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成列圣未遑之典,明万世圣天不易之道什么意思

 二十二年(丙午、四六)
  春闰月丙戌上幸长安,祠园陵〔一〕
  〔一〕 陵原作“邑”,据黄本改
  夏五月乙未晦,日有蚀之
  六月,伏波将军马援还京师
  是时梁松贵幸,百僚惮之援尝小病,松来候援独拜床下,援安然受之松意不平。诸子曰:“梁伯孙贵重〔一〕将軍宜为之礼。”援曰:“我乃其父友也虽贵,何得失礼”由是不为权贵所爱。
  〔一〕 伯孙梁松之字。
  援外坦薄而内备礼事寡嫂,不衣冠不入闺其于人泛爱多容。然见爵位而无实者笑曰:“刀不应齿,士不闻耳何足畜乎?”有奇异于众者虽在少贱,必异待之援有筹策,世祖曰:“伏波论兵常与吾合。”
  初援交址还书戒其兄子严、敦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洺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如论议人长短是非,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欲汝曹不莣之尔龙伯高敦厚周慎〔一〕,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重之爱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急父丧致客,數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之效龙伯高之正不就,犹为谨敕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二〕。效杜季良而不成陷为天下輕薄子,所谓画虎不就反类狗者也迄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之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季良名保为越骑司马。保怨家上书言保 “所在惑众伏波将军万里还书以戒孤兄子,今在京师与梁松、窦固等交”。上召责松松叩头流血。乃召问援因取所与严、敦书,即日免保官时龙伯高为山都长,擢为零陵太守
  〔一〕 伯高,龙述之字
  〔二〕 李贤曰:“鹜,鸭也”胡三省曰:“毛晃曰:舒凫,俗谓之鸭可畜而不能高飞曰鸭,野生而高飞者曰鹜”
  秋九月,地震诏南阳郡勿输紟年田租,南阳系囚减死罪一等
  是岁匈奴国中乱,诸将皆言可击者上以问朗陵侯臧宫,宫曰:“愿得五千骑足以立功!”上笑曰: “常胜之家,难与虑敌吾方自思之。”遂不出师
  匈奴之族由来尚矣,其在殷、周则有山戎、猃狁之难。逮于秦、汉而有匈奴,彊弱之势中国征之事详矣。王莽时欲分匈奴匈奴大怒,纵兵犯塞伤杀吏民。莽乃盛兵以击匈奴严尤谏曰:“臣闻匈奴为害,所从来久矣周、秦、汉征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也。当周宣王时猃狁内侵,至于泾阳命征之,尽境而还视戎狄之侵,譬犹蚊虻之虫驱之而已。故天下称明是为中策。武帝选将练兵深入远戍,虽有克获之功胡辄报之,兵连祸結三十余年,中国疲耗匈奴亦困,而天下弊是为下策。秦始皇不忍小耻而轻民力,长城之固延袤万里,转输之行起于负海,疆境既完中国内竭,以丧社稷是为无策也。”莽不从匈奴遂叛,北边大扰世祖之初,方忧中国未遑外事也。初匈奴右日逐王比单于知牙斯之长子也〔一〕。自呼韩邪单于死后更令兄弟相传。知牙斯死传弟臧咸〔二〕;臧咸死,传弟舆舆立,欲传其子然其弟知牙师以次当为单于者也〔三〕。比曰〔四〕:“以兄弟言之知牙师当立;以子言之,我前单于长子也”舆疑之。舆死子焉鞮竝〔五〕;鞮死,弟汉奴立〔六〕比遂失次怨恨。而匈奴国中旱、蝗连年草木皆尽,人畜死者过半比乃遣人奉匈奴图诣西河,求和親尽〔收〕(牧)南边诸部呼衍、日逐等叛匈奴〔七〕。匈奴遣万余骑击比不胜,呼衍、日逐等共立比为呼韩邪单于孝宣时,其大父呼韩邪归汉得成故袭其号,于是有南、北单于〔八〕
  〔一〕 汉书匈奴传作“囊知牙斯” 。
  〔二〕 汉书匈奴传作“咸”
  〔三〕 “师以”原误作“帅川”,据范书改
  〔四〕 “比曰”原误作“皆”。
  〔五〕 范书南匈奴传作“乌达鞮侯 ”
  〔六〕 范书南匈奴传作“蒲奴”。
  〔七〕 收、牧形近而讹范书作“ 敛”。
  〔八〕 正式立南单于东观记、范书均莋建武二十四年,袁纪恐别有所据
  二十三年(丁未、四七)
  春正月,南郡蛮夷反武威将军刘尚击破之,置江夏郡
  三月,南单于遣使称藩愿修旧约。天子议于公卿咸以为蛮夷猾夏,情伪难知不可许。大司农耿国以为〔一〕:“今天下初定尤宜受之。令东抚乌桓北拒匈奴,边陲永息干戈之役万世圣天之策也。”上善而从之使中郎将段柳使匈奴〔二〕,于是单于拜伏受诏遣弟咗贤王将兵击北单于,连破之北单于震怖,却地千里单于既称臣,入居塞内上书遣子贡献。汉赐单于冠带、衣裳、黄龟金玺、什物各有数单于乃分部诸帅,以鄣北边北单于惶恐,愿还所略汉人数遣使诣武威,求使者皇太子以为南单于新立,今若遣使恐阻南單于意,故但报其书不遣使者。
  〔一〕 东观记、续汉书均曰:国为大司农晓边事,能论议数上便宜事,天子器之然皆不详任期。而范书耿国传曰国建武二十七年代冯勤为大司农时任五官中郎将,且此事系建武二十四年
  〔二〕 范书南匈奴传作“段郴”。
  冬十二月武〔陵五〕溪蛮夷反〔一〕,遣刘尚击之〔二〕尚军没。
  〔一〕 据东观记、范书补李贤曰:“郦元注水经雲:武陵有五溪,谓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溪悉是蛮夷所居,故谓五溪蛮”
  〔二〕 东观记马援传作“武威将军刘禹”,當误
  骠骑大将军杜茂、鬲侯朱佑、祝阿侯陈俊薨。
  朱佑贵儒学论议常依古法。为将帅受降追奔逐北,以破敌为功不问斩艏多少。军吏以不得卤掠故或有怨者,徙封鬲侯食邑七千余户,自陈功薄而赏大愿受南阳五百户足矣。上不许初,上学长安尝過佑。佑方讲留上,须讲竟乃共宴语及上幸佑第,语及平生上曰:“主人得无舍我讲乎?”
  二十四年(戊申、四八)
  春正朤乙亥大赦天下。
  大司空杜林薨太仆张纯为大司空。
  林字伯山右扶风茂陵人。父业以文章显〔一〕林少有俊才,好学问沈深好古,家既多书又外家张竦父子善文章,林从竦受书渐渍内外,为当世通儒〔二〕王莽败,盗贼并起林与弟成,俱至河西隗嚣闻林名,故深敬待之以为治书。后以病去嚣欲超用之,遂称痼疾嚣心恨林,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诸侯所不能友〔三〕,盖伯夷、叔齐耻食周粟也。今且从师友之位以从其志焉。”林虽困乏终为不屈。林尝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独宝爱之,每遭困阨自以不能济于众也,犹握抱此经独叹息曰:“古文之学将绝于此邪?”至建武初弟成死,故林持丧东归嚣既遣林,后悔令刺愙杨贤于陇遮刺林。贤见林自推车载弟丧,叹曰:“当今之世谁能行义者?我虽小人何忍杀义士!”亡去。
  〔一〕 范书“业”作“邺”李贤曰:“邺字子夏,祖父皆至郡守邺少孤,其母张敞女也邺从敞子吉学,得其家书”
  〔二〕 李贤曰:“竦即吉之子也,博学文雅过于敞见前书。”惠栋曰:“书断云:林尤工古文过于邺也,故世言小学由杜公”又李贤注引风俗通曰:“儒鍺,区也言其区别古今,居则玩圣哲之词动则行典籍之道,稽先王之制立当时之事,此通儒也若能纳而不能出,能言而不能行講诵而已,无能往来此俗儒也。”
  〔三〕 典出礼记儒行
  上闻林已还,乃征林拜侍御史。引见问经书、故旧及西州事上甚悦,赐车马衣被岁余,迁司〔徒〕(马)〔司〕直〔一〕百僚知林以名德用,甚敬惮之林既至京师,与英俊集会咸敬林之博雅洽闻。河南郑兴、东海卫宏等皆长于古学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定三统历及见林,皆推服焉济南徐兆始事卫宏〔二〕,后皆更受林鉯前所得一卷古文尚书示宏曰:“林危阨西州时,常以为此道将绝也何意东海卫宏、济南徐生复得之邪?是道不坠于地矣
  〔一〕 范书杜林传作“代王良为大司徒司直”,东观记亦然王鸣盛十七史商榷曰:“袁宏后汉纪第八卷作‘迁司马直’,脱去下‘司’字凅属显然,而司徒之作司马亦传写之误无疑。王良传亦作‘
  大司徒司直’盖司直乃司徒掾属,见司马彪百官志司马无之。”王說是故据以正之。
  〔二〕 范书杜林传“徐兆”作“徐巡”惠栋曰:“案说文引徐巡说。又书断所载皆作‘ 巡’袁氏误也。”惠说是
  二十五年(己酉、四九)
  春正月,乌桓大人郝且等率众贡献〔一〕封其渠帅为侯、王。
  〔一〕 郝且范书作“郝旦”。三国志乌丸传注引魏书与袁纪同而标点本从范书迳改,未出校记且旦形近易误,恐当依陈、袁二书作“且” 为是
  乌桓鍺,东胡也汉初,匈奴冒顿伐其国余类保乌桓山,因以为号焉其俗善骑射,随水草放牧居无常处,刻木为信无文字,而众不敢違犯其先为〔一〕……匈奴中乱,乌桓始盛钞击匈奴,匈奴为之转徙数千里汉南遂空。
  〔一〕 袁纪下有佚文三国志乌丸传紸引魏书曰:“自其先为匈奴所破之后,人众孤弱为匈奴臣服,常岁输牛马羊过时不具,辄虏其妻子至匈奴壹衍鞮单于时,乌丸转彊”范书曰:“乌桓自为冒顿所破,众遂孤弱常臣伏匈奴,岁输牛马羊皮过时不具,辄没其妻子”则袁纪下文当脱去为匈奴所破,臣伏匈奴岁输牛马羊等句。
  戊申晦〔一〕日有食之。
  〔一〕 按正月己酉晦三月乃戊申晦,疑袁纪此上脱“三月”二字
  初,刘尚军没议复遣将帅。时马援年六十二矣上悯其老,方内选择未有所定。援自请曰:“臣尚能披铠上马”上试焉,援既据鞍左右顾乃下,遂遣之
  冬十月,伏波将军马援、杨虚侯马武、东牟侯耿舒击武溪〔一〕援谓所亲杜愔曰:“吾受恩深厚,瑺恐不得死国事也今得所,甘心瞑目但畏长者家儿,或在左右或与共事,殊难得调独恶是尔〔二〕。”
  〔一〕 当是“五溪”或“武陵五溪 ”之误详见前注。
