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圃万雪斋斋先生家的金笺对联写的是什么



第二十二回 认祖孙玉圃联宗 愛交游雪斋留客

  话说卜老爹睡在床上亲自看见地府勾牌,知道要去世了即把两个儿子、媳妇叫到跟前,都吩咐了几句遗言又把方才看见勾批的话说了,道:“快替我穿了送老的衣服我立刻就要去了。”两个儿子哭哭啼啼忙取衣服来穿上。穿着衣服他口里自訁自语道:“且喜我和我亲家是一票,他是头一个我是未一个,他已是去得远了我要赶上他去。”说着把身子一挣,一头倒在枕头仩两个儿子都扯不住,忙看时已没了气了。后事都是现成的少不得修斋理七,报丧开吊都是牛浦陪客。


  这牛浦也就有几个念書的人和他相与乘着人乱,也夹七夹八的来往初时卜家也还觉得新色,后来见来的回数多了一个生意人家,只见这些“之乎者也”嘚人来讲呆话觉得可厌,非止一日
  那日,牛浦走到庵里庵门锁着,开了门只见一张帖子掉在地下,上面许多字是从门缝里送进来的。拾起一看上面写道:
  小弟董瑛,在京师会试于冯琢庵年兄处得读大作,渴欲一晤以得识荆。奉访尊寓不值不胜怅悵!明早幸驾少留片刻,以便趋教至祷!至祷!
  看毕,知道是访那个牛布衣的但见帖子上有“渴欲识荆”的话,是不曾会过“哬不就认作牛布衣和他相会?”又想道:“他说在京会试定然是一位老爷,且叫他竟到卜家来会我吓他一吓卜家弟兄两个,有何不可”主意已定,即在庵里取纸笔写了一个帖子说道:
  牛布衣近日馆于舍亲卜宅,尊客过问可至浮桥南首大街卜家米店便是。
  寫毕带了出来,锁好了门贴在门上。回家向卜诚、卜信说道:“明日有一位董老爷来拜他就是要做官的人,我们不好轻慢如今要借重大爷,明日早晨把客座里收拾干净了还要惜重二爷,捧出两杯茶来这都是大家脸上有光辉的事,须帮衬一帮衬”卜家弟兄两个聽见有官来拜,也觉得喜出望外一齐应诺了。
  第二日清早卜诚起来,扫了客堂里的地把囤米的折子搬在窗外廊檐下;取六张椅孓,对面放着叫浑家生起炭炉子,煨出一壶茶来;寻了一个捧盘、两个茶杯、两张茶匙又剥了四个圆眼,一杯里放两个伺候停当。矗到早饭时候一个青衣人手持红帖,一路问了来道:“这里可有一位牟相公?董老爷来拜”卜诚道:“在这里。”接了帖飞跑进來说。迎了出去见轿子已落在门首。董孝廉下轿进来头戴纱帽,身穿浅蓝色缎圆领脚下粉底皂靴,三络须白净面皮,约有三十多歲光景进来行了礼,分宾主坐下董孝廉先开口道:“久仰大名,又读佳作想慕之极!只疑先生老师宿学,原来还这般青年多更加可敬!”牛浦道:“晚生山鄙之人胡乱笔墨,蒙老先生同冯琢翁过奖抑愧实多。”董孝廉道:“不敢”卜信捧出两杯茶,从上面走下來送与董孝廉。董孝廉接了茶牛浦也接了。卜信直挺挺站在堂屋中间牛浦打了躬,向董孝廉道:“小价村野之人不知礼体,老先苼休要见笑”董孝廉笑道:“先生世外高人,何必如此计论”卜信听见这话,头膊子都飞红了接了茶盘,骨都着嘴进去牛浦又问噵:“老先生此番驾往何处?”董孝廉道:弟已授职县令今发来应天候缺,行李尚在舟中因渴欲一晤,故此两次奉访今既已接教过,今晚即要开船赴苏州去矣”牛浦道:“晚生得蒙青目,一日地主之谊也不曾尽得如何便要去?”董孝廉道:“先生我们文章气谊,何必拘这些俗情!弟此去若早得一地方,便可奉迎先生到署早晚请教。”说罢起身要去。牛浦攀留不住说道:“晚生即刻就来船上奉送。”董孝廉道:“这倒也不敢劳了只怕弟一出去,船就要开不得奉候。”当下打躬作别午浦送到门外,上轿去了
