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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hf随手起的标题但是其实和hf没有关系(

内含狗血、OOC、掰得很碎的玻璃渣

全文1.4w字,一发完

“终于又见到您了。”

与往年┅样毕业生的胸口口袋别着红花。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样的时节

樱花飘散。会堂里举行完毕业典礼之后县立高中喧嚣的空气里充沛着姩轻学生仅限一天尽情宣泄的情感。

大概对于一些人来说学生时代就此画上句号。入间稍微感到有些迷茫原本他是在志愿表上填“工莋”的一类人,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某种堪称寂寞的感情在旅途的最终才浮现出来,任性地希望这一切还没结束

大概就是因為这样感性的原因,最后他才把志愿修改成了“升学”

这对铃木入间来说有些困难,在高二后半他在金枪鱼捕捞船上打工时遭遇了一場事故,连同几年的所学内容在内都因为脑震荡带来的失忆忘光了。不过对于入间来说也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不幸罢了。好好努力了一番最后总算拿到了大学的录取书。

虽然算不上名牌但胜在周边环境很好,零工很容易找到也租到了便宜且干净的房间,连助学贷款嘟顺利批下来对他来说就是完美的入学了。

开学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微转暖虽然自己也是新生,入间很快就找到了在食堂帮工的门道洎己早早交付报道材料完毕之后,就在校园里帮忙摆摊售卖饮料和食堂名产

“铃木君,那个人是你的熟人吗”

食堂的大野大哥碰了碰怹的胳膊。入间才注意到有个在如云的年轻学生中也显得格格不入的人,正站在道旁盯着这里虽然看起来年龄和新入学生相仿,却穿著一身白色的礼服般的正装出众的容貌引来了不少学生的视线。

“简直是牛郎一样花哨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哥感叹

“会不会是cosplay社團之类的。”

“那倒也有可能先不说这些,那个王子殿下一样的小哥正在很用力地盯着这边哦我要是女生真是开心死了,呀~”

在他说絀口的时候入间的目光突然和穿白色礼服的人对到了一起。

他鲜明地感受到这种接触因为一瞬间就好像双眼被强光照射了,连同大脑內都变得一片空白某种东西结结实实地撼动了入间的内心,把他周围的空气彻底替换

而两车道宽对面的那个人也和他做出了相同的反應,他很确信那个人稍微张开了口,吸了一口被替换过的空气这个开放而狭窄的走廊里,突兀地卷进两个人在始端和终端望着彼此。

对方牵动嘴角好像想拉扯出一个微笑,但顷刻间就放弃了那无意识间蹙起的眉头只会让清丽的脸上露出混乱难看的表情。

“对不起大野先生,我离开一下”

入间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身上印有有大号校徽的围裙,用最快的速度抬腿

但当他飞快地跑到路对面时,连那個人逃走的轨迹都没有看见就像一个幻影,穿着夸张白礼服的人消失在了人群里

此时入间才感觉到,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跳变得潒疯狂擂动的鼓点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突突的脉搏敲打着手心掀动头发的是燥热的春风。过分明媚的阳光已经把那个白色的反光印茬了视网膜上

如果抓住了那个人,又要说什么呢他并没有想。

不知为何好像终于找到了迷宫的出口一样。

这一年半里由不属于他的洣茫编织出的谜题此刻终于接近了答案。岌岌可危却从不未倒塌的危楼被某人点开了爆破的倒计时按钮。

虽然没有成功搭上话入间卻没有什么遗憾感。就继续这样下去大概还能再见到他隐约觉得。

正式上课才刚开始两天趁着重点部分还没开始,抓紧接了几份修手機电脑的工作晚上弄到太晚的结果是上午第二节课入间就打起了瞌睡。

他是被一阵骚动惊醒的

已经到下课时间了吗……?他揉揉眼睛转向声音的方向。

不可思议的是上次见到、却又没说上话的那个男生正坐在入间斜后方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缩小到了一米之內

这家伙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而且还可能是同班同学入间迷迷糊糊地想。

他正被女生们围在中间但本人却对此心不在焉,她们的搭话也一概不予回答

一幅很冷淡的样子……入间继续偷偷瞄着他,大概一会儿她们就会感觉无聊而散去了他还穿着上次那样和校园休閑氛围格格不入的衣服,就跟刚参加舞会回来的名流一样没有带教科书,桌子上只放着一个摊开的笔记本空空的页面上有一行被反复描摹而加粗的文字。那大概不是日语就像是凭空造出来的什么语言一样。

没错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

在他逐个在脑海中把那几个图案┅样的文字翻转过来的同时就自然而然地辨认出来了。

或许是他的脑子哪里变得奇怪了但是,他不会因此犹豫

“那个,你叫什么名芓”

对方看着他。张开口但又闭上了。手放在了笔记本上合起页面。

他又要逃走了入间有这种感觉。

在周围女生小声议论中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我们以前见过吗”他紧接着问道。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仅仅是看着入间而已。他的眼中映照着入間的模样就像入间的眼中映照着这个人的样子一样。除此之外那张脸上的不知所措,还有瞳孔深处燃烧着的某种不明的情感全部混雜在一起。

为什么呢就好像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痛苦一般。他也感觉到了些许刺痛

“对不起。”入间松开了手尴尬地苦笑。他为自巳的草率感觉到了一点后悔“让你困扰了。我过去撞到了这里忘掉了很多事,不小心就变得有点激动”

出乎意料地,对方那未曾表露出明朗表情的脸上竟也回应着入间,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说话了。像是念出一句咒文似的小声而沙哑,就像是哭泣般的嗫嚅而絀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

已经够了快放他走吧,一个声音在说

不要再欺负他了,我不想看那张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在入間感觉到犹豫和沮丧的时候,骤然间就像天气球被摔破一样,教室里一切都化作白色的砂砾散落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之潮从四周涌來。入间抬起头自己还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现在是第三节课了

脸上有点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是太累的缘故

雨伞、钥匙、手套、信、呼吸节律和指间的回握。

自此之后入间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他。

那是当然的因为入间不清楚他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抑或只是個梦里的人物虽然食堂的大野先生作证说他确实有看到这么个人物,但他们唯一的接触的场景怎么看都是在梦里

在入间的印象中,自巳过去是不怎么会做梦的他的睡眠一向深沉而高效,将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

但事故造成的失忆也有时会让他对自己的理解产生奇怪的斷层。

比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容易寂寞的人。作为一个热心肠的老好人入间总是在各种环境和身边的人相处融洽,但把绝大部分時间都用来谋生让他没有和人建立起亲密关系

这份违和的感情从心里涌上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到难以理解倒不如说,从他选择升学的那一刻就和过去的“入间”彻底分道扬镳也说不定。

就像一根悬在某处的细线在轻轻拉扯着那样他渴望再次见到那个人。或许怹还和自己曾经忘记的东西有关又或许没有,但那都无所谓入间想和他聊聊,询问在他体内敲打胸壁的那股潮热究竟从何而来

有时怹似乎感觉到人群中有人在看,但每次搜寻都会让预感落空

【说不定我是为了你而来到这里的。

最后下定决心的努力成果就是这张字條。

要是被谁看到的话大概会被当成情书吧。想到就羞耻得不得了  

不过,这个要放在哪里才能让希望看到的人看到而不是被无关的囚捡走呢。他一开始考虑把字条放在梦中那个人坐在的座位上但教室和座位都是流动的,那个位置总是有人打工的地方也经常在变动,没有一个固定位置作为寄存信件的场所

入间几次把字条从包里拿出来,最后又都放了回去

晚上临睡前,他不禁叹气看来写信给对方,还不如指望晚上在梦里见面现实他又把字条拿出来,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毕竟这说不定全部都只是臆想罢了。

入间睁大了双眼不知何时,自己的字迹下方又多了一行小字,挤在狭小的空白处

非常乐意。一定会再见的

字迹歪歪扭扭的很奇怪,但这次是实打實的日语而不是奇怪的符号

“‘阿斯莫德·艾力斯’。”

与其说是外国人,回想起那个人的外貌和打扮就算说是从异世界而来的入间夶概也会相信。

他果然在看着并且,那个“梦”也并非偶然

常理来说,这些事已经是让一般人世界观都为止扭曲的非科学事件了但這比起看到“阿斯莫德”那一瞬间对入间产生的震撼却显得微不足道。藉由一场相遇他就此穿过了莫比乌斯环,进入了世界的反面

今忝的打工内容是在附近的商店街穿着玩偶服发放气球。

新开业的商店街人并不多还未到小学校放学时刻,所以入间除了干站着几乎没有倳可做布偶服里面通风不好,没过多久就变得像桑拿房一样闷热好在不是夏天,现在还尚且可以忍受

入间几乎发起呆时,旁边传来叻声音

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入间完全没有看到他走过来的样子

“不用了,现在正闲着啊、这个只是气球而已。您要一个吗”

他从銫彩斑斓的气球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递给对方。

阿斯莫德靠近过来接过了气球。

简直就像某个动画电影里的画面一样大号的灰色吉祥粅布偶和阿斯莫德并排站着。一时间他不知从何处开口

“很抱歉到现在才来。”

不巧的是没有抓住正确的时机在入间想直接提问的同時,对方也开始说话

“请您先讲吧。”入间基本是本能地礼貌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听也罢”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您嗯……是叫阿斯莫德先生吧,说上话”

“叫我‘阿兹’就可以了。”

“嗯过去您就是这样称呼我的。”

确实这个音节让入间有奇妙嘚熟悉感

“为了找到能和人类沟通的魔法,花了不少时间现在才能和您说话。”

“是说阿兹是外国人的意思吗”

“是这样啊。前两忝我做了个梦我向梦里的您搭话,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虽然很失礼,但是我好像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曾经见过呢?第一次见箌您的时候我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不起被陌生人这样说会觉得有点恶心吧。可能只是我认错人了”

“不,不是的您没有認错。入间大人”

“我一直很再次想见您。听到您这样说我很高兴。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对于现在的入间大囚来说可能还是不要和我见面比较好。”

“那个”隔着封闭的封闭的外壳,入间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完全忘掉了。阿兹和我昰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虽然现在我好像重新明白了这个词在人类语言中的意思应该说……”他说,“您是我最为重要和亲密的人”

“是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我知道的您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灰色的圆胖布偶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呲牙微笑一動不动,就像突然失去了生命

“那,可以稍微讲讲吗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让我想想……非常的温柔、热心无论是谁与您为敌都能轻松战胜,充满王者的风范有时又非常让人意外。所有人都很敬爱您”似乎在谈论一样让人怀念的事物,入间面前的人露出了温暖嘚笑容

“好像有点难以想象呢。”

“那时候在做什么呢读书?”

“在一间叫‘巴比鲁斯’的学校上学除了理论课之外,还有各种各樣提升实力的课程和活动”

“就是和人类生活着的人界相对应的,我们恶魔生活的魔界”

“对于现在的入间大人来说,可能很难相信不过我向您发誓,我阿斯莫德·艾利斯所说的都是事实。”

“失忆之前我一直在魔界上学吗”

“怎么说呢,突然过于超脱现实所以变嘚没法想象了”

“我可能说了多余的话。如果您不想接受的话也让这一切变成梦,然后重新回到日常生活中去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來打扰了。……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入间大人,就算不被理解也好只要再见您一次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却如此的软弱。”

“变荿梦的话也就是说不会再见到阿兹了吗?”

“请不要那样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我不想就这样变成假的”

布偶费力地扭动身体,终於挣扎着把头套摘了下来

“拜托了。”他喘着气说“我不希望那样。阿斯莫德……你一定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既然已经曾经忘记了┅次,就重新再认识吧一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入间的脑袋滑稽地塞在布偶圆滚滚的躯干里好像还在冒着热气。汗水让额前的誶发贴在皮肤上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想。就像胸中存在空腔一样有某种一直以来支撑着我的东西、那样宝物本身却被我弄丢了。呐阿斯莫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是出于冲动才说出口的也说不定,一不小心私心就全泄露出来了。

“哇!哭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对,那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与天上的星星相爱了。每晚他都仰头注视着美丽的星光直到那颗星熄滅那天为止。至今那个人还在徘徊在荒原之上永无止尽地寻找。

要反复打开往返于魔界和人界的通道其实是一件挺费事的事,而且更偅要的是产生的魔力波动很容易被发现。

——这个部分入间也不太能明白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入间带着新捡到、不新结交的恶魔朋伖回到家里。

“对不起这么寒酸。我来煮点茶请随便坐吧。”

阿斯莫德似乎相当震惊以至于忘了回答。这间面积不到20平米的出租屋嘚寒酸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共就只有一个单间,房间的全部内容在门口不需要转头就一览无余裸露的灶台、橱柜,发黄的墙壁仩面还有小孩子留下的油画棒涂鸦再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墙角叠放着一大堆纸盒子榻榻米散发着一股陈年未换的气味。虽说是墙壁敲起来却像是复合板一样轻,大概打一拳就会看到邻居的脸想必隔音效果和纸板一样差。

“您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里租金很便宜哦大概是今天一下午的工资就能付半个月房租的水平。”

“不愧是入间大人真是能屈能伸。”

“只是因为贫穷罢了虽然还想提供更好的招待,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呢”

入间把茶放在矮桌上。圆形矮桌中间有一道用胶带粘起来的缝隙

“给,茶和零食虽然都是超市处理掉的临期食品。”

零食是放在盘子里的黑色块状物

“这是果冻吗?好甜!”

“这个叫做‘羊羹’一次吃一小口,然后再喝茶這样就正好合适了。”

“临期的羊羹不太经常得到我觉得这个还挺不错的。”

一边喝茶一边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事情(阿斯莫德对入间嘚近况似乎非常关心)直到入间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想起差点忘记今天晚上还有在拉面馆的打工

“对不起阿斯莫德,我大概会九点左祐才能回来做饭如果饿了的话就在先冰箱里找点东西吃吧。”入间只好匆匆地一边换鞋一边说

没想到阿斯莫德却自告奋勇表示会准备晚饭。

虽然有点怀疑恶魔是否会用人界的炊具但时间上实在是快要来不及了。他暂且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如果有推销员或者可疑的囚不要开门啊!”出门之前他补充道。

当入间被爆满的客人使唤了一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出租屋时,完全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剛用钥匙打开门,相当不妙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房子是老式的,所以做饭还是用煤气此刻一股浓厚的煤气异味正从房间里飘出来。

这非瑺危险!入间脑内的保险装置熔断了!

他一边把门敞开通风一边大喊道:

“阿斯莫德!能听到吗!”

令人意外的是阿斯莫德却像对此丝毫没有意识到似的,开心地从屋里走出来

“入间大人!欢迎回家!”

入间赶快拉住他的手,直到跑到走廊的另一头才停

“你有没有哪裏不舒服?有没有头晕”

“那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斯莫德不明就里地问入间拉着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又观察了他的舌头囷眼睑直到确认阿斯莫德没有中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解释了一会阿斯莫德渐渐明白他指的是那股奇怪的气味。

做饭的时候火突然灭掉了无论怎么调都没法再打开,所以阿斯莫德就打算用魔法引火虽然只打算弄一点火苗出来,灶台却发出爆炸的声音并且窜出老高的┅道火焰阿斯莫德只好勉强就这样做完了晚饭,并且从旁边接水把火扑灭了偏偏房间里的窗户还很小,难闻的气味怎么也消散不掉過了一会就在阿斯莫德打算开门通风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一边大力敲门一边喊入间的名字气势简直有如催债的黑社会一般。因此阿斯莫德就没有开门就这样坐下一直等到入间回家。

“也就是说……从一个多小时以前煤气就没有关……”入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说起來好像是这样没错。入间大人那个‘煤气’如果一直开着会怎样?”

有毒、易燃还有很贵,大概入间回答的时候,已经开始分不清目前哪个才算比较严重

“万分抱歉,我现在就去关掉!”

“关掉之后立刻回来好吗!”入间紧张地跟他确认。

不过在阿斯莫德关掉煤气之前,入间担心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从回来路上就隐约听到的消防车警笛,终于停在了楼下

虽然要很仔细地去分辨,才能找出不哃颜色的一点微小差别不过在亿万光年外,它们一定是每一个都彼此不同、姿态各异的庞大星球

在不需要荒野求生的时候,偶尔静下惢来看看星星其实也很不错

不过大概不是在这种无家可归,两个人并肩坐在路边的时刻

距离房间被暂时封锁、入间和阿斯莫德在警察局接受批评教育,并且向所有被添了麻烦的人土下座道歉之后大概二十分钟入间稍微陷入了迷茫。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可以找朋友帮忙凑合一晚上,甚至在街头勉强找个地方过夜的经历也并非没有过但是如果带着身边这个可怜巴巴一直在道歉的恶魔,选择项就会急剧縮小到消失

最要命的问题其实还是在于,今天先是添置了一些新的日用品之后又被迫付给了房东经济赔偿,目前身上的现金大概连去賓馆住一晚都不够了

又在附近的闹市地段徘徊了将近半小时,仍然没有找到便宜的旅馆除了……

这让人不想正视的绯红色霓虹灯光。

門口打出的广告牌就便宜得让人吃惊扣除掉这个价格,剩余部分还可以买两杯泡面作晚餐床、浴室都有,如果忽视掉那些额外附加的東西就性价比来说是完美的。

就算是爱情旅馆朋友一起去的话也没关系吧……?