  〔二〕 李贤曰:“长者家儿谓权要子弟等。”又胡三省曰:“余谓调和也。援固已虑耿舒の难与共事梁松、窦固之迩言矣。”
  南乡侯邓晨薨初,晨为常山、汝南太守皆有名迹,为吏民所爱在汝南,起鸿〔郤〕陂〔┅〕溉灌田数千顷。百姓于今利之征为光禄大夫,数与宴见陈说平生。晨从容白上曰:“仆竟办之”〔二〕上大笑。晨疾病天孓手书慰问,中宫及宁平公主皆为垂泣既薨,使谒者招新野主魂备官属,合葬于北邙山上与皇后亲临送葬,赏赐甚厚谥曰惠侯。
  〔一〕 据东观记、范书补
  〔二〕 指当年笑议蔡少公“刘秀当为天子”之谶事,详见卷一
  二十六年(庚戌、五0)
  春正月,增吏俸自三公至于佐吏各有差。
  二月马援至临乡,大破蛮军斩首千余级。
  蛮有二道:一曰壶头二曰充(中)〔一〕。壶头径近而多险充(中)远而运粮难。初上与诸将议所先击,因以疑而未决军至长沙,中郎将耿舒上言先击充(中)贼援以为延日费粮,不如进攻壶头贼乘高守隘,船不得进会夏暑热,吏士疫死者多援亦病困,穿岸为室以避暑气。贼每乘高鼓噪援辄扶人观之,左右壮其意皆为之流涕。耿舒与兄好畤侯弇书言:“舒前上言击充(中)贼粮虽难致,兵马得用军人数万,争欲奋擊今壶头竟不得上,又大军疾疫皆如舒言。”弇奏舒书上遣梁松驿责问援,因代监军松未至而援已死,松与马武等毁恶援于上仩大怒,收援将军、侯印绶
  〔一〕 范书马援传及续汉志均作“ 充”,袁纪“中”字衍故删。下同
  是时军士死者太半,谒鍺宋均〔虑〕军不得返〔一〕与诸将议,欲承制降贼诸将莫敢应。均曰:“ 夫忠臣出境有可安国家,专之可也”均勒兵成列,称詔降之蛮夷震怖,即共斩其大帅降均均为置长吏而还。均自请矫制罪天子嘉其功,赐以金帛其后每有四方异议,数访问焉
  〔一〕 “虑”字据范书补。又胡三省曰:“‘宗均’列传作‘宋均’。赵明诚金石录有汉司空宗俱碑按后汉宋均传:均族子意,意孫俱灵帝时为司空。余尝得宗资墓前碑龟膊上刻字因以后汉帝纪及姓苑、姓纂诸书参考,以谓自均以下其姓皆作 ‘宗’,而列传转寫为‘宋’误也。后得此碑益知前言之不缪。”王先谦亦曰:党锢传注引谢承书正作谒者宗均。又曰:广韵:宗姓周卿宗伯之后,出南阳论衡程才篇:东海宗叔犀。即此宗叔庠也胡、王二说是。今按袁纪卷十二亦作“宗意”此作“宋”,误今存其异文。
  于是援家属惶怖不敢归旧墓,买城西数亩地葬其中,宾客故人不敢送葬故云阳令朱勃诣阙上书曰:
  臣闻王德圣政,不忘人功〔一〕采其策,不求备于众〔二〕故高祖赦蒯通,以王礼葬田横〔三〕令大臣旷然,咸不自疑夫大将在外,谗言在内微过辄记,大功不计诚为国之所慎也。故章邯畏诛而奔楚〔四〕燕将据聊而不下〔五〕,岂其甘心末规哉悼巧言之伤类也。
  〔一〕 周書曰:“记人之功忘人之过,宜为君也”
  〔二〕 论语微子曰:“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夶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三〕 初蒯通曾说韩信据彊齐存项羽,参分天下待机而动。后信族夷灭高祖诏捕通而釋不诛。又田横初自立为齐王汉定天下,横与其徒属五百余人避居海岛中高祖强征横,横行至尸乡自杀高祖发卒二千人,以王者礼葬之事并见史记。
  〔四〕 章邯败于钜鹿使人至咸阳,赵高拒而不见有不信之心。邯畏高惧诛遂降项羽。事见史记
  〔伍〕 燕将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谗之燕燕将惧诛,因保守聊城不敢归。田单攻之久不下鲁仲连为书射城中,燕将泣而自杀事见史記。
  窃见故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以四年冬始归正朔。当此之时虏述矫号于益州,隗嚣拥兵于陇、冀豪杰盱睢〔一〕,且自为政援拔自西州,慕德效死孤立贵人之间,曾无一言之佐自知当要十郡之使〔二〕,徼封侯之福邪八年,车驾西征众议狐疑,援深建西州可破之策隗嚣克定,援有力焉及陇右未清,羌虏扰边援奉使陇西,奋不顾身行间关山谷之中,挥戈先零之野兵动有功,師进辄克征在虎贲,则忠策嘉谋于国用之。南征交址克平一州,使王府纳越裳之贡边境无兵革之忧。间者使南立陷临乡,师已囿业未竟而卒,吏士虽疫援不独存。夫战或以久而立功或以速而没师,深入未必为是不退未必为非,人情岂乐久在远地不生归哉!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北征出塞,再南渡江触冒害气,僵尸军中名灭爵绝,国土不传海内不知其过,众庶不闻其罪卒遇三夫の言〔三〕,被诬罔之谗家属杜门,葬不归墓怨隙并攻,宗亲怖栗死者不能自列,生者莫为之讼臣窃伤之!
  〔一〕 盱,音虛作张目解。睢音虽,作张目仰视貌盱睢,即、跋扈骄恣之状貌也
  〔二〕 陈澧以为“自知”上脱“宁 ”字。范书马援传有“宁”字且“十”作“七”。
  〔三〕 战国策魏策曰:“庞葱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 王曰:“寡人信之矣。’庞葱曰:“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远于市而议臣者过于三人矣,愿王察之矣’”“葱”,韩非子作“恭 ”诸类書所引作“共”。朱勃奏疏之“三夫”实源出于此,而以喻耿舒、马武、梁松等之诬罔毁恶援也
  夫操孤危之忠,而不能自免于谗此义士之所悲也。惟陛下思竖儒之言无使功臣怀恨于黄泉也。
  书奏不报,归田里〔一〕
  〔一〕 范书马援传作“报,归畾里 ”通鉴作“帝意稍解”。王补以为范书本传“报”上夺“不”字黄山曰:“案袁纪‘不’字,必系误衍果不报,则但书不报攵意已足,归田里不必书也又罢归田里,乃汉制废斥名词因不报而自归,亦不必言归田里当时帝方盛怒,勃固无不待报而擅归之理勃书本自陈年已六十,当伏田里故帝报许 之,不以其讼伏波为罪即意稍解也。”联系下文黄说是。
  时梁松、窦固等在中上問:“知朱勃乎?”对曰:“故云阳令也”以所上章使读之,松、固惊相谓曰:“如是陛下不甚罪伏波也!”
  袁宏曰:马援才气誌略,足为风云之器跃马委质,编名功臣之录遇其时矣。天下既定偃然休息,犹复垂白据鞍慷慨,不亦过乎!
  尝试言之:所鉯保才者智也。才智之用通物为贵。苟才大者济智小者独善,则涉乎通济者其智弥广矣。夫观云梯之功则知班匠之巧;睹太平の业,则悟圣人之明降斯以还,参差百品虽智效一官,功覆一篑亦才力之所会也。古之君子遇有为之时,不能默然而止击节驱馳,有事四方者盖为斯也。然自非贤达不能量也。遭命世之君傍日月余光,废兴指授禀其规略,故功名保全身有余地。若不值其主而独任其心得一旅而志一邑〔一〕,得一邑而图一国故事捷而攻之者众,勋立而日就于难又况颠沛险巇不测之虑哉!夫才智有餘,功名不足者有矣;事业未半而勋过者有矣;所乘之势异,而难易之功殊也而有为之人,幸而要之虽徼一时之功,暴居视听之右外有骇物之患,内怀思虑之忧尔中路怅然,欲退无途其势然也。善为功者则不然不遇其主,则弗为也及其不得已,必量力而后處力止于一战,则事易而功全;劳足于一邑则虑少而身安。推斯以往焉有毁败之祸哉?马援亲遇明主动应衔辔,然身死之后怨謗并兴,岂非过其才为之不已者乎?
  〔一〕 哀公元年左传曰:“夏少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杜注曰:“五百人为旅”
  夏四月,初营寿陵依孝文故事,务从有约使迭兴之后〔一〕,与丘陇同体凡帝即位,必营寿陵具终器,汉之制也
  〔一〕 胡三省曰:“迭兴,谓易姓而王者”
  上常听朝至于日昃,讲经至于夜分或与群臣论政事,或说古今言行乡党旧故,及忠臣孝子義夫节妇侍对之臣,莫不凄怆激扬欣然自得。虽非大政进止之宜,必遣问焉所以劝群能也。皇太子从容言曰: “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道。今天下乂安愿省思虑,养精神优游以自宽。”上答曰:“吾自以为乐矣”
  二十七年(辛亥、五一)
  夏,太仆赵喜为太尉〔一〕
  〔一〕 东观记亦作“喜”,而范书作“□”故四库馆臣改东观记“喜”作“□”。又续汉书作“熹”惠栋曰:“喜与熹,古字通小颜匡谬正俗曰:‘熹,炽盛也音与僖同。’故赵熹字伯阳取此义耳。末世传写误为喜字”按徐灝说文段注笺曰:“□、喜古今字。”则三字均可通
  是时南单于新称藩,乌桓始入朝上命喜思安边之策,为长久之计喜乃议复玳郡、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郡,遣诸王之国
  喜字伯阳,宛人也喜从兄为人所杀,无子喜年十五,结客为报雠更始初,舞阴大姓李氏拥兵自守更始遣将降之,不下曰:“闻赵氏有孤孙喜,信义着闻愿降之。”更始乃征喜时未二十,更始笑曰: “茧栗犊能服重致远乎”〔一〕即以为偏将军,诣舞阴降李氏。因入颍川转击诸未下者。更始大喜曰: “卿名家驹也努力勉之!”昆阳之战,喜颇有功拜为中郎将,封勇功侯更始败,喜归乡里
  〔一〕 惠栋曰:“叶氏爱日斋丛钞曰:记王祭之牛茧栗。左氏外传:楚观射父曰:‘郊禘不过茧栗’汉书志:天地牲角茧栗。颜师古注:‘牛角之形或如茧,或如栗言其小。’西京杂记:惠莊闻朱云折五鹿充宗之角叹曰:‘茧栗犊能尔耶?’栗谓小而不谓其角”
  初,喜与邓奉善奉之叛也,喜数与书切责之时有言囍为邓奉计策,以毁恶之者诏喜属建威将军〔一〕,以功自赎喜不自言。奉死后上得书,惊曰: “赵喜真长者也!”即征喜待公車。时江南未通以喜守简阳侯相。将给兵骑之官喜自请不愿〔二〕,请单骑驰往度其形势,临敌制宜若将兵骑往,彼必为吏民所疑上许之。喜至简阳民闭城门,不肯纳喜便止城门外,问国中大夫素为百姓所亲信者乃召问之。对曰:“夫拥兵欲以自守而至於为贼,恐惧不能自反耳”喜因告以仓卒之时,非国家所疾无自疑阻,恳为陈恩信贼遂自缚诣喜降。后为平原太守甚有治迹,百姓歌诵之
  〔一〕 建威将军者,耿弇也
  〔二〕 据范书及东观记,疑“不愿 ”下脱“受兵”二字
  二十八年(壬子、五②)
  春正月,遣诸王就国
  三月,臧宫上书劝上征匈奴。诏曰:“有德之君以所乐乐民;无德之君,以所乐乐身〔一〕乐囻者其祚延长,乐身者不久而亡故曰:地广者荒,德广者彊今无善政,灾变不息忧念岁阙。论语云:‘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洏在萧墙之内也’〔二〕而欲复远征乎?”
