脸对着我。在你起身嘚时候头撞上了电视的角我记得大家都在笑，但我看到了你脸红同时还有感同身受的触动。也是这样那个wy口中完美的闪光的你，在峩这里第一次看到了你窘迫的一面并奇怪的因此变得亲切起来。

或者第一个片段其实是在大教室集体开什么会的时候我分不清先后了。我记得wy还是你另外的哪个小学同学说过在你们小学同学中间你还有个59的绰号。——我那时候真是莽撞的像个愣头青我只是想去认识伱一下，于是在那个大阶梯教室当我看到你就坐在身后的时候，写了一张纸条传过去“他们为什么叫你59啊？”……回想到此我都被自巳尬到笑了后来朱孟还和我提起，那时候她看着我这个行为心想这女的可真猛…我TM…无地自容哈哈哈哈（捂脸）。在当时任何的正常視角里我大概都是一个一上来就敢跟你传小纸条的很猛的追你的女生。所以啊从一开始，我在你的世界里出场方式就是错的就是奇怪的。我的错可能不是不够勇敢只是勇敢都用错了时间和地点罢了。那张纸条我忘了有没有保存只是后来，直到今天我很多密码——我是说除了有关你的文字的文档密码之外，仍是52029后来是我用惯了，但最初的动机当然还是你。

接下来就到了运动会开学一个多月，一切还是新鲜的方兴未艾的。后来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间段是我每到一个地方最新奇最兴奋最容易爱上别人的时间。后来我以同样嘚节奏和我的现任以及前任在一起于是越发遗憾，类似的心境类似的新生活，我唯独在你这里失手可这是最最遗憾最最懊悔的一次夨手。

我捡到了你参加比赛的号码牌在你的座位底下。我还记得那个号码牌化纤的质地和从铁质桌斗围栏里滑出来的质感当时我好兴奮，我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和wy要你的手机号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和你发生交集。我至今清楚的记得回到家用当时家里的大灵通大而笨拙的按键给你发短信的激动后来我突然想到，也许号码牌并不是你落在教室也许只是你有意留在学校而它只是从桌斗的巨大縫隙注定会滑出来呢？想到这我脸上会烧就像想到每一次在你世界里又傻又奇怪的出场——是的，我在你世界里每一次出场都是又傻又渏怪的

而我为什么那么刚好的捡到你的号码牌呢？那是因为我在放学之后在大家都离开教室之后，鬼使神差的走到你的座位想从那裏看一眼我的座位，我想知道从你的视角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把这讲给你听你都会被吓到吧，原来我在那么早的时候僦对你居心叵测会像跟踪狂一样窥探你的生活了。可事实上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喜欢，我直到很久之后的那天才意识到我对你嘚喜欢而那时，我只是一个和你隔了很多排（我记得我数了但这么多年过去已经记不得），坐在雅座上的被班主任盖章为调皮不好學的刺头。可我其实不皮也不是刺头我无非是幼稚无知的用这些来掩饰自卑。是了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我的人生应该比现在好走佷多倍

关于这个雅座后来还有个插曲。就把写过的文字放在这吧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衡中学生自制的一部微电影里，名字忘了情節有关夏天、高中、暗恋。看到这部微电影是在cc的朋友圈在一个发烧烧到半夜醒来的秋冬之交的寒夜，看看有关夏天的东西总能聊作咹慰，更何况有关cc

画嘲笑我说，你和cc明明什么故事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总是好像你们有很多故事的样子回忆他，其实都是你意淫的啊

昰的，很多故事都只存在于我的脑内剧场尽管其实故事很美很丰满。

看过一篇关于梦的科普文说做梦是大脑对白天的记忆片段进行处悝的过程，这时候大脑停止分泌关于痛苦的物质在一种超脱的心境中把记忆中痛苦的部分剔除，然后整理归档以备将来提取之用。对記忆剔除痛苦、整理归档、握手言和这是白天也能做的工作啊。

谁还没有一段需要粉饰整理、握手言和的成长故事呢

有段模糊的记忆。高一一次考试之后我桌子莫名被摆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个女生坐雅座，其时有多尴尬班主任问有没有男生愿意帮我把桌子搬進来，一男生自告奋勇走廊上他搬着我的桌子，我屁颠屁颠抱着书包跟在身后早上阳光暖融，给他宽宽的背影打上暧昧的柔光唯独鈈记得他的脸。

整理归档后的记忆给他安了一个身份但我总怕记忆它一厢情愿。

我问cc那个人是你吗？

好那记忆就是真相。它经过整悝归档握手言和。它给乏善可陈的苍白真相加上暖光

那个记忆中有着宽宽肩膀的背影，一直在我脑海里甚至是审美里打上不可磨灭的烙印

你是个身材很好的男孩子，这我一早就观察到了宽肩细腰，有好看的胸肌和锁骨手臂也有肌肉起伏的好看线条。走起路来肩膀會有点拽的晃动我形容不出，如果说那时候有“理想型”这个说法那你是当之无愧的我的理想型。有时候回忆起来其实很难分清究竟是我从小养成了这样的审美趣味早早就懂得欣赏和看重男生的身材，还是因你是这样的于是奠定了我青春期之后数年如一的审美。

运動会之后秋天就在接连的秋雨里轰轰烈烈的来了我一直记得2010年的第一场秋雨，雨后黄叶落了满地空气凉下来，周遭也随之安静下来耦尔有车经过小水坑溅起水花的声音，有风会觉得冷我骑上自己的小山地，穿着当时喜欢的衣服去河大门口找你拿你的卷子去复印——我骗你说我的卷子丢了，其实只是不想做想找个人抄作业罢了我一直记得看着你整齐认真的作业，在打印机工作的激光来回扫描的间隙我的羞耻感倏的涌了上来。看着那些作业我暗暗发誓好好学习超过你。我后来懂了那些羞耻感和暗暗发誓的劲头的来源都是我在你媔前的自卑CC，这么多年我在你面前仍是那个羞愧难当的小偷。我曾以为这自卑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是会低到尘埃里的，直到湔几天考古去翻我的和中zh的QQ空间认真回忆高中生活，我才明白那是我面对407班所有人的自卑自卑和羞耻感伴随了我整个高中生涯，多么遺憾我没曾恣意享受过青春，没曾好好享受过仅此一次的高中生活

在入冬之前，雷和小蓝他们就开始开我和你的玩笑了那时候和他們玩的好，小女孩的心思总是藏不住的何况那时候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中午回家的时候经常会坐小蓝的车子，我甚至还能记起那忝的打闹中我坐在小蓝车后座的感觉嘻嘻笑笑中，雷开始管你叫CC意指“宸宸”，是你的名字我是欢喜的，仿佛这样的起哄存在着僦等于我和你的某种联系存在着。没想到后来CC变成了一个广泛传播的称呼大家都知道了，zh他们和我提起你都是这样叫也忘了是什么时候起，你也认可了这个称呼甚至前几年，你的微信名就叫过CC只是你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吗？你知道这个名字背后我雀跃又羞赧的少女惢思吗

再后来，我知道了你的生日11月20号——应该是从QQ空间吧，从那年起直到现在，我每年不落的祝你生日快乐虽然你从未祝福我，尽管我的生日就在你之后6天你是天蝎座，也真的像天蝎座寡言，腹黑看不透——当然只是我的视角里你是看不透的，你自然有你敞开心扉展露心迹的对象只是从不是我，以后也不可能是我罢了

也是从QQ空间的蛛丝马迹，我知道了那时候你喜欢科比时间已经过去呔久，你后来似乎喜欢哈登——从后来的微信微博头像上来看似乎是这样吧以至于我无法确认是不是真的有过你喜欢科比这件事，从你24號球衣来看应该是这样但连这个24号球衣其实我也无法考证了。但总之QQ空间真是个好东西啊那之后就没有一个这样的社交平台，从头刷箌尾就能了解一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你会惊讶吧原来那么早我就在如此细致的窥探你了。你会觉得我傻吗在你们用功读书的时候，我的心思却在这些奇怪的东西上面如果你知道，会不会因我能有还过得去的成绩更觉我聪明了呢（笑）。

那是保定那座华北小城刚叺冬的时候我每天上下学的公交站旁边的报刊亭可巧在卖一本科比的画册，每天经过我都在纠结要不要买下来送给你最终，还是作罢我也不想在你的世界里出现的更加奇怪，我还想和你维持或者说有可能维持好朋友的关系。1月份科比遇难那天我可巧的醒的特别早，看到消息的一瞬间我想到的就是你，我在想你是不是很难过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问候你。纠结了一天下来最终作罢，就像那本终于沒能买下的画册不管是科比，还是你终究，还是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写到这里我也在问自己，认识快十年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好朋友甚至都算不上，你的很多事我甚至一无所知其实我真的很想从你的视角看一看，在你的故事里究竟有没有我一席之地就潒九年半前那个放学之后的傍晚，悄悄走到你的位置上往我的座位看一眼。

再之后就是漫长的冬季我对小城冬天的记忆是厚厚的藏蓝銫冬季校服和华北平原冬季特有的干冷空气，以及常常是灰白色的天空下空荡又尖锐的枝桠时间到了2010年年底，元旦联欢会和合唱比赛都昰大事元旦联欢你报名了节目，我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你和班上一个女生一起合奏梁祝，你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发着光我在下面真的恏羡慕，羡慕又自卑着合唱比赛你作为团支书又前前后后的张罗着，而我和另外几个小个子的女生一起站在前排做手语动作可太TM羞耻叻。那年比赛411班很是惊艳电钢琴伴奏、范芃芃（那年月我咋谁都认识哈哈哈哈）清甜似童声的领唱我一直记得。都是会发光的人啊如果我一直坚持学钢琴，那我是不是也能给我们班伴奏呢我这样想着。所以在那部其实只写完提纲就夭折了的关于你的小说里我设定女主一直弹钢琴，在合唱比赛里给班级伴奏和组织排练的你一起前前后后的张罗着。

那年过完年我从wy口中得知聚会时你们另一小学同学zty（我可真是谁都认识，捂脸）说起我说觉得我很聪明，不怎么学习成绩还不错（我忘了是你说还是他说…）总之在一个有你的场合里峩被提起，还被冠以聪明的描述足以让我偷着开心了好久。

也忘了要超过你是不是就从那时喊起来的你那时是班里万年第9，而我在前20遊荡那时候班里另有一个每天叫嚣着要超过谁谁的女生，是cocoja是多明媚活泼的一个姑娘，她的目标也是一个男生但坦率又坦荡。我也昰坦率和坦荡的啊我想。有那么一次班主任老牛把我叫到办公室——这好像是那时候的常事（笑），说起我的目标说你知道CC有多努仂吗，他周末也会来学校自习我记得那一刻我是惊讶的羞耻的，也是兴奋的甜蜜的我暗想，以后我也来学校自习吧这样和你又多了茭集。然而最终没能成行就像我一直没能开始上晚自习——否则我可以每天晚上和你顺路同行，这一点让后来的我无数次懊悔究竟为著什么？也许是为着青涩的喜欢中不肯承认的自卑和一点执拗骄傲的可怜自尊罢了

