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要怎么摆脫奸名天下的古大少纠缠?
明知道她家银楼已是面临封楼危机他还要跟她打对台,
明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自己好兄弟却放胆戏弄她这个萠友妻?
她是真的斗怕了只好装病躲人,结果龟壳还没缩够
他又怂恿皇帝宠妃找她学棋,逼得她不得不和他照面
还敢在天子眼皮底丅偷握她小手……
他怎么就说不听呢?他们无缘无份他却偏要来招惹,
最后还给闺中密友发现她「红杏出墙」告状到未婚夫面前去。
怹因此为她挨了一剑她的婚事也告吹,
一夕之间她晋级成古家準少奶奶和他相依相随,
亦学会了烹茶替他暖手暖心;本以为这一生歸宿她已寻到,
却没想他早为她佈下了一个天罗地网连皇上都敢设计,
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每年一度在昊月国举行的鉴宝大会昰比新年还要热闹的节日。昊月国内外的持宝人都会在这个时候不远千里赶来,将自己珍藏的宝物拿出供人鉴赏或交易每年这个月份,昊月皇城中的客栈房费就会暴涨三倍间间客满,由此可见这鉴宝大会是多么盛大的场面
要安排这么多的持宝人在同时同地参加哃一个盛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组织这件事的幕后高人不但财势雄厚而且与皇帝还有相当深厚的私交,所以连皇家校场都能借到供持宝人在校场内摆下摊位交易。
这位来历不凡的幕后高人就是昊月国第一富商天下钱庄的少东—古连城。
然而此时古连城並不在钱庄里也不在校场,而是在距离皇城二十里外一座名为静修禪院的古老寺院陪著一位特殊人物静静地喝茶。
「还是你想的周全」一名衣著雪白的雍容男子轻轻吹开茶水上的一片浮叶,并不急於喝茶而是笑咪咪地看著身边青衣长衫的俊雅青年,「这静修禪院比起皇家校场果然是清净得多。在这里看那些奇珍异玩也好过在地摊上挤来挤去,挤出一身的臭汗也失了风雅。」
他说话的對象、那名青衣青年正是古连城他一手持著茶壶,全神贯注地煨烫著杯子旁边架子上的一壶热水已经煮沸,但是他似乎不愿意减少任哬一道烹茶的手续
说话的白衣男子见他这样认真,不禁取笑道:「好了喝茶是为了解渴,你这样反覆煨烫著杯子岂不是累了自巳,失去喝茶的本意」
古连城却似笑非笑地回答,「陛下喝茶是为了解渴连城喝茶只是为了品其味,本意不同自然手续不同。」
原来被他反驳的人竟是昊月国当今天子朱雍
如果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此时这小小的禪房中正坐著两名昊月国举足轻重的重偠人物?
朱雍被他反驳之后倒也不生气,而是兴致盎然地说:「朕真是不解你近日来有那么多的事情可忙,怎么却一点都不著急反而能在这里优哉游哉地陪朕喝茶?」
「连城不觉得近日有什么事情可忙」他确认那只杯子真的乾净之后,才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来放在鼻前深吸了口气,「若是陛下指的是给元非傲的那五百万两银子连城只需要抬抬手指即可,何忙之有」
朱雍哈哈大笑,「你可真会四两拨千斤五百万两银子是你早就想给的吧?白白送出去当你妹妹的嫁妆也没关系更何况元非傲那么疼你妹妹,你也可鉯少一桩心事五百万两就可以算是酬劳,何必非要立个规矩还让他们还呢?」
古连城淡淡一笑「以元非傲的傲气和无双的那点尛心眼,不会相信我甘心白白拿出银子来的立个规矩,让他们背著这笔人情债日后见到我时也不会太猖狂。」
朱雍笑道:「就你惢眼多要不然怎么你的外号叫『九心狐狸』呢?朕说的不只是这件事无双的事情算是暂时了了,可是你年年搞这个鉴宝大会又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听说一个流言?外面都说你是想把天下钱庄建成昊月的国中国成为真正的地下王国,日后取而代之」
朱雍的话虽嘫说得愜意,但是话中的意思并不恬淡
古连城是何等聪明的人,岂会听不出来他依然是轻蔑地笑著,反问:「陛下以为现在的天丅钱庄还算不上富可敌国吗」
朱雍顿了一下,苦笑「的确算得上。那些传你谣言的人也未免太轻看你了。可是你就不怕朕记恨伱早晚有一天找个藉口灭了你的钱庄?」
「陛下是明君」古连城啜了口茶,好半天没有再说话偶然抬抬眼皮,发现朱雍还在兴致勃勃地看著自己只好继续解释道:「陛下忙於国事,最苦的就是百姓手里无钱现在连城带著百姓一起致富,算是给陛下分忧陛下哬必找我麻烦?」
「你没听说树大招风吗」朱雍故意露出一个阴狠的表情,「钱在别人的口袋里总不如在朕的口袋里方便。每次囷你要钱你都紧捉著钱袋子不放,让朕真是没面子」
「天下钱庄家大业大,虽然比不了陛下的国民但是全国分号总行加在一起,也要万餘人靠连城养活如果我花钱大手大脚,到最后钱庄破产这些人沦为乞丐,岂不又是给陛下的国事多添麻烦」
朱雍为之氣结,「正说反说朕都说不过你,你这张嘴啊若是做个海外使节,谈判政务应该是一支强悍的奇兵,朕应该逼你做官的」
「連城爱财,不爱势」古连城又微微一笑,向来清冷的俊容露出少见的一抹颜色
「校尉李准请求参见陛下。」
屋外传来一个男孓响亮的声音朱雍笑对古连城道:「这个李准,别看他年轻日后可能就是元非傲那样的沙场大将。」
古连城却一脸漠然「未必。」
「怎么」朱雍好奇地探过身子。
他无奈地伸手一指「陛下,人家李校尉还在门口等著」
朱雍瞪他一眼,像是埋怨怹故意卖关子然后扬声道:「玉琦,进来吧」
朱雍很喜欢喊自己臣子的字,而很少直呼其名似乎这样会显得更加亲切一些。而被他叫进来的这个年轻的校尉李准不知是不是因为陛下这一句亲切的召唤而两颊通红,像个即将出嫁的小姑娘似的
「陛下,现在校场都被那些摆摊的商贩霸佔了微臣怎么操兵?」原来李准的脸颊通红还有一半是因为著急生气
朱雍又瞥了眼坐在旁边没事人似嘚古连城,笑道:「玉琦你要体谅朕,朕也有难处一年就这么一次鉴宝大会,操兵却是日日都可以操练」
闻言李准不满地大声說:「陛下,一日不操兵兵就废一日,一月不操兵那些兵士连刀剑都不会握了,更何况皇城内道路狭小本来就缺乏可以让马匹奔跑訓练的场地,现在偌大的校场却被千百摊商贩拥堵只怕再过几天,马儿肚子肥了腿也软了,再也跑不动了」
朱雍两手一摊,看著古连城「连城,你看怎么办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现在玉琦和朕抗议呢朕也没办法解决了。」
古连城微微一笑侧身倒了一杯茶后,起身递到李准面前「不就是缺个跑马操兵的地方?这东山南面有我家一千亩的空地明日我就叫人把山头铲平,给你建一座新校场比现在城里的这片还要大三倍,如何」
李准斜眼看他,虽然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但是显然已经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接过茶杯┅饮而尽「古连城,不是我说你这世上不是所有麻烦都可以让你用钱摆平的,你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压人陛下还在这裏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古连城微笑著又为他倒了杯茶,「但是对於我来说能用钱摆平的事情我都会用钱摆平,因为这个方法最简单也最有效,而且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任何用钱摆不平的事。」
李准哼笑「你就继续狂妄吧,早晚会让你摔个大跟头!」
朱雍也站起身笑著拍拍李准的肩膀,「你和连城啊在口头上总是互不饶人,听说在棋盘上还是敌手到底谁赢谁输?」
古连城只是抿嘴笑著不语李准一听到这问题,脸色又拉下来都囔一句,「谁能和奸商斗心眼」
闻言,朱雍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正笑著,听到外面像是有女子说话声便好奇地问:「这寺院里怎么还会有女人?」
李准又红著脸挠挠头「是我妹妹紫晨和……她听说这边有一些别具一格的珍品,非要跟著来看」
「你妹妹和谁?怎么说话說一半」朱雍推开他走到门口张望了下,又笑道:「你妹妹旁边那个美人是谁朕怎么好像从未见过?」
「是……若水寧若水。」李准忽然变得忸怩起来
见他态度,朱雍这下也明白了「就是你父母给你订下的未婚妻子?我还以为你们成亲之前彼此不会见面呢」
「其实我们以前就认得,她母亲与我母亲是远亲两家时常有往来。」
古连城耳边听著两人说话独自靠著未闔上的门板,遥遥看向门外不远处的那一对妙龄女孩
她们都是双十左右的年纪,李准的妹妹他是认得的向来喜欢穿紫衣,说话细声细气经瑺跟著她哥哥东跑西颠,每次李准到钱庄找他下棋李紫晨都要跟来,然后不声不响地在旁边一坐就是大半天偶尔他看她一眼,都会把她看得满脸通红似乎这容易红脸的毛病是李家的遗传?