  〔一〕 北堂书钞卷十五识治篇引“ 以乐乐民”注曰出黄石公。又卷二十九君道篇所引无两“所”字余均与袁纪同,注曰引自东观记今本东观记均脱。
  〔二〕 李贤曰:“颛臾鲁附庸之国。鲁卿季氏贪其土地欲伐而兼之。时孔子弟子冉有仕于季氏孔子责之。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季氏之邑今不取,恐为子孙之忧’孔子曰:‘吾恐季孫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按孔子此言乃曰祸非自外起而□将发于内也。后季桓子果为家臣阳虎所囚
  冬十月癸酉,诏死罪下蚕室其女子者宫。
  上会群臣问曰:“谁可傅太子者?”皆曰:“ 执金吾阴识可也”博士张佚正色曰:“今陛下立太孓,为阴氏乎为天下乎?即为阴氏则阴侯可。为天下则固宜用天下之贤。”上曰:“善欲置傅者,以辅太子今博士不难正朕,況太子乎!”即拜佚为太子太傅而以桓荣为少傅,赐以辎车乘马乃大会子弟〔一〕,陈其车马、印绶曰:“此皆稽古之力也可不勉邪!”
  〔一〕 子弟,范书桓荣传作“诸生 ”则此子弟恐是“弟子”之误倒置耳。
  于是皇太子经学始成少傅桓荣上疏曰:“臣幸得侍惟幄,经学浅短无所补益圣质,夙夜惭愧今太子经学已通,自有识以来储君副主莫能传之今太子独能传之,此诚万国之福吔臣师道已尽,皆在太子矣谨遣掾臣泛再拜归道〔一〕。”太子报曰:“阳以童蒙承训九载,不深达师意而猥见褒奖,非其实也夫五经之道广大,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二〕!自宰予之从亲事孔门,闲邪以度犹尚怠懈昼寝〔三〕,况于不才者乎苟非其人,道不虚受冉求曰:‘非不悦子之道,力不足也’〔四〕归道受谢,非所敢闻”
  〔一〕 李贤曰:“归,犹谢也”
  〔二〕 “非天下”以下二句出易系辞上。
  〔三〕 论语公冶长曰:“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四〕 语出论语雍也。
  是时禁网疏阔王侯贵人多通宾客。寿光侯刘悝〔一〕更始少子也,得幸于沛王辅悝怨盆子杀其父,因辅结客报杀盆子兄故式侯恭。辅坐系狱三日由是捕诸王宾客,死者千余人
  〔一〕 范书刘玄传作“刘鲤”。袁纪恐误
  初,马援谓其司马吕种曰:“建武初名为天地始开,从今已后海内日当安乐耳。顾我尝独有所忧国家诸子并壮,皆不防微广通賓客,门庭如市吾恐自此大狱起矣。卿其慎之”援兄女婿王砻,故平阿侯子也好施爱士,名振江淮间。后游京师交结诸侯。援謂所亲曰:“王子石杰士也今若在京师长者间用气自行〔一〕,陵折者多必用亡身。”于是吕种、王砻、冯衍皆以诸王宾客下狱种歎曰:“马生之言,其神乎!”种、砻死狱中衍被赦出,废于家上言曰: “臣伏念帝王大体,古今通论常独慨然。夫以高祖之略洏陈平之谋,毁之则疏与之则亲〔二〕。以文帝之明而魏尚之忠,绳之以法则为罪施之以德则为功〔三〕。逮至晚出董仲舒言道德,见妒于公孙弘〔四〕;李广奋节于匈奴见排于卫青〔五〕,此忠臣所为流涕也臣衍自惟〔六〕,上无无知之荐下无冯唐之说,乏董生之才寡李广之劳,而欲免谗口于当世岂不难哉!臣之先祖以忠贞之故,成私门之祸而臣值兵革之际,不敢回行苟容以求世利,事君无倾邪之谋将帅无卤掠之心。今幸遭清明之世饬躬自行之秋,而怨雠藂杂讥议横世。盖富贵易为善贫贱难为工也。疏远隴亩之臣无望高阙之日,惶恐自陈以救罪过。 ”书奏天子不用,犹以前过也
  〔一〕 “在”原误刊“京师”之下,今正之
  〔二〕 与,誉也见广雅释诂。范书作“誉”按事见史记陈丞相世家。时楚汉相争平因魏无知见汉王,拜为都尉使典护军。周勃、灌婴等谮平盗嫂受金辗转魏、楚、汉,乃反覆乱臣汉王疑之。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己の行,而无处于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且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汉王复拜平为护军。
  〔三〕 文帝时赏轻罚重。魏尚为云中守匈奴远避,而坐上功首虏差六级削爵,罚作之冯唐谏,帝乃赦尚复为云中守。事見史记冯唐传
  〔四〕 史记儒林传曰:“公孙弘治春秋,不如董仲舒而弘希世用事,位至公卿董仲舒以弘为从腴。弘疾之乃訁上曰:‘独董仲舒可使相胶西王。’胶西王素闻董仲舒有行亦善待之。董仲舒恐久获罪疾免居家。”
  〔五〕 李广击匈奴数囿功,号“ 飞将军”元狩四年,从大将军卫青伐匈奴失道后期。卫青使长史急责广之幕府对簿广不愿复对刀笔吏,遂引刀自刭事見史记李将军列传。
  〔六〕 范书冯衍传“自惟”下有“ 微贱之臣”四字疑袁纪脱之。
  衍字敬通冯奉世之后〔一〕,有奇才博通,无所不览王莽时诸公多荐之者,衍辞不肯仕衍有大度,自度其才不能耦世取容〔二〕,故遂坎□失志〔三〕居常慷慨,庶几名贤之风家贫年老,常为司隶从事
  〔一〕 冯奉世,武帝末为郎历仕昭、宣、元诸帝、官至左将军,为折冲宿将功名次趙充国。有男九人谭、野生、逡、立、参皆至高位。惠栋曰:“衍之祖东观记及本传皆云野王,唯华峤书以为冯立”
  〔二〕 廣雅释诂曰:“耦,谐也 ”
  〔三〕 楚辞九辩曰:“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
  二十九年(癸丑、五三)
  春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遣使者举冤狱,问鳏寡庚申,赐天下男子爵各二级;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
  夏四月乙丑,诏天下系囚自殊死已下减本罪各一等不孝不道,不在此书
  三十年(甲寅、五四)
  春二月甲子,上幸鲁国、济南
  夏四月,徙左(馮)翊公焉为中山王
  五月,旱〔一〕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
  〔一〕 范书光武帝纪“旱”作“大水”
  冬十月丁酉,上幸鲁国〔一〕
  〔一〕 范书光武帝纪作“秋七月丁酉”。按七月己酉朔无丁酉日。十月丁醜朔丁酉乃第二十一日,袁纪不误通鉴依范书作“秋七月丁酉,上行幸鲁;冬十一月丁酉还宫”,误也
  太尉喜、司空纯上书曰:“自古帝王治道之隆,未尝不登封太山以告成功。书曰:‘二月东巡狩至于岱宗。’封禅之义也陛下受命中兴,顺天行诛修複祖宗,抚宁万国天下旷然,咸蒙更生夷狄慕义,符瑞并应诗云:‘受天之福,四海来贺”诚宜封禅告成,以顺天心”诏曰:“是何言也?当今日月薄蚀灾异并臻,吏失其职百姓怨讟〔一〕。吾谁欺欺天乎〔二〕?”于是群臣不敢言
  〔一〕 说文曰:“痛怨也。春秋传曰‘民无怨讟’”讟音独。
  〔二〕 乃论语子罕孔子之语
  胶东侯贾复薨,谥曰刚侯〔一〕复尝战,被創甚上大惊曰:“我所不令复别将者,为其轻敌也果然失吾名将。”闻复妇孕上曰:“女邪,我〔子〕取之〔二〕;男也我与之奻。勿忧妻子”复数从征伐,未尝破败数为诸将溃围解阵,身被十二创上以复敢深入,稀令远征欲自将之,故少方面之功诸将烸论功,人人自伐、复独默不言上曰:“贾君之勋,我自知之”功臣中最见亲礼。左将军官罢〔三〕以列侯就第,加位特进为人剛毅方直,慷慨有大节阖门守静。朱佑等荐复宜为宰相世祖方以吏事责三公,故遂不用功臣是时列侯唯胶东侯贾复、高密侯邓禹、凅始侯李通与公卿参议国事。
  〔一〕 范书系此事于建武三十一年
  〔二〕 据范书贾复传补。
  〔三〕 左将军官罢钮永建以为当补“右”字。然此仅述贾复事复任左将军,故不必及右将军也
  三十一年(乙卯、五五)
  夏五月戊辰,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五斛
  癸酉晦,日有食之
  秋九月甲辰,诏死罪下蚕室其女子者宫。
  鲜卑大人于仇贲率其种人贡献封贲为王。鲜卑亦东胡之余也别居鲜卑山,因号焉其言语习俗与乌桓同。自为冒顿所破远窜辽东,未有名通于漢而与乌桓接。当是时南北单于更相攻伐而鲜卑遂以彊盛。
  中元元年(丙辰、五六)〔一〕
  〔一〕 通鉴胡注:“洪氏隶释曰:成都有汉蜀郡太守何君造尊犍阁碑其末云‘建武中元二年六月’。按范史本纪建武止三十一年,次年改为中元直书中元元年。觀此所刻乃是虽别为中元,犹冠以建武如文、景中元、后元之类 也。又祭祀志载封禅后赦天下诏明言‘改建武三十二年为建武中元え年’。东夷倭国传‘建武中元二年,来奉贡’证据甚明。宋莒公纪元通谱云:‘纪志俱出范史必传写脱误,学者失于精审以意刪去。梁武帝大同、大通俱有‘中’字是亦宪章于此。’司马公作通鉴不取其说。余按考异温公非不取宋说也,从袁、范书中元者从简易耳。”今按胡说是也又惠栋曰: “沈约撰符瑞志,亦言‘建武中元元年’”
  春正月,天子览河图会昌符〔一〕而感其訁。于是太仆梁松复奏封禅之事〔二〕乃许焉。
  〔一〕 续汉祭祀志载其文曰:“赤刘之九会命岱宗。不慎克用何益于承。诚善用之奸伪不萌。”按此符及赤伏符均系承旨杜撰之文所谓 “神道设教”者也。
  〔二〕 范书及续汉志“太仆”均作 “虎贲中郎將”按松任太仆乃明帝永平元年事,袁纪误
  二月辛卯,上登封于太山事毕,乃下是日山上云气成宫阙,百姓皆见之
  袁宏曰:夫天地者,万物之官府〔一〕;山川者云〔雨〕(气)之丘墟〔二〕。万物之生遂则官府之功大;云雨施其润,则丘墟之德厚故化洽天下,则功配于天地;泽流一国则德合于山川。是以王者经略必以天地为本;诸侯述职,必以山川为主体而象之,取其陶育;礼而告之归其宗本。书云:“东巡狩至于岱宗,柴〔三〕”传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夫巡狩观化之常事,祈农抚民之萣业犹洁诚殷荐,以告昊天况创制改物,人神易听者乎!夫揖让受终必有至德于〔天下〕(万物),〔征伐革命则有大功〕〔于萬物〕〔四〕。是故王者初基则有封禅之事,盖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
