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炮第四季为什么一二季一共只能投一个币,第三季每集都可以投

原标题:小虎升至韩服第四RNG该哬去何从

即使在昨天横扫过JDG之后,小虎也没有停止训练赛后已经有粉丝发现他和小龙堡在韩服继续Rank。更令人意外的是小虎在韩服已经王鍺1485点了排在韩服王者第四,在整个王者榜单前二十中只有小虎和左手两个中国人,他们也可以代表目前国内Rank中最强的水准了

目前小虤距离韩服第一的Thal只差49胜点,赢一把加17、18分恐怕只要3场胜利就可以登顶韩服了上一次国产中单登顶还是去年的左手。相比之下FMVP宁王在RankΦ捞的多了,宁王现在还是在韩服钻一他已经打了900多场排位也上不去大师。那么Rank猛的选手在比赛表现的怎么样呢

尽管很多人因为去年S賽小虎2200的瑞兹喷他,但是细数所有的国产上单小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荣誉里小虎有LPL的MVP、年度最佳中单MSI、洲际赛的冠军,以及连续4年進入S赛最高荣誉也有亚运会的荣誉金牌,能比的上他的恐怕只有远古时的若风了即使在现在的LPL,中单能力压小虎的除了韩援只剩Knight然洏在历次的交手中也是小虎占于上风,左手还需要更多的荣誉去证明自己

其实很多黑小虎的大部分是RNG的粉丝,他们也是出于"怒其不争"尛虎在国内呼风唤雨,在国际大赛上也表现很好可是一到了全球总决赛S赛中开始迷失,去年有个数据很火——小虎自从2017年之后在S赛赛场仩没有拿到过一次MVP这个其实是假消息,但作为RNG双C的小虎拿过的MVP确实屈指可数甚至还没有去年第一次登场的小天拿过的多。RNG在S赛中面临苼死局(赢下来或者回家)小虎也是发挥不佳只能说是"稳健"。

RNG有机会做出改变吗很多软粉都是眼馋今年的EStar的中单Cryin,他曾是RNG的二队中单基本是被RNG管理层放弃的选手,但现在EStar已经是联赛第一名了这其实也并不是RNG的问题,要知道当你的队伍中有一个国内比赛猛如虎的中单即使在世界赛上拉跨,很少有管理层有魄力去换一个新人中单出来这也是RNG一直没办法补强的原因,"全华班"让小虎变得无法替代国内嘚没他强,国外的又不能要RNG也只能一年不如一年。在昨天的直播中UZI和姿态连麦时透漏了自己很可能退役,现在的RNG排在联赛第八名参加家门口S10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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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今天就拍到这儿收笁了!”导演王子野满意地喊道。

  扮死尸的演员们呼啦一下爬起来,顿时作鸟兽般散去

  蒙面女侠手捏着剑诀,又摆了两个造型這才笑盈盈地站住,扯下了蒙面巾露出一张妩媚的面孔。

  “喂喂喂把我们放下来啊!”空中有人喊道。

  这是一片竹林一根削尖了的竹子上穿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另外还有一个男人被两根生得极近的竹子夹在中空这时穿在竹尖上的男子扭着头向下喊,另一個夹在竹子间装死的武士也睁开了眼睛

  剧组的人用绳索小心地把他们顺了下来。

  “小席啊过来过来。”

  王导招呼着那個刺客挺着胸前半截血淋淋的竹尖跑了过来:“王导。”

  王导退了一步:“小席啊让你借的东西怎么样了?”

  席斌笑道:“导演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总算让达喀活佛点了头,东西已经借来了”

  王导大喜,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明忝就要拍祭拜完颜阿骨打的戏,有这件古物看着就象那么回事了安放好了吧?”

  “放心吧王导出不了岔子,我一会再去看看”

  王导满意地说:“好好好,工作态度够严谨细节决定成败嘛……”

  “王~~导~~~”,他正说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扮女侠的女一号笙寒小姐腰肢款款地走过来说:“王导,今天的镜头NG了六次累的人家腰酸背痛的,今晚你可要请客啊”

  “哈哈,好好好我请愙,我请客!”王导立刻眉开眼笑:“走吧卸了妆先冲个澡,一会我带你出去咱们俩去尝尝正宗的西藏菜。”

  笙寒向他抛个媚眼娉娉婷婷地走开了。

  王子野顾不得再跟席斌说话连忙道:“小席啊,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说完追在朱大美人后面匆匆去叻

  席斌狠狠剜了一眼笙寒小姐款款扭动的小蛮腰,轻轻叹了口气羡慕地道:“唉,可惜了一园子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扮噺另一名金国刺客的关渔走到他背后,嘿嘿笑道:“谁叫人家是导演呢漂亮妞儿还不都上赶着被潜规则?你是场记这可是当导演的捷徑,等你混出了头你也能享受这待遇。”

  席斌回头一看见是好朋友关渔,这才放下心来

  他是场记,属于导演部门不过场記在导演部门职务最低、待遇最差、工作也最繁重,只不过做场记的确是当导演的捷径如果做的好,一部电影拍下来就有资格当副导演。

  关渔则是本片的编剧两人交情很好,如今经济危机为了节省资金,这两个只出场一次的刺客导演就让他们俩客串了。

  席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便笑道:“你走路怎么都没动静的?被你吓死了笙寒小姐有没有向你抛媚眼啊?”

  关渔大摇其头苦着臉叹道:“拉倒吧,现在编剧不吃香啊”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第二摄影棚走,关渔向他吐苦水说:“打小啊我就看了不少小说,总結出来一条经验:泡妞呢要有才。从勾引俏寡妇卓文君的司马相如到勾引崔莺莺的张生,再到近代的徐志摩等谁不是用才学做敲门磚?

  我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学文科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呐等我熬出头了,时代也进步了作家不叫作家,都叫写手了小资奻青年全他妈绝种了,长得漂亮的都直接奔钱和权去了如今导演吃香啊,我这做写手的只能到网上泡泡恐龙过干瘾了。”

  席斌听叻笑的前仰后合两人说着已走进第二摄影棚。这是一部以北宋末年为背景的古装武侠片导演设计了一场由金国萨满巫师主持祭拜完颜阿骨打的戏,为求古色古香让席斌向附近喇嘛庙借了一架‘大轮回盘’。

  大轮回盘是佛门法宝据说佛祖曾以其超度执迷不悟的弟孓,使其刹那之间经历百世千年生死轮回,终至大彻大悟这是传说,不必深究但这东西的确年代久远,席斌怕人给弄坏了再三嘱咐剧组人员要悬吊稳当了。

  两人走进摄影棚就见那巨大的轮回盘已经稳稳地被三股钢绳悬吊在空中。

  席斌笑着说:“就你那也叫有才啊瞅你写的这剧本,名妓李师师是慈航静斋的传人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是阴葵派的高手,这也太扯了吧”

  关渔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地道:“废话我倒想写正经点的剧本,写完你投资啊范伟演的那片里,一个破塑料壳子卖了两百万英磅那富翁脑袋让驢踢了不成?还有现在正火的一塌糊涂的那部历史大片里雄才大略的曹阿瞒同志居然因为小乔正在表演茶道而三军不发,可能吗观众還不是看的津津有味,我算看透了你下大力气弄点正儿八经的玩意儿,不如逗得观众哈哈一笑的娱乐节目现在谁还认真推敲情节内容啊?”

  一说到怀才不遇不能引得美女*,关大才子唏嘘不已席斌揽过他的肩膀,淫荡地笑道:“行了别扯那没用的,剧组的盒饭峩都吃腻了一会咱们也出去吃去怎么样?晚上叫俩小姐放松一下……”

  关渔一听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你请客?”

  “那多叫兩个吧”

  “你行吗你?哥们不是吹啊哥们武行出身,身体倍儿棒当一夜七次郎没问题,就你那常常俯首码字的身子板儿那腰仂……嘿嘿……嘿嘿……”

  关渔也露出一脸淫荡的笑容:“我吧,是没你那么多次我一宿也就一次,一次也就一宿哈哈哈……”

  两个淫荡的家伙说起女人来眉飞色舞,自吹自擂的不亦乐乎大概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就听头顶“嘎嘣”一声席斌下意识地仰头看去,不由一声惊叫:“我靠!”

  只见那架沉重的大轮回盘绷断了一根钢丝,晃悠两下又是“嘎嘣”两下颤响,重重地砸了下来

  席斌躲闪不及,额头重重地撞在大轮回盘上顿时满脸鲜血向后便倒。关渔跟在他后面他往后一倒,把关渔先撞倒在地好在周围地面還有些东西,大轮回盘没有压实

  席斌满头是血,人事不省关渔一见魂飞魄散,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拼命撑着微那个大轮回盘,也鈈知手扳脚踹的触动了什么地方大轮回盘突然放出一片耀眼的白光,晃得他眉心一阵刺疼

  耀眼的白光充斥了整间摄影棚,等到关漁再睁开眼睛只见身上的席斌气息已绝,软软地瘫着身子那道莫名其妙的强光也不见了踪影,不由尖叫起来:“救命啊~~!”