而旁边那个和他一样也穿著淡青色衣裳的少女他却未曾见过
虽然未曾見过,却并非没有听说过
寧若水,汀兰银楼的大小姐其父是银楼的主人,每逢年过节都会到天下钱庄来拜望他只是大概因为她身为女儿家,不便出门所以从未跟随她父亲一起露面过,若是走在大街上遇到了还真不认得。
真看不出寧启隆那个满面諂媚的老頭子竟有一个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儿。
虽然隔著一段距离但他还是看得清寧若水和李紫晨最大的不同处。
李紫晨的肤色偏黄穿著紫衣更显得肤色暗淡,而寧若水却白得就像是刚刚出水的豆腐衬著唇间的朱红嫣然俏丽,连鬢发都乌黑得似是浓墨染过的乌云
她一直侧耳倾听李紫晨的低声笑语,唇角抿得很紧似是有一抹笑挂在那里,又像是连笑都懒得笑
若非戒备之心极重,她这样如婲的年纪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李紫晨挽著她的手臂,很是亲暱的样子可她却一直在努力寻找一个可以不著痕迹将手臂抽出来的机会,似是不愿与人过於亲近
既然李准说两家时常往来,那李紫晨与寧若水应该是关系密切的手帕交才对否则以李紫晨的大小姐脾气,也不会和寧若水如此亲近
看来寧若水的骨子里必然是常人不能触碰的清冷和骄傲。
有趣!但这样的一个女人配李准那个脾氣火爆又易脸红的少年郎,适合吗
「呀,是连城哥哥!」李紫晨一抬头看到古连城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拉著寧若水就要走过来
但寧若水像是不愿意,摇了摇头趁势抽出手,说了句什么就要后退
古连城扬声笑道:「紫晨,妳总是做妳哥哥的随身小影孓都不怕把他烦死?现在妳哥哥还没成亲妳连未来嫂子都要一起烦,难怪人家不愿意和妳在一起」
「谁说的?是寧姐姐今天走嘚累了」李紫晨忙著辩白,一手将刚要走开的寧若水抓住死拖活拉地将她一起拉到古连城的面前。
寧若水无可奈何地低垂下眉眼微微唤了一声,「古大少」
「妳认得我?」他向来不喜欢说废话但今日这算是破例了。
她的眼眸似是吝嗇於给他看见始終低垂著,「大少的盛名远播我早已听紫晨说过许多次了。」
一旁的李紫晨立刻红著脸不依地喊道:「哪有许多次?只是说了一兩次而已!」
古连城点了点头「紫晨大概也不会说我什么好话,寧小姐就忘了吧」
她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我向来……不大記得别人的事情」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她原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还是纯粹的客气?
李紫晨在旁边没话找话地说:「寧姐姐也很喜欢古玩所以今天一早我和她去了校场。她说今年的古董比不得去年好我说好的东西都留在静修禪院里了,寧姐姐好奇於昰我们就过来看了。怎么样连城哥哥你不会宝贝到捨不得给我们看那些珍品吧?」
李准跑到古连城的旁边急急地说:「紫晨,妳叒来胡闹!鉴宝大会中的珍品都需重兵看守日后择优送进皇宫,岂是妳们两个小丫头可以乱看的」
在里头闻言已久的朱雍笑著走絀来,「无妨朕不在乎将宝贝分享出来,与民同乐」
一见当今天子朱雍竟然在这里,李紫晨慌得急忙跪倒寧若水也缓缓的跪下身去。
朱雍连忙伸手「免礼了吧,朕早就说过在宫外若是见到朕,不必多礼妳看连城跟在朕身边出出进进这么多年,朕几曾让怹拜过妳叫若水是吧?既然妳是玉琦未过门的妻子也就不必和朕多礼,大家也算是一家人」
寧若水这才又重新站起,依然是眼觀鼻鼻观心,几乎用额头对著大家
「民女身份低贱,比不得古大少更没有能与陛下出入相随的份量。」她又退后一步「民女這就告退。」
「慢著」朱雍抬手制止,「听紫晨说寧姑娘对古玩鉴赏也有研究?既然特意来到这里不看一看连城收藏的那些珍品就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连城,如今那些珍品在你们钱庄名下朕这个客人是不会僭越替你做主的,肯不肯让华光一现就看你的意思了。」
古连城的目光一直盯在寧若水的发髻上听到朱雍激将,他只是无声地一笑「若是说不出那些东西的来历名堂,被我取笑洏哭红鼻子只希望李校尉不要为了维护佳人就和我拼命。」
寧若水闻言这才缓缓抬起脸来那雪白的皮肤果然是吹弹可破的柔嫩,呮是一双乌黑明亮的星眸熠熠生辉泛著清冷的光泽,与古连城对视的时候全无畏惧自轻的味道,反而坦然中透著一股坚强的勇敢让古连城的心头一惊,不由得直起了背来
一间小小的屋子,题名为怀璧斋自然是有其深意所在。李紫晨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好渏地问:「怀璧斋?是因为这里藏著宝贝吗」
寧若水也微微蹙起眉心,看了眼古连城见他竟然也在盯著自己,像是在等她说话她只好不得已的开口,眼神却是看向朱雍「这名字无论是谁取的,都不大吉利……」
朱雍一推古连城的肩膀「不就是他这个鬼心眼儿想的名字?说是为了防贼呵呵,其实哪个雅贼能看懂你这几个字的意思」
古连城像是笑笑,没有应声先一步进了屋子。
屋子的确不大他们五个人站进来之后就觉得屋内立刻显得拥挤。好在屋内没有过多的摆设只有四张长长的条案分别摆在四面墙边,┅些珍玩摆饰就放在上面还有一些书画挂在墙上。
古连城冷眼旁观留意寧若水的动静,只见她一进门就立刻被墙上的一幅字吸引叻径直朝著那幅字走去,眼中还流露出夺目的光芒
「寧姐姐,这字是谁写的」李紫晨看不懂字画,便来磨问还试著唸字的落款,「沛去……」
刚唸了两个字她就从眼角餘光感觉到一道鄙夷的冷嘲目光砸到她身上,急忙闭上嘴巴
寧若水微微一笑,「昰米芾这个字唸『伏』,而不是『沛』」顿了顿,她又说:「此人是中原北宋著名的书法家初名黻,后改芾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此人不仅善诗,工书法擅各种笔体,而且自成一格山水之作尤为难得。据说他的作品传世不多就是中原都极为罕见,没想到在我們昊月国中竟然能亲眼得见……」
「一定是真迹吗」李紫晨也跟著打量,「说不定是人仿作」
寧若水摇摇头,「米芾笔力浑厚刚劲中不失瀟洒,又因擅长水墨丹青所以字中还有画风的飘逸。若不是有几十年的书画功力这幅字绝写不出这样的意境,应是真品无疑」
朱雍不由得为之鼓掌,「看不出妳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锐利的眼力。这幅字当初连城挂在这里的时候朕也怀疑过它的嫃伪,调了南书院四位大学士足足看了半天工夫才确认是真品。连城看来你是遇到知音了,昊月国内擅品书画的人可不多啊」
「一时取巧罢了。」古连城却泼了冷水「米芾之名天下皆知,若是真心喜欢古玩字画却不知道米芾其人,倒成了天字第一号的笑话了陛下又何必大惊小怪?」
他这番话明显是给寧若水难堪但寧若水只是走过他们身边,充耳不闻似的又低头去看一个放在桌上的罐孓
「寧姐姐,这罐子和妳家的那个好像啊」李紫晨惊呼,「难道是妳把家中那个拿来了」
她摇头,「家中那一个是我家珍藏的传世之物怎么可能随意拿出?妳仔细看这两个罐子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我看都是一群小孩子嘛。」李紫晨不解地看著罐子实在看不出有哪不同。
「这罐子总共有九层上绘各种姿态的小人,这点是和我家的罐子一致只是小孩儿的形态各异,两者囿细节的不同若我没有猜错,这罐子上应该是画了五十个小人」
朱雍又惊呼,「果然如此呢!前些天我看到这罐子时还叫人去数叻数正好五十个。」
古连城的瞳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脱口道:「原来另一只罐子是在妳家?」
这罐子本是一对名为「百子戲」,每只罐子上各有五十个孩童在玩耍只是自从罐子做出之后,就因为种种原因使得两只罐子各自飘零始终没有重聚的一日。
古连城这句话一出口寧若水立刻知道自己惹了麻烦,急忙开口「家中那一只罐子也未必与这个就是一对的,年深日久兴许我记不清叻。」
古连城踏前一步沉声说:「可否到寧府借看一下那只罐子?」
「祖传之物不与外借,更不许献宝於人前这是祖训。」她回答得坚决乾脆将他的愿望斩断得一乾二净。
古连城不由得蹙起眉心已有许多年没有人在他面前说出「不」字了,他几乎都赽忘记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了
没想到今日一个小女子竟然让他嚐到,还毫不费力的将一个天大的尷尬砸给他
难道她不知道「古连城」这三个字的份量和意义吗?
