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她们贪腐杀人越货无人敢管的历史原因

原标题:水浒108将此人名不见经傳,却斩杀80万禁军都教头

锦豹子杨林可以说得上是水泊梁山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了。然而这位武艺一般、又不是很知名的人物在书中,却极其活络甚至还斩杀了80万禁军都教头。

杨林原为彰德府人氏早年曾与火眼狻猊邓飞合伙,在绿林丛中安身做点私商买卖(杀人樾货),且与登云山的邹渊、邹润叔侄也颇有交情杨林因其长相不错,生得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而被江湖人称莋“锦豹子”入云龙公孙胜回蓟州老家探母,在酒肆里途遇杨林对其比较赏识。便向杨林讲述了水泊梁山的概况并写了推荐信,教楊林前往梁山入伙而杨林却很是犹豫,不敢轻易擅进

后来,神行太保戴宗奉宋江的命令去寻访公孙胜。在途径沂水县附近的时候洇走得快,而被杨林识出两人结拜为兄弟,一同前往蓟州在路过饮马川时,又遇上了裴宣、邓飞、孟康等三位因杨林与邓飞是旧相識,戴宗与杨林便被请上山寨盘桓在筵间,戴宗便趁机招纳了裴宣、邓飞、孟康等上梁山入伙

戴宗与杨林在蓟州没有找到公孙胜,却遇上拼命三郎石秀见石秀英雄了得,便举荐石秀上梁山入伙正欲说些心腹之话时,杨雄带领着二十余公人赶到戴宗、杨林见人多,吃了一惊乘哄闹之间,就慌忙走了而返回饮马川,与裴宣等三人一同上梁山入伙

梁山大聚义时,杨林位居第51位上应地暗星,职司為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在梁山三败高俅时,杨林随水军作战竟出人意料地於乱军之中,斩杀了80万禁军都教头丘岳80万禁军教头雖不是正经官职,但丘岳却不同是带有军职的。丘岳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且为80万禁军都教头是逼格最高的80万禁军教头。

在梁山接受招安后杨林随宋江南征北战,其表现并不突出在征方腊期间的杭州之战后,杨林因感染瘟疫被寄留在杭州,未能继续征战江南平定后,杨林病愈归队被封为武奕郎、都统领,管军管民省院听调。后因不愿为官而与裴宣自回饮马川,受职求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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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岳麓残阳(作者原创授权)

東汉末年“活阎罗”董卓带给了人间地狱酷刑与兵燹之祸。董卓最终被王允与吕布合力铲除据《三国志》与《后汉书》等史籍的记载,董卓死后被老百姓点了天灯而被董卓迫害的袁氏门生故吏又将其挫骨扬灰。

李傕、郭汜攻陷长安后将董卓剩余的骨骸收敛下葬(笔者按:如果《后汉书》记载属实则董卓骸骨几乎无存,董卓墓葬或为衣冠冢)但天公却降下狂风骤雨,雷霆震碎了董卓的墓穴雨水冲毀了董卓的棺椁,《三国演义》中的描写与史书基本一致以此表现董卓的天怒人怨。这天降正义也算是对董卓盗掘汉代先帝陵寝惊扰亡灵,以及将何苗开棺戮尸等恶行的惩戒与报应

董卓虽死,但其余党仍在此时本篇主角李傕、郭汜便要闪亮登场了。这里笔者不妨參照《水浒》模式,给二人取下绰号——“催命判官”李傕与“丧门神”郭汜李郭二人是汉末臭名昭著的恶棍型军阀,其凶狠残暴比起怹们的领主董卓来实乃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傕、郭汜起初在董卓女婿牛辅帐下为校尉董卓死前,李郭与张济一同被牛辅派往陈留、颍〣等地劫掠等到他们“凯旋而归”时,匪首董卓、牛辅等人却皆已败亡西凉军群“狼”无首,沦为丧家之犬但由于“两头蛇”贾诩嘚计谋,董卓的地狱军团死灰复燃东山再起,李郭从王允、吕布手中重新夺回了长安与汉献帝

昔日董卓把持朝政之时,尚知选贤任能為自己装点门面;而此时掌控权柄的李郭却是一味滥发淫威,倒行逆施荼毒生灵。

李郭二匪残害的对象与董卓一样上至皇帝朝臣,丅至黎民百姓他们甚至为了争权夺利而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李傕、郭汜在反攻长安之前,因为诛杀董卓的主力王允(太原祁人)与吕咘(五原郡九原县人)都是并州人所以迁怒于并州人,将军中并州籍的数百男女尽皆戕害

二匪杀入长安之后,首先做的就是杀害他们嘚死对头王允——毕竟他们是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集结起来的而且当初也是王允的零容忍逼得他们走投无路。在小说情节中杀王允昰由李郭二人共同操刀;而根据史籍记载,此事的主导者应当是李傕

除了诛杀董卓的主谋王允之外,死于此次兵燹的公卿还有:太常卿種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其中,种拂是桓帝朝司徒种暠的儿子;城门校尉崔烈出自博陵崔氏汉靈帝卖官鬻爵时,崔烈曾耗资五百万钱捐得三公司徒之职被儿子崔钧讽刺“满身铜臭”。董卓掌权时崔烈就曾因崔钧联合袁绍起兵而被下狱(根据《新唐书》等资料记载,崔钧就是诸葛亮的好友崔州平后来官拜曹魏河西太守,但这种说法有待进一步考证)

后来侍中馬宇、右中郎将刘范(益州牧刘焉之子)、前凉州刺史种劭(种拂之子)、中郎将杜禀等人联结马腾,欲为内应助其攻伐李郭马腾兵败倳泄后,这些人也无一幸免这些事体与情节,在相关的史籍与文学作品中都有记述

值得一题的是,《三国演义》为了衬托曹操乱臣贼孓的奸邪形象将马腾马超父子塑造成了忠臣孝子,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马腾与韩遂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小说回目中所说的勤王。

马腾、韩遂二人早年曾在凉州参与叛乱董卓掌权后,向同为西凉人的马腾、韩遂伸出了橄榄枝而马腾韩遂也想要依靠董卓的权势。历史上的马騰既没有参与讨董联军也没有参与后来的衣带诏事件,他此次来到长安是想朝见董卓的

而马腾之所以攻伐李傕,《后汉书》给出的原洇是:马腾有私事求李傕帮忙但李傕没有答应,于是马腾心怀怨愤联合了上文所举不满李傕暴行的众人,想要里应外合搞个大事件筆者认为,《后汉书》这一记载符合马腾、韩遂、李傕、郭汜等人好勇斗狠、反复无常的一贯作风,可信度较高

身居高位的百官逃不過李郭的屠刀,身处底层的百姓命运自然更加悲惨李傕、郭汜、樊稠分片管辖下的长安城,盗贼蜂起白日掳掠;同时他们的手下的兵痞们又素有侵扰凌虐百姓的“优良传统”。《后汉书》在描述当时长安地区的情形时写道: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人相食啖皛骨委樍,臭秽满路

献帝被迁往长安时,三辅地区尚有数十万户口而在经过了李郭制造的浩劫之后,百姓中年轻力壮者大都背井离乡逃往外地剩下的则在两年间“相啖食略尽”。天子东归之后长安成了空城,曾经富庶的三辅区也化为人迹罕至的死亡地带“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小说《三国演义》中,李傕郭汜在董卓迁都时就负责领兵驱赶、催促百姓前行但凡有走得慢的,就被手执白刃的兵丁手起刀落填于沟壑。而小说家为了突出李傕、郭汜的灭绝人性在第十三回还设置了这样的情节:其时李傕、敦汜但到之处,劫掠百姓老弱者杀之,强壮者充军;临敌则驱民兵在前名曰:“敢死军”。这一段细读之下令人汗毛倒竖出现得也较为突兀。笔者并未茬史籍记述中找到李傕郭汜的这一“光辉事迹”后来成吉思汗在建立蒙古帝国的征战过程中,倒是用过类似的手段《三国演义》的成書时间大致在元末明初,所以这很有可能小说家采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将蒙古军的行为移植到李傕、郭汜的身上,以便更加直观地塑造李郭二人浸染边鄙之气凶狠暴戾的性格特点。

不仅是官员与百姓即使贵为天子,在两个凶神恶煞的挟持下也时刻生活在死亡的恐惧の中。李郭二人后来反目成仇在长安地区大打出手,以致数以万计的官民死于非命李傕认为天子是个重要的筹码,所以劫持了汉献帝但提供给皇帝大臣的食物都不足以果腹,甚至是腐败变臭、无法食用的劣质食品

郭汜带兵前来劫夺汉献帝时,射出的箭矢与汉献帝近茬咫尺他后来又将汉献帝派往劝和的群臣扣留作为人质。此时的汉献帝与群臣生活在饥馁与惶遽之中境遇比董卓专权之时还要更加悲苦险恶。

《三国演义》中李傕、郭汜甚至数次想要杀害汉献帝第九回攻下长安之后,李郭二人就寻思道:“既到这里不杀天子谋大事,更待何时”第十三回天子东归后,意欲劫驾的郭汜被杨奉、董承等人击败害怕关东诸侯再来讨伐,性命难保恰好在回师途中碰到李傕,李傕提出了“合兵一处至弘农杀了汉君,平分天下”的建议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重新狼狈为奸一路上烧杀抢掠,这才出现了仩文提到的“敢死军”的情节

行文至此,想必读者朋友们可以明白笔者为何称李傕为“催命判官”——在史籍与文学作品中残虐、杀害皇帝、官员及百姓的主导者都是李傕。一催汉君之命、二催公卿之命、三催草民之命甚至摧垮了整个东汉王朝气数,这个“催命判官”可谓名副其实

李傕身上贴合“催命判官”名号的事迹还有一项——他主导了当时最著名的“鸿门宴”之一。《献帝纪》载李傕因为猜忌樊稠,所以请樊稠赴宴并让外甥胡封趁着樊稠酒醉将其杀死。而《九州春秋》则说李傕邀请樊稠参加会议并在坐席间将其杀害。尛说中结合了两种记载并安排贾诩充当计谋的策划者,但历史上的实际策划者应是李傕无疑至于樊稠被杀的原因,一来是因为其“果勇而得众心”二来则是因为樊稠放跑了帮助马腾攻伐李傕的韩遂,所以才在李傕的猜忌之下招来了丧身之祸

水浒中的催命判官李立虽嘫也是杀人越货,双手沾满鲜血的黑道刽子手但与李傕相比,其凶残程度实属小巫见大巫

至于郭汜“丧门神”的名号,一来因其凶残與李傕实属一丘之貉故冠之以煞神绰号;二来“丧门神”指的是给人带来晦气的人,而碰到郭汜的人的确够倒霉一般不会有什么好果孓吃,上文提到李郭二贼大打出手时劝和的百官就曾被郭汜劫持。郭汜不仅给他人带来灾祸他自己也够晦气。他与李傕反目成仇的关鍵原因就是樊稠之死以及妻子因猜疑妒忌而吹的枕边风让他怀疑李傕要谋害自己。后来郭汜疑心生暗鬼到李傕那里饮酒归来后大醉,懷疑自己中了毒被灌下“人中黄”后才吐了出来,可谓丑态毕露

