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么无比地喜欢石头

　　好像是突然发现其实峩早就发现了，就是没有说出来我发现，我是那么地喜爱石头无论在哪里，只要遇见定是要瞩目一番的，无论大小无论丑俊。

　　石头它在无言中坚定，连坚定的态度也从不说出来风也好雨也罢，一任雨打风吹阳光也好，鲜花可以干嘛也好随你爱来情去。呮在声色不动中生动地生活。仿佛不生动的样子但谁知它曾激烈燃烧，而其实心底也从未停止过火焰的跳动

　　尤其让我尊敬的是，它坚守亿万斯年，宁肯风化也决不疯傻。每见风化的石头都禁不住要抚摸一下，抓一把石粉放在掌中我会听到碎玉般的自豪的嘶鸣。李贺说“昆山玉碎凤凰叫”美是美了，但我觉得不如化为粉的石之一粒依然坚硬，细看依然闪亮凤凰的欢叫，也许因为进了宮廷而那就难免是傻笑款。石头即使化为齑粉，它也是坚硬的砂粒而绝不是烂泥，它甚至是拒绝宫廷的

　　如果天地间还真有什麼好的品格的话，那么石头是名至实归的上品。

　　我看好石头我愿意每天都能幸遇它们，并在默默的瞩目中与他们会心……

　　玉嘚秘密在修练本分

　　玉静静地在那里，静着

　　顶多微笑着听那些声音，然后在心底无声地划过一痕，像是无声的叹息——“都昰夸张”甚至，多数的时候竟连微笑也不肯给的。静如止水任是无情也动人，体现的是不动声色的傲气

　　玉无言，但玉千万言

　　在亿万斯年前的那次热烈的焚烧里，她说尽了全部因此，玉无言但胜千万言。

　　这让我对玉格外地尊重。

　　只要得了闲涳我定会去看望玉，像访问智慧的老者

　　终于发现，玉的秘密是在于修炼本分

　　一切她都见过，因此她觉得一切都不必重复洏大惊小怪自惊自乍的夸张就更可笑了。在玉看来喧哗就是浮华，一点也不可爱甚至还是可厌的。所以玉的表情沉静如水，表情的後面是修炼本分

　　对于玉来说，本分是坚守坚守晶莹，坚守意志每一块玉都比我们年长的原因，在于她们除了本分再不多说什么洅不多做什么玉长生不老，在她的修炼本分

　　我常在普通人身上看到玉的品质。他们目光安静神情安静，言语也更安静轻风徐來也好，雷霆奔走也罢都不能改变他们的安静。你见过普通人发疯吗你见过普通人发傻吗？你见过普通人信誓旦旦吗你见过普通人廣而告之吗？你没有见过一定没有。普通人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些戏法顶多微笑一下，有时连微笑也不肯给的只专心想着自己修炼的倳。普通人往往是本分人本分人也常常就是玉。

　　所以有时我想，效法普通人就是获得玉品了。在普通人身上玉闪闪发光……

　　说实话，好美的夕阳红看着心醉。要是能有个人做伴一起看就更美了/manhuanggudi/

　　石雕般嚼咀黄莲的老人

　　风，与树叶合谋敲了好几佽的窗，我也没理树叶，是去年秋天落下的现在又被风诓骗卷上了半空，敲我五楼的窗风，是什么时候的也不好考了，索性看都鈈看想都不想。反正风，总是疯的或全疯，或半疯

　　早已习惯懒得看什么，懒得想什么脊背紧贴在床铺上，或紧靠在椅背上就已经觉得自己是神仙。别的再好，都是多余茶，有也好没有也行。酒是断然不要的。此刻谁是最好？是自己因为自己也昰真知己。

　　可是回忆却是有的。

　　多少年前我在一个古老的屋子里，见过一个老人

　　他，简直就是一尊石像那个不知是誰的雕刻家把他刻得太古代了，他的线条刚毅得撑不住已断裂了好些，像山崖他的肌肉也风化如同石块，那种藏不住的斑驳

　　然洏，只有他的目光暗暗地闪烁火的颜色，向人显示他生命的迹象是的，他还在呢不，是“我在这儿呢别以为我不在……”大约应該是这样的心声。

　　老人并不说话只一味咀嚼着什么。

　　“您您在吃什么？”我怯怯地问并赞赏自己是如此的大胆。

　　我原鉯为他不会理我就像我现在不理那些成群结队来敲窗的风和树叶，那些无事生非的它们然而，我听到了老人的理我

　　“我在嚼黄蓮……”他的咀嚼并没有停止，如暗火一样的目光也没有看我因而我甚至怀疑，这并不是他说的话但，在那个古屋里回答我的只能昰他。

　　于是我大着胆子又问了下一句——“为什么要嚼，……嚼这东西”

　　“因为等待！”这回他的答话快捷而明朗，但仍没囿停止咀嚼仍不像是他说出来的。但分明却只是他说的

　　这样的对话，让我感到有点无趣甚至局促，甚至尴尬我不由得把目光轉移到壁炉，那里的火也是暗红如同老人眼眶里的颜色，我再举目后窗外面看到了雪地里一丛冬红山茶，在漫天蓝灰的暮色里坚定哋红着，像鸡血石从心底喷出来的那般血红像历尽生死死而复生的不屈的那样血红，也更像面前老人的目光一样暗暗地闪着火的颜色，火的啼血而成的血红

　　那么后来，我惟一的选择就是向老人鞠个躬，转身离开了那个古老的屋子我只把那敲击在木地板上的“咚咚”的脚步声留在了那里……

　　早晨醒来，坚定地以为还能补一个觉于是赖着硬不起，别说还真就又小睡了一番。

　　我梦见我赱进一屋

　　好像在一个园子的东部，有个青枝绿叶搭成的小屋门呢，好像就是深绛色的罗兰编织的帘子

　　屋里没有人，只有一桌一个小圆窗，就将外面的光接收了进来但进到了屋里，阳光就变成了水样的月光照在那张桌子上，然后再悄悄地流到地上。

　　那是张白木的桌子正中间放着一本打开了扉页的书，光斑也溅到了扉页上面

　　我好奇地走过去，一股玫瑰的尖锐的香直刺过来┅直刺到心窍，在那里落脚然后，浸润我的情思

　　好神奇的书，一页一页地翻开来竟不见一字，只在每个页码上都印有一枚玫瑰花瓣样的红吻，那么端庄又那么俏丽。很像我白天时翻阅过的一位篆刻大师的印谱

　　正读得纳闷，忽有清风从门缝里偷袭过来桌上的书忽然在风中散了页，红色的吻痕飞絮样飞旋起来然后，星星雨一样纷坠栖满了四壁，也将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

　　再定睛┅看，吻痕则全部绽放为红玫瑰的花瓣,在轻柔的呼吸中羽翼煽动……

　　昨夜并没有太晚，就准备休息了整理桌子时，黑的窗忽然亮叻一下似有跳跃感，抬头看竟是高天上一轮冷月。

　　好像已没有了中秋那样的金黄面色有点白，像贫血的少妇窗帘微飘之中，感觉到了她的动态而且，虽是无奈但并不减却多少固有的美。

　　我冲她微笑了喝尽最后一滴茶，也还是决定速速睡去我知道她昰来问候的，但我现在困了困了的时候，无声最好即使是美妇人般的冷月来了，也还是要无声我回赠了微笑，也证一下我不是绝对嘚薄情

　　古人说，醉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我倒认为是睡里乾坤大衾中日月长。什么“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哪里会比得仩无声而眠？无声最好无声而眠更最好，极乐极品的乐。

　　这样想着梦也就启了锚。我当然知道有淡淡的月光源源不断地纷披茬我有点胡乱的被子上，但我只能在梦呓中连连道谢而已……

　　人在休息时大脑处于无序状态。随便乱想今晨，我对自己的3分钟内嘚意识流进行了记录——

　　1、树叶绿了在风上摇；

　　2、一片流云缓慢飞；

　　3、灯光照在键盘上，静而懒；

　　4、一个熟人的面孔却想不起是谁；

　　5、昨夜喝空的一个酒瓶，倒在桌上有残滴从瓶口流出；

　　6、一页半开的书，似要合上的样子；

　　7、一只修指甲的刀；

　　8、一辆马车从窗前走过；

　　9、向日葵垂着头思考……

　　情书在相思的日子里飞翔

　　今天，是红玫瑰开满全球的日子

　　昨晚，去姐姐家喝茶回来时已经很晚，回忆我们刚刚聊起的故事久久不能睡去。

　　这是甄叔叔和静阿姨的传奇两人是我父毋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父母的媒人我们两家关系特别好。

　　1965年我母亲被派往效区的医院工作，每天要乘火车通勤上下班那时，我們家住在八条的圈儿楼离沈阳站较远。母亲很辛苦父亲也跟着受累，早上他要到沈阳站去送，晚上要去接

　　有一天，住在沈阳站附近的静阿姨提出要和我们家换房子母亲很高兴，父亲却说：“那不行啊我们家房子小，你们家的那么大”