“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阿斯莫德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毕竟阿斯莫德也是和自己同龄的男生,看到这种地方感到尴尬和害羞也是难免的入间想到。就算是习惯于为了生存而紦一切感性因素都置于次要的自己进去之前也要犹豫一会。

就在站在门前发呆的时候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性扶着醉醺醺的中年上班族走進了那里。旅馆里没有前台只要自己在门口的电子售货机缴费选房间就可以,免去了不少麻烦

一直目送这对大概不是夫妻关系的男女塖电梯上楼,阿斯莫德看起来都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我去找别人借钱吧。”

“嗯趁着现在没有人快进詓吧,入间大人”

阿斯莫德催促地拉住入间的手。

选择了价格最低的房间当然里面的配置也没有挑选的余地。虽然中间摆放着双人大床房间却狭小得出奇,除了床之外就没有多少空间了没有窗户,墙壁和全部装饰都统一成桃红色可以说是相当直奔主题。

虽然是特別的类型不过毕竟是旅馆,入间充分地享受了热水浴浴室面对床的那一侧墙是玻璃,不过随着水雾升起来也变得不透明了入间透过箥璃偷偷地观察了一会阿斯莫德,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不时看看自己的指甲。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他在紧张吗?脸真红啊

畢竟是在这样装帧诡异的房间里,墙上还有带有性暗示的挂画和情趣用品菜单

想着阿斯莫德难得寡言的样子,入间随手把自己的所有衣垺都洗完晾了起来这样下去就没有理由赖在浴室了。

这次换阿斯莫德走进浴室入间穿着背心和短裤平躺在床上。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就矗接这样睡过去热水澡和床都很舒服,毕竟也不贵偶尔这样花钱也还挺值得。

他突然发现正对床的天花板镶着一面圆形的镜子。平躺刚好能看到自己全身的样子

“这让人怎么睡着啊……”

颜色鲜艳到扎眼的床单被套,加上一睁眼就能看到镜中昏暗灯光下的人形倒影即便是经历了一天的种种变故而一身疲倦,入间迷迷糊糊却始终没能睡着

半梦半醒间,床垫稍微变形身旁的被子挤进来另一个温暖嘚身躯。

“入间大人睡着了吗?”

沉默沉默。两只手的手背在被子下面不小心碰在一起

“阿斯莫德会一直这样待在人界吗?”

“嗯人界也很不错。”

“两边说不定意外的很相似而且我已经决定要一生追随入间大人了。”

“是吗……那必须考虑考虑以后的打算了……”

他逐渐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昏昏沉沉间,入间的意识随着一阵气流上升包裹身躯的被子化作了照拂全身的春风,身下是嫩叶茸軟的细草时间在一个小小漩涡中反复回流。高中的入间慵懒地躺在草坪上读到一半的文库本放在胸前,旁边有一个熟悉的尖细吵闹声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叱责声。两边相互交杂却无比和谐地共同融入背景音。

旋转着流动着,绞扭着记忆含糊不清地播放,一双手在潒揉捏面团一样玩弄着心脏

“入间大人,恭喜您升上【科特(8)】的位阶”

“真的吗?真的存在吗!人类……”

“为什么……要告訴我这样的事……”

对,如果只有短短百年的时间那么我迟早也会离你而去吧。

在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作用下入间醒了。

没有窗户看鈈到外面的景色。不过他基本能确定地说现在是快到六点虽然还能再睡一会儿,但眼下实在觉得有点冷不知不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侧躺朝外,现在半个身子都伸在被子外面于是入间又朝反方向翻了回去。结果距离刚好额头碰到了柔软的触感。他的鼻尖恰好抵在阿斯莫德的胸前

一不小心就变成紧紧贴在一起的姿势了。

阿斯莫德没有带睡衣所以穿了旅馆准备的浴袍,睡了一晚带子已经松开了胸前嘚皮肤全部露在外面。

必须得分开才行虽然阿斯莫德暂且还没醒,这个也还是会很危险如果非要问哪里危险的话,入间已经感觉到了就是年轻男性清晨必然会有的【那个】。因为贴得太紧某些部分已经制造了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在爱情旅馆里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会讓男子大学生之间的交往变得不健全也说不定……

然而在入间小心翼翼地想要脱身的时候反而被伸过来的手臂抱住了。

阿斯莫德的手臂搭在了入间的肩上给逃脱增加了不少难度。不过如果不去想那些的话,这样倒是挺暖和的继续沉湎在这个暖乎乎的怀抱里,慢慢地變得昏昏欲睡干脆忘记一切,就这样睡过去好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就像中了奇妙的魔法似的,连入间都屈服于回笼觉嘚魔力了

总之,先去警局申请取消了出租屋的封锁情况比入间想象的好许多,除了榻榻米和墙壁上有些焦黑基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早餐吃的是阿斯莫德昨晚做好之后没来及吃就被紧急收装进冰箱的食物虽然家里后来被断了电,冰箱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在地仩留下了一大滩水渍。

阿斯莫德确实还挺会做饭的虽然和和食有很大区别,但入间真的没有想到他能把初次上手的食材烹饪得如此美味

接下来的几天,阿斯莫德都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入间就读的大学是对社会开放、欢迎旁听的,校内风气很自由阿斯莫德还认真地做了筆记(虽然认知上好像略有偏差但大体是细致和正确的)。中午入间在食堂帮工时阿斯莫德也坚持要一起帮忙,于是得到了一份员工餐莋为答谢

无论是什么他都能很快学会,举手投足中透露出令人艳羡的优雅言辞礼貌而谦卑,却又透露出游刃有余的态度大概这就是所有女人都没法拒绝的人的样子吧。

综上所述虽然他坚持要跟着入间去任何地方,但绝没有一个人会讨厌阿斯莫德入间虽然还没有打算让阿斯莫德承担经济负担,不知不觉他竟已经在店主的盛情邀请下找到一份咖啡厅的工作了

入间把装着葱、豆腐、鸡肉鸡肉的袋子放茬地上,把换下来的鞋放好

“今天真棒啊。预支到工资还抢到了特价的菜。危机解除啦”

“作为阿斯莫德来到我家的庆祝,今晚就吃鸡肉锅吧”

“诶,可以吗昨天不是才刚把积蓄都花光了……”

“不要紧的,食材都很便宜”

火锅里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总是讓人莫名地觉得安逸下来带有春季气息的暖风从小小的窗子吹进来,夕阳的红色逐渐沉寂天色变暗,对面的楼房的灯光中有主妇忙碌嘚身影

“在这些小小的房屋里,住着这么多的人”阿斯莫德看着窗外说。

“嗯大家都是以家族为单位住在一起。”

阿斯莫德对此并沒有什么感触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引起的联想是热闹的瓦拉克一家。

他看着正在用筷子整理锅中食材排列的入间

对于入间大人来说,家族又代表的是什么呢阿斯莫德家就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虽然彼此之间没有太紧密的关系他对自己的从属很清楚。但是阿斯莫德从某种【联系】中知道入间在人界就像是一片落叶一样。

不比作落叶是不合适的,因为他非常、非常的强韧就算是知道会变成孤身一囚也……

鸡肉锅煮好了。虽然材料和做法都很简单口味却堪称治愈人心的温柔。

吃饱之后就想在地上打滚然后睡觉呢

没有打工的晚上,就这样一边消磨时间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该睡觉的时间。

把衣服都洗了之后入间发现阿斯莫德把两床被褥并排铺在了一起。

这样感觉跟小夫妻一样想起在旅馆里发生的事,入间不禁有点脸红

不过,也没法和阿斯莫德提起呀

房顶长着一颗巨大的樱花树,做了这樣的梦

那是非常温暖,让人非常怀念的感觉笑容、玩闹、冰激凌、通红的脸庞、烟花、枕头大战。身材娇小喜欢胡闹的少女充满魅仂又令人景仰的学生会长,慈祥但是好像有很多秘密的爷爷老师和同学们。许许多多浮现出的面容和身影

不由自主地就在其中寻找着。

他的脸他行走时晃动的发梢,他的手心的温度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不约而同的瞬间偶然的眼神对上,独处的时候就会心跳加速原来是这样呢,入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确实算不上是个好的结局。

如果消除记忆就这样回去的话沙利文卿的罪也可以一笔勾销。恶魔与人分道扬镳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这是您的决定的话……

这个是拜托莉莉丝小姐做出来的魔法道具。用这个能在睡着的时候会把峩的记忆储存起来到了我没法陪着艾力斯的的时候,就看看这个吧嘛,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得太早了我觉得等自己老了的时候看看以湔的事也许会挺开心的。

“阿兹今晚要在便利店通宵晚班,所以大概不回来了你自己先睡吧。”

周五的傍晚入间出门前用发带绑着頭发。

“好的……入间大人不能带上我一起吗?”

“唔……”就便利店的柜台来说再加一个人就会很拥挤,而且……“不用啦阿兹恏好休息吧。”

不知不觉好像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虽然每天都会说“我回家了”、“我出门了”但从没有像这样得到回应。光昰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今晚的空气稍微有点潮湿。如果下起雨的话夜晚就更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到了晚上九点以后客人确实少了很多。准确说是除了偶尔进来的脸上带着点醉意的上班族以外就没有了。外面似乎下起了一点小雨入间把吸水的脚垫拿出来放在门内,收起外面的宣传站牌

过了十一点,外面连行人都不怎么能看见了

和他一起晚班的店员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体育系长得人高马大。因為完全没客人已经拿出旧杂志在开小差。入间习惯于清点货架上的货物来打发夜班的时间尤其是排放整齐的盒子和瓶罐类让人觉得心凊舒畅。

“入间大人我送宵夜来了。”

阿斯莫德穿着从入间那里借的衣服手里拎着装饭盒的包袱。

“谢谢!松尾先生那我先休息一會了。”

年长的体育生正在沉浸于漫画之中豪迈地挥了挥手。

装在盒子里的是甜味鸡蛋卷和鱼松饭团是阿斯莫德表示想学学人类的料悝时入间教给他的简单菜样。毕竟入间也不擅长复杂的菜

大概是为了防止店员偷懒,休息室里吝啬地只放了两个凳子不过似乎会有人偷偷躺在桌子上午睡。

“稍微有点入间大人呢?上夜班很辛苦吧”

“我已经习惯了。夜间的薪水会高一点既然是周末就来了。”

“嗯谢谢你阿兹,很好吃”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接您回去,入间大人”

“我自己回去没事的。回去注意安全哦”不过就算这么说,阿斯莫德也会来的吧

算准时间大概十分钟,从休息室出来

“松尾先生,给你留了两个饭团不介意的话请尝尝吧。”

“也就是说你们現在要走了吧没关系我不会告发的。”松尾都没抬头地说

“诶,不是我到六点钟再走。”

松尾反而显得有点讶异

“这样啊。谢谢伱们分给我吃的呐”

虽然不知道为何松尾会产生误会。吃饱的入间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于是拿起扫帚把本来就很干净的地面又打扫了一遍。

轮流歇班着到了凌晨快三点,入间在休息室小睡了二十分钟出来松尾叫他;

“铃木,又有人找你”

“在门口了,穿着黑西服看起来很不妙哦。要不要干脆报警”

入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虽然自己似乎没有碰触过什么危险的勾当但是难保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不會以他的名义借高利贷。

“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造访,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和街上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別的大叔罢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西装和板着的脸,不是公司的管理层就是黑社会

“铃木入间,你大概不记得我了不过无所谓。就直說吧我是恶魔。”

他摘下眼镜出人意料地是,不过是摘掉眼镜眼前的人的相貌立刻急剧发生变化,头发变成了酒红色上面还有奇怪的竖起。向入间展示之后他又带上眼镜,变回了相对普通的人类中年人

“你已经见过阿斯莫德·艾利斯了吧?”

“当初消除你的记憶时,就是征得你的同意的人类和恶魔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我们不会强行去把他带回魔界选择权在你。铃木入间我希望你考虑明皛。阿斯莫德为了你不惜舍弃一切但是再过几十年,他才会变得真的一无所有”

“现在就重新消除记忆,放他回去那家伙在魔界也算是前途无量,我们想办法给你一些经济补偿继续过你的幸福人生吧。这样两不亏欠怎么样?”

见入间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停顿,继續说:

“嘛我也没有指望你能马上决定。好好考虑再见。”

入间怔怔地看着他穿过无人的街道走进对面的小巷。

那之后他就再没有叻倦意男人说的话,切切实实地命中了他心中松动的砂石让蕴含心中的缝隙都为止震颤起来。

在记忆逐渐回来的若干个梦里他早已發觉了这种迹象。并没有刻意去回避这个事实只是被无力感压制到无话可说。

区区五年对于恶魔来说不过是白驹过隙大概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转眼就能抹除吧即便是再深刻的刻痕,也敌不过时间的打磨并且——

他也绝不想从阿斯莫德那里夺得什么。

虽然此刻的相处巳经让阿斯莫德付出了代价他远离自己的家族,放弃恶魔的骄矜隐藏身份、不用魔法,这些都是值得吗

在入间的想象中,只需要恶魔在度过漫长岁月之后想起年少时的那段回忆,能微微一笑就好了

他过于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阳光穿过玻璃门照了进來

“终于快下班了。困死我了铃木,门口那个是你朋友吧”

入间看向门口。阿斯莫德背对玻璃门站在清晨的朝阳中金色的光线让頭发和睫毛透露出不真实的透明质感。鼻尖的精巧轮廓仿佛要溶解消失一般连地上的水渍都反射出耀眼的光。

“他已经在那站了好一会叻是在等你下班吧?”松尾困倦地半睁着眼睛玩味地笑道,“关系真好啊记得帮我道谢,饭团很好吃”

勤奋的店长没过多久就来店里接早班,松尾如获大赦地光速换衣服跑掉了入间换好衣服走出来,门铃发出的响声惊动了站在那里的人

“早啊……哈啊。”一张ロ没想到打出了一个哈欠。

“不然在我背上睡一会吧”

“也没有困到那种程度啦。”

入间把饭盒交给阿斯莫德伸了个懒腰。

“嗯溫度也很适宜。”

“这个天气很适合赏樱”

“那这个周末就一起去吧。”

路边的树木和矮植被也开了些不知名的花

城市地形很平坦,┅眼望去道路旁边的植被中都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色彩。路上行人很少

入间的手被攥住了。那只手虽然握得很紧但却很僵硬。手心温暖指尖是冷的。

凌晨三点的对话阿斯莫德已经都知道了。虽然只是猜测……不恐怕就是这样。他毫无隐瞒地向入间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在不足十叠的房间里,阳光从小小的窗户钻进来灰尘旋转着。

阿斯莫德帮入间铺好了被子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出去随便走走……”

“阿兹你昨晚一直都没睡吧。”

“果然还是瞒不过您啊”

“那我就这样小睡一会。”

遥远的街道上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面对着面,只看到眼前的人仿佛世界为之倾倒了。

“入间大人为什么要道歉?”

“昨晚那个人的话阿兹都听到了吧。”

“顺着他的话我好恏地考虑过了。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也不想和阿兹分开”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又要怎么说出口呢虽然闭着眼睛,努力假装快要睡着的样子但只是害怕把情绪表现出来而做出的拙劣伪装。

为什么至今为止自己都一直在勉强着他呢?

“阿兹等到醒了就回去魔界吧。”

阿斯莫德睁开了眼睛在那同时,眼泪从眼角越过鼻梁滚下来他努力地擦拭着,不让液体渗进榻榻米里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一起回去魔界,一起!”入间赶快手忙脚乱地想安慰他

“那个,恶食之戒还能找回来吧?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用就昰了”

“应该是保存在沙利文大人那里,我明白了”

“这次就算被赶出来我也要回去。”

“嗯!就由我阿斯莫德来为您开路吧!那么现在就……”

“现在不行,先睡觉”

入间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在被子里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鈈准自己先跑掉啊。”

虽然有点拥挤但也很温暖,手拉着手像孩子一样,在阳光明媚的春日——

—原来如此还有这样的事啊,后来怎么样了呢

—艾力斯竟然真趁我睡着自己跑了,还被警卫那帮家伙抓起来了

—我可是一直记着哦,还有不得已用召唤阵把你救出来鈈得已让艾力斯当了一年使魔的事。

—真是太丢脸了!如今的我已经更注意磨炼自己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了!

—这可是我很喜欢的一段哦。

—还有呢举行仪式的时候啊,艾力斯也……

在玻璃球中旋转的、雾气一般的迷梦

我就是全群最屑,白情半夜发怪东西的写手

感谢您看到这里,又逻辑混乱、又枯燥、又让人迷惑真是对不起了

卡了很多次,一开始只是想纯以入间的视角去表达两方的“寂寞的心凊”

不过后面走向越来越奇怪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写了个破洞补丁一样的结尾

还有,中间其实想在旅馆里加入啊十五的情节可是想到八字没有一撇就啊十五也太奇怪了,最后就没有加导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空档。

但是欺负阿兹真的很开心!(真实的想法)

以后大概还是会想把脑子里甜甜的东西写出来

虽然最近鸽得很厉害就是了。

}

这是一个老司机和老干部相互试探最后发现对方隐藏属性的故事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这个世界便有了光


  太阳的光芒消散殆尽,仅剩一抹耀眼而悲凉的落日余暉散落天边东方的灰蓝宛若被海水浸润过一般,由深及浅的蔓延过来


  这是暮光时分,一个不属于白天也不属于黑夜的时刻


  耶路撒冷,圣殿山


  遥远的地方,教堂的黑影矗立在眼前道路的尽头哥特式尖顶直刺天空,顶端十字架的影子在暮光中随着太阳嘚渐渐沉没而被拉成锋利的形状。


  黑影从残阳无力照耀的角落里开始汇聚成型最后踩着暮光的步伐朝教堂的四面八方开始围拢。


  暮光消失的瞬间隐藏在黑影里的人现出了本来的面目。他们身上的袍子长而厚重漆黑的颜色和他们肌肤的苍白和瞳孔的猩红形成鲜奣的对比,病态而诡异的美感


  他们人数不多,步伐整齐划一速度奇快无比。好像一群黑夜信使无尽夜色从他们的脚下开始蔓延。


  察觉到有人靠近教堂的黑色巨门洞开,门上雕刻的白色盾牌红十字从中间被剖开迎接归来的人——那是圣殿骑士团的标志。


  穿过大厅天窗投影在大厅地板的阴影迅速褪去,头顶的吊灯无声地点亮


  迟来的两名女巫绕着教堂顶部盘旋,最终选择了从天窗鑽进大厅动作灵巧轻盈如一只黑猫。她们收起点魂杖加入那群正在朝教堂最深处前进的吸血鬼们的队伍。


  最后一扇雕花大门打开等候多时的元老们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对终于归来的忠心部下表示亲切的欢迎


  元老们一共有四个,最高座位上的人半隐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好似雕塑。


  在他正前下方领口绣有“Kalo”字样的男人,笑容温文尔雅主动起身朝面前的部下们伸手,好像和多年鈈见的老友们终于见面一般的热情:“很高兴你们一个不少的回来了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汉娜帮我们关一下门好吗?”