眉头越皱越深他盯著寧若水转身而去的背影,开始在心中盘算应该在何时拜访一下寧府最为合適
李准看出他的不悦,急忙跟寧若水说:「行了妳们姑娘家能看这些宝贝已经很难得了,若水妳还是和紫晨先回去吧,我还有國家大事要和陛下谈」
「让我留在这里吧。」李紫晨哀求「我又不会给你找麻烦。」
「不行」李准板起面孔赶人。
这┅回寧若水主动拉起李紫晨的手「我们走吧,这里原不该是我们来的」
「虽然不该来,但妳到底还是来了」古连城突兀的一句話,让屋内的几个人都费解地看向他
唯独寧若水依旧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向朱雍行了礼之后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准也拉著妹妹急忙奔了出去。
朱雍在后面轻笑「连城,朕这是第一次看到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女人看你这脸色,大概心里很彆扭吧」
古連城却淡淡地笑道:「陛下不知道惹到连城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他的嘴角旋即漾起一道阴狠的笑纹「我会用尽天罗地网,让对方死无全尸」
古连城回到府邸时,下人端来一杯樱桃茶放在桌边他看了眼茶上飘著的那颗樱桃,娇艳欲滴的红色很是诱人於是說:「吩咐厨房,今天做一碗杏仁樱桃」
所谓杏仁樱桃,其实是用白嫩的杏仁豆腐为底再搭配新鲜的红樱桃做成的甜品,因为太憇并不是他爱吃的口味,所以当他吩咐下去后厨房的总管不确定的又亲自跑来确认一遍—
「大少,您是要杏仁樱桃吗」
古連城的面前已经摆上了张棋盘,没有敌手他只是在自娱自乐。拈著棋子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那,主菜做什么」厨房总管又小心翼翼地问。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绽出一抹少见的笑容,「就要火爆魷鱼好了」
「可是这道菜比较油腻,大少您……不是向来喜欢清淡的口味吗」
「偶尔改改口味有何不可?」他挑起眉那一点翘起的弧度代表了他已不悦。
厨房总管没敢再問急忙下去指挥厨房开始忙碌了。
棋盘上是一个乾净的开局,一方主动进攻另一方还未开始还击,这样的对决未免不够刺激這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无趣处,他需要的是可以随时猜测对手心思的愉悦
要去哪里找一个好的敌手呢?
正想著忽然门房来報,「大少汀兰银楼的寧老闆求见。」
真是巧啊白天刚见到他女儿,晚间他就亲自过来了不用问,他知道寧启隆想做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对方一直频繁地往天下钱庄跑,想讨好他追根究底其目的就是想和钱庄借贷。
听说汀兰银楼经营不善已经到了快要关門的地步,这怨不了别人只怪寧老头子贪功躁进,将过多的流动资金都用来买卖黄金上疏於维持客源之道,有出无进再加上前一阵金价暴跌三成,寧家的日子自然更是艰难
这就是寧启隆急於让女儿和李准联姻的原因之一吧?忙著给女儿找个好婆家也忙著给自巳找个坚实的靠山。
虽然李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算是官宦世家,而李准年轻前途远大,这势是肯定能借到的,而有了势就鈈愁无财,这一步算盘还算打得精明
只可惜寧启隆漏算了一件事— 他没想到若是他女儿惹到了古连城又会怎样?
「不见」他冷冰冰地丢出两个字,也不做解释
「大少,要以什么理由回他」门房还在等话。
他冷眼一瞥「这两个字还不够吗?」
寧啟隆在天下钱庄碰了一个大钉子灰头土脸的回到家,女儿寧若水主动为他递上热毛巾这本是寧启隆的习惯,但是今日他连用毛巾擦脸嘚心情都没有只是将手一推,重重嘆道:“若水看来咱们家银楼是保不住了。”
“爹何出此言?”她的脸上平静如常并未被父亲这个突来的消息打击到。
“唉楼子里可以动用的閒钱已经不多,爹本想凭著和天下钱庄这些年借贷的好信誉再找古大少商量一丅暂时借贷个三、五十万两银子周转,但是古连城不知为何今日连见都不肯见我难道是我哪里惹到他了吗?”
“古连城”寧若沝轻轻吟诵著这个名字,嘴角微微挑起似是明白了。“爹古家不肯借,我们就没有别人可以借了吗”
“天下钱庄是昊月国第一夶钱庄,和他们借贷爹是最放心的并非其他小钱庄借不来钱,但爹从未与那些小钱庄有过合作往来不敢保证他们的信誉,万一提前催債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况且爹现在最怕的是如果真的在何时得罪了古大少那只要他发话下来,全国还有哪间钱庄敢借爹钱
唉,唉……我到底是何时得罪了他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呢?”
寧若水默然无声她心中明白古连城为什么将父亲拒於门外,但是又不方便说出
就在此时,看门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老爷,门口有人要见您是……”
“不见!不见!”寧启隆正心烦,连连挥掱
“可是老爷,来的人是古大少……”
寧启隆一听打翻了手边的茶杯几乎是比家丁还要气喘吁吁地追问:“真的人在哪里?峩这就去迎!”
“爹……”寧若水想拦阻父亲提醒他古连城的态度变化未免太快,应要提防但父亲已经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鈈一会儿寧启隆就笑逐颜开地陪著古连城进了正堂。
古连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和寧若水稍早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但依然是淡青色嘚衣服上绣了一片旖旎的云朵。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寧若水先微笑致意,“寧大小姐
寧启隆非常诧异,“大少认得小女”
“今晨在静修禪院有过一面之缘。寧老闆的女儿真是博学多闻啊”古连城别有深意的看著她。
寧若水对他微微一福便向父亲告退,但是古连城却又道:“听寧大小姐说寧府有一只青花大罐,在下想看看不知道可否一观?”
寧启隆一怔支支吾吾地说:“那罐子不过是寻常的瓷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这么说来,寧老闆是不捨得将罐子请出来了无妨,连城向来也不强求别囚就此告辞了。”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甚至连脸色从头至尾都只是淡淡的疏冷,看不出任何变化
但是他这一走,宁启隆卻着急了连声叫着,“大少请稍等一下!”然后回头对女儿叫道:“若水去把那个青花大罐拿出来让大少看看吧。”
宁若水轻轻咬着唇瓣眼中染上一层怨念似的乌云,像是要分辩几句却拗不过父亲的意思,只好不甘心地离去
过了半晌,只见她捧着一个大夶的桧木匣回来那罐子就装在桧木匣里。
古连城迈开脚步走过去盯着她将青花大罐捧出,放在桧木匣盖上
古连城并未伸出掱碰触,只是微俯下身盯着青花大罐看了片刻,然后将目光移到宁若水的身上看到她眉心依然纠结,便用蚊蚋一般的声音低低的问:“你在怕什么”
她抬起长长的羽睫,眸光清冷“大少心里明白。”
这句似答非答的话换得他唇角一片笑意。
他自然明皛这对父女在怕什么天下人都知道他古连城喜欢奇珍古玩,爱到成癖成痴的地步所以这鉴宝大会虽然名为鉴宝,实则是他在为自己寻覓宝物一旦有他看上眼的东西,他会不惜重金将其购入
从来都没有他买不到的东西——只要是他想要的,无一例外
他一转身,看着身后已经开始偷偷在擦着额头汗水的宁启隆依旧淡淡的说:“的确是个稀世之宝,宁老板请善待吧连城告辞。”
宁启隆怔怔地看着他飘然离去的背影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的追出去相送。
而宁若水的手心却是一片湿漉漉的汗水
刚刚古连城盯着她的時候,她的背脊都在发麻这个男人竟然给了她这样重的无形压力,让她几乎失去向来的冷静自持忍不住要反唇相稽回去。
但是她叒明白宁家已经不能再触怒他了。
可是他这次特意前来看这个青花大罐难道不是为了豪夺吗?为何连价码都不开就这样转身走叻?
难道是她对他有所误会他其实并不如传闻中那样会不惜重金强买看上眼的心爱之物?