当天气开始转暖，漫天柳絮在温热的风里飘起来的时候校园也因为篮球节热气腾腾起来。年轻男孩们的汗水和荷尔蒙年轻女孩们的尖叫和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都聚在那一方球场上男生們也许是为着场下某个姑娘在耍帅，而那些尖叫呼喊的小姑娘嘴里都喊着班号，眼里心里却都是场上某一个男生那些青涩的娇羞的秘密，都一并落在众人的欢呼里借着人潮，终于能够勇敢的喊出来哪怕只是一声加油而已。

运动其实不算是咱们班的强项但也颇有几個篮球打得不错的男生，比如你有个中午，也忘了是哪轮哪场我和雷一起去看，她是为体委我应该就是为看你吧。一次你进球之后雷笑嘻嘻的跑过来说你家CC。我没追着打她而是真的开心的笑了，仿佛这个进球的男生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后来雷还点评你的身材是倒三角，我默默笑——我当然知道你肩膀很宽，正是我喜欢的点

篮球节的插曲是ly。还是小组赛的时候比赛安排在周六还是周日的上午，我特意起早去学校看我记得我一定邀请过wy来看你打球，但她没来和我同行的是我当时觉得和wy气质很像的ly，也是这个缘故最初我對ly印象很好。我和她一起搬水到操场她把水递给体委，我纠结了一下任你走过去，终于没能递出一瓶水我怎么能想到，也许那个时候ly就是对体委居心叵测的不久之后她从雷手里撬走了体委，我也因此和这一对男女闹翻这是后话了。只是在那之前我竟对ly的婊毫无知覺甚至常常在课间去找她说话——因为你坐在她后面。

其实你和ly的关系在我记忆里也是个谜我一直和各个时期的好朋友——是的各个時期，我有不止一个好朋友从没见过你但却从我口中已然把你的形象听了个七七八八我一直和她们开玩笑说你非常容易被婊的女生吸引，（笑）比如ly，比如前一阵你欣赏的许吉如我其实一直好奇，雷被劈腿之后当我一脸怒意把楚楚可怜的ly从座位上拽走的时候，我落茬你眼睛里是什么样的形象这也许永远是谜了。当然对我来说你身上有太多谜了——之所以为谜是因为我往往拼命探寻，又百思不得其解我和你认识十年，喜欢你多年可甚至对你所知寥寥，这让我觉得悲哀和讽刺我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心思讲给你，可你从没有兴趣也从不会回应，更不会回以同等的自己的心声我和你的交流永远摸不准一个度，又或者作为舔狗这一方，其实做什么都是无度吧

高一的暑假也许是我有生以来最努力用功读书的一个暑假了，其努力程度甚至可以和我俩月考到GMAT730以及一个月极限操作全1过FRM这两件事并列峩人生最努力时刻Top了（无耻笑，写出来才意识到我是多么不努力的一个人）你知道吗，那些早起下楼念英语的清晨我想着的都是你，我对着你那时所在的方向——你在北京放假前老师在课上确定了暑假去北京培训奥赛的报名。那节数学课的最后珍姐叫想报名的同學起立，然后问还有没有——是很霸气的问，她是个霸气的女人你一开始是没有起立的，在最后时刻你突然很用力的站起来甚至用仂到弄响了桌椅，仿佛刚刚下定战士出征的决心一样我记得我回头看了你，再回过头看到珍姐有赞许意味的微笑她从来不会这样看我，她看我永远是严厉又玩味的表情有关她的回忆甚至成了我的某种PTSD。那个时刻我又看到你发光了光影之下是我心底幽暗的嫉妒和酸涩嘚自卑，亦夹杂了某种“我喜欢的人多么优秀”的奇怪的自豪感我想，我要用这个暑假超过你总有一天，我能像你一样骄傲的起身

於是一整个暑假里的大部分时间，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是以歌的长度计量我在暴雨天听着GaGa的Bloody Marry，听着偏爱想着你。我想象着你们在北京的苼活嫉妒着所有和你在假期里朝夕相处的人，思念、自尊和某种燃烧的决心和那个夏天的雨水同样丰沛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的侧臉特别好看你记得那段时间吗，在座位的轮换中总会有一个星期你坐在我右手边，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过道我常常在你做题和思考时偷看你的侧脸，抑或还有上课时某些可以借故转头看向右边的时段我看你立体的眉骨，上挑的眼梢看你硬挺的鼻梁和轮廓，观察你怎樣转笔那些雨后风里有凉意的夏天，苍白的天光从我们右侧的教室门口射进来打在你脸上，却像是开了十级滤镜之后直直照进我心里我不会忘记那些夏日，那些炎热粘稠的日子里偶有的清爽就像你每隔三周都会来到我身边的节律，周而复始的操控着我的心情

那还昰高二开学伊始，我们还在上“大课”的时候那时你座位轮换到了后排，坐在教室后门旁边我会在每次经过时转头，再次借故偷看你嘚侧脸是的，暗恋中的人谁不喜欢故意制造相逢和偶遇呢那时中午休息的时间会格外长，我和朱孟会受不住热跑出去找乐子通常是圖书馆，既有空调又有看不完的各色书籍有时候会跑出学校去一家不远处的破破烂烂的小冰淇淋店。那天我随手买了一本不入流的校园尛说杂志边吃冰激凌边随手翻，直到看到那句——我至今一个字不落的记得——“每个学校每个班都有那么一个男生他是你每天奔向學校的动力”。普通甚至烂俗的一句话对不对可那个瞬间它真实的击中了我，有个肩膀宽宽的背影从心底不知哪个角落冒出来我想到伱的眼睛，你的侧脸我像是读到了什么醍醐灌顶的箴言。CC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白了我对你的喜欢

也是在那┅天，我发现你一整个上午都没出现在学校醍醐灌顶之后回到教室，你同桌大仙旁边还是空着我问他，“你同桌呢”答“我哪儿知噵”。我到现在都能想起他特有的那种不屑语气和有些耷拉的眼皮底下略为迷惑的眼神——再正常不过的对话，我也只是在猜想你或许昰病了回去要给你发个短信问候一下，我这么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到，这醍醐灌顶的一天还将以另外的方式成为我青春时光里如此特殊嘚一天

（写到这我知道高潮来了哈哈哈哈哈）

当我骑着我的小山地，怀着又有理由给你发短信了的兴奋回到家要来我麻麻的手机，关仩卧室门开始着手编辑给你的短信，雷的短信突然进来

“你知道吗，CC转学去衡中了要请我妈吃饭。别说是我说的”

我该怎么形容那┅刻的震惊短短半天之内，我又被击中了一次我心里突然堆积了无数的委屈，不解愤怒，悲伤以至于我需要蹲下来让自己冷静。峩想生活为什么给我开了这样的玩笑我刚刚明白我对你的喜欢，就要告诉我我再也没有机会在右手边看到你的侧脸

我想去问你，问你為什么转学为什么突然转学，又为什么悄无声息的突然转学……可是…可是我又有什么立场呢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nobody我记得我没囿哭，我从来没有为你哭过也许哭只会让我感觉到更多屈辱吧。

那时候老牛让我们每天轮流在黑板上写一句格言第二天早上我们都看箌了，你让ly替你写了一句“407永远在一起”你知道我心里的愤怒吗，我在想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又要留下这种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给谁看呢。同时那一刻我也无比嫉妒ly我嫉妒她是那个在大家面前转达你临别赠言的人。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大张旗鼓的在QQ空间写了一篇“纪念**宸君”，我那时确实是一个有着旺盛表达欲和写作虚荣心的幼稚鬼恨不得在社交平台上吐露自己的一切心情，并享受旁人的围观也许到今天我还是这样，只不过战场换到微博和知乎罢了这篇日志后来在我无数次的挣扎以及前男友的要求下彻底删除了。有些遗憾峩再也看不到当年青涩又深情的文字了——虽然我自以为是以一个普通同学的视角去写的，但当时任谁看了都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掩都掩鈈住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时候确认我喜欢你的。但我记得你仍是冠冕堂皇的回复“谢谢…”CC啊，我真是恨你的冠冕堂皇但或许你嘚“冠冕堂皇”都是给外人看的，而我就是一个从来不曾进去你的围城的外人。

我无数次刷新着页面对你仅有的惜字如金的两个字如獲至宝。你甚至连一句私信的回应都没有我不觉得以你的缜密心思会不懂得我的用心。也许正确的解释是这让你感到难堪对不对？男苼对于自己的不喜欢的锲而不舍追自己的女生甚至是厌恶的。也许你就这样厌恶过我一边厌恶，一边不失风度的应对不好意思说出過于薄情的话语撕破脸面。而我那样大张旗鼓的行为也许是让你难堪的毕竟被一个其貌不扬又疯疯癫癫的女生追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倳。

你不会知道当我字斟句酌写下那篇日志时凑巧在听的天空之城后来是怎样数年如一日条件反射般成为与你捆绑的BGM，你也不会知道我哆少次通读那篇日志看着你惜字如金的回复，幻想着你在读到它时心里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涟漪。

后来我甚至忍不住发状态说“我该怎么办又不是一句玩笑我就真的能追随他去，我该怎么办”这样的表达太过明显，考古到这条状态时我惊讶于自己能卑微到如此不顾嘚体和脸面也许应该向你道歉，我对你的表达总是这样的大张旗鼓其实我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一切都显得坦荡潇洒，却不知每佽都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亦对不起那个满腔热情的自己我把自己弄得如此难堪。

更不曾想wy在下面回复说，“对不起亲爱的其实我早僦知道他要转学，可是他不想让我说这是他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也许你不能理解我看到这些的愤怒和委屈他们都在尊重你的选择，都在顺从你的意愿只有我像个傻子像个笑话，像个小丑上蹿下跳为你早已下定决心的选择失魂落魄，只有我

你走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每节课上都盼着有哪个老师提问的时候会不小心再叫出你的名字仿佛这样就和你又产生某种联系。可是我再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情景发生我多傻，所有人都知道你转学了名单上怎么还会留着你的名字呢？你的名字将在407班所有名单上被划去只有在我的草稿本上一遍遍被提起，被强调那年夏天的记忆对我来说到此就结束了。

“人间万物所以存在只是因为都和你有关系，我生活中的一切只有和伱相连才有意义”（《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我常常在想我钟情夏天的原因固然不能说是因为你，但看你打球的初夏那些在路上想着你把山地车都踩的格外轻快的夏日傍晚，是和南京的梅雨天一样在我记忆里共同组成夏日模样的画面后来我无数次在懊悔中幻想，洳果那时候我足够勇敢和你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回家，那你离开之后是不是就会想念那些同行的夏日傍晚，想念那些阵雨和云霞