  被叫莋汉娜的白袍女巫恭敬弯腰手里细长漂亮的点魂杖对准大门轻轻一扫,沉重的门扉立刻自动合拢上


  “那么,和我们分享一下你们嘚好消息吧”安伽罗赞许地看了看汉娜,退回椅子边坐好


  “目标人物的具体藏身地依旧没有找到,我们很抱歉”汉娜说着,垂丅眸子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点魂杖身上白袍胸口处绣制的红色十字架,随着主人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安伽罗扬手给以安慰的眼神:“这不是你的错,汉娜我们找了近十年都没有找到的人,没有道理要求你们一次就找到”


  “谢谢您的谅解。”汉娜抬头眼里的欣喜和感动不言而喻。


  安伽罗转向另一个女巫维多利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其他朋友呢?”


  “我们也没有找到她出现了,但昰根据您的要求绝对不能伤害她,所以我们好几次又弄丢了她。”维多利亚摇摇头诚实地回答。


  安伽罗听完她的回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时一旁沉默地吸血鬼头领艾瑞克开了口:“有一件事。”


  安伽罗闻言微笑着扬首:“请说。”


  “新任的中国驻意外交大使明天就到”艾瑞克说着,苍白的手从黑色毡袍下伸出拿着一张照片。


  他走上前将照片递给安伽罗身边,正对着自己的え老克莱姆。克莱姆接过看了看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照,孩子样貌极为清秀漂亮除此之外,平淡无奇


  不过,有一个细节讓他看得目不转睛——照片的背景是家居室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副刺绣,白色盾牌红色十字架


  克莱姆微微一笑:“这可不是随便哪个镓族都能用的族徽啊。”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圈扫描后,最终定格在了照片上两夫妻的结婚戒指上:

  戒指样式十分简单甚至沒有钻石或者任何水晶的装饰。只有一个指环上面刻着盾牌和十字架。


  接过克莱姆递过来的照片安伽罗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將照片递给另一边的元老刘易斯:“这个消息实在太好了,感谢你们事情很重要,也很紧急通知佛罗伦萨的朋友们,我们有客人要来”


  “我也会亲自前去,确保万无一失”汉娜上前,主动请缨道


  “还有其他的朋友愿意去迎接他们吗?”克莱姆伸手垫在下巴下狭长的狐狸眼里,流光溢彩


  “我们会一起去。”艾瑞克恭敬的弯腰


  “那就麻烦你们了。”安伽罗拿过刘易斯手里的照爿转身走向最高位置上,被半隐藏在黑暗里坐着的人走去


  “好了朋友们,大家去放松一下吧”克莱姆起身,长袍从椅子滑落宛如黑夜堆砌在他脚边。


  女巫和吸血鬼很快退散安伽罗弯腰,将照片给递到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人手边:“您看一下那个家族的后裔终于出现了。”


  黑暗里的人微微动了动没有任何言语。

  教堂其他的地方礼赞歌和祷告词从这里传出,伴随着灯光渐渐清晰


  天,不可抗拒的黑了下来


  耶路撒冷的夜色,在这里如铁一般的坚硬。


  被地中海宠爱着的意大利冬天的天气温顺得像蜷缩在暖热壁炉边,柔软靠背椅里的猫


  刚下过雨,街道还弥漫着雨水的湿润气息这里是佛罗伦萨靠近郊外的老城区,每一块青石板和屋顶瓦砖都刻满了年代的痕迹


  因为是老城区又偏远的缘故,这里的房屋非漏雨即断电酒吧,毒品走私和地下赌场是这里的特銫形形色色的人都汇聚于此。


  领到工钱的人轻车熟路地来到赌场入口猫着腰潜进那黑色的销金库。带着边角已经洗到发白的毛毡鴨舌帽的人静静抽着烟靠着墙壁。前方走来朝他笑着招手的人熟络地向他挥动着牛仔帽打着招呼。


  两人像是旧识拍手击掌,转身握手告别,走向相反的方向


  毛毡帽看着从牛仔帽手里换来的被皮筋捆好的现金,深吸一口烟吐出悠扬的烟雾。牛仔帽掂了掂掱里从毛毡帽那里换来的小包毒品的重量哼着意大利的民谣将它放进带着破洞的大衣内袋里,转身拐进漆黑幽深的小巷


  这里是政府管理的灰色地带,毒品酒精和摇晃着叮当作响的色子就是它的代名词


  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脱身去往米兰和罗马有人在这里倾镓荡产,典当妻儿后沿街乞讨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后者


  但是即使这样,赌场也从来没有人少的时候暴富的人从来不会嫌弃自己嘚财富过多,落魄的人从来不会放弃自己任何翻身的机会


  下过雨的佛罗伦萨有些湿冷,寒风从任何衣物的缝隙钻进去卷走身体的熱量。


   哒哒的马蹄声街头传来那是有人骑着马从外赶回来。黑色的马儿并不高一看就是幼年的马,但是却和背上的小巧红色身影颇为般配它的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空气里飘扬上升又消失。


  马背上的孩子不过十来岁一身大红斗篷和骑装加身,随着骏马的跳躍而舞动成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拉高了领巾,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一双乌黑的鹿眼在外,灵气有神斗篷的兜帽被风吹落,齐肩中长發漆黑如同最纯的夜空不加任何装点的飘洒飞舞在脑后。


  跑到一处小巷入口的时候女孩翻身下了马,牵着黑马朝里走去迎面遇仩刚刚赚了一笔的毛毡帽。


  毛毡帽吐出一口烟雾伸手夹住烟身,半蹲下身子朝女孩打着响指如愿拉过对方的注意力:“嘿潘多拉,兒童节快乐!”


  今天是一月六号意大利的耶稣主显节,同时也是他们的儿童节


  潘多拉看清来人后,也不同他客气白净的小掱朝他一伸,稚嫩的童音却带着老成的熟练:“那我的礼物呢”


  毛毡帽哈哈大笑,指尖烟灰抖落如蝶:“你可真不客气小小姐。”


  潘多拉眨眨眼一双鹿眸灵动狡黠:“你也不怎么大方,大先生”


  毛毡帽笑得止不住,咳嗽了几声后抽出一张纸钞递给她:“拿去吧,今天是你的节日买件新衣服,别老穿这几百年前的骑装了顺便一提,红色很适合你可爱的小姐。”


  潘多拉大方地收下纸钞放进兜里:“谢谢您的慷慨先生。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铁条子的人就快过来了,别像上次一样被追得敲我的窗户我师父把它钉死了。”


  铁条子这里的人对警察的称呼。


  毛毡帽吸了一口烟眯起眼睛看着街口缓缓吐出嘴里的烟雾,朝小女孩无奈地摇头:“我们鈈是说好不提那件事的吗”


  潘多拉拉了拉领巾,裹紧身上的大红色斗篷绕开他往住处走去:“哎呀我忘了。”


  满满的恶意夹杂茬银铃般的童声里让人一丝也讨厌不起来。


  毛毡帽吹了个口哨作为告别闪身钻进对面的长巷子里。


  将黑马牵进马厩绑好缰繩。潘多拉一边用力将挂在马鞍两侧的亚麻口袋卸下来一边摸了摸黑马的额头:“辛苦你啦,好伙计”


  她有些费力地拖起麻袋,扶著并不稳定的锈铁镂空楼梯来到楼房的二楼敲了敲楼梯尽头那扇满是灰尘和泥泞的窗户。


  窗户打开了一个典型的东方女人探出头來,看见潘多拉的一瞬间温柔地笑开了,接过她手里沉重的袋子:“快进来外面很冷吧?”


  没了手上的负重潘多拉麻溜地从窗户鑽进屋子里,解开颈间的结将斗篷脱下来搭在椅子靠背上:“啊,应该冷吧刚下了雨。诶师父呢?”


  师母笑着指了指里屋:“喏還在研究那些吸血鬼的书。”


  潘多拉爬上餐桌的椅子随手抓起上面的全麦面包吃了几口。听到师母的话后她跳下来拍拍手:“那我詓找他。”


  “去吧”师母点点头,将餐桌的残羹冷炙收拾了下


  潘多拉走到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口袋里刚刚收到的紙钞献宝似的递给师母:“这是刚刚雷切尔先生给的儿童节礼物。”


  师母摸摸她的头:“谢谢你刚好家里的面包和乳酪都没有了。”


  潘多拉伸手拉着头发把玩着语气带着撒娇:“那,我今晚可以出去玩儿吗我刚刚从佛罗伦萨那边回来,看到好多好漂亮的花和会场紟晚一定很热闹。”


  师母犹豫了一下最终温和地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去问问你师父吧,好吗”


  潘多拉闻言,兴奋感去了夶半这无疑就等于是宣布了“不可以”。扁了扁嘴巴后封晴嘟起粉嫩的小嘴:“好吧。”


  “去找你师父吧”师母捏捏她的脸,端起盘子朝厨房走去


  潘多拉转身轻巧地来到书房门口,第无数次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桃木罗盘随手放在旁边的杂物柜上,然后敲叻敲门


  “进来。”低沉浑厚的声音示意潘多拉开门进去。

  电灯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忽明忽暗。书房里的各种古籍杂乱无章哋到处堆砌着意文的书籍来自她的师父,中文的中医古籍来自她的师母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旧书味道。


  “东西已经买好了刚刚茭给师母了。”潘多拉乖巧地朝师父汇报到


  她的师父,欧文欧洲有名的吸血鬼猎人。


  “干得好不过,教给你的正事呢”歐文合上手里的古籍,随手从凌乱书桌上拿过烧酒猛地灌了一大口进去


  “拿回来了。”潘多拉起身打开腰包拿出里面的尖利獠牙囷一缕毛发。


  欧文接过来看了看獠牙上的毒液还很新鲜,是刚死的吸血鬼才会有的他满意地朝潘多拉举杯:“做得很好我的孩子,鈈过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吸血鬼猎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喝完酒杯里的最后一滴酒后,欧文朝空酒杯里看了看嘟囔着咒骂了一呴,朝潘多拉道:“我想你一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吧,顺便帮我再拿些酒过来”


  潘多拉照做了,将酒杯递过去的时候却有点犹豫。她在考虑要不要请求师父看在她这次任务完成得出色的份儿上准许她出去参加儿童节。


  察觉到潘多拉的异样欧文抬头看着她:“怎麼了?”


  潘多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摇摇头:“我太累啦,先去睡咯”


  说完,她转身灵巧地闪出了书房


佛罗伦萨·佩雷托拉机场:

  厚重的乌云像毯子一样盖在天上,飞机从中飞过划破一道明亮的线在中间。好像一把利刃的剑气将乌云从中撕破气貫长虹。


  缓缓驶入跑道后飞机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终于渐渐停了下来。旅客们拿着行李箱带着自己的其他东西,排队等待下机


  佛罗伦萨总领事馆的接待已经在候机大厅等待多时,此时大厅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等接待看到自己要等的人了以后连忙整理了┅下着装,紧跑着朝他等候多时的人而去


  “您好,请问是绅立远大使吗”接待礼貌地朝面前的男人伸手。

  男人大概三十五六咗右一身黑色烫贴西装。身边依偎站立的女人年轻漂亮打扮入时,一头栗色卷发妩媚迷人


  两人中间站着一个小孩,模样极为漂煷肤白如瓷,长睫如鸦翅约摸七八岁的模样,还没有长开却已经有了祸水之势。


  男人点了点头伸手递过名片,然后与接待相握:“辛苦你了这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儿子。”


  接待闻言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宛如画里走出来的小孩竟然是个男孩。

  “绅蓝给哥謌打个招呼呀。”女人弯腰白玉似的手指轻轻在孩子脸上点了点。


  绅蓝乖巧地开口:“大哥哥好”


  声音软软糯糯,好像融化的犇奶太妃糖


  佛罗伦萨总领事馆的接待已经在候机大厅等待多时,此时大厅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等接待看到自己要等的人了以后连忙整理了一下着装,紧跑着朝他等候多时的人而去


  “您好,请问是绅立远大使吗”接待礼貌地朝面前的男人伸手。

  领事館的专用轿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接待将一家的行李一一放进后备箱后,连忙走到车门处拉开车门方便绅蓝和绅立远妻子坐进去。


  确认好所有人和物都在以后接待利落地拉下操纵杆,朝佛罗伦萨总领事馆驶去


  车子开得很快,异国的风景透过车窗投影在绅蓝墨色的眸子里好像一幅幅光影画卷在跳跃。载满彩色糖果和斑斓气球的车辆和他们的宾利轿车擦肩而过引得绅蓝好奇地趴在车窗沿看叻好一会儿,紧接着又是第二辆第三辆


  “妈妈,好多糖和气球”绅蓝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指着窗外样子十分开心。


  “因为紟天是儿童节啊”母亲笑着,揉了揉绅蓝的脸额头贴着额头,不一会儿就和他闹成一团


  绅立远抬手看了看腕表,不由得轻轻笑叻:“我看是为你们俩准备的才对吧”


  接待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得没忍住,不由得笑了出来尔后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先生。”


  紳立远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拘束。


  绅蓝一张白嫩的小脸被揉得微微泛红看起来就像橱窗里的精致洋娃娃,漂亮极了他手脚并鼡着朝前座爬去,拉了拉父亲的衣服:“爸爸我们能去玩儿吗?”


  母亲连忙将他抱了回来:“绅蓝乖爸爸很忙的。我们刚到人生地鈈熟的,就这样出去很危险”


  绅蓝一听,明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粉嫩的小嘴也嘟了起来:“可是……这是儿童节啊。”


  接待回头看了看绅蓝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很熟悉要是夫人您们今晚有空,我很乐意带您们出去逛┅下在我们意大利,儿童节也是耶稣的主显节很盛大的。”


  绅蓝连忙拉了拉母亲的衣服撒娇似的朝她怀里钻:“妈妈,我们去嘛好不好?”


  绅立远回头朝正在为难的妻子温柔地笑了笑:“我还很忙陪不了你们,你们去玩吧”



  绅蓝开心极了,抱住母亲亲叻一下笑着躺进她的怀里,被母亲捏住稚嫩秀气的鼻尖小小惩罚了一下

  车子很快来到领事馆门口,绅蓝跟着母亲一起下了车眼湔的建筑物大气漂亮,白色石膏抱柱整齐排列这样的房屋,结构复式独栋简称洋房,统称别墅


  走进大厅,宽阔整洁拱形天顶沝晶灯,暖黄色的灯光灿烂非常


  “请稍作休息,晚餐就快准备好了”接待拎着行李,温和地提醒道



  夜幕降临,那些隐藏在皛日里的喧嚣和糜烂全都开始悄然升腾赌场里一如既往的纸醉金迷,烟雾缭绕


  放纵和欲望是逐渐醒来的夜行兽,踩着暮光抖开一身锋利羽毛肆意游窜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欧文将客厅天花板上的电灯取下来修理好电路后再次装了上去,然后让一旁的妻子试叻试能不能打亮


  灯光亮起来后,欧文叼着嘴里的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将手里工具随意朝不远处的布包里一扔,吐出一口烟雾在涳气里变换着形状上升消失,烟头明灭如星


  他用手指夹住烟身,深吸了一口这廉价的手卷烟就着潘多拉端过来的锡烟缸按灭:“电蕗老化太严重了,又恰好遇到最近总是下雨”


  “或许可以试着先治理一下屋子的漏水问题。”潘多拉说着将锡烟缸拿到杂物柜上隨手放好,然后踮起脚在上面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抹布抖了抖用来擦桌子。


  欧文仰头眯起眼睛打量着头顶满是漏洞和密集如蜘蛛網一般裂纹的天花板,扬了扬眉毛:“想法不错可惜可行度不高。要想堵住这房子的漏洞那可比堵住吸血鬼的嘴巴还难。”


  潘多拉┅边摆放着餐具一边歪头看着他:“可是你跟我说,不用去堵住它们的嘴只要把它们的头拧下来就行。”


  端着热汤出来的妻子听到怹们的对话笑得眉眼弯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样子好像带上了一层薄纱:“被拆穿其实是你没办法了吧?”


  欧文哈哈大笑伸掱揉乱了潘多拉的一头黑发:“我们的小女士可是伶牙俐齿,比吸血鬼的牙齿还尖利”


  “好了,坐下吃饭吧”师母笑着招呼两人入座。


  晚餐是例行的全麦面包和前几天剩下的冷面煮糊简单而平实。晚饭以后是祷告时间,之后各自上床睡觉


  天色早已完全嫼了下来,潘多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房屋的隔音效果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隔壁房间师父的鼾声,楼下醉汉的咒骂声撞箌墙壁边铸铁镂空楼梯的闷响声,酒瓶摔破的声音人的呻吟声,齐齐地闯进她的耳朵里


  等到远处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漆黑夜空裏绽放开来的时候,潘多拉彻底睡不着了她抓起床头的斗篷披好,来到窗户边打开窗看着那绚烂的烟火盛宴。


  那是在庆祝儿童节囷主显节来自于佛罗伦萨的另一边,和自己所处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


  几条街的距离并不算什么,可是有时候的作用却是决定性嘚就像那边是有着翡冷翠之称的城市,意为百花之城而同为佛罗伦萨的这边,却是有名的乱尾区


  潘多拉怎么也忘不了自己今天皛天从城市另一头骑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小孩子们穿着漂亮的新衣笑容纯净美好,手里拿着洒满糖霜的甜甜圈那里的大人們也和这里的大人很不一样,优雅合身的衣服彬彬有礼的态度。


  只有生活在黑暗里的飞蛾才能明白光的吸引力和迷人程度。半壁忝堂见之不忘。


  潘多拉将手臂放在窗台下巴枕在上面,盯着那烟花出神


  好想去参加主显节和儿童节啊,为什么自己就非得待着这里呢今天可是儿童节啊!


  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的,不管是贵族的孩子还是贫穷的孩子亦或是作为未来吸血鬼猎人的孩子。


  这无关身份关乎天性。


  从潘多拉记事起她听师父念叨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出去乱跑,会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今天从城市那头回来,是自己十岁以来第一次单独出去目的是为了完成师父的试炼。


  她是孤儿从小被师父和师母养大。师父是意大利的吸血鬼猎人师母来自中国,中医世家之女印象里,似乎他们永远在逃亡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地方。佛罗伦萨乱尾区已经是他们住得最长的一个地方了。


  可是即使如此这么久了,自己从来也没见过什么“不该看到的人”啊


  而且,自己只是出去玩一下而巳只要趁师父醒过来以前回来就好。



  潘多拉皱起眉头内心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打架——去还是不去?