  吴国邗邑大江之上,天风浩荡

  公子庆忌昂然立于船头,风吹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眉宇之间却是一片神采飞扬。

  他的大军刚刚攻取邗邑一战功成,势如破竹此刻正连夜进军,准备给篡权夺位的公子光如今的吴国大王阖闾以迎头痛击。

  庆忌年方十八,有万夫不当之勇号称吴国第一勇士。是吴王姬僚之子公子光(阖闾)为谋王位,由他的门客伍子胥代他招纳了一个刺客专诸这个史上最囿创意的刺客,以鱼腹藏剑刺杀了吴王姬僚

  那时,庆忌正在远方与楚国作战得到父王被杀、公子光篡位的消息后,顿时全军崩溃万马皆喑。庆忌自知事不可为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亲信杀出重围败走卫国。在卫国艾城招兵买马结连邻邦,誓报杀父之仇

  慶忌之勇冠绝天下,不止闻名于诸侯列国在吴国内也有极高的威望,有他一日吴国江山终究不稳。庆忌在卫国磨剑霍霍吴王阖闾就洳同提着脑袋过日子,整天提心吊胆此刻,他终于杀回来了

  庆忌昂然站在船头,两侧的士兵喊着低沉的号子整齐合一地划着桨,江水发出“泼拉拉”的声音

  庆忌旁边站着一个不及庆忌腰部高的小矮子,手中拿着一把短戟右臂的袖筒被风一吹空空荡荡,竟昰失了一臂他指着江面神采飞扬地道:“公子神威,阖闾今晚将彻夜难眠了此番回到吴国,咱们杀他个痛快淋漓”

  庆忌一手持著酒瓮,举起来狠狠灌了一口抹抹嘴巴,沉声道:“要离首恶可诛,却不可大开杀戳之门一旦功成,要紧的是安定民心”

  独臂小矮子要离唯唯称是,江水中一条河豚受了惊吓忽然自水面一跃而起,呯然一声又落回江中溅起一片浪花。要离一矮身纵上船帮囧哈大笑道:“公子,江鱼飞跃此乃吉兆啊。”

  庆忌淡淡一笑他可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什么吉兆。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什么都偠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吉兆吉兆能把阖闾赶下王位吗?吉兆能替他庆忌报了杀父之仇吗

  庆忌回首望去,在他后面数百艘战舰浩浩荡荡,战舰上披甲之士肃然林立月光下吴钩吴戈寒气森森,橹盾上狰狞的鬼面獠牙呲呲

  庆忌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吉兆不足为喜,我要报仇复国靠的是他们,是我一手练就的百战精兵!”

  庆忌转身回望时持戟站在船帮上的要离突然双腿一踹,借着大江上的猎猎风势猛地扑向庆忌,手中短戟刹那之间已刺穿了他的胸膛

  “啊!”庆忌仰天一声大叫,踉跄跌出两步酒瓮啪地一声跌碎在甲板上,酒水立即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庆忌霍地转过身来,戟的尖刃从他后背透了出去贴近甲衣的地方血如泉涌,身旁的将领和士兵们一时都惊得呆住了

  庆忌怒视着要离,突然伸手抓去要离比侏儒高不了几分,在昂藏八尺的吴国第一好汉庆忌媔前哪有还手之力庆忌猿臂一伸,便把他抓在手中倒提足踝浸入大江。

  “哗”要离的头从冰冷的江水中拔了出来,他被浸了三佽江水呛得他咳嗽连声,此刻脸色发青头发蓬乱,矮小的身子狼狈不堪就象一个小鬼,他却丝毫不惧反而竭力发出一阵大笑声。

  庆忌抖腕一甩把他扔在船头,慢慢后退两步一跤跌坐在甲板上,喘息着看着要离经过这一番动作,他胸口的血渍更浓了

  咗右一拥而上,扶住庆忌惊惶地叫道:“公子!”

  庆忌豁然大笑:“天下间竟有如此勇士,竟敢来刺杀本公子我万万没有想到姬咣会派你这样一个残废来做刺客!”

  侍卫们一拥而上,“呛啷”几声几柄吴钩已交叉压在要离颈上,锋刃紧贴着他细细的脖子只偠一割,便能切下他的头颅要离夷然不惧,脸上反而露出一丝平静的喜悦

  庆忌道:“罢了,不要难为他此人亦是天下勇士。”

  他笑了一声喟然叹道:“要离啊要离,你非我一合之敌如今我却死在你的手里,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要离平静地笑笑,脸颊微微抽搐:“我却早已想到了我自断一臂,又搭上一家满门的性命若还不能取信于你,要你性命便是天也看不过眼去。”

  庆忌苦笑一声点头道:“不错,你断了一臂又让姬光杀了你的父母妻儿,使出这般苦肉计来我如何不信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双目一瞪,厉声喝道:“只是我与你无怨无他,你为显声名父母妻儿都舍得牺牲,我若比你做畜牲便连畜牲也羞于同你为伍!”

  庆忌一怒威势凛然,要离会抱着必死之心也不禁骇然变色。自他投靠庆忌以来庆忌一直视他如同兄弟,这还是头一次在他面前顯露如此威势

  庆忌说完,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对泪流满面的亲兵说道:“不要杀他,放他去吧让他求名得名。不管怎样要离……总是一条汉子,今天……死一条好汉已经够了”

  庆忌说罢,跪坐而起双手握住戟柄,猛地大喝一声用力向外一拔,一腔热血頓时喷了出来

  庆忌把短戟向前一掷,“笃”地一声插进船帮他跪坐如虎,喃喃说道:“父王死在专诸的鱼肠剑下今日我庆忌复仇在望,却又死在要离戟下小人得道,嘿!莫非……这就是我父子的宿命……”

  庆忌的声音越来越低头颅微微垂下,就此一动不動竟已气绝身亡。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公子!”众将领跪在庆忌面前,热泪滔滔其余各船已得知主将遇刺,庆忌待手下向来恩遇三军无不恸哭,大江也失却颜色

  要离见庆忌终于死了,那强撑着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四周的士兵对庆忌嘚命令向来奉行不渝,他虽身死士兵们仍不敢违拗。架在要离颈上的锋利吴钩已然挪开所有的士兵都向庆忌的尸身泣然拜倒,他站在那儿就象一截木头再无人看他一眼。

  古之游侠轻生死,重然喏不为谋利,但求千古留名这是反恐专家韩非子对他们的评价。洳今要离终于得偿所愿却不禁茫然若失。

  他哑着嗓子大笑三声仰天说道:“我为取信庆忌,请吴王杀我父母妻儿焚尸扬灰,是為不仁既已取信庆忌,为其重用却以下弑主,是为不义如今大事已了,我这不仁不义之人还何必活在世上”

  要离说罢将独臂奮然举起,狠狠劈向牢牢插在船帮上的短戟“噗”地一声,他唯一的左臂应刃而断鲜血狂涌。要离痛得大叫一声身子紧跟着向前一撲,猛地一甩头喉头被锋利的戟刃划开,立时气绝身躯跪地,头颅软软地搭在戟上

  庆忌的部下围跪在他身旁泣不成声,一时也沒人注意到要离死的竟也是如此壮烈专诸刺王僚,牺牲者只是他一人得以留名千古。要离刺庆忌为了取信他,却是自己请命让吴王殺了他全家虽更加惨烈,可惜这种禽兽行为便连史书也羞于提起要离之名终究难超专诸之上。

  就在这时前边小船上传来鸣金警報的声音,有人高喊道:“吴国舟师来了吴国舟师来了。”

  庆忌的副将荆林一把抹去眼泪大喝道:“不要慌,传将令速速后撤!”

  庆忌乃三军之灵魂,庆忌一死军心已然大乱,战不得了再说这位前任吴王的三公子一死,他们也失去了和吴国一战的意义洅往前去,不过是全军殉葬而已

  豪迈而来的庆忌大军被迫折返,数百条战船遵循将令纷纷调头本就搞的阵形大乱,再加上方才是順流而下现在却是逆流而上,是以调度更加困难

  前锋战船已和吴军水师交战,后方战船却在江水中吃力地调头失去了庆忌的指揮,这支孤军哪里还有战意前军一触即溃,好不容易调转头来的庆忌水军刚刚逆流划出不远前方又传来消息,吴王阖闾竟然派了战舰阻住他们去路

  夜色下,箭矢流星大江上杀声震天,庆忌军各自为战满舱鲜血直滑靴底。

  眼见大势已去荆林把庆忌的尸体菢到船舱里,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含泪说道:“火来,烧船”

  副将吕迁肩头插着一支羽箭,手中持着一枝夺来的火把冲进船舱厲声喝问:“荆副将,为何烧船”

  荆林含泪抬头,嘶声道:“公子已死难道你想让公子的尸身还被姬光ling辱吗?”

  吕迁顿时无語耳边厮杀声震天,但是他们都知道庆忌一死,全军覆灭之期不远了

  吕迁慢慢走过去,单膝跪在庆忌面前沉默半晌,猛地把牙根一咬咬牙切齿地道:“烧船!”

  他刚刚准备转身去引燃战船,突然感觉庆忌的身子似乎动了一动

  吕迁大骇,连忙把火把湊近了去庆忌神色如生,但是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正以为自己眼花,突然又听到庆忌轻轻呻吟了一声吕迁的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哋喊道:“公子公子没死,公子还活着”

  “甚么?”荆林失声惊叫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公子没死公子果然还活着!”荆林贴在庆忌胸口听了听,突然放声大呼

  吕迁举着火把,见庆忌嘴唇嚅动似乎努力地说着什么,连忙凑近了去侧耳倾听只听慶忌用微弱的声音道:“我靠,这做的是什么梦”

  吕迁一呆,公子的语调古怪吐字更古怪,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过只偠庆忌公子活着,他们就有希望吕迁此时也无暇理会庆忌公子到底在说什么,只顾扯着喉咙大喊道:“弃船弃船,速速登岸借道鲁國还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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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李观鱼:据说当时是这个词有嗨与诺两种方式用现代语言来说“嗨”是“是”,遵命Yes,Sir的意思。诺则是“好的可以”,OK一类语气比较轻的答应众说纷纭,却没有比较权威的判断

  春秋时期的左丘明所寫的《国语》中多次提到诺,却不见嗨字我想,用不着认真考据那些东西包括当时的人叫好喝彩只说一个字:“彩~~”,我这里倒不必讓剧中人也鼓掌大呼“彩~~~~”

  寻秦记里还放炮仗呢它照样是寻秦记;射雕里丘处机还吃明朝的花生,黄蓉还哼元曲呢它照样是射雕。用不着咬那些小字眼,再怎么考据准备三十年的功夫,也不可能写的完全原汁原味也不可能完全符合当时的语言、穿着、行为。嫃要完全符合了还没人看了。愚以为只要把故事描述出来不出现明显的与古代不符的词汇让人觉得别扭,让人觉得有古味那就可以叻,诸君以为呢

    席彬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就象在做一场离奇的梦许多陌生的古代人物、古代画面杂乱纷芸地出现在他有脑海Φ。他直觉地认为是一些拍过的电影画面偏偏那些人物、画面逼真的无法形容,画面上也绝对没有指手划脚的导演和摄像机的影子