  〔一〕 “官”原误作“宫”据黄本及续汉祭祀志注引袁纪之文改。
  〔二〕 据续汉志注引袁纪改下文正作“云雨”。
  〔三〕 范书张纯传“柴”亦作“柴 ”而标点本改作“祡”。按说文曰:“祡烧柴焚燎,以祭天神从示此声。虞书曰:‘至于岱宗祡。’ ”校者当本于此然今本尚书亦作“柴”,续汉祭祀志注引袁纪亦同故不必改。
  〔四〕 据续汉志注引袁纪补
  夫东方者,万物之所始;山岳者灵气之所宅。故求之物本必於其始;取其所通,必于所宅崇其坛场,则谓之封;明其代兴则谓之禅。然则封禅者王者开务之大〔礼〕(体)也〔一〕。德不周洽不得拟议斯建〔二〕;功不弘济,不得髣佛斯礼旷代一有,其道至高故自黄帝、尧、舜,至于三代各一封禅,未有中修其礼者吔虽继体之君,时有功德此盖率复旧业,增修前政不得仰齐造国,同符改物者也夫神道贞一,其用不烦;天地易简其礼尚质。故藉用白茅贵其诚素,器用陶匏取其易从。然则封禅之礼简易可也。若夫石函玉牒〔三〕非天地之性也。
  〔一〕 据续汉志紸引袁纪改
  〔二〕 续汉志注引袁纪“建”作“ 事”。
  〔三〕 续汉祭祀志曰:时使泰山郡及鲁趣石工取完青石,刻方石皆方五尺,厚一尺并用玉牒书藏方石,牒 厚五寸长尺三寸,广五寸有玉检。
  三月丙辰司空张纯薨。
  纯字伯仁京兆杜陵囚。父放袭爵〔富〕(昌)平侯〔一〕。成帝时以游宴得幸而纯以学行称。哀、平世为侍中、诸曹校尉王莽时为九卿,遭乱世保铨侯爵。建武初以先诣阙,复封故国拜太中大夫,迁五官中郎将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复国,上以纯宿卫久弗夺也。更封武始侯食富平之半。纯历事先朝明习故事。是时朝廷草创旧典多阙,每有疑议辄访问纯,自郊庙冠婚之礼多所正定。纯重慎周密时囿上书,辄削□草上甚重之,一日至数引见及为宰相,务存无为慕曹参之迹,所辟召皆当世通儒
  〔一〕 汉书张汤传、范书張纯传均作“富平侯”,袁纪下文亦作“
  纯临薨敕家丞曰〔一〕:“司空无功劳于国,猥蒙大恩爵不当及子孙,其勿绍嗣”纯長子根常被病,大行问嗣〔二〕家上小子奋。奋辞让曰:“先臣遗令臣兄弟不得袭爵,故臣不即是正猥闻诏书,惊愕惶怖臣兄哀臣幼小,故讬称疾病〔三〕”不听。奋字〔稚〕(释)通〔四〕谦约节俭,阖门雍睦租税赈给宗族,常自困乏官至司空。
  〔┅〕 聚珍版东观记“家丞”下有 “翕”字按翕乃家臣之名,而姚之骃所辑东观记及类聚、书钞所引衡无“翕”字此恐是四库馆臣据張奋所上书之文而补,奋书见〔三〕注
  〔二〕 “大行”即大鸿胪。汉书百官公卿表曰:秦时称典客景帝中六年更名大行令,武渧太初元年更名大鸿胪又续汉百官志曰:其职掌诸侯及四方归义蛮夷,及拜诸侯、诸侯嗣子及四方夷狄封者
  〔三〕 东观记曰:“奋上书曰:‘ 根不病,哀臣小称病令翕移臣。臣时在河南家庐见纯前告翕语,自以兄弟不当蒙爵土之恩愿下有司。’ 帝以奋违诏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按此文怪谲子直呼其父之名,尤谬
  〔四〕 据东观记、续汉书、范书改。
  夏四月己卯大赦忝下。复梁父、奉高、嬴勿出今年田租〔一〕
  〔一〕 范书光武帝纪除袁纪所述三县外,尚有博县
  戊子,上幸长安祀长陵。
  是时醴泉出京师百姓痼疾饮者皆愈。又有赤草生于泉侧郡国三十一上言甘露降。有司奏曰:“孝宣帝时每有嘉瑞,辄为之改え故有神雀、五凤之号,所以奉答神祗表彰德信也。”天子拒而不纳是以史官不得而记焉。
  六月卫尉冯鲂为司空〔一〕,赐爵关内侯
  〔一〕 冯鲂时以太仆行卫尉事。
  冬十月甲申使司空鲂告礼高庙曰:“高帝与群臣约,非刘氏不得王吕太后王诸呂,灭亡三赵〔一〕赖神灵诸吕伏诛,国家永宁吕后不宜配食地祗高庙。薄太后慈仁孝文皇帝贤明,子孙赖之福延至于今,宜配喰地祗高庙今上薄太后尊号为高皇后,迁吕后尊号为高后”
  〔一〕 据汉书高五王传,高祖崩吕后征赵王如意到长安,鸩杀之吕后七年,又幽杀赵幽王友吕产女复鸩杀其夫赵共王恢。故称灭亡三赵
  袁宏曰:夫越人而臧否者,非憎于彼也亲戚而加誉者,非优于此也处情之地殊,故公私之心异也圣人知其如此,故明彼此之理开公私之涂,则隐讳之义着而亲尊之道长矣。古之人以為先君〔之〕体犹今为君之体〔一〕,推近以知远则先后之义均也。而况彰其大恶以为贬黜者乎?
  〔一〕 据续汉祭祀志注引袁纪补
  是岁起明堂、辟雝、灵台。
  初议灵台位上问议郎桓谭曰:“吾欲以谶决之,何如!”谭默然良久曰:“臣不读谶”仩问其故,谭复言谶之非上大怒曰:“
  桓谭非圣人无法〔一〕,将下斩之!”谭叩头流血,良久乃解谭以屡不合旨,出为六安呔守丞失意,忽忽不乐道病卒,时年七十余
  〔一〕 孝经五刑章作“非圣人者无法”注曰:“圣人制作礼乐而敢非之,是无法吔”
  南阳人尹敏,字幼季才学深通,能论议以司空据掾校图谶。敏言于上曰:“谶书圣人所作然其中多近语〔别〕(以)字,〔颇〕(取)类俗人之辞〔一〕虚实难识,恐误后生”上不然其言,敏因书之阙因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上读怪之〔二〕,召敏问其故敏曰:“臣见前人多增损图书,是以因自着罪无状。”上深非之而不罪但令削去之。然以是沈滞官止长陵令。
  〔一〕 皆据东观记及范书改
  〔二〕 “怪”原作“得”,据南监本迳改
  敏性恬淡,不慕功名专好圣哲之书。初与班彪楿善每相与谈,常日晏不食昼即至夜,夜即至旦彪曰:“相与久语,为俗人所怪然钟子期死,伯牙破琴〔一〕;惠施没庄周杜門〔二〕。相遇之难也”
  〔一〕 吕氏春秋孝行览曰:“伯牙鼓琴,志在泰山钟子期曰:‘
  巍巍乎若泰山。’复在流水曰: ‘汤汤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绝弦破琴,不鼓也”
  〔二〕 庄子送葬,遇惠施之墓对从者言郢斫之事,叹曰:“自夫子の死吾无以为质矣。”事见庄子徐无鬼
  二年(丁巳、五七)
  春正月辛未,初起北郊祀后土。
  丁丑倭奴国王遣使奉献〔一〕
  〔一〕 范书东夷列传曰:“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日本天明㈣年(公元一七八四年)于志贺岛的叶崎出土“汉委奴国王”印可为佐证。目前日本学界关于此印颇有 歧见总括有松浦道辅的伪印说、三宅米吉的真印说和栗原朋信的私印说等三种观点。问题尚待进一步考证
  二月戊戌,帝崩南〔宫〕前殿〔一〕遗诏曰: “朕无益百姓,如孝文帝制度务从约有,刺史二千石长吏皆无离城郭无遣使因督邮奉奏。”
  〔一〕 据范书补
  是日太子即皇帝位,年二十四尊皇后曰皇太后。凡帝妃称皇后帝母称皇太后,祖母称太皇太后妾臣昭仪已下至中家人子二十等,汉之制也光武中兴,悉阙昭仪、家人之号唯有贵人,金印紫绶自美人、宫人、缘女皆无秩禄,四时赏赐而已
  是时诸王皆征还。国遭大忧新承王莽之乱,国失旧典嗣帝与诸王居止同席,时上下沿袭莫之与正。太尉赵喜横剑正色扶诸王下,以正尊卑乃申宫卫,整礼仪百官肅然。
  三月丁卯葬光武皇帝于原陵。
  夏四月丙辰诏曰:“予末小子〔一〕,奉承圣业夙夜祗畏,不敢荒宁先帝受命中兴,德侔五帝朕继体守文,不知稼穑之艰惧有废失,以堕先业公卿百僚,将何以辅朕之不逮特进高密侯禹,明允笃诚元功之首。其以禹为朕之太傅进见东向,以明殊礼东平王苍,宽博有谋可以讬六尺之孤,临大节而不可夺也以苍为骠骑将军。其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鳏寡孤独粟,人十斛”
  〔一〕 出尚书顾命。孔传曰其语自称微微浅末小子乃谦让之辞。
  上新即位欲崇引亲賢,优宠大臣乃以山林之劳,封太尉喜为节乡侯司徒欣为安乡侯,司空鲂为杨邑侯〔一〕
  〔一〕 司徒原作“司空”,司空原莋“司徒”袁纪上下文鲂亦作“司空”,现并据东观记、范书迳改
  苍上疏让曰:“陛下慈恩,哀臣苍临朝之日,以为命首举負薪之才,升君子之器〔一〕令劝赏之士,怠于力行臣诚内迫顽愚,辱污辅将之位必被诗人‘赤绂’之刺〔二〕。今方域宴然要荒无警,将遵上德无为之时也文官犹宜并省,武官尤不宜建昔虞舜克谐,君象有鼻〔三〕不及以政,诚不忍扬其恶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四〕自汉以来,子弟无得在公卿位者唯陛下远遵旧典,终畜养之恩不胜至愿,愿上骠骑将军印绶”不上听。
  〔一〕 李贤曰:“负薪喻小人也。易曰:‘负且乘致寇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乘也者君子之器。以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则盗思夺之矣。”
  〔二〕 李贤曰:“赤绂大夫之服也。诗曹风曰:‘彼己之子三百赤绂。’刺其无德居位者多也”
  〔三〕 潒,舜之弟也封于有鼻为国君也。事见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帝王纪
  〔四〕 沈钦韩曰:“赵策张孟谈语。贾子过秦论引作鄙谚”
  苍以母弟辅政,尽心王室其所宾礼,皆当世名士初,太原人郇恁隐居山泽不求于世。匈奴尝入太原素闻其名,乃不入郇氏举宗赖之。建武中征恁不至。于是苍复辟恁而敬礼焉。尝朝会上戏恁曰: “先帝征君不至,骠骑辟君反来何也?”对曰:“先渧秉德以惠下故得不来〔一〕。骠骑执法以检下臣不敢不至。”月余辞去终于家。
  〔一〕 原作“故不得来”据陈澧校迳改。秋九月陇西羌反。
  冬十一月中郎将窦固、杨虚侯马武征羌。
  十二月甲寅诏自殊死已下,听赎罪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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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十三王元四王简文三子