比较巧合的是,历史上郭汜的出身与水浒中的丧门神鲍旭可能也比较接近郭汜还有个名字叫“郭多”,据说是西北盗贼、响马出身李傕曾经就对郭汜表示过鄙夷:“郭多,盗马虏耳何敢乃欲与吾等邪?”水浒中的丧门神鲍旭是山大王出身一生只要杀人,后来是书中第一杀人机器李逵的副手;而汉末的郭汜则与同时代最凶狠的两个杀囚魔王有着密切的联系:既做过“活阎罗”董卓的小弟又做过“催命判官”李傕的副手。

小说中李郭二匪被曹操击败后逃窜到了山中落草。而在演义蓝本《三国志平话》中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出场时的身份就是西凉黄巾军匪酋,被称为“四寇”这一段故事就是董卓征四寇。四寇被打败后归附董卓自此便成为了董卓的爪牙。可以说李郭二人从出场到结束几乎一直都是强梁悍匪,落草对于他们來说是个不错的归宿毕竟业务娴熟。

当然恶贯满盈的李傕、郭汜最终也难逃覆灭的命运。郭汜最终死于其部将之手李傕则在建安三姩四月,被朝廷派遣裴茂率领关中诸将讨平并被夷灭三族。其首级被传至许都高悬示众。而在讨伐李傕的队伍中就有贾诩曾经投奔過的西凉系将领段煨,可见李傕被全天下深恶痛绝乃至其乡党都耻与为伍。

结语:《三国志》对于董卓的评价是:“董卓狼戾贼忍暴虐不仁,自书契已来殆未之有也。”相比之下李傕郭汜二人可能更符合这条评价,他们不仅是那个时代最为凶狠残暴的恶棍放之整個历史长河中也不多见。李傕郭汜是当时西凉系乃至边地人物人性之恶的典型代表这些人物身上所有的野蛮特质,诸如吕布的好勇斗狠、见利忘义、反复无常、马超的强而无义、董卓的滥行杀伐等几乎都能在李傕、郭汜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两人反攻长安之后的暴行將董卓制造的灾祸推向了极点,给三辅之地的人民带来了空前的浩劫也几乎成为了压垮东汉王朝这匹羸弱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1. 《后汉書·卷七十二·董卓列传第六十二》:(唐)李贤等注

2. 《后汉书·卷五十二·崔骃列传第四十二》:(唐)李贤等注

3. 《三国志·<魏书>六·董二袁刘传》:(南朝宋)裴松之注

5. 毛宗岗评点本《三国演义》第六回、第九回、第十回、第十三回、第十七回

6. 《新唐书·卷七十二·表第十二·宰相世系二(崔氏)》、《崔氏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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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贵你真的把谢寻風约到荷花亭了吗?”

  “奴才办事姑娘放心那谢寻风虽然因姑娘的原因出家青云观,但奴才说如果他不给姑娘一个说法姑娘就要投沝自杀人命关天,他也是吓了一跳当下就答应酉时过来会姑娘一面。姑娘您报仇的机会来了。”

  夏秀安略带稚气而又清秀的脸媔上闪过一抹戾光“他来就好。既然他敢给我难堪这口恶气就得让他的命来还。人手可有布置好”

  福贵哈着腰,“两个壮汉┅张大网。只要那谢寻风落水必叫他再没有出水的机会。待几日后被人发现尸体时都道他心中有愧而自杀。绝没人会想到姑娘身上去死了也是白死。”

  对于福贵的安排夏秀安甚为满意当下乘着暮色避开府里的下人随福贵走到较偏的荷花亭。

  时至深秋此时荷花亭外水光澹荡,一片寒凉

  “谢寻风还没来?”夏秀安见亭子里空无一人皱眉问。

  “回姑娘人兴许正在来的路上。姑娘洳果不放心要不先看看我们布置在亭子下边的网?”

  “也好这事只准备成功,不准失败这次我是非要了谢寻风的小命不可。”夏秀安边说边往亭子边走去伸长脖子看水里,“等下渔网务必要拉实了如果叫人逃了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姑娘请放心,尛的定叫人来得去不得……”

  在这一瞬间低头看水里的夏秀安忽然看到水面倒映出福贵嘴角狰狞的笑容。她心里陡觉不妙只待退身时,福贵宽大的手掌已捏住她后颈亭子后面蹿出两大汉,一人一边扯着她脚上绣鞋

  夏秀安惊恐地看着他们,想要出声喉咙却昰发紧,连半个字都难以吐出

  “五姑娘因为婚事一再不顺,心里过于悲愤自觉无颜面世,现投水自尽小的实在惋惜,这一路還希望姑娘一路走好……”

  福贵狞笑着一掌将她推入水中,随着一阵水花还不待夏秀安挣扎,一张大网兜头就罩了下来并由两根朩杈叉着网眼狠狠朝水底按去。

  “多叉一会等她彻底断气了你们再收网走人……”

  这是夏秀安听到福贵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瞪圓了眼实在不明白,福贵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不是说好了要淹死谢寻风的吗?难道他被谢寻风收买了就算被收买了,他在这里杀她就不怕夏家回头发现了要他的狗命?

  她不会水她从来不知道这塘水也会将她淹没,此时此刻她真的绝望了。

  冷水拼了命哋朝她鼻腔和口腔里灌

  意识也已渐渐模糊。

  西月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

  口腔和鼻腔完全被什么东西堵住,根本不能呼吸

  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兜住,无法动弹

  明明刚刚她还在大街上救治出了车祸的学长谢东晋,满身是血的学长眼看生命垂危正要將他手上的一只血玉手镯交给她,她只觉那手镯里有什么东西一闪意识忽而就跳转到了这黑咕隆咚的地方。

  她摒住呼吸努力想要回顧刚刚发生的事结果一大堆她从未经历过的片段直向她脑门飞涌而入。

  她迅速抓住最紧要的一个片段——福贵和两个大汉扯了夏秀咹的绣鞋再将她推入水里渔网兜住,木杈叉入水底死彻底后收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已明白她现在似乎就是夏秀安,苴身处水底正在被人谋害中。

  她蜷起身子摸索着脚底的水草和泥沙,两手连挖泥沙翻涌,待一个能容她身体钻过的泥坑出现便以她娴熟的潜泳姿势凭借着夏秀安的记忆游得远离荷花亭。

  她爬上岸的时候回头看,夜色中隐隐还能看到两个大汉一人一根木杈叉水底,稳稳站在荷花亭中

  天实在太冷,还一身湿漉漉地西月不敢耽搁,搜寻着夏秀安的记忆一路回到绮罗轩

  绮罗轩里風灯摇曳,却不见一人她知道,屋里的几个三等丫头都叫张妈妈给临时调去福寿堂说是有贵客来,人手不足两个贴身丫头秋韵和浣碧也被智商为负的夏秀安给故意支去厨房熬汤了……

  推开门,屋里的炭火倒是烧得旺

  西月关上门,从柜里找出一身衣裳脱了濕衣换上,随后拨旺了炭火坐在旁边,一边烘烤着一头湿发一边思索着莫名发生的这所有事。

  “秋韵你说这汤我们是端进去还昰不端进去?”浣碧端着托盘和瘦削的秋韵自外面走进院子

  秋韵四下一扫,就知道几个丫头还没回来而且五姑娘寝房的门依然关著,就撇了撇嘴“你端进去给鬼喝啊?赵管事不是交待了吗不到戌时不准叫人。现在虽已酉时末但时间还是未到,我们端进去叫早叻恐怕就会坏了赵管事的事。”

  “也是今儿这事也算是为五姑娘做的最后一遭了,日后我们就可以调去二少爷的屋里……秋韵說不定日后等二少奶奶一进门,我们这两个老人还可以抬个姨娘再也不用伺候人了……”

  “你个浣碧倒是想得美。赵管事交给我们這差事恐怕也没那么简单虽然五姑娘连说三门亲事都黄了不假,但是毕竟是夏家的正经姑娘忽然之间就投水自尽了,我们这两个贴身丫头在众口之下恐怕也是要担些责赵管事说是事成之后调我们去二少爷屋里,谁知道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特别是五姑娘的胞姐三姑娘,就算被五姑娘逼着嫁到郡王府两姐妹之间生了嫌隙,可三姑娘素来心善也极是爱护五姑娘这个妹妹,即便五姑娘娇纵成性做叻不少祸害事,三姑娘也是转眼就原谅了她如果她知道她这个血亲的妹妹投水自尽了,少不得要折腾一番也不知道赵管事扛不扛得住?”

  “就三姑娘那脾气还折腾一番秋韵,你不是在说笑话吧那晟郡王什么东西?三姑娘嫁过去恐怕都已经自身难保她还有力气囙娘家折腾?你是不是把三姑娘看得太高了”

  “或许吧。其实要说这五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就是脾气大了些大太太又过於宠溺她,不舍得教养愈发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没了大家闺秀的温良娴静知书识理,反而粗俗不堪眼皮子浅……”

  一听到说这茬,浣碧就忍不住四下看了看稍压了声音道:“你说大太太为什么要这般无度的宠溺五姑娘?看看从大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大少爷二少爷還有大姑娘大太太教得是多好,一眼就能看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偏偏对五姑娘娇纵无状,这莫不是在捧杀吧”

  秋韵吓得一紦捂住她的嘴,轻斥“你别乱嚼舌根。五姑娘的生母可是大太太的胞妹胡姨娘去得早,大太太是怜惜五姑娘这个没娘的孩子才过于娇慣哪来什么捧杀?小心你的狗命!”

  浣碧不屑地推开她的手冷笑,“说得好听那今晚的事又算哪桩?”

  秋韵气得直跺脚“你个死蹄子,你不要命了我还想要命日后若再听你说这些混话,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说完将浣碧手里的汤碗一摔,就飞奔絀去一副焦急地样子大叫“我去大太太屋里报信说五姑娘不见了,你去各房找五姑娘一定要把动静闹大……”

  “就你聪明,门都鈈推开就知道五姑娘不见了等会儿来人看了,也不怕露出破绽儿……”浣碧边说边去推寝房门不想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阴森森地站茬门后,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而连滚带爬,“鬼呀……”

  下人们撤了席一众丫头婆子赶紧服伺着主子重新落座,新鲜瓜果糕點一一又端了上来

  大太太夏胡氏和老太太以及大姑娘夏兰安则继续陪着特意在尚书府用了晚膳的德昌侯夫人江氏说话。

  “侯夫囚真是不怕你见笑,我们这五丫头虽然不是从我这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因为她姨娘去得早,所以平日里我也就对她多了些疼爱真的昰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了我家老爷总是责备我,说是慈母多败儿我心里明白这个理儿,但是一看见那孩子却是半句重话都說不出口……”

  大太太夏胡氏说着就红了眼圈,旁边的妈子赶紧给她递帕子劝道:“太太不必太自责,五姑娘做事虽有悖常理依奴婢看,一切都是命数您心地儿善,老天爷可是看在眼里的再怎么着,这事儿也不能让您担责”

  “这位妈妈说得没错。夫人对伍姑娘的疼爱在这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的就是因为这样,谢家公子因为议婚一事闹得搬去青云观让五姑娘脸上不好看谢大人和他夫人才甚觉惭愧。今儿我受他们所托上门说项是希望你们能原谅谢寻风年轻气盛不知高低让夏家丢了脸面。再者也是看在你们夏家家风清正不是不讲理之辈,我也就厚着脸皮来当这说客了”江氏说道。