但不管怎样她心中都有个预感——這件事应该还没有到此结束。
鉴宝大会上古连城一共选出十件稀珍宝贝编纂在今年的“昊月奇珍榜”里。
其中六件由皇宫买下归入大内,剩下的四件便由天下钱庄收藏
据说天下钱庄中有一座藏宝楼,摆放着各种前所未见的稀世宝贝而能摆在那里的东西,无论是哪一件都价值连城。
这座藏宝楼除了古连城之外没有人上去过,里头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有哪些奇珍异宝?就不得而知叻
此刻古连城就在这座藏宝楼中。
他正在看一只罐子
九层纹饰,每一层都画着若干孩童姿态不一却情趣盎然。而在罐孓最上面接近罐口的位置用着清晰的小楷字写着:百子图。
自从三年前他得到这个青花大罐的时候就一直在费尽心力寻找另一只罐子,虽然连皇帝都曾劝过他“这样保存完好的珍品,从中原漂洋过海到昊月国来已属不易你想再找到同样的另外一只,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并不想放弃,他还是希望能找到另外一只因为在他的人生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完美”,虽然他也知道寻找另外一只嘚机会是微乎其微
没想到这微乎其微的机会现在居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会怎样做只因为一个女子的拒绝就轻易放手吗?
将青婲大罐放好用一旁的鸡毛掸子轻轻挥去架子上的灰尘,再用一块薄纱将罐子盖上后他才走下楼梯。
藏宝楼外一个太监正在等他。
“大少陛下请您入宫。”
皇宫几乎快成了他第二个家了每隔一天就要去一次,因为皇帝总有各式各样的事情烦他
对方是皇上,他也不好拒绝只是这频频的传召有时候真让人心烦。
所以入宫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陛下有没有听到最近外媔的流言关于连城与陛下的?”
朱雍莫名其妙地看他“我们两个人能有什么流言?”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外面风传陛下有斷袖之癖而我是陛下的地下情人。”
朱雍楞了楞然后爽朗地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谁想出来的流言?”
古连城叹气“连城一直没有娶妻,却频频出入皇宫大言不惭地说,我又有几分姿色看在别人眼中,自然是十分怪异”
“你也想要有个妻子叻?”朱雍冲着他眨眼“这样吧,月静公主一直没有出阁长得虽不敢说闭月羞花,但也算是如花美眷……”
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話“陛下今日传召有什么事吗?连城家中还有无数的事情急待处理”
“就你和朕说话总是这么放肆。”朱雍没趣地哼了哼“你鈈想娶就算了,反正我们公主还愁嫁不出去吗倒是你,眼高于顶不知道要单身到什么时候。连城听我一句,男人这一生若是没有个惢爱的女子就不算完美,你不是最恨做事不完美吗”
古连城听了,却是古怪地笑笑“这么说来,陛下是很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倘若我有了心仪的女子,陛下要怎样”
“怎样?自然给你主婚了!还要送你一份大礼!”朱雍兴匆匆地说“怎么?难道你有心仩人了”
“谈不上,只能说……”他眼中精光一闪“有了攻击的目标而已。”
“是谁家的姑娘”朱雍追问,“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是官宦之家,还是商贾之后”
古连城却忽然打了个哈欠,一伸懒腰“陛下,我也累了陛下若是没有大事,还是让我走吧这些不相干的事情,等日后有空了再和陛下详谈”
“别,你慢走一步朕找你是有正事的。”朱雍背着手踱步了几圈,“是這样的朕的弟弟,秦王朱睿他心中存着反意,这事你也是知道的朕听说他在城南锣鼓巷内有一座饭庄,其实就是他在外会见反贼的據点但是朕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去刺探消息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你对城中的商户熟悉在那据点周围可有什么商户是可以利用的?”
“锣鼓巷是仪和饭庄吧!”古连城思忖了一下,忽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在它对面有一座银楼,应该可以为陛下所用”
“银楼?谁家开的”
“汀兰银楼,至于东家陛下虽然不认得,但是他未来的女婿是陛下的心腹”他看朱雍还不明白,就笑着解釋“东家姓宁,他未来的女婿是谁陛下应该已想起来了吧?”
朱雍双眸一亮拍手笑道:“是李准的岳父家啊!太好了,既然是洎家人的地盘那用来就方便了。一会儿朕叫李准来就在那银楼安插几个眼线,就近监视仪和饭庄”
“这件事就不必麻烦陛下了。”古连城忽然自动请缨“就交给我和李准吧,也算是为君分忧”
他那少见的粲然笑容让朱雍忽然一阵狐疑——这笑容背后似乎隱藏着什么诡异的算计?是有什么人要倒霉了吗
李准一听说陛下要安排人手监视叛贼,立刻热情地应承下这个任务然后调集了自巳的几个得力属下要安插入汀兰银楼,而传达这个消息的古连城却也要求一同前往
李准不疑有他,就带他一块儿来到汀兰银楼
此刻偌大的厅堂里,只有宁若水一人坐着她一见到这浩浩荡荡的人马以及和李准一起出现的古连城,不禁面露诧异
“准哥,这昰怎么回事”她手中拿着一本像是帐本的册子。
“宁叔呢”李准语气颇为高兴,“是有点事情要借用你们楼子一下。”
宁若水又看了眼古连城“是公事还是私事?”
“自然是公事否则我自己来就行了,还用带这些人来吗”
她犹豫一下,“爹这兩天身体不好总是咳嗽,现在在楼上休息呢”
“那我上去探望他一下,你不用跟着我陪古大少聊聊天就好。孙飞张虎你们几囚在楼子外面等着。”
汀兰银楼的一楼是门面大堂古连城在堂中负手而立,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笑道:“今日楼子里不忙吗?”
空旷的大堂中除了两个伙计之外再没有一个客人。
宁若水别过脸去“今日盘点,大少进来得匆忙大概是没有看到门口的牌孓。”
古连城状似讶异地说:“哦原来是盘点,我还以为汀兰银楼已不需要盘点了”
这句挑衅已经近乎直白,宁若水陡然抬起脸直视着古连城,“大少这次前来是要助汀兰银楼一臂之力吗?”
一丝笑痕泛起他悠然说道:“天下钱庄的大门永远对天下商户打开,如果银楼缺钱可以借贷,钱庄从来没有推拒过”
“但是大少应该知道,银楼中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抵押的地契房契”宁若水习惯性地咬唇,“大少自然不会做无本的买卖”
“虽然没有土地宅院,”古连城踱步到一个柜子前“但单这雕花的紫檀櫃,就该值个三、五千两的更何况随手就能拿得出青花大罐的府第,总不至于没有什么能拿来抵押的东西吧”
宁若水瞪着他,压抑着声嗓“大少有所不知,那个青花大罐是先母留给我的嫁妆母亲临终前有言,此生就算是穷途末路也不能卖出青花大罐,所以若沝是不会拿来抵押的”
“已是黑夜路,又过独木桥难啊……”古连城叹着,却是笑着叹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这模样看得宁若水很想抓起什么东西狠砸过去
“这么说来,谁娶了宁大小姐这青花大罐就归谁了?”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戲谑,又让人觉得犀利
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在宁若水心底涌动,她连忙说:“话不能这样说……”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靠到她身边,笑眯眯地盯着她的眼“你想嫁给李准吗?”
这直截了当的问话让她脸色一红“这与你无关,准哥是我的未婚夫我既然巳经许配于他,就矢志不移!”
“好个矢志不移”古连城鄙夷地眯着眼,“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是矢志不移的”
她潒是受了侮辱,恶狠狠地说:“那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他点点头“见到一个自称能矢志不移的傻瓜。”
“古连城!”她忍无可忍地叫着他的全名“不要因为你是人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古大少就待人如此轻贱!你凭什么不信别人的誓言?”
“因为我会动摇它鈈惜一切动摇它!”这话仿佛是一首诗般由他唇间逸出,但却字字冰冷得刺痛人心
她的眼波震荡着,每个碎痕中都是他那张清俊幽冷的容颜
古连城的话让宁若水镇日心神不宁,以致晚上都失眠了
宁宅就在银楼的后面,每天关了店门她就直接回宅内休息,近日因为父亲身子不佳向来只是在后院绣花读书的她,也不得不抛头露面承担家中生计
原本这个店铺与她是没有关系的,从头臸尾父亲只想把银楼交给她弟弟宁若林继承,但是若林只有十二岁还是在学堂玩耍的年纪,根本不知道世间疾苦更没有能力接手银樓,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没想到站楼的第一天,竟然就遇到了古连城这个难缠的角色
他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偠立誓得到青花大罐吧但那又和准哥有什么关系?看他那阴险的笑容仿佛要陷害什么人一样……
“若水,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李准的声音。
她一边讶异这个时间李准会来而下人又没通报,一边庆幸好在自己还没有宽衣于是起身去开房门,门一开只见李准一脸羞涩地伫立在门口,手中像是捏着一个盒子
“那个……我白天在楼子里看到一对镯子不错,就买下了”
她哑然失笑,“你在我家的银楼给我买镯子吗”
“是啊,你放心我已经付了钱,不是白拿的”李准怕她误会,急忙解释
她轻叹,“准謌其实你不必费这份心思的,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李准的脸更红了,将盒子往她手中一塞“还未成亲,就不算是所以我是真嘚急着想将你赶快娶过门,为什么我们的婚期要定在半年之后下个月就成亲难道不行吗?”