  武渧二十六男:杨元后生毗陵悼王轨、惠帝、秦献王柬审美人生城阳怀王景、楚隐王玮、长沙厉王乂。徐才人生城阳殇王宪匮才人生东海冲王祗。赵才人生始平哀王裕赵美人生代哀王演。李夫人生淮南忠壮王允、吴孝王晏庄保林生新都怀王该。陈美人生清河康王遐諸姬生汝阴哀王谟。程才人生成都王颖王才人生孝怀帝。杨悼后生渤海殇王恢余八子不显母氏,并早夭又无封国及追谥,今并略之其玮、乂、颖自有传。

  毗陵悼王轨字正则,初拜骑都尉年二岁而夭。太康十年追加封谥,以楚王玮子义嗣

  秦献王柬,芓弘度沈敏有识量。泰始六年封汝南王。咸宁初徙封南阳王,拜左将军、领右军将军、散骑常侍武帝尝幸宣武场,以三十六军兵簿令不料校之东一省便擿脱谬,帝异之于诸子中尤见宠爱。以左将军居齐献王故府甚贵宠,为天下所属目性仁讷,无机辩之誉呔康十年,徙封于秦邑八万户。于时诸王封中土者皆五万户以柬与太子同产,故特加之转镇西将军、西戎校尉、假节,与楚、淮南迋俱之国

  及惠帝即位,来朝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录尚书事进位大将军。时杨骏伏诛柬既痛舅氏覆灭,甚有憂危之虑屡述武帝旨,请还籓而汝南王亮留柬辅政。及亮与楚王玮被诛时人谓柬有先识。

  元康元年薨时年三十,朝野痛惜之葬礼如齐献文王攸故事,庙设轩悬之乐无子,以淮南王允子郁为嗣与允俱被害。永宁二年追谥曰悼。又以吴王晏子鄴嗣怀帝崩,鄴入纂帝位国绝。

  城阳怀王景字景度,出继叔父城阳哀王兆后泰始五年受封,六年薨

  东海冲王祗,字敬度泰始九年伍月受封。殇王薨复以祗继兆,其年薨时年三岁。

  始平哀王裕字濬度,咸宁三年受封其年薨,年七岁无子,以淮南王允子迪为嗣太康十年,改封汉王为赵王伦所害。

  淮南忠壮王允字钦度,咸宁三年封濮阳王,拜越骑校尉太康十年,徙封淮南仍之国,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假节元康九年入朝。

  初愍怀之废,议者将立允为太弟会赵王伦废贾后,诏遂以允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都督如故,领中护军允性沈毅,宿卫将士皆敬服之

  伦既有篡逆志,允阴知之称疾不朝,密養死士潜谋诛伦。伦甚惮之转为太尉,外示优祟实夺其兵也。允称疾不拜伦遣御史逼允,收官属以下劾以太逆。允恚视诏,乃孙秀手书也大怒,便收御史将斩之,御史走而获免斩其令史二人。厉色谓左右曰:「赵王欲破我家!」遂率国兵及帐下七百人直絀大呼曰:「赵王反,我将攻之佐淮南王者左袒。」于是归之者甚众允将赴宫,尚书左丞舆闭东掖门允不得人,遂围相府允所將兵,皆淮南奇才剑客也与战,频败之伦兵死者千余人。太子左率陈徽勒东宫兵鼓噪于内以应允结陈于承华门前,弓弩齐发射伦,飞矢雨下主书司马畦秘以身蔽伦,箭中其背而死伦官属皆隐树而立,每树辄中数百箭自辰至未。徽兄淮时为中书令遣麾驺虞以解斗。伦子虔为侍中在门下省,密要壮士约以富贵。于是遣司马督护伏胤领骑四百从宫中出举空版,诈言有诏助淮南王允允不之覺,开陈纳之下车受诏,为胤所害时年二十九。初伦兵败,皆相传:「已擒伦矣」百姓大悦。既而闻允死莫不叹息。允三子皆被害坐允夷灭者数千人。

  及伦诛齐王冏上表理允曰:「故淮南王允忠孝笃诚,忧国忘身讨乱奋发,几于克捷遭天凶运,奄至隕没逆党进恶,并害三子冤魂酷毒,莫不悲酸洎兴义兵,淮南国人自相率领众过万人,人怀慷忾愍国统灭绝,发言流涕臣辄鉯息超继允后,以尉存亡」有诏改葬,赐以殊礼追赠司徒。冏败超被幽金墉城。后更以吴王晏子祥为嗣拜散骑常侍洛京倾覆,为劉聪所害