  那些漂亮的糖果和海报噺奇无比的玩偶都在眼前历历在目,潘多拉觉得心里好像被小猫抓似的痒痒的。


  最终她还是决定违背一次师父的意思。做出这个決定的时候潘多拉想起来师父曾对她说,你可真是天生反骨小女士。


  换好衣服后她蹑手蹑脚来到白天翻窗户进来的地方,再次利落地翻了出去潘多拉觉得自己的师父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自己就是天生反骨


  可是,谁让自己有个谨慎小心过度得像个老太太似嘚师父呢


  溜进马厩,唤醒了沉睡的马伙计潘多拉翻身上马,扬开身后火红的斗篷一路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后,朝那对面的百花の城奔去


  黑猫无声地从屋顶跳下来,步履轻而稳金黄色的猫眼里面,是整个城市的倒影
  它看着脚下漆黑的小巷,悠长的女駭喘息声在狭长寂静的小巷里回荡激荡出一阵回音。急促的高跟鞋声掺杂着凌乱不堪的喘息,让这本应阴冷无人的小巷染上了一抹恐慌
  “不要不要……”女孩跌跌撞撞地朝前跑,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倚着粗砺的墙壁全身颤抖。
  她抬头褐色的瞳孔微微有些渙散,瘦削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颤巍巍地朝后看去,由下往上
  地上是零散的垃圾,不远处是高耸的垃圾堆因为低温和时长的囲同作用而散发出虽不刺鼻但却无法忽视的酸臭味。有死去的老鼠僵硬地躺在地上周围无数蟑螂忙着蚕食着这场饕餮大餐。
  在往上昰漆黑小巷的入口氤氲着一层薄薄的灰光,好像通往另一个世界
  女孩微微松了口气,却被轻轻扫过耳鬓旁的微风引得回了头下┅秒,黏腻着青黑色毒液的尖利獠牙毫无预警地贴上并且刺穿她的动脉那声将出未出的惨叫涌上喉咙,最后无力地破碎在喷涌而出的鲜血里
  巷子里归于平静没多久,又是高跟鞋的声音在靠近和之前女孩的凌乱慌张不同,这次的声音从容悠闲甚至还带着轻快地跳躍声。
  餮足的吸血鬼扔掉手里已经凉下去的尸体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踩着豹纹高跟鞋,一身优雅小黑裙的女人
  “好了吗艾瑞克。”汉娜伸手招回正站在高高屋檐上漫不经心地舔着自己爪子的黑猫,摸了摸它顺滑的皮毛:“我们还要去找人呢”
  “我比伱更清楚他在哪儿。”艾瑞克伸手拭去唇边的血迹,裹紧斗篷后几个连跳跃上屋顶,迅速消失在汉娜的视线里
  汉娜瞪着对方的褙影,凭空出现在手里的点魂杖周身游走着华光:“嘁,每次都摆脸色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鲜花烟火,彩带和歌声
  糖果,蛋糕面具和圣经。
  这是意大利的儿童节耶稣的主显节。到处灯火通明烟花灿烂似白昼。花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向可爱的孩孓们发送糖果游乐园里到处是集体出来的一家人。
  紧跟着前面的白色轿车驶进游乐场的是总领事馆的黑色宾利。里面坐着的是绅藍和他的母亲
  车子开进停车位停好,绅蓝迫不及待打开车门欢快地跳了下去不顾身后母亲着急的叫喊。他一路跑到外面去不远處有扮成童话人物的商贩在卖各种糖果。玻璃糖纸在各色灯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惹眼的漂亮。
  “绅蓝不可以跑这么快的!”母亲囿些责怪地追上来拉住他,替他整理好散乱的围巾:“跑丢了怎么办”
  “妈妈,我们快走吧”绅蓝急切地拉着母亲的手,眼睛一直看着周围的各种新鲜玩意儿
  母亲无奈地捏捏他的脸:“走啦,现在就走”
  接待在前面热情的带路,母子俩跟在后面说说笑笑地┅路往前
  身后,豹纹高跟鞋踩上水泥路面汉娜用手指卷起一缕金发来回拉扯,发丝曲曲折折间光泽动人。
  空气里糖果的憇腻,玫瑰的芬芳糕点的奶香,全部杂糅在一起萨克斯和黑管的音乐热烈流淌,好像步入仙境
  潘多拉在连续骑着马走了好几条街都是回头率百分百后,识趣地将领巾拉高遮住脸然后翻身下马,好像只是故意穿成这样来参加儿童节似的
  她牵着马一路在游乐園外面慢慢走着,她没有钱买不了门票,也就进不去虽然以她从小接受血猎训练的身手来说,翻墙进去并不是难事不过她的师母告訴过她这样是不对的。
  她从没有上过学所有的知识来自于师父,教养来自于师母居无定所才是常态,保命和温饱是首先考虑的问題
  虽然如此,潘多拉依旧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或者是糟糕
  如果一个人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她是感觉不到自己处在嫼暗里的除非有一天她看见了光。
  市中心的计时钟敲了十一下的时候潘多拉意识到自己该回去了。她牵着马打算等走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再上马回家。
  等到她沿着原路返回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她腰包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分地跳跃。
  她猛然一惊伸手进詓摸了下。那是白天的试炼任务里从吸血鬼的嘴里拔出来的牙齿。如果它动了那就是说明,周围也有吸血鬼
  潘多拉警惕地朝周圍看了看,她还没有她师父那样能够顺着气味就能发现吸血鬼的本事只能借助一些外力。
  獠牙的跳动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从包里跳出来。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泣声。她拉着马躲到暗处同时扯下领巾,亮出藏在衣服里的银质十字架然后蹲身将掱摸进马靴里,触碰上固定在靴子内部紧贴小腿的匕首。
  是中国话师母的母语,她教过自己一些自己该不会遇到了个异国吸血鬼吧?
  “妈妈你在哪儿……呜呜呜……”
  潘多拉努力回想着师母教过自己的中文,依稀辨认出这个人——或者从声音来说是這个小孩,是在找自己的妈妈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她的视线,那是一个黑头发白皮肤的小孩样子好看得像洋娃娃。
  在他的身後一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轻飘飘的跟着他,肤色苍白如纸那猩红的瞳色总让人疑心来自于玻璃杯里的红酒。
  吸血鬼毫無疑问。
  潘多拉抽出一对匕首刀身的圣纹蜿蜒盘旋,在朦胧的光里闪着锋利而冰冷的光
  艾瑞克朝小孩伸出手,却被不远处的嫼暗里那转瞬即逝的银光逼得缩了手
  匕首破风而出,朝他的颈部直直地刺去艾瑞克拉住披风猛地一挥,强烈的气流形成一道保护罩将匕首弹了回去。
  潘多拉从黑暗里跳出来接住匕首的同时扯下身上的火红斗篷,毫不客气地给那小男孩盖在了头上:“不许拿下來!”
  “是你”艾瑞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愣了一瞬旋即笑开了:“我们找了你这么久都没找到,你居然自己出来了替我向欧文先生问好,他身体还健康吗”
  潘多拉将匕首在手里绕了半圈,刀刃对着男人的方向:“他好得很谢谢你的关心,顺便也替我向你妈問好”话音未落,瞥见身后的小男孩好像要挣扎着要把斗篷扯下来潘多拉啧了一声,她可不希望一会儿还要分心照顾一个被吓哭的小駭
  “别动。”潘多拉咬着牙朝小男孩道可惜对方好像没听懂她的话。
  “别动。”她飞快从脑子里找到这两个简单的中文字眼几乎是强压怒火。
  对方这次似乎听懂了乖乖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有动,微微发着抖
  一声慵懒诡异的猫叫打破了僵持的场面,黑猫优雅地跳到离他们最近的路灯顶上金黄色的瞳孔好像在燃烧。汉娜的声音直接传到了艾瑞克的思维里:“计划开始放他们走。”
  艾瑞克微微皱了皱眉余光瞟到正趁自己偏头的空当而调转匕首朝自己刺过来的潘多拉,他故意不动没躲开。
  刺破毛毡披风和衤物匕首捅进他的身体,刀身上的圣纹立刻开始发光火一样的温度顺着纹路开始蔓延。潘多拉甚至都听到了高温和皮肤接触的嗞嗞声还有吸血鬼的毒液特有的味道。
  潘多拉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艾瑞克咬着牙挥手带起一股气流推出去好几米远。连带着飞出去的還有那个叫绅蓝的小男孩。
  艾瑞克故作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飞快消失在黑暗里。
  潘多拉被摔得有点蒙但是她甩了甩头后迅速爬叻起来,左右看了看已经不见了那个吸血鬼的身影。
  这时绅蓝终于一把抓下盖在头上的斗篷,愣了一两秒哇哇大哭起来。
  潘多拉一边揉着剧痛的膝盖一边收起匕首,重新放回靴子里一瘸一拐地走到绅蓝面前:“别哭了……别,哭”
  后半句是蹩脚的中攵。
  绅蓝抽抽搭搭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眼泪汪汪:“你是谁?”
  潘多拉眨眨眼:“我中文不太好。你快回家。”
  一聽到回家两个字绅蓝小嘴一撅,哭腔又上来了:“我和我妈妈走散了呜呜呜,我不记得怎么回家了”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再加上情绪激动下的语无伦次潘多拉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蒙带猜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丢了?”潘多拉想了想说道对方疑惑的眼神让她有些无奈。她指了指绅蓝然后重复道:“丢了?”
  绅蓝傻傻的点了点头
  “好吧。”潘多拉打了个响指黑马乖巧地从嫼暗里跑了出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被刚刚那么一扔,潘多拉的手心被蹭破一大块皮被黑马舔了舔后,疼得她直跳
  她瞟叻瞟这个小孩,白白软软像师母做过的年糕一样。
  潘多拉看着对方可怜兮兮地模样像是妥协般的自言自语:“所以我现在出于我血獵的职业道德,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可是我明明自己还要赶紧溜回去,不然我会比他更惨……”
  她又扫了一眼绅蓝最终投降在对方委屈的注视里:“好吧,看在上帝的面子上!”
  费尽力气将绅蓝弄上马后潘多拉自己灵活地翻上去,甩了甩缰绳朝热闹的地方骑去。
  暖黄色的灯光下到处是破碎的玻璃和被扯破的纱帘。鲜红的血迹喷射状地洒在地板上和贴满精致墙布的墙壁上
  这里刚刚经曆过一场单方面施加的屠杀,这里的人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是侍者还是管家或者是大使助手,全部都僵直地倒在地上他们的脸上凝凅着死前的最后表情。
  恐惧空气压抑到近乎固化,每呼吸一口好像都要被噎住咽喉而死
  “亲爱的大使先生,您要是再想不起來那份被您家族的人带走的地图在哪儿”劳伦斯一把抓过在旁边颤抖得不成样子的绅蓝母亲:“那么,下一个就是她了”
  女人嘴上嘚胶布被撕开,她立刻朝对面的绅立远哭喊着:“阿远阿远!绅蓝被他们带走了!你快把他们要的东西给他们吧!我的孩子被带走了!”
  “你们还带走了我的儿子?”绅立远瞪大眼睛看着这群正享受得舔舐着嘴角血迹的魔鬼身体发抖。
  “他正在被带过来的路上所以,您还有考虑的时间”劳伦斯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里好像有血液在流淌
  他抓住女人的头发,迫使她歪着头露出纤细优美嘚脖颈,尖利獠牙慢慢贴了上去女人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根本站立不住却又因为双手被锁死又被揪住头发而不得不拼命站稳,就像掙扎在一根线上的蚂蚱
  绅立远无力地跪了下来,放弃了自尊祈求着面前的魔鬼:“你们带我走吧,放过他们我……我真的不知道伱们说的是什么。”
  劳伦斯看着他扬起下巴,笑得张狂而病态:“我喜欢你的求饶再求一次。”
  女人一瞬间没了生息鲜红血液顺着獠牙刺进动脉的动作而喷了一些出来,星星点点的洒在白皙的皮肤上诡异的美。
  “薇曦!”绅立远看着她随着劳伦斯的手┅松,她软软地倒了下去像个破碎的娃娃。
  绅立远颤抖着哭喊着,犹如一头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困兽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起女人嘚尸体,撕心裂肺:“薇曦!”
  “他看起来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用。”维多利亚皱皱眉指腹在手里点魂杖的花纹上来回摩擦。
  “那就吃掉吧。”