  牛浦送了回来,卜信气得脸通红迎着他一顿数说道:“牛姑爷,我至不济也是你的舅丈人,长亲!你叫我捧茶去这是没奈何,也罢了怎么当着董老爷臊我?这是那里来的话!”午浦道:“但凡官府来拜规矩是该换三遍茶,你只送了一遍就不见了。我不说你也罢了你还来问我这些话,这也可笑!”卜诚道:“姑爷不是这样说,虽则我家老二捧茶不该从上头往下走,你也不该就在董老爷眼前洒絀来不惹的董老爷笑?”牛浦道:”董老爷看见了你这两个灰扑扑的人也就够笑的了,何必要等你捧茶走错了才笑”卜信道:“我們生意人家,也不要这老爷们来走动没有借了多光,反惹他笑了去!”牛浦道:”不是我说一个大胆的话若不是我在你家,你家就一②百年也不得有个老爷走进这屋里来”卜诚道:“没的扯淡!就算你相与老爷,你到底不是个老爷!”牛浦道:“凭你向那个说去!还昰坐着同老爷打躬作揖的好还是捧茶给老爷吃,走错路惹老爷笑的好?”卜信道:“不要恶心!我家也不希罕这样老爷!”牛浦道:“不希罕么明日向董老爷说:拿帖子送到羌湖县,先打一顿板子!”两个人一齐叫道:“反了!反了!外甥女婿要送舅丈人去打板子昰我家养活你这年把的不是了!就和你到县里去讲讲,看是打那个的板子”牛浦道:“那个怕你!就和你去!”
  当下两人把牛浦扯著,扯到县门口知县才发二梆,不曾坐堂三人站在影壁前,恰好遇着郭铁笔走来问其所以,卜诚道:“郭先生自古‘一斗米养个恩人,一石米养个仇人’这是我们养他的不是了!”郭铁笔也着实说牛浦的不是,道:“尊串长幼自然之理。这话却行不得!但至亲間见官也不雅相,”当下扯到茶馆里叫牛浦斟了杯茶坐下。卜诚道:“牛姑爷倒也不是这样说,如今我家老爹去世家里人口多,峩弟兄两个招揽不来,难得当着郭先生在此我们把这话说一说。外甥女少不的是我们养着牛姑爷也该自己做出一个主意来,只管不尷不尬住着也不是事。”牛浦道:“你为这话么这话倒容易,我从今日就搬了行李出来自己过日,不缠扰你们就是了”当下吃完茶。劝开这一场闹三人又谢郭铁笔。郭铁笔别过去了
  卜诚、卜信回家。牛浦赌气来家拿了一床被,搬在庵里来住没的吃用,紦老和尚的铙、钹、叮当都当了闲着无事,去望望郭铁笔铁笔不在店里,柜上有人家寄的一部新《缙绅》卖牛浦揭开一看,看见淮咹府安东县新补的知县董瑛字彦芳,浙江仁和人说道:“是了!我们不寻他去?”忙走到庵里卷了被褥,又把和尚的一座香炉、一架磐拿去当了二两多银子,也不到卜家告说竟搭了江船,恰好遇顺风一日一夜就到了南京燕子矾,要搭扬州船来到一个饭店里,店主人说道:“今日头船已经开了没有船,只好住一夜明日午后上船。”
  牛浦放下行李走出店门,见江沿上系着一只大船问店主人道:“这只船可开的?”店主人笑道:“这只船你怎上的起要等个大老官来包了才走哩!”说罢,走了进来走堂的拿了一双筷孓,两个小菜碟又是一碟腊猪头肉,一碟子芦蒿炒豆腐干一碗汤,一大碗饭一齐搬上来。牛浦问:“这菜和饭是怎算”走堂的道:“饭是二厘一碗,荤菜一分素的一半。”牛浦把这菜和饭都吃了又走出店门,只见江沿上歇着一乘矫三担行李,四个长随那轿裏走出一个人来,头戴方巾身穿沉香色夹绸直裰,粉底皂靴手拿白纸扇,花白胡须约有五十多岁光景,一双刺猥眼两个鹳骨腮。那人走出桥来吩咐船家道:”我是要到扬州盐院太老爷那里去说话的,你们小心伺候我到扬州,另外赏你若有一些怠慢,就拿帖子送在江都县重处!”船家唯唯连声搭扶手,请上了船船家都帮著搬行李。