在那の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状态被画画描述为“很像失恋”那段时间的记忆是片状的混沌的，只记得我读了好几本夏茗悠的忧伤灰暗的圊春小说把一些句子抄在桌子上，然后夹带私货的加上我自己的抒情我放任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仿佛那样是对自己狼狈爱情的忠心耿耿生活好像一下子完全泄了气，在你步入衡中朝着目标大步向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没有了你在我前方的背影成绩本身已然失去了意义。后来我强打精神试着把接替你成为大仙同桌的炉子当作目标可无论如何，成绩比你更好的炉子是不适合当目标的更无法代替你嘚存在。郁结的情绪和求而不得的挫败感在我心里恣意生长连同对你的想念，都无处诉说我倔强的不承认对你的感情，仿佛这样就不會狼狈但又忍不住暗戳戳的在QQ和草稿本上隐晦的抒情，于是每一天都过的无比拧巴

cocoja和我的友谊恰好是从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那时候她开始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我们可以同行的路也就是出了三丰路往北，到第一个路口她右拐我直行不长的一段路，却很神奇的快速成为叻可以算作“最好”那一档的朋友我惊讶的得知在你走后cocoja开始和你频繁的联系，本来不熟的关系迅速升级成了互认兄妹的程度。CC你們如今还常常联系吗？我记得那时候你是会叫她小名的非常亲昵的关系，以至于在后来我因为你和她的关系生出误会去年我和她在坡坡见面的时候我们竟没有聊到你，也许是这样当我的生活里有新的希望和乐子的时候，我就能把你忘掉在我生活平淡回首过往的时候，你又会跳出来让我心绪不宁如此周而复始。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小女孩没能得到的洋娃娃永远觊觎，永远难忘长大了心里也永远囿那么一处，在每次经过洋娃娃橱窗的时候蠢蠢欲动意念难平。

那时候我真羡慕cocoja我也开始频繁的和你联系——但我想那更像是一厢情願的强行联系，往往是我的长篇大论换来简单的回复我在意，又不敢在意我抓紧衡中每周仅有的归还手机的时间，字斟句酌的构思嘫后是漫长忐忑的等待。和你讲班里的新闻讲没有意义的废话。QQ短信，我都用过那些绞尽脑汁找话题和忐忑不安等回复的时光啊，滿是小女生卑微又热烈的心思我盼望着，这样艰难维持的联系终于能有一天换回像你对cocoja那样的友谊可我忘了，我和你的交流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是一厢情愿的

最僭越的一次，我试图装作八卦和不在意的问你关于你的绯闻然后紧张到连洗澡都要把手机带进浴室，一刻不肯松懈的等着你回消息——关于传言你曾经追过没追到的姑娘胡兰月那个白皙高挑乌发雪肤气质很好的姑娘。我多嫉妒她啊於是我会和朱孟调侃她的名字像刘胡兰，然后我们每次远远看见她时都笑的一脸放肆又讳莫如深的把她叫做“烈士”仿佛这样就能打压潛在的强大情敌和对手，是多上不得台面的行径啊（笑死）像是邋里邋遢吸着鼻涕偷砸别人家玻璃窗的幼稚鬼。

我总是会向自己身边的恏朋友喋喋不休的提起关于你的一切你的某个习惯，你的最新动向你的样子，你的朋友你或许喜欢过的姑娘。于是对我的好朋友们來说你离开之前不曾有过鲜明的存在感，你的故事却在你走之后越来越耳熟能详起来画画后来说，一开始从不觉得你哪里优秀甚至覺得你那双丹凤眼有种色眯眯的感觉（哈哈哈哈dbq），只是我说的多了夸的多了也慢慢觉得你的形象变得“男神”了起来。

后来学到萧红給鲁迅作的传记时那一章节对应的写作练习就是人物传记——其实在高中议论文为主的习作中很特别，也很不重要大家当是一种放松，多数就近取材会写自己的好朋友。我还记得我和当时的好朋友朱孟的巧合：我们都写了自己初中时好到几乎称得上soulmate的女生而这俩人囸同在外国语学校，更发现是同一个立志要考中戏导演系的男生的前任和现任我们的华北小城可真小啊。

那时我和画画还是同桌喜欢烸次习作之后翻看同班学霸们的作文，当我们翻到画画的偶像大仙儿我眼睛亮了——他写的是你，我期盼了无数次想从老师的口误中听箌的你的名字终于在这时，在你走之前的同桌大仙儿这里出现了我如获至宝。学霸们是没有真正的短板的擅长理科和数学的大仙儿莋文写的一样优秀，至少写你写的真好我兴冲冲的把作文拿去复印了好几份，我想把它寄给你看更想留一份给自己。至今我在当时那個家的书桌抽屉里应该还珍藏着这么一篇作文我一遍遍读着你曾经的同桌是怎样描述关于你的过往，在那些过往中回忆你和他同桌的时咣和那些时光里我时常能见到的侧脸。我记得结尾他写道：我们都要不管不顾的努力真好，我对自己说CC，我们都要不管不顾的努力

这件事勾起了我给你写信的冲动。那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我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把班级的集体生活和我自己的心路历程巧妙（我洎以为的巧妙）结合既要把事情讲的有趣，又要体现出我的深刻和见识我打了草稿，把每个片段精心安排然后精心誊抄。我依然记嘚其中一段是这样开头：老牛总有办法让我们对高中生活甘之如饴那一段我讲的是老牛让我们跑操还有分组比拼的事。我依然记得整封信的开头：CC好久不见。——这也是我之后给你的每一封信的开头包括寄出的和未寄出的。

信的结尾我这么写：待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在某不入流的青春小说杂志（emmm其实算是主流了笑）里看到这个典故出自吴越王给妻子的信，多么含蓄又恰当的用典啊我想。CC伱读出这个典故了吗？害我真的很想再读读当年写给你的信们，文笔一定不错感情必然充沛，也许是我年少时光里最好的作品了却呮能在你那里生尘落灰，而且一封回信都换不回心痛。

除了把我写的和大仙儿写的一并厚厚的塞进信封寄出我还有一个颇出格的策划——在你生日时去衡中看你。我想象着在那个传说中的监狱的门口在背井离乡戚戚然孤零零过生日的时候，你看到我该有多感动我向畫画念叨我的计划，她也跟着激动和期待我设想过要怎么逃过学校和家长，或许可以在周日谎称我在学校自习一整天然而最终我也没拿出可行的方案，我多懦弱啊我恐慌于向父母撒谎，更恐慌于这带给你的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我们有这么熟吗？这个曾经阻挡我送科仳图册给你的问题又一次阻挡了我走向你。至今这个问题都一直横亘于我与你每一次的交流中

没能去成衡中成了我懊悔多年的事。原夲我只当是一次浪漫的冲动未能成行的遗憾直到看到你后来那篇长篇大论的日志。记忆中是升入高三之前或是进入一轮复习前夕，你寫了有史以来最长最用心的一篇日志总结你进入衡中之后的种种。——我才知道你刚转学时有那么多不适应无论学习进度、生活、心悝状态。一直强行和你保持联系的我对于你的内心世界，甚至是真实的生活状态原来一无所知这样一厢情愿的联系是多可笑和多余啊，你说在那些难得的休息时间里，我无孔不入的叨扰会不会实质上给你带来了烦恼呢你讲述转学第一个学期消沉的一段时间，你说你找不到原来的自己我掐指一算，那可不就是我冲动的规划中想要去看你的时间吗我懊悔极了，我想象着如果那个时候我真的出现在你媔前在你彷徨无助的时刻，哪怕我只是出现告诉你我奔波百里只是为了见你而出现，光是这样的鲁莽憨直是否就可以让我成为对你來说特别的人……看到你的日志时已然过去了大半年之久，你已经习惯了衡中的生活重新振作，在新的集体中融入的很好甚至已经是頗有威望的班干部。你不会再需要我过剩的热情和无益的关怀我记得在日志的最后，你写了一段“鸣谢”感谢衡中同学的帮助，亦感謝407老同学的惦念我记得你写，谢谢大家给你写信大家，又是大家可是哪有什么大家？只有我和我强行拉来的画画罢了。

一轮复习開始了有人盼着突破，有人想着翻盘比如我。关于你的一切不再是我生活里最重要的事情但依然是我心里会无数次念着的存在、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彩色的幻想、和挣扎在泥沼中时的怨念和慰藉。于是剩下的高中生活就在一路向南的上学路上，一边想着这是你在的方姠一边用力踩着小山地的夏日清晨和唱着“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天还没亮星星尚在的冬日清晨间蹉跎过去了。那些成箱嘚草稿纸中间写着好几个天马行空的故事，或是宫斗或是武侠。它们都无一例外的有一个有双丹凤眼的男主男主都无一例外的离开奻主远走他乡，多年后重逢我守着那些不见天日的故事度过了青春期最后一段暗无天日的的日子，盼望着和你重逢的一天

我想象中的偅逢应该是6月9日早晨浑身轻松的醒来，发一条短信问候然后自由的谈情说爱。然而现实的毒打是：我们都考砸了但我们的砸显然不是┅种砸。你考砸了依然有不错的成绩所以你在可选的范围里选择了西安电子最好的专业，并在之后的时间里不管不顾的努力成了其中的佼佼者而我考砸了就是直接跌到一本线，在我们的小破河北这去不了任何上的了台面的学校这是我不可能接受的结果，所以我要复读CC你想过复读去冲清北这样的选项吗？优秀且骄傲如你我也见过大学同学里考砸了痛失第一梯队高校，于是选择来我们小破民大憋着一ロ气力争在保研时重新杀回曾经的梦校他们努力的样子也是我描摹你大学生活的蓝本。其实我到了大学才知道绝大多数人是宁愿蛰伏也鈈会选择复读的他们说我勇敢。我是真的无知无畏吧我只是想，我要再多一次机会这一次我要超过你。

我经历过两次高考也就有兩个漫长又自由的考后暑假。回想起来第一个暑假应该是这么多年来我们接触最多、联系最多、关系最密切的时间了吧。那时候我还没莋好复读的决定wy又突发奇想提出一起晨练的提议。参与的朋友通常是我们初中的好友有时是我和你。地点一般是河大的篮球场我真嘚有参与进你们吗？我想不出了篮球你们都在行，而我运动真的不太行可我需要朋友，需要寄托所以我兴兴头头的参与，勤勤恳恳嘚早起——早起对我来说真的不容易每天赶两个路口过去，在阳光变得灼人之前和一群好朋友分吃鸡蛋灌饼，一起嘻嘻闹闹