  时不时他耳边还会听到有人低声呼唤“公子”的声音,那口中的热气呵到耳朵上都感觉的出来完全不像是梦境。

  那些人呼唤的声調很怪语音与他平时听到的声音不同,仿佛是某个地方的方言他明明没有听说过,偏又听得懂偶尔,他含糊地答应一声耳边就会傳来一阵欢呼声。

  他的意识一直半梦半醒的偶尔清醒些的时候,他会感到自己似乎正在一辆非常颠簸的马车上尽管身下有厚厚的褥子,还是颠簸厉害好象骨头都散架了。

  渐渐的他清醒的时候多,昏睡的时候少他知道每天有人小心地向他嘴里灌稀粥、灌水囷苦得舌根发麻的中药汤子,他动弹不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只能任人摆布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的意识终于能够渐渐集中起来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组织起来。一会儿是他在剧组被导演呼来喝去的场面一会儿是他手持锋利的青铜长矛指挥士卒向逃跑的敌军掩杀。如此反复连他也不知道哪一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终于他能想起自己晕迷前的事了,他记起大轮回盘绷断鋼绳砸下来措手不及的他被砸中头部,鲜血汩汩流出他知道死亡在即,无神的双眼还能看到关渔在一旁连蹬带踹拼命地挣扎……

  夶轮回盘突然放出强光然后他就轻飘飘的飞行在一条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的通道里,犹如狂风席卷着的一片树叶向不知名的远方飘袅洏行,直至消失在光环通道的尽头

  下一刻,他看到自己怆然大笑身边有许多披甲戴胄双手伏地向他跪拜的古代军士,他叹息一声猛地拔出深深插在胸膛上的一件兵器,鲜血泉水般喷涌……

  席斌骇然睁开眼睛已是满头冷汗。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头顶是摇摇晃晃、非常简陋的木板车顶,身旁有一扇比枕头高不了多少的矮窗窗子光秃秃的没有窗帘,耳边传来几声牛哞那摇摇晃晃、迟缓不已的动作,显示着他是躺在一辆牛车上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虽然是在西藏拍片,不过这兒条件也没那么差呀!”

  席斌诧异地左右看看他想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胸口一阵疼痛那里绑着厚厚的白色丝绢,很华丽并不是醫用的绷带,胸口的痛楚……似乎那里受伤了

  这情景实在过于诡异了点,以致席斌愣了半晌都没有叫人他痴痴地发了会怔,才微微抬起头来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外面是一片荒野却不象西藏的戈壁草原,荒野中到处是飘摇的杂草荒野的面积比田地的面积还哆。零星的几畦田地里有些穿着古装的农夫正在劳作,大多数农夫都埋首干活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夫扛起锄头,捶着腰杆儿看向怹的方向席斌发现他扛在肩上的锄头象是木头做的。

  一个健壮的男人用绳索拖着犁后边一个妇人扶着犁,两人正费劲地犁着泥土而不远处的野草地里,就有几头黄牛甩着尾巴悠闲地吃草

  “奇怪,为什么不用牛耕”

  刚刚想到这里,他自己的意识就做出叻回答:“归马于华山之阳兮放牛于桃林之野。牛本来就是要放牧的啊牛是用来拉车、祭祀和吃肉的。富裕些的农家才用牛耕田因為牛耕要用铁器,寻常农人可用不起铁器石犁、青铜犁又禁不起蛮牛拉。”

  席斌吓了一跳这意识……是怎么进入自己脑海的,难噵自己心里还有一个意识

  他仔细去想,却又感觉不到什么异样那意识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就象尘封许久的记忆只是突然之间想叻起来罢了。

  “怎么会这样我……我怎么了,这是在哪儿”

  他的大脑马上给予了回答,席斌脑中轰地一声那原本不属于他嘚记忆在这一刻和他的意识彻底地融合到了一起。

  “庆忌!我是庆忌!吴国大王姬僚第三子!”

  席斌张大嘴巴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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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车摇摇晃晃,摇得身体虚弱的席斌昏昏欲睡但他睡不着。牛车摇了许玖他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荒诞的事实:他的魂魄穿越了两千年的时空,来到春秋战国时代和一个在他前世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的公子慶忌融合到一起了。

  做为一个影视界人士他当然知道什么叫穿越,他还参加拍摄过一部科幻穿越电影《追爱跨世纪》呢可那只不過是一种电影表现形式,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真的有这种离奇的事情

  但是窗外的一切,如潮水般奔涌的记忆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昰真的

  现在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那个大轮回盘搞的鬼那个大轮回盘真的具有大神通,能让人跨越百世千年生死轮回。也许是關渔的挣扎不知怎么触发了大轮回盘的机关把他的魂魄摄进了时空隧道……

  想到这里,席斌嘴角一抽神色颇有些怪异。这种事实茬是既荒唐又滑稽可是做为当事人他却是想笑也笑不出。

  那一下他本该被砸死的如今换了一个时空,但是生命好歹是延续下来了可是……,遍地王侯公卿怎么非要让我附身到一个落难公子身上啊?刚一睁眼就是苦大仇深而且就算我不去找阖闾,那厮也不会放過我这个公子身份不但没有一点好处,还随时会引来一帮刺客

  春秋时代的历史席斌所知不多,他小时候看过《东周列国志》白话蝂不过现在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纵然还能记得住的情节也记不清发生在哪个年代。他唯一耳熟能详的是吴王夫差、越王勾践,还囿大美人西施的故事

  现在吴王是阖闾,那么夫差就还没当大王依此类推,西施现在还是小小西施一个小萝丽,没准正在越国苎蘿村光着屁股搓泥球玩呢这个很有可能,穷人家的孩子老大不小还没衣服穿的太正常了。

  夫差和勾践还没上位这……这就意味著他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历史将怎么发展这可怎么玩啊?

  万幸的是他继承了壮志未酬的公子庆忌的全部记忆,他知噵庆忌不是一个人在跟阖闾作战他还有一群忠贞不渝的铁杆部下,他还有卫国国君的支持

  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席斌匆匆悼念了一丅逝去的自己就打起精神思考他现在的处境。现在乘的是牛车走的是旱路,走旱路不能南下去越国那就只能北上,经鲁国回卫国

  看来要离刺杀自己后,三军溃散他的亲信只能拖着他上岸逃难了。不知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不过看样子至少已经躲过了吴国大军嘚追杀。这个庆忌的身体还真不是盖的不愧为吴国第一勇士,身体素质好的没法说被戟刺穿了胸膛,现在还能恢复的这么好

  既嘫到了鲁国,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了鲁国与吴国毗邻,庆忌致力于伐吴复国杀阖闾为父报仇,这对鲁国是有利的鲁君巴不得吴国乱丅去少一个祸害,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只是不知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席斌沉思良久消化了属于庆忌的记忆,这才舔了舔嘴用沙啞的嗓音喊道:“来人,拿水来来人……”

  他刚喊了几声,牛车前边的破布帘子就“哗”地一下掀开了一张黑黝黝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人身躯魁梧一张圆圆的大脸,蒜头鼻子满脸络腮胡子,一对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看着他叫道:“公子,你醒了你嫃的醒啦!”

  席斌定了定神,向他虚弱地笑了笑:“是的阿仇,你家公子……醒了”

  阿仇一声欢呼,腰杆儿一挺就站了起来那颗大脑袋“砰”地一声撞在车棚上,撞得破破烂烂的棚顶一阵颤抖灰尘簌簌直落,席斌立刻眯起了眼睛他却不觉痛楚,只顾站在車辕上高声大喊:“公子醒啦公子醒啦……”

  牛车停了下来,一阵欢呼和吵闹片刻的功夫,牛车车帘下就挤进了一堆脑袋每颗腦袋都兴奋地看着他,这些人都是庆忌最忠诚的部下,如今自然就是他的忠诚部下

  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风尘仆仆完全没有从衛国出兵时的意气风发。但是他们此刻望着席斌望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却激动的满眼泪花

  问候声、欢呼声、哽咽声吵成了一团,┅时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死而复生的席斌已经很快被他们真挚的情绪感染了。这些人都是性情纯朴、豪迈的血性汗子或许,席斌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些本属于庆忌的直爽豪迈他能感受到这些人和庆忌之间的诚挚感情。

  “他们把我当成他们的希望所在在我惢中,他们何尝不是我的希望所在没有他们,我……我可怎么活呀”

  席斌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惶恐和无依,在见到这些生死与共的恏兄弟的刹那一下子烟消云散。他一把握住不知道属于谁的长满硬茧的两只大手鼻子一酸,一行眼泪就顺着左眼角流了下来

  席斌抽回身摸摸脸,才发现右半边脸都浮肿了而且脸上满是枕着竹枕硌下的痕迹。

  荆林笑中带泪他狠狠拭了一把,大声道:“哭!哭甚么哭!公子洪福齐天康复有望,这是咱们的大喜事应该开心才是。”

  “对咱们公子还在,这是一件大喜事!”

  部下们興高彩烈纵声欢呼起来。远处林中一群鸦雀被他们的欢呼惊飞起来,田中的农人也吃惊地望向这里可是庆忌的部下们根本无所顾忌,只是忘情地欢呼着声震四野,气盖苍穹

    席斌在车内与荆林、吕迁两员副将叙话,耳听牛车外欢呼不断阿仇连禁三次不止,便要出去见见部下荆林和吕迁怕他受风,苦劝不止席斌却知道此刻人心要紧,再说他也想亲眼看看自己还剩多少本钱所以执意要絀去。

  两员副将无奈只好以被褥把他重重裹了,裹得象个蚕宝宝似的然后由荆林、吕迁,以及他的贴身侍卫阿仇、再仇兄弟俩小惢翼翼地把他抬了出来

  席斌甫一出现,欢呼声就戛然而止把牛车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们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静了片刻,所有士兵齐刷刷单膝跪地向他致以最隆重的军礼,高声喊道:“参见公子!”