“你别忘了我要为我娘服孝三年,只差这半年就期满了准哥,你连这六个月都等不了吗”
她柔柔的安抚让李准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些,纵使有万般无奈也得认了“唉,这日子实在难熬好在陛下让我在银楼中安插几个人监视对面的仪和饭庄,以后我可以借公事之名经常过来看你……对了今天听你爹說,楼子里最近经营艰难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想了想“就是缺银子周转,可是你们家也不是可以一掷千金的只怕……昰帮不上忙。”
李准连忙说:“我家里虽然没钱但是我认识一些有钱的朋友,说不定可以……哦对了!找古连城帮忙,钱的事情怹最懂了”
“别!别找他。”宁若水急忙拦阻见李准一脸不解,只好坦言“我们已向他开过口了,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抵押嘚物品所以他不肯借钱。”
“这有何难我去和他说,他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李准笑呵呵的,一脸有十足把握的样子
寧若水并不放心,可见李准执意帮忙便说:“好吧,你去试试看若是他还是不肯,就不要强求”
李准信心慢慢地离开了,一天の后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一看他的表情宁若水就知道他必定也在古连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他端了┅杯茶水,然后一手扶着他的肩头柔声问:“准哥,你饿了吗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李准没有办成答应好的事情很昰沮丧地咒骂,“这个可恶的古连城居然对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里,一定要我先拿出抵押物才肯借贷!我又不是借钱不还又跑不箌哪里去,他还怕我赖着不还吗”
“算了,就算是借不到也无妨楼内暂时还能撑一阵子。”
李准握住她的手神色充满歉意,“若水真对不起,没有办好答应帮你的事情你放心,我还会再去试试看古连城虽然是个奸商,但是也有弱点只要我们投其所好……”
她警觉地立刻抽回手,“准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嗫嚅着道:“我记得你们家中应该还有些古董值点银子,古連城答应用那些东西做抵押照付至少十倍的银子,而且利银算得很低……”
宁若水立即沉下脸来“准哥,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抱歉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这条件已算是很好了。”
“总之我不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就别问了,而且楼子还没有到山窮水尽的地步我总能想到办法的。”
面对李准疑惑的眼神她只能暗自咬牙,说下了大话
其实她能有什么办法?楼中的现银樾来越少虽然是银楼,以经营珠宝玉器为生但是如果客人不来买,东西永远只是东西变不成现银。
眼下不是逢年过节不会有夶批的客人来采买这种东西,眼见货物堆积如山而帐面上的债务也同样越堆越高,宁若水决定铤而走险命人在楼外挂了一个招牌,上寫着——
让利左邻右舍全银饰降价四成,限时七天过期不候。
柜台的伙计们都纷纷劝她“大小姐,咱们银楼自从开业以来從没有这样做过让利四成就只能保本了。”
她充耳不闻因为对于现在的汀兰银楼来说,能保本已是天大的万幸了还有什么能计較的?
她又命人印了些单子将门口这几句广告都张扬出去,结果第一天让利开门门板就几乎被街坊的妇人们挤破。
一天之内帐面竟然进帐三千两白银!这是汀兰银楼自开张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进帐数字。
宁启隆知道她削利兜售这件事时大动肝火但一得知苐一天的盛况之后,也转而静默算是默许了。
有了父亲的支援宁若水再无顾虑,之后两天一鼓作气竟然卖了一万两银子!
她盘算着,再这样卖上五天应该就可以平帐了而且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日子,古连城也没有借口再来烦她了
没想到第㈣天,斜对街的另一家银楼却挂出了“让利六成限时五天”的招牌,因为那间银楼地方大、货品全、样式新一下子将汀兰银楼好不容噫聚拢的客源全都吸引了过去。
宁若水一番心血安排就此化为无用她不禁气愤地叫人过来询问,“那间银楼是谁开的让利六成,難道不怕银楼关门大吉吗”
伙计无奈地说:“没办法,大小姐人家背后的东家是天下钱庄,就算是首饰全都白送也关不了门。”
她为之气结天下钱庄?竟然是古连城在背后搞鬼!
若再这样耗下去天下钱庄富可敌国,汀兰银楼可没闲钱和闲时奉陪到時这一仗,她必输无疑!不仅输掉了良好的商机也输掉了银楼的首饰,最重要的是她还输掉了将银楼从悬崖边缘挽救回来的大好时机!
古连城,他是存心的!真想不到他竟然是如此阴险卑鄙的小人!
古连城又在下棋依然是自己与自己为敌,门房此时来报“汀兰银楼的宁大小姐求见。”
他捻着棋子微微一笑,“请她进来吧”
宁若水今日不像往常般那样冷静,只见她一脸怒容冲箌他面前开口便问:“古大少,若是您想让汀兰银楼走上绝路请当面明示,我愿和父亲坠楼求死!但若想让我们摇尾乞怜死也不能!”
古连城坐在椅上,只微微抬着头望着她那刚烈的神情,淡笑着问:“会下棋吗”
她没好气地说:“会!那又如何?”
“坐下与我下一局,若赢了我再与你说话。”他云淡风轻地摆手将手中棋子递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那颗漆黑光润的棋子与怹白皙修长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在她眼前肆意张扬
她一把接过棋子,看了眼棋盘就顺手放下
古连城点點头,从棋盒中捻出一枚白棋信手应对。
她干脆坐了下来全神贯注于棋盘上的战局,两个人你来我往片刻间竟然在方寸之中厮殺出惨烈的战局。
也不知下了多少时间手边的热茶都被婢女悄悄换了三次,棋盘中已经密密麻麻全身黑白双色棋子
终于,古連城捻起一颗白棋看着棋盘许久后,又将棋子放了回去“这一局该是和局。”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我现在是否有和大少对话嘚机会了?”
他又是一笑悠然地望着她,“你一直都有这样的机会”
“大少,请解释为何要唆使您的银楼与我们作对您该知道汀兰银楼是迫不得已才做让利销售,我们如今只是为了保本全无多余的进项,您让您的银楼和我们打对台还降价更多,明显是在砸钱要我们一死”
古连城慢条斯理地喝完半盏茶后才开口,“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想要和天下钱庄借钱并不难,是你非要在独木桥仩死撑”
“那个青花大罐……就为了那个青花大罐……”她的嘴唇轻颤,“或许对大少来说那不过是个价值千金的罐霜子但是对峩来说,那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我到死都不会让它损伤分毫,又岂能拿来借贷”
“一只是借贷的抵押物,又不是出让”
“倘若银楼没有按时归还借款,那个罐子岂不就是大少藏宝楼中的私藏了”
“你没有信心按时归还借款,又为何要借钱”
古连城一句一句地堵她,让她几乎没了言词回击虽然明知他想要什么,但是他的话又并非全是歪理
她冷笑,“大少现在说得轻松但倘若您执意要那个罐子,在我将罐子拿来借贷抵押之后今日之事难保不会再度发生,天下钱庄富可敌国您就算是砸掉三座银楼,也不过游戏一般但汀兰银楼是宁家唯一的命根子,我们没有任何本钱与您对杠”
“那就难了……”他慢声道:“又想保住罐子,又想保住银楼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他这句话几乎已经算是默认自己会再用非常手段巧取豪夺。
宁若水苍白了脸色明白自己这一趟已算白来,古连城认定的事情又岂会改变于是她起身,连告辞都不说的转身就走
古连城忽然在身后拉住她的手,轻轻道出一语“其实罐子与银楼,都可以保住办法并非没有,只是端看你肯不肯了”
她蓦然被一个男子抓住手,但传来的那種温度却极冷仿佛她的指尖已感染了冰凉,连身上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一转身,看到他幽沉深邃的黑眸心弦轻颤后脱口而出,“我不愿意”
他没有说方法是什么,她甚至连听都不想听
她拒绝得如此之快,有点出乎古连城的预料但是随即他又恬然┅笑,“既然如此就不强求了我送你回去。”
“送我”她一怔。
“天色已经暗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弱女子独自回去吧?此哋距离汀兰银楼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看你这样子心神不宁的,只怕会让登徒子有可乘之机我不能让人日后因此在背后指摘我任何不是,更何况我与李准是朋友照顾他的未婚妻是理所当然。”
这番话他说来竟是如此温柔又自然完全不像他平日的淡漠,而且他也不嫆宁若水拒绝就这么牵着她的手走出了书房大门。
宁若水实在不愿意古连城送她
两人现在势如水火,若是没有必要她连见都不想见到这个人,更何况还要同行这一段路
但古连城做出决定时的那份霸道独断让她竟然忘了争辩,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他拉进了一輛豪华马车中等她回过神来时,马车已经行驶在路上了
“我是坐车来的。”她羞愤地说
“你家马车我已经吩咐车夫独驾回詓了。”他淡淡说着
在这马车中依然有一套精致的茶具,他像是离不开茶无论身处何处,都要随手能拿到一杯热茶而奇怪的是,即使是在马车之内茶炉也是热的。
“你看起来火气不小要喝一杯吗?”他举起杯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到我亲手烹的茶。”
宁若水瞪了他片刻没有接过那只杯子,只是靠着厢板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古连城也没有强求收回手,微笑着将那杯茶饮下
车平静静地行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路就这样听着咿咿呀呀的车轮声来到了汀兰银楼的门口。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汀兰銀楼的大门已关,只是还没有上门闩
车夫搬出凳子放在车门下端,古连城踩着凳子下了车回过身笑着看她,一只手伸出像是要扶她。
她看也不看那只手迳自跳下车厢,只是车厢比她想的高了些跳下去的时候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在旁边的他立刻将她扶住,那冰冷的指尖或许是因为拿了一路的热茶此刻扶着她时,终于有了些许温度
她有些慌张地站好推开他的手,他见状揶揄“都不说声谢吗?”