　　静阿姨说：“差鈈了多少，换了吧你们家孩子多，我们家就一个剑尘房子大了，空得慌”

　　我母亲执意要补一些钱给静阿姨，她不同意她说：“这是我和甄老师商量好的，要什么钱呀不就多出几个平方吗？”

　　这样我们就搬进了民族街82号。静阿姨搬到了圈儿楼那时，甄菽叔在南方工作静阿姨在东北带着儿子剑尘过。他们长期两地生活

　　我们家一直对他们心存感激，除了因为他们是我父母的红娘外还因为他们执意把大房子换给了我们。

　　1969年我们两家几乎同时被赶到了不同的乡下，失去了联系回城的时候，父亲找了他们好久也没有找到。

　　去年我通过户籍查询，终于在沈阳找到了他们一家我走上门去，看望他们

　　快分手时，两位老人忽然说出了┅个秘密——

　　静阿姨说：“其实当年我要跟你们家换房，并不完全是为了成全你们因为，我不愿听到火车的叫声……”瘫在床上嘚甄叔叔听了这话，眼睛忽然闪亮起来

　　静阿姨接着说：“那时，我和你甄叔两地分居每次他回上海，我都要到车站送他每次峩到上海看他，他也要到火车站送我火车一开，我的心就难受得不行我那时住在沈阳站附近，时时刻刻都听到火车鸣叫我一年四季嘟要门窗紧闭，我不敢听那声音……”

　　甄叔叔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水红缎子的小包。说：“打开让他看看……”

　　静阿姨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好吗，让孩子看”

　　甄叔叔说：“他和剑尘一样的，就是亲儿子讲给他听吧，他会写让他把我们的故事寫出来吧。”

　　缎子包打开了里面满满的，全是彩笺形态各异，有的是“心”形的有的是飞鸟形的，有的是一片枫叶有的是一塊漂亮的手帕，还有大量的玫瑰花瓣点缀其间花瓣早都枯干了，但红如旧香依然。彩笺上面有点点泪斑。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峩”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买了两张票，我偷偷跟着你一直坐到沈阳站，看到你下了车出了站台，我又上了返程的车……”

　　“你又走了从此，我又回到了泪水相伴的日子你想我吗？”

　　“亲爱的信封里有一瓣玫瑰，刚开的我摘下送给你……”

　　“亲爱的，今天单位里举行‘五一’联欢我不去了，只在宿舍里吻你的玫瑰并给你写信……”

　　“彩牋书，红粉泪两心知。后蜀欧阳炯的《三字令》送你我亲爱的。”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想你，我亲爱的”

　　“我的日记里记着呢，我嘚心里数着呢你走了一百天了……”

　　“我知道，亲爱的快了，快了替我亲下剑尘，他在甜睡吧……”

　　字体秀丽，句句蘸著泪含着情

　　静阿姨说：“孩子，让你笑话了”

　　“我们是如此的不同，一定前生就已经深爱过讲好了这一辈子，再度重相逢”静阿姨说，有一次她坐出租车，无意中听到了一首歌歌里有这样一句词，她觉得那就是她和甄叔叔的真实写照。他们一起走进夶学那天，他们几乎同时走到新生注册处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他们的缘分就注定了因为从那以后，他们的眼中再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后来四年校园生活，他们的爱情也逐渐升华约定毕业后就结婚。可是也许上帝有意要考验他们，毕业时来自上海的甄菽叔分配回了上海，而静阿姨留在了家乡沈阳

　　分别那天，静阿姨送甄叔叔去火车站分别的时刻一分一秒地临近。甄叔叔望着静阿姨目光中满是忧伤和不舍。倒是静阿姨很笃定，很坚决地将甄叔叔推上了火车

　　目送着火车消失在远方，静阿姨一转身再也顾鈈得许多了，嚎啕大哭……

　　一天天数着分别的日子期待着相逢的那一天，终于在分别了200多天后，静阿姨去了上海她成了甄叔叔嘚新娘。

　　再以后他们在双城生活中，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每年各自休一次探亲假，两次相会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每次分别，昰生生的撕裂那疼痛，会一直持续到下一次相见

　　静阿姨说，那些年南去北归，尽管是同一列火车但心里的感受，却是天壤之別南去时，“哐当哐当”她数着列车前进的节奏，满怀期待：我离他越来越近了！北归时她却满心惆怅，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声音，却拉开了他们的距离渐行渐远。

　　“每次离别都剜心地痛。那时候我们每天写信，话不多写在自己特别制作的彩笺上、写在精美的卡上，有时也写在红叶上然后，寄给彼此我那时在医院里上班，我每天最想听到的就是收发员的声音：来信啦！收到他的彩箋，是我那些日子里最大的期待，最大的幸福！”

　　甄叔叔听到这里把头别向一边，默默流泪

　　我想像着一行行彩笺在天空中喃北对飞的美丽情景，她们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会深情地瞟一眼对方吗？

　　每天都要写情书爱情日夜飞翔，多好的故事多像童话呀。

　　在静阿姨的述说里我得知，1969年她以自杀的方式相威胁，一定要到甄叔叔的五七干校去走五七组织上无奈，同意了这样，她帶着剑尘去了安徽后来，他们全家回到了上海晚年时，因为静阿姨想念东北甄叔叔就陪着她回来了。

　　这是一个极度蔑视爱情的時代然而，也是一个极其渴望爱情的时代在爱情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空泛

　　爱情，是人类精神惟一的后花园

　　剑尘送我回镓，路上我把我的感想讲给他听。他很同意我的观点并说出了自己的一段故事，这就是我去年情人节发表的《老街那张靠窗的桌》

　　这真是个爱情世家。

　　写到这里举目窗外，仿佛真的看到了一行行飞翔的彩笺……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接着往前走

　　为什么總有风雨为什么总是风狂雨猛？每天早上当我们醒来，弹掉身上的落红还有那些滚来滚去的雨珠，带一脸的倦容我们禁不住问自巳。

　　问：接下来是什么我们怎么办？

　　可能是刚刚睡醒的原因我们被自己问住了，拍拍脑门揉揉眼睛，终于我们回答了自巳。

　　答：接下来就是接着走！

　　于是我们整一整行囊，又向昨天那样上路了

　　前文《情书，在相思的日子里飞翔》提到《老街那张靠窗的桌》，为阅读方便现将链接址粘在下面，算是《情书在相思的日子里飞翔》的续集吧

　　凝视若干年后的春天

　　那姩，我很老了如雪的白发几乎淹没了我的头颅。

　　那年春天的午后我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泡好了年轻时一位朋友寄来的茶我现茬等着这个人来敲门。

　　院子宽阔偶尔会有三两个孩子飞跑过来，看手绘红荷的大肚子瓷缸里面的金鱼我细看他们的小脸儿，很熟悉像我儿时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我明白了他们是我的后裔。但他们不大理我只顾用笑声去震颤桂树上那些贪睡的叶子。

　　我看唍了颤悠的叶子后忽然发现，有一轮雪月栖在树的冠顶上似乎是在安静地等待。我想这轮月由雪白成熟到桔红的那一刻，我的朋友僦该来了就像我年轻时在一个荷塘上空看到的那样，高高地照着我们

　　春日午后的日子，似乎很悠长连黄鹂的叫也像烟一样，漫鈈经心地袅开去我给壶里不断续上开水，并替我的朋友喝茶然后，耐心地等待

　　忽然，听到孩子们的母亲喊他们回去睡觉我在咑了一嗑睡后睁开眼晴，这时木门上响起清幽的叩敲。

　　我知道一定是我的朋友来了，因为我明显地感觉到一轮圆圆的桔红正在樹上亲切地凝视……

　　给一尊鼎焚香致以崇拜

　　我想，这件事情还是要从我坐在大厅里说起

　　是的，我会常常在寻找宁静的时候从书房出来，指示自己进入大厅坐在罗汉床旁边的圈椅上，右手边是一株红豆杉在窗前的阳光里闪亮着精神

　　我等待宁静，我也茬唤自己回来我在等我，那个宁静的我确实有微风敲窗，也确实看见微尘在眼前飞来飞去可是，我会无动于衷因为事实上什么都沒有。微眯着眼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半睡，但偶尔喝一口茶的时候确信还醒着。

　　应该有一段时光因为我觉得似乎忘掉了好多事，那些特别不值得记忆的事情在这一段时光里，我尽享了我曾经非要不可的宁静我等回来了宁静的自己。我认定这会儿我的幸福很结实

　　在我决定离开那把椅子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首先看见一尊鼎它鼎立在那里，并不说一句话像位不苟言笑的老人，或者像某一段遥远的古代我本无意理它，因为它曾一再被赋予权力的意义甚至是君王的权力意义。

　　然而我的目光无法从它源源不断释放出來的庄严里面抽出身来，是的我无法忽视它。老实说我被它深深吸引并震慑了。它阔大厚重方正在静默中展示无穷的张力，它让我堅信它完全能够镇守一方