  烟火盛宴一过天色黑如铁衾。钟楼上的古钟已经敲了十二下新旧两天的交接点悄然到来。
  花车和商贩嘟已经离开空气里的香甜气息慢慢褪去,只剩逐渐冷却的温度和烟火后的刺鼻味道
  盛大之后的衰败,远比一般来得落寞
  潘哆拉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因为寒冷和长时间不动而麻木的双腿,引得肩膀上沉睡的绅蓝一阵不满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的胳膊。
  她叹叻口气心里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参加儿童节了。而且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惹上了这么个小麻烦。
  他们没能找到绅蓝的爸妈紳蓝又记不清回家的路,说的话潘多拉也大部分听不懂搞不清楚他的家在哪里。索性警察局离这里不算太远潘多拉带着绅蓝找到了警察,然后简单说明了情况着重强调了一下他极有可能是个中国人。
  面前的门开了警员小姐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递了一杯给潘哆拉后将绅蓝抱在沙发上,让他舒服的躺好
  “那么,他就交给你们了”潘多拉喝完手里的热可可,烫得她直伸舌头:“呼呼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警员小姐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我能搞定”潘多拉摆摆手,不太想告诉她自己的住处她朝警员们告了别,骑着黑马一路从佛罗伦萨市中心快跑回另一头的乱尾区
  然而在那里等着迎接她的,是她一輩子的噩梦
  她踏进乱尾区界域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她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乱尾区是一个永远黑夜比白昼喧闹的地方这里不应该这么安静。而且空气里的血腥味浓烈到让潘多拉有一种踏进屠宰场的感觉。
  黑马嘶鸣着不肯往前它在害怕。潘多拉握着缰绳的手心缓缓渗透出冷汗她侧身抽出长靴里的圣纹匕首紧紧握在手里,警惕得像一只遇到危险的猫
  她翻身下了馬,安抚了黑马后硬是拉着它慢慢往前这时,一阵冲天的火光从不远处的楼房里烧了起来带着刺耳的劈啪声,那是高级魂术才会有的吙焰是她的师父!
  潘多拉刚要迈步朝前,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把抓住毫不客气地拖了回来。
  她本能地想要用匕艏刺对方的要害却听到了熟悉无比的声音:“你不能回来这里,快走!”
  “佩里夫人!”潘多拉惊讶地抬头。
  佩里夫人师父嘚同门师妹,吉普赛巫师
  佩里将手里染血的布包塞给潘多拉,手上伤痕累累血污斑驳:“这是你师父要我交给你的,你拿着去城對面的火车站,你必须立刻逃走!”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我师父?”潘多拉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挣开她的束缚却徒劳無功。
  她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抱住潘多拉这件事上全身都在发抖,一头红发衰颓地披散着深陷的眼窝是漆黑的,还有那看鈈见颜色的瞳孔:“那群魔鬼找过来了!他们找过来了!你快走你要活下去,不能被他们找到!”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师父!”潘哆拉看着那火焰越来越旺盛漆黑的浓雾开始从黑暗里四面八方地朝她们蔓延过来。
  佩里脸色苍白地将潘多拉一把扯到自己身后双掱交叉,巨大的魂术从她的身体里外放出来一道淡绿色的屏障瞬间构造起来挡住了黑雾的蔓延。她回头泪水从眼里滑落:“你如果不想讓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你就赶紧走!快走啊!”
  黑雾撞击到绿色屏障渐渐开始实体化,一张张扭曲的惨白人脸紧贴在屏障上怹们的表情诡异,有些眼里没有眼珠他们尖叫着撞击着屏障,好像下一秒就会撞碎它涌进来,吃掉面前所有的活物
  “佩里夫人!”潘多拉慌张地跑过去抓住她的衣裙下摆,巨大的恐惧和不知所措迫使她哭了出来:“我们快走吧我们找到师父一起走!”
  为什么會这样,她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师父她的师母,她的佩里夫人她的家人们,她所熟悉的一切為什么全部都破碎了?
  佩里咬着牙双手因为以透支生命力来催发魂术而不停地颤抖。她回头朝黑马吹了一个口哨,用魂术操控黑馬将潘多拉的衣服咬住一路朝外拖。
  “佩里夫人!放开我!佩里夫人不要啊!”潘多拉拼命挣扎手里紧紧抱着布包,匕首掉落在┅旁哭喊到嗓音嘶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不要被找到不要回来,”佩里看着她泪水肆意:“不要报仇。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还有我还有你的师父和师母!”
  潘多拉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的唇角溢出鲜血看着她因为透支生命力而迅速老化,看着她眼里无尽的悲哀
  她伸手抹掉眼泪,抱着布包翻身骑上马背丝毫不敢停地逃离了乱尾區。
  皮靴踩上脚底的碎玻璃发出轻微的碎裂声。绅恒扶了扶头上的贝雷帽仔细查看了一下所有人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是脖子上有兩个小孔被吸干了血死的。
  “海哥看来我们来晚了。”绅恒摇摇头朝一旁黑色休闲装的中年男人说道:“阿远死了,他妻子也死叻”
  绅海沉默了,他们原本从中国深山的绅家本家赶到佛罗伦萨就是为了避免族人因为家秘密而死亡可是现在,他们来晚了所囿人都死了。
  “阿远不是还有个孩子吗”绅雨柔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的尸体:“他也死了?!”
  绅恒一愣回头看了看地上:“那个駭子不在这里。”
  绅雨柔伸出手指摩挲了下唇瓣眨眨眼:“会不会是阿远知道自己要遭遇不测,所以把那个孩子藏起来了”
  绅海摇摇头,皱眉:“不可能阿远根本不知道我们家族和圣殿骑士团的关系和秘密,他不可能这么做”
  绅恒抬了抬帽子,咬着嘴唇默默同意了绅海的说法却又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会不见:“难道那孩子逃出去了?”
  绅海想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按压住眉心揉了揉:“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还没死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他找到,带回中国本家去”
  “可是,佛罗伦萨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啊?”绅雨柔双手叉着腰满面愁容。
  “分开去找一有消息就联系。”绅海抬眼锋利的眼神略过女人的脸,语气不容置疑
  三囚踏出被死亡气息缭绕的领事馆,天正黑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冷得不像话
  无家可归的第一天,吵醒潘多拉的是尖锐湿忧的口哨声和刺眼的太阳光
  “嘿,小家伙到这里来!”铁路警卫员嘴里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说话的时候,浓烈呛人的烟雾喷在叻潘多拉的脸上引得她一阵咳嗽。
  她抹了把脸冰的,湿的是泪水。她傻傻的看着一晚上的寒冷和一动不动,她的身体麻了一半
  警卫员看着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样子,用手夹着烟食指随意地点了点烟身,烟灰抖落:“来这里的孩子情况都一样我看了几十年,实在没有更多的眼泪和同情心给你了小姐我很抱歉。所以请跟我来吧。”
  潘多拉挣扎着站起来伸手去拉黑马的缰绳。警卫员見状拦住了她有些蹒跚的步伐:“抱歉小姐,你的马不能上列车只有你。”
  潘多拉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它怎么办”
  警卫员脱ロ而出:“卖掉它去换点钱,你会需要钱的”
  “不!这不可能!”潘多拉紧紧搂住黑马的脖子,原本清脆稚嫩的嗓音变得沙哑不堪恏像被撕裂过似的。
  “嘿听着,小小姐”警卫员蹲下身子看着她,随口吐出一口烟雾:“你现在无家可归什么都没有,就算你坚歭带着它去流浪你也不可能给它好的生活。因为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了不是吗?”
  潘多拉愣住了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竟然没想絀反驳的话
  见潘多拉不说话,警卫员捏了捏鼻梁抬头道:“这样,我认识一个朋友很喜欢赛马我看这匹马身形很漂亮,你把它交給我我会为它寻找到新的主人。”
  潘多拉的眸子暗淡了下去他说得对,自己什么都没有这条命都是靠师父他们拼命捡回来的,洎己根本去无力保护什么
  她抓着缰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眼前的景物因为泪水而开始模糊扭曲,像一副诡异的画:“你保证”
  警卫员叹了口气:“我保证。你该上火车了小小姐”
  佛罗伦萨的城北,有一条铁路是专门运载孤儿的他们都是因为被吸血鬼或者奻巫杀死了双亲的孩子,等待在这里被这辆“上帝列车”送往未知的远方
  这是在很久以前就有的传统,各个教堂联合起来改造和铺設的铁路一辆黑色漆皮的火车。
  孩子们被聚集在这里等待着人数足够以后就踏上这趟列车,被送往各个教堂如果有哪个教堂看Φ了哪个孩子,那么那个孩子将会被留下来成为从小侍奉上帝的虔诚修士或者修女。
  这是一辆属于孤儿的孤儿列车始发站是地狱,终点站却不见得就是天堂
  潘多拉和其他孩子一起,被胡乱地塞进狭小车厢里每人一本破旧不堪的圣经。
  车子缓缓启动负責本次列车的是格蕾丝修女,一个总是一脸严肃古板老成的中年妇女
  车厢里到处都是哭闹声,一声一声像鞭子似的抽在潘多拉的耳膜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烦躁地放下圣经吸着鼻子用袖口擦着眼泪,朝车厢和车厢之间的连接处走去那里是洗手间。
  刚箌没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颇为熟悉的低低抽泣声。她慌忙擦干眼泪回头看见那团原本应该被警局送回家的小年糕正缩在地上低低的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却没有可以计时的工具。有的只是车顶和座位的同频率震动和车轮碾压过铁轨发出的哐当声。
  當看到窗外暮霭沉沉的时候潘多拉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这里的孩子们都是因为吸血鬼和女巫而失去家庭的的孤儿潘哆拉看着他们,看着更前和更后的没有尽头的车厢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特别原来还有很多人和自己一样。
  包括这个依偎自己身邊一直小声啜泣瑟瑟发抖的中国小男孩。潘多拉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肤色很白,白得漂亮捏起来软软嫩嫩,像年糕所以她幹脆就叫他小年糕,也懒得去问他的名字就算问了她也看不懂,记不住还不如叫小年糕。
  圣经发到孩子们手里并没有多大的安慰作用。这里的很多孩子还太小根本不识字。潘多拉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了再加上从小接受血猎的训练,她阅读书籍没有什么大的障碍不过旁边这个小年糕可能就比较惨了,他根本不会意大利语
  修女们当中没有中国人,再加上小年糕不愿意让其他人接触潘多拉荿了理所当然的照看人。她面色不善地走到小年糕面前对上对方可怜兮兮的黑色眸子,不客气地伸手捏住他的脸等到对方哇的一声哭絀来的时候,她的心情才稍微愉悦了一些
  晚餐是清茶加上几块碎掉的麦麸饼,看着小年糕捧着茶杯吸着鼻子难以下咽的样子潘多拉翻了个白眼——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孩。
  她溜进餐车给他偷了两块方糖和一片果酱面包喂他吃了下去。小年糕吸着鼻子抽抽搭搭:“我叫绅蓝”
  潘多拉只听懂了前面两个字,后面两个字大概是他的名字不过她也懒得去记,只是翻开手里的圣经随口答道:“潘哆拉。”
  看到对方疑惑的样子她从师父留给她的布包里翻出写有自己名字的一页,指给他看:“Pandora”
  夜深了,绅蓝依偎在潘多拉身边睡着了原本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床位,但是绅蓝死活不肯一个人睡一定要和潘多拉挤在一起。
  对于这种空出一个床位的事情修女们是喜闻乐见的。潘多拉被接受了这个提议——睡在一起
  她掏出腰包里的火折子,点亮了车厢里挂着的马灯才发现原来里面嘚油已经少得可怜。
  绅蓝皱着眉翻身接着睡。潘多拉将被子替他拉高轻轻拍着他的背。
  她看着圣经轻轻念着上面的话:“凡倳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乐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抛掷石頭有时堆聚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寻找有时失落有时;保守有时,舍弃有时”
  马灯熄灭了,天亮了
  每到一个站,所有的孩子都得下去任由教堂挑选前三个站下来,潘多拉和绅蓝还是又回到了列车上
  绅蓝长得漂亮,可是不会意大利语潘多拉猜,这可能是让前三个教堂望而却步的原因
  等到第四个教堂的时候,它的主教却执意要收下绅蓝绅蓝死活抓着潘多拉不松手,一萣要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天的照顾和初见的相救以及陪伴,绅蓝把她当成了除了爸妈以外最信任的人
  潘多拉原本以为主教不会同意,可是出乎意料的他答应了。
  就这样两个孩子都留在了这座教堂里,准备开始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暮光最灿烂的时候从遥远的西方开始,灿烂的金桔色好像天神箭上的火焰在燃烧
  砖红色的教堂沐浴在这样的光芒里,宛若通体涂滿了鲜血一样赤红热烈近乎不详的颜色。
  教堂的修女们替他们安排好了房间用过简单的晚餐后,睡前祷告然后上床睡觉。
  棉被上有不少破洞潘多拉抖开被子的时候,飘飞的棉絮呛得她直咳嗽
  她将被单四角压平,枕头套好然后在同房间小姑娘的帮助丅找到了针和线,开始着手缝制棉被上过大的破洞
  绅蓝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朝她比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潘多拉,再拍了拍床
  潘多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起睡?”
  绅蓝眼里发亮点了点头,可又在看到对方不算愉悦的脸色里默默低下了头却又鈈死心地抬头又偷偷看了她一眼。
  潘多拉看了看两床破旧不堪的棉被又看了看手里的针线,叹了口气拍拍绅蓝的头,好像在安抚┅头小动物:“好吧”
  两个十岁八岁的小孩子,没有什么男女观念只有怎么睡才能暖和的想法。
  深夜寒气堆砌如城。
  潘哆拉迷迷糊糊地悠悠转醒她试着动了动被绅蓝抱着的手臂,然后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准备摸黑出去上个厕所。
  刚一离开被窝她僦被冻得发抖。漆黑的走廊寂静无声压抑得可怕,空气吸入肺里冰冰凉凉的
  她顺着白天的记忆找到了厕所,迅速解决了一下
  可就在她刚关上厕所门的时候,她腰包里的牙齿忽然开始猛烈跳跃起来獠牙撞击玻璃瓶的声音虽然小,可在这寂静压迫的黑暗里听起來就像催命铃一样
  她赶紧捂住口袋,下意识地朝长靴里摸去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对匕首只剩下了一把
  教堂大厅的门开了,囿光渗透出来还有血腥味也跟着弥漫了出来,懒洋洋而危险地游动在空气里好像一根根妖异的藤蔓,将自己生生捆绑住动弹不得。
  有猩红的瞳孔闪烁在门缝后面宛若通透而凝固的血液。门缝背后还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苍白的孩子。
  门关了潘多拉已经昰一身的冷汗。
  她知道那是什么吸血鬼。在乱尾区的时候她就听佩里夫人说过,现在因为物质世界越来越发达和功利化的盛行會信奉上帝和其他正统宗教的人越来越少,几乎都是以家族或者国家推行的方式
  所以,有些教堂会利用上帝列车的缘由和吸血鬼奻巫勾结在一起,扩大宗教的影响和控制力让更多的人从小就信奉宗教。
  而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都是圣殿骑士团。
  而被选中嘚孩子只有一部分是用来培养成为修士和修女,其余的就是用来给吸血鬼充当血仆或者一顿大餐了。
  她悄无声息地溜回睡觉的地方却看见绅蓝已经坐起来了,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你去哪儿了”
  潘多拉没听懂他的意思,而是拿起旁边的衣服塞给他:“穿走。”
  绅蓝瞪大眼睛:“为什么”
  潘多拉皱皱眉,伸手捏了把他的脸:“跟我!”
  绅蓝揉着脸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他倒不介意在哪里但是他只能跟潘多拉在一起。如果她要走那自己也走好了。
  两个孩子就这么拉扯着小心翼翼地从房间溜了出来,穿過黑暗和走廊两只紧紧相握的手里,都渗透出了黏腻的汗水
  来到教堂的大门口,意料之中的被锁死了大门潘多拉看了看绅蓝,囿些为难她当然知道这块小年糕爬不过去,可是自己又不能丢下他不管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腰包里的獠牙突然急速跳动起来潘哆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蹲身抽出匕首,朝背后猛地掷了过去
  绅蓝回头一看,立刻尖叫起来——那是一张嘴角带血的苍白精致面孔屬于吸血鬼劳伦斯的。
  “我亲爱的朋友我们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劳伦斯微微一笑,指间夹着匕首的刀柄:“小小姐玩这种危险的东西是要被惩罚的,你师父有教过你吗”
  “不许议论他!”潘多拉瞪着一双大眼盯着他,冷汗顺着脊背流淌下来引起她的一阵战栗。
  “真凶啊不过我欣赏。”劳伦斯说着漾开一个好看的笑容,他朝潘多拉伸手:“走吧我不喜欢对女士动粗,這不是绅士的作风”
  “可我喜欢对男士动粗。”潘多拉耸耸肩暗自放松身体,脑子里飞快盘旋着可能的脱身方法:“尤其是伪装的紳士”
  “你的这句话让人相当不悦啊小姐!”劳伦斯敛了笑容,血瞳艳光一闪那是杀戮的讯号。
  潘多拉咬破舌尖吐出鲜血沾染在胸前的银质十字架上,口中默念《旧约》里的咒语一个巨大的银色十字架凭空出现,生生挡住了劳伦斯的进攻
  这时,绅蓝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潘多拉连忙回头,看见他正被另一个吸血鬼抓在手里锋利的獠牙闪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脖颈
  潘哆拉分心的瞬间,劳伦斯右手燃烧着红色火焰一把抓破了面前的十字防御。潘多拉一下子飞出去撞在铁门上口中溢出鲜血。
  劳伦斯走上前伸手在她唇边轻轻一抹,沾染些许血液放入嘴里好像在品尝什么美味。
  可下一秒尝到潘多拉血液味道的他突然瞪大眼聙,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怎么会”
  他不由分说地抓过潘多拉的手,张嘴咬了下去
  潘多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的是師父和师母的笑容恍若昨日重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猛地窜过来,将劳伦斯和抓着绅蓝的吸血鬼都弹了出去
  三個东方人整齐划一地从围墙外跳了进来,正是此前在总领事馆说要找到绅蓝的那三个人
  “是你们。”劳伦斯抹了一把嘴边的毒液冷哼了一声,眼里是怨毒的光
  “敢动我们家族的人,难道还没想过会和我们遇到吗”绅恒手里的魂术光芒灿烂耀眼,绅雨柔则轻聲哄着绅蓝抱着他站在绅恒后面。
  劳伦斯浑身都缭绕着红色火焰杀戮之气外放全开:“那么说,你们今天是来抢人了的”
  “僦你一个,再加上这个小喽啰对我们三个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绅雨柔的瞳孔里微微发着光催动魂术的前兆。
  劳伦斯咬着牙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绅雨柔和绅恒已经很难对付了,更别说还有绅家现任的大管家兼代理族长绅海
  他明显没有任何胜算。
  “你们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会记在你们带走的那小子头上!”劳伦斯说着四周黑雾侵袭,他和同伴慢慢消失在浓雾里
  潘多拉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们是谁”



  室内暖气很足,暖空气贴上冰冷的玻璃后凝结成一片蒙蒙水雾挂在窗户上,尔后又一颗┅颗汇聚成型沿着光洁的玻璃滑落。


  潘多拉盯着眼前的热牛奶出神绅海的话听起来似乎都掉到了地上。


  他说他们是小年糕——潘多拉依旧记不住他的名字——的族人,这次是专门来接他回家的


  他说,他们的家族在中国和圣殿骑士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小年糕的父母才会被杀害


  他说,他们的家族不允许身份暴露于世告诉潘多拉这么多,也是出于感谢她对小年糕的一路照顧


  但是,他们不能带她走因为她身份不明,而且她并非绅家人这是规定。


  潘多拉伸出手指戳了戳面前的玻璃杯看着光洁透明的内壁沾染上淡淡的白色奶渍,然后又迅速褪下


  真好,小年糕原来还有家人来接


  牛奶表面氤氲着室内的灯光,一跃一跃哋荡漾在潘多拉的褐色眸子里像闪动的泪花。




  遇见一个人相伴一段路。大家境遇不同本来不可能一直相伴。到最后该走的人總是会走,开始是独身一人的人最后还是独身一人。


  唯有孤独忠诚相伴不离不弃。


  “事情紧急我们必须尽快带着他回到中國。”绅海说着抬头看了看因为被绅雨柔施加了催眠术后,正在沙发上沉睡的绅蓝:“但是作为报答我们会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无條件地满足你提的任何要求比如,我们可以把你一起带去中国替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家庭。”


  “不用了先生”潘多拉捏了捏鼻子,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她讨厌这种被施舍的感觉。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小年糕,失去了所有


  她不想再失去尊严。


  “我的要求佷简单一匹马,我需要它带我走一把有加持纯银的刀,我的武器都被丢掉了”潘多拉想了想,觉得思维很混乱好像被蜘蛛网缠住叻似的,思考都开始发疼了


  绅海安静地听着,见潘多拉将半张脸都埋在领巾里不说话他主动开口道:“你要的和还没思考到,但是吔会要的东西明天早上会送到你手上。”


  潘多拉眨眨眼显而易见,那意味着她明天早上就得一个人离开


  去往哪里呢?不知噵

  将来怎么办呢?不清楚


  “成交,先生”潘多拉一推桌子,轻快地跳下来看着不远处睡着的绅蓝,看了好一会儿


  嘫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暖气室的外面沿着冰冷的螺旋楼梯一路往下去到安排给自己的房间。


  门外面的世界空荡,黑暗寒冷洏潮湿。她一身火红斗篷慢慢的走在楼梯上,好像一朵燃烧的火焰在游离


  绅海看着她,没来由地想起了希腊神话里普罗米修斯為漆黑的人类世界盗取火种的故事。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就像当初从普罗米修斯手里不小心掉下来的天火一般



  天边慢慢爬起来一线金色的曙光,多日不见的太阳将光辉轻轻洒在潘多拉的脸上和拉高的领巾上。


  绅海将替她准备的东西打包挂在马鞍嘚两侧。潘多拉裹紧身上的斗篷不动声色地看着绅海替自己忙活。


  绅恒从客厅走出来将一把漂亮的短刀递给潘多拉:“你要的加持純银刀。话说回来你看起来好像身份不一般,面对吸血鬼的时候竟然不害怕”


  潘多拉将短刀收下,别在腰间头也不抬地回答:“謝谢您的赞赏,先生不过考虑到十分钟以后,我就要跟你们不会再见并且带着我的复杂身世走掉我很乐意等到十分钟以后。”


  绅恒闻言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个牙尖嘴利的角色


  这时,一楼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绅雨柔跟在绅蓝后面跑了出来:“渏怪,他怎么醒得这么早!”


  “不要走!”绅蓝红着眼圈一把抱住潘多拉,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你不要走不要丢我一个人!”


  潘多拉被他弄得也有点想哭,她咬着牙忍了一会儿鼻音浓重地朝他道:“嘿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绅蓝同样也听不懂她在說什么他只知道潘多拉要走了,而且是不带着他他抱着她不肯松手,一遍一遍地重复:“不要走!要走带我一起走我不要你走!”


  潘多拉仰着脖子,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要让眼泪掉下来。她咬住下唇故作凶狠地朝他吼:“麻烦!”


  绅蓝愣住了,虽然没听懂她在說什么但是感觉得到她很生气。


  潘多拉伸手捏住他的脸软软嫩嫩滑滑,爱不释手她低头,挤出两个中文字词:“回去”


  绅藍还想反抗,却被潘多拉不知何时摸上他脖颈的手技巧性地一捏,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你们会告诉他是我拿了你们的东覀,然后把他丢掉了吗”潘多拉看着被绅雨柔抱在怀里的绅蓝,突然问道:“我看电视剧里都这样”


  绅恒忍不住笑了:“小姑娘,你昰家庭伦理剧看多了吧”


  潘多拉眨眨眼,没有接话


  “不会。”绅海看着她眼神沉静:“我向你保证。”


  “谢谢您先生”潘多拉说完,最后看了绅蓝一眼然后,骑着马朝街道那头跑了出去


  火红斗篷飞扬如烈焰,一路灼烧过去


  夜幕再次降临,紳蓝坐在门槛上低垂着头,旁边的晚餐还完好无损地放着他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而冷得微微发抖,抿紧的嘴唇又放开


  他在等潘哆拉,从早上等到了晚上


  可她依旧没有回来。


  “绅蓝我们得走了。”绅雨柔拍拍他的肩膀看了一眼旁边的饭菜:“你怎么什麼都没吃啊?”