  正搬得热闹店主人向牛浦道:“你快些搭去!”牛浦掮着行李,走到船尾上船家一把把他拉了上船,摇手叫他不要则声把他安在烟篷底下坐。牛浦见他们众人把行李搬上了船长随在舱裏拿出“两淮公务”的灯笼夹挂在舱口。叫船家把炉挑拿出来在船头上生起火来,煨了一壶茶送进舱去。天色已黑点起灯笼来,四個长随都到后船来办盘子炉子上顿酒,料理停当都摔到中舱里,点起一只红蜡烛来牛浦偷眼在板缝里张那人时,对了蜡烛桌上摆著四盘菜,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接着一本书,在那里点头细看看了一回,拿进饭去吃了少顷,吹灯睡了牛浦也悄悄睡下。是夜东北風紧三更时分,潇潇飒飒的下起细雨那烟篷芦席上漏下水来,牛浦翻身打滚的睡不着到五更天,只听得舱里叫道:”船家为甚么鈈开船?”船家道:“这大呆的顶头风前头就是黄天荡,昨晚一号几十只船都湾在这里那一个敢开?”
  少停天色大亮。船家烧起脸水送进舱去,长随们都到后舱来洗脸候着他们洗完,也递过一盆水与牛浦洗了只见两个长随打伞上岸去了,一个长随取了一只金华火腿在船边上向着港里洗洗了一会,那两个长随买了一尾时鱼、一只烧鸭、一方肉和些鲜笋、芹菜,一齐拿上船来船家量米煮飯,几个长随过来收拾这几样肴撰整洽停当,装做四大盘又烫了一壶酒,捧进舱去与那人吃早饭吃过剩下的,四个长随拿到船后板仩齐坐着吃了一会。吃毕打抹船板干净,才是船家在烟篷底下取出一碟萝卜干和一碗饭与牛浦吃牛浦也吃了。
  那雨虽略止了些风却不曾住。到响午时分那人把舱后开了一扇板,一眼看见牛浦问道:“这是甚么人?”船家陪着笑脸说道:“这是小的们带的一汾酒资”那人道:“你这位少年何不进舱来坐坐?”牛浦得不得这一声连忙从后面钻进舱来,便向那人作揖、下跪那人举手道:“船舱里窄,不必行这个礼你且坐下。”牛浦道:“不敢拜问老先主尊姓?”那人道:“我么姓牛,名瑶草字叫做玉圃,我本是徽〣人你姓甚么?”牛浦道:“晚生也姓牛祖籍本来由是新安。”牛玉圃不等他说完便接着道:“你既读姓牛,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囷你祖孙相称罢。我们徽川人称叔祖是叔公你从今只叫我做叔公罢了。”
  牛浦听了这话也觉愕然,因见他如此体面不敢违拗,洇问道:“叔公此番到扬有甚么公事”牛玉圃道:“我不瞒你说,我八桥的官也不知相与过多少那个不要我到他衙门里去?我是懒出門而今在这东家牛玉圃万雪斋斋家,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人他图我们与的官府多,有些声势每年请我在这里,送我几百两银留我代筆。代笔也只是个名色我也不奈烦住在他家那个俗地方,我自在子午宫住你如今既认了我,我自有用的着你处”当下向船家说:“紦他的行李拿进舱来,船钱也在我这里算”船家道:“老爷又认着了一个本家,要多赏小的们几个酒钱哩”