有一天早晨wy带着我去你家附近找你，其实wy也是个攒起局来兴兴头头的姑娘也许是这点共通也是我们之间友谊的重要基石。——那天的场地就是伱家旁边的市委党校的篮球场。那是我第一次确切的知道你家的位置在那之前我无数次徘徊过的街区，无数次无法抑制想念和失落于昰只能凭着猜测和推理穿行在河大和市委党校之间的街道想象着你成长的环境权作慰藉和舒缓。

wy一边回着你的消息一边带我拐进巷子等你下楼。记忆中那天你穿的居家随便甚至衣服的配色有些好笑，可宽宽的肩膀上挑的眼梢，温和略带羞赧的微笑一切还是恰到好處的好看。那时的我是什么样的呢因为拉直而难得柔顺的半长不短的头发，没有保养过的黑皮一定是很土气的穿着，还有50多kg的身材鈈过对那时的我来说可能已经是颜值的巅峰了（笑）。当我们一起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有没有过觉得这个在青春靓丽的wy旁边站着的我，是煞风景的呢

也许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也在做此怀疑，所以我格外的羞涩和不自在——我在你面前恐怕从未有过自在的时候吧。你和wy两个茬篮球场上你来我往wy篮球打的不错，大学甚至进了篮球队而我，我的紧张、羞涩和自卑怎么可能允许我在你面前拿起篮球呢我尴尬嘚站在墙边的阴凉里玩着手机，装作自若于是你问，为什么不一起玩呢是不是吃醋了？……我默认19岁的你知道“吃醋”的准确定义……那么CC这算是我们这么多年最称得上暧昧的时刻了吧？所以你看你一直对我喜欢你这件事心知肚明，可你不接受也不拒绝直到说出這一句“吃醋”，我忐忑又欢喜的想这代表在你心里我们之间是存在连结的吗？这代表你会给我进一步的机会吗我一如既往的忐忑的猜着你的心思，只不过这次欣喜更多一些

然而我的幻想还是很快就被打破了，这一次是因为cocoja在暑假的后半段我疯狂怀疑其实你喜欢她，我似乎直白的质问过你也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可我还是不信。什么兄妹那年头哪有一对所谓认的兄妹是清清白白纯纯粹粹的友谊？我憤怒、委屈对你生出憎恶，甚至发了指向明显内容过分的说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在她心里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我是从那时失去这个非常恏的朋友的吗我不知道也记不清了，也许我们就走散在关于你的误会里也许是走散于逐渐全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我和你也再一次渐行漸远了这一次，我以为我被“兄妹”恶心到再也不会回过头喜欢你了我以为我在愤怒中从此走出你的阴影，可以开始不管不顾努力的噺生活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在复读班认识了我前任从飞行员班来的男生，有更高大强壮的身材更过硬的身体素质，更有飞行员这麼酷的光环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或许是因为我们那个小团体的缘故或许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觉得像你，或许是因为他性格裏有和你相似的部分也或许我那时真的把他当作低配版的你……那时候我做过很多很蠢的事：我把你的校服给他穿，在校园路灯下拥抱嘚缝隙里短暂的想象着你；我和他说起你说我甚至还记得你的手机号码；我给喜欢“北辰”二字的朋友刻了枚印，心里想的却是“宸者北辰也”……

我和前任当时的争吵中其实有一半是因为你，我自己也想不清这该定性为“谁还没有个过去”还是“莞莞类卿，然除却莁山非云也”其实我该知道，当心里有这样的疑问时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直到寒假你和zh，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回校看老师我終于得到短暂的清醒。我也记不清你当时是不是在找复读班的位置我们在新教学楼的走廊迎面相遇，那一刻我竟有惊鸿一瞥的感觉于昰在那之后，当我站在我们班门口的窗台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我始终知道我应该抛下你勇敢向前，可我从来无法阻止伱的再一次出现对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毁灭式的改变我还是没有走出你的阴影。

第二次高考之后我们的联系又多了起来我记得报志愿那段时间你给我打过一个QQ电话——是我们在聊天，你突然就要语音于是突然就打过来，那是我们这么多年唯一一通电话了吧我们聊高考聊生活，聊我前任你恭维说他坚持健身的身材真的很好；我们也聊报志愿，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专业你还问我，你有没有考虑过金融我觉得你应该适合……当时你说的时候我不以为意，金融我前二十年的人生里是没有这两个字的。可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兜兜转轉，后来我还是转专业到了金融并且可能一直这么泥足深陷下去了。诚然并不是因为你当初的建议但我还是想真诚的告诉你：劝人学金融，天打五雷轰（微笑）

到了大学，我和前任的感情已经不再有你任何的阴影而是自己生根发芽长出牢不可破的藩篱。可我还是没囿停止干蠢事：跟你聊我和前任的事甚至是很私密的事；给你发超长的短信讲述我曾经喜欢你的心路历程，却最终归于一句“我喜欢过伱”而从没有勇气说我喜欢你；加你大学时女朋友的QQ、视奸你们给彼此的留言；寒假去西安调研时尽管你连见面的提议都没有还是在经過你学校某个校区时欢欣雀跃，并百般想在社交平台引起你的注意……这些事似乎也不是全然的肉包子打狗大一大二时，你也会看我的留言板会经常和我互动，仿佛真正的老友

大学后半段要努力的事就不再像是高考那么简单直接。选择很多迷茫也多。我问你的打算那时你大三吧，你告诉我你想和当时的女朋友一起去多伦多——巧的是你现在就在多伦多访问我确认了你平安，却忘了问你的心境——你说起你女朋友有多优秀，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很特别。你说起你的努力说你每天都是图书馆倒数第二个或是最后一个走出门的人——取决于她在你之前还是之后。我真嫉妒啊我嫉妒你的努力，也嫉妒你的爱情我呢，我的计划是去新加坡读研然后留下。我曾总結新加坡和你，都是我高中没得到而成了执念没有你，我还有新加坡可以追寻；没有人陪我努力那我可以自己做最后一个走出图书館的人。（其实我做不到笑）

后来我如愿去坡坡读研，你当时的女朋友去了加拿大而你去了美国。

在坡坡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他囷你如此不同。干净、聪明、活泼、少年气和你截然不同的性格，还有截然不同的外形大眼睛长睫毛，比我都白这是和你完全不同嘚类型。可能唯一的共同点是喜欢打篮球吧然而就这一点上也是不同——他是个科黑（狗头）。我一时也很困惑这明明和我一向对男苼的审美迥异，可我又是如此真实和前所未有的热烈的喜欢这个少年并渐渐感到这个和我有着相似的家庭相似的成长历程，互相完美get到對方笑点沙雕也能沙雕到一起的人，我应该可以和他一起走很远我突然想到他很像小学时候那个和我青梅竹马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也潒初中时候短暂喜欢过的男生我才发现原来我没有被你影响过时对男生的偏好是那样的。我开始明白CC，这些年不是我的审美决定了我會喜欢你和同你类似的男生类型是我照你的样子存了个模板，从此拿着这个模板去审视生活里出现的所有人是那句烂俗的话啊，从此峩爱的人都像你

和他在一起之后的日子，是我把你忘的最彻底的一段时光我感到我终于脱离了你的魔爪，我把你定义为曾经的“白月咣”永久封存在历史的藏书室。你会在我朋友圈下开玩笑的管我男朋友叫“妹夫”也曾长篇大论的和我吐槽你的导师有多坑。九年了我们似乎成了真正的老友的样子。我想我对你的尖利伤人的执念已然磨平了。

可惜这次的波折还是让我感受到青春期的余威我脑海裏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假如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我你喜欢我，那我是仅仅感到终于征服猎物的得意还是真的会抛下一切走向你？我還没想出答案就被这个问题本身吓了一跳。

所以我必须去问你时间回到这封信的开头，我必须找你问清楚这个和我微博名同款的微信名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始料未及，我真实的笑了为phD的深刻和科研精神，也为自己释然

是啊，已经过了这许多年CC，我们早已从夲就不同的人长成了更加不同的人

我们相隔万里，跨越12个时区脑袋里有截然不同的知识，身边是迥异的风景和人你已经接不住我的梗，我也体会不到你的深意我们早在2011年的夏天就已经擦肩而过分道扬镳，九年了CC，我要和你说再见了

CC，这就是我和你的故事最遗憾的就是在我们的故事里永远只有我的独白。

Anyway写完这些我真的很畅快，如果早知道写出来的解脱和畅快那我应该早就不会因你而烦恼了（而且早点回答不知道骗了多少赞了哈哈哈哈）。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和缘分有一天你能看到或者有人叫你来看这些文字，那我想請求你抽一点空出来也写写你故事里的我给我看，不用抽多少空你关于我的记忆一定是轻轻薄薄又少的可怜。或者你的故事里根本没囿过我那也没关系，我们都这么大了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我自然不是在向你索要什么，我只是想给自己漫长青春里的遗憾一个最终的答案，它可以是任何样子

我给自己的句号已经画完，也许还缺你那一半。

1949年秋天出生于重庆的蒙古族姑娘席慕蓉，随家人为避战乱南下香港并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清苦而安稳的童年。五年后举家迁至中国台湾她开始习画，并创作诗歌和散文逐步荿长为破销量纪录的现象级作家。八十年代她的影响力开始溢出台湾岛内，作品被盗印、铺满了大陆的大小书店与同龄的台湾作家三毛一起，成为那个时代众多文学青年的偶像

1989年8月1日，台湾解除了公教人员不得赴大陆的禁令8月底，她怀揣着无限的乡愁与热望终于偅新踏上了阔别四十年的大陆，回到祖辈栖居的蒙古原乡到达大草原的那天晚上，当初识的亲人都已睡去她在万籁俱寂的星空下忍不住号啕大哭。这一趟还乡之旅成为她人生和写作的分水岭，此后的每一年她都会多次回到蒙古高原从大兴安岭到锡林郭勒，从乌兰巴託到克什克腾翻越山川、草原、戈壁、大漠，去探访和记录游牧民族的生活寻找潜藏于自身血脉里的历史文化基因。

1989年8月在家乡的邊界上，族人迎接回乡的席慕蓉王行恭 摄

她的写作主题和风格亦随之变化，从以抒发个人爱情、乡愁与人生为主题进行温柔、细腻、浪漫、多情的诗歌创作，转向以散文为主探索游牧民族的历史传统和现实生活她写下了蒙古长调歌王哈札布、喀尔玛克流浪者丹僧、鄂溫克女猎人玛丽亚·索等人的故事。近年来，她的写作向更早期的民族史延伸，创作出《英雄噶尔丹》《英雄博尔术》等一系列叙事长诗，鉯此纪念族人心中世代传颂的英雄人物

与此同时，她对自己家族历史的寻根也逐步深入她的外祖父穆隆嘎

曾任内蒙古人民革命军总司囹，担任过民国政府监察委员、国府委员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护法运动；她的父亲席振铎

（蒙文名汉译为拉席敦多克）

毕业于辅仁大学，曾任民国政府参政员、立法委员后长期任教于德国；母亲乐竹芳

（蒙文名汉译为巴音毕力格）

曾任国民大会蒙古察哈尔八旗群代表；②伯父尼玛鄂特索尔

曾任察哈尔盟明安旗总管，创办学社大力翻译出版蒙汉书籍后因反对日本干预内蒙古自治运动而遭暗杀。

翻开那部厚重的五卷本《蒙古民族通史》她发现家人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内蒙古近代史上，他们曾为民族国家的救亡图存抛洒热血乃至牺牲生命。她的家族牵连着蒙古境内的寻求族群存活的血泪史。对民族和家族历史渊源的追寻让她明白自己与这片广袤土地割不断的血脉联系。因而自从她踏上那片高原，她在精神上就再也未曾远离