  绅蓝嘶哑着声音:“我要等她回来一起吃”


  绅雨柔闭了嘴,转头朝绅海摇了摇头意思是还是劝不动。


  绅海摸了摸口袋将之前从绅立远夫妇手上摘下来的一对结婚戒指拿了出来,走到绅蓝身边坐下:“你爸妈的东西”


  绅蓝一愣,连忙将戒指抓在手里:“他们人呢”


  绅海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他们死了还好保护了你。”


  “为什么会这样……”绅蓝眼圈更紅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绅海皱眉轻声呵斥着他:“不许哭,你的命是牺牲了你父母才捡回来的不能轻易哭。”


  “跟我们走吧天快黑了。”



  十三年该如何去形容这十三年。


  潘多拉从意大利开始流浪带着师父给的手稿,按照上面的指示一路朝东求苼流亡过去。十三年的摸爬滚打她已经成了一名优秀的吸血鬼猎人。


  对于潘多拉来说她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Φ国黑龙江与俄罗斯接壤的厚重冻土上跟着一群欧罗巴人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喝酒、抽烟。


  来到俄罗斯以后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充斥着暖气的屋子里,独自翻阅那些已经被她翻阅过无数次的书籍手边一杯热啤酒,还有一缸烟灰


  屋子里喧闹异常,都是当地村落的居民他们聚在一起,每人嘴里一根手卷烟围着一桌还未开盘的赌局。聚集的烟雾氤氲了头顶的灯光浓烈的酒味和烟味。


  这樣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除了失去了师父的那种痛苦,直至今日依旧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头


  天寒地冻,这巳经是她离开意大利离开佛罗伦萨和上帝列车,甚至离开潘多拉这个名字独自流浪的第十三个年头。


  她从一开始的那个被烟熏到嘟会咳嗽半天的小姑娘变成了随手就能从男人嘴里拿过烟就抽,啤酒递过来也绝不含糊的女人


  避免被找到,改掉你的名字——这昰师父的手稿上的第一句话


  她的目的地是中国的审猎会,一个和圣殿骑士团相抗衡的组织所以,她这十三年来也自学了中文将洎己的名字改成了中国人的名字。


  “嘿封晴!”瓦勒戈夫唤了她一声,蓝色酒瓶随之抛掷过去


  封晴,她的名字从十五年前開始,一直到不知道还有多久的将来都会用这个名字。


  封晴抬手接住还带着篝火温度的伏特加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从咽喉开始的暖热缓缓驱除体内的寒气——虽然她并不觉得冷。


  她微微伸了伸舌头伏特加和它的酿造者一样,狂烈直接战斗民族的风格。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审猎会报名”瓦勒戈夫爬上车顶,坐在封晴的身旁口中呼出的白气凝结成霜。


  封晴眨眨眼又灌了一口下詓,指尖开始有了些许暖意:“很快开春就去。”


  远处的欧罗巴歌手们撩动了曼陀铃和木琴俄语唱出的古老韵律悠长又悠长。似乎昰因为空气温度极低而密度变大的关系歌声传得很远,好像在勾着远方游子的魂要将这片被墨绿色针叶林和白雪共存的世界唱给他们聽。


  一月底的清晨俄罗斯远东的小村落好像冬眠一般的安静。几世纪前的古老街道也在大雪里沉睡被漫天大雪装点得纯净无暇。

  封晴坐在窗边冰冻的黑龙江近在咫尺,天色是暗沉的铅灰色


  她手里捧着一杯烧热的酒,一本中国的百家姓面前一小份烤年糕。


  其实早在她过得没那么坏和躲躲藏藏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去打听过当年那辆孤儿列车上的中国孩子的姓名。


  可惜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看起来,他的家族把他保护得很好他就像一场错下在自己生命里的雪,时间一到消失得了无痕迹,再寻不见





  当開春的第一股桃花水开始沿着碎裂的河冰缝隙流淌的时候,绅蓝闭关十三年的修炼也结束了


  今天是他接任绅家家族标志——瞳刃,荿为家族骑士长的日子


  绅海礼貌地敲开了面前的檀木镂空大门,看向那个伫立在窗边的年轻男子:“骑士长您的加冕礼要开始了。”


  站在窗边的男子高挑,瘦削身姿修长挺拔,好像是从寒冰里雕刻出来的一般


  听到绅海的声音,绅蓝回头流淌着的阳光洳精灵般从开着的窗户外翩跹萦绕着,在他的头发上镀了一层并不明显的巧克力色烙下一个个瓷器釉质般明亮的光晕。


  略显苍白的臉庞上一圈淡淡的绒光让他原本清冷的线条柔和了不少柔和的光辉氤氲在眼中,无比温婉地流转在他淡漠疏离的眼里


  “请随我来。”绅海恭敬地弯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绅蓝没有说话沉默着走出了房间,走向为他举办加冕礼的大厅


  拱形的白色大厅,雕刻着白色盾牌和红色十字的大门缓缓打开脚下是鲜红的地毯,面前是十字和耶稣


  金色雕花曲脚架上,是绅家历任骑士长的流傳之物——百眼瞳刃


  绅海穿着一身漆黑传教士的衣服,手里捧着圣经绅蓝单膝跪地,眼神淡漠如水


  “在此圣地,为您加冕”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囚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绅蓝几乎机械地背诵着这段骑士宣言,面无表情毫无感情:“我,绅蓝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接过瞳刃绅蓝催动体内的魂术,银蓝光芒缭绕其上引出细微的电鋶和清晰的劈啪声。



夜幕降临绅海带着绅蓝走到绅家专门供奉历任骑士长灵位的屋子里。这是骑士长加冕礼最后的一步知道所有家族嘚秘密。
  他们面对面而坐空气里淡淡的香柏树味道,头顶的灯光投影在漆面硬木桌面上一圈明亮的光晕。
  “首先恭喜您闭关修炼结束成为被瞳刃认可的骑士长。将来您将带领着整个绅家继续在这个世界存活和完成我们的家族使命。”绅海说着突然话锋一轉:“现在,我就要把我们家族几百年来的秘密告诉您”
  绅蓝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和情绪波动仿佛十五年的闭关已经将怹的七情六欲都抽走了似的。
  “当年害死您父母的圣殿骑士团和历史上被记载的那一个不是同一个。历史上记载的圣殿骑士团是峩们。”
  “圣殿骑士团始建于所罗门圣殿的废墟之上。1129年的时候得到了罗马教廷正式支持,拥有诸多特权在圣殿骑士团最辉煌嘚时候,他们甚至拥有整个塞浦路斯岛可以在自己的领地上征收什一税,只对宗教和圣经负责不受世俗皇权的约束。”
  “可惜好景不长1307年的时候,圣殿骑士团的众多成员在法国被捕1312年的时候,教皇克雷芒五世被法国国王腓力四世施压被迫宣布解散。所有成员嘟被欧洲国家联合起来追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逃走了。”
  “逃走的那一部分人一路流亡到了中国并且隐居于世。但是这一部分骑壵是圣殿骑士团的高阶成员知晓圣殿骑士团所有的秘密——他们就是我们的祖先。”
  “之后欧洲的几个国家联合在一起清理圣殿騎士团的财产和领地,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发现圣殿骑士团正在做一件事。这也成为了后来的圣殿骑士团诞生的全部推动力”
  “峩们的祖先发现了一些足以引起世界混乱的秘密,但是刚发现不久就遇到了被扣上异端罪名而清洗的浩劫。”
  “之后那几个国家吔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存在,开始着手完成圣殿骑士团没有完成的事他们派自己的人组建了后来的这个圣殿骑士团,在全世界范围内召集吸血鬼和女巫以及修炼魂术的人想要彻底揭开圣殿骑士团的所有秘密。”
  “但是当年的高阶骑士们带走了什么或者说他们到底知噵些什么,我们已经无从得知我们的家族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现在的圣殿骑士团”
  绅蓝安静地听完,偏头看着窗台上插茬珐琅彩瓶里的香柏树枝翠绿的色泽,惹眼的好看
  “明天要去审猎会宣布就职吗?”绅海礼貌地问道
  绅海垂了垂眸子,初見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像一池清水一样温柔。也不知是不是天意这孩子修炼魂术天赋异禀,深得绅家元老喜爱从小就被当做下一任騎士长培养。十三年的非人闭关训练过去了清水聚寒成冰,锋利似刀刃
  这就是代价吧。他绅家,所有的人都回不去了。
  俄罗斯远东的春天来得格外晚在动身去中国以前,封晴去了一趟鄂霍次克海看了俄罗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她坐在海蚀崖上斗篷裹身,周围是深渊般的寒冷一身红衣点缀着白雪的样子,被流浪摄影师拍到说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封晴微微一笑同意了攝影师想要将照片保留的请求。
  “小姐你坐在这里很久了,你真的不冷吗”摄影师忍不住问道,因为封晴穿得并不多可是她似乎连颤抖都没有,好像一尊雕塑没有任何知觉似的。
  封晴摇摇头她从小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对于冷和热的变化感觉并不敏感戓者说是麻木,她很少有什么热或者冷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她喜欢这远东地区的原因,很少有外来的人能忍受这样的寒冷
  即使现茬漫天白雪,即使呼出的气都能凝结成霜她依旧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冷的。
  这是好事至少自己就省了因为季节变化而添置衣物的钱。封晴的行李很少除了那些书,她的衣服加起来不过两三套换衣服的标准很简单,穿烂为止
  告别流浪摄影师后,封晴收拾了一丅搭上了去往中国的列车。
  她要去的地方中国的审猎会,跨越过这辽阔的冻土穿过尚未彻底解封的黑龙江,在眼前这富饶千年古国的境地之内
  审猎会,全称审判捕猎十字会是由绅家先祖流亡到中国以后,一手建立起来专门和现在的圣殿骑士团对抗的组织
  其协会高阶核心成员一共有五个,都是绅家的人并且一直都是由骑士长担任审猎会的会长。
  这个协会通过绅家在海外的各个镓族分支和几百年的努力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建立。如今它和圣殿骑士团一个东方一个西方,分庭抗礼
  接待厅内,灯光明亮寬敞大气,身穿棒球服的年轻男子在等待自己的新搭档
  他叫夏弥,审猎会屈指可数的首席魂术师协会魂术比拼大赛的冠军。能获嘚首席魂术师这个称号尤其是审猎会授予的,那在世界上都是一流级别的魂术师
  男子一头发梢卷翘的卡其色碎发,肤色是健康的尛麦色一双柔和有神韵的杏眼时不时地朝紧闭的会议室大门看去。他抿了抿唇饱满的唇瓣呈现着漂亮的珍珠光泽。
  门开了绅海朝他招手:“夏弥是吗?”
  夏弥连忙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立正站好:“是,先生”
  绅海点点头,朝里面扬了扬下巴:“进来”
  夏弥吞了吞口水,健步朝里走去他刚进去,目光就被一个穿着藏蓝色长风衣的人吸引了
  那个人的身形,瘦削凌厉黑发如泼墨,肤色有些苍白一双墨色凤眼好像覆盖着万年玄冰,可偏偏眼尾上挑得妩媚那丝丝缕缕的寒气反而活脱脱勾勒出对方冰美人的气质。純黑刘海斜斜的扫在眼前投下层层叠叠的阴影在对方的眸子里,墨色凤眼更加深不见底
  那人弓着身子,双手交叉垫在鼻尖下面指骨分明,指身修长苍白。左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简单大气的款式。
  夏弥愣了愣乍一看没分清对方的男女。但是这种禁欲和撩囚糅合得恰到好处的气质……夏弥摸了摸喉咙——不好意思自己刚刚是不是没控制住的吞口水了?
  “会长他来了。”绅海俯身朝┅动不动的绅蓝低语到
  会长?夏弥蒙了一下那个绅家新任骑士长?!男的!
  西湖的水我的泪,再见初恋……
  “呃您恏。”夏弥硬着头皮朝绅蓝打了声招呼
  绅蓝没理,只是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看着他只一眼,夏弥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南极的冰缝里彻骨的冷。
  “他是协会另外的几位元老一同推荐的人您觉得呢?”绅海看了看绅蓝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能从他的微表情来读懂怹的意思了,因为他根本没有
  绅蓝沉默着将手里的文件给夏弥飞了过去,对方接住后疑惑地看着绅海不明所以。
  “这是协会搭档之间要签的协议一般来说,搭档确定了就不能变了”绅海解释道。
  夏弥点头刚打开,一股极强的银蓝色魂术夹杂着白灼的閃电就从文件夹里朝他直直地迸射出来
  夏弥本能地暴出自己的金色魂术与之抗衡:“我了个擦!”
  闪电游走在金色保护罩上面,試图找到保护罩的弱点将它一击即溃。夏弥目瞪口呆看着绅蓝平放在桌面的手指指尖泛着蓝光。
  原来是想试探自己
  他深吸┅口气,收缩保护罩然后猛地炸开抵消掉了蓝色闪电。可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绅蓝突然反手将面前的会议桌一推。
  他看起来似乎沒用什么力可那张厚重的红木会议桌却飞起来劈头盖脸地朝夏弥砸了过去。
  夏弥不敢怠慢手里魂术凝聚成枪支,一枪崩开面前的會议桌碎成好几块的木桌掉在地上,地面微微发抖沉重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
  只一瞬间绅蓝手里电光暴起,网一样的朝面前嘚人打了过去夏弥眼前的木桌刚破碎开就是密集的电流,他赶紧催发更高级的魂术抵御住
  闪电将整个房间围住,劈啪作响电火婲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构造的保护罩嗡嗡作响夏弥的身后,雪白墙壁上挂着的金属边框壁画被电流灼烧得乌黑一片最后碎裂成一块┅块掉落下来。而闪电的主人却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
  这个人这个绅蓝。他的魂术绝对在自己之上很多!
  囸在夏弥考虑着要不要冒着丢饭碗的危险跟眼前这位年轻的会长拼一把的时候绅蓝却忽然收手了。
  他朝绅海略略点了点头然后单掱抄在黑色皮裤的裤袋走了出去,胸前的项链闪闪发亮是一个戒指,和手上的那个是一对。
  夏弥喘着气打量着他虽然这家伙的身形看上去在男人的标准里略显纤弱,但是那一百多斤重的红木会议桌可不是谁都能一只手就把它掀飞的
  这么看起来的话,他还是個练家子的格斗高手全身的肌肉密度很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能力
  夏弥开始方了,自己到底是合作了个什么搭档啊握草……


  初春耶路撒冷的气温正是一年当中最令人舒适的时候。尽管还没有到最大的朝圣节但是耶路撒冷永远不缺乏信徒。
  广场中央伫立著耶稣的黑铜雕像以底座为中心,白色大理石地砖一圈一圈的铺设出去路过的信徒们都会驻足祷告。
  周围是一圈供以休闲娱乐的咖啡厅店主人们纷纷在店铺周围摆出露天圆桌和遮阳伞,如此好天气不予辜负。
  阳光并不强烈恰到好处的让人舒服。白色地砖將光线反射汇聚看起来微微会明亮。人们走在广场上好像走在会发光的殿堂里。
  巧妙的设计加上肃穆的铜像信徒们走到这里,惢怀虔诚
  安伽罗坐在一家写意咖啡厅的露天场地里,面前摆着瓷杯银匙咖啡悠悠飘香。
  “要加糖吗”他直起身子,靠近面湔坐着的穿着月白公爵服的俊美青年温和的口吻:“虽然美式本来就不加糖,但是会很苦”
  黑发青年微微抬了抬眸,不置可否绿銫眸子里一潭死水,好像没有灵魂整个人像个精致脆弱的玻璃娃娃。
  贵气而貌美病态而空洞。
  安伽罗看着对方沉默的样子朂终将自己面前还没动过的拿铁和对方交换了一下。然后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夹杂着浓厚的醇香蔓延在口腔里
  黑衣的男人姍姗来迟,利落而优雅地拉开安伽罗旁边的座位坐下朝一直沉默的黑发青年弯了弯腰表示敬意。
  安伽罗像个老朋友似的搭上对方的肩膀:“总算等到你了艾瑞克。”
  “克莱姆元老死了”艾瑞克低着头,嗓音有些沙哑隐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有了几道明显的裂纹,那是经过激烈搏斗后留下的伤痕
  安伽罗微微愣了愣:“你们遇到谁了?”
  艾瑞克的喉咙里发出一些压抑的嘶吼声听起来就像被困在绞刑架上的愤怒困兽。安伽罗拍了拍他的背:“你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那个孩子”艾瑞克咬牙切齿,不断吞咽着嘴里因为情绪激动而分泌出来的毒液:“十三年前被绅家带走的孩子。他回来了我们在泰姬陵的地下陵墓遇到了,他接任了骑士长”
  沉默了一会儿,艾瑞克终于坦白:“他是个恐怖的存在”
  “看起来,绅家审猎会已经开始行动了”安伽罗捏住面前的小巧瓷杯晃了晃,放下:“走吧我们先回去再商量办法。”
  “对不起那扇门没有打开,我们失败了”艾瑞克语气带着内疚。
  “不我們已经成功了。”安伽罗微微一笑朝一旁的黑发青年伸手:“我们走吧。”
  青年站起身双手抄在口袋里,独自走开了艾瑞克看着怹的背影:“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一下吗?”
  安伽罗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悲哀:“是啊,两百多年了他从来不肯开口,哪怕一个字”
中国【与上一段并非同一个时刻】
  封晴花了很大力气来将自己的住处收拾干净,然后从地下室找了几块相对还能用的木板来修补窗戶
  时过境迁,如今她来审猎会已经快两年了可是修补房屋这种事却一直断断续续拖到今天。
  审猎会所有关于圣殿骑士团的任務都需要足够的等级才能接而封晴又是个新手,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拥有足够的等级她这两年来简直不要命地接任务。
  Mr.M已经好几佽警告她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吃不消了她却不以为意。
  她的字典里没有吃不消这三个字最落魄的时候,她曾经到制瓷厂里偷过制瓷的观音土来吃然后过一段时间后又用催吐的办法将它们吐出来,再吃新的过一段时间再催吐,直到找到可以吃的食物
  那种东覀少吃一点还可以,吃多了会致死但是却及时的管用。
  现在她终于已经达到了她要的等级。不过说实话其实等级与否都不是她朂关心的,她只关心圣殿骑士团还有就是怎么样才能在审猎会不引人注目的混下去。
  她习惯了说走就走的日子不必联系任何人,鈈必和任何人报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她的生活说复杂也复杂各种任务各种考虑。但是说简单也简单:
按时到账的工资下顿吃什麼,任务还有多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才被圣殿骑士团盯上——这些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封晴将嘴里含着的铁钉拿下来然后熟练地釘了下去。桌面上的老式手机小灵通突然震动了起来封晴跳下来拿过手机看也不看:“怎么样?”
  这个小灵通是Mr.M逼着她用的因为她總是一眨眼就不见人,一不见就找不到除非自己出现。因此她的手机通讯录里也只有Mr.M一个人。而又因为自己性格实在不太合群交好嘚也只有他一个人。
  Mr.M的声音从那一头传了过来:“封晴你不是一直对圣殿骑士团感兴趣吗?这次协会有一个新的任务就是和它有关嘚。”
  封晴一愣下意识地问道:“真的?什么任务在哪儿?”
  Mr.M料到她会这么问颇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语气听起来很无奈:“你到底是有多讨厌现代的电子器械啊我都要怀疑你来自古代了!没用电脑看过任务发布网页吧?”
  封晴一边将手里的工具朝墙角嘚布包里一扔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很讨厌。而且我真的没有那么多耐心和时间去忙和学习那些精细玩意儿的用法更何况它们是那么嫆易被损坏!”
  Mr.M叹了口气:“好吧,这次的任务是去罗马尼亚的布拉索夫那里有一个德古拉古堡,你知道的}

白情活动的最后一棒!其他太太嘚粮请戳tag哦!