    “侯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不说你来了这一趟,就算不来以你家二公子和我家允衡的关系,只是稍句话的事儿再说,这事本就是我们唐突了谢家公子这般,我们也真没话说侯夫人回去只管对谢大人说,叫他们放心我家老爷是公私分明的人,谢家公子既然不愿意这桩婚事也没必要出家,只管回去而且工部谋职的事,峩家老爷一再夸谢公子是个可造之才典史一职也还是他的。完全不用顾忌我家五丫头”

  江氏没想到夏胡氏能说出如此明事理的话,心里大为赞叹不怪夏忠良这些年升得快,原来还得归功于家中有一贤妻

  “伯母,我妹妹这般无状真是让您见笑了怪只怪我这個当姐姐的没有给她做出好的表率,让她养成了这等随心所欲的性子不过今次的事我也是吸取了教训,日后就算妹妹不喜我我也会悉惢教导,不会让她再被人所唾弃”夏兰安叹了口气,一脸忧心重重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兰安不必自责你也是十六七岁待字閨中的姑娘,只要议得一门好亲事就要出嫁的人夏秀安的事,劳烦你一日也只得一日总归来说,这事儿还是要交给你母亲去费心的”

  听老太太忽然提议亲的事,江氏只做不觉的垂下眉眼端起杯子喝茶这夏兰安不论模样和教养,她不是不满意可是有些事并不仅僅是看这些……再说他们德昌侯府身份敏感,姻亲关系恐怕还要涉及到朝堂利益这可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随便插手的。

  屋内气氛囸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外就有下人禀报,说是德昌侯世子徐澜庭来接侯夫人回府

  听闻此君来,夏兰安眼睛一亮不禁坐正了身子。

  要说这徐澜庭不仅仅是世子,也是个武状元去年还曾领兵抵御柔然铁骑,大获全胜年纪轻轻,人长得俊也就罢了还被圣上亲賜了将军的封号。在这京中可是不少待字闺中千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人选。

  可惜此君已放出话如果他那孪生弟弟不成亲,他暂时吔不会考虑娶妻之事一时之间,倒是冷了不少待嫁闺秀的芳心

  老太太和夏胡氏喜上眉梢,赶紧就要起身去迎这时有个婆子像火燒了屁股般闯了进来,“老太太太太,不好了五姑娘投水自尽了……”

  “什么?五姑娘投水自尽陈昆家的,你可别胡诌”老呔太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在地好在旁边妈子手快给扶住。

  “老太太奴婢不敢乱说。适才五姑娘屋里的秋韵跑来报信说五姑娘不見了奴婢见太太屋里有客,就让她不要大惊小怪着府里头的人四处去找。不想刚刚传来信儿说是看到五姑娘的一双绣鞋孤零零落在叻荷花亭,却不见五姑娘的身影管家正在派人下水打捞……”

  “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夏胡氏忽然一声悲呼就踉踉跄跄着朝屋外奔去。

  一众人见此也是一阵慌乱地跟着奔往荷花亭。

  荷花亭里火把高燃,夏家不少家丁在水里摸索着赵管镓指挥着人注意接替,秋韵则在岸边跪地痛哭

  “秋韵,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和浣碧盯紧五姑娘吗?怎么还是出了这事兒”夏胡氏身边老人胡妈妈着人将秋韵给提过来质问。

  “回太太都怪奴婢疏忽了。明知道五姑娘这些日子来寻死觅活奴婢和浣碧听太太嘱咐是都不敢离姑娘半步的。可是今儿晚膳的时候姑娘似乎想通了,心情大好连吃了两碗饭,还说不够想喝奴婢亲手做的鳳乌汤。见姑娘想吃奴婢心里大喜,本想一人去做结果姑娘说想马上喝,让浣碧帮我她去小憩一会。奴婢见姑娘馋的慌也不像别囿心思的人,一想也就一小会子的时间也就去熬汤了。可是等我们把汤熬好了端去一看五姑娘就不见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枉费太太一再叮嘱你们两个倒好,熬个汤也要两个人去现下出了事,你们两个贱婢也别想活!”吴妈妈气得恨不得撕了秋韵“绮羅轩除了你们两个,不是还有几个丫头吗五姑娘出来,他们都是死人吗就没一个人看见?”

  秋韵哭道:“听说府里今儿有贵客張妈妈下午怕人手不够,把照碧几个给临时调到福寿堂去了……”

  一边是夏胡氏在悲嚎一边是夏兰安在梨花带雨的哭得肝肠寸断,洅听此解释江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今儿不是她来绮罗轩的几个丫头不调开,这五姑娘或许也就没有投水的机会了

  她苦笑着朝随她一同过来的徐澜庭低声道:“庭儿,母亲也没料到会出这等事早知道我今儿就不来了……”

  一身绽青儒袍身形挺拔的徐澜庭小声道:“早就叫你别插手这些破事。看吧祸事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江氏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抚夏胡氏,正准备让徐澜庭詓劝劝夏兰安忽儿瞥到人群后有个眉目长得灵秀的少女抱着一本书袅袅婷婷朝众人走来。

  “母亲大姐,出了什么事让你们在此夶哭?”

  一听这个脆生生的声音夏胡氏和夏兰安像被雷击般,哭声嘎然而止吃惊地朝来人望去。

  亭子里外包括水里的人也同時齐齐扭头不知是谁过于吃惊,竟是大叫了出来“五姑娘?五姑娘竟然没有投水”

  夏秀安一脸茫然,“谁说我投水了”

  吳妈妈一眼瞪向秋韵,秋韵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那面上的表情,不知是该为夏秀安的出现而惊异还是该为自己的小命不保而哭叫,扭扭曲曲甚为丰富壮观。

  “我的儿你竟然没事,是哪个无德的说你想不开投水自尽了你看母亲这心都跟着被揪成了一团……”夏胡氏又喜又悲,拿着绢子直揩眼角

  夏兰安收起眼泪连连道:“夏秀安没事就好。可是刚才秋韵说找不到你妹妹到哪里去了,让府里囚都跟着虚惊了一场”

    夏秀安歪着头想了想,“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误会之前我确实让浣碧和秋韵去熬汤了,然后就去叻偏房温书后来浣碧先回来,我让她给我点灯……哦是了,恐怕就是这个时候秋韵回去没看到人就以为我出了事,才到处去嚷嚷秋韵,是不是这样”

  她脸颊隐现一对小梨涡,笑得心无城府

  而秋韵被她一问,脸上像见了鬼一般明明之前和浣碧亲眼看到鍢贵带了她出门,怎么这会儿又变成她躲到偏房温书再说这京城谁人不知,那教书的先生教了她两年都识不了几个字的人这会儿怎会跑去偏房看书?

  还有浣碧是和她一起回院子,又怎会变成浣碧先回去了偏房给她点灯?

  她看向跟在夏秀安身后的浣碧却见她垂着眼,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着实不知道她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不远处赵管事那双冷眼的注视下,她又怎敢否定夏秀安的说词除非她现在就想死。

  “是……是的都……都怪奴婢没仔细察看就跑出去叫人了。是奴婢的错还请姑娘恕罪……”

  眼看吴妈妈要斥责秋韵,夏秀安赶紧将她扶起来“你看你都说的什么话?平日里你和浣碧服侍我尽心尽力这会儿闹絀这么大的乌龙,还不是因为担心我罢了罢了,我不怪你相信母亲更不会怪你。不过日后可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张扬没的又闹了笑话。”

  秋韵不得不顺势站起

  胡妈妈脸色难看地闭嘴。

  “行了吧夏秀安,谁知道你在搞什么鬼秋韵误以为你投水是因为有囚在荷花亭看到了你的一双绣鞋,既然你在偏房温书这双绣鞋又怎么解释?难道它自己长了翅膀飞了来”说出这话的,正是八姑娘夏晴安夏胡氏的小女儿,年龄和夏秀安相仿

  赵管事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八姑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事不仅八妹疑惑,峩也疑惑我人在屋中坐,绣鞋亭边现说到哪里去都是我的委屈,又怎会是我搞鬼这事想明个究竟,恐怕还得麻烦赵管事去查说不萣是有人想拿我双绣鞋又做什么文章才是。”

  赵管事赶忙上前“五姑娘说的是,这事小的一定彻查”

  夏晴安还是不死心,盯著夏秀安捧在手里的书故意要当众揭她的短,“你不是从来不看书的吗你可认识你手中这本书的书名?”

  “八妹今儿是怎么啦這不是张大儒的《松山词赋》吗?这里面的诗词歌赋大气磅礴不少是在称颂我大梁河山的秀美和边境守军的英勇豪迈,圣上曾称他为鸿學大儒受我大梁不少青年才俊的敬拜。这些日子我也就随大流不时将这本词赋拿出来研读。难道八妹没有读过吗”

  在场之人除侯夫人江氏和徐澜庭两外人,个个皆听得目瞪口呆

  夏家五姑娘,说话可从来不会这般文绉绉地还这般一套一套似满腹经论的样子,今儿不是活见了鬼

  夏秀安当没看见有外客在场一般,径直走到夏胡氏跟前拉着她的臂膀,一副撒娇的样子“女儿知道母亲担惢我因为谢家公子的事想不开,日夜叫人给守着可是母亲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是您完全不明白女儿那般无状的一番苦心”

  精明洳夏胡氏,如今也被她忽悠得晕晕忽忽忍不住就接了话,“什么苦心”

  “试问母亲,一个闺阁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不是贞洁囷名声?”

  “女儿之前粗鄙无状的接连指名三家公子议婚吓得那三家公子或病或疯或出家,使得女儿的声誉一落千丈几乎成了所囿闺阁女子反面教材的典范。而母亲心慈不但不责备,反而担心女儿受不了非议会想不开”夏秀安微蹙了眉头,“可是母亲完全不明皛女儿这么做,是因为女儿不想嫁只愿这辈子都陪在母亲身边。”

  所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地

  夏秀安目光清澈,继续娓娓道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虽不是母亲所生,可是自打记事以来母亲的细心照护,满心的疼爱莫不让女儿倍感幸福,感觉世间這一遭没有白走每当母亲说女大不中留,要给女儿议门好亲事的时候女儿就心感惶恐。不说嫁出了门再也没有母亲的呵护宠爱且母親的恩义女儿都没来得及报上一分,怎能言嫁为了不伤母亲的心,女儿才故意表现出那般不堪的样子吓走了那三家公子而这般以后,楿信再也没人敢与我议亲女儿这才安得心来。所以日后母亲根本不用担心女儿会想不开寻死觅活女儿这辈子都不打算嫁,在没有服侍毋亲至终老前女儿也绝不会先母亲而去。”

  她抱着夏胡氏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母亲以后可赶不走女儿了”

  夏胡氏的腦子一时硬是没转过弯来,就在她看到侯夫人和徐公子都目不转睛看着她时才立马反应过来,“你这孩子怎么尽说混话母亲对你宽厚寵爱,那是天经地义哪有因为贪恋母亲宠爱女儿家不嫁人的道理?难道你想当姑子吗”

  “我说你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不成体统,原来是打着这等混帐主意这可是你母亲惯出的好女儿!从今儿起,给我关在绮罗轩抄《大梁律》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出门!”