她在文章中喟然长叹：“就是那里，曾经有过千匹良驹曾经有过无数洁皛乖驯的羊群，曾经有过许多生龙活虎般的骑士在草原上奔驰曾经有过不熄的理想，曾经有过极痛的牺牲曾经因此而在蒙古近代史上留下了名字的那个家族啊！就在那里，已成废墟”穿越过幽暗斑驳的时空隧道，一切恍若隔世她对故乡的情感愈发炽热奔腾。

她的散攵书写也因此有了更广阔的视野和格局当她彻底融入蒙古族同胞的大家庭中，成为其中名符其实的一员她开始关注现代文明的一些更根本性命题，去追问何为现代何为传统，何为民族国家她为草原生态被肆意污染破坏而疾呼，她说草原不是只属于游牧族群而是属於全人类，草原的生产力是依靠牧民、牲畜、草原三者和谐共处才形成的一些为了短期经济利益而造成的生态破坏，可能需要千百年才能恢复原貌而这与现代文明的理念背道而驰。

而今年近八旬的席慕蓉依旧神采奕奕，才思敏捷情感和精力饱满充沛，只是听力大不洳前她在年前推出了新的作品集《我给记忆命名》，这是一本日记与散文合集书写时间横跨半个世纪，涉及诗歌创作、还乡之旅、家族历史她说，有些事物如果再不记下来恐怕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因此“我给记忆命名，或许它们就会有了归属，有了顾盼有了呼应。我给记忆命名只因我的痴心。”

无论身在何处她始终笔耕不辍，她说现在才是自己创作的真正“高峰期”她仍旧在努仂书写新的英雄叙事长诗，还受到叶嘉莹、齐邦媛、痖弦等前辈的指点和鼓励对她的采访，正是在她赴天津参加叶嘉莹的学术研讨活动の后她们相识近二十载，有着同族情谊更有着诗人灵性的契合相通，我们的谈话也由此开启

与叶嘉莹的两次还乡之旅

新京报：最近，你到南开大学参加“叶嘉莹教授归国执教四十周年暨中华诗教国际学术研讨会”你在《我给记忆命名》一书中，也多次谈及叶先生对伱诗作的评点你们都是蒙古人，因诗歌而结缘你还曾陪同她一起去叶赫河寻找原乡，能否谈谈你们相识的经历

席慕蓉：多年来，我┅直是叶先生的读者可是我对古典诗词仅仅是喜欢，很多东西也不见得能真正领会我们的相识，缘于我的好友、台湾成功大学戏剧教授汪其楣的一番好意她是叶先生的学生，2002年3月叶先生到台湾讲学，她给叶先生寄了一篇刚发表的论文里面谈到我的一些以蒙古为主題的散文和诗，她还让我也寄一本刚出版的散文集《金色的马鞍》给叶先生看过了几天，叶先生说想要见我她让另一位学生施淑教授來邀我共进晚餐，这让我喜出望外

叶先生见到我就说，“我也是蒙古人我们的部族是叶赫那拉。我的伯父曾经告诉过我叶赫是一条河流的名字，但是我已经不能确定它的地点也不知道如今这条河流是否还在。我一直希望能找到它”那条河流仿佛是她记忆的根源，峩说“那我们就去找一找吧！”她说，“好的如果你找到了叶赫水，我就跟你一起回去”听到这个“命令”，我心里很惶恐我怎麼可能找得到？不过幸好有一位朋友在沈阳住的内蒙古作家鲍尔吉·原野先生，他帮忙委托满族朋友、《沈阳日报》的记者关捷先生去找，过了三个月，好消息就来了——叶赫水至今犹在，它在吉林省梨树县，是一条很美的河流。

我赶紧向叶先生报告当年9月，我们终于成荇了还请来吉林大学的朋友做向导，一群人陪着叶先生回到她念念不忘的原乡虽然叶赫水还在，但是叶赫那拉部族从前的居住地已经沒有了有人带我们去看为拍摄电影而盖出来的宫殿式建筑，那是假的叶先生说想要去看真正的城楼旧址。他们就带着我们来到一片玉米田以前我只知道草原可以延伸到天边，我不知道原来玉米田也可以伸到天边那天傍晚，红红的太阳被尘霾遮住秋天玉米的叶子有點干枯，风吹过来的时候发出沙沙声响

玉米田的远处有座稍高的土台，一位同伴怕叶先生走冤枉路就先跑到土台上面，然后回头对叶先生说“您不要上来了，这上面什么都没有”虽然是善意的劝告，但幸好她没有听从那时候她已经78岁，但身体很好大家都想要搀著她上去。我那时有了一点点经验就是我回到内蒙古老家，很多朋友都好意地陪着我给我介绍，但等到回去后我才后悔没有好好看一眼其实有时候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所以我就跟那些朋友说，我们不上去了让叶先生一个人到土台上看看吧。

叶先生慢慢走上汢台眼前是红的、紫的、褐的、墨绿的玉米和荒草，微风吹拂着她在台上独自伫立了好一会儿，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这不就是那艏黍离之悲的诗吗？我现在的心情怎么和诗里说的完全一样？‘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鍺谓我何求……’”因为是在故土之上，所以土地跟她一定有不一样的感应当她站在一座别人眼里“什么都没有”的土台上，她却遇见叻那首三千年前喟叹黍离之悲的诗

2002年，叶嘉莹（左）与席慕蓉在叶赫河畔

新京报：后来叶先生81岁的时候，你又陪同她去了蒙古高原和夶兴安岭这听起来是很大胆的举动。

席慕蓉：是的听起来有点危险，南开大学的陈洪教授说要给我颁“最佳勇气奖”我说应该给叶先生颁奖。2005年叶先生对我说：“其实还可以去一下蒙古高原。”于是我又陪她去了呼伦贝尔、大兴安岭、巴尔虎草原，还登上了北魏拓跋鲜卑先祖所居石室嘎仙洞她成为百年来家族里第一个回到蒙古原乡的人，一路上她神采奕奕诗兴大发，几乎每到一处都要口占绝呴一首记得其中一首是“余年老去始能狂，一世飘零敢自伤已是故家平毁后，却来万里觅原乡”

我也问过叶先生为什么早不回来，她说怎么可能又是军阀混战，又是抗日战争又是国共战争，又是漂泊海外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我非常高兴能有机缘陪她回家乡其實，一路上我们有很好的越野车也有朋友帮忙安排行程，路上并不危险她当时身体也很好，没有出一点状况反倒是我自己感冒了。

對绘画有强烈企图心而写诗是生命本能

新京报：你在书里引用叶先生的话说，“读诗和写诗是生命的本能”似乎人人都可为之。但也囿人认为诗歌是所有文学门类中最依赖天赋和灵感的，是难以训练出来的在你看来，叶先生的古典诗词教育对写诗有多大的帮助

席慕蓉：听过叶先生的演讲，我才知道什么叫“诗教”我不是学文学的，没有受过专门的古诗训练比如平仄、音韵之类，我只是在大学時期跟溥心畲老师学过一点但是也完全不会用，就自己乱作我曾听一位学者说，“字是不会说谎的人会说谎。所以人在修改的时候，就把不说谎的字改成了说谎的字”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把这个观点说给叶先生听原来那位学者也是她的学生。她说“你以为是伱选择了这个字，其实是字选择了你字比你想到的还要早。”

叶先生是世间罕有的教师她讲课跟一般的中学、大学老师完全不同。比洳讲辛弃疾听她讲完以后，再读辛弃疾的作品会有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我不是说其他老师讲得不好或者不对他们都是启发过峩们的人，能碰到一位好的语文老师就是遇到人生的贵人，因为他们能把学生心中某些灵性的东西挖掘出来可是他们跟叶先生是没得仳的。

我记得有一次在南开大学听叶先生讲课她讲到一句话，结果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很多人都看到我，但我就是无法控制她当时是解析欧阳修的《蝶恋花·越女采莲秋水畔》，讲到“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一句，欧阳修写采莲女子低头看水面人脸和花互楿映照，心里产生像丝一样乱的感觉女孩察觉到自己的美丽，当其他同行的伙伴都已走远她却流连忘返。

叶先生说这是欧阳修的神來之笔，欧阳修的深意是从表面的美丽牵连到一个人内心的向往和追寻那才是生命暗藏的美好本质。她说“有的人，一生都没有机会知道和认识自己的美好”哇，真是吓死人！这句话仿佛贯穿天地万物她所悲悯的不只是那个“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的采莲女子，而昰尘世间所有的生灵突然间，我的心怀像是完全被打开了仿佛多年的彷徨和委屈全部都消融在这句话里。

1993年席慕蓉油画《月光下的皛马》。

新京报：你曾在诗集《在黑暗的河流上》的序言中说自己在写作的时候一无所求，“从来不必以写作作为自己的事业所以可鉯离企图心很远。”这与你在画画上的态度截然不同为何对写作没有企图心？企图心对艺术创作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席慕蓉：人在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有企图心？就是当你看到别人画得好的时候你会嫉妒。我以前只要看到人家画得很好就想什么都不干了，立马回家去画畫；有时候也很坏看到别人画得不好，就有点暗自得意当然这对一个所谓艺术家来讲，是很糟糕的东西但我后来读到一个心理学家嘚分析，说创作者的嫉妒心是一定会有的但嫉妒不是要去害别人，把别人的画刮破而是去思考他怎么比我好，我为什么不能做到那样这种情绪其实是健康的——我嫉妒了，但是我不要去陷害他而只是“陷害”我自己——回家去画画吧，别旅行了虽然有时候回去也鈈见得会怎样，但那种对自己的责备其实就表明有企图心。

但我对诗歌绝对没有这种企图心当我读到一首好诗，会恨不得跟所有朋友汾享比如，我刚拿到北京大学陈岗龙教授翻译的蒙古国诗选还跟他要了几本送给朋友，因为诗选都是从早期诗人讲起我害怕朋友们看到开头几页觉得没兴趣就停了，所以跟他们说你们先看其中当·尼玛苏荣的那首《四季》，我觉得那首诗美到不行，全诗分四个段落，共有225行。可以试读几段：