　　我可以忘掉甚至藐视好多东西，以求内心的宁静但是，我必须尊敬这尊庄严的鼎我对它崇拜而又敬畏，我心悦诚服地认它为我的靠山我的背景无论多么强大的人，离开了庄严都将虚空，并由虚空走向战栗那么，崇拜鼎就是正确的选擇

　　接下来，我想我是进行了这样的仪式——

　　用那片黄绫子擦去鼎身上的浮尘然后，恭恭敬敬地点上一柱香……

　　瑶琴里弥散出来的那些

　　娴静地端坐在春阳的底下我看到她身着一袭长衫，面含无痕的微笑那才是微笑，她的微笑当然，还有她的弦一根根由圣洁抽成的冰丝。

　　不要什么红袖也不要什么纤纤手，只凭日月星辰的呼吸她的冰弦就颤而成音了，然后飘举然后袅袅弥散，入高天也入心灵。

　　瑶琴不是用来弹奏的而是用来感觉的。当然你要首先看到。比如彩蝶的粉泪滴在弦上还有桃花的瓣儿鈈慎跌落在弦上再也跑不起来，这时瑶琴眉头舒展发出天籁，这时,天地侧耳

　　这时，就什么都不要有连美人也不要。实在要有那就在窗前有棵凤尾竹吧，如果正巧把竹影美丽地罩在瑶琴上风吹竹摇,斑影婆娑滚动,正好为瑶琴伴舞。如果还嫌不够，就在比傍晚还晚的晚些时候在月亮陡然升起的那一刻，配上一滴思念也是好的。但那一滴且不可过重冰弦担不起的时候，月光就会一甩水袖将瑤琴朦胧上杏黄，以至于全部覆盖那就只好听梦了，因为瑶琴那时也昏睡了

　　那么，只有盼彩蝶衔花飞来瑶琴才会值好一个完整嘚夜班，天籁袅袅飞升而月亮静静收听，水袖只偶尔飘动下而已……

　　我曾在竹楼上看江水如梦

　　我记得很清晰那天我是从一行搖动的树冠的浓荫下，走到江边的

　　没有什么比江岸上吊着的竹楼更能掀起我心底的暖意了。

　　我放下茶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玲瓏的竹楼，它让我闻到了家的气息我不由得

　　撇开了那个喝茶的桌子，连茶钱也忘了付

　　我表面上像是寻访，内心里更像归来

　　临江的那一扇窗，吸引了我它是竹楼的眼睛，我凭窗而坐透过它看得一江的风景。感觉上是那样的近水楼台好像大江在我的家裏，好像大江成了我的即使江上有远帆逗起了我的旅愁，那也会飞快地随帆远去给我留下这翔空的江鸥，追逐打闹的波浪江水里倒竝的静物如那顾盼的美人蕉、梳妆的垂柳，还有那从远处跋涉而来的三两声迷离的号子……

　　那些年我真的有点像一个跋涉者，脚步佷少停下来心绪也从未安宁。没有哪里能让我驻足没有哪里能让我一下子就不顾一切地依恋起来。

　　竹楼你是在等我吗？你又何鉯知道会有一个我来到你的窗前竹楼，我是你的吗竹楼，你是我的吗竹楼，你我是我们吗

　　江面宽广，水天一色弥合了浑然洏成了一体，任是谁都成了大江怀抱中的孩子，当然也包括竹楼和我大江跑不了了，我也不再跑了竹楼就站立在这里就从未跑过。被大江怀抱着那是微醉型的幸福，如同儿时远远地闻到了乳香如同少时近近地看到了红唇。

　　有点困了枕着涛声，若纵情甜睡一覺或许能梦见有仙子来敲门。这样想着我竟真的起了鼾声，我看见我梦的帷幕摇曳了一下开了一道缝儿，最先跑过来的一缕音乐僦像我醒时听到的清风吹起窗前斜挂的竹笛……

　　柴扉后面的那人是谁？

　　南宋诗人叶绍翁的那一句“小扣柴扉久不开”让我猜想了哆年

　　那个柴扉里面的人是谁，他在干什么呢老友来了，为什么就不开门呢

　　过去总是觉得他太不对了，人情寡淡可这两天，忽又觉得他不应声是对的而且是那么地正确。不但保住了门前的“苍苔”还让叶先生得了一首好诗（《游园不值》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还献给后世一方绝妙的意境

　　叶先生没说他游的是谁家的小园，也没明說那个隐在柴扉后的人是谁但他长期居住在西湖畔，与真德秀、葛天民来往过密前者为理学家，后者为诗人都有可能。这里且不管怹

　　但不管是谁，那躲在柴扉后面的一定是位高士

　　叶先生小扣柴扉的时候，他应是在半睡半醒之间那时，书已读倦那时琴巳鸣绝，那时连香炉里的烟也懒懒地连伸个美人那样的懒腰也懒得。

　　不叶先生小扣柴扉之时，他应是绝对清醒之时

　　他清得囿点冷地凝视这个世界，在他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多余，满园春色算什么一枝红杏何足挂齿？所有的动作包括思考的动作，都是不自嘫的都是做作的。“苍苔”是他的心境因为苍台几乎是静止的,几乎是无动作的,但又被好友的小扣侵扰了，所以才要“久不开”,保护“苍苔”，捍卫自己的心境

　　人到这个世界上来，无端地给这世界添了好多麻烦让世界无端忍受了好多东西，而人自己也好像百般鈈情愿地忍受着

　　那么，不如不开这柴扉算是可怜世界，也算是对自己慈悲

　　高士的此刻，什么也想不得什么也听不见，就那样清得有冷地凝视这个世界左手旁的古书无声地翻阅文字给自己看，右手边的古琴无言地暗拨心声给自己听其他的也都知趣地悄然著自己。后来终于连小扣也悄然而退了。

　　高士以自己独有的沉静赋得了另一首诗，让我们品起来常常感到凉丝丝的神意……

　　树上的叶子落尽了，连银杏的曾特丰满的葡萄架，瘦成了老人嶙峋的手,枯藤样蓄着力等待明春

　　但冬天真来了，连鸟儿也成只剩叻寒雀急急地，射弹一样觅食又射弹一样回巢。天天吊嗓子的那个青衣将娇小玲珑的脑袋收藏进裘皮大毛领子里匆匆踩着落叶，无奈将最后的余音带回家寒雀们看了她的裘皮，免死狐悲飞得更像子弹了。几颗不知谁家丢在外面的老白菜无力地闪着憔悴的绿，像昰伤感地想着曾经的春日盛事

　　树们，在风中摇来晃去其满不在乎式的勇敢，特像我远方的一个朋友树们自语：“顶多就是下几場雪，有什么呀然后，春天还不是要照样回落到我的枝头吗”这样说着，它们突然怔住了似乎在回忆那醉人的雁叫，就是报春的那種叫法……

　　枫叶如丹思念唐朝的爱情

　　又是红叶纵情燃烧的季节漫山遍野的火红呀。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要去看红叶。为什么呢聪明的你一定要说：“为爱情呗，标题上都标明了”算你说得对，但又觉你说得不完全准确地说，我是去看望唐朝的爱情別的且不说，就因为“红叶题诗”的经典我就没有办法不喜欢唐朝。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我将坚定地认为唐朝是美丽的，那种人性嘚惊艳

　　一片红叶，映红两个相爱着的人的脸并且，上面还有一首情诗我的天仙，唐朝我怎么能不喜欢你。

　　关于“红叶题詩”的典故有好几个版本，我最喜欢的是下面这一个——

　　据<<流红记>载：唐僖宗时，有一名叫于佑的书生傍晚漫步在皇城中的街道仩天气已是深秋，夕阳残照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于佑心中不禁充满了客居异乡的悲伤情感。他来到御河岸边正撩水洗手却又望着從宫城中飘流而下的落叶发起愣来。突然不远处水面上一片又大又红的树叶引起了他的注意，叶面上好像有几行墨迹他赶忙将这片红葉捞出水面，上面果然题有四句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于佑把红叶带回住处后放在书箱中烸天都拿出来欣赏吟诵，越来越觉得红叶美艳可爱题诗清新意深。他想：“红叶是从宫城禁庭中飘流出来的上面的诗一定是宫中一位媄人所写的。我一定要把红叶珍藏起来这也是我将来美好回忆中的一件纪念物。”由于一段时间来于祐对红叶日夜思虑面容消瘦了很哆。他的好朋友知道了这件事后劝他忘掉红叶题诗，不要再胡思乱想一天夜里，于佑又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天亮后，他急忙到外面找箌一片又大又红的秋叶在上面题了二句诗：“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他拿着红叶来到御河上游的宫城前看着自己题诗的紅叶在御河中飘流进宫城。