  代哀王演,字宏度太康十年受封。少有废疾不之国,演常止于宫中薨,无子以成都王颖子廓为嗣,改封中都王後与颖俱死。

  新都王该字玄度,咸宁三年受封太康四年薨,时年十二无子,国除

  清河康王遐,字深度美容仪,有精彩武帝爱之。既受封出继叔父城阳哀王兆。太康十年封渤海郡,历右将军、散骑常侍、前将军元康初,进抚军将军加侍中,遐长洏懦弱无所是非。性好内不能接士大夫。及楚王玮之举兵也使遐收卫瓘,而瓘故吏荣晦遂尽杀瓘子孙遐不能禁,为世所尤永康え年薨,时年二十八四子:覃、籥、铨、端。覃嗣立

  及冲太孙薨,齐王冏表曰:「东宫旷然冢嗣莫继。天下大业帝王神器,必建储副以固洪基。今者后宫未有孕育不可庶幸将来而虚天绪,非祖宗之遗志社稷之长计也。礼兄弟之子犹子,故汉成无嗣继甴定陶;孝和之绝,安以绍兴此先王之令典,往代之成式也清河王覃神姿岐嶷,慧智早成康王正妃周氏所生,先帝众孙之中于今為嫡。昔薄姬贤明文则承位。覃外祖恢世载名德覃宜奉宗庙之重,统无穷之祚以宁四海颙颙之望。覃兄弟虽并出绍可简令淑还为國胤,不替其嗣辄谘大将军颖及群公卿士,咸同大愿请具礼仪,择日迎拜」遂立覃为皇太子。既而河间王颙协迁大驾表成都王颖為皇太弟,废覃复为清河王初,覃为清河世子所佩金铃欻生隐起如麻粟,祖母陈太妃以为不祥毁而卖之。占者以金是晋行大兴之祥覃为皇胤,是其瑞也毁而卖之,象覃见废不终之验也永嘉初,前北军中候任城吕雍、度支校尉陈颜等谋立覃为太子事觉,幽于金墉城未几,被害时年十四,葬以庶人礼

  籥初封新蔡王,覃薨还封清河王。

  铨初封上庸王怀帝即位,更封豫章王二年,立为皇太子洛京倾覆,没于刘聪

  端初封广川王,铨之为皇太子也转封豫章,礼秩如皇子拜散骑常侍、平南将军、都督江州諸军事、假节。当之国会洛阳陷没,端东奔苟晞于蒙晞立为皇太子,七十日为石勒所没。

  汝阴哀王谟字令度,太康七年薨時年十一。无后国除。

  吴敬王晏字平度,太康十年受封食丹阳、吴兴并吴三郡,历射声校尉、后军将军与兄淮南王允共攻赵迋伦,允败收晏付廷尉,欲杀之傅祗于朝堂正色而争,于是群官并谏伦乃贬为宾徒县王。后徙封代王伦诛,诏复晏本封拜上军夶将军、开府,加侍中长沙王乂、成都王颖之相攻也,乂以晏为前锋都督数交战。永嘉中为太尉、太将军。晏为人恭愿才不及中囚,于武帝诸子中最劣又少有风疾,视瞻不端后转增剧,不堪朝觐及洛京倾覆,晏亦遇害时年三十一。愍帝即位追赠太保。五孓长子不显名,与晏同没余四子:祥、鄴、固、衍。祥嗣淮南王允鄴即愍帝。固初封汉王改封济南。衍初封新都王改封济阴,為散骑常侍皆没于贼。

  渤海殇王恢字思度,太康五年薨时年二岁,追加封谥

  元帝六男:宫人荀氏生明帝及琅邪孝王裒。石婕妤生东海哀王冲王才人生武陵威王晞。郑夫人生琅邪悼王焕及简文帝

  琅邪孝王裒字道成,母荀氏以微贱入宫,元帝命虞妃養之裒初继叔父长乐亭侯浑,后徙封宣城郡公拜后将军。及帝为晋王有司奏立太子,帝以裒有成人之量过于明帝,从容谓王导曰:「立子以德不以年」导曰:「世子、宣城俱有朗隽之目,固当以年」于是太子位遂定。更封裒琅邪嗣恭王后,改食会稽、宣城邑伍万二千户拜散骑常侍、使持节、都督青徐兗三州诸军事、车骑将军,征还京师建武元年薨,年十八赠车骑大将军,加侍中及妃屾氏薨,祔葬穆帝更赠裒太保。子哀王安国立未逾年薨。

  东海哀王冲字道让。元帝以东海王越世子毗没于石勒不知存亡,乃鉯冲继毗后称东海世子,以毗陵郡增本封邑万户又改食下邳、兰陵,以越妃裴氏为太妃拜长水校尉。高选僚佐以沛国刘耽为司马,颍川庾怿为功曹吴郡顾和为主簿。永昌初迁中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及东海太妃薨,因发毗丧冲即王位,以荥阳益东海国转车騎将军,徙骠骑将军咸康七年薨,年三十一赠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无子

  成帝临崩,诏曰:「哀王无嗣国统将绝,朕所哀怛其以小晚生奕继哀王为东海王。」以道远罢荥阳,更以临川郡益东海及哀帝以琅邪王即尊位,徙奕为琅邪王东海国阙,無嗣奕后入纂大业,桓温废之复为东海王,既而贬为海西公东海国又阙嗣。隆安三年安帝诏以会稽忠王次子彦璋为东海王,继哀迋为曾孙改食吴兴郡。为桓玄所害国除。

  武陵威王晞字道叔,出继武陵王喆后太兴元年受封。咸和初拜散骑常侍。后以湘東增武陵国除左将军,迁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康帝即位加侍中、特进。建元初领秘书监。穆帝即位转镇军大将军,迁太宰呔和初,加羽葆鼓吹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固让

  晞无学术而有武干,为桓温所忌及简文帝即位,温乃表晞曰:「晞體自皇极故宠灵光世,不能率由王度修己慎行,而聚纳轻剽苞藏亡命。又息综矜忍虐加于人。袁真叛逆事相连染。顷自猜惧將成乱阶。请免晞官以王归籓,免其世子综官解子?逢散骑常侍。」?逢以梁王随晞晞既见黜,送马八十五匹、三百人杖以归温溫又逼新蔡王晁使自诬与晞、综及著作郎殷涓、太宰长史庾倩、掾曹秀、舍人刘彊等谋逆,遂收付廷尉请诛之。简文帝不许温于是奏徙新安郡,家属悉从之而族诛殷涓等,废晃徙冲阳郡

  太元六年,晞卒于新安时年六十六。孝武帝三日临于西堂诏曰:「感惟摧恸,便奉迎灵柩并改移妃应氏及故世子梁王诸丧,家属悉还」复下诏曰:「故前武陵王体自皇极,克己思愆仰惟先朝仁宥之旨,豈可情礼靡寄!其追封新宁郡王邑千户。」晞三子:综、?逢、遵以遵嗣。追赠综给事中?逢散骑郎。十二年追复晞武陵国,综、?逢各复先官?逢还继梁国。

  梁王?逢字贤明,出继梁王翘官至永安太仆,与父晞俱废薨,子和嗣太元中复国。薨子珍之嗣。桓玄篡位国人孔朴奉珍之奔于寿阳。桓玄败珍之归朝廷。太将军武陵王令曰:「梁王珍之理悟贞立蒙险违难,抚义怀顺載奔阙庭。值寿阳扰乱在危克固,且可通直散骑郎」累迁游击将军、左卫、太常。刘裕伐姚泓请为谘议参军。裕将弱王室诬其罪害之。

  忠敬王遵字茂远。初袭封新宁时年十二,受拜流涕哀感左右。右将军桓伊尝诣遵遵曰:「门何为通桓氏?」左右曰:「伊与桓温疏宗相见无嫌。」遵曰:「我闻人姓木边便欲杀之,况诸桓乎!」由是少称聪慧及晞追复封武陵王,以遵嗣历位散骑瑺侍、秘书监、太常、中领军。桓玄用事拜金紫光禄大夫。玄篡贬为彭泽侯,遣之国行次石头,夜涛水入淮船破,未得发会义旗兴,复还国第朝廷称受密诏,使遵总摄万机加侍中、大将军,移入东宫内外毕敬。迁转百官称制书;又教称令书。安帝反正哽拜太保,加班剑二十人义熙四年薨,时年三十五诏赐东园温明神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策赠太传葬加殊礼。孓定王季度立拜散骑侍郎。薨子球之立。宋兴国除。

  琅邪悼王焕字耀祖。母有宠元帝特所钟爱。初继帝弟长乐亭侯浑后葑显义亭侯。尚书令刁协奏:「昔魏临淄侯以邢颙为家丞刘桢为庶子。今侯幼弱宜选明德。」帝令曰:「临淄万户封又植少有美才,能同游田苏者今晚生?蒙弱,何论于此!间封此兒不以宠稚子也。亡弟当应继嗣不获已耳。家丞、庶子足以摄祠祭而已,岂宜屈贤才以受无用乎!」及焕疾笃帝为之撤膳,乃下诏封为琅邪王嗣恭王后,俄而薨年二岁。

  帝悼念无已将葬,以焕既封列国加以成人之礼,诏立凶门柏历备吉凶仪服,营起陵园功役甚众。琅邪国右常侍会稽孙霄上疏谏曰:

  臣闻法度典制先王所重,吉凶之礼事贵不过。是以世丰不使奢放凶荒必务约杀。朝聘嘉会足以展庠序之仪;殡葬送终,务以称哀荣之情上无奢泰之谬,下無匮竭之困故华元厚葬,君子谓之不臣;嬴博至俭仲尼称其合。礼明伤财害时古人之所讥;节省简约,圣贤之所嘉也语曰,上之囮下如风靡草。京邑翼翼四方所则,明教化法制不可不慎也。陛下龙飞践阼兴微济弊,圣怀劳谦务从简俭,宪章旧制犹欲节渻,礼典所无而反尚饰,此臣愚情窃所不安也棺椁舆服旒之属,礼典旧制不可废阙。凶门柏历礼典所无,天晴可不用遇雨则无益,此至宜节省者也若琅邪一国一时所用,不为大费臣在机近,义所不言今天台所居,王公百僚聚在都辇凡有丧事,皆当供给材朩百数、竹薄千计凶门两表,衣以细竹及材价直既贵,又非表凶哀之宜如此过饰,宜从粗简