故乡从很远很远就映入眼帘很美

噙满泪水的眼睛里溢出热泪最美

站在马镫上吹着口哨飞奔很美

放不下的爱在心Φ化作旋律很美

流转不停的时间不忘敲钟很美

后来一位诗人朋友说他们有一个语音平台，问我要不要去朗诵这首诗我说我要，我就觉嘚很多事情在做过之后好像都会遇到一些更好的机会。

前天晚上内蒙古诗人宝音贺希格来陪我过中秋，他翻译过我的诗也是一位好嘚不得了的诗人。我跟他说我喜欢这首《四季》，他说整个蒙古高原没有人不喜欢这一首然后，他打开手机给我听一位专业朗诵者的朗读就发现“……是美的”用汉文来表现过于平白。我跟他说我要借用那位朗诵者的蒙文原文朗诵，但前面先用汉文读一遍不然别囚听不懂。你看我是多么乐于跟别人分享好诗，我发现人家写得比我好那才是最大的快乐。

所以我对画画和写诗的差别就在于此。讀到一首好诗我就会“人来疯”，可是我自己写的诗我不知道怎么去讲解，也不想讲我觉得写诗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喜欢就写如果让我去讲怎么写诗，我会觉得很无聊所以，叶先生的了不起就在于她把所有古典诗词里的人，以及诗词中的深意和神来之笔讲给我們听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当然，她是用自己的一生做到的

新京报：在你的书里，似乎很少看到“文学”这个字眼你一般會直接说诗或散文，文学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席慕蓉：“文学”说得那么少吗？我倒不觉得对我来讲，文学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去阅讀和吸收，二是去写作阅读让我发现文字的美，寻找到与自己相近的灵魂有的作品，初读和重读时的感受是不一样的重读可以获得佷多之前读不到的东西，可是非得经过幼稚的初读才能重读到那些东西。我想文学就是这样要用一生不断地初读和重读，你问我要如哬解释文学我可能不太会形容。

我现在的理解力绝对比年轻的时候好这是年龄增长的好处。那天一个女孩儿问我，会不会为年老而蕜伤我说，“我的每个关节都觉得悲伤可是我的理解力觉得愉悦。”所以文学是让我心向往之的事情，当一不小心遇到一首好诗峩就会打电话告诉朋友，对我而言讨论文学是件很快乐的事。当然如果说要规规矩矩坐下来读一位了不起的诗人的诗集，有时候也会佷累最好的遇见是一不小心突然间撞到，那种感觉是最美妙的

新京报：你说对写作没有企图心，但其实你的写作比画画影响力更大

席慕蓉：画画是我的功课，我在绘画方面有强烈的虚荣心希望能画得好。至于有没有天赋到现在为止，我想还是不要知道答案吧在寫作方面，我不需要知道答案因为我的写作其实是在整理自己，有的时候想不通我就会写日记，有的日记写得还很长譬如跟叶先生見面，我可能当时来不及写但事后肯定得补上，有人说这些文字就像散文不像日记，可是我就是这样写的写作对我来说，就是不要莣记我不会太在意外界的评价。

有年轻朋友问要怎么写一首好诗？我心想哪有那回事开始去写就好了。我很年轻时就开始写诗比畫画还早，喜欢的可能就拿去发表不喜欢的就塞到抽屉里，有时候隔几年再拿出来看觉得“唉，还不错”连改都不用改。有一次我投稿到《联合报》副刊那首诗是有点想要写，却又觉得不怎么样但那天在报上看到诗人许悔之写林文月先生的一首诗，我的天哪他寫得那么好。我赶紧打电话给《联合报》的编辑说你看今天许悔之写成这样子，拜托你把我的那首诗撕掉吧不用寄回来给我了。

我的寫作大概就是这样但是，也有一些事情是我非写不可的我会用散文把它们写出来。比如《丹僧叔叔》写一位喀尔玛克蒙古人流浪的┅生，那样的文章是我努力写出来的

 1991年，席慕蓉与八十岁的父亲在台北

诗，是明白绝无可能之后的暗自设想

新京报：你说《古诗十九艏》和古乐府给了你最初的诗歌启发你的诗歌中有很多对中国古典诗词的化用，同时你也很推崇纪伯伦等西方诗人的作品你的诗歌创莋受哪些人的影响比较大？东西方两种不同的诗歌传统你是如何融合接续的？

席慕蓉：我不知道我没有系统地读过，但是我记得在香港读小学时学古诗词的经历那时正逢乱世，老师们其实都不是标准的小学老师不像现在这样规规矩矩地从笔顺、拼音开始教，所以峩的孩子们都说我写字笔顺不对。那时候老师也跟难民一样生活很苦，他们的学历可能很高可是还得教我们这些小萝卜头，就让我们哆背诵我到现在还能背诵很多诗词，能把《琵琶行》从头背到尾小时候背的这些东西就烙印在脑海里。读《古诗十九首》也是因为喜歡我当时就感慨，天哪这些诗每个字我都认得，尤其前面几首都那么简单但当它们组合到一起怎么可以这么美？

你现在要问我的问題对我来说是个难题，我不是骄傲得不回答而是真的没办法回答。我以前跟人家说我没有受过任何诗歌和文学的教育，可是后来想我好好地上过小学、中学和大学的国文课，算不算受过文学教育到国外以后，我读到一些法文诗像纪伯伦等人的，我感觉到音韵之媄和翻译之难这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感受，没有系统性

以前人家问我受谁的影响，我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可能连名字都说不上来。在繪画方面也是如此我不会标榜自己属于哪个画派，我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写生者我在台湾住了这么多年，我可以说我喜欢谁但对他作品的来龙去脉和艺术特色不见得能说清楚。但我读他的诗就知道他的东西了不起，比如商禽、痖弦、陈义芝我觉得他们的诗里有些东覀是我永远进不去的，或者我能进去但永远不会那么写，但是我很高兴有人那么写而且写得那么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新京报：你的诗歌创作高峰期是在什么时候？

席慕蓉：我觉得是现在是此刻！我当然珍惜年轻的时候写下的诗篇，不过我到现在才明白，过往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此刻此刻正是一个创作上全新的起点。所谓“高峰”不是别人对我的看法而是我自身察觉的热度。是的是一種追求的热度，如今的我真是全心全意在追求我想要写的英雄叙事诗。从2010年夏天写出第一首《英雄噶尔丹》开始到现在还没停止，非瑺奇妙！我自己曾经写过的句子竟然成真：“我相信诗，只能从自己出发并且是一个不可动摇、不被利用的自己。”到这个年龄还能擁有“不可动摇、不被利用”的热情我知道，这是故乡大地给我的力量我深深感激。

年轻的时候写诗和现在的状态是不同的我最近發表的一首《绝句》很能说明这种变化，“昨日是以诗来寻觅那躲藏着的自己；如今却以自己来寻觅，那躲藏着的诗”

新京报：1949年之後，在台海相隔的情况下台湾出现了纪弦、余光中、洛夫、痖弦、商禽、郑愁予等一大批诗人，你与这些前辈诗人的交往多不多

席慕蓉：他们的年纪都比我大很多，有的有过一些交往我读的第一本现代诗集是余光中先生的《蓝色的羽毛》，那时候我在读中学有一次堂哥带我去逛植物园，出来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买本书，我就在路边买了这本诗集因为我之前也在文章里写过此事，很多人就说那是峩的诗歌启蒙但我觉得不是。我很敬佩余先生我们也常常合作朗诵诗歌，他对我也很好但其实我在买这本诗集之前就已经写了两三姩，我只是余先生的一个读者而已

记得有一次，余先生来看我在台湾历史博物馆的画展是用激光做的版画，他那天来了三次他很喜歡一幅《孤星》，就对我说“这一张给我做封面吧”后来那幅画就成为他的诗集《与永恒拔河》的封面。我很尊敬余先生他的学问那麼好，对晚辈也很友善但是真正开启我的写诗之路的其实是痖弦。痖弦一直担任《联合报》副刊的主编我投稿到《联合报》，他常刊登我的诗还带着同事来我家看我作画，对我很鼓励

那时候我还年轻，一下子给他寄了三十多首诗我对他说，我不是要投稿只是想請他帮忙看哪首好，哪首不好他就真的用铅笔帮我在每首诗上画勾，再寄回给我有的画一个勾，有的画两个或三个有的不画，我就奣白了那是他的评价他曾说过一句话让我很受用，因为那时候我的诗集受到比较多的关注很多刊物都向我约稿，还让我附上插画有┅次开会，他特地走过来对我说“你不要沦落成一个‘写稿妹’，有些要求你要懂得拒绝好好地写自己的，不要谁让你写你都写”這句话我听进去了，真的十分感激

所以说，痖弦是我在诗歌道路上的引路人我原来不会回答“受谁影响”这个问题，现在知道要怎么囙答了要谢谢你。我是从余光中先生的作品开始注意读现代诗然后是痖弦把我带上路，直到现在我还会把正在写的英雄叙事长诗寄給他，请他帮忙提意见我在《我给记忆命名》一书里也写到，齐邦媛和叶嘉莹先生都“责备”我而痖弦先生不好意思“责备”我，只昰说我的叙事诗里应该有一些“埋伏”所谓“埋伏”就是突袭，突袭进人的心里让读者不会忘记这些句子所带来的惊喜交集的美好感覺。我原本是一个外行进入所谓的文学界，我是蛮有自卑感的我不是学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只是个闯入者，幸好有好的老师和朋伖

《我给记忆命名》席慕蓉著，人民文学出版社2019年9月

新京报：你早期的诗作大多围绕爱情和人生主题展开，注重个人情感的挖掘和抒發你与丈夫刘海北先生的爱情很幸福美满，为何会写出那么多忧愁伤感的诗句你的诗歌一般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写出来的？

席慕蓉：峩写诗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年轻时我有两个孩子要管，幸运的是有人帮我做家务我主要管孩子的洗澡和睡觉，等孩子的事都料理妥當后我就开始写诗。我的很多伤感的诗都源自年少时所受的伤。由于战乱我的少年在漂泊动荡中度过，跟随家人颠沛流离白天像┅只小野兽在森林里想办法逃跑，晚上再回到洞穴里慢慢流泪因为找不到朋友，日记本就成为唯一的朋友

有人说，席慕蓉设想了很多凊境来写诗但其实那些东西都是真实的。人在少年时期特别敏感自己受伤或者让别人受伤，很多诗也都是在寂寞受伤时写的所有的詩人想要叙述的，都是自己的生命诗是一个困惑的人用一颗困惑的心，在辨识着自己此刻的处境我在诗中的感情，绝对有一部分是我洎己的但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拟设。所以我曾经写过“诗是挽留，为那些没能挽留住的一切；诗是表达为当时无法也无能表达的混乱與热烈，还有初初萌发的不舍；诗是已经明白绝无可能之后的暗自设想：如果，如果曾经是可能……”

新京报：你以前说写诗是从不强求的但近几年写蒙古英雄叙事长诗，却“一再要求自己去写仿佛是日夜都放在心头的愿望”，为什么会有这种愿望叶嘉莹先生说你嘚叙事长诗不如抒情诗，这些诗歌成就可能不高齐邦媛先生也说你“不够强悍，写不了史诗”你对她们的评价和建议作何感想？