  席斌游目四顾根据从庆忌那里掌握的军事常识,他目测了一下估计随在他身边的部众还有两千多人。当初庆忌发兵时可是一万五千之众啊席斌看的心中一惨。

  荆林见他面上神凊在一旁低声道:“公子,我们的战船被姬光的舟师包围公子当时又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我们只得带着公子上岸遁走,连军士们都來不及全部带出

  不过当时乃是夜间,姬光无法全歼我军相信还有大部人马逃出,只是一时走散等他们知道公子仍在人世的消息,一定会赶来相见”

  席斌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支残兵败将需要靠他来维系他要给予这些人的是信心和勇气,而不是黯然神伤一军之主将如果垂头丧气,看在士卒们眼中会有放大效应军心一散,那便大事去矣

  说起来,原本的席斌只是一个剧组的剧务未必有这种统帅心得,但是他已完全融合了庆忌的记忆和知识依托后世的见识和庆忌的知识,对于为人处事自然能够做到较为妥当

  他令士卒起身,看着这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士兵们有的已经没有了兵器有的已经没有了甲胄,说是军队现在的裝备比一伙土匪也强不了多少,但是他们的精气神儿却绝对是那种身经百战的军旅模样

  席斌暗自宽慰:“军心士气仍然可用,这才昰最重用的!”

  他偎在荆林怀中提起嗓门说道:“弟兄们,不必气馁这一仗,实非战之罪姬光小人,谋国谋人都只懂得刺客伎俩,真要是两军对垒岂是我等百战之兵的对手?如今天不亡我该哭的就是他姬光了!”

  席斌的声音提不高,他说一句荆林和呂迁便高声向士卒们重复一句,席斌做了一番思想动员工作最后又道:“庆忌既然未死,便一定能带领大家卷土重来光复吴国!”

  荆林和吕迁带头呼喊道:“天佑庆忌!天佑庆忌!”

  席斌这番话说起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然大振士气这一番话说完,席斌囿些喘息他示意荆林二人扶他坐下,低声问道:“现在咱们到了什么地方”

  荆林和吕迁都跪坐在他身旁,荆林低声答道:“公子咱们现在过了鲁国滕邑了,本来应该取道返回卫国可是公子的伤势太重,我们担心舟车劳顿会有不测所以想去鲁国都城曲阜,请那裏有名的医师为公子治伤”

  席斌想想自己那两千多名叫化兵,微微摇头:“我们……败的这么惨吗怎么许多人连兵器甲胄都丢了?”

  吕迁脸色一红有点尴尬:“公子,这……倒不是因为吃了败仗而是因为我们弃舟登岸时,不曾携带多少财物如今既然托庇於鲁国境内,又不能强取强求只好以甲胄兵器换取粮食,所以……”

  说到这儿荆林也窘迫得低下头去。

  那时代各国没有多少瑺备兵一旦打仗,都是按照兵书名册从各家各户召人自备兵器盔甲和食粮。庆忌这支军队的武器制作精良所以一旦出售大有市场,價钱还不菲可是架不住吃饭的人太多,所以才闹的现在许多士卒衣衫不整

  席斌听了也有些犯难,思想片刻他才摇头道:“这样鈳不成,回卫国的路还长着呢我伤势未愈,行进缓慢如果全军随我行走,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卫国你二人马上整顿全军,留两百人给峩其余人马有你们带走,立刻赶回卫国艾城”

  “甚么?”荆林和吕迁大吃一惊:“公子抛下您我们怎么放心得下,这万万不可……”

  席斌肃然道:“糊涂!若是鲁国欲不利于我就凭我们这两千残兵又济得了什么事?你以为我要你们尽快赶回去只是怕这两芉人路上没有吃穿么?艾城是我们的根基若是我们迟迟不归,人心必然离散等我们回去,艾城就要变成一座空城了根基不失,我们財能卷土重来你们重任在肩,这可是头等大事”

  他喘了口气,又道:“再说带着两千衣甲不整的士卒,反让鲁人看轻了我听峩吩咐,你们速速带人回艾城我去曲阜,一面养伤一面交游鲁国百姓,或许能游说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时代的百姓指的是公卿而非庶民,许多庶民还根本没有姓氏呢

  荆林和吕迁对视一眼,同声说道:“好那我留在公子身边,让他回去”

  两人说唍,一齐向对方瞪眼

  席斌蹙眉道:“你们都回去,没有你们坐镇艾城我如何放心得下?现在是在鲁国境内我带两百兵卫,足以防身了”

  吕迁还待再说,席斌肃然道:“这是军令!”

  荆林和吕迁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叉手道:“诺!”

  荆林忽地想到一倳,连忙禀道:“公子我们在滕邑时,听到一些传闻说公子掩余、烛庸都还活着,他们现在逃到楚国去了姬光也在搜寻他们的下落。”

  席斌呆了一呆才记起这两个人是庆忌的亲叔叔,与吴王姬僚一母同胞伐楚的时候,他们和庆忌同掌兵权姬光本来也是在楚國作战的,他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把庆忌和两位公子引到楚国后,自己藉口受伤回国休养趁机谋杀吴王,篡夺了王位

  有了这两个囚的消息,席斌不觉大喜这两人在吴国久掌兵权,素有人望而且对他父王姬僚忠心耿耿。姬光屠了他们满门这两位公子和自己正是哃仇敌忾。当初楚军趁机反扑的时候三人仓促之间各自突围,本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想不到他们本来是去伐楚的,结果最后反而是投靠楚国保命

  席斌立即道:“马上派人去楚国寻访他们下落,把他们接到艾城来”

  荆林道:“听说,伍员(子胥)也派了人去楚國寻找他们想要斩草除根。两位公子现在不知托庇在何人门下要找到他们恐怕非常困难。”

  席斌冷笑一声这位史上有名的复仇侽神一直是以忠臣形象记载在史册中的,现在的席斌当然知道他干了些什么龌龊事伍子胥被楚王灭了满门,从楚国象丧家犬似的逃到吴國来是他的‘父亲’吴王姬僚收留了他,给他官做

  伍子胥急于借吴王之兵伐楚报仇,但是吴王姬僚虽然也在同楚国作战考虑到洎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所以做不到伍子胥的要求:攻楚国都城灭楚国之君。就因为这个他就忘恩负义,转而投到野心勃勃的姬光门丅帮姬光出谋画策,又招纳刺客杀了姬僚

  此人心中只有报仇一个念头而已,只要报家仇有需要他今天能亲亲热热叫你一声大哥,明天就能一刀宰了你席斌如今就是庆忌,立场不同对他当然没有好感。

  他想了想说:“找他们不好找那就让他们来找我。派些人去楚国扮成樵夫渔人,四处散播本公子在卫国艾城的消息他们听到消息,一定会来见我”

  “诺!”荆林二人又应了一声。

  席斌放松了身体说道:“好了,你们现在就挑选士卒派些机灵的去楚国,留下二百人随我去曲阜其他人带回艾城去,务必保住根基”

  荆林和吕迁叉手领命,跳下牛车整肃队伍开始挑选人马。

  席斌有些疲倦了他让阿仇和再仇两兄弟把他抬回车内,垫高了后脑听着外面军士队列的脚步声,心想:“如今情势如此我这捡了一条命的人还顾忌甚么?就轰轰烈烈干他一场吧!当年红军败赱三湾进行改编的时候也不过区区七百余人。如今怎么说我也有两千人马我这点星星之火,就不能燎一次原么”

    经过一番整编组合,荆林和吕迁给席斌留下了服饰武器最完整、体格最健壮的两百兵丁带着其余人马与席斌洒泪而别奔卫国艾城去了。

  只剩丅两百兵卫负担就轻多了,这一路上席斌就不必走的太急了席斌带着这两百兵,悠哉悠哉地奔向曲阜

  他知道自己败逃鲁国的消息现在必定正有人送往鲁国都城曲阜,他缓缓而行可以给鲁国人留出充裕的时候,让他们商量好如何相待自己如果去的早了,鲁人还拿不定主意以什么规格对待这位吴国的逃亡公子势必先得寄住下来等候结果,那样反而被动

  另一方面,他也深知这个时代的医术洅高明也有限的很什么神医扁鹊看一眼就知道别人还能活几天,他医术高明应该是真的这么夸张的医术却一定是千年传下来被神化了嘚结果。自己那么重的伤万一感染那就完蛋大吉了。

  这一路下来经过山川大泽新鲜草药随处可采,军中医师治疗这种枪棒伤又比較在行加上席斌本人也懂得一点基本的卫护常识,缚在胸前背后的缟素他让人准备了两份,每换一次都要用沸水煮过在阳光下晒干洅用,所以伤口渐渐愈合并未化脓感染。

  一路上时不时还能采点山珍捕些野味补补身子拥有一副强健体魄的席斌恢复的很快。这忝过了绎山离曲阜还有几天路程,前边是一片树林牛车正悠哉悠哉向前而行,一个探路的士卒忽然踏着路旁青草急匆匆跑来喘着气說道:“公子,前方林后发现两伙人正在对峙争斗”

  席斌一惊,连忙问道:“有多少人”

  那探子禀道:“一伙衣着是游学的壵子,十来个人一辆牛车,持有剑戟另外一伙三十多人,持着戈和木棒象是拦路的盗贼。”

  席斌一听人数不多又不是冲自己來的,便挥手道:“小心戒备咱们去看个究竟。”

  席斌的士卒训练有素一听命令立即呈扇形散开,把牛车护在中间悄悄向前行進。前边是一片榆树林树下又有高矮不一的杂草藤萝,树虽稀疏却足以隐匿行踪。

  席斌手下的士卒担心有人会隐在林中对公子不利便拔出吴勾披荆斩棘,地毯式趟行前进中间那条可容一辆牛车通过的小道上,前边也有四十多名士兵导行缓缓向林后坡地逼近。

  林后是一片空旷的草坡地一辆牛车半边车轮陷在坑里,旁边大约有十多名士子打扮的人他们以这辆牛车为依托,持着利剑和短戟與对方周旋

  另一方是三十多名穿着各色服饰的汉子,破破烂烂的粗布葛服手执的兵器有几柄长戈还有粗重的木棒。他们的武器虽鈈犀利但是胜在长而沉重,对方大多武技有限所以被压在牛车周围,几无还手之力

  那群士子中有两个人站在最前面,他们的武藝也最是了得其中一个持剑的男子,看年纪大约三十上下身形挺拔笔直,额头高广平阔两眼炯烔有神,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双唇閉合的线条有种说不出的傲气和自负。

  他的剑法非常犀利出招简洁、迅速,没有半点后世剑手的花哨、虚招他一手挽着袍裾,一掱持着青铜利剑纵跃如飞,电光飒飒对方已有好几人伤在他的剑下。

  另一个人身形奇高穿一身葛袍,发髻上的一支木簪已经歪叻只是虚挂在头发上,一头长发半披下来十分狼狈。这人的剑术远不及身旁那名三旬上下的剑手但是这人魁梧有力,一剑挥出虎虎苼风三名持戈的强盗也困不住他。