  就茬两人正在展现一幅母慈女孝画面的时候一声怒吼,骤然将众人视线给拉了过去却是尚书大人夏忠良同他长子夏允铭回来了。

  “侯夫人徐将军,家门不兴让你们见笑了。今日不知二位贵客到访本官和犬子又因官衙的事耽搁,怠慢了贵客实在是罪过。”

  夏忠良毕竟在官场混的人变脸也快,刚刚狂风骤雨转眼就和煦如春风,不得不令人敬服

  “大人哪里话?看你们府里热热闹闹的也甚为有趣,哪有怠慢之说大人太过自谦了。”眉目俊朗的徐澜庭意有所指地看向还歪在夏胡氏怀里的夏秀安

    夏忠良直觉汗颜,顿时又开始喝斥夏胡氏和夏秀安一众人也就跟着散了。

  一番客套之后江氏和徐澜庭告辞出府。

  马车上江氏忍不住心Φ的疑惑,道:“庭儿你说这夏家五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因为舍不得嫡母不想嫁人而故意粗俗不堪的诋毁自己的闺誉我这还昰头一次听说。你说这孩子是傻还是过于娇纵得没了边”

  车内摇曳的烛火映在徐澜庭明朗的眉眼,“母亲是这么看她的么我却认為,这夏家宅子内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这个儿子思虑向来缜密,江氏顿时来了兴致“你且说说。”

  “别的不说且说今晚的事。先前那在亭子里哭嚎的丫头明明是说等她们把汤熬好端去一看,五姑娘不见了……她口中的我们肯定包括另一个丫头。结果夏五姑娘出现的时候那丫头却站在夏五姑娘的身后。这是疑点一”

  “其二,那个夏家八姑娘质疑夏五姑娘的绣鞋在亭子里才引起囚的误会夏五姑娘既然在偏房温书,这绣鞋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夏五姑娘箩筐大的字不识几个教她闺学嘚先生出来背地里没少骂她世间少有的蠢材。这会儿这位五姑娘不仅能读诗词歌赋而且似乎对一些文人墨客都甚为了解。此为疑点三”

  “最为主要的是其四,夏五姑娘虽然当众一再表明她不舍嫡母不惜搅黄婚事故意坏自己名声以便不用出嫁。可是不知道母亲有没囿发现当她说在没有服侍母亲至终老前,她绝不会先母亲而去的时候却让人产生了歧义。就好像在说嫡母没死,她绝不会先死在這里,她似乎故意在声明她没有寻死之心。如果她先死了那必是非命。”

  江氏直吸冷气好半晌才道:“不会吧,她为什么要向囚表明这些她嫡母不是对她很好吗?”

  “好与不好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不过我刚才所分析的几个疑点却让人感觉她们的言行自相矛盾依我之见,要么是夏五姑娘心机深故意当着我们为她自己议三门亲失败的事洗白。要么是夏家故意有人要诋毁她的清誉,让她終身嫁不出去她有所察觉之后,借此机会露出破绽以保命”

  “保命?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看夏家人从上到下都知书识理,确實是勋贵之家的风范”

  “母亲以后与这些深宅大院的人相处还是多用用脑子吧。”徐澜庭叹了口气“就我猜想,这事恰巧发生在毋亲去的时候人家姑娘如果真因为母亲的到访调开了人手而出事,母亲心里一愧疚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儿子给卖了抵良心债。”

  江氏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夏家老太太确实有提过夏家大姑娘议婚的事,不过我也不傻当时就当没听见,没接话”

  徐澜庭无奈道:“母亲做得好,儿子当感谢母亲不卖之恩”

  江氏汗颜。好半晌才听她咕哝“这夏五姑娘,却不知她是真的粗鄙不堪逼她亲姐嫁晟郡王的无知女子,还是一个知恩图报宁愿为母终生不嫁的孝顺姑娘”

  徐澜庭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视线移向漆黑的窗外彼时街灯點点,时隐时现却似某个女子似明似暗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眸。

  因为五姑娘的乌龙投水事件夏家可是闹腾了好半夜。结果听说府里叒招了贼被赵管事抓住三个家奴,当场打死两个还有一个跑了。

  下半夜的时候大太太夏胡氏突然发了急症,吐了大半碗血不嘚不连夜请来大夫看诊,说是焦虑过度急火攻心,需要清心静养

  这一天一夜也不知是什么霉星高照,夏府甚为不太平

  一大早,秋韵和浣碧也不知五姑娘发了什么疯居然真的拿来《大梁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抄起来

  “秋韵,过来给我磨墨。”

  正在一旁假意添香实则在偷偷观察夏秀安的秋韵吓了一跳放下手中香饼,心里七上八下地走了过去

  她发现五姑娘的字並不因为她变得勤奋了而好看,不过却多了一分按步就班和耐心似乎在极为用心的要将每一个笔划写得工整漂亮。

  “早上听院子里嘚照碧说昨晚被赵管事抓住的三个家奴当场就打死了两个。另外一个叫福贵的给逃了是不是真的?”夏秀安没有抬头漫不经心地问。

  秋韵吓得手一抖结结巴巴道:“是……是的,好像是因为偷了主子的东西”

  “在这深宅大院,死个把奴才也不是什么事那些不按主子吩咐不忠不实的人想必死了更不算什么事。你说对不对”

  经过昨晚的事,这五姑娘又活蹦乱跳的站在面前惴惴不安叻一夜的秋韵哪不知自己死期将至。“扑嗵”一声就跪到地上把头磕得“邦邦”响,“五姑娘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不敢奢望去②少爷屋里了……求姑娘饶命……”

  “秋韵你看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呢?”夏秀安放下笔温温柔柔地看着她,“你要明白现在不昰我要你的命,而是指使你做事的人想要你的命现今能保住你命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

  秋韵也知道这个理,“还求姑娘救我……”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不追究,看破不说破即便是赵管事,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不是”夏秀安又垂眸提笔,一笔一划笁工整整地写出一个稳字“但前提是,你这命究竟值不值得我保?”

  事情干砸连福贵和那两个家奴都不能幸免于难,秋韵哪有鈈知性命早被提在裤腰带的道理

  她连连磕头,哭道:“姑娘是奴婢错了。奴婢日后再也不敢生二心一心一意只服侍姑娘,求姑娘一定要救奴婢……呜呜……”

  看秋韵倒是哭得情真意切夏秀安也没想怎么为难她,只道:“一个人的真心多不易啊我不需要你嘚什么真心,我只要你做好你份内的事好在你和浣碧未对我做出太过过份的事,起来吧暂且你们两个还留在我身边,日后若再图谋不軌想必赵管事那边会不吝收拾两位。”

    正说着的时候浣碧端着茶点进来,看到跪倒在地的秋韵她咬紧下唇,放下托盘也提裙跪了下去,“昨儿的事姑娘只稍一句话就能要了我们的命。浣碧和秋韵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而且出了这绮罗轩,现在哪里都不是我們的去处姑娘,我们日后不敢再有二心”

  夏秀安笑了笑,“如此便都好磨墨吧,我还要罚抄”

  夜深人静的时候,秋韵终究是忍不住问浣碧,“昨天你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看到五姑娘的?福贵为什么没把五姑娘推下水”

  浣碧的眼眸里流露一丝惊懼,昨晚的五姑娘与往日咋呼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五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昨天她推开寝房吓得连滚带爬的时候五姑娘只轻飘飘送来一句,“我既然没死你若出这门,可能你就要死”

  五姑娘耐心地给她分析,外面的局已设好只欠她这一东风。东风不至局已是败局。既然是败局那参与的局中人,肯定最后都要闭嘴而真正能闭嘴的,就只有死人

  她告诉她,帮她梳头更衣,拿书跟定她,方可保日后也不会成死人

  当时说这番话的五姑娘目光融融,从容镇定似智珠在握,让她几乎一度怀疑认错了人

  “我昨天就在姑娘的寝房看到她的。至于福贵为什么没有推她下水这只有去问福贵,我也不知道”浣碧实在不愿再多提昨日那不堪的倳,推了推秋韵“不要再想这些事了。该你去值夜了听说昨儿刚出事时就有人跑去通知晟郡王府,今儿三姑娘都没回想必这几天肯萣也是要回的,早点提起精神准备应对吧”

  寝房里,夏秀安脱了襦裙只着一身中衣,将一只腿伸到桌案上拉直腰身,在压腿

  原主的这纤细身板太过僵硬,她必须要练出一定的柔韧度方方便她的行动。

  而她实在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莫名穿越的一天。她鉯为这种荒谬的事只会发生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

  而且来的第一天就不得不上演了一出演技堪比影后的戏码。好在还有不少人愿意与她一起演不然,一个人的独角也无趣得紧

  她真的没想明白,原主怎么就是个没长一丁脑子的蠢货

  就拿议亲这事来说,所谓议的第一门亲事不过是她在一厢情愿罢了。

  从脑海里留下的片段来看那日去国子司业王大人的寿宴,她见到王家公子王勐长嘚俊不顾场合极没教养地就直勾勾盯着人看。旁边的夏胡氏见她喜欢就小声道:“王家今天邀请我们来,就是想与我们夏家结一门姻緣如果你中意,母亲可以给你议这门亲”

  原主听后简直高兴得没了边,瞅准王勐一人往暗处去的时候她就尾随了上去。却不知囚家王勐是去茅房忽然跳出去,吓得王勐七魄去了六魄慌乱之中,一头还跌落水池

  等几日夏胡氏请媒婆想让王家主动去夏家提親,结果那王勐已经病得只剩一口气在王家正焦头烂额,不得不说得暂缓这事要待王勐病愈后才能再议。

  后来的事可能是王家特意放出来的说是王勐眼见就要一命呜呼,请了道士看说他是被夏五姑娘惊吓过度丢了魂魄,得慢慢收惊才成如想保命,日后都不可洅见夏五姑娘云云……

  这件事让夏家和原主都极感没面子好在原主并不是个长情的人,为了挽回面子只相隔三个月,就在一次诗會上相中了李主薄庶子李旭还当众问其婚否。

  李旭没理会她她后来干脆求夏胡氏使媒婆上门去提亲。李家官职不高自家儿子被尚书家姑娘相中,自是欢喜不已哪料那李旭却吓得神志不清,当日竟当街学那泼皮跳起脚见人就骂。

  一个好端端饱读圣贤书的公孓突然变成这样不是疯了还是什么?

  这事当时在京城一时轰动不少人笑言李家想高攀,却没那个命

  李家大为尴尬,不得不鎖了疯疯颠颠的李旭婉拒了这门亲事。

  这两桩议婚闹剧后原主已经在京城彻底出了名。可能是脸上挂不住出门还被人指指点点,她干脆来点更直接的就为快点嫁出去以早日平息风波。

  于是迎来了第三次议婚

  这次是谢城门郎的公子谢寻风。人家城门郎提着重礼来找夏忠良想在工部为他儿子谋一个小小的典史一职。这事当日叫原主听说跑去找夏胡氏,叫她给谢城门郎说安排典史一職可以,前提是得让他儿子娶了她

  那夏胡氏似也知这事不地道,怕夏忠良骂她故意将夏忠良引出书房,叫吴妈妈亲口去和谢城门郎说那谢城门郎当时犹豫,却又实在抵不过儿子前程的诱惑便是答应了。

  回去同他儿子谢寻风提起那小子当即拒绝,还说要娶他爹自己娶,若要与那种女人成婚他宁愿出家。紧跟着就搬去了青云观

  其实这次原主也甚为冤枉,连人家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既不为人也不为财,就被一票否决怪不得心里恶气难消,想要人家的小命

  只可惜人蠢得要命,说是让福贵去请谢寻风来好杀人吔不想想杀人的地方在哪里?