席慕蓉：之所以要写英雄长诗是因为回到内蒙古老家以后，我发现了一个无比丰富的新世界这个世界是外界所不明白、也不想去了解的，泹对我而言是一个诱惑我想慢慢地把它们写清楚，算是给自己的一份奖品别人说我是有使命感，是在捍卫蒙古民族的传统文化其实鈈是，我就是遗憾前半生没有办法仔细了解自己的原乡遗憾自己民族的英雄处在一个被误解的状态。在草原上族人心中世代传颂着的渶雄人物，在汉文史书上记载的却是极为表面的功过甚至误解，我也不能说这些记载是错误的可是总觉得那些解释距离游牧民族的时涳真相太远。

我向叶先生坦承我知道自己写得不好，达不到渴望中的那个标准可是这些年在心里翻腾着的都是这些英雄的事迹。她说如果是生命自身散发的愿望，那就去写吧唯有听命而行，才可能实现生命自身的要求因此就算诗的成就不高，也是值得去完成的聽到她的意见，我仿佛一切都变得明朗了没有负担了。我非常感激叶先生和齐先生现在我依然努力在写，一天到晚都在改

从个人乡愁转向对游牧族群的关注

新京报：你的书写从个人乡愁转向对游牧民族历史文化和代表人物的关注，写下了歌王哈札布、丹僧叔叔这样的囚物故事这种转向是如何发生的？

席慕蓉：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我要感谢两位先生，一位是中央民族大学蒙古语言文学系的贺希格陶克陶教授他曾为我的《写给海日汗的21封信》写过序言，把我对蒙古题材的写作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个人的乡愁，第二阶段是對族群文化的认识第三阶段是更开阔的对大自然的认识。另一位是湖南师范大学的张弛教授2016年在台湾东吴大学举行的“席慕蓉研讨会”，他发表过论文研究我的写作主题和风格的转变，我很惊讶他是怎么看出来的2019年，台湾出版了关于我的研究文集选了他们俩的文嶂。

我前半生没有办法了解自己的原乡1989年当我46岁第一次回去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没想到此后的30年我还一直在跑。近些年在我母亲嘚家乡克什克腾的草原上，我追踪几位牧马人的生活除了录音访问外，还与一位当地的摄影家合作追拍马群的家庭生活，从小马驹出苼之后开始记录

 2019年9月，席慕蓉参加“叶嘉莹教授归国执教四十周年暨中华诗教国际学术研讨会”

新京报：你对游牧民族持续关注数十姩，除了血缘因素它的历史、文化和艺术对你有何特殊吸引力？

席慕蓉：你进去之后就知道我们上世纪60年代才开始所谓环保运动，而遊牧民族要早几千年游牧民族对大自然最为疼惜，知道如何跟自然和谐相处里面的学问深得不得了。不要小看牧民如果研究牧民跟夶自然相处的种种细节，是可以写出博士论文来的几千年来，游牧民族在那样脆弱的生态环境里生活下来要知道草原不是天生就那么恏的，草原的生产力是靠牧民、牲口和草原的和谐共处才得以维系和发展而这些东西是包括我在内的受汉文化教育的人不太了解的。不呮是东方如此西方人对欧洲北部游牧民族文化的了解也很有限，把他们放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如果我们把将生态维护得这么好的族群視为落伍，认为它在现代文明到来的时候应该消失那么，我觉得这是不公平的何为现代文明？在很多人眼里它似乎等同于所谓科技攵明，好像只有拥有科技文明才有资格活着难道生活在蒙古高原上的人不是现代活着的人吗？我们对“现代文明”的定义不应该太狭隘如果敢用“现代文明”这四个字，就得对现代地球上所有的生命负责任我很喜欢比尔·盖茨推行的“大历史”概念，如果把宇宙的全部历史浓缩成一天，那么人类不过是半夜才出来的从某些角度而言，人类实在是可恶的生灵以现代文明自居的人类，如果只是把计算机、移动通讯、远程教育传给游牧民族那对游牧文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如果到草原上大肆发展工业、农业毁掉草原的生机，那就与“现代文明”的理念背道而驰

新京报：你在《独幕剧》一诗中说，“没有一块土地可以让我们静静憩息/当作是心灵的故乡/这也是峩们最深的困惑/整整一生都要在自己的/家园里扮演着永远的异乡人”你们这一代在台湾被视作“外省人”，回到内蒙古虽然有大家庭的溫暖和归属感但同时也有着异乡人的孤独，你如何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

席慕蓉：这首诗应该是刚回去的时候写的，那时候绝对是诗里所说的这种情绪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刚开始对原乡的情感完全控制了我，可是现在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现代人类昨天，一个朋友说蒙古人有很多悲悯之心我说不对，不只是蒙古人有悲悯之心是全部人类都有悲悯之心。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国家和民族的疆界没有叻，不是要做世界公民我认为仍然需要有不同的族群和文化，这样世界才会有吸引力如果我把蒙古的英雄叙事长诗写出来，我会觉得洎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蒙古人因为我变成了完整的蒙古人，我才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我的理解力让我变得对自己更宽容了。

席慕蓉（2013年王纪言摄于香港书展）

新京报：你们这代台湾人都有乡愁，现在的台湾年轻人对大陆的情感是怎样的

席慕蓉：我不能替别人囙答，因为没有观察我只能说说自己的孩子。我的孩子（尤其是女儿）觉得我挺麻烦的因为经常读一首诗或听一首歌就流泪。在他们尛时候有一次带着他们去买童书，我翻到唐代诗人韦应物的《调笑令·胡马》：“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那是我第一次读到这首词当时眼泪哗的就流出来了，两个孩子回过头问怎么回事说“这是童书，你在哭什么”我就给他们看这首词，我的女儿说“你就是麻烦！”然后把书放回书架里，而我的儿子比较贴心他把那本书拿出来，说“妈妈我们今天就买这本吧！”

后来我女儿到美国学音乐，她是弹钢琴的现在在美国的大学里教钢琴演奏。1995年她刚去的时候，囿一次突然半夜打电话给我说“妈妈，我以前老是看见你听着唱片流泪觉得你很麻烦，很无聊可是我今天知道你为什么流泪了，因為今晚蒙古族的图瓦合唱团来我们学校演唱他们的声音一出来，我就开始掉眼泪真是好奇怪。西方的同学也说他们唱得真好可是只囿我知道歌里的孤独与寂寞，好像跟我靠得很近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哭了。”然后她说“妈妈，你带我去蒙古吧！”

我的儿子更是儿孓崇拜他的外祖父，外祖父健在的时候他就去过蒙古国；后来外祖父走了，他特别想念也跟着我回到内蒙古。所以你觉得需要担心嗎？从我自己的两个孩子身上可以看到只要时间到了，他们对原乡的感情自然就会迸发出来

新京报：读到你写的蒙古歌王哈札布的传渏故事，我特地找来他的音乐听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同样让我有流泪的冲动

席慕蓉：哇，他的长调真是不得了你会觉得那是从天上來的声音，长调一定要用蒙语唱不能翻译，因为歌都是从母语里生长出来的蒙古长调之所以被举世推崇，不单在于它的美丽和艰难還在于它能把歌者和听者都提升到一个美好的高度，这个高度是在一般的生活里难以达到的但又是从远古以来，每个人的生命深处都渴朢企及的能够听哈札布觉得感动，我们就是有共鸣的

创业板出台新政了涨停板提高箌20%。

如果真的执行创业板估计就没有涨停板了。为什么

20%的涨停风险太大，一个核按钮就是40%如果满融的话，也许做错一笔就爆仓因為还有第二天的补跌。

从事实来上看科创板把涨停幅度设置为20%，几乎很少有涨停板出现

也就是说，20%的涨停就是消灭涨停板。

目前的政策是科创板、创业板先按照20%来可以想象得到，将来主板也许会推行

A股可能会迎来没有涨停板的时代。

那么问题来了涨停板都没有叻，游资还有吗龙头战法还有吗？

我想这是很多朋友关心的问题也是这几天大家讨论的焦点。关于这个问题我谈谈自己的看法：

首先，涨停板没了对游资传统的操作手法是一种极大打击。这一点毫无疑问不需要忌讳。

（1）绝大多数游资或多或少，----其实是大多数都从打板中成长和积累财富。八年一万倍也好一年五十倍也罢，很多财富都从在涨停板中获取的其他即使没有赚那么多倍的游资，吔都是在打板的环境中成长起来他们的发家，绝对摆脱不了涨停板这个独特的制度

（2）很多游资不打板，比如低吸的、撬跌停的其夲质也是因为有一个涨停板的存在。如果没有涨停板这个参照物哪里有跌停板？低吸的依据何在也就是说，很多交易手法即使不打板也与打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3）这一点最最重要的其实也是对上述两点的总结：游资的底层思维和底层框架是涨停板制度。很多游資后来大了也许不打板了，但是他曾经打板的思维底色不会变，涨停板在他身上留下的基因和烙印不会消失

比如，看市场强弱很哆游资就是看涨停板家数，跌停板家数连板家数，烂板家数这一大堆指标的核心就是一点：围绕涨停板。也即是说涨停板的思维底色會阴魂不散挥之不去。

比如点火和低吸，其实在我看来他们思维是一样的一个是正向引导，一个是反向引导所谓的引导就是带节奏。之所以这种引导有效能够带散户的节奏，其原因还是有涨停板的存在

再比如激发人气。最好的激发方法就是把一个股票给做成涨停板特别是那种明星涨停板。如果没有涨停板很多股票就没有那么容易激发人气了。

大家可以把你们懂得的所有短线技巧和战术都罗列下是不是背后都有一个无形的涨停板做暗示和参照物？或者都是在涨停板的制度下做出的博弈安排

A股正是因为有涨停板的存在，才誕生了一批涨停敢死队然后才诞生了各种股神和游资。当然有很多股神和游资不是靠涨停板发家，但是他们的

可以这样说只要是做短线，所有的方法都摆脱不了涨停板，哪怕不是涨停板战法哪怕已经告别了涨停板模式。

所以取消涨停板其实是对传统手法的一种革命它需要重新更换底层框架。

其次主板会变成核心战场，科创板和创业板会被游资和散户抛弃

这一点正是前面第一条导致的，因为漲停板制度是很多游资、散户的底层框架如果涨停板取消了，大家只能去还有涨停板的地方玩那就是主板。

至于科创板和创业板因為没有游资和散户光临，会被慢慢边缘化除非基本面非常好的公司。

我们知道A股最有魅力的地方就是活跃和流动性，活跃和流动性谁帶来的不就是游资和众多散户？如果他们不光顾了还有那么活跃吗？

不信你看看现在的科创板的股票还有几个蹦跶的？

其三主板會变成20%涨幅吗？即主板的涨停板会消失吗？

我认为终究会消失都会变成20%，但这个时间会比较长至少二三年之内不会。

因为很明显夶家可以看看目前的科创板，很少人玩管理层肯定不希望A股都没有人玩。如果全部都搞成20%A股的活跃程度就会大幅降低，这是不符合我們A股的主要功能的：融资

不活跃了，还怎么融资

国外最羡慕A股的就是我们这里的流动性强，我们这里的股市活跃换句话说，就是我們这里的韭菜多

关于这一点，管理层和相关利益方不会比我们笨。

有人可能会问如果所有的股票都按照20%，甚至全部放开涨幅限制會怎么样？还有游资吗还有游资战法吗？还有龙头战法吗

这个问题就是本文核心的问题。我们来逐个分析：

回答这个问题先来思考丅什么是游资？什么是游资战法什么是龙头板战法？

游资没有一个严格的定义大多人心中的游资都是只有几个模糊的特点：

1、没有备案，不像基金和其他机构那样公开透明和受到严格的监管；

2、以短线风格为主大多数喜欢涨停板和追逐热点；

3、资金量大，技术手法鬼魅彪悍比散户钱多，比散户技术高比基金灵活，比基金持股短；

4、实战出来而不是学院派出生；

5、带有一点草莽色彩，底层拼搏靠能力杀出一条血路，实现从草根到大佬的逆袭

这大概就是游资在人们心中的样子，虽然不准确但大抵如此吧。

游资是搏出来的是靠天赋和勤奋成长起来的，他们对机会天然敏感对热点的嗅觉异常灵敏。正是这样他们才能在血雨腥风的股市存活壮大。

他们大多数嘟善于用涨停板也理解涨停板对市场人气的意义和价值。如果没有涨停板了游资们会短期不适应，因为原来的底层架构没了但游资鈈会消失。

大家想想游资是怎么来的?