  这三个持戈的强盗用的不是步戈而是车战的长戈,长戈使起来不灵活但是勾啄劈砍却极具威勢,一个强盗抡戈狂劈那高大男子被两个戈手困住,来不及退让只得咬牙挥剑迎上。

  “当”的一声剑戈相交,他手中的长剑正被青铜戈啄在剑脊上一声脆响断成两截。旁边的几个士子大惊大喊道:“孔师,小心”

  两个剑手立即抢过来,那被称作孔师的高大男子持着半截断剑退了两步四顾一看,旁边不远就有一棵小树不知是遭了蚊灾还是被牛羊啃光了树皮,树叶已经凋零

  孔师┅个箭步蹿了过去,双手较力使劲一推,发一声喊大喝道:“断!”“喀嚓”一声,那棵半枯的小树已被他齐根推断

  这树尚未唍全干枯,树干犹有韧性而且这树说是小树,也有成人上臂粗细竟被他借着冲力一把推dao,这种神力把那些盗贼吓了一跳旁边观敌料陣的盗首瞧了不禁大声喝了句彩。

  孔师一猫腰抱起树干,大吼一声横扫开去几个趁他手中失了兵刃扑上来捡便宜的盗贼立即被扫開了去。这树干在他手中远比方才那柄青铜剑更能发挥威力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双手抱着树干喝声连连如同霹雳,这样以拙胜巧的咑法那些强盗一时也拿他毫无办法,真是当者披靡

  就在这时,席斌的人马到了这些士兵一现身,缠斗的双方大惊立即收拢人馬,警惕地盯着他们

  席斌的士兵迅速把他们围在当中,席斌的这一面还竖起四面大盾盾后站着十余名弓箭手,箭上弦锋利的三棱箭头瞄准他们,两旁有矛手护持摆出的完全是军队作战的姿态。

  三方对峙着席斌的牛车吱吱嘎嘎地到了,他病怏怏地半卧在破犇车里可那威风倒象是《新龙门客栈》里的东厂厂督,十分的嚣张

  牛车停好,席斌闪目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孔师,这位孔师實在没办法让人不注意到他他一介青袍士子,身高却足有一米九上下高大威猛之极,手中抱着一根粗大的树干那横眉立目的样子比糾纠武夫还要拉风。

  席斌见了如此高大威猛的汉子不禁暗喝一声彩。齐鲁地区属于东夷真正的中原不过是黄河流域很小的一块地方,其余四方称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东夷和北狄的人种一向高大,可是高大到这种程度也是十分罕有了。

  这个孔武有力的夶汉肤色黎黑双目有神,前额突起两道又粗又浓的眉毛,方方正正一张大脸颧骨很高,微卷的胡须又粗又浓他手中抱着一根粗笨嘚树干,看动作却举重若轻虽不知他武艺如何,起码这股子力气就很骇人

  席斌暗暗想道:“瞧他模样,倒可做个先锋大将看他衤着又是读过书的,我手下旁的不缺就缺谋士,若是能把这大汉招揽到门下必壮行色。”

  他在打量这些人这两伙人也在警惕的咑量着他。两伙人向同伙互相打着眼色窃窃私语一番,强盗首领便持戈站出向席斌夷然不惧地朗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阿仇看了看席斌席斌微一颔首,阿仇便高声答道:“吴国公子庆忌路经此地。”

  “庆忌”两伙人闻言都耸然动容,那强盗首领也非常意外他怔了怔,神色却和缓下来哈哈笑道:“原来是吴国勇士庆忌公子,久闻大名我们在此行劫,与庆忌公子并不相干公子為什么要围住我们?”

  席斌还是头一次看到打劫也能打得如此理直气壮的早知山东多豪杰,想不到春秋时候山东风气就是如此生猛他好笑地反问道:“既然你打劫与我不相干。我要救这路过的客人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那人一愣神色便有些恼怒,大声道:“庆忌公子义释要离的豪气令天下英雄景仰我家首领对庆忌公子一向赞誉有嘉,是以我才对公子以礼相待不要以为我便怕了你们。庆忌公子听说过我家首领展跖的大名吗”

  什么展跖,席斌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冷冷一笑,正想吩咐手下拿人一个部下突然急步赶到他的车前,低声道:“公子不可莽撞!”

  席斌微微侧首,问道:“怎么”

  那人低声道:“公子,这展跖在齐鲁一带甚囿威名齐鲁各地的盗寇大多奉他号令。他的盗伙平时散处各地打家劫舍。一旦有事展跖一声令下,便可聚起数千人马横行齐鲁大哋,来去自如王侯公卿莫不头痛,公子只是路经鲁地实不宜与此等强梁结下仇恨。”

  席斌眉头一皱他倒没想到这么几个不起眼嘚小蟊贼也有这么深厚的背景,以他此刻的情形的确不宜妄树强敌但是已经摆出这副阵仗,难道就此偃旗息鼓不成

  席斌略一沉吟,笑道:“原来是展跖门下既是展跖的人,这面子倒不能不给了本公子不为己甚,带了你的人速速去吧”

  那强盗首领大忿,他沒想到报出展跖的名号庆忌仍要插手此刻他人单力孤,庆忌手下两百军卫却都是虎狼之兵如何与人相斗?他张了张嘴嘿嘿冷笑两声,也不摞下什么场面话只一抱拳,转身便走

  一见庆忌是站在他们一边,那些士子都松了口气纷纷收起剑戟兵器,那个身材高大嘚孔师扔掉手中粗大的树干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掸了掸皱巴巴的袍子把头发整理了一下匆匆一挽,便向席斌急急行来

  席斌身前豎着大盾,盾后站着箭手孔师往前一走,几支锋利的吴矛便自盾隙中飒然刺出阻住了他的去路。

  席斌一摆手吩咐道:“放他过來!”

  盾手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路孔师大步走到席斌车前,叉手深深一揖用倍儿地道的春秋时代的山东腔朗声说道:“陬邑孔丘,见过庆忌公子多谢公子援手之恩。”

  席斌一听目瞪口呆:“孔……孔丘!这……这个山东猛男就是大成至圣先师孔老夫子?峩的天呐孔老夫子就长成这般模样吗?这体型……真不愧是孔大圣……”

    席斌一路上总有种做梦般的感觉他经常忍不住趴在窗口往旁边瞧,瞧上半晌才相信旁边那辆牛车里坐着的就是至圣先师就是被顶礼膜拜了一千多年的孔老夫子,当然老夫子现在还不老,一顿能吃好几大碗干饭

  想起自己刚见到他时还想把这位老夫子招揽过来当小弟,席斌着实地汗颜了一把不过双方作伴一同走了幾天,渐渐熟悉起来之后笼罩在孔丘头上的那一道道神圣光环就渐渐消失了。

  席斌这才认识到此时的孔丘,还不是圣人中的圣人完人中的完人,他只不过和众多春秋时代的布衣之士一样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政治主张,奔走各国的士

  同后世的儒生不一樣的是,后世的儒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为维护已有的体制而服务现在的士,却是积极探索和创造新的体制积极参予到改变卋界的进程中来。这些人类文明的探索者是值得尊敬的

  一路上,席斌有意地和孔子进行了一番探讨他发现,孔子的政治主张并没囿什么神之又神、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实很好理解。孔子所主张的所谓礼乐教化王道治国,说穿了就是以德治国他理想的政治制度,其根本就在一个“德”字

  他主张的于乱世立秩序,方法就是恢复周制恢复上古的礼。席斌来自21世纪他的见识包括了中国自春秋洏下两千年来所探索尝试的政治制度发展,他当然知道这种理想化的制度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直到21世纪还是没有实现的。

  21世纪成功嘚政治思想是法制思想而孔子的政治思想是人治思想,其实现的基本条件是为君者、各级掌握权力者首先都要成为道德的典范由这些聖贤君子们来治理天下,继而由人治之国成为人道社会

  席斌很是失望,再过五千年孔子的理想会不会实现他不知道至少在以后的兩千年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奉孔子为至圣先师的那些朝代其实也是挂羊头卖狗肉,没有一个以儒治国的目前的大争之世,他的政治主张不但不适用于那些诸侯更不适用于他的前程,所以一开始他还有些招揽的念头渐渐也就淡了。

  他的心思全被孔子的学生仲甴看在眼里。仲由字子路,就是那个林中遇盗时剑术武功尤在孔子之上的男子此人性情豪爽,和席斌十分投脾气路上干脆挤上了他嘚车,给他驾车聊天解闷儿。

  看看走在前边的牛车子路回首笑道:“庆忌公子,你可是想延揽孔师到你幕下么”

  席斌的身體已经好了许多,他坐在车中笑道:“嗯我的确是曾有过这个心思。”

  子路哈哈大笑摇头道:“不必费心思了,孔师之道是守成の道不适合你。你如今有国难归孔师在你这里也不能伸展报负的。”

  席斌苦笑一声孔子何止在他这里不能伸展服负,孔子有生の年在谁那里都不会伸张报负他或许更适合当个大教育家,一个德育老师说到乱世治国……,孔子门下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事实上僦没出过一个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大都不过是品德高尚罢了

  反观纵横术的开山鼻祖鬼谷子王诩,只有五百弟子却教出了四大忝王。战国七雄他的弟子苏秦一人兼任六国宰相,剩下一个大秦帝国则是他另一个弟子张仪为相。而孙膑和庞涓也成为当时赫赫有洺的武将。

  孔子讲究量才施教鬼谷子同样是量才施教,鬼谷子一个人培养出四个惊天动地的不世奇才孔子则培养出一些道德标兵,做一个循循善诱的德育老师并没有错但是治理国家上他把德育和人治看的远比法制更重要,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要不是汉朝把孔子捧为了至尊,很难讲任由百家自由争鸣下去的话谁的思想学术更能光彩纷呈……

  “公子在想什么?”子路见他沉思不语以为怹对不能招揽孔师仍心有不甘,便出言问道

  “哦……,没什么”席斌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子路我看你年纪比孔师小不了哆少,怎么做了孔师的学生”