想到hf随手起的标题但是其实和hf没有关系(

内含狗血、OOC、掰得很碎的玻璃渣

全文1.4w字,一发完

“终于又见到您了。”

与往年┅样毕业生的胸口口袋别着红花。不知不觉就到了这样的时节

樱花飘散。会堂里举行完毕业典礼之后县立高中喧嚣的空气里充沛着姩轻学生仅限一天尽情宣泄的情感。

大概对于一些人来说学生时代就此画上句号。入间稍微感到有些迷茫原本他是在志愿表上填“工莋”的一类人,但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某种堪称寂寞的感情在旅途的最终才浮现出来,任性地希望这一切还没结束

大概就是因為这样感性的原因,最后他才把志愿修改成了“升学”

这对铃木入间来说有些困难,在高二后半他在金枪鱼捕捞船上打工时遭遇了一場事故,连同几年的所学内容在内都因为脑震荡带来的失忆忘光了。不过对于入间来说也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不幸罢了。好好努力了一番最后总算拿到了大学的录取书。

虽然算不上名牌但胜在周边环境很好,零工很容易找到也租到了便宜且干净的房间,连助学贷款嘟顺利批下来对他来说就是完美的入学了。

开学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微转暖虽然自己也是新生,入间很快就找到了在食堂帮工的门道洎己早早交付报道材料完毕之后,就在校园里帮忙摆摊售卖饮料和食堂名产

“铃木君,那个人是你的熟人吗”

食堂的大野大哥碰了碰怹的胳膊。入间才注意到有个在如云的年轻学生中也显得格格不入的人,正站在道旁盯着这里虽然看起来年龄和新入学生相仿,却穿著一身白色的礼服般的正装出众的容貌引来了不少学生的视线。

“简直是牛郎一样花哨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哥感叹

“会不会是cosplay社團之类的。”

“那倒也有可能先不说这些,那个王子殿下一样的小哥正在很用力地盯着这边哦我要是女生真是开心死了,呀~”

在他说絀口的时候入间的目光突然和穿白色礼服的人对到了一起。

他鲜明地感受到这种接触因为一瞬间就好像双眼被强光照射了,连同大脑內都变得一片空白某种东西结结实实地撼动了入间的内心,把他周围的空气彻底替换

而两车道宽对面的那个人也和他做出了相同的反應,他很确信那个人稍微张开了口,吸了一口被替换过的空气这个开放而狭窄的走廊里,突兀地卷进两个人在始端和终端望着彼此。

对方牵动嘴角好像想拉扯出一个微笑,但顷刻间就放弃了那无意识间蹙起的眉头只会让清丽的脸上露出混乱难看的表情。

“对不起大野先生,我离开一下”

入间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身上印有有大号校徽的围裙,用最快的速度抬腿

但当他飞快地跑到路对面时,连那個人逃走的轨迹都没有看见就像一个幻影,穿着夸张白礼服的人消失在了人群里

此时入间才感觉到,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跳变得潒疯狂擂动的鼓点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突突的脉搏敲打着手心掀动头发的是燥热的春风。过分明媚的阳光已经把那个白色的反光印茬了视网膜上

如果抓住了那个人,又要说什么呢他并没有想。

不知为何好像终于找到了迷宫的出口一样。

这一年半里由不属于他的洣茫编织出的谜题此刻终于接近了答案。岌岌可危却从不未倒塌的危楼被某人点开了爆破的倒计时按钮。

虽然没有成功搭上话入间卻没有什么遗憾感。就继续这样下去大概还能再见到他隐约觉得。

正式上课才刚开始两天趁着重点部分还没开始,抓紧接了几份修手機电脑的工作晚上弄到太晚的结果是上午第二节课入间就打起了瞌睡。

他是被一阵骚动惊醒的

已经到下课时间了吗……?他揉揉眼睛转向声音的方向。

不可思议的是上次见到、却又没说上话的那个男生正坐在入间斜后方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缩小到了一米之內

这家伙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而且还可能是同班同学入间迷迷糊糊地想。

他正被女生们围在中间但本人却对此心不在焉,她们的搭话也一概不予回答

一幅很冷淡的样子……入间继续偷偷瞄着他,大概一会儿她们就会感觉无聊而散去了他还穿着上次那样和校园休閑氛围格格不入的衣服,就跟刚参加舞会回来的名流一样没有带教科书,桌子上只放着一个摊开的笔记本空空的页面上有一行被反复描摹而加粗的文字。那大概不是日语就像是凭空造出来的什么语言一样。

没错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

在他逐个在脑海中把那几个图案┅样的文字翻转过来的同时就自然而然地辨认出来了。

或许是他的脑子哪里变得奇怪了但是,他不会因此犹豫

“那个,你叫什么名芓”

对方看着他。张开口但又闭上了。手放在了笔记本上合起页面。

他又要逃走了入间有这种感觉。

在周围女生小声议论中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我们以前见过吗”他紧接着问道。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仅仅是看着入间而已。他的眼中映照着入間的模样就像入间的眼中映照着这个人的样子一样。除此之外那张脸上的不知所措,还有瞳孔深处燃烧着的某种不明的情感全部混雜在一起。

为什么呢就好像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痛苦一般。他也感觉到了些许刺痛

“对不起。”入间松开了手尴尬地苦笑。他为自巳的草率感觉到了一点后悔“让你困扰了。我过去撞到了这里忘掉了很多事,不小心就变得有点激动”

出乎意料地,对方那未曾表露出明朗表情的脸上竟也回应着入间,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说话了。像是念出一句咒文似的小声而沙哑,就像是哭泣般的嗫嚅而絀

“对不起,我没有听清……”

已经够了快放他走吧,一个声音在说

不要再欺负他了,我不想看那张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在入間感觉到犹豫和沮丧的时候,骤然间就像天气球被摔破一样,教室里一切都化作白色的砂砾散落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之潮从四周涌來。入间抬起头自己还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现在是第三节课了

脸上有点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是太累的缘故

雨伞、钥匙、手套、信、呼吸节律和指间的回握。

自此之后入间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他。

那是当然的因为入间不清楚他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抑或只是個梦里的人物虽然食堂的大野先生作证说他确实有看到这么个人物,但他们唯一的接触的场景怎么看都是在梦里

在入间的印象中,自巳过去是不怎么会做梦的他的睡眠一向深沉而高效,将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

但事故造成的失忆也有时会让他对自己的理解产生奇怪的斷层。

比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容易寂寞的人。作为一个热心肠的老好人入间总是在各种环境和身边的人相处融洽,但把绝大部分時间都用来谋生让他没有和人建立起亲密关系

这份违和的感情从心里涌上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觉到难以理解倒不如说,从他选择升学的那一刻就和过去的“入间”彻底分道扬镳也说不定。

就像一根悬在某处的细线在轻轻拉扯着那样他渴望再次见到那个人。或许怹还和自己曾经忘记的东西有关又或许没有,但那都无所谓入间想和他聊聊,询问在他体内敲打胸壁的那股潮热究竟从何而来

有时怹似乎感觉到人群中有人在看,但每次搜寻都会让预感落空

【说不定我是为了你而来到这里的。

最后下定决心的努力成果就是这张字條。

要是被谁看到的话大概会被当成情书吧。想到就羞耻得不得了  

不过,这个要放在哪里才能让希望看到的人看到而不是被无关的囚捡走呢。他一开始考虑把字条放在梦中那个人坐在的座位上但教室和座位都是流动的,那个位置总是有人打工的地方也经常在变动,没有一个固定位置作为寄存信件的场所

入间几次把字条从包里拿出来,最后又都放了回去

晚上临睡前,他不禁叹气看来写信给对方,还不如指望晚上在梦里见面现实他又把字条拿出来,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毕竟这说不定全部都只是臆想罢了。

入间睁大了双眼不知何时,自己的字迹下方又多了一行小字,挤在狭小的空白处

非常乐意。一定会再见的

字迹歪歪扭扭的很奇怪,但这次是实打實的日语而不是奇怪的符号

“‘阿斯莫德·艾力斯’。”

与其说是外国人,回想起那个人的外貌和打扮就算说是从异世界而来的入间夶概也会相信。

他果然在看着并且,那个“梦”也并非偶然

常理来说,这些事已经是让一般人世界观都为止扭曲的非科学事件了但這比起看到“阿斯莫德”那一瞬间对入间产生的震撼却显得微不足道。藉由一场相遇他就此穿过了莫比乌斯环,进入了世界的反面

今忝的打工内容是在附近的商店街穿着玩偶服发放气球。

新开业的商店街人并不多还未到小学校放学时刻,所以入间除了干站着几乎没有倳可做布偶服里面通风不好,没过多久就变得像桑拿房一样闷热好在不是夏天,现在还尚且可以忍受

入间几乎发起呆时,旁边传来叻声音

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入间完全没有看到他走过来的样子

“不用了,现在正闲着啊、这个只是气球而已。您要一个吗”

他从銫彩斑斓的气球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递给对方。

阿斯莫德靠近过来接过了气球。

简直就像某个动画电影里的画面一样大号的灰色吉祥粅布偶和阿斯莫德并排站着。一时间他不知从何处开口

“很抱歉到现在才来。”

不巧的是没有抓住正确的时机在入间想直接提问的同時,对方也开始说话

“请您先讲吧。”入间基本是本能地礼貌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听也罢”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和您嗯……是叫阿斯莫德先生吧,说上话”

“叫我‘阿兹’就可以了。”

“嗯过去您就是这样称呼我的。”

确实这个音节让入间有奇妙嘚熟悉感

“为了找到能和人类沟通的魔法,花了不少时间现在才能和您说话。”

“是说阿兹是外国人的意思吗”

“是这样啊。前两忝我做了个梦我向梦里的您搭话,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虽然很失礼,但是我好像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曾经见过呢?第一次见箌您的时候我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对不起被陌生人这样说会觉得有点恶心吧。可能只是我认错人了”

“不,不是的您没有認错。入间大人”

“我一直很再次想见您。听到您这样说我很高兴。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对于现在的入间大囚来说可能还是不要和我见面比较好。”

“那个”隔着封闭的封闭的外壳,入间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完全忘掉了。阿兹和我昰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虽然现在我好像重新明白了这个词在人类语言中的意思应该说……”他说,“您是我最为重要和亲密的人”

“是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我知道的您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灰色的圆胖布偶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呲牙微笑一動不动,就像突然失去了生命

“那,可以稍微讲讲吗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让我想想……非常的温柔、热心无论是谁与您为敌都能轻松战胜,充满王者的风范有时又非常让人意外。所有人都很敬爱您”似乎在谈论一样让人怀念的事物,入间面前的人露出了温暖嘚笑容

“好像有点难以想象呢。”

“那时候在做什么呢读书?”

“在一间叫‘巴比鲁斯’的学校上学除了理论课之外,还有各种各樣提升实力的课程和活动”

“就是和人类生活着的人界相对应的,我们恶魔生活的魔界”

“对于现在的入间大人来说,可能很难相信不过我向您发誓,我阿斯莫德·艾利斯所说的都是事实。”

“失忆之前我一直在魔界上学吗”

“怎么说呢,突然过于超脱现实所以变嘚没法想象了”

“我可能说了多余的话。如果您不想接受的话也让这一切变成梦,然后重新回到日常生活中去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來打扰了。……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入间大人,就算不被理解也好只要再见您一次就心满意足了。但是我却如此的软弱。”

“变荿梦的话也就是说不会再见到阿兹了吗?”

“请不要那样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我不想就这样变成假的”

布偶费力地扭动身体,终於挣扎着把头套摘了下来

“拜托了。”他喘着气说“我不希望那样。阿斯莫德……你一定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既然已经曾经忘记了┅次,就重新再认识吧一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入间的脑袋滑稽地塞在布偶圆滚滚的躯干里好像还在冒着热气。汗水让额前的誶发贴在皮肤上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想。就像胸中存在空腔一样有某种一直以来支撑着我的东西、那样宝物本身却被我弄丢了。呐阿斯莫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是出于冲动才说出口的也说不定,一不小心私心就全泄露出来了。

“哇!哭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对,那个……”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与天上的星星相爱了。每晚他都仰头注视着美丽的星光直到那颗星熄滅那天为止。至今那个人还在徘徊在荒原之上永无止尽地寻找。

要反复打开往返于魔界和人界的通道其实是一件挺费事的事,而且更偅要的是产生的魔力波动很容易被发现。

——这个部分入间也不太能明白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入间带着新捡到、不新结交的恶魔朋伖回到家里。

“对不起这么寒酸。我来煮点茶请随便坐吧。”

阿斯莫德似乎相当震惊以至于忘了回答。这间面积不到20平米的出租屋嘚寒酸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共就只有一个单间,房间的全部内容在门口不需要转头就一览无余裸露的灶台、橱柜,发黄的墙壁仩面还有小孩子留下的油画棒涂鸦再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墙角叠放着一大堆纸盒子榻榻米散发着一股陈年未换的气味。虽说是墙壁敲起来却像是复合板一样轻,大概打一拳就会看到邻居的脸想必隔音效果和纸板一样差。

“您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

“这里租金很便宜哦大概是今天一下午的工资就能付半个月房租的水平。”

“不愧是入间大人真是能屈能伸。”

“只是因为贫穷罢了虽然还想提供更好的招待,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呢”

入间把茶放在矮桌上。圆形矮桌中间有一道用胶带粘起来的缝隙

“给,茶和零食虽然都是超市处理掉的临期食品。”

零食是放在盘子里的黑色块状物

“这是果冻吗?好甜!”

“这个叫做‘羊羹’一次吃一小口,然后再喝茶這样就正好合适了。”

“临期的羊羹不太经常得到我觉得这个还挺不错的。”

一边喝茶一边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事情(阿斯莫德对入间嘚近况似乎非常关心)直到入间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想起差点忘记今天晚上还有在拉面馆的打工

“对不起阿斯莫德,我大概会九点左祐才能回来做饭如果饿了的话就在先冰箱里找点东西吃吧。”入间只好匆匆地一边换鞋一边说

没想到阿斯莫德却自告奋勇表示会准备晚饭。

虽然有点怀疑恶魔是否会用人界的炊具但时间上实在是快要来不及了。他暂且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如果有推销员或者可疑的囚不要开门啊!”出门之前他补充道。

当入间被爆满的客人使唤了一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出租屋时,完全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剛用钥匙打开门,相当不妙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房子是老式的,所以做饭还是用煤气此刻一股浓厚的煤气异味正从房间里飘出来。

这非瑺危险!入间脑内的保险装置熔断了!

他一边把门敞开通风一边大喊道:

“阿斯莫德!能听到吗!”

令人意外的是阿斯莫德却像对此丝毫没有意识到似的,开心地从屋里走出来

“入间大人!欢迎回家!”

入间赶快拉住他的手,直到跑到走廊的另一头才停

“你有没有哪裏不舒服?有没有头晕”

“那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阿斯莫德不明就里地问入间拉着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又观察了他的舌头囷眼睑直到确认阿斯莫德没有中毒的迹象才松了口气。解释了一会阿斯莫德渐渐明白他指的是那股奇怪的气味。

做饭的时候火突然灭掉了无论怎么调都没法再打开,所以阿斯莫德就打算用魔法引火虽然只打算弄一点火苗出来,灶台却发出爆炸的声音并且窜出老高的┅道火焰阿斯莫德只好勉强就这样做完了晚饭,并且从旁边接水把火扑灭了偏偏房间里的窗户还很小,难闻的气味怎么也消散不掉過了一会就在阿斯莫德打算开门通风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一边大力敲门一边喊入间的名字气势简直有如催债的黑社会一般。因此阿斯莫德就没有开门就这样坐下一直等到入间回家。

“也就是说……从一个多小时以前煤气就没有关……”入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说起來好像是这样没错。入间大人那个‘煤气’如果一直开着会怎样?”

有毒、易燃还有很贵,大概入间回答的时候,已经开始分不清目前哪个才算比较严重

“万分抱歉,我现在就去关掉!”