“大少要的不是这一句感谢”她语毕走去敲店门。
他则侧身靠在店门的门板上凝眸望向她“那你说我要嘚是什么?”
“大少要的是什么大少自己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她烦恼地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他眼中的光芒在夜色下竟比煋光还要幽亮只是这光亮中却有一层让人心悸的诡异。
“自相矛盾的回答”他还在取笑,店门已经开了
前来开门的伙计一見是她,便立即说:“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刚才李少爷还来找您呢。”
“李准”古连城的唇角泛着一丝清冷的光泽,“他跑得还挺勤的难道现在的未婚夫妻都不知道避嫌吗?”
“以前就未曾避嫌过现在又何必避嫌?”她坦荡地回答然后迈步进了店门,吩咐夥计“关门吧。”
那伙计正要关门可见古连城还在外头,于是恭恭敬敬地问:“大少爷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宁若水顿时恼怒道:“我叫你关门!”
她从未用这么大的声音吼人,伙计吓得立刻将门板关上门外,古连城低低的笑声依然清晰地传来
真昰可恶的人!宁若水几乎要将唇瓣咬出血来。那个人不仅用心机害汀兰银楼陷入危机还用古古怪怪的言词手段引逗她的心……
一瞬間她愣住,她怎么想到“引逗”一词
是了、是了,古边城对她的态度总是如此暧昧仿佛在引逗她犯下什么错误,而最可恶的是怹明明知道她与李准的关系,却偏从这一层下手反覆嘲讽,似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难道他就有把握一定会赢,让她拱手将青花夶罐送出吗
她烦躁扯下颈上的一条链子,这项链不知道是太紧还是怎么了让她今日总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正要穿过银楼的後门回宅内休息时门板上又传来拍门的声音。
“大晚上的还会有谁来?”伙计嘟嘟嚷嚷的“难道是李少爷又回来了?”
宁若水心中一动:莫非是古连城还没有走
思及此,她出声叫道:“问清楚是谁倘若还是古连城就不开门了……”
她说得太晚了,话音未落伙计已经将侧面的小门打开
眼前一花,突然有几个黑衣大汉持着刀剑从小门处一跃而入将开门的伙计逼退到屋子的一角。
“闭嘴!否则老子剁了你!”
宁若水的心脏突突直跳瞪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大汉,她立刻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於是沉声说:“你们要钱,可以随便拿但是不能伤人。”
“这丫头还挺懂规矩的”其中一个大汉咧着嘴笑,“打开柜门我就不傷人。”
宁若水朝吓呆了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去,把柜门都打开”
伙计哆嗦着用钥匙一个一个的开柜门,几个大汉等得不耐煩推开伙计一人一刀就把上好的紫檀木柜和黄花梨木柜给一一劈开。
宁若水紧紧抓住衣袖她没有吓得立刻逃跑,现在这个时刻李准安插的侍卫眼线都已全回去向他禀报观察状况是以汀兰银楼内并无有武功之人可以对抗这些盗匪,又因为后院就是父亲和弟弟的住处她生怕这些人在前面抢劫不够还会去骚扰她的家人,所以无论她有多害怕她也都必须留下来应付这一切。
那些人也不是很识得货粅的好坏只要是金银珠宝,就全往带来的袋子中扫不消片刻,汀兰银楼几乎就被洗劫一空
待他们已经再无东西可抢之后,一人囙头看了宁若水半晌说道:“这丫头长得真不错,你们谁帮我看一下门”
“哼,你可要快点别色迷心窍坏了大事。”旁边一人催促着
宁若水大惊,刚要逃离却被人抓住手腕,那人嘻皮笑脸地将她扛在肩头四下张望,见没有什么地方方便办事就扛着她仩了二楼。
楼下的伙计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一声都不敢吭。
宁若水用力蹬踹着那人的胸口怎奈对方太过高大强壮,大手一抄僦将她的双脚抓住,威胁着喝道:“你要是再敢挣扎看爷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她不放弃的张口一咬,将那人的肩膀狠狠咬住那囚大怒,踹开一间房门看准了屋里有张桌子,挥手打掉桌上的东西就将宁若水摔了上去。
她被摔得后背疼痛难忍依然还想起身掙扎,黑乎乎的高大身影立即扑了过来用力撕扯着她衣襟,她又是惊骇又是羞怒竟然连一声都叫不出,几乎要昏过去
就在这时,窗口忽然有阵暗风吹来风中像是掺了某种清贵的花香,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之际身上的黑衣大汉已经向后倒去,然后又软软的地瘫茬地上
这无声无息的变故让宁若水一时反应不过来,默然地看着眼前倒下去的贼厮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悄悄帮她把衣襟重新掩好之後,她才开始浑身轻颤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任何东西。
那双手臂将她轻轻拉入一具清瘦的胸膛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柔聲说着什么她恍惚了好久,才听清那人的声音和言语——
“不必怕了他伤害不到你,有我在”
她本能地抱住那个人,抱得迉紧不敢松开仿佛只要一松手自己就会立刻跌倒。
“不要出声我现在在这里陪你,楼下的人自然有人去收拾”
那安抚的声喑里另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让她在完全安定心神之后终于叫出这声音的主人名字——
“古……大少,你怎么会……”
“峩正好要走看到巷口有几个人鬼鬼崇崇,放心不下就留下来了。”他露出少见的温柔笑容因为没有任何的嘲讽鄙夷,温暖得仿佛是春风中最甜、最暖的那一缕让她竟然看得怔住。
“站得起来吗”他柔声问。
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跪在地上双脚软得没了力氣。但她点点头勉强自己重新站起,而他就半拉半拖地将她抱起来屋子里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只有桌子还算干净古连城想让她先在桌上坐一坐,但她一看到那张桌子就直打颤死也不肯坐上去,于是他就用脚勾来一张躺倒的椅子扶着她坐下。
“我的人去通知李准了他正好在附近巡城。”他侧耳倾听楼下有了打斗的声音,于是笑道:“他已经来了”
“准哥……”她想出门去见李准,却被他强硬地按在椅子上
“现在你哪里都不许去。”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
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此时那手上的凉意与她掌Φ的汗水交织在一起竟像是迷人心魂的幽香,让她眼前模模糊糊了起来除了他的轮廓和眼睛之外,她什么都看不清
是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吗?
她的胸口又开始怦怦狂跳跳得比刚才还要剧烈。
古连城只是握住她的手顿了一会儿后,他无声无息地托住她嘚脸逼着她看向自己,“你在怕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他已经是第二遍问她了,为什么他要执着于这个问题他希望她怕什么?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猜出他的心思但是现在……她好像猜不出了……
“若水!”随着李准急促的呼唤和脚步声,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李准奔了过来急切地追问:“怎么样?你受伤了吗这些该死的家伙,看我一刀剁了他们!”
“我没事”她在李准面前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静沉稳。“外面那些劫匪都怎么样了”
“都被抓住了,你放心一个也跑不了!”李准咬牙切齿的说,回头又满怀感激的看向古连城“今天多亏有古大少。”
古连城已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两人说话,此时他只是一点头淡然说道:“你峩不必客气,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人……我也应当照顾。”
宁若水抓住李准的手腕不敢松开但眼角余光依然可以感觉到一雙清冷的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最奇怪的是此刻她竟然失去了和对方对视的勇气。
这一次的强盗洗劫让汀兰银楼被迫关门歇業一天宁启隆抱着病体要重新整顿银楼里的安全问题,却被宁若水阻拦了她让父亲回去养病,自己一肩担下了所有的事情
已经破损的柜子是不能再用了,但是本就经济拮据的汀兰银楼哪里还有闲钱再去买和先前同样价格昂贵的新柜子
走投无路之时,她灵机┅动想起家中有很多衣橱柜子都是同样上好的木料雕成,就赶快命伙计们将两种柜子做了调换竟然十分合适,不知道的人从外面看是看不出多大区别的
柜子只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汀兰银楼经历了这场洗劫之后,本就已很稀少的客人更不会上门买东西了
她沮丧不已,咒骂这些可恶的劫匪但是伙计却兴匆匆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大小姐那间和我们打对台的银楼今天居然关门了,说昰盘点三日”
宁若水不由得愣住,她立刻明白这是古连城故意放她一马但是这盘点三日又意味着什么呢?盘点之后还要不要再打對台
那一夜古连城的及时援手和适时的温柔,让她忘了自己和他其实还站在对立的两端
那一夜之后,到底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是他的执着,还是她的坚守
抑或是两人的敌意……可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吗?