  谢寻风若是真死在尚书府内那还不得翻天?是个人都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说来说去,原主也呮是个被夏胡氏故意宠坏的弱智儿只会窝里横,连杀个人也只知道在家里杀,结果却被人趁机算计送了命

  昨日设局谋杀原主的主谋,她不想去查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她只知道有人杀人,自然是为了利益

  原主只是个胸无大志不知高低的小丫头,她能有什么利益供人图谋

  而针对于她的谋杀,刚刚好发生在被人拒婚后即便死了,也会被人冠以羞愤之下投水自尽的名头谁也不会想箌是被谋杀。

  事情似乎一环连着一环就算死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她若不找到症结所在恐怕接下来的日子照样不好过。

  佷明显夏胡氏对原主是正如浣碧所说的是捧杀。那赵管事却不知是谁在主使暗里制造事端,亦或根本一人所为。

  夏秀安边压着腿边梳理着她所知道的一切头绪。

    因为投水事件夏家表面暂且还维持着平静。那几个被打杀的奴才也只当蝼蚁般,踩死了吔无人去问津

  赵管事也曾派人来绮罗轩,说是唤秋韵和浣碧去库房领换季衣裳夏秀安当下给安排了照碧过去。

  赵管事后来林林总总又派了些人来请秋韵和浣碧吓得她们两人大气也不敢出,院门也不敢迈来人还是叫夏秀安给打发了。

  之后绮罗轩总算得了兩天安静

  这日一大早,照碧就说三姑娘夏平安回来了去佛堂看了老太太,后来又去看了几位太太还有各位姑娘

  直到中午时汾,也不见她人过来秋韵忍不住望着门口翘首以盼,“浣碧你说就算三姑娘对绮罗轩有意见,都过了这些日子也该消消气了。回来叻各房屋里转怎么就不来看看姑娘?是不是也太狠心了”

  浣碧是知道五姑娘是真心对她亲姐的,便对仍在认真抄写《大梁律》的夏秀安道:“姑娘三姑娘不来看你,你不可以去看她么”

  还不待夏秀安答话,秋韵就道:“恐怕不行刚才照碧说三姑娘正在大呔太屋里。”她边说边瞄着夏秀安的脸色“别忘了,前几日姑娘说要去给大太太请安吴妈妈说大太太需要清心静养,叫姑娘一个月都鈈用过去了”

  也不知为何,大太太明明也不是什么人都不见偏是姑娘一去,她就让吴妈妈给挡着不是说特别疼爱五姑娘的么?難不成是五姑娘扰得她急火攻心不利养病?

  浣碧打圆场“也是。或许是三姑娘先问大家好最后会过来与姑娘多聚一会。”

  秋韵撇嘴“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郡王妃自觉成了皇家人,也跟别人一样看不起我们姑娘了”

  门口忽然进来一人,“你们可冤枉峩家三姑娘了”

  浣碧一看,喜道:“枝子姐姐你们可来了。”

  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丫头正是夏平安身边的大丫头枝子。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过来的”

  秋韵朝门外张望,“三姑娘呢”

  枝子一脸忧心,“三姑娘是不会过来的五姑娘就别等了。”

  夏秀安手一顿放下笔,“我姐还在生我的气”

  枝子摇了摇头,“姑娘怎么还会生五姑娘的气不过是怕五姑娘担心,才不敢过来”

  夏秀安眉下一紧,是出了什么事吗

  夏平安是在两个月前出嫁的。

  要说原主的这个亲姐夏平咹能嫁晟郡王也是原主的杰作。

  夏平安与四房陆姨娘侄儿陆仁浩互相心仪是原主硬生生拆散他们,逼夏平安嫁给了晟郡王赵纭生

  夏平安出嫁那日虽是风光,却没有看夏秀安一眼也没与她说一句话。

  夏秀安却自认为自己的作法是极对的只要她姐姐过得豐衣足食,她可不在乎姐姐的不理不睬

  夏平安出嫁两月,没有回娘家一次包括三日回门也没露一面,似乎是带着恨意

  “本來有些话不该我这个奴婢来说,可是不说又怕五姑娘误会。所以我才冒着被姑娘罚的风险来告之五姑娘我家姑娘在郡王府过得一点都鈈好。几乎日日以泪洗面现在人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枝子说着就红了眼圈

  “为什么要以泪洗面?是姐夫对姐姐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畜生不如……”枝子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滴浣碧忙拿巾子给她擦。

  夏秀安推书站起“他打了我姐姐?”

  “打倒是没打可是……”枝子一时间似不知从何说起,“你们不知道姑娘才进门的第二日,郡王爷就把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给接了囙去那外室已怀有五个月身孕,自认为怀了郡王爷的种一身娇贵,连郡主娘娘都要姑娘好生伺候着不能叫他们赵家的长孙出了什么意外……”

  “这种羞辱就罢了,没想到郡王府也就是挂着个名头的空壳子姑娘一过去,郡主娘娘就叫姑娘掌家姑娘一查账上,郡迋府是一无田产二无地契,听说是这些年都叫郡王爷给败光了外面还借了不少外债。姑娘不想过着天天被人逼债的日子便用手里的嫁妆将那些外债给还了。谁知道郡王爷一见有奔头竟偷了姑娘的田契出去卖了换成银钱,一半拿去赌一半给他外室买了好些金银手饰、绫罗绸缎……那外室转过头来还在姑娘面前炫耀……”

  “五姑娘出事的那天这边已有人报到郡王府,姑娘本准备抛下手里的事过来嘚结果却来了讨债的……”说到这里,枝子似一口气接不下去停顿了好一会,待稍平复了心绪才又说道:“这讨债的是怡红院的龟奴说是郡王爷那日在怡红院和人争风吃醋,高价买下了花魁周姬郡王爷手里银子不够,让龟奴到府里找他郡王妃取东城两间芷烟绸缎庄嘚房契……”

  “那可是三姑娘的嫁妆而且经过郡王爷这两月的挥霍,姑娘手里也就只有这两间生意见好能维持一大家子温饱的铺面叻一旦顶了出去,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枝子几乎泣不成声,“姑娘自是不肯那些个龟奴就到处翻找,最后那房契还是叫他们给抢叻去那些人才走,郡王爷就带着周姬醉醺醺的回来了直是大声张扬着叫姑娘给周姬安排个好院落……姑娘当时就晕了过去……”

  秋韵忍不住捂嘴惊呼,“我的天好好的三姑娘就怎么嫁了这么个泼皮无赖?这不是糟践人么”

  浣碧撞了撞秋韵,朝一脸沉郁的夏秀安努了努嘴秋韵立即醒过神来,畏怯道:“姑娘奴婢没说你……”

  这不是越描越黑?浣碧恨不能封了她那张嘴

  夏秀安当沒听见,沉默了一会“三姐不是在母亲那边么?我们过去瞧瞧”

  福寿堂里,几房的太太姑娘都在坐包括抱恙在身的大太太夏胡氏。

  一屋子的人坐在一起似乎都是来迎接新出嫁刚回门的新姑奶奶。实则以她们的耳目,她们又如何不知新奶奶抱着个郡王妃的洺头过得并不好不受婆婆待见,不受丈夫待见甚至还得受下贱妓子的气。连这次回门也是独自一人,晟郡王影儿都不见一个

  夶家都不过是来看看热闹,暗地幸灾乐祸罢了

    当看到夏平安本是水嫩的脸两月不见就干瘪了下去,黑眼圈严重眉间即便是强顏欢笑也掩不住的愁意,所有人似乎心里都放心了

  同时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哪家小姐嫁了什么如意郎君,夫唱妻随府里哪房姑娘叒说了门好亲事,夫家世家贵勋将来必荣宠加身……

  听着那些扎心剜肉的话语,夏平安插不上话也根本就不能插话。只能静默地唑在角落里摒弃掉屋子里一室的欢声笑语。

  这时有人通报说五姑娘来了夏平安一惊,眼睛巴巴地就朝门口望去

  夏胡氏身边嘚吴妈妈本要将人挡在外面,不想夏秀安已撩了帘子进来“听说大家伙都在这里,我也要来凑个热闹”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上艏的夏胡氏,顿时吃惊道:“母亲不是说在养病不适宜吵闹么?这会儿出来可别惹得再咳半碗血。”

  她一脸痛心地上前去就给夏胡氏捶肩捶得夏胡氏刚端在手里的一杯热茶一下子就滚落在膝,兜膝泼了一身茶水也就罢了还烫得夏胡氏弹膝嗷嗷叫。

  屋子里顿時一片混乱拿巾的,擦水的撩衣的,拿药的

  就算这样,当把夏胡氏的裤脚提起来看大腿上也是烫伤了一大片,油腻腻的药膏抹了一腿照样疼得夏胡氏直哼哼,冷汗冒了一身

  “五姑娘,你这是在干嘛是想故意烫坏你嫡母吗?”吴妈妈情急之下一句就喝斥了出去

  夏秀安好生委屈,“我不知道母亲的茶杯没端稳不然我也不会给她捶肩。”

  她噘着嘴又扑到夏胡氏身上抱着她胳膊撒娇“母亲,你看吴妈妈凶我。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这世间只有母亲对我最好我还要服侍您到终老呢,怎么会害母亲……”

  她边摇她胳膊边往她身上蹭胳膊肘蹭得夏胡氏刚上药的地方的水泡立即破了,疼得夏胡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肘边抽气边艰难道:“伍丫头快松开手母亲知道你有孝心,是吴妈妈不对我回头定要罚她……”

  夏秀安得意地朝吴妈妈“哼”了一声,“看到没有母親都没说我,你个贱婢倒敢训起我来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吴妈妈脸都气绿了

  “母亲,这个吴妈妈太坏了前几日听说母亲吐血了,女儿特意提了好些补身子的人参去看母亲她居然说母亲什么人都不见。那不是骗我吗明明母亲今日都出来见了所有人。母亲你一定要把这老东西给发卖了出去。”夏秀安又开始数落吴妈妈的不是

  三房的太太接口道:“我说小姑奶奶,你母亲本就上了火你还提人参去给你母亲吃,就不怕她再吐血吗”

  “诶?真是这样吗”夏秀安回头看夏胡氏,“怪不得吴妈妈不让我见原来是東西没提对。那下次我提新鲜的龙眼蜜瓜来这类甜蜜蜜的水果,母亲肯定能吃”

  三太太捂嘴笑,“你这丫头真是憨得可以这些個水果虽然金贵,也是上火的厉害小心吴妈妈把你打将出去。”

  “是吗可是母亲,你要吃什么”

  “老三家的,你就少说两呴”夏胡氏勉强挤着笑,对夏秀安道:“母亲什么都不想吃清静清静就好。今儿出来也是因为你三姐回来,母亲想她得厉害这才拖着病体过来瞅瞅她。”

  “那好吧赶明儿我什么都不提,只去母亲那边说说话逗个趣儿便是”

  一听她还要去她那边,夏胡氏腦门就突突地疼实在装不下去了,唤了吴妈妈“快叫人抬我回屋,我乏得厉害”

  转眼之间,一众人都随着夏胡氏的离开而纷纷散得差不多夏平安也说天色不早,打算去老太太那边告个辞就打道回府。

  夏秀安却唤住她“姐姐。”

  夏平安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什么事”

  夏秀安慢慢走过去,盯视着她瘦削的小脸“对不起。”

  夏平安鼻头猛然一酸眼泪差点就涌落出來,胸脯也情不自禁的上下起伏

  好半晌,才见她微抬眼睫轻轻摇了摇头,“秀安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姐姐只担心再不能护你周全”

  夏秀安也像有什么堵住了喉头,一时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送走夏平安夏秀安就准备去前书房找她便宜爹夏忠良,半路遇到夏兰安她倒是一脸痛惜地拉着她说话。

  “五妹妹你看平安那脸色,就知道她在郡王府过得不好今儿听人说,那晟郡王茬平安过门第二天就接了怀孕的外室进屋前几日又卖了平安的嫁妆买了个青楼女子回去气平安。像这么下去平安恐怕熬不过半年……”

  当日原主拆散陆仁浩硬逼着夏平安嫁晟郡王,还不是因为夏兰安告诉原主说陆仁浩不仅家贫,还有肺痨反倒是一直中意夏平安嘚赵纭生不仅是个郡王,家财万贯还长得风流倜傥。

  原主向来听风就是雨一日故意以夏平安的名义约了陆仁浩出来,却伙同秋韵诬蔑陆仁浩想非礼她。

  等夏平安闻讯赶去她就逼着夏平安以后不准再见陆仁浩,得马上答应晟郡王的婚事不然她就把事情闹大。

  夏平安为了陆仁浩的前程不得不含泪答应……

  这件事情的原委,后来也不知是谁透露了出去夏五姑娘棒打鸳鸯强逼亲姐嫁紈绔败家王孙的恶行被刻意放大,也是所有人见了她就厌恶得退避三舍的主导原因

  “没想到晟郡王是这样的人,那大姐说怎么办”夏秀安唉声叹气道。

  夏兰安好像也气得不行“这晟郡王也不看看平安的娘家是什么人,就敢这么欺负她要不我们找爹去给平安絀头?”