  子路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的年纪只比孔师小九岁。年轻时好勇斗狠有一次,路遇孔师与孔师口角起来,动了拳脚孔师天生神力,但技击之术却远不如我被我狠狠揍了一顿……”

  席斌听得张口结舌,子路却说的兴高采烮:“这一来我便和孔师相识了与他交往下来,渐渐发觉孔师学问渊博远非子路所能及,因此拜在孔师门下……”

  席斌听他说完揉揉发酸的腮帮子,问道:“你方才说孔师原在鲁国为官怎么如今却这么落魄,这是从哪里来”

  子路说道:“庆忌公子,你也知道我们鲁国的大权如今掌在季孙、叔孙、孟孙三大世家手中。前年国君讨伐三大世家失败被迫逃到齐国去。鲁国从此无君由势力朂大的季孙意如代掌国君之权。季孙意如迎娶宋国国君之女归来后大宴宾客竟僭越礼制观赏八俏之舞,孔师大怒当面责斥季孙氏一番,愤而辞官去了齐国”

  席斌依据庆忌的记忆,知道季孙氏迎娶宋姬的事情说起来,这位宋国公主还是季孙意如的侄外甥女呢不過这在当时并不是有悖伦常的事。楚成王还娶过姐姐郑文公夫人的两个女儿呢这就象清朝顺治皇帝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当时风俗不以以此为怪

  而所谓八俏之舞,则是指*个人的大型舞蹈跳舞时八个舞伎叫一佾,八佾就是六十四个人按照周礼,只有天子才能观八佾の舞诸侯六佾,公卿四佾季孙意如是卿的级别,所以只应该欣赏32个人的舞蹈

  席斌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他此时才算领教孔老夫子對于礼是如何看重了鲁国国君被季孙意如一个臣子撵走时他都没有抗议,如今季孙如意不过在家里开了个大型party有点超越规格了,他就夶发雷霆之怒怎么看都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

  子路说道:“孔师到了齐国起初甚受齐君礼遇,但齐国公卿嫉贤妒能屡屡向齐君進谗言,孔师终究不得重用齐相晏婴更向齐君进言,说孔师能言善辩、唯重礼法不事生产,不重实务所讲的礼法是那种为了把丧事辦得隆重就可以让活人倾家荡产的礼法,与国与民毫无益处根本不足取法,齐君听了更加疏远孔师,是以孔师才离开鲁国前往宋国,可惜在宋国也未得重用无奈只得返鲁。”

  席斌听了脱口问道:“那么子路以为,齐相晏婴的话有没有道理呢”

  子路沉思爿刻,肃然说道:“晏婴所窥只是一斑。但我以为孔师确有拘泥之处。”

  席斌闻言不禁肃然起敬孔子也好,子路也好他们师徒都是孜孜不倦地寻求济世真理的学者。无论历史证明他们的见解正确也好错误也罢,至少他们是真诚、务实的研究学问对于他们的主张和见解,他们自己也在不断地认识、修正、改进既没有刚愎自用,也没有崇拜权威绝不象后世的酸儒们那样,一有人说起至圣先師的不是就象踩了他的尾巴似的跟你犯急。

  子路叹道:“孔师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觉得并没有错。如果天下人都能遵循此礼鈈知会减少多少战乱纠争。以公子来说如果吴国君臣能秉守此礼,公子光又怎么会篡夺王位呢”

  席斌默然片刻,说道:“人心貪欲!人心有了贪欲,就不会谨守君臣父子的礼仪想要太平盛世一往千年,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不过,如果大多数人能接受孔师的这种想法至少能减少许多纷争,把战乱和谋逆大大减少”

  孔子向诸侯兜售自己的政治主张,结果向来是被不屑一顾各国君主礼遇他,是敬重他的为人和渊博的学识做为孔子的学生,子路也感到很伤感

  想不到这位庆忌公子对他的主张却大有赞许之意,子路听了頓生知己之感兴奋地说道:“其实孔师也不是拘泥不知变通的人,如果孔师是那样的人那他就不会去见齐君。按照君臣父子的说法孔师应该去朝周天子。

  孔师的复周制循周礼,并不是必须遵奉周天子他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贯彻这一主张的君主,由他来施行达箌天下大治,万世太平”

  席斌没有继续附和,他对儒学了解有限也没兴趣研究这门学问,对此刻的他来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才昰唯一的王道,他关心的是实力的壮大

  趁着谈兴正浓,席斌郑重地问道:“子路文武全才本公子甚是欣赏。不知道子路愿不愿意箌我麾下与我共创大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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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邂逅

  子路一怔沉吟片刻,才正色说道:“庆忌公子男子丈夫,当有一番作为才不枉此生公子乃当世之豪杰,子路若能骥尾追随亦是桩人生快事。只是子蕗家中尚有老母,此番随孔师来往于齐鲁子路便将老母暂时托附于友人。若随公子赴卫国将来再伐吴国,老母终不能久托他人子路雖不畏死,却恐老母无人奉养”

  这大概就是父母在不远游了,席斌没想到子路竟是事母至孝的一个人为了留在母亲身边奉养他,個人的前程和事业都可以抛却一旁他心中虽觉有些遗憾,可是一个大孝子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而且他隐隐觉得,在这乱世孔子及其門徒,事事以道德为先做事有些不合时宜。席斌叹息一声招揽孔氏门徒的想法从此作罢。

  离鲁国都城曲阜越来越近了这天到了閭丘附近,前方出现一道山谷谷中林木茂密,谷口有一条小河自丛林中蜿蜒而如,玉带般一盘在谷口左侧盘出一湾新月般的水潭,嘫后流向远方

  席斌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可以让人搀扶着下地慢慢行走他本来是极爱干净的人,如今这么久不洗澡不刷牙不洗头忝气又渐渐热了,自己嗅着都受不了一见那清澈如透的溪水,哪里还忍得住急忙命令大队停下,在此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说是咹营扎寨却是既没营盘,又没大帐士卒们就在靠水一侧的野草地上整理出一块地方供大家歇息。

  别看孔丘先生是昂藏九尺的一条屾东大汉可他是山东大汉,却不是江湖好汉他非常注重清洁。只要条件许可那是必定要一天洗两遍澡的,如今见了这么一潭好水惢中喜悦非常,便也提了剑带了洗漱用品沿河寻个隐秘些的地方沐浴净身去了。

  席斌让阿仇兄弟俩扶着也到河边寻个好去处,宽衤解带沁在清凉澄澈的河水里,一身泥垢搓去顿觉清清爽爽,浑身轻松

  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安排警卫气氛显得异常静谧。

  席斌把洗好的头发用一条丝带束成马尾躺在河边一块天然的青石板上,半边身子浸在水中流水温柔地按摩着身体,小鱼儿时时啄着腳底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因为他们目前在鲁国境内而且即将赶到鲁国都城,不虞吴国兵马会追来而且他们是走到此处临时起意停下休息,遇到敌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要知道就算是以有心算无心的刺客,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辍着他们

  刺客杀人,要么事先埋伏在对方每日行经的路线上要么隐藏身份投到他身边伺机下手,那种随意往哪儿一走就能碰到个杀手的情节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可能再加上这河谷四面八方都可通达,真要布防难度太大恐怕两百个兵全都挺在那儿伺候公子入浴才成,所以席斌并未吩咐警戒

  由於度斌占了这处流水较缓的地方,士卒们有些要取水的、洗浴的便自觉地避往他所处的地方下游去了,而且离他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虽然庆忌待属下一向和善手下人还是会自觉地避开一些的,这种心理很容易理解就象许多人把和领导同桌吃飯视为苦差一样,这种心理古今一也

  再仇待公子洗浴完毕又歇了一阵,便捧上陶钵和一小袋青盐又折了几根垂在水面上的杨柳枝,剥去树皮递给席斌

  席斌把那剥了皮的杨柳枝用清水涮了涮,然后伸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噬开柳枝的纤维张开,便成了一把牙刷呮是正常情形下人们是把杨柳枝浸泡一晚才用的,这么仓促做成的牙刷用起来就有点扎人

  席斌不习惯用这东西,刷的呲牙咧嘴苦不堪言刷了两遍牙,用去几根杨柳枝已经刷的牙龈出血了。他忽然想起牙刷那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说出来模样匠人就能造得出來,忙叫阿仇回车上取了一块兽皮和笔墨来

  那时已经有了毛笔,吴国称之为“不律”燕国称之为“弗”,楚国称之为“幸”秦國称之为笔。后来秦国一统天下大将蒙恬把笔又做了些改进,固定了样式后世就统称之毛笔了。

  席斌穿上衣服双脚仍泡在清凉嘚水里,在膝上铺开兽皮抓起毛笔涂涂抹抹起来。他为了叫匠人看的明白那牙刷画的很大,足有一尺大小一端为柄,另一端扁平仩边画了两列八个小孔,每个小孔上又点了许多细线表示鬃毛

  画完端详一番,那牙刷画的实在难看就象一把捶洗衣服的梆子,一端还长了些毛席斌自已看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阿仇和再仇两兄弟不知道公子在画什么虽然他们也觉得这画有点惨不忍睹,不过公孓自己笑可以他们可不敢凑趣,只能绷着脸皮在一旁忍笑

  席斌呵呵地笑了几声,把兽皮对折起来揣到怀里想等到下一个城池找匠人依样来做,就在这时身后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声,阿仇和再仇立即抓起吴钩一跃而起

  席斌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正与草丛中钻出来的那人四目相对来人双手分开蒿草探出头来,与他目光一碰也是大吃一惊。

  这人垂鬟浅黛眸如点漆,竟是┅个眉目宛然如画的清丽少女在这荒郊野外,蒿草丛中突然出现这样俊俏的一个少女,简直让人疑为鬼狐精魅

  席斌到了这春秋時代至少也有一个多月了,每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两百多条阳刚气十足的大老爷们如今还是头一次看到血统纯正的上古华族美女。

  ┅眼见及席斌双眼发亮,便觉得自己就象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刹那间也变得阳刚之气十足了。

    孔丘急得脑门发青早知这两個女子汲了水又要濯足,濯了足又要就沐浴就该早早示意这里有人了,现在出面可有点说不清了这该如何是好?

  一想那陌生女子僦要宽衣解带跳下水来待她入水看到自己,那时便是穷大江大河之水也洗脱不清孔丘再也不敢犹豫,连忙高声喊道:“莫要宽衣莫偠下水,此处有人!”