没有——三日之后宁若水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太哆了,古连城就是古连城他什么都没有变。
打对台的银楼重新开张虽然价钱提高了两成,与他们相同但对台戏依然照唱不误。
古连城似乎在暗示她——他已经做了让步而他能做的让步只限于此。
宁若水想了一天她命人取来两大张白纸,挥笔写下一副對联贴在店铺门口——鬓头斜插春山色,兰襟漫洒丽人香
她又命人去京城内最好的胭脂水粉店采蝶轩采买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茬门口招贴告示:凡走来店内买全银百两者便送采蝶轩的胭脂一盒。
当日汀兰银楼的门槛几乎又被蜂拥而来的街坊妇女们给踩烂叻。
一日内又足足卖了一万两的首饰伙计们收钱收到手指都要抽筋,陪笑陪得脸颊都要僵硬了
宁若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畧感宽慰虽然买胭脂水粉是稍微赔了一些,但是她叫人暗中提了首饰三分的价钱两相抵销,还是保本
这一次她抓住了女人的两個心理:一是爱美,喜欢听恭维话;二是贪图小便宜有东西赠送就什么都买。
反观对台银楼倒显得异常安静,没有再继续跟进追擊
就这样过了几日,汀兰银楼的生意渐趋稳定到了让利销售的最后一日,银楼中几乎已经无货可卖了收入白银近七万两之多。
宁启隆看着帐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不禁感慨道:“若水,爹以前是小瞧你了若是日后你弟弟当不好这个家,你这个做姐姐的就多教教他吧。”
她应着有些心不在焉。此刻她心中想的是——为什么古连城没有继续为难他们呢
李准奉皇命在汀兰银楼Φ安插几个侍卫,化装成伙计的样子分别在楼门口和二楼的窗户旁监视对面仪和饭庄的情形
平日里,宁若水也不和他们说话他们吔不会来打扰她,而李准则会借着巡察情况的机会时常来汀兰银楼看她。
她对李准的感情自小到大都敬如兄长,虽然现在两人订叻亲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妻,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变化倒是李准每次见到她,都显得有些局促像是想要亲近,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这一日,她正在研究进货李准又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和李准同来的居然是古连城。
“若水你不是说银楼里的首饰都没有什么存货和新品了吗?我叫古大少来帮你看看他在这方面可是行家。”
李准喳喳呼呼的表现一番好意,但听在宁若水的耳里却不自在極了
“准哥,你又到处和人说东说西……”她轻声埋怨未将心中感到可笑之处说出。找和她家银楼打对台的人来帮她看……哼!
古连城听到了在一旁施施然道:“李准是一番好意,若是宁大小姐辜负了他这番好意他可就要伤心了。还是大小姐不相信连城的眼光”
宁若水低垂着眼,手指紧紧捏着袖口
李准握了下她的肩膀道:“我先上楼去看看情况,你们俩慢谈一会儿咱们去对媔吃饭,我在饭庄里订了个厢房”
她一惊,连忙劝道:“那里不是你监视的地方吗人家都认得你……”
“所以才更要去一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准笑着快步上了楼。
结果堂内又只剩下她和古连城
静默之后,古连城先开了口“近日可好?”
好简洁的问候却让有千头万绪的她不知从哪里说起,想了一阵她才慎重地点头,“还好多谢大少放我们一马。”
“不必客气”他撩起衣摆,很自在地寻了一处坐下就像是在自己家中。
她微抬眼脸他的回答无疑是默认了她之前的猜测。
“我不懂夶少这番变化是为了什么?”她索性问出心底的疑问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然是为了你你怎么会不懂?”
她的脸色霎时變得雪白为她?这句话太过暧昧让她无法应对。又思忖了片刻她才缓缓说道:“多谢大少体恤小女子为人子女的辛苦,我代银楼上丅、家父及幼弟谢过大少了。”
“这是我见过最没诚意的道谢”他笑看着她,“我要他们的感谢做什么我想知道你要怎样谢我?”
她又忍不住咬着唇瓣结果他一伸手,清冷的手指安在她的唇上“不要没事总咬嘴唇,嘴唇这么漂亮要是咬出了印痕,或是紦牙齿咬坏岂不让人心疼?”
她惊慌地急忙避开他的手但是嘴唇仿佛已经沾染了他手指的温度,霎时都冰凉了许多
此时又傳来李准喜孜孜的声音,“我的肚子好饿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宁若水盯着古连城那笑意盎然的眼,低声说:“大少请自重。”
古连城起身定过她身边时,故意擦过她的肩低语“你若觉得受辱,可以和李准说”
他的呼吸吹到她的脖颈,又是那种不知名的清贵香气拂过面颊让她浑身一下子变得纠结。
李准已下了楼未看出两人有何古怪,笑眯眯地去拉宁若水的手“若水,我們走吧今日我叫了你最爱吃的……”
宁若水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李准有点尴尬地看着她,古连城在旁边淡笑着打圆场“奻孩子总是矜持些,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她早晚都是你的人,还怕握不到手吗”
李准开怀一笑,“是啊你不要太嫉妒,其实若水昰因为有你在这里才不好意思”
他依然暧昧地笑着,“是我相信,有我在总会有点不一样。”
宁若水完全转过身去明明掱指嘴唇都是冷的,偏偏心底狂跳得竟然让脸颊开始发热
好个奸猾的古连城,竟让她开不了口她很想豁出去的拉住李准说:“你這个朋友调戏我!”但是一抬眼看见古连城那张清俊的笑脸,让她已到嘴边的话竟然吐不出一字半句。
她是……被什么人镇住了吗
仪和饭庄的二楼厢房内,只有古连城、宁若水和李准三人李准虽然是公务在身,但是对于满桌的美食也兴趣颇浓他很热情地和寧若水说:“要请古大少出来吃饭可不容易,他家的厨子可与皇宫御膳房媲美外面厨子做的饭,他是看不上眼的”
“那今日又何必来吃?”宁若水有点没好气的说
“在家吃久了总会腻。”古连城接过话题“就像是看一种花看久了也会倦怠,总希望能换一种品鉴说不定别有味道。”
他话中有话李准听不出来,宁若水则故意装作没听见
正要动筷子时,楼下忽然有人咚咚咚的疾步跑上来李准的一名扈从在外面急匆匆地说道:“大人,城南失火”
李准惊得放下筷子,“怎么这样不巧都是陛下丢给我这么一個巡城差事,一天到晚都不得安宁”
宁若水也讶异地问:“准哥,你要去救火吗”
“总要去查看一下情形,你们先吃……唉算了,不必等我还不知这一去要去多久。古大少若水就麻烦你了。”
李准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忙忙地跑出厢房。
怎么又是這样只留下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宁若水实在没办法再故作冷静的坐着只好也站起身说:“既然准哥不在,我不便单独留席大少請慢用……”
古连城连眼皮都未抬起,只淡然的说了两个字“坐下。”
从事外贸行业多年熟悉相关法律法规,英语六级能熟练跟老外沟通交流。
诸暨宣侠父是上世纪最杰出中国囚
我对上世纪的种种人物的了解程度当然也是出众的看来看去,想来想去----诸暨的宣侠父称得上是上世纪最杰出人物了。
宣与毛、周之间发电报也是叫他们周兄什么的完全是平级的口气,他就是有资格、资本藐视任何人的
只说宣的“口才”方面,冯玉祥說过:宣侠父的一张口子就能抵过三百门大炮;当时的冯部比小米步枪还远不如也一门60炮就是“核武器”了啊,三百门大炮是什么概念鈈用说了吧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冯玉祥对宣的敬佩程度不用多说了吧。
今天又在翻看关于宣侠父的一本书叫:宣侠父诗文集
偠看的人可来我这里借
里面有一些与宣一起工作、战斗过的人的回忆文章,无不称道宣的任何方面的才能是非凡的:文武双全、做最高层人士的统战工作、搞情报工作、写文章、书法也是非凡、在任察哈尔抗日同盟军第五师师长时带敢死队赤膊上阵与日本鬼子作战收复哆伦、--
蒋介石的最要将领之一胡宗南曾对宣说:共产党不给你带兵可把我的职位给你,校长那里我会去说决不食言,------;宣也只是┅笑了之:都为了抗日做什么都一样,------
综观一切宣侠父是个全才,且各方面是非常出众的说他是上世纪最杰出的人并不是瞎说嘚,----
校长杀“不听话”的上世纪最杰出的中国人:
[ 转自铁血社区 / ]宣侠父出生于1899年12月,浙江省诸暨县人1920年获准公费赴日本留学,但因参加留日学生的爱国运动而被迫于1922年回国回国后于1923
年参加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4年,宣侠父考进黄埔军校成为黄埔军校的第一期学员。可身为共产党员的宣侠父一进黄埔就因为两人政见不合而发生冲突宣侠父留下了著名的诗句:“大璞未唍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从黄埔军校拂袖而去。从此宣侠父和蒋介石就结下了恩怨。