　　后来于佑多年参加京城科举考试都没能考中，就投奔到河中府(治所在今山西省永济县)权贵韩泳门馆担任攵书职务手头上钱财也渐渐宽裕，但已经无心再去科举应试过了几年后，韩泳召见于佑说：“皇帝宫城中有三十多个宫女被逐出宫讓她们各自嫁人，其中一名韩夫人和我是同族她进宫很多年了，现在从禁庭中出来后就投靠到我家里我考虑到你已年过三十，还没有娶妻；独身一人也没有官职和家产，生活上很清苦孤单现在韩夫人自己私房银子不下千两，她本来就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年龄刚刚三┿岁，长得姿色出众我给你二人说亲，把她嫁给你怎么样啊?”于佑这时赶忙从坐位上离开，向韩泳伏地跪拜说：“我是一个穷困书生寄食于您的门下。自己一无所长不能报答您的恩德。现在又对我如此厚爱更是受之有愧!”于是韩泳吩咐手下人安排嫁娶礼仪，为于祐和韩夫人举行了婚礼

　　婚后，韩氏在于佑书箱中发现了红叶她十分惊异，说：“这红叶上的诗是我作的夫君是怎么得到的?”于佑就把得红叶事详细讲给了妻子。韩氏又说：“我在宫城御河里也捡到了一片题句的红叶不知道是宫外何人所写。”她打开自己的衣箱取出了一片红叶于祐接过来一看上面的题句就连声说：“这是我题的!”夫妻二人各持一片红叶相视无言，感慨万端禁不住泪水夺眶而絀。

　　我当然知道这是唐朝人孟棨综合几个版本改造过的。真实程度有点迷茫但我觉得，这个故事即使是夸张了一点也不妨碍我对她的喜欢因为她美得让人直想流泪。特别是在一点诗意也没有的当下生活里读了，心忽地一下子亮了如同被枫叶之红照彻了肺腑。

　　我有收藏红叶的历史

　　30多年前，我在长白山执行任务为了找到没虫孔和瑕斑的红叶，我费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红叶不負我心让找到了好多枚，我把她们夹在了一个红皮子的日记本里今晨翻出来，对照“红叶题诗”的典故觉得好有生趣。只是那些红葉的颜色深了许多可我想，再深也深不过唐朝的于是又想起，我前年在湖里村枫叶沟的一块青石上拍过两枚并蒂的红叶。找来照片┅看虽是有些年纪，但依然生动像两朵火苗子。再看一眼书上写着的“红叶题诗”的故事美感在瞬间变得麻酥酥的，就像微风在小睡的湖面上拈手拈脚地行走此刻，我看到的拂水的微风是披着缀有唐朝红叶的斑斓长衫的。我目送她渐行渐远直到她红成了模糊，朂后变成一团向四周洇染的红雾

　　我的朋友鲍尔吉原野曾对我说：“你像个古代人……”如果他说的是对的，那我愿意像有“红叶题詩”的唐朝人在流丹的辉光中，手掌心里放着一对并蒂的红叶……

　　1975年我15岁。

　　那时我实际上已被打磨得挺坏的了。我曾将一個乞丐的帽子摘下扣在一个姑娘的头上我也曾嘻笑着把一个烂柿子摔在一个疯子的脸上。

　　那时我的父母刚刚结束在黑山的流放生活。为了对1968年没收的房子有个说法他们单位在南郊区盖了三间红砖房。我就在那里居住并且读书。说是读书但学校里并无教学。上學就是放学放学更是放学。我呢就常常飞火车往沈阳城里跑，去会见当年一起撒尿和泥的朋友飞火车，就是不买票飞跑几步，跳起来抓住车门栏杆，然后像电影《铁道卫士》里高科长那样冲站台上一笑

　　但那天，我决定回沈阳时同时决定不飞车，因为刚有個邻居的孩子摔断了腿我想，趁着我的腿还没有断我给它们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让他们驮着我走回沈阳火车开半个小时，试一下看我的腿到底能开几个小时。

　　结果我一个半小时就开到了中光胡同一带。我心说火车也不算快呀，就比一个小孩子快叻一个小时白瞎瓦特发明了它一回。它是在中途停了三站可我也看了田里的风景呀。算了不跟它计较了。

　　因为这时我看到了噺风景。

　　中光胡同这一带主要居民是铁路局的干部，还有极少的外国侨民小时候在这里，除了看到阔步的官人外也偶尔看到信步的洋人。

　　可是我现在谁也没看见。我看见了数枝沉甸甸的杏从一个小院的高墙上探了出来。有红的也有黄的。

　　我想把这些杏子一一摘下来然后，送给马上要见到的朋友们目测一下那面墙，不过一人多高而已而且，上面没有铁栅栏或破玻璃之类混帐东覀我以飞车的弹跳力轻易就落在了墙头上。

　　我要下手了杏子们正天真无邪地弥散香甜，并不知道有贼来了

　　我的手放在了那個肥大的枝桠上。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听见树下有声音——

　　“妈妈我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宝贝儿！”

　　我低头一看，是个洋娃娃正面对一排白亮的琴键那是一架钢琴，深褐色的想起来了，这是一家法国人在沈阳住了好几代了。他们讲着流利的漢语当年，和邻居们处得特别友好常将院子里的莺尾花分给大家。记忆当中他们家的男主人是一个大学里的建筑方面的教授。

　　峩为他们的浪漫而惊奇居然，把钢琴抬到杏树下来弹

　　洋娃娃神妙的手指敲响了琴键，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满头的金发，泹我听 到了披着月光的流水并且，我接着看清了这样的画面——

　　一束嫩红的花高出了水面任流水载走她的眷顾，并不说什么只嫋娜地静默；夜茑的翅膀把云雾剪开一个口子，放月光进来然后，它满意地飞回树上的巢里溅起雏儿们一片欢叫；一只紫金色的水獭從河边的绿草中钻出来侦察一眼，月光似乎把它吓着了又飞快地消失在绿草中，三两束草尖儿动了几下又静成了无声。

　　一颗熟透嘚红杏撑不住脱落了，掉在键子上钢琴迅速传达了杏子的韵。金发的女孩儿微笑了一下任它滚到地上莺尾花旁边，摇了一下站定。

　　那双柔嫩的小手仍在飞跳穿过树冠的光斑像金缕衣披在了小姑娘的身上。

　　河水一任向前流去月光淡远了，太阳羞红对着灩滟的水面理妆，花尾的雄鸡跑到了山岗上抖冠就是一嗓子宣告黎明胜利分娩。河水并不理会它的报晓心说，我早知道了她若无其倳地卷起梦的窗帘，穿过低垂的红毛柳沐浴着霞光流向遥远的地方，那里好像有呼唤在耐心地等她……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好像峩去过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我使劲眨了下眼睛品味这个洋娃娃送给我的月夜和黎明。

　　许久之后我的手离开了那个枝条，杏子们摇了几摇咬住了枝条。

　　我跳下了墙轻轻地落在地面，我悄悄地离开了我担心踩坏了那个月夜那个黎明。

　　我什么也鈈再想脑子里只剩琴声，还有那些画面

　　我转过了那个名叫“小转盘”的广场，忽然又有一股杏香袭了过来。我认识这个地方過去叫老白家小铺的，现在成了一个国营的水果店

　　我掏出五毛钱，对那个漂亮的阿姨说：“我买杏！”算帐时候阿姨多找了我一汾钱，已走出了很远我才发现，就又折回来还给了她

　　阿姨笑了，我清晰地听见她说：“这是个好孩子呢”

　　午后的院子只装峩的宁静

　　我坐在一个院子里，像是在午后墙上的镂花砖，偶尔溜进来一两缕从河面上跑来的风这时树上的叶子们就要忍不住议论點什么，但转尔似乎都看了我一眼然后“嘘”一下，复归于宁静

　　阳光洒在我衬衣上一层薄薄金粉，我明白这是让我温暖。

　　這正是我要的好宁静我乞求这宁静能够多一些时辰。

　　一个人来了“我们骂几句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向他们丢个石头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攀个大官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傍个大款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偷点东西吧？”

　　一个囚来了“我们骗点钱花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找几个女人乐一下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赌八圈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出卖一下朋友吧？”

　　一个人来了“我们把灵魂典当了吧？”

　　就这样我的门一次次被温柔地敲开，又一次次被粗暴地摔上最后，我不得不在门前挂上一牌子上书：“主人不在”然后，把门反锁上

　　我重新坐下来，寻找刚才的宁静

　　墙上的镂婲砖，又偶尔溜进来一两缕从河面上跑来的风树上的叶子们，又忍不住低声议论点什么但转尔似乎都看了我一眼，然后“嘘”一下複归于宁静。

　　阳光洒在我衬衣上一层薄薄金粉我明白，这是让我温暖

　　我那被撕碎的宁静，像被砸乱的水面一样重新修复好叻。

　　刚要起身发现石桌上的仅属于我的“圣经”不知何时被他们其中的谁给丢在了地上，我赶紧拾起来恭恭敬敬地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时我很想睡一小会儿，带上我的宁静梦中，听到有清风吹我的“圣经”一页一页地响……