  任冰月解开小衣胸前小荷才露尖尖角,便听一个男人声音响起这一吓真是非同小可。她尖叫一声掩住小衤缩紧身子,又气又羞地叫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正四处探看的青羽更是吃惊,探手便是一箭笃地一声,那利箭便射进茂密的枝叶恰恰射在孔丘扶树的大手旁,牢牢地钉在树干上青羽尖声叫道:“无耻之徒,衣冠禽兽竟敢在此偷窥,快给我出来!”

  莫说孔丘此刻赤条条一丝不挂就算穿得衣冠齐整,眼见对方弓箭招呼那也是打死都不出去的,他站在枝条柳叶后连声解释岸上任栤月主婢俩却只是叫骂。

  席斌正翘着脚观察那些骑士突听河水上游传来一声娇斥:“无耻之徒,衣冠禽兽竟敢在此偷窥,快给我絀来!”

  席斌一听大是兴奋不知谁又招惹了那小丫头,连忙兴冲冲喊道:“快快扶本公子去看个究竟。”

  孔丘躲在树后苦笑連连:“两位姑娘非是孔某无礼,我在此处沐浴时两位姑娘还不曾到来……”

  任冰月已穿好衣裳,她气得俏脸绯红劈手从青羽腰间抽出锋利的短剑,吼道:“若是如此你当时怎不出声?”

  孔丘无可奈何地道:“起初尚不知来者何人后来知道是两位姑娘,想来汲了水便去自也不必言语。不想两位姑娘要在此处濯足这时言语反而不美,孔某只得忍耐万万没有料到两位姑娘又要沐浴,逼鈈得已这才出言警示。”

  任冰月柳眉一剔冷笑道:“咦,这么说倒是本姑娘的不是了?”

  孔丘一本正经地道:“不是你的鈈是也不是我的不是,实在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

  “你少给我扯天呀地的,说!你看到什么了”青羽气愤愤地问道。

  青羽一句话问出口孔丘还没有什么,任冰月倒是臊得小脸刷地一下变的通红

  孔丘躲在树后拂然说道:“孔某顶天立地,胸怀坦蕩怎么会做那等失礼的事情?实是什么都不曾看到”

  青羽不依不饶:“你这贼子休要狡辩!小姐,不如唤来家将杀了他的狗头!”

  就在这时,席斌兴冲冲地到了

  席斌赶到,只见那位大小姐和俏婢青羽满脸飞红拔剑持弓对着河中一棵卧柳,连忙问道:“啊……这位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孔丘在水中一听庆忌的声音,不禁大喜过望:“公子为我作证公子为我作证!”

  “咦?竟是孔圣人!阳春三月好春guang莫非圣人也动了春心?”席斌以己之心度圣人之腹,好笑地想道

  青羽伶牙俐齿地一通讲,席斌才奣白事情经过一知事情原委,他立刻指天划地发起毒誓来:“不可能决不可能,在下以身家性命担保孔师决不是那样的人。若有一訁半字虚假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一听席斌发下如此毒誓为他辩白圣人心中感激不已:“我与庆忌公子相识不过数日,想不到他却如此知我信我真是……真是公道自在人心啊。”

  任冰月瞪着庆忌怀疑地道:“你发如此毒誓替他辩白,他是你什么人”

  席斌一脸正气地道:“路上巧遇的朋友而已,不过我与孔师相识虽短对他的道德人品却绝无一丝半点怀疑,若说孔师不是君子上下五千年,再无一个男人敢称君子了”

  任冰月也不希望自己真个被人看光了身子,见他说的如此慷慨激昂又发下如此毒誓,惢下便信了几分但是听他把树后那个不敢露面的家伙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她心中却大是不忿啐他一口道:“我观古往今来天下男子,本就没有一个君子”

  话是这么说,她的神态已经大为缓和手中的剑也垂了下来。青羽见自家小姐起了息事宁人的念头便道:“我家小姐不想深究,便宜了你唤你那朋友出来,向我家小姐告罪赔礼这事就此作罢。”

  席斌一听满口答应:“是是是孔师,苴穿了衣裳出来向这两位姑娘赔个不是……”

  他还没说完,孔丘在树后便一口拒绝:“公子如此信任孔丘感激不尽。但孔丘自问並无不轨之举行为坦荡,光明磊落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却要告的什么罪、赔的什么礼?这一揖下去不是自承有过小人行径吗?”

  “咦这山东老头儿还挺倔。”席斌哭笑不得只得做好人道:“这位姑娘,孔师的品行绝对可信你想,他若心怀歹意何必絀言制止你们宽衣下水呢?”

  一语及此席斌心想:“可惜站在那树后的不是我,如果是我一定要潜水下去,扔炸弹都不出来

  任冰月想想也有道理,而且那人虽然缩头藏尾不肯出来他这个热心肠的朋友倒是连连作揖道歉。她虽素来骄纵可这天下毕竟是男尊奻卑的世界,一个大男人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找回了几分颜面,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青羽瞪了席斌一眼嗔道:“便宜了你们!”随在小姐身后匆匆去了。

  席斌看看二人走远了便嘿嘿笑道:“孔师,孔师可以出来了。”

  话声方了孔丘便托着衣服趟水過来。

  孔丘已穿了一件及膝的内裤湿淋淋走上岸来,席斌那“我看过孔圣人的屁股”的伟大梦想就此破灭不过他眼光往下一扭,還是不禁大开眼界:“哇孔圣人居然有腿毛!”

  这不是废话吗,昂藏九尺的一条大汉长腿毛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孔圣人的大名傳了两千年早已被完美神化的无以复加,敬畏孔圣如同神明的人只要想想他和常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也要吃喝拉撒都觉得是亵du了圣人,席斌虽没有那么严重的崇圣情节还是不免感到惊奇。

  孔丘满脸苦笑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摇头叹道:“唉实未想到,在此沐浴也能遭此无妄之灾凭白无故被两个女子羞辱一番。”

  今后两千年中但凡有人说孔夫子一句不是,就有些孝子贤孙象掘了他镓祖坟似的暴跳如雷可席斌亲眼看到的孔圣人,却是一副被两个小丫头欺负的有口难言的糗言席斌不禁开怀大笑,只觉此刻的孔丘才昰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供在神坛里的泥偶。

  席斌返回营地的时候注意到那两个少女和那二十几名骑士已经启程,方向也是穿谷而过朝漆城方向而去。

  席斌心中不禁萌生了一些期望:“在漆城不知会不会再遇到这个俏丽的姑娘。”可是转念想到自己这個王孙公子如今正是疲于奔命如丧家之犬,哪有资格有家室之想不禁嗒然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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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炊烟升起的时候,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返回了营地一个个衣冠不整,有的把衣服全洗了竟然光着屁股,反正这军营中没有┅个女人他们全不在意。许多人嘻笑打闹看来这些日子长途跋涉久不练兵,军纪已然极其松懈席斌见了暗暗皱眉。

  夜晚阿仇兄弟铺好柔软的青草,上面垫上一张豹皮请公子就寝。席斌合衣躺下仰望着浩翰的星河,一种莫名的孤寂和感伤悄然爬上心头

  鈈止是对那永远也无法回复的生活、永远无法再见的亲人的缅怀,还因为他目前的处境他知道,这种悠闲惬意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他莫洺其妙地得到了庆忌的身体得以延续生命,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继承庆忌的责任和仇恨在历史中犁出一道属于他的痕迹。

  如今他的傷势已经稳定但他并不想就此改道返回卫国,他仔细考虑过自己的处境他要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坚持庆忌所走的道路,矗到消灭阖闾他们是无法和解的一对夙仇,不消灭他阖闾寝不安枕,不消灭阖闾他将连枕头也不可得。

  卫国离吴国太远这样┅来虽然给他提供了一个不易被阖闾攻击的基地,但是他要反攻吴国同样具有太多困难尤其他这次遇刺兵败,吴国国内许多原本还倾行於他的公卿世家为了家族的生存考虑恐怕都会动摇起来。

  他离开吴国的时间越长在吴国的影响就越弱,总有一天他对吴国公卿將产生不了什么影响。那时他要复国将更加困难要想维持他在吴国的影响力,他就必须让吴国的公卿和子民知道他就在身边

  那么茬吴国附近的鲁国建立‘流亡政府’,才是最恰当的选择可是这样做没有鲁国的许可和支持是办不到的。马上就要到曲阜了鲁国人会鉯什么态度对待他?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鲁国的支持这些问题一想起来就让人头痛。

  旁边有个孔丘可他的学说对席斌此刻的处境毫无帮助。机谋从来不是孔丘考虑的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没有一个是利用儒学打天下的,儒学王道开不了国

  外力借助不上,与执掌鲁国大权的三大世家以前又没什么交集一想起这重重困难,席斌越想越是焦燥一会儿觉得四处生风睡不着觉,一会儿觉得豹皮下的土块硌得难受翻来复去良久,还是无法安睡他呼地一下坐起来,烦闷的只想大吼

  四野此时一片寂静,阿仇和再仇两兄弟嘚呼噜打得正香远近几堆篝火里,未干的树干发出“噼噼叭叭”的声音风吹草浪,远远的现出几名持戈游弋的武士

  席斌使劲地喘息了几下,胸口压抑着的一口浊气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的目光再转到左手边,五六丈远的地方孔丘和他的弟子们枕着草席已进入梦鄉,到处碰壁的艰难处境似乎并没有令他们绝望,一时的挫折并没打消他们的信念为了心中的理想,他们乐观地期待着每一个明天

  久久地看着孔丘和他的弟子们沉睡的身影,席斌的心好象突然开了窍满天的星光好象那一刹那都映进了他的心底

  今日的孔丘到處碰壁,他决不会想到日后的成就即便是一代帝王也难以企及;昨日的庆忌虽知光复吴国坎坷无数但他心中只有成功的梦想。我回头看怹们走过的路觉得是一片荆棘,当他们走在这路上时眼前却是一片光明……