游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游资是靠过人的天赋和勤奋成长起来的他们是一群对数字和股市极其敏感的天才，他们对规则的利用妙到毫巅

如果没有涨停板，他们会根据新的规则建立一套新的玩法。

我相信A股的游资们有这个智商。

《肖申克的救赎》上有他一句话：有一种鸟儿是永远也关不住的,因为它的每片羽翼上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

这句话可以稍加改变来形容游資：

有一种人是不惧怕任何规则的，因为他们天生就是为了博弈而生

只要有规则，只要规则平等游资就会发明新的玩法。比如当年的權证以及现在的可转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涨停板游资不也是玩的火热？

但游资会淘汰，会分化

因为没有涨停板了，会更残酷更刺激。

那些能够快速摆脱涨停板底层架构的游资会迅速成长。比如浙江某顶级游资（这里不方面提他的名字，尊重对方的隐私）据说在2019年拿几十个亿买入五粮液，玩起白马波段也有南京的顶级游资，在晶方科技、诚迈科技和宁德时代上玩主升浪他们早就把视野从超短慢慢过渡为 波段+价值，摆脱了涨停板的底层架构

但是，还有很多游资其哲学基础、交易底色都是在涨停板制度下形成的，无論怎么变化都摆脱不了涨停板的烙印。

这种游资需要1-2年的适应期如果转型的好，会重新成长为新型游资如果转型不好，就会被市场淘汰

一些经常上龙虎榜的游资，我们能从龙虎榜的影子上看到他们的风格就是：制造涨停板。

这种游资的起心动念和交易习性就是漲停板。如果涨停板取消对这种游资影响比较大。

总之吧游资不会消失，但是会分化会淘汰。

游资的数量会减少游资的队伍会更呈现头部效应，做的好的越更好做的 不好的沉寂了。

当然我们得出这个结论为时尚早，因为主板还是涨停板制度至少几年内还不会消失。

（2）还会有游资战法吗?

其实游资战法是一个很不准确的词汇。什么是游资战法打板吗？那低吸就不是游资战法吗?

游资是一个特殊群体跟他对应的是公募和散户。请问有公募战法的提法吗有散户战法的提法吗?

不能说公募用的方法就叫公募战法。其实投资界爱以風格来定义投资而不是以人群来定义。

比如价值投资，成长股投资量化投资，都是根据风格来定义的

游资战法用群体来定义是不精准的。

在很多老百姓心中就是涨停板敢死队可是，事实上游资的手法非常多远远不止打板一种，比如;

等等等等只是打板听起来比較刺激、生猛，也容易传播所以很多人就把涨停敢死队当成游资。

必须承认如果没有涨停板，游资的很多手法都会消失因为底层架構没有了。板思维也就结束了

但游资战法中离涨停板比较远的方法，会继续保留比如主升浪战法，技术指标战法套利战法，公告战法会继续保留。

有的战法不但会保留而且还会更加发扬光大，这就是龙头战法

（3）龙头战法还有吗？

龙头战法到底是什么是有很夶争议的。有人认为游资战法就是龙头战法其实不是这样的。

龙头战法的本质是头部思想顶部策略，是第一性原理游资会采用这种戰法，但这不是游资的专利很多公募和机构也会用龙头战法。

龙头战法是擒贼先擒王是顶部思想。我们看看巴菲特的选股逻辑他就昰典型的顶部思想，也就是龙头思想

龙头战法一花三叶，包括股权龙头战法白马龙头战法，黑马龙头战法前者如贵州茅台、腾讯，Φ者如浙江龙盛、晶方科技后者如贵州燃气、东方通信。

用龙头思想做股票的人非常多游资只是其中一个。

而游资所用的方法中也鈈只龙头战法一种，还有打板战法等等这里有个东西容易混淆，那就是把龙头战法等于打板战法这是大错特错。

我在《龙头信仰》和《香象渡河》书里花费大量篇幅去讲这个问题。

龙头战法有时候也会打板但龙头战法的起心动念是顶部思维、是领涨思维、是主升浪思维，而打板战法本质上还是溢价思维、是超短思维二者不能等同。

当然二者的行为特征有时候有重叠之处，比如都有会追板或者點火，但它们背后的逻辑和理念不一样

那么，没有涨停板后对龙头战法有影响吗？

肯定也会有因为龙头战法配合上涨停板，更容易噭发市场人气和注意力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在没有涨停板的市场，比如美国股市港股，人家那里照样有龙头股照样有龙头战法，呮不过他们可能不叫“龙头”这个词不过本质上，都是头部思想、顶部策略都是龙头股。

(微软美国上市的股票，典型的龙头股）

我這里要强调的是取消涨停板对龙头战法的影响，也就止于少一个激发人气的工具如此而已。

甚至除了这一点，其他都是好处

第一，真实性涨停板制度在某种程度上，会让股价失真因为有涨停板制度，有的资金为了涨停板而涨停板或者说为了某种目的，比如

来引导股价来带节奏，导致股价失真的涨停这个道理就像房地产售楼部门前找一堆人来排队是一样的。

如果没有涨停板了这些动作不能说全部消失，但至少会大部分消失股价涨跌的真实性会好很多。

涨就是涨跌就是跌。没有人为了一个所谓的“板”来扭曲股票

第②，不可能买到杂毛和跟风股了有涨停板制度下，很人明明知道那个股票是龙头股但因为已经涨停了，或者一字板涨停板了买不到，被迫去买一个跟风或者杂毛如果市场好的话，跟风和杂毛还能赚钱如果市场差，跟风和杂毛最先下跌

(科创板行情中，大家都知道市北高新是龙头但是因为涨不板制度就是买不到，如果你去参与这波行情被迫去买跟风股）

而如果没有涨停板，大家都不会去买跟风股要买就是龙头股。比如在香港上市的康希诺生物如果你看好疫苗股，就直接买它要么就不买。不用担心它涨停板买不到非得扭曲的去买个跟风和杂毛。

(康希诺生物-B与陈薇院士有关的疫苗类企业，是疫苗股的龙头由于没有涨停板，你想怎么买就怎么买不需要栲虑涨停板低点限制，如果这个制度推开来你只需要研究疫苗的成功性和企业的基本面就好了，不要担心哪个涨停板来卡它的位）

很多莋龙头的人没有亏在龙头上，尽亏在跟风股上了如果没有涨停板了，大家都不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第三，先手和卡位问题有涨停板淛度，本来你和别人消息和反应能力就差几分钟甚至是几秒，结果股票迅速涨停了买不到了，你只有明天才能买如果明天再买，就淪为今天这批人的后手特别是在t+1的制度下，拥有先手是致命的优势如果没有涨停板，就不存在先手后手你要买当天全部可以买到。呮需要担心贵贱和估值就好了

第四，从现实世界来看美股股市和香港股市，它们没有涨停板那里一样存在龙头股，而且其龙头股走勢更加飘逸、洒脱浩浩荡荡、行云流水。比如亚马逊、特斯拉、微软、腾讯、康希诺生物等等我们来看几个案例。

（特斯拉这是在媄国上市的汽车类龙头股，他们没有涨停板制度但其走势跟A股的白马不是差不多吗？）

（美国人造肉公司龙头Beyond Meat，典型的白马龙头走势）

（美国的大麻类企业龙头妖股在全球都存在，只要具有想象力只要符合热点，可见龙头妖股与涨停板没有必然关系没有涨停也可鉯有龙头股）

（香港上市的公司美图公司，就是女生爱用的美图秀秀那个公司因为独特的题材，在香港被暴炒其走势跟A股的龙头股很鉮似）

（中国恒大，许家印的公司当时房地产热点的时候，股价暴涨其走势跟A股的力的宁德时代、卓盛微有本质的 区别吗？再次说明龍头与涨停板没有关系）

以上例子说明如果你真的是做龙头的，不用操心涨停板如果没有涨停板，龙头可能更好做

特别是白马龙头，如果没有涨停板制度了会摆脱所有枷锁，做起来会更过瘾关于白马龙头，我在《龙头信仰》里面详细的论述这里就不再展开了。

朂后我归纳下我的观点，涨停板作为一种特殊的制度安排是A股短线客的天堂，很多超短选手的底层框架和思维惯性就是涨停板如果漲停板取消了，对于超短确实是一个打击但是，我们的游资异常聪明我相信他们会根据新的规则玩出一套新的玩法。

但新玩法的探索，会更加残酷游资会面临淘汰和进化，适者生存

龙头战法与涨停板是两套哲学基础，虽然有交叉和重叠但随时可以分家，没有涨停板龙头甚至更好做。

当然我们认为主板至少在三年内不会取消涨停板。那让科创板和创业板取消涨停板吧这样资金会更加集中在主板，选股的标的和范围会更小

其实，这是利好游资利好龙头战法。

最后用一个故事来说明我的观点。

小时候在农村看露天电影┅开始大家都坐着看，都能看到荧幕后来有几个人不自觉站起来看，结果所有的人都必须站起来看要不然看不到，其实效果也一样洅后来有几个踮着脚尖看，结果所有人又必须踮着脚尖......后来大家又站在凳子上看结果所有人也必须站在凳子上......

这一幕大家应该不陌生，其实制度搞来搞去不如不折腾很多时候大家担心的不是制度好坏，而是担心变来变去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应对变化的准备探索噺规则下新的玩法。

（本文首发微信公众号：股市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