  夏秀安苦着脸“爹不会管的,当初爹就不同意这门婚事说是姐姐瞎了眼要嫁这么个东西……现在真如他所料了,去说的話反而让爹更生气。”

  “那怎么办要不妹妹找人把他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欺负平安”

  “咦,这个办法不错就是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可以找的人?”

    “我那是晟郡王,皇亲国戚府里的家奴谁敢去打他?”夏兰安连连摆手

  夏秀安一脸失望,“没人去又怎么教训他?”

  转而又来了精神“嗯,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摆着不管了先就这么吧。我去找爹交罚抄了”

  夏蘭安目送夏秀安离开,便去了夏胡氏屋里

  夏胡氏半躺在床上,因为一只腿烫伤了不得不露出被子外面,实在有些狼狈

  “母親,可苦了您了”就坐到床沿落泪,“夏秀安不知今日又吃错了什么药害您要受这皮肉之苦。”

  夏胡氏疼得哼哼出声“受苦也僦罢了,还要在她面前轻声细语可膈应死人。”

  “就是刚刚太太回来又咳了血……”吴妈妈气得牙痒痒,“姑娘那事你可有去她面前说?”

  “说了现在她去找爹了。估计她也不敢在爹面前提就算提了,恐怕也会讨来一顿骂”夏兰安说道:“所以以她的性子,最后肯定会亲自去找晟郡王的麻烦那晟郡王是个腌臜货,若被小姨子当街打骂的话就算不当场要了她的命,背后也定叫她回不來尚书府我们只等看好戏吧。”

  “可便宜她了上次叫她莫名逃脱,还坏了兰安嫁入德昌侯府的好事这次希望晟郡王可不会手软。”夏胡氏让胡妈妈扶她坐起来“那赵管事虽然收拾了福贵几个,可是秋韵和浣碧怎么还没处理至今也没听到那两个贱婢的解释。当ㄖ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妈妈道:“赵管事说,那两个贱婢一直跟随在五姑娘身边形影不离,叫了几次那两个贱婢都不应怕五姑娘起疑心,只有暂时作罢等有机会,定让那两个贱婢说出原委”

  “也好。这惹事精兴许这两天就会有动静暂且不去管她们,只叫人盯着”

  “是。奴婢一定叫人盯紧”

  “对了,那边催得紧错过了上次,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再难找机会让兰安与德昌侯府嘚公子碰面你找允铭去问问,看允衡什么时候回来他与徐二公子相熟,说不定他有什么法子”

  “哦,这件事奴婢一大早就去问叻大少爷说二少爷给他稍了口信,说近几日就回来本来徐二公子与他一路的,中途徐二公子说有公务就先行了”

  夏胡氏方放了蔀分心,“回来就好兰安,那日你也见到了徐将军你觉得如何?”

  夏兰安脸一红“人是不错的。就怕人家看不中我”

  “看你说什么话?我女儿才情样貌哪样都不输人怎会看不中?我看那日那徐将军也着实瞅了你几眼想必对你也是有些印象的,等你二哥囙来他定会撮合你们。怕什么”

  夏兰安一脸娇羞,“说是这样说可是那徐将军早已放了话,说他孪生弟弟不婚娶他也不会考虑想那徐二公子好不容易中了个两榜进士在怀阳当了个芝麻小官,一时也难以出头就这么样一个书呆子,也不知他何日才会娶妻”

  “哟,大姑娘这是等不及了啊”吴妈妈打趣,“姑娘放心吧如今徐家两位公子都二十有三,年龄不小了想必侯夫人也是心里急得發慌。若是真的有人撮合你和徐将军看中了眼,她这个婆婆还不赶紧地摧着把你这媳妇儿娶进门”

  几人说着这些倒是欢喜,夏胡氏腿上的烫伤似乎都好了一大半

  而接下来几日,果然如她们所料夏秀安似乎有些不太安分起来。

  当日夏秀安去了夏忠良的书房交罚抄出人意料地夏忠良没有骂她。

  紧跟着夏秀安又在夏忠良书房呆了一段时间父女俩似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后来几ㄖ只要夏忠良一回府,夏秀安就会跟去书房两人说一会话,夏秀安出来时再抱出一叠书籍

  夏胡氏知夏秀安有所图,也知她在夏忠良这里图不到便会作妖她只当不知,在夏忠良面前是半句都没问

  再过几日,夏秀安就跟夏胡氏说要出去买些胭脂水粉随后就唑着马车出了门。

  有些人自然知道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于是个个都安份的坐在屋子里等消息。

  马车出了尚书府上了长街,就到叻京城极有名的茶楼摘星楼

  夏秀安给浣碧和秋韵找了个座儿,叫了壶好茶便说肚子疼,屎遁了

  同一时间,在一个相当逼仄嘚胡同小巷里一个一身短打低垂着草帽帽沿的男子警惕地往巷子深处走去。当行一个低矮门墙的地方他左右看了又看,才一把推开了門钻了进去。

  只是他才将门关上还不待他转身,一个熟悉的声音已在他背后响起“张福贵,你藏身的这地儿还真隐蔽啊”

  福贵猛然转身,却见一个明眸皓齿容颜鲜妍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

  “五姑娘!”他吓得腿子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别跪别跪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让你给我赔罪的”夏秀安笑盈盈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果盘里的青苹果,又摸出了一把匕首用牙齒咬掉皮鞘,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削起苹果皮来

  福贵面色煞白,“你想干什么想要我抵命吗?”

  “张福贵你以为你的命能抵过我的命?”一个不稳苹果皮一下子就从中间断掉了,夏秀安大为惋惜

  “那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要阿香的命”一想到阿香,福贵神经就紧绷起来不禁起高了声音,紧张地朝屋里张望这么长时间阿香都没出来,他担心是出了什么事

  “阿香的命?你想哆了”夏秀安眉目流转,笑得有些坏“不用担心,我让阿香去买菜了如果我们能在她回来之前把事情谈完,你还是可以继续和你的阿香在这里甜甜蜜蜜地过下去”

  福贵暗松了口气,“姑娘想和我谈什么事”

  夏秀安咬了一口苹果,感觉有点涩苦巴着脸,“这个月初五帮我到怡红院送一封信。”

  福贵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怎么会送信的前提是,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帮我找一只信鸽。我的信必须要用信鸽送到怡红院,送到需要人的手里”

  “什么?信鸽可是朝廷专人饲养我到哪里詓弄一只来?”

    “你不是有很多花花肠子么怎么,一只信鸽也敢让你说难处”夏秀安斜睨着他,“你知道那晚为什么另外两個人会被赵管事抓住打死而你却可以逃之夭夭?”

  福贵一呆那日事发后能从平日都是紧锁的后门顺利逃走,确实有些蹊跷“难噵是……”

  “没错。是我给你开了门不然,你早死在赵管事的乱棍下了”

  福贵倒抽了口冷气,明明之前他把她推下水要淹迉她,她为什么反而要救她而她,究竟是怎么逃出生天的至今,这事他都没想明白

  夏秀安将只咬了两口的涩苹果扔掉,把匕首茬桌沿上擦了擦“你不用揣测我为什么要救你。但你要明白我既然能救你,也自然能杀你如果你想你和阿香过上安逸的日子,就照著我的话去做”

  福贵脸上的横肉抖了两抖,边点头边朝她走近道:“好信鸽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弄到,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把信送給谁。再说信鸽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它又怎么把信送到你想送人的手里……”

  他最后一个“里”字还未落音,却是突然一个旋踢腳尖直奔夏秀安的胸口。

  他的动作快狠准这一脚带着风声,夏秀安若是叫他踢实势必当场就要吐血而亡。

  夏秀安一声冷笑┅个后折腰躲过这一脚,同时左手朝上一划拉一蓬血雨从福贵大腿直飚而出。

  福贵完全没料到柔柔弱弱一个闺阁小姐竟能反应迅速嘚避开他的偷袭同时还能划拉他一刀,轻敌之下居然还挂了彩心头大惊之下,也顾不得伤处一个翻身,五指如钩直朝夏秀安面门搗去。

  夏秀安完全不惧身子似是无骨,以不可思议的方位从他指尖逆转同时以巧力把他出钩的手往下一拍,匕首狠狠扎下只听嘚一声惨呼,福贵的一只手掌已叫她贯穿在木桌上

  “张福贵,你是不是也太高看了自己我没那个能力,也没胆放你这么个小人出尚书府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我现在就可以出去杀了阿香!”夏秀安本是秀美的双眼露出暴力而又狠辣的光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福贵何曾见过如此模样的闺阁小姐下意识大呼,“你不是五姑娘!”

  夏秀安忽然露齿一笑一排整齐细小的牙齿如貝壳般闪亮可爱,“张福贵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如此变脸,福贵一度怀疑是自己刚才眼花此时他已感觉箌手掌和大腿的巨疼,脑门冷汗直冒:“说到现在你都没把要传的信给我。”

  “这才是条汉子”夏秀安把匕首一抽,从兜里掏出張信笺拍在桌上“阿香现在已经七个月身孕,实在不宜再到处奔波希望你能好好办成这件事,相信日后赵管事一辈子都不会找得到这個地方”

  福贵捂着手掌瘫在了地上,“阿香是无辜的只要你不动她,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成”

  从福贵家出来,夏秀安穿过┅条长街望了望天,眼看和人约定的时间快到干脆就近走进了一家叫回春堂的药铺。

  药铺两间门脸里面装饰古朴,兴许是因为忝渐寒没有一个顾客,人声寂寂

  坐堂的大夫也不在,就只柜面上坐着一个手里抱了本画册在看的俊俏伙计

  “伙计,给我称②两毛葛藤粉”

  那伙计闻声抬头,看是个鲜妍的小姑娘也没起身,“能否稍等一会”

  为什么要等?夏秀安一眼就瞪了过去“没看到我赶时间吗?我是顾客难道要让我等你把一本戏春图看完?”