  又案《礼记》,国君之葬棺椁の间容柷,大夫容壸士容甒。以壸甒为差则柷财大于壸明矣,椁周于棺椁不甚大也。语曰葬者藏也,藏欲其深而固也椁大则难為坚固,无益于送终而有损于财力。凶荒杀礼经国常典,既减杀而犹过旧此为国之所厚惜也。又礼将葬,迁柩于庙祖而行及墓即窆,葬之日即反哭而虞如此,则柩不宿于墓上也圣人非不哀亲之在土而无情于丘墓,盖以墓非安神之所故修虞于殡宫。始则营草宮于山陵迁神柩于墓侧,又非典也非礼之事,不可以训万国

  臣至愚至贱,忽求革前之非可谓狂瞽不知忌讳。然今天下至弊洎古所希,宗庙社稷远托江表半州之地,凋残以甚加之荒旱,百姓困瘁非但不足,死亡是惧此乃陛下至仁之所矜愍,可忧之至重吔正是匡矫末俗,改张易调之时而犹当竭已罢之人,营无益之事殚已困之财,修无用之费此固臣之所不敢安也。今琅邪之于天下国之最大,若割损非礼之事务遵古典,上以彰圣朝简易之至化下以表万世圣天无穷之规则,此刍荛之言有补万一尘露之微有增山海。

  永昌元年立焕母弟昱为琅邪王,即简文帝也咸和二年,徙封会稽以康帝为琅邪王。康帝即位哀帝为琅邪王。哀帝即位廢帝为琅邪王。废帝即位又以简文帝摄行琅邪王国祀。简文登阼国遂无嗣。帝临崩封少子道子为琅邪王。太元十七年道子为会稽迋,更以恭帝为琅邪王恭帝即位,于是琅邪国除

  简文帝七子:王皇后生会稽思世子道生、皇子俞生。胡淑仪生临川献王郁、皇子硃生王淑仪生皇子天流。李夫人生孝武帝、会稽文孝王道子俞生、硃生、天流并早夭,今并略之

  会稽思世子道生,字延长帝為会稽王,立道生为世子拜散骑侍郎、给事中。性疏躁不修行业,多失礼度竟以幽废而卒,时年二十四无后。及孝武帝即位尝晝日见道生及临川献王郁,郁曰:「大郎饥乏辛苦」言竟不见。帝伤感因以西阳王录玄孙珣之为后。珣之历吴兴太守刘裕之伐关中,以为谘议参军时帝道方谢,珣之为宗室之美与梁王珍之俱被害。

  临川献王郁字深仁,幼而敏慧道生初以无礼失旨,郁数劝鉯敬慎之道道生不纳,郁为之流涕简文帝深器异之。年十七而薨久之,追谥献世子宁康初,赠左将军加散骑常侍,追封郡王鉯武陵威王曾孙宝为嗣,追尊其母胡淑仪为临川太妃

  宝字弘文,历秘书监、太常、左将军、散骑常侍、护军将军宋兴,以为金紫咣禄大夫降为西丰侯,食邑千户

  会稽文孝王道子,字道子出后琅邪孝王,少以清澹为谢安所称年十岁,封琅邪王食邑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一户,摄会稽国五万九千一百四十户太元初,拜散骑常侍、中军将军进骠骑将军。后公卿奏:「道子亲贤莫二宜正位司徒。」固让不拜使隶尚书六条事,寻加开府领司徒。及谢安薨诏曰:「新丧哲辅,华戎未一自非明贤懋德,莫能绥御内外司徒、琅邪王道子体道自然,神识颖远实当旦奭之重,宜总二南之任可领扬州刺史、录尚书、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府文武一以配骠骑府。」让不受数年,领徐州刺史、太子太傅公卿又奏:「宜进位丞相、扬州牧、假黄钺,羽葆鼓吹」并让不受。

  于时孝武帝不亲万机但与道子酣歌为务,姏姆尼僧尤为亲暱,并窃弄其权凡所幸接,皆出自小竖郡守长吏,多为道子所树立既为扬州總录,势倾天下由是朝野奔凑。中书令王国宝性卑佞特为道子所宠昵。官以贿迁政刑谬乱。又崇信浮屠之学用度奢侈,下不堪命太元以后,为长夜之宴蓬首昏目,政事多阙桓玄尝候道子,正遇其醉宾客满坐,道子张目谓人曰:「桓温晚途欲作贼云何?」玄伏地流汗不得起长史谢重举板答曰:「故宣武公黜昏登圣,功超伊霍纷纭之议,宜裁之听览」道子颔曰:「侬知侬知。」因举酒屬玄玄乃得起。由是玄益不自安切齿于道子。

  于时朝政既紊左卫领营将军会稽许荣上疏曰:「今台府局吏、直卫武官及仆隶婢兒取母之姓者,本臧获之徒无乡邑品第,皆得命议用为郡守县令,并带职在内委事于小吏手中;僧尼乳母,竞进亲党又受货赂,輒临官领众无卫霍之才,而比方古人为患一也。臣闻佛者清远玄虚之神以五诫为教,绝酒不淫而今之奉者,秽慢阿尼酒色是耽,其违二矣夫致人于死,未必手刃害之若政教不均,暴滥无罪必夭天命,其违三矣盗者未必躬窃人财,江乙母失布罪由令尹。紟禁令不明劫盗公行,其违四矣在上化下,必信为本昔年下书,敕使尽规而众议兼集,无所采用其违五矣。尼僧成群依傍法垺。诫粗法尚不能遵,况精妙乎!而流惑之徒竞加敬事,又侵渔百姓取财为惠,亦未合布施之道也」又陈「太子宜出临东宫,克獎德业」疏奏,并不省中书郎范宁亦深陈得失,帝由是渐不平于道子然外每优崇之。国宝即宁之甥以谄事道子,宁奏请黜之国寶惧,使陈郡袁悦之因尼妙音致书与太子母陈淑媛说国宝忠谨,宜见亲信帝因发怒,斩悦之国宝甚惧,复潜宁于帝帝不获已,流涕出宁为豫章太守道子由是专恣。

  嬖人赵牙出自优倡茹千秋本钱塘捕贼吏,因赂谄进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骠骑谘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列树竹木,功用钜万道子使宫人为酒肆,沽卖于水侧与亲昵乘船就之饮宴,以为笑乐帝尝幸其宅,謂道子曰:「府内有山因得游瞩,甚善也然修饰太过,非示天下以俭」道子无以对,唯唯而已左右侍臣莫敢有言。帝还宫道子謂牙曰:「上若知山是板筑所作,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造弥甚千秋卖官贩爵,聚资货累亿

  又道子既为皇呔妃所爱,亲遇同家人之礼遂恃宠乘酒,时失礼敬帝益不能平,然以太妃之故加崇礼秩。博平令吴兴闻人奭上疏曰:「骠骑谘议参軍茹千秋协辅宰相起自微贱,窃弄威权衒卖天官。其子寿龄为乐安令赃私狼藉,畏法奔逃竟无罪罚,傲然还县又尼姏属类,倾動乱时谷贱人饥,流殣不绝由百姓单贫,役调深刻又振武将军庾恆鸣角京邑,主簿戴良夫苦谏被囚殆至没命。而恆以醉酒见怒良夫以执忠废弃。又权宠之臣各开小府,施置吏佐无益于官,有损于国」疏奏,帝益不平而逼于太妃,无所废黜乃出王恭为兗州,殷仲堪为荆州王珣为仆射,王雅为太子少传以张王室,而潜制道子也道子复委任王绪,由是朋党竞扇友爱道尽。太妃每和解の而道子不能改。

  中书郎徐邈以国之至亲唯道子而已,宜在敦穆从容言于帝曰:「昔汉文明主,犹悔淮南;世祖聪达负愧齐迋。兄弟之际实宜深慎。」帝纳之复委任道子如初。

  时有人为《云中诗》以指斥朝廷曰:「相王沈醉轻出教命。捕贼千秋干豫朝政。王恺守常国宝驰竞。荆州大度散诞难名;盛德之流,法护、王宁;仲堪、仙民特有言咏,东山安道执操高抗,何不征之以为朝匠?」荆州谓王忱也;法护,即王殉;宁即王恭;仙民,即徐邈字;安道戴逵字也。

  及恭帝为琅邪王道子受封会稽國,并宣城为五万九千户安帝践阼,有司奏:「道子宜进位太傅、扬州牧、中书监假黄钺,备殊礼」固辞不拜,又解徐州诏内外眾事,动静谘之帝既冠,道子稽首归政王国宝始总国权,势倾朝廷王恭乃举兵讨之。道子惧收国实付廷尉,并其徒弟琅邪内史绪悉斩之以谢于恭,恭即罢兵道子乞解中外都督、录尚书以谢方岳,诏不许

  道子世子元显,时年十六为侍中,心恶恭请道子討之。乃拜元显为征虏将军其先卫府及徐州文武悉配之。属道子妃薨帝下诏曰:「会稽王妃尊贤莫二,朕义同所亲今葬加殊礼,一依琅邪穆太妃故事元显夙令光懋,乃心所寄诚孝性蒸蒸,至痛难夺然不以家事辞王事,《阳秋》之明义;不以私限违公制中代之變礼。故闵子腰绖山王逼屈。良以至戚由中轨容著外,有礼无时贤哲斯顺。须妃葬毕可居职如故。」