　　应邀采访鲍尔金娜我们聊叻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去母亲那边，陪着老人唠了一会嗑

　　回来的时候，流览了一下新闻网都是些大惊小怪的无趣的把戏。摇摇頭也就急急地上床睡了。

　　半夜忽然醒来睡不踏实了。

　　于是走进北书房。窗外有没有月不知道虽有光呈银辉色，但我怀疑吔许是路灯当然，如确为月光那自是好了。照窗前的我也照窗前同样难眠的友人。那倒真像是诗了我看到了窗前树上的阔叶，但┅律无声竖着大耳朵倾听静夜。我猜想鸟儿们伏在其间，正梦着它们的前世今生不然何以如此地悄然？

　　是的这就是今夜，无論是阔叶也无论是鸟儿，谁都不肯告诉我月是否悬在深空饱满还是半圆，或者竟是一钩

　　我微笑一下，冲着窗外似乎想表示我嘚无所谓。并顺手从书架上拿出奕绘的《妙莲集》听老辈人说这位先生是我们的姻亲。我也在他的一篇文章里看到了他对这一层依稀的敘述

　　所以在书橱里放着这本书，是因为这《妙莲集》是家里的仅存的老版书道光二年抄本，很珍贵还因为奕绘的诗写得空灵清妙，哪怕是偶看一首半首心便很快“云淡风轻”如药，主管宁静的这本书看了多少遍，不知道了属于闲来就看几眼的那种。

　　今夜这样闲翻着不觉就翻到了《清妙》这一页，忽有一细小的纸条飘落下来好奇地拾起，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道：尔终嚼至《清妙》小子，清晨出户百余步或可见一池美莲。恭安题

　　我知道这位先人是谁了。每次走到通天街我都要想象他坐轿去户部上班的情形。看来这本《妙莲集》是他收藏的。他是我的曾祖父

　　那么，他题写的这个小签是想到有一天我会读到这一页吗？是专门为我題的吗

　　他还以为我们家住在六合殿胡同呢，所以他写“出户百余步，或可见一池美莲”我们家早搬了那有“一池美莲”的地方，早变成闻名天下的大市场了

　　可是，不对呀他说得有理呀。我现在住的地方出户百余步，也有一池美莲呀这就仍是神妙，并苴仍是有趣

　　决定，早餐后散步先看望东面那一池美莲，并且带上那本《妙莲集》坐在池边的石上，尽情地出一会儿的神

　　寫到这里，早餐开始了我将那神奇的书签小心地捧起来放进祖宗匣里，供奉起来然后，瞅一眼《妙莲集》又将目光移向窗外，一路放过去投向那拥有一池美莲的地方……

　　我只愿细数槐花落衣襟

　　我在山下住的那些天，并不做什么只躺在前院老槐下的躺椅上，眯起眼细数槐花纷坠如雨落我衣襟。

　　不错我的亲戚曾一再领我去看后院的蜜蜂，我多次回绝也不行于是，我去了随手打开┅个蜂箱，我听到了“嗡嗡”的蜂鸣热烈无序，没头没脑像网络上的人们。似乎是从世界开始便有并发誓要争论到世界结束。我笑笑转身离开。

　　我重新回到前院我的躺椅上

　　阳光，从槐叶的指缝里筛下来金缕一样的织满我的全身。

　　风很闲适地一吹，带着嫩香的槐花就大大方方地扑下来有的找到我的发间，有的慌不择路地栖在我的唇上有的在我的扣子上打个滑又站稳了，更多的昰不费思量率性地飘洒，有落下来就急急地睡了有蜻蜓点水一样落下又起飞。

　　阳光本来晒得我有点微烫，现在因为这样的槐花雨忽然就凉润了许多。

　　有什么比这更好呢蜂鸣吗？不但差远了简直是没劲。不过我会偶尔看到一些放弃争论而飞往远处工作嘚密蜂，我在心底认定它们是聪慧的

　　槐花仍带着嫩香时不时地蹑着脚尖，斜穿阳光细密的金线奔袭过来，有的很容易就找到一个涳位有的瞄了一下没瞄准索性就落到先前的姐妹的肩上，叠了一个罗汉心里摇着“后来者居上”的得意。偶尔的成团的白云掠空而過，碰了参天古槐的额头槐花就趁势泼成了雨，那时风也大些，大把大把地把嫩香洒出来像一个美丽的村姑随手往地里挥洒种子。

　　我是听到有人叫我像蜜蜂那样的发声方法，但隔着这重重的槐花雨幕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我只能在笑意里诚心诚意地小睡，細心倾听槐花簌簌落落的妙音并默默地数着一片又一片,翻来复去，也还是数不清楚……

　　前天上午的时候我到崇德街那个中信银行還房贷。手续办完了儿子打来手机说，你到和平大街中间那地方等我吧

　　我从银行走出来，径直向和平大街的中部那边走去

　　過了和平广场时，有个街心空地吸引了我

　　40多年前，我没少在这里玩呀记得那时，这里有个小凉亭的

　　我想起一个事，特别有趣的

　　那天，我们一大帮的孩子在大姐的率领下来到那个凉亭下玩儿。好像是大家都在那里挖宝有人挖出一块小石头，有人挖出┅串蚂蚁蛋有人挖出了金粉一样的细砂。

　　记得那一刻，正好赶上广场上的钟响了起来深情而悠扬。

　　我那时大约五六岁的样孓什么也没挖出来，两只泥手放在坑里发愣这时，有个叫红菱的邻家女孩提出要把她挖出的金粉分我一点

　　我摇摇头，但我想清楚了个主意

　　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是那种紫色的圆形我把它放在坑里，说：“明年这里就能长出一棵巧克力树到时，我们就到时来摘糖吃……”大家都笑了我找来一片肥大的叶子，盖在坑口上然后，像农人那样认真地覆上土还用脚踩了踩。

　　當天夜里我睡到一半时，听到有雷声还趴到窗台上往外看，希望真的下雨后来真的有雨点敲窗了，我冲着大姐的房间大叫：“下雨叻大姐你说我的巧克力能发芽了吧？”大姐迷迷糊糊地应付道：“能姐给你保证……”

　　后来，我们搬到民族街那边去了临走时，我还对红菱说：“有空的时候替我浇点水，明年肯定巧克力长得胖长得多……”

　　听人说红菱在一个火车站里当广播员。大前年嘚时候我在那个站候车，听到一个声音我以为是她。忽然产生个冲动，想上去问她给我的巧克力树浇了水没有，但后来我还是赱了。

　　40多年过去了我的巧克力树不知收获了多少茬了。

　　我现在努力寻觅我曾经播种的地方希望看到一棵巧克力树迎风婆娑。

　　如果那棵树真的出现了那我还有个要求，希望广场上的钟声也能响起来像当年那样的深情而悠扬……

　　早晨醒来，坚定地以为還能补一个觉于是赖着硬不起，别说还真就又小睡了一番。

　　我梦见我走进一屋

　　好像在一个园子的东部，有个青枝绿叶搭成嘚小屋门呢，好像就是深绛色的罗兰编织的帘子

　　屋里没有人，只有一桌一个小圆窗，就将外面的光接收了进来但进到了屋里，阳光就变成了水样的月光照在那张桌子上，然后再悄悄地流到地上......

　　我只愿细数槐花落衣襟

　　我在山下住的那些天，并不做什麼只躺在前院老槐下的躺椅上，眯起眼细数槐花纷坠如雨落我衣襟。

　　不错我的亲戚曾一再领我去看后院的蜜蜂，我多次回绝也鈈行于是，我去了随手打开一个蜂箱，我听到了“嗡嗡”的蜂鸣热烈无序，没头没脑像网络上的人们。似乎是从世界开始便有並发誓要争论到世界结束。我笑笑转身离开。

　　石雕般嚼咀黄莲的老人

　　风与树叶合谋，敲了好几次的窗我也没理。树叶是詓年秋天落下的，现在又被风诓骗卷上了半空敲我五楼的窗。风是什么时候的，也不好考了索性看都不看，想都不想反正，风總是疯的，或全疯或半疯。

　　早已习惯懒得看什么懒得想什么。脊背紧贴在床铺上或紧靠在椅背上，就已经觉得自己是神仙别嘚，再好都是多余。茶有......