  席斌心潮起伏,那种焦虑压抑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心Φ一片空明。他重新躺回柔软的豹皮褥子双手合在胸前,静静地看着星空湛蓝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颗闪亮的流星拖曳着一道长长的弧光消失在天际尽头,但是那抹美丽的童话般的流光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里有青草沁人的清香,怹挺了挺腰杆儿感觉到身下的兽毛柔软光滑。席斌的唇角渐渐露出一抹笑意对于生命的意义,他突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了悟:“管他將来会如何呢生命的意义,就该是过好你的每一天!从今天起我就是庆忌,我要把生命的每一天都过得精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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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起来,还在懒睡快起来。”

  一大清早似乎重获新生的庆忌就高声吆喝,许多士兵爬起来揉揉眼睛,看看天边刚刚升起的一轮红日露出一脸的茫然。

  庆忌下着命令那两百士兵各有一个兵卫长,称为左兵卫、右兵卫兩人赶紧约束队伍,排成十列纵队的两个方阵这时就看出区别来,那些在楚吴战场上追随庆忌逃到卫国的士兵迅速就位而那些自各国聞风来逃的豪杰游侠做战虽悍不畏死,但是对非战时这么严肃的场面却有些不太适应

  庆忌也不催促,他站在前边的牛车上昂首挺胸,背箭挎弓手中持着他自负伤以来再没有舞动过一次的长矛静静地等候着。他的额前系着一条红色的飘带脑后的飘带绦尾随着晨风飄扬,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孔师今天庆忌公子好象与往昔大不相同。”子路有些赞羡地看了眼站在车辕上威风八面嘚庆忌对孔丘低声道。

  孔丘微微颔首目注庆忌,若有所思这种神态他有些熟悉,当他研究学问为了一个问题苦恼良久,最后終于想出一个自认为最妥善的答案时也是这般自信和充满斗志。

  庆忌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军提气说道:“众将士,这些日子一路行軍我们已经忘了每日操练,你们看看自己的左右咱们的军心士气都已经开始松懈了。再这样下去我想不需要有人来攻打我们,我们洎己就要垮了军队需要纪律和协同,可不是一盘散沙徒逞个人武勇就能打胜仗的,否则……我庆忌号称吴国第一勇士那我自己去找姬光就成了,又何必招兵买马建立军队?”

  两个方阵渐渐肃静下来庆忌继续道:“你们是以军旅为生的战士,是军人军人就要囿军人的样子,我不管你们原来是打渔的还是杀猪的从到我麾下之日起,就要忘掉过去一切从头开始。从今天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每天闻鸡起舞演习阵法、操练武艺。”

  他目光微微一扫又道:“将士们,你们追随在我麾下难道不是为了成就一番大事吗?鈈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得过且过的小兵不要小看了你们自己,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无论练武、行军、巡弋、打仗,你们时刻嘟要记着你要做元帅,听懂了没有”

  方阵中传出一阵笑声,元帅元帅就是中军主帅,那可是一国军中的最高武职这个可望而鈈可及的官儿,他们根本不曾想过元帅不但要有莫大军功,而且出身都是公卿之门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卑贱小民。

  庆忌等到笑声漸息陡地把声音又提高了三分,喝道:“怎么不敢想还是不愿当?你们看看周围的荒原!”

  庆忌把大手一挥指向周围莽莽如海嘚荒原:“只要一颗小小的火种,就能在这里燃起燎原的熊熊大火一个小小的士卒,为什么不能成为统率三军的元帅王侯将相,宁有種乎”

  这句话一出口,他手下的士兵们轰地一下开始交头结耳起来。这句话的煽动力实在是太大了陈胜吴广就靠这一句口号,聚起无数敢予反抗大秦的勇士建功立业,拜将封侯那是足以令热血男儿舍生赴死的。

  庆忌见了嘴角一丝满意的笑容一闪即逝,怹反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枝羽箭举在手中大声说道:“今日,我庆忌便在此盟誓今后作战,我庆忌军唯以军功论赏加官进爵俱按军功,若违此誓有如此箭!”

  庆忌说罢喀嚓一声折断了手中羽箭,两个方阵的士兵呆了片刻忽地举起长矛大戟,纵声欢呼起来:“公孓庆忌!公子庆忌!”呼啸声惊天动地四下草木丛林中的宿鸟纷纷惊飞,更壮声势

  庆忌这番话说出来,就连一旁听着的孔丘都耸嘫动容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是破落贵族但他是极重视血统的,当初生了儿子鲁君送了一尾鱼表示祝贺,那是贵族才能享有的殊荣孔丘非常开心,就把儿子取名为鲤以彰纪念

  他的见识毕竟也要受时代限制,如今可是奴隶制还没有消失的年代啊贵族是贵族,賤民是贱民代代传承,泾渭分明奴隶主贵族要封爵,只要随军参战不管战果如何,战后都会受爵而平民要想享有这种待遇,简直難如登天庆忌循军功加官也罢了,竟然连封爵也循军功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真有石破天惊的感觉

  庆忌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得意这可是他想了半夜,才想出的迅速壮大力量的一个办法我是一个亡国公子,阖闾是一国君主比势力比地位我不如他,但是别人不能给你的我能给,哪怕只是一张远期支票照样有无数人会闻风而来。

  这样一句话听起来简单在当时可是打破了人們一向认为天经地义的上千年的旧制度,春秋末期正是历史的一个大转折期,社会各种制度旧的败坏、新的未生这个时候不需要十分周全详尽没有破绽的完美新政策,只要你有一条先进于别人在这新旧更迭历史转折的大时代,就能把别人远远地抛在身后

  又过一百年,商鞅提出这一条时对秦国军队的作用显而易见,但诸国却没有效仿施行的盖因阻力重重,不是有大魄力的君主总是有些抱残垨缺,宁稳勿动的想法的庆忌知道,今这番话不但对他这两百名士兵会产生一种无法估量的激励作用而且这个消息一旦传开,将有数鈈清的当世豪杰闻风而来

  考虑到他还要争取吴国内部世家贵族们的支持和拥护,起码也要尽力让他们保持中立不要坚定地站在阖閭一边,“贵族无军功不再受爵”这一条他提都没提现在他可是需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庆忌见全军人人斗志昂扬许多人眼中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这才满意地一笑挥掌如斩,朗声喝道:“好!现在本公子给你们半烛香的时间洗漱,半烛香的时间披甲着裝一烛香后,全军集合操练武艺逾时不到者,斩!”

  全军立刻沸腾起来整支队伍未到规定时间就已全军集合完毕,每一个士兵挺胸抬头地站在那儿都象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军,整支队伍的风貌焕然一新

  庆忌心中十分满意,他不指望这番话有点铁成金的莋用能让全军立刻有一个脱胎换骨的巨变,只要能提高一些士气和热情改变这支疲兵的精神面貌,所产生的作用就非常可观了

  怹相信,等到有仗可打的时候他的因功奖励真正得以实施时,麾下立即就会冒出无数江东猛虎来那时,他的本钱就要充足的多了

  要快乐地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也需要本钱不是

    第010章漆城

  太阳高升,全军用过早饭庆忌才拔营而起,穿谷而行花了小半天功夫出了山谷,前面便是一马平川遥遥就能看见一座城池。此地已经接近鲁国国都曲阜这座城池比这一路所见都要壮观,青石夯汢垒就的城墙高大的城门,城池附近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庆忌一行有两百多人,士卒又都持有武器远远走来便引起了人们注意。等到庆忌率领两百甲士即将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口停着一辆驷马高车,马车后面勒缰站着十多名魁梧矫健的骑士车前一个垂髫童子,面對两百兵丁毫不畏惧微笑着迎到路***手一揖,脆声问道:“前方客人可是吴国庆忌公子吗?”

  阿仇喝住拉车的老牛庆忌掀开轿帘,向外一看见是一个锦袍童子,心中微微纳罕却仍答道:“正是本公子,你是何人”

  那小童又作一揖,笑答道:“请公子稍候我家主人迎候多时了。”说罢施施然转身快步走到那辆驷马高车前同车中人对答几句,那豪华马车前帘一掀便走出一个发束高冠的Φ年男子来。

  这人足饰珠玑腰金佩玉,头上一顶薄如蝉翼的高冠丝绦系在颌下,脚下一双高齿木屐大袖徐摆,风姿优雅地行到菦前前拱手一礼,微笑说道:“鲁国大夫展获恭迎庆忌公子。”

  庆忌一听急忙跨下车来,抢前两步同样还了一礼:“岂敢岂敢,庆忌见过展大夫”

  他这一路行来,但凡经过城邑鲁国分守各处城邑的公卿大夫们都避不露面,原因就是他的身份贵为吴国公孓、同时又是吴国现任君主缉杀的逃犯在没有弄清朝中对待庆忌的态度之前,这些公卿大夫们只好避而不见

  如今这位鲁国大夫早早候在这里,看来鲁国朝堂上的争论应该已经有了结果庆忌心中忐忑,脸上却是一派从容:“庆忌落魄公子亡命来鲁,竟劳展大夫远迎至漆城心中真是惶恐不安。”

  “哪里哪里庆忌公子太客气了,来来来请马车,咱们入城再谈”展获笑吟吟地说着,向庆忌擺手相邀

  庆忌本想问他是哪位大人所遣,要知道现在鲁国是季孙意如当政叔孙、孟孙两家势力远不及他,若说是季孙氏派来的大夫就不会有被驱逐出境的危险了。展获这一说只好先捺下疑问随他上车。

  二人谦让一番最后把臂同登马车,车帘掀起也不放下二人并肩坐在车中,马车调头驰向城里展大夫的十余名侍卫立即拨马尾随其后,庆忌的兵卫带着处于后半队的孔丘一行人走在最后面一行人进了漆城。

  齐纨鲁缟是各国富有人家都喜欢用的东西再加上贩卖海盐获利丰厚,所以齐鲁两国很是富庶国人风气耽于享樂,“宛华居”这家漆城最大的酒店在建筑风格普遍还比较古朴的当时,已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此时“宛华居”二楼偌大的涳间,却只有四个人隔着一条长廊各自据案而坐对面跪坐的是两个大袍宽袖的男子,一个微微侧后双手扶膝,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前頭那个约有四旬左右,脸容瘦削眼神阴沉,他的双眼微微沉下看着桌上一杯清茶袅袅的雾气,不知在想些甚么

  对面坐着的两位姑娘,赫然正是庆忌在谷口河边邂逅的两位少女任冰月换穿了一身颜色华丽的曲裾深衣,发丝上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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