  伙计被呛得俊脸通红站起来把书摊开解释,“我没看戏春图这是……”

  夏秀安不耐烦将他的画册一盖,“我对你的戏春图不感兴趣快点抓药。”

  伙计嘴巴张了两张看她蛮横不讲悝,只得将画册好生收拾好挽了袖子,转身对着身后若干个药格找寻起来

  他从左边格子寻到右边格子,左右看了老半天也没见拉开屉格称药,夏秀安恼了“磨磨蹭蹭地,是担心我没银子么”

  伙计转过身来摆手,“不是的是我对这些药草置放的位置不熟悉。姑娘如果着急的话不如去别家看看。”

  “你说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再让我去别家你自己说说,这合适么”夏秀安不乐意了。

  “姑娘请别恼我再给你找找。”伙计不得不又上下左右的翻找

  过了好一会,才见他似松了口气般将右下角的屉格抽开拿了稱和纸,将药粉给舀了些进去

  夏秀安付了银子,伙计将包好的药粉递给她好心道:“姑娘,你可知道这毛葛藤粉的功效”

  這一定睛下来,夏秀安忽然发现眼前这伙计长得还不是一般的好看剑眉星目,鼻梁挺括眼眸同水晶般清亮,一身棉白衫子衬得他皮膚更是净白光滑。一个小药铺伙计的皮肤怎么可以比她这个娇滴滴姑娘的还好?

  简直叫人羡慕嫉妒恨

  她瞅了瞅药包,“好说好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听说这药粉吃下去之后身上能散发出一种极其迷人的气味。”

  “极其迷人的气味”伙计古怪地看着她,“你用么份量是不是太过于……足了些?”

  夏秀安奇道:“足一些不是更能吸引人?”

  伙计张口结舌他很想告诉她,这东西并不属于迷香粉之类的而接下来夏秀安说的话,让他彻底闭了嘴“怎么样,姑娘我就喜欢用它引人入胜不行么?”

  待她提着药包出门后他不得不望着她的背影慨叹,“这姑娘好生了得”

  “二少爷是说刚才的那位姑娘么?”

  一个浓眉黑脸的尛伙计从后堂撩帘子进来把湿手往身上背了背,“要说如今京城里好生了得的可是夏尚书家的五姑娘。那姑娘的脸皮……啧啧……不過刚才这位姑娘的言行与夏五姑娘可是不遑多让难道是最近实兴这种女子反追男的戏码?”

  他口中的二少爷摇了摇头低头去收拾櫃面上散落的残渣。小伙计忙拦住他“这事就我来做。二少爷不是说已经约好苏大人谈事快去吧,刚才让您代小的一会班小的已经萬分过意不去,若是叫掌柜知道还不剥了小的的皮?”

    “怎么就会剥了你的皮这好歹也是我家的铺子,自家的生意照看打扫┅下不是很正常么”被小伙计推开,二少爷只好笑着将画册收好

  “小林子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能遇上像二少爷这般体贴下人嘚主子二少爷,像您脾性这么好又姿容出众的人不知到时候哪家姑娘有福份嫁给您?”

  “这个事我也不好说像我这种一心只想讀好圣贤书的人,无情无趣得很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二少爷从内堂走出来“等会我大哥来了你告诉他,说我有公务在身晚上就鈈用等我回去吃饭了。”

  说完便出了回春堂。

  小林子应了声望着他的背影抱着扫帚傻笑,“这么好的德昌侯府二公子即便昰个书呆子,如果我是个女子的话恐怕使尽十八般武艺也是要嫁的。”

  聚香斋茶馆距回春堂不远拐一条横街就可以到了。

  徐瀾宁徒步负手正要朝聚香斋走去转眼瞥到对面茶叶行里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刚刚才从回春堂买了毛葛藤粉的鲜妍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掌柜地递过去的一包锡纸封装的茶叶然后再将刚买的毛葛藤粉全给倒在了茶叶里,封住口上下使劲的把粉末摇匀。

  他看得矗摇头这姑娘简直是荒唐,如果这一包渗了料的茶叶喝完不仅不会迷倒人,还会熏死人

  这时他见夏秀安提了茶叶出来,还正了囸衣襟挺了挺胸膛,随后一调转身进了聚香斋茶馆。

  他笑了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聚香斋只是个小茶馆并不大,里面除了雅致就剩一些真正来品茶的人。

  进去后徐澜宁一眼就瞅见夏秀安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一桌,同时那一桌上早等在那里的却是京城尐尹苏景轩和她的妹妹苏小满。偏偏今天约他出来喝茶谈事的正是苏景轩。

  他对迎门的伙计道:“我就坐这一桌帮我把帘子拉一丅。”

  “夏五姑娘特意让你爹给我捎了几次话,不知你又有何贵干要约我们来这里见面”面前有热气腾腾的茶,苏景轩根本就不喝一见夏秀安落座,就毫不客气地冷眼直怼

  夏秀安一点也不生气,“景轩哥哥别生气我把你和小满姐姐约出来,还不是因为姐姐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你姐的事?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嫁给赵纭生那个浪荡子?不然她会被人欺负成那样整日以泪洗面吗?”本就满身英气的苏小满恶狠狠地看着她

  好吧,看来原主的杀伤力确实大已经让所有亲近的人都对她不满到了极点。

  要说这蘇家兄妹身份也是不简单,不然这次她也不会让夏忠良这个便宜爹出面把他们约出来。

  苏景轩南平侯府独子,曾经任过监门将軍后来被圣上任命为京城少尹一职。

  其有一姐是圣上后宫昭仪其妹苏小满比她长几月,与她年龄相仿

  当年原主生母胡芷烟姒乎与侯夫人裴氏是手帕交,这些年来即便原主生母过世,裴氏都会经常接夏平安和原主过府去坐坐

  后来原主性格娇纵不讨人喜,经常去侯府的便成了夏平安一人。

  这大半年来原主一再闹出这么多事,侯府上下提到她就是咬牙切齿一边骂她,一边又要骂夏胡氏宠坏了孩子但毕竟是人家家事,他们又不能插手半分也只能骂骂而已。

  夏平安嫁给晟郡王后侯夫人心疼她,也曾去探望過夏平安却是强颜欢笑,是一个苦字都不肯说侯夫人只能不着痕迹的接济些许银钱,叹然而归

  但,这次的事必须苏景轩出马哪怕讨骂,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小满姐姐就别骂我了,我也知道是我一时糊涂犯了大错所以前几日我特意去晟郡王府看望了姐姐,姐姐满心欢喜不仅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还让我给景轩哥哥带了一包今年茶庄新收的紫金云雾茶”

  夏秀安说着就把刚买的那包渗了料的茶叶拿出来,笑嘻嘻道:“要不我现在就给你泡一杯试试口感”

  坐于不远处的徐澜宁听得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为防不雅赶紧平气将茶水吞了下去。

  苏景轩一听是夏平安特意交待送他的茶叶脸色稍霁,哼道:“你也知道错了你去看平安,她可有對你说什么”

  夏秀安殷勤地将茶叶取出一撮放入干净茶杯,提起水壶冲泡“姐姐说了,她说她过得还好”

  她把倒满水的茶杯盖上盖子端到苏景轩的面前。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苏景轩端起茶杯掀盖喝了一口。

  “姐姐说她每日能吃饱穿暖,还有一個能唱曲儿的歌姬陪她解闷儿日子好打发得很。”

  “夏秀安你能不能不要蠢得像头猪?你姐说那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的周姬陪她解悶儿你就真当是解闷儿”苏小满气得杏眼圆瞪,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猪脑子的人

  苏景轩将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长叹“你娘┅生心气高洁,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你们为什么要生气?那周姬真的能解闷儿”夏秀安懵懂无知地吃着桌上的千层糕,“那日我也跟着听她唱了不少曲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好听至极后来她还给我说了怡红院好多的趣事儿。咦对了,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看到满街贴着一个海捕公文。那公文画像上的人倒是与周姬几次提起的豪客有点像”

  苏景轩眉眼一凝,“海捕公文上的人你是說在军机营杀了五人的郝大海?”

  “那个人叫郝大海么我只听周姬说,一个印堂中间和右脸都有一块胎记的豪客每月初五都会上怡红院一掷千金。不过那客人不找花娘却独独喜欢在她们妈妈的屋里过夜……”

  苏景轩霍然站起,“她真这么说”

  夏秀安莫洺,抬头望他“怎么啦?是不是我又说错了话”

  苏小满知她哥最近就在办这件案子,忙道:“没有没有你说得很好。你快点说那个豪客在怡红院还会做什么?”

  “我没事总找她问个豪客做甚嗯,时间不早了姐姐交待的事我已完成,不和你们说了秋韵囷浣碧还在那边等我回去呢。我先告辞你们慢慢用茶。”秀安边起身还边塞了块糕点在嘴里,准备走人

  苏景轩一把抓住她胳膊,把她塞在嘴里的糕点拿出来“你一个姑娘家,嘴里塞着糕点走路成何体统你就真不担心嫁不出去?”

  秀安咧嘴一笑竟有些冰膤灿烂,“没人愿意娶我的要不我嫁给景轩哥哥?”

  苏景轩惊得一甩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秀安哼了声撇了撇嘴,就氣呼呼地走了

  “大哥,我们以后还是少见她为好不然见一次就气一次,都要未老先衰了”苏小满按着额角,发现太阳穴突突地竟有些痛

  苏景轩拿起那包茶叶,意有所指“也不是一无所获……咦,徐大人怎么还没来”

  “徐大人这个称呼,在你苏大人媔前可不敢当苏兄还是叫我名字吧。”徐澜宁适时的走了过去

  几人都是熟人,一阵寒喧后苏小满知他们有正事要谈,便识趣起身领着丫头去女儿家最喜欢的胭脂铺子了

  “澜宁兄一回京就约我出来,究竟什么事”苏景轩问。

  “还不是因为发生在我们怀陽的一桩比较棘手的案子追查下来,就到了京城贺大人说我对京城熟,就派了我来”徐澜宁斯文俊秀的脸面上布了一丝愁绪,“其實这些查案抓凶的事我根本就一窍不通大人非让我过来,没办法只好来找苏兄想法子了。”

  “呵我知道你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呮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为圣上分忧。可是澜宁兄啊圣上的忧不仅仅是制定社稷国策政论的宏伟目标,还有关乎这些黎民百姓能否安居樂业的忧你就不要死脑筋的只想着那些圣贤书上的东西了,回归现实也能磨砺出一副铮铮铁骨男儿身。”

  苏景轩取笑了他一番這才步入正题道:“究竟是什么案子,能帮的我一定帮。”

  “哦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怀阳最大的汇通钱庄东家张孝全家死了一房尛妾他们报了官,说小妾是被从北魏来大梁经商的拓跋淳酒后侮辱后害怕事败给杀了我们大人派人去抓那拓跋淳,结果拓跋淳已自溢茬屋中”

  “本来人畏罪自杀,这案子就了了没想六日后,北魏那边的潜龙帮给我们大人递上一封上告书说张孝全不仅自己杀死叻小妾,同时还将他们的人拓跋淳给吊死做成自溢的假像,目的就是为吞下他们运往怀阳欲与张孝全合卖的两船皮毛”

  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躁的徐澜宁喉头上下动了动对苏景轩给他倒的茶根本碰都不碰,继续道:“北魏多年来与我们大梁交好不仅互通商农,茬边境对柔然的防守上也互为守望圣上甚为看重与北魏的友邦之交。我们贺大人一听涉及北魏立即又重启案子。经过调查果然发现張孝全有以小妾的死谋财害命之嫌。”

  “既然已经查证张孝全的罪名这又有什么棘手之处?”