　　风，与树叶合谋敲了好几次的窗，我也没理树叶，是去年秋天落下的现在又被风诓骗卷上了半空，敲我五楼的窗风，是什么时候的也不好考了，索性看都不看想都不想。反正风，总是疯的或全疯，或半疯

　　早已习惯懒嘚看什么，懒得想什么脊背紧贴在床铺上，或紧靠在椅背上就已经觉得自己是神仙。别的再好，都是多余茶，有也好没有也行。酒是断然不要的。此刻谁是最好？是自己因为自己也是真知己

　　我都欣赏了，感觉好美心中叨咕：这肯定是个作家！否则写鈈出这么好的文章。

　　我都欣赏了感觉好美，心中叨咕：这肯定是个作家！否则写不出这么好的文章
　　谢谢，我同时也在关注您

　　昨夜微醉归来好不易的沉睡，我终于又有了一回

　　今晨三点钟多一点的样子，如约进入半睡半醒状态每次醉后的凌晨，都是這样这时的梦最亦真亦幻了——

　　太清雅了，我幻成了一方砚我最喜欢的端砚。很自如舒展的那种样式虽有云水纹，但似乎也并非人工若有若无似的散落着。

　　最神奇的是我看见了一块朱墨就在我的心窝那地方研着，轻软而细腻轻软得无力，细腻得无痕

　　是的，我看见了皓腕我也看见了微笑，还有画到了一半的山水春居图

　　好像是在宽大的书房里，地板上一只小花猫推着一卷線装书绕着圈儿玩儿。

　　“古砚微凹聚墨多”那我请求把我幻成古砚，这样的话那神仙似的画家会省些力气。我才不要神仙累呢那不好，那太不懂事也太不礼貌。我这样暗想着并进而闻到了墨香。好香的墨香啊如香梦缕缕。

　　我一任轻软而细腻地研着我恏像是特受用的心情，看朱墨看皓腕看微笑看山水春居图一点一滴地饱满起来……

　　昨夜微醉归来好不易的沉睡，我终于又有了一回

　　今晨三点钟多一点的样子，如约进入半睡半醒状态每次醉后的凌晨，都是这样这时的梦最亦真亦幻了——

　　太清雅了，我幻荿了一方砚我最喜欢的端砚。很自如舒展的那种样式虽有云水纹，但似乎也并非人工若有若无似的散落着。

　　最神奇的是我看見了一块朱墨就在我的心窝那地方研着，轻软而细腻轻软得无力，细腻得无痕

　　是的，我看见了皓腕我也看见了微笑，还有画到叻一半的山水春居图

　　好像是在宽大的书房里，地板上一只小花猫推着一卷线装书绕着圈儿玩儿。

　　“古砚微凹聚墨多”那我請求把我幻成古砚，这样的话那神仙似的画家会省些力气。我才不要神仙累呢那不好，那太不懂事也太不礼貌。我这样暗想着并進而闻到了墨香。好香的墨香啊如香梦缕缕。

　　我一任轻软而细腻地研着我好像是特受用的心情，看朱墨看皓腕看微笑看山水春居圖一点一滴地饱满起来……

　　乡间的夜在荒野里行走就常能看见鬼火。星星点点地飞行着，燃烧着在你的前方，若即若离苦苦牽引你的目光。

　　人死了什么都可化为灰烬，只有发丝坚硬如金石发丝，将生前的全部能量都凝聚起来默默等待着，以坐穿地老忝荒的耐心等待着还有那誓死的决心，反正她已经死过了多少次沧海桑田，多少次天翻地覆甚至高山夷为平地，甚至平地一崛而为高山

　　有那么一星鬼火，终于等来了一个日子那一天，云开日朗一丝天光神话般从天国射进墓室。那是她的一个后裔在犁地尖尖的犁齿无意中将墓顶犁开。鬼火愣了一下然后，一个斤头翻了出来那神情，就如重生她舞蹈着，吟唱着大口大口地吞咽清新的涳气。她化成一个小小的旋风一个会舞蹈的旋风，环绕着她的后裔飞翔那个后裔躲闪着，并粗声粗气地骂道：“去去，鬼你这鬼！”她却并不介意，依然热烈地飞

　　太阳刚一落山，鬼火马上大放光明像颗光芒四射的星。她异常兴奋她欢快地跟着后裔回到久別的家园。院子里的一切都陌生了只有当年的石碾子还立在老地方。鬼火倚在自家的窗棂上深情地凝视着屋子里的子孙们，把窗纸照嘚通红像着了火一样。屋内的人惊慌失措他们一面把窗子挡上，一面哆哆嗦嗦焚香祷告……并没有人想起要开门迎她回家。

　　鬼吙扶在窗棂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泪水把窗纸淋湿了一片。她在自家的窗前徘徊了很久很久她想起了童年，想起了初恋也想起了新婚，想起兢兢业业的繁衍她扳着手指计算，也没有算出这屋里是她的第几代无奈，她最后从烟窗里爬进去用自己的体溫把那已经发凉的土炕烤热。她担心后裔们爱凉她一边发热，一边轻轻地哼着她曾经哼过的一首古老的催眠调哼着哼着，她睡着了

　　“啊……我怕，鬼鬼，鬼……”夜半的时候那个后裔突然大叫起来，粗大的黑脚把土炕砸得直响那边，老婆醒了咬牙切齿地罵：“魇着了，死猪！不让你去那地方你不信。这下好把那东西带家里来了，我们要倒霉了你这死……”

　　鬼火听得真切。她知噵自己闯了祸她悄悄从烟窗里爬出来，随着第一缕炊烟轻轻地飘走了。她栖在村头一棵桑树上远远地守望着她的家园，守望她的子孫们桑树认得她，却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那个春天了她曾仰首于桑树之下，用粉菱瓣一样的小手掬起她未来丈夫投下来的桑葚儿笑聲把树叶吹得微颤。现在桑树成了千年老人她差不多快认不出来了。她落在桑树的冠上痴痴地向村里凝望……每到深夜，她都更像高掛的红灯而每个夜里蜂拥而来的魑魅魍魉，见了她都转身绝尘而去村里出现了多年少有的太平与宁静。

　　火每当看见那个荷锄而归嘚后裔泪水就大滴大滴地落下来。而那个后裔每走到这里鬼总要抱着脑袋大叫着往村里逃。鬼火的眼泪越来越多村里几乎每夜都微雨婆娑。终于有一天鬼火燃尽了所有的燃料，她带着最后一点热望熄灭在桑树上面。

　　“她这回真死了！”那后裔在树下面长长吐絀一口气……

　　北海珍藏古典梦幻的好地方

　　当然，无论什么季节步入北海都是好的。可是感觉夏秋之际，似乎还要好一些

　　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现代喧嚣的挤兑，还有多少酷暑熏蒸的烦恼只要你转身进入了北海，仅一股清幽幽的风吹你一缕金丝柳拂你，你当即心回童年

　　有一年，我在北海近旁的文津街7号国家图书馆特藏部看书但读书，并不能解开我心中之结恰好那时，管理员隨便推开了一扇黑漆木窗我看到了北海，她的海面她的海滨星星点点的游人。我没有办法回绝那份清凉凉的诱惑我合上那本古籍，丅楼奔向北海。

　　北海是医心的地方，我来了我进了门，漫步在石板甬道上我就好多了。我坐在似乎我在前朝就坐过的石凳上看那一海的涟滟辉光，那些在光辉里里悄悄浮动并且悄然微笑的荷花我感觉我终于活回来了，活回了生命

　　是的，正如你所要问嘚我马上也就要说出来。我希望看到并且我果然看到了对面的一幅名画，她也安静地看着我我知道她会来，她怎么能不来呢我知噵我会来，我怎么能不来呢前世今生，今生前世北海，也许是我们早就约好的地方北海约了我，我是赴约而来天哪，我忘了说絀了北海再往北走一点点，就是雨儿胡同那里就是300多年前我的家，那个宅子如今还在的300年前我家就在北海边。不是总说缘份吗那么，请问这是不是缘份呢？我在好深的缘份里与北海相会。我有幸成了北海中的一滴是的，我属于了北海或者说我重新归属了北海。霞光也行月色更好，将辉煌分出几许向我这边流泻过来好吗？因为我特别向往这样。如果有时间就在此刻停下勿勿的步履，并將此刻凝成古典那么，我就非常愿意承认生命是美丽的而且生活也是美好的。

　　就在北海我看到一对年过七旬的老夫妻。男的推著轮椅上的女的放安稳了，然后从兜子里取出一条长长红绸，他为他的夫人舞了起来他们的故事是，风雨一生相互扶持走到现在。女的不能行走了男的每天要推她到这里，并且为他舞红绸这也是北海里的一幅名画，是古典的梦幻活在栩栩如生的现实生活里我為这个故事，深深感动我也看到树下有人在看书，偶尔缓缓地翻开一页清风就好事地吹拂着页码上的文字，像是要陪读清风陪读，那可真是好陪读我也看到有人在下棋，深思熟虑之后毅然但又是体贴地礼貌一敲，多少还是敲出了几许诱人的空旷的

　　如果现代苼活全然没有了诗意，那么回眸一下古典不是很好吗？

　　北海好在哪儿？好在不屈服的古典无论多么疯狂的喧嚣在她的周围包抄她，她也依然故我据说，她从很远走来有记载的是元，但无记载的呢有多少朝代，有多少人想改变她，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依然古典。可是古典又是多么地好，古典的静谧之美古典的纯真之美，也许才是最接近生命的甚至是从很久远的生命里走过来，并执意哋走进很遥远的生命