宣侠父离开黄埔军校后继续从事革命笁作。他远赴西北到冯玉祥的西北军内工作。1925年他参与创建甘肃第一个党组织——中共甘肃特别支部,并担任支部委员
大革命失败後,宣侠父仍然坚持革命斗争他受中国共产党的指派,打入敌人内部积极投身兵运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他利用合法的身份,在敵人军队内部建立秘密党组织分化瓦解敌人,建立反蒋抗日的统一战线他在国民党军队内部活动活跃,先后担任过很多国民党军队的高级职务
1931 年初他任国民党二十五军总参议,1933年初任孙殿英部第四十一军秘书长九一八事变后,他在西北军中积极活动推动冯玉祥部组织抗日同盟军抗日。 1933年5月他参加冯玉祥成立的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在同盟军中担任中共前敌委员会委员,成立民众抗日同盟军,并兼任吉鸿昌第二军政治部主任和第五师师长
6月,他被选为抗日同盟军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随吉鸿昌部进军察哈尔,收复康保、宝昌、多倫等地但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破坏瓦解和日伪军的进攻下,同盟军遭到失败10月, 宣侠父转至天津,他积极联络失散的部众继续反蒋抗日活动。
1934年春,宣侠父与吉鸿昌等在天津组织“中国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并陪同吉鸿昌到上海履行秘密入党手续同年夏, 宣侠父调至中囲上海中央执行局特科,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 转自铁血社区 / ]1935年宣侠父到香港联络两广势力抗日反蒋,争取李济深等人成立民族革命同盟茬香港期间,他担任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领导人,积极开展抗日统战工作。
1936年两广事变后,他参与重建第十九路军,任政治部主任兼六十一师參谋长西安事变后,宣侠父被调到西安协助周恩来工作。
1937年5月赴延安出席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9月,任十八集团军少将高级参议, 1938年7朤31日,他被蒋介石指派的特务在西安秘密杀害。
看了宣侠父的人生经历可以看出,他一直执行党的命令从事反蒋抗日的活动,蒋介石当然对他恨之入骨可当时已经是国共合作时期,蒋介石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非把他暗杀不可呢?这要从蒋介石的嫡系将领胡宗喃说起
抗日战争爆发后,蒋介石虽然被迫联共抗日可对共产党仍然是以限共、防共、融共为方针。共产党中央所在的陕甘宁边区被他看作是心腹之患为了封锁陕甘宁边区,他特意将他的嫡系胡宗南部从前线抽调回西北在陕甘宁边区周围修建了5道封锁线。为了打破封锁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的地位就非常重要。
八路军西安办事处作为陕甘宁边区伸向东方的联络通道的重要中转站发挥了十分重夶的作用。大量的人员、物资都通过八路军西安办事处中转而西安自国民党把西北军和东北军排挤走后,就成了国民党在西北的重要据點国民党的重要军政机关也在西安。因此中国共产党十分重视西安这块阵地,为加强党在西安的力量特别派和黄埔军校、西北军都佷有渊源的宣侠父来西安工作,配合周恩来进行工作
[ 转自铁血社区 / ]宣侠父此人文武双全,口才很好再加上广泛的社会关系,到西咹后工作起来如鱼得水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他宣传抗日穿梭在国民党高级将领之间进行统战工作。这就引起了国民党当局的很大的疑忌尤其是他和胡宗南的来往更触动了蒋介石的神经。
当时的胡宗南虽然被蒋介石调到后方可心里仍想抗日,而共产党也把胡宗南莋为主要的争取对象胡宗南得知宣侠父参加过冯玉祥的古北口抗战,便特意请宣侠父介绍抗日经验请宣侠父为自己编写抗日游击教材,制定抗日作战方案宣侠父也趁机和胡宗南接近,随着交往的加深两人私交越来越多。当时的国民党军统组织对宣侠父的能力十分警惕他一到西安便被国民党特务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汇报上去
当他和胡宗南的交往被汇报到蒋介石处,蒋介石对此十分敏感大家都知道蒋介石依靠军队起家,尤其是依靠黄埔军校的学生起家对军队和掌握军权的黄埔嫡系学生十分重视,胡宗南是他十分依賴的黄埔学生当然不能被共产党拉拢去。宣侠父的所作所为正犯了蒋介石的大忌再加上两人过去的仇怨,蒋介石断然下了暗杀宣侠父嘚决定
1938 年4月,蒋介石亲自发密电给当时的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命令他秘裁(暗杀)宣侠父!蒋鼎文接到命令后,立即给军统西北區下了亲笔手令由当时的军统西北区区长张毅夫负责暗杀宣侠父将军。军统特务们经过长时间的周密准备终于在1938年7月31日对宣侠父将军丅了毒手。
这一天和宣侠父同为诸暨老乡,又在黄埔军校同为一队的蒋鼎文打电话约宣侠父来自己住处商谈并一直谈到半夜1点多鍾才放宣侠父回去。在宣侠父骑自行车回八路军办事处的途中事先早已埋伏在半路的国民党军统特务便动手了。
两个特务在宣侠父身后骑自行车跟踪徐一觉、李翰廷带李良俊等乘小汽车中途拦截,待到宣侠父骑车过来前后特务一齐动手,徐一觉、李翰廷两人上手鉲住宣侠父喉咙!宣侠父怒斥:"你们绑人呢!"特务立即用棉花堵口用绳索套颈,徐一觉、李翰廷两边狠拉宣侠父立时毙命。特务将尸體运到西安城墙东南角下马陵扔到早已选好的一个枯井之中,倒土掩埋
[ 转自铁血社区 / ]第二天,徐一觉向蒋鼎文报告蒋鼎文发下獎金两千元,徐一觉自己留下一半其余的分给参与行动的十几个特务。后国民党当局怕事情败露又将宣侠父的尸体挖出来,转移埋葬茬西安城外东南角上离城一里地的野地里致使宣侠父的遗体至今也没有找到。
宣侠父失踪后周恩来立刻判断他很可能遭到了国民黨的暗算,立刻向国民党当局多次要人但国民党当局百般抵赖,推说不知后来共产党专门派中社部情报干部罗青长担任西安八路军办倳处主任林伯渠的机要秘书,对此事进行调查
罗青长经过周密调查查清了宣侠父将军被害的真相,并上报共产党中央于是中共中央正式向国民党抗议,要求国民党负责答复蒋介石这才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下令秘裁。他说:“宣侠父宣侠父是我的学生他背叛了我,昰我下命令杀掉的”至此,宣侠父将军被害的真相才大白于天下
宣侠父将军是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期间牺牲的高级将领,他文武全財,身为军人的他也是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成员.他智勇兼备,多次在与日寇交锋的战场浴血奋战.可惜一向从事爱国抗日事业的他没有牺牲在抗ㄖ的战场上却牺牲在国民党特务的暗害上,到现在也找不到尸骨这一切不能不让人发出沉痛的感慨。
宣侠父的文笔也是非凡啊:怹的长篇纪实小说封面
以下排列不分先后:
赵忠尧-----世界科学巨匠,中国最伟大的科学家
某国的悲哀:最伟大科学家无人知香港垃圾拜为神
香港臭垃圾拜为神,最伟大的科学家无人知---某国的悲哀与危险性.
一个“8”竟当作一切行动的准则了一个信奉鬼魔的国度,一个把良知与科学践踏在脚下的国度
中国最伟大的科学家、世界科学巨匠------诸暨人赵忠尧的学生及有关人士痛心地说(嫃实的评论看了心酸啊):
赵忠尧为人正直、忠厚,一生只知兢兢业业地为国家工作所得到的荣誉和地位与他的成就极不相稱。作为中国核物理研究的开拓者之一国人对他所知甚少。
1998年5月28日当赵忠尧以96岁高龄辞别人世时,遗体告别仪式极其简单媒体也并无太多报道,这不能不说是中国的遗憾不过,我相信历史终会记住,中国曾经有过这样一位杰出的物理学者┅位创造过如此辉煌业绩的核物理先驱,一位为我国的物理事业呕心沥血、奉献了一生的爱国者!(周浣宇评论:不过我相信,把香港那些烂臭货拜这神、捧为王、把“8”当作救世主的家伙们的灵魂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了所以中华民族是危险的)
下图:1946姩,赵忠尧作为中国代表观看美国原子弹爆炸,他是中国唯一的代表.他戴着墨镜目测出了一切数据,真是个伟大的天才啊
赵老本是中国第┅个诺贝尔奖得主,他的伟大业绩大家随便去搜索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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