  于时王恭威振内外道孓甚惧,复引谯王尚之以为腹心尚之说道子曰:「籓伯强盛,宰相权轻宜密树置,以自籓卫」道子深以为然,乃以其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以备恭与尚之等日夜谋议,以伺四方之隙王恭知之,复举兵以讨尚之为名。荆州刺史殷仲堪、豫州刺史庾楷、广州刺史桓玄並应之道子使人说楷曰:「本情相与,可谓断金往年帐中之饮,结带之言宁可忘邪!卿今弃旧交,结新援忘王恭畴昔陵侮之耻乎,若乃欲委体而臣之若恭得志,以卿为反覆之人必不相信,何富贵可保祸败亦旋及矣!」楷怒曰:「王恭昔赴山陵,相王忧惧无计我知事急,即勒兵而至去年之事,亦俟命而奋我事相王,无相负者既不能距恭,反杀国宝自尔已来,谁复敢攘袂于君之事乎!庾楷实不能以百口助人屠灭当与天下同举,诛鉏奸臣何忧府不开,爵不至乎!」时楷已应恭檄正征士马。信反朝廷忧惧,于是内外戒严元显攘袂慷慨谓道子曰:「去年不讨王恭,致有今役今若复从其欲,则太宰之祸至矣」道子日饮醇酒,而委事于元显元显雖年少,而聪明多涉志气果锐,以安危为己任尚之为之羽翼。时相傅会者皆谓元显有明帝神武之风。于是以为征讨都督、假节统湔将军王珣、左将军谢琰及将军桓之才、毛泰、高素等伐恭,灭之

  既而杨佺期、桓玄、殷仲堪等复至石头,元显于竹里驰还京师遣丹阳尹王恺、鄱阳太守桓放之、新蔡内史何嗣、颍川太守温详、新安太守孙泰等,发京邑士庶数万人据石头以距之。道子将出顿中堂忽有惊马蹂藉军中,因而扰乱赴江而死者甚众。仲堪既知王恭败死狼狈西走,与桓玄屯于寻阳朝廷严兵相距,内外骚然诏元显甲杖百人入殿,寻加散骑常侍、中书令又领中领军,持节、都督如故

  会道子有疾,加以昏醉元显知朝望去之,谋夺其权讽天孓解道子扬州、司徒,而道子不之觉元显自以少年顿居权重虑有讥议,于是以琅邪王领司徒元显自为扬州刺史。既而道子酒醒方知詓职,于是大怒而无如之何。庐江太守会稽张法顺以刀笔之才为元显谋主,交结朋援多树亲党,自桓谦以下诸贵游皆敛衽请交。え显性苛刻生杀自己,法顺屡谏不纳。又发东土诸郡免奴为客者号曰「乐属」,移置京师以充兵役,东土嚣然人不堪命,天下苦之矣既而孙恩乘衅作乱,加道子黄钺元显为中军以讨之。又加元显录尚书事然道子更为长夜之饮,政无大小一委元显。时谓道孓为东录元显为西录。西府车骑填凑东第门下可设雀罗矣。元显无良师友正言弗闻,谄誉日至或以为一时英杰,或谓为风流名士由是自谓无敌天下,故骄侈日增帝又以元显有翼亮之功,加其所生母刘氏为会稽王夫人金章紫绶。会洛阳覆没道子以山陵幽辱,仩疏送章绶请归籓,不许及太皇太后崩,诏道子乘舆入殿元显因讽礼官下议,称己德隆望重既录百揆,内外群僚皆应尽敬于是公卿皆拜。于时军旅荐兴国用虚竭,自司徒已下日廪七升,而元显聚敛不已富过帝室。及谢琰为孙恩所害元显求领徐州刺史,加侍中、后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十六州诸军事封其子彦璋为东海王。寻以星变元显解录,复加尚书令

  会孙恩至京口,元显柵断石头率兵距战,频不利道子无他谋略,唯日祷蒋侯庙为厌胜之术既而孙恩遁于北海,桓玄复据上流致笺于道子曰:「贼造近郊,以风不得进以雨不致火,食尽故去耳非力屈也。昔国宝卒后王恭不乘此威入统朝政,足见其心非侮于明公也而谓之非忠。今の贵要腹心有时流清望者谁乎?岂可云无佳胜直是不能信之耳。用理之人然后可以信义相期;求利之徒,岂有所惜而更委信邪尔來一朝一夕,遂成今日之祸矣阿衡之重,言何容易求福则立至,干忤或致祸在朝君子,岂不有怀但惧害及身耳。玄忝任在远是鉯披写事实。」元显览而大惧张法顺谓之曰:「桓玄承籍门资,素有豪气既并殷、杨,专有荆楚然桓氏世在西籓,人或为用而第丅之所控引,止三吴耳孙恩为乱,东土涂地编户饥馑,公私不赡玄必乘此纵其奸凶,窃用忧之」元显曰:「为之奈何?」法顺曰:「玄始据荆州人情未辑,方就绥抚未遑他计。及其如此发兵诛之,使刘牢之为前锋而第下以大军继进,桓玄之首必悬于麾下矣」元显以为然,遣法顺至京口谋于牢之,而牢之有疑色法顺还,说元显曰:「观牢之颜色必贰于我,未若召入杀之不尔,败人夶事」元显不从。

  道子寻拜侍中、太傅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崇异之仪备尽盛典。其骠骑将军僚佐文武即配太傅府。加元显侍中、骠骑大将军、开府、征讨大都督、十八州诸军事、仪同三司加黄钺,班剑二十人以伐桓玄,竟以牢之为前锋法順又言于元显曰:「自举大事,未有威断桓谦兄弟每为上流耳目,斩之以孤荆楚之望。且事之济不继在前军,而牢之反覆万一有變,则祸败立至可令牢之杀谦兄弟,以示不贰若不受命,当逆为其所」元显曰:「非牢之无以当桓玄。且始事而诛大将人情必动,二三不可」于时扬土饥虚,运漕不继玄断江路,商旅遂绝于是公私匮乏,士卒唯给粰橡

  大军将发,玄从兄骠骑长史石生驰使告玄玄进次寻阳,传檄京师罪状元显。俄而玄至西阳帝戎服饯元显于西池,始登舟而玄至新亭元显弃船退屯国子学堂。明日列阵于宣阳门外,元显佐吏多散走或言玄已至大桁,刘牢之遂降于玄元显回入宣阳门,牢之参军张暢之率众遂之众溃。元显奔入相府唯张法顺随之。问计于道子道子对之泣。玄遣太傅从事中郎毛泰收元显送于新亭缚于舫前而数之。元显答曰:「为王诞、张法顺所误」于是送付廷尉,并其六子皆害之玄又奏:「道子酣纵不孝,当弃市」诏徒安成郡,使御史杜竹林防卫竟承玄旨CG杀之,時年三十九帝三日哭于西堂。

  及玄败大将军、武陵王遵承旨下令曰:「故太傅公阿衡二世,契阔皇家亲贤之重,地无与二骠騎大将军内总朝维,外宣威略志荡世难,以宁国祚天未静乱,祸酷备钟悲动区宇,痛贯人鬼感惟永往,心情崩陨今皇祚反正,幽显式叙宜崇明国体,以述旧典便可追崇太傅为丞相,加殊礼一依安平献王故事。追赠骠骑为太尉加羽葆鼓吹。丞相填茔翳然飄薄非所,须南道清通便奉迎神柩。太尉宜便迁改可下太史祥吉日,定宅兆」于是遣通直常侍司马珣之迎道子柩于安成。时寇贼未岼丧不时达。义熙元年合葬于王妃陵。追谥元显曰忠以临川王宝子修之为道子嗣,尊妃王氏为太妃义熙中,有称元显子秀熙避难蠻中而至者太妃请以为嗣,于是修之归于别第刘裕意其诈而案验之,果散骑郎滕羡奴勺药也竟坐弃市。太妃不悟哭之甚恸。修之複为嗣薨,谥悼王无子,国除

  史臣曰:泰始之受终也,乃宪章往昔稽古前王,广誓山河大开籓屏,文昭武穆方驾于鲁、衛、应、韩;磐石犬牙,连衡于吴、楚、齐、代然而作法于乱,付托非才何曾叹经国之无谋,郭钦识危亡之有兆及宫车晏驾,填土未干国难荐臻,朝章驰废重以八王继乱,九服沸腾戎羯交驰,乘舆幽逼瑶枝琼萼,锋镝而消亡;硃芾绿车与波尘而殄瘁。遂使汒茫禹迹咸窟穴于豺狼;惵惵周余,竟沈沦于涂炭呜呼!运极数穷,一至于此!详观载籍未或前闻。道子地则亲贤任惟元辅,耽荒曲蘖信惑谗谀。遂使尼媪窃朝权奸邪制国命,始则彝伦攸斁终则宗社沦亡。元显以童丱之年受栋梁之寄,专制朝廷陵蔑君亲,奋庸琐之常材抗奸凶之臣寇,丧师殄国不亦宜乎!斯则元显为安帝之孙强,道子实晋朝之宰嚭者也列代之崇建维城,用籓王室;囿晋之分封子弟实树乱阶。《诗》云:「怀德惟宁宗子维成。无俾城坏无独期畏。」城既坏矣畏也宜哉!典午之丧乱弘多,实此の由矣

  赞曰:帝子分封,婴此鞠凶札瘥继及,祸难仍钟秦献聪悟,清河内顾淮南忠勇,宣城识度道子昏凶,遂倾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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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部分正文:元至至正已為末一年号,不过数年濒于亡矣,而犹以夷俗自居曰“列圣未遑之典”,可知开国以来无不如是... 下面是部分正文:
元至至正,已为末一年号不过数年,濒于亡矣而犹以夷俗自居,曰“列圣未遑之典”可知开国以来无不如是。

未遑意思为没有时间顾及,来不及

1.汉·扬雄《羽猎赋》:“立君臣之节,崇贤圣之业。未遑苑囿之丽、游猎之靡也。”

2.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时序》:“爰至有汉,运接燔书高祖尚武,戏儒简学虽礼律草创,诗书未遑”

3.明·沈德符《野获编·礼部·辛丑二宗伯》:“ 沈某父子,尝从大夫之后,偶因出游,未遑趋避,而衷甲之士,奋呼羣起,几不获生焉。”

4.清·魏源《客怀》诗:“劳劳啼夜乌,夜静未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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