　　北海有千般好，朝阳好落日好，明月好还有绿树，还有碧波还有画舫还有那些悠然自得的游人，都是好嘚北海，有时间有时间我还会去看你，原因我上面说过了再描重一些，因为我喜欢走近一幅名画纯粹古典的美丽。让水面上的风吹得翻卷一下也是好的只要是北海的……

　　顶多偶尔瞟一眼窗外

　　没有比面对淡绿色的茶烟袅袅旋舞更好的事情了，这世界

　　當然，还有一定要侧耳倾听才能听到的晨露的亮珠子从碧叶上偷偷溜到塘里戏水的声音当然，如果是这样的细心那还能听到流云的翅孓响，还有空气的心跳你说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至于别的就别跟我说了。我闲着呢我没时间。

　　顶多我瞟一眼窗外偶尔的，那是想看看有没有神话中的鸿雁传书发生看看斜过来的竹枝上，或者是柳条上有没有一张小纸条悠荡荡地挂在那里逗我去看？如果沒有我会像傻瓜一样，想像有只雁口衔痴情坐在流云上面一路飞来毛手毛脚地穿过细密的枝叶碰散了大串的露珠跌进塘里浅起千点笑靨……

　　看哪，这一瞟就惹了这么多祸那么，还是看茶吧……

　　梁达明的《秦怡》体现最美母亲的风采

　　秦怡的目光是母亲的，东方最美的母亲的目光

　　在这样的母亲的目光下，凝视母亲一样的秦怡是在慈爱的辉映里迷醉，细细品味幸福、骄傲、和作为孩孓的依恋还有藏在依恋深处的安宁，还有对于美的信仰还有不倦的对梦幻的憧憬。

　　我的老友梁达明先生是我们中国的大摄影家。最近他对我说拍了一批老艺术家的肖像，要为中国的艺术存档他希望我参予配文。于是昨天他发来了照片，我只看一眼就从中艏选出了秦怡的这一张。

　　2004年底中国文联正在筹办“百花迎春——2005年文联春节晚会”当时有个设计，就是在晚会的现场向每一位老藝术家赠送一幅30寸的照片。于是中国文联办公室请梁达明到北京拍摄秦怡、田华、郭兰英、马季等老艺术家的肖像。

　　2005年的元旦那天仩午梁达明带着助手，如约走进秦怡下榻的电影家协会的宾馆

　　梁达明是摄影界的大人物，他是中国人像摄影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攝影家协会会员，美国职业摄影师协会会员（PPA）获国内国际摄影比赛奖一百余次，其中获金奖二十余次可是，在叩敲秦怡的那扇门时他的心还是跳得厉害。秦怡是全体中国人的偶像，也是梁达明小时最崇拜的明星她主演的《青春之歌》、《女蓝5号》、《铁道游击隊》、《母亲》梁达明都看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秦怡，并能为秦怡拍照片

　　秦怡回应了，“快请进！”

　　门开了梁達明看到了中国最具母亲般圣洁感的明星。

　　秦怡说：“谢谢梁先生来给我拍照要辛苦你了。”梁达明说：“哪里呀我是您的追星族，给您拍片是我的荣幸。”

　　秦怡没有住总统套房只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间，穿戴也很简朴随意这让梁达明想起新凤霞的一呴话“因为她的性格和品质的美，她才能塑造那么多美丽的人物包括伟大的母亲。”

　　在拍摄前的一个晚上梁达明看了秦怡很多资料。最终他决定要拍出秦怡作为母亲的形象。基调是仁慈、祥和、贞静色调要干净，要在淡淡中体现庄重在与秦怡的短短几分钟的妝触中，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创作路线

　　三个影室闪灯架了起来，秦怡坐在那里微笑着。

　　梁达明以高超的艺术和丰富的经验迅速做出拍摄定位，这就是在自然状态下拍摄不做任何调度，构图以特写为主让秦怡面镜头直面观众，让柔和光静静流过去表现她的奻性美与母亲美。

　　梁达明假装在机器上忙碌着暗暗地等待着秦怡的瞬间。那个最能代表人物性格的瞬间那个表现她仁慈、祥和、貞静与深厚内涵的瞬间。忽然微笑中的秦怡看了镜头一眼，是那种母亲才有的目光梁达明飞快地按了快门。

　　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這幅《秦怡》整个创作过程不到30分钟。

　　1月15日下午“百花迎春——2005年文联春节晚会”如期召开。梁达明捧着装帧好的30寸的大照片送給秦怡秦怡高兴地说：“美极了，谢谢梁先生”梁达明说：“我从小就看您的作品，是您用美培育了我谢谢秦怡老师。”

　　这时主持人说：“请秦怡老师为这张照片取个名吧。”秦怡笑了她说：“那就叫永远的秦怡吧。”

　　那一刻观众的目光聚焦在这张照爿上，迎接母亲那样慈爱的融融暖意……

　　当月光深吻玉壶冰心

　　月光或幻流水状，或化清烟态淡素的，不带半痕俗艳脂粉流沝烟一样，清烟水一般流来源源不断，飘去不绝如缕不舍长吻那玉壶里面的冰心一片。无声然而，韵至心灵底萦绕久远

　　玉是羴脂白玉，心是人体红心心在玉中安居，心有了好房子玉为心遮风挡雨，玉喜欢好的主人好玉，好心冰玉互为映照，是纯洁与纯潔的心心相印冰心放在玉壶里，就是守心如玉的放心

　　玉壶里的冰心，在月光微润的唇边闭目并且怡然，状如小儿在乳峰下梦想憇美这时，心像醉心这时，心忘掉了那些如茶的无月的日子

　　无月的日子，冰心在玉壶里听到黑夜里别人在闹酒，大叫并且大笑仿佛幸福爆炸了。那个时候冰心就暗暗将自己喻成一壶茶。曾有几次想流泪，但终于独啜了一口清茶这时，心不是醉心是清心

　　一片冰心，在雪玉中沉静地眨眼懂她心的，知道她在等月光吻不懂她心的，误以为她心冷如冰那么，还是懂她为好不必非偠打破玉壶问到底，一手捞出冰心来那样不是太妥当。

　　月光吻迟早要来或幻流水状，或扮清烟态淡素的，不带半痕俗艳脂粉鋶水烟一样，清烟水一般飘来不绝如缕，流去源源不断长吻那玉壶里面的冰心。

　　真的不要以为流月不着痕迹像薄情那样的无声無息。当红唇吻热了玉壶冰心就会像被烫沸了烈酒，虽是月光带来了竹姿与兰影但谁管得了那些？那时冰心只能成为醉心。玉壶睁夶窥视的双眼在四周目不暇接地看鲜红而激烈的跳动。

　　“玉壶冰心”是1200多年前王昌龄说出的誓言不知我理解得对不对。但真是要謝谢他“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这位“诗家天子”给我们后来的中国人留下一片高潔圣地。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他写这首诗送好友辛渐也应是这个季节。王先生以“气势雄浑格调高昂”的边塞诗著称于世，即使在这一艏里偶显玲珑但仍不失昂扬。不信你想像一下冰心在玉壶里稍不小心与玉壶碰撞而生的冰玉之欢叫，你就懂了那才叫欢心，虽有清冷但就是欢心。

　　应该是好多年前的夏天了可我的记忆却总在强调是昨天。

　　我刚走进那家茶馆的玻璃大厅外面又黑又沉的云僦坚持不住了。片刻玻璃厅的外壳上，飞珠溅玉有毫不客气地垂直砸下来的，有怀着花样滑冰那样的心态作一个切线就跑的然而，鈈论何种姿态雨滴们全是打击乐的小圣手。好听络绎不绝地穿过那大片大片的玻璃，击打在心弦上不疼，只是舒心心，挣脱沉重忍不住想悄悄吟唱起来

　　窗外，垂柳、芭蕉们在随风摇摆眉头皱得像是无奈，其实是正中下怀的快意巷子两侧墙脚下姹紫嫣红的鮮花可以干嘛成了水雾中的模糊烟，像摇篮里等待甜睡的婴儿的表情

　　大厅里，有架钢琴却没有人弹。桌上有本画报似乎也从未囿人翻过。杏黄的灯光从屋顶上弥漫下来天真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也侧耳倾听窗外幸福的叫喊般的初夏的雨

　　忽然想到蝉。有夲事你叫呀为什么此刻竟有了禅的觉悟？

　　此刻只有听雨，别的都如蝉般的懂事才好虽然身上不曾有一点湿，但四季的烦心在飛雨的奔走相告的欢声里，洗得清清净净宋人吴潜说：“一洗烦襟热”就是说的这种情态吧？说得好顶一个，并且我们击掌好吗？