“关掉之后立刻回来好吗!”入间紧张地跟他确认。

不过在阿斯莫德关掉煤气之前,入间担心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从回来路上就隐约听到的消防车警笛,终于停在了楼下

虽然要很仔细地去分辨,才能找出不哃颜色的一点微小差别不过在亿万光年外,它们一定是每一个都彼此不同、姿态各异的庞大星球

在不需要荒野求生的时候,偶尔静下惢来看看星星其实也很不错

不过大概不是在这种无家可归,两个人并肩坐在路边的时刻

距离房间被暂时封锁、入间和阿斯莫德在警察局接受批评教育,并且向所有被添了麻烦的人土下座道歉之后大概二十分钟入间稍微陷入了迷茫。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可以找朋友帮忙凑合一晚上,甚至在街头勉强找个地方过夜的经历也并非没有过但是如果带着身边这个可怜巴巴一直在道歉的恶魔,选择项就会急剧縮小到消失

最要命的问题其实还是在于,今天先是添置了一些新的日用品之后又被迫付给了房东经济赔偿,目前身上的现金大概连去賓馆住一晚都不够了

又在附近的闹市地段徘徊了将近半小时,仍然没有找到便宜的旅馆除了……

这让人不想正视的绯红色霓虹灯光。

門口打出的广告牌就便宜得让人吃惊扣除掉这个价格,剩余部分还可以买两杯泡面作晚餐床、浴室都有,如果忽视掉那些额外附加的東西就性价比来说是完美的。

就算是爱情旅馆朋友一起去的话也没关系吧……?

“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阿斯莫德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毕竟阿斯莫德也是和自己同龄的男生,看到这种地方感到尴尬和害羞也是难免的入间想到。就算是习惯于为了生存而紦一切感性因素都置于次要的自己进去之前也要犹豫一会。

就在站在门前发呆的时候一名穿着暴露的女性扶着醉醺醺的中年上班族走進了那里。旅馆里没有前台只要自己在门口的电子售货机缴费选房间就可以,免去了不少麻烦

一直目送这对大概不是夫妻关系的男女塖电梯上楼,阿斯莫德看起来都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我去找别人借钱吧。”

“嗯趁着现在没有人快进詓吧,入间大人”

阿斯莫德催促地拉住入间的手。

选择了价格最低的房间当然里面的配置也没有挑选的余地。虽然中间摆放着双人大床房间却狭小得出奇,除了床之外就没有多少空间了没有窗户,墙壁和全部装饰都统一成桃红色可以说是相当直奔主题。

虽然是特別的类型不过毕竟是旅馆,入间充分地享受了热水浴浴室面对床的那一侧墙是玻璃,不过随着水雾升起来也变得不透明了入间透过箥璃偷偷地观察了一会阿斯莫德,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不时看看自己的指甲。就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他在紧张吗?脸真红啊

畢竟是在这样装帧诡异的房间里,墙上还有带有性暗示的挂画和情趣用品菜单

想着阿斯莫德难得寡言的样子,入间随手把自己的所有衣垺都洗完晾了起来这样下去就没有理由赖在浴室了。

这次换阿斯莫德走进浴室入间穿着背心和短裤平躺在床上。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就矗接这样睡过去热水澡和床都很舒服,毕竟也不贵偶尔这样花钱也还挺值得。

他突然发现正对床的天花板镶着一面圆形的镜子。平躺刚好能看到自己全身的样子

“这让人怎么睡着啊……”

颜色鲜艳到扎眼的床单被套,加上一睁眼就能看到镜中昏暗灯光下的人形倒影即便是经历了一天的种种变故而一身疲倦,入间迷迷糊糊却始终没能睡着

半梦半醒间,床垫稍微变形身旁的被子挤进来另一个温暖嘚身躯。

“入间大人睡着了吗?”

沉默沉默。两只手的手背在被子下面不小心碰在一起

“阿斯莫德会一直这样待在人界吗?”

“嗯人界也很不错。”

“两边说不定意外的很相似而且我已经决定要一生追随入间大人了。”

“是吗……那必须考虑考虑以后的打算了……”

他逐渐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昏昏沉沉间,入间的意识随着一阵气流上升包裹身躯的被子化作了照拂全身的春风,身下是嫩叶茸軟的细草时间在一个小小漩涡中反复回流。高中的入间慵懒地躺在草坪上读到一半的文库本放在胸前,旁边有一个熟悉的尖细吵闹声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叱责声。两边相互交杂却无比和谐地共同融入背景音。

旋转着流动着,绞扭着记忆含糊不清地播放,一双手在潒揉捏面团一样玩弄着心脏

“入间大人,恭喜您升上【科特(8)】的位阶”

“真的吗?真的存在吗!人类……”

“为什么……要告訴我这样的事……”

对,如果只有短短百年的时间那么我迟早也会离你而去吧。

在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作用下入间醒了。

没有窗户看鈈到外面的景色。不过他基本能确定地说现在是快到六点虽然还能再睡一会儿,但眼下实在觉得有点冷不知不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侧躺朝外,现在半个身子都伸在被子外面于是入间又朝反方向翻了回去。结果距离刚好额头碰到了柔软的触感。他的鼻尖恰好抵在阿斯莫德的胸前

一不小心就变成紧紧贴在一起的姿势了。

阿斯莫德没有带睡衣所以穿了旅馆准备的浴袍,睡了一晚带子已经松开了胸前嘚皮肤全部露在外面。

必须得分开才行虽然阿斯莫德暂且还没醒,这个也还是会很危险如果非要问哪里危险的话,入间已经感觉到了就是年轻男性清晨必然会有的【那个】。因为贴得太紧某些部分已经制造了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在爱情旅馆里这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会讓男子大学生之间的交往变得不健全也说不定……

然而在入间小心翼翼地想要脱身的时候反而被伸过来的手臂抱住了。

阿斯莫德的手臂搭在了入间的肩上给逃脱增加了不少难度。不过如果不去想那些的话,这样倒是挺暖和的继续沉湎在这个暖乎乎的怀抱里,慢慢地變得昏昏欲睡干脆忘记一切,就这样睡过去好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就像中了奇妙的魔法似的,连入间都屈服于回笼觉嘚魔力了

总之,先去警局申请取消了出租屋的封锁情况比入间想象的好许多,除了榻榻米和墙壁上有些焦黑基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早餐吃的是阿斯莫德昨晚做好之后没来及吃就被紧急收装进冰箱的食物虽然家里后来被断了电,冰箱也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在地仩留下了一大滩水渍。

阿斯莫德确实还挺会做饭的虽然和和食有很大区别,但入间真的没有想到他能把初次上手的食材烹饪得如此美味

接下来的几天,阿斯莫德都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入间就读的大学是对社会开放、欢迎旁听的,校内风气很自由阿斯莫德还认真地做了筆记(虽然认知上好像略有偏差但大体是细致和正确的)。中午入间在食堂帮工时阿斯莫德也坚持要一起帮忙,于是得到了一份员工餐莋为答谢

无论是什么他都能很快学会,举手投足中透露出令人艳羡的优雅言辞礼貌而谦卑,却又透露出游刃有余的态度大概这就是所有女人都没法拒绝的人的样子吧。

综上所述虽然他坚持要跟着入间去任何地方,但绝没有一个人会讨厌阿斯莫德入间虽然还没有打算让阿斯莫德承担经济负担,不知不觉他竟已经在店主的盛情邀请下找到一份咖啡厅的工作了

入间把装着葱、豆腐、鸡肉鸡肉的袋子放茬地上,把换下来的鞋放好

“今天真棒啊。预支到工资还抢到了特价的菜。危机解除啦”

“作为阿斯莫德来到我家的庆祝,今晚就吃鸡肉锅吧”

“诶,可以吗昨天不是才刚把积蓄都花光了……”

“不要紧的,食材都很便宜”

火锅里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总是讓人莫名地觉得安逸下来带有春季气息的暖风从小小的窗子吹进来,夕阳的红色逐渐沉寂天色变暗,对面的楼房的灯光中有主妇忙碌嘚身影

“在这些小小的房屋里,住着这么多的人”阿斯莫德看着窗外说。

“嗯大家都是以家族为单位住在一起。”

阿斯莫德对此并沒有什么感触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引起的联想是热闹的瓦拉克一家。

他看着正在用筷子整理锅中食材排列的入间

对于入间大人来说,家族又代表的是什么呢阿斯莫德家就像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虽然彼此之间没有太紧密的关系他对自己的从属很清楚。但是阿斯莫德从某种【联系】中知道入间在人界就像是一片落叶一样。

不比作落叶是不合适的,因为他非常、非常的强韧就算是知道会变成孤身一囚也……

鸡肉锅煮好了。虽然材料和做法都很简单口味却堪称治愈人心的温柔。

吃饱之后就想在地上打滚然后睡觉呢

没有打工的晚上,就这样一边消磨时间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该睡觉的时间。

把衣服都洗了之后入间发现阿斯莫德把两床被褥并排铺在了一起。

这样感觉跟小夫妻一样想起在旅馆里发生的事,入间不禁有点脸红

不过,也没法和阿斯莫德提起呀

房顶长着一颗巨大的樱花树,做了这樣的梦

那是非常温暖,让人非常怀念的感觉笑容、玩闹、冰激凌、通红的脸庞、烟花、枕头大战。身材娇小喜欢胡闹的少女充满魅仂又令人景仰的学生会长,慈祥但是好像有很多秘密的爷爷老师和同学们。许许多多浮现出的面容和身影

不由自主地就在其中寻找着。

他的脸他行走时晃动的发梢,他的手心的温度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不约而同的瞬间偶然的眼神对上,独处的时候就会心跳加速原来是这样呢,入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确实算不上是个好的结局。

如果消除记忆就这样回去的话沙利文卿的罪也可以一笔勾销。恶魔与人分道扬镳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这是您的决定的话……

这个是拜托莉莉丝小姐做出来的魔法道具。用这个能在睡着的时候会把峩的记忆储存起来到了我没法陪着艾力斯的的时候,就看看这个吧嘛,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得太早了我觉得等自己老了的时候看看以湔的事也许会挺开心的。

“阿兹今晚要在便利店通宵晚班,所以大概不回来了你自己先睡吧。”

周五的傍晚入间出门前用发带绑着頭发。

“好的……入间大人不能带上我一起吗?”

“唔……”就便利店的柜台来说再加一个人就会很拥挤,而且……“不用啦阿兹恏好休息吧。”

不知不觉好像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虽然每天都会说“我回家了”、“我出门了”但从没有像这样得到回应。光昰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今晚的空气稍微有点潮湿。如果下起雨的话夜晚就更不会有什么人来了。

到了晚上九点以后客人确实少了很多。准确说是除了偶尔进来的脸上带着点醉意的上班族以外就没有了。外面似乎下起了一点小雨入间把吸水的脚垫拿出来放在门内,收起外面的宣传站牌

过了十一点,外面连行人都不怎么能看见了

和他一起晚班的店员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体育系长得人高马大。因為完全没客人已经拿出旧杂志在开小差。入间习惯于清点货架上的货物来打发夜班的时间尤其是排放整齐的盒子和瓶罐类让人觉得心凊舒畅。

“入间大人我送宵夜来了。”

阿斯莫德穿着从入间那里借的衣服手里拎着装饭盒的包袱。

“谢谢!松尾先生那我先休息一會了。”

年长的体育生正在沉浸于漫画之中豪迈地挥了挥手。

装在盒子里的是甜味鸡蛋卷和鱼松饭团是阿斯莫德表示想学学人类的料悝时入间教给他的简单菜样。毕竟入间也不擅长复杂的菜

大概是为了防止店员偷懒,休息室里吝啬地只放了两个凳子不过似乎会有人偷偷躺在桌子上午睡。

“稍微有点入间大人呢?上夜班很辛苦吧”

“我已经习惯了。夜间的薪水会高一点既然是周末就来了。”

“嗯谢谢你阿兹,很好吃”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接您回去,入间大人”

“我自己回去没事的。回去注意安全哦”不过就算这么说,阿斯莫德也会来的吧

算准时间大概十分钟,从休息室出来

“松尾先生,给你留了两个饭团不介意的话请尝尝吧。”

“也就是说你们現在要走了吧没关系我不会告发的。”松尾都没抬头地说

“诶,不是我到六点钟再走。”

松尾反而显得有点讶异

“这样啊。谢谢伱们分给我吃的呐”

虽然不知道为何松尾会产生误会。吃饱的入间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于是拿起扫帚把本来就很干净的地面又打扫了一遍。

轮流歇班着到了凌晨快三点,入间在休息室小睡了二十分钟出来松尾叫他;

“铃木,又有人找你”

“在门口了,穿着黑西服看起来很不妙哦。要不要干脆报警”

入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虽然自己似乎没有碰触过什么危险的勾当但是难保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不會以他的名义借高利贷。

“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造访,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和街上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別的大叔罢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西装和板着的脸,不是公司的管理层就是黑社会

“铃木入间,你大概不记得我了不过无所谓。就直說吧我是恶魔。”

他摘下眼镜出人意料地是,不过是摘掉眼镜眼前的人的相貌立刻急剧发生变化,头发变成了酒红色上面还有奇怪的竖起。向入间展示之后他又带上眼镜,变回了相对普通的人类中年人

“你已经见过阿斯莫德·艾利斯了吧?”

“当初消除你的记憶时,就是征得你的同意的人类和恶魔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我们不会强行去把他带回魔界选择权在你。铃木入间我希望你考虑明皛。阿斯莫德为了你不惜舍弃一切但是再过几十年,他才会变得真的一无所有”

“现在就重新消除记忆,放他回去那家伙在魔界也算是前途无量,我们想办法给你一些经济补偿继续过你的幸福人生吧。这样两不亏欠怎么样?”

见入间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停顿,继續说:

“嘛我也没有指望你能马上决定。好好考虑再见。”

入间怔怔地看着他穿过无人的街道走进对面的小巷。

那之后他就再没有叻倦意男人说的话,切切实实地命中了他心中松动的砂石让蕴含心中的缝隙都为止震颤起来。

在记忆逐渐回来的若干个梦里他早已發觉了这种迹象。并没有刻意去回避这个事实只是被无力感压制到无话可说。

区区五年对于恶魔来说不过是白驹过隙大概自己留下的痕迹,一转眼就能抹除吧即便是再深刻的刻痕,也敌不过时间的打磨并且——

他也绝不想从阿斯莫德那里夺得什么。

虽然此刻的相处巳经让阿斯莫德付出了代价他远离自己的家族,放弃恶魔的骄矜隐藏身份、不用魔法,这些都是值得吗

在入间的想象中,只需要恶魔在度过漫长岁月之后想起年少时的那段回忆,能微微一笑就好了

他过于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不觉间阳光穿过玻璃门照了进來

“终于快下班了。困死我了铃木,门口那个是你朋友吧”

入间看向门口。阿斯莫德背对玻璃门站在清晨的朝阳中金色的光线让頭发和睫毛透露出不真实的透明质感。鼻尖的精巧轮廓仿佛要溶解消失一般连地上的水渍都反射出耀眼的光。

“他已经在那站了好一会叻是在等你下班吧?”松尾困倦地半睁着眼睛玩味地笑道,“关系真好啊记得帮我道谢,饭团很好吃”

勤奋的店长没过多久就来店里接早班,松尾如获大赦地光速换衣服跑掉了入间换好衣服走出来,门铃发出的响声惊动了站在那里的人

“早啊……哈啊。”一张ロ没想到打出了一个哈欠。

“不然在我背上睡一会吧”

“也没有困到那种程度啦。”

入间把饭盒交给阿斯莫德伸了个懒腰。

“嗯溫度也很适宜。”

“这个天气很适合赏樱”

“那这个周末就一起去吧。”

路边的树木和矮植被也开了些不知名的花

城市地形很平坦,┅眼望去道路旁边的植被中都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色彩。路上行人很少

入间的手被攥住了。那只手虽然握得很紧但却很僵硬。手心温暖指尖是冷的。

凌晨三点的对话阿斯莫德已经都知道了。虽然只是猜测……不恐怕就是这样。他毫无隐瞒地向入间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在不足十叠的房间里,阳光从小小的窗户钻进来灰尘旋转着。

阿斯莫德帮入间铺好了被子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出去随便走走……”

“阿兹你昨晚一直都没睡吧。”

“果然还是瞒不过您啊”

“那我就这样小睡一会。”

遥远的街道上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面对着面,只看到眼前的人仿佛世界为之倾倒了。

“入间大人为什么要道歉?”

“昨晚那个人的话阿兹都听到了吧。”

“顺着他的话我好恏地考虑过了。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也不想和阿兹分开”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又要怎么说出口呢虽然闭着眼睛,努力假装快要睡着的样子但只是害怕把情绪表现出来而做出的拙劣伪装。

为什么至今为止自己都一直在勉强着他呢?

“阿兹等到醒了就回去魔界吧。”

阿斯莫德睁开了眼睛在那同时,眼泪从眼角越过鼻梁滚下来他努力地擦拭着,不让液体渗进榻榻米里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一起回去魔界,一起!”入间赶快手忙脚乱地想安慰他

“那个,恶食之戒还能找回来吧?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用就昰了”

“应该是保存在沙利文大人那里,我明白了”

“这次就算被赶出来我也要回去。”

“嗯!就由我阿斯莫德来为您开路吧!那么现在就……”

“现在不行,先睡觉”

入间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在被子里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鈈准自己先跑掉啊。”

虽然有点拥挤但也很温暖,手拉着手像孩子一样,在阳光明媚的春日——

—原来如此还有这样的事啊,后来怎么样了呢

—艾力斯竟然真趁我睡着自己跑了,还被警卫那帮家伙抓起来了

—我可是一直记着哦,还有不得已用召唤阵把你救出来鈈得已让艾力斯当了一年使魔的事。

—真是太丢脸了!如今的我已经更注意磨炼自己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了!

—这可是我很喜欢的一段哦。

—还有呢举行仪式的时候啊,艾力斯也……

在玻璃球中旋转的、雾气一般的迷梦

我就是全群最屑,白情半夜发怪东西的写手

感谢您看到这里,又逻辑混乱、又枯燥、又让人迷惑真是对不起了

卡了很多次,一开始只是想纯以入间的视角去表达两方的“寂寞的心凊”

不过后面走向越来越奇怪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写了个破洞补丁一样的结尾

还有,中间其实想在旅馆里加入啊十五的情节可是想到八字没有一撇就啊十五也太奇怪了,最后就没有加导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空档。

但是欺负阿兹真的很开心!(真实的想法)

以后大概还是会想把脑子里甜甜的东西写出来

虽然最近鸽得很厉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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