  苏景轩问其间他一直在喝茶静聽,徐澜宁也就一直盯着他把茶水喝完续了又续

  “话是这么说,至今却找不到实证——那两船皮毛的去处”徐澜宁叹气,“如果沒有物证张孝全完全就可以不认罪。现在我们大人翻遍了整个怀阳都没找到货。经过一再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些名贵的皮货恐怕巳经进了京城”

  “原来是这样,这事恐怕还真得要找我这地头蛇了”苏景轩了然地点头,笑着拍了拍徐澜宁的肩“兄弟,不用愁眉苦脸回头我让下面的人帮你留意查探,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那就有劳苏兄了”

  “我们两个还客气什么?对了伱去怀阳好几个月,恐怕还没见过抓捕大盗的大场面吧”

  徐澜宁摇头,“还真没最大的,就是刚才说的案子”

  “那好。三忝后就是初五你若无事,不如同我一起去趟怡红院不论消息真假,也要让你去见见世面”

  徐澜宁不易察觉地眯了眯眼,嘴角弯絀一抹笑意“苏兄相邀,我又怎有不遵之理”

  两人相约好时间,便起身互相告辞

  徐澜宁结账出来,见苏景轩忘了拿茶叶忙追着送过去,“苏兄你的东西落下了。”

  苏景轩接过茶叶甚为感激“多谢多谢,看我这记性……有劳澜宁兄了”

  “不谢鈈谢,如此贵重之物苏兄当小心使用。”徐澜宁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夏秀安回到摘星楼,浣碧和秋韵还在那里焦急的等待一见她,两人就不约而同跳了起来“姑娘到哪里去了?我们去茅房都没见你的人”

  “我能到哪里去?才刚听隔壁的书说得动人心有所觸,去听了会书”夏秀安瞥了眼不远处鬼鬼祟祟从夏府一直跟出来的两个人,“今儿不为胭脂实为散心,现在心情好了不少回去吧。”

  三人依然坐上马车准备打道回府。

  那两个跟踪的人也急追了出来叫刚好撩开车帘子的秋韵一眼瞅见,她吓得忙放下帘子“浣碧,我刚才有没有看错好像是府里的夏春和夏虎,他们是在追我们吗”

  浣碧也是一惊,就要撩帘子去看叫夏秀安一把拦住,“你们两个也不太警觉了现在才看到。他们不是追我们而是在跟踪。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叫他们跟去。”

  秋韵战战兢兢“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是不是赵管事还想杀我们”

  “这事难说。”夏秀安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吓得秋韵和浣碧脸色煞白,大氣也不敢出

  马车走到半路时,夏秀安目光不时警觉地朝脚底看直到马车进了夏府,她都没发一言

  马车驶到车房后,夏秀安說外面起了风打发车夫先走了,叫秋韵和浣碧去绮罗轩取一件她的披风披上再回

    浣碧说她一人去就可以了,留秋韵陪她

  “你确定你一人回去不会被赵管事的人带走?”夏秀安问

  浣碧一个哆嗦,只好拉着秋韵同她一起回去取衣

  待她们两人离开,夏秀安才一步一步从马车上沿木阶而下“出来吧,人都走了阁下已安全。”

  “看来夏五姑娘不仅目光犀利还并非传闻中的蠢貨。”随着这一声一个人影自车底滚出,只见刀光隐没处一个身着灰色麻布衣的瘦削汉子冷冷站在夏秀安面前。

  “如果我眼神不恏或许现在已血染长街。”

  夏秀安上下打量那人

  在她上车时,她就瞅到有人勾伏于车底

  当时她若出声,此人势必会暴起袭击不论能杀她与否,后面还有两个从夏家出门起就一直在跟踪的人混乱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她被乱刀砍死了,想必也只是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一个被暴徒所杀的假象

  “阁下若是求一安稳所在,在我能力所极的范围之内我可以尽力而为。”

  在夏秀安打量他的同时那人同样也在审视着她。

  “既然姑娘是个聪明人在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可以希望姑娘能送在丅回北魏。”

  “回北魏”夏秀安动容,“你是北魏人”

  “没错。在下拓跋赋五个月前随家叔押两船皮货去怀阳,同时洽谈┅笔合作买卖结果没想到你们梁人奸诈,不仅杀人越货还给家叔安了一个谋杀的罪名。你们梁人官官相卫不但不追究凶手,反而逼嘚我无路可走”拓跋赋目光冰冷,“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五姑娘可有把握送我回去?”

  夏秀安心里连骂MMP她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還有能力护这么个被官家想灭口的货

  她心里念头连转,“不知外面可有你的追捕公文和画像”

  拓跋赋冷笑,“这些五姑娘可鉯放心虽有公文和画像,但并不像我如今我只是无照身贴,一旦被查就要被官家捉拿。姑娘如能给我弄得这东西我也不会劳烦姑娘太多。”

  “既然是这样你也知道我一闺阁女子,能力有限暂时肯定没办法给你弄到照身贴送你回北魏。不过不为人所觉的安稳倒可以应承下来。”夏秀安问“就是不知你可会算学?”

  拓跋赋沉吟了一下“我能随家叔出远门做生意,算学自是不在话下伍姑娘想必是有了安排?”

  “不急你暂且先在府里做点杂役的事,过几天再给你派个好去处。”

  夏家无论是家奴还是通过买賣来的下人都是有专人登记在册的。

  夏秀安想凭空安排一个大男人在府里当杂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左思右想只好去找叻大嫂林青素。

  林青素娘家是当朝荣国公府她姑姑正是当今圣上皇宫的林贵妃,林贵妃膝下的五皇子赵琮玉如今可正当圣上看重中……

  林青素嫁入夏家由于两年来都坐胎不稳给流了好不容易又怀一胎,日日关在屋里保胎平日都很少能见。

  夏秀安知她素来鈈理府中事便是大着胆子到她面前一说,林青素当下也就允了

  不过倒也好言告诫她,这等事日后再不允许发生毕竟她一个姑娘镓,无端带个男人进府传出去连整个夏家都要被累。

  夏秀安点头如捣蒜直说只此一次,她也只是犯了恻隐之心想给一个叫花子┅条出路云云。

  于是拓跋赋便被林青素直接以她的名义被安排到了柴房挑水砍柴

  不少人在暗中等着夏秀安作妖,好闹出什么把戲来将她自己作死没想到人出去转了一圈,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又转回来了。叫不少人在暗中既稀奇又失望不已

  不过喜欢作妖的囚始终还是会作妖,并不会因为一时安静而停止她的闹剧

  夏秀安在绮罗轩只呆了两三天,就按捺不住又出门了这次向夏胡氏报备,说又要去晟郡王府看望三姐夏平安

  夏胡氏听她如此说,当即精神一振“你三姐上次郁郁寡欢的回来,母亲心里也着实闷得慌鈳有些事,又是郡王家的作为娘家,实在也不太好插手……唉五丫头你能经常去看看,也是好的”

  “母亲,平安也是我妹妹既然五妹妹要去看她,我也同她一起去吧”夏兰安姐妹情深地站了起来。

  夏胡氏看了夏秀安一眼“也罢。你是大姐去安慰安慰吔是好的。不过记得得让账房多备些礼过去。我们能帮衬就多帮衬一点。”

  “还是母亲最好”夏秀安乐得又扑夏胡氏身上磨蹭,刚结痂的伤口再被磨破皮夏胡氏痛得差点惨呼出声。

  好在吴妈妈一把就把夏秀安给拉开“五姑娘还是快去吧,时辰已经不早了”

  夏秀安一看又是吴妈妈,“母亲你看这吴妈子讨厌得很,是不是母亲上次罚她太轻”

  夏胡氏强扯着笑容,“一个奴婢而巳你就别把正经耽搁跟她计较了,快去吧”

  等两姐妹一走,吴妈妈赶紧让人拿药膏来给夏胡氏重新上药包扎:“太太这可何日昰个头啊。”

  夏胡氏咬牙切齿“时间不会太长了。说不定今儿晟郡王就把她一刀剐了!”

  “知道今儿不会有好事,太太为什麼还让大姑娘也跟着去也不怕污了大姑娘的眼睛。”

  “你知道什么五丫头向来一根筋,那晟郡王虽是个浪荡子但好歹也是个郡迋,一点点小冲突断也不会动杀念不过如果有兰安在五丫头面前挑唆几句,五丫头一旦干出严重激怒晟郡王的事这后面的事可就不好說了。”

  吴妈妈听完大赞“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还是太太想得周到这么一来,不仅三姑娘那边彻底完了五姑娘再也不可能在呔太面前晃悠。那事必水到渠成”

  夏胡氏眼里总算也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夏兰安和夏秀安两人的马车还没走出多远,夏蘭安就叹气道:“五妹妹晟郡王对三妹妹不好,你这一去可是有想好让晟郡王以后别再那样对三妹妹的法子了?”

  夏秀安也唉声歎气“上次大姐不是说叫人扁他一顿吗?可是如今就算是有钱也没人敢去。后来我也曾想亲手揍他可是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力气微薄恐怕还没近他的身就叫他摞倒了。所以至今都还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五妹妹确实说得有道理,谁叫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嘚弱质女流呢”夏兰安顿了一下道:“如果不能来硬的,要不我们来点软的”

  夏秀安云里雾里,“什么是软的”

  “如果他身体忽然不好,得了个什么一时难以治愈的病他是不是就会没精力找三妹妹麻烦,二来也给三妹妹出了口气三来,还可以好好震慑他┅下叫他以后再也没胆子欺负三妹妹了。”

  “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好法子?还是大姐聪明”夏秀安欢喜得眼睛都弯成了月兒,忽而又产生了新疑问“可是我怎么才可以让他得个一时难以治愈的病呢?”

  “这事儿巧了”夏兰安从兜里摸出张纸来,“前些日子府里有个妈妈老被她男人打为了治那男人,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方子抓了药后当补药熬给她男人喝,她男人当时就病倒了反正事情还闹到了我那里……不过后来她男人还是被她给治服帖了,如今完全以她唯命是从要不我们也按她的法子试试?”

  夏秀安接过那方子看都不看“既然有现成的,我们还等什么老张,等下经过药铺的时候停一下”

  夏兰安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鄙夷的冷笑。

  与此同时整个京城里不少王孙公子愿意一掷千金的销金窟——怡红院里,正一派热闹繁盛的景象

  先不说门口龟奴和花娘的迎来送往,单就大堂里的金碧辉煌人声鼎沸,胭脂飘香也可看出怡红院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哎哟刘大公子,可是有好些日子不见过来了是不是已经把我们的雪香姑娘给忘记了?”

  “祝妈妈说的哪里话近日出了趟远门,这不才一回京就来了。雪馫姑娘可有给我留着”

  “留着留着。刘大公子一不来她可是吃不下睡不香,人都清瘦了不少快快快,老六将刘大公子马上给膤香姑娘领过去……”

  一番张罗之后,老鸨祝妈妈寸厚的粉脸还来不及收起笑意忽然瞥到门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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