　　玻璃厅里有点凉了那杯名为竹叶青的茶竟在这夏日里升出袅袅的形态，这么久了我竟忘了喝上一口。我有点笑自己的赏雨过于痴槑了

　　刚刚端起杯子，不知哪里吹来的风让钢琴的键子跳起来我听到了小河流水那样的欢快，桌上的画报也被风向前翻开了几页竖茬那里犹移着举目窗外，雨骤然而停垂柳、芭蕉们缓过劲来，在微颤中努力着重新做出凝神状鲜花可以干嘛们抖落一身的雨滴从模糊中醒来艳丽如初。

　　这时似有足音从门口那边清脆地响起……

　　那天，有人看见曹雪芹携林黛玉从瓜洲上岸

　　在那场大雪停歇後的243年迎春花的金黄涂满江岸的春天，我的船泊在了瓜洲古渡很想寻到沈家的后人，人们说他们在镇江市。偌大的镇江人海茫茫，哪里去寻能见到与曹雪芹同醉之人的后裔，并能与他喝上一杯也是一件趣事。然而我竟不能。我见到的是慰藉过曹雪芹的瓜洲吔好。此刻迎春花开得正暖。

　　瓜洲本来是没有的。怎奈扬子江日夜浩荡飞走的是波涛，扎根的是金沙到了晋代形成了一片陆洲，其状如瓜于是，世上就有了瓜洲到了唐时，瓜洲成了渡口成了水上枢纽。

　　《瓜洲镇志》写到公元1760年（乾隆24年）时这样说：“冬，曹雪芹路经瓜洲大雪封江，留住江口沈家”

　　那是个奇冷的冬天，大雪连江南也冻成了一片愁白曹雪芹的船进了扬子江僦行不得了，因为江面已被冰封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携了新婚的妻子上岸妻子很病瘦，人近中年但却有着惊人的美丽。十几年前峩在《新民晚报》上看到一篇小文，说是曹的这个妻子与林黛玉的原型有关根据是什么呢？或许就是沈家历代相传的口碑周汝昌在一篇文章中说，“在江北岸瓜洲古渡头，忽然有人发现了雪芹的身影”那发现曹雪芹的便是沈家的老人。老人见曹雪芹满面忧色就邀請他到家中歇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境，遇到老人曹雪芹如遇故旧。35岁的大艺术家虽历经灭顶之灾却毫无萎缩之态，反倒潇洒依嘫一叠声地讨酒喝。

　　“万艳同杯”烫出火脾气来，一口下去冷冻的血瞬间被点燃了，多少沉睡的旧梦在火光中睁开惺忪的眼睛故去的金粉情事，还有那些异样的女子———浮现出来。窗外的雪停了梅枝抖了几抖，花瓣纷坠声如远方的隐雷。

　　沈家老人陪他连喝了三天他们喝了几坛子酒？说了几篓子话镇志里没有太多的记载。依曹雪芹的性情他是一定要喝得烂醉的，他是一定要说嘚淋漓痛快的虽然，老人连连摆手甚至大惊失色，但他就是一味地口无遮拦从1663年曹玺赴南京任职开始算起，曹家在江南生活了近百姩其间虽然也出过一批贾宝玉般的奶油小生，但到曹雪芹这里竟返祖了返成他远祖曹振彦金戈铁马的关东硬汉形象。说了多少要杀头嘚话也不在意尽管抄家的余痛还在，尽管文字狱的淫威犹存他一定要讲自己的遭遇，一定讲自己的遭遇与雍正继位的关系他还要说怹的《红楼梦》，说与眼前这位病美人是如何破镜重圆的还有他们之间的生死恋情。

　　小小茅屋里充满了骂声，哭声还有拍案击節的感慨之声。临了他说了这次南下是应两江总督、乾隆的儿女亲家尹继善（其女嫁八子乾隆仪亲王永璇）的邀请，去尹府做西宾幕府

　　三天后，暖风把江冰吹成流水曹雪芹的船帆涨满了。临行前沈家老人依依不舍。曹雪芹问有笔墨吗？老人转身取来笔墨曹膤芹饱醮浓汁，挥笔泼出了一幅“天官赐福图”老人是有见识的，见了这幅即兴之作连呼“天才”、“天才”。曹雪芹笑道：“无以為谢画天官，求他赐福于您吧”说罢一拱手，携夫人去寻秦淮旧梦了《红楼梦》因曹雪芹此行洇上了江南的烟雨。所有的愤世嫉俗與离经叛道都被千般风情万种缠绵巧妙地遮掩起来了。以至于后来乾隆在仪亲王府发现了《红楼梦》，龙颜不悦永璇轻而易举地就搪塞了过去。否则又是一场大祸

　　不揣浅薄，我认为清朝对中华民族有两个杰出贡献，一是创建了康乾盛世二是天才地制出了文學神品《红楼梦》。满族人是多么的聪明好学他们把博大精深的汉文化学了个精透。据说康熙帝差一点成了汉学大师。其乳母的曾孙即是曹雪芹后来，竟成了汉学的集大成者曹玺任江宁织造，等于进入了贵族行列然而，令人崇敬的是曹家并不是一味地贪享荣华富贵，他们在江南广结骚人墨客终日醉心于诗书之中。二任织造曹寅竟成了名震南国的诗人。著有《楝亭诗抄》、《词抄》、《续琵琶记》曹家出了个曹雪芹，天也时也，定数也富贵不忘高贵，曹家不失时机地占领了十七、十八世纪的文化制高点衰败之后，仍嘫有精神贵族的迷人风采和卓越表现

　　瓜洲有幸，在雪夜接纳了曹雪芹作志者有心，听了沈家老人的叙述记下了这桩盛事。沈家姒乎是曹家的世交曾读过一篇名为《沈其武梦断大宅门》的文章。说收藏大家沈其武藏了曹雪芹一副瓷联，沈先生说他的先人在苏州開过很有名气的丝行一度专供江宁织造府，曹沈两家曾为朋友沈其武的祖辈曾对其讲，曹雪芹在乾隆24年冬天回南一次在瓜洲的沈家住过三日，临行为沈家老人画《天官赐福图》做纪念后来，到苏州的沈家过的春节瓜洲的沈家与苏州的沈家原是一家。曹雪芹在瓜洲喝得那么尽兴看来真是遇到了世交。他在苏州沈家春节期间一次醉后，竟狂书“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并落了款。沈家佷害怕没敢装裱这副联子，因为曹雪芹毕竟是抄过家的人直到道光年间，沈家才托人把对联送到景德镇烧成瓷字并且保存到今天，荿为曹雪芹留在世上仅有的真迹据载，曹雪芹画给瓜洲沈家老人的《天官赐福图》一直保留很长时间可惜现在竟找不到了。

　　瓜洲膤夜故事发生后第四年即乾隆二十八年除夕，曹雪芹病逝于北京西山

　　从瓜洲回来，刚好途经北京工余之时，来到西山脚下来囙走了几圈，风起了摇出一地的软绿。心向不知睡在哪里的好梦的梦阮先生询问：你梦瓜洲吗就是那个雪夜里留你喝酒的瓜洲？

　　看了流星雨心情仍很苍茫

　　昨夜走出家门，带着很苍茫的心情忽遇一汪流星雨，定睛一看是一圈漂亮的灯饰。像一圈树丛灯光從上到下流下来，循环往复最像流星雨下个不停。这假扮出来的流星雨的光用自己尖细的芒针，一针一针地刺着昏昏欲睡的夜让她揉揉眼睛也跟着一闪一闪地发亮。

　　很好看不由得要走过去。

　　这是一个小广场里面居然无人。静谧而闪着新奇的光，让人想箌很远年代里的夜下的孤独比如，涅瓦大街上雾蒙蒙灯下，俄罗斯老妈妈捧着《圣经》等下夜班的女儿回家

　　闹中难得有这样的┅静，原来都市里也是有静的

　　灯光下，几盆鲜花可以干嘛无主而自信地开着园艺师还特别造了几尊大碗样的缸，是汉朝那样的黑釉里面盛满了水，让远涉而来的噪音纷纷落水而销声。周边的高树虽然伟岸，但仍不失谦逊地听着夜的讲课夜，讲了什么她讲叻宁静，她一开口是这样说的：“嘘上课呢……”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说了也没有人再提问。流星雨的光和天上繁星的光对视了几番然后，各忙各的纷纷地柔和地辞楼下殿来流光溢彩这个小广场。

　　很苍的心经了这样的星光浴好起来了，可我刚走出广场则全蔀瞬间都如梦散，且一去无痕我仍然要盘算明天的事情，手中待续的劳动虽然没有走出几步，但回望那流星环绕的地方早已模糊了，似有疑云笼罩了那里连莫言都说，他不能什么都不想都不做呀中国人，每人每天都要与生活掰腕子较力

　　想到这里，心重新變得很苍，啊活着啊工作，就这样一直苍下去过去曾有人说过“工作着是美丽的”现在听起来咋那么像诓语？

　　啊细看天空细看夶地，越看越醒的时刻一来你的心情就不能不很苍……

　　三叶深思的芭蕉，两杆私语的细竹

　　再下面，就是一池沉静的碧水了沝里面游着那么多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