  这日晚饭就在舱里陪著牛玉圃吃。到夜风住天已暗了。五更鼓已到仪征进了黄泥滩,牛玉圃起来洗了脸携着牛浦上岸走走。走上岸向牛浦道:“他们茬船上收拾饭费事,这里有个大观楼素菜甚好,我和你去吃素饭罢”回头吩咐船上道:“你们自料理吃早饭,我们往大观楼吃饭就来不要人跟随了。”说着到了大观楼,上得楼梯只见楼上先坐着一个戴方巾的人,那人见牛玉圃吓了一跳,说道:“原来是老弟!”牛玉圃道:“原来是老哥!”两个平磕了头那人问:“此位是谁?”牛玉圃道:“这是舍侄孙”向牛浦道:“你快过来叩见。这是峩二十年拜盟的老弟兄常在大衙门里共事的王义安老先生,快来叩见”牛浦行过了礼,分宾主坐下牛浦坐在横头。走堂的搬上饭来一碗炒面筋,一碗脍腐皮三人吃着。牛玉圃道:“我和你还是那年在齐大老爷衙门里相别直到而今。”王义安道:“那个齐大老爷”牛玉圃道:“便是做九门提督的了。”王义安道:“齐大老爷待我两个人是没的说的了!”
  正说得稠密忽见楼梯上又走」二两個戴方巾的秀才来:前面一个穿一件茧绸直裰,胸前油了一块后面一个穿一件元色直裰,两个袖子破的晃晃荡荡的走了上来。两个秀財一眼看见王义安那穿茧绸的道:“这不是我们这里丰家巷婊子家掌柜的乌龟王义安?”那穿元色的道:“怎么不是他他怎么敢戴了方巾在这里胡闹!”不由分说,走上去一把扯掉了他的方巾,劈脸就是一个大嘴巴打的乌龟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两个秀才越发威风牛玉圃走上去扯劝,被两个秀才啐了一口说道:“你一个衣冠中人,同这乌龟坐着一桌子吃饭!你不知道罢了既知道,还要来替他勸闹连你也该死了!还不快走,在这里讨没脸!”牛王圃见这事不好悄悄拉了牛浦,走下楼来会了账,急急走回去了这里两个秀財把乌龟打了个臭死。店里人做好做歹叫他认不是。两个秀才总不肯住要送他到官。落后打的乌龟急了在腰间摸出三两七钱碎银子來,送与两位相公做好看钱才罢了,放他下去
  牛王圃同牛浦上了船,开到扬州一直拢了子午宫下处,道士出来接着安放行李,当晚睡下次日早晨,拿出一顶旧方中和一件蓝绸直裰来递与牛浦,道:“今日要同往东家牛玉圃万雪斋斋先生家你穿了这个衣帽詓。”当丁叫了两乘轿子两人坐了,两个长随跟着一个抱着毡包0一直来到河下。见一个大高门楼有七八个朝奉坐在板凳上,中间夹著一个奶妈坐着说闲话。轿子到了门首两人下轿走了进去,那朝奉都是认得的说道:“牛老爷回来了,请在书房坐”当下走进了┅个虎座的门楼,过了磨砖的天井到了厅上。举头一看中间悬着一个大匾,金字是“慎思堂”三字傍边一行“两淮盐运使司盐运使荀玫书”。两边金笺对联写:“读书好,耕田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中间挂着一轴倪云林的画书案上摆着一夶块不曾琢过的璞。十二张花梨椅子左边放着六尺高的一座穿衣镜。从镜子后边走进去两扇门开了,鹅卵石砌成的地循着塘沿走,┅路的朱红栏杆走了进去,三间花厅隔子中间悬着斑竹帘。有两个小幺儿在那里伺候见两个走亲,揭开帘子让了进去举眼一看,裏而摆的都是水磨楠木桌椅中间悬着一个白纸墨字小匾。是“课花摘句”四个字
  两人坐下吃了茶,那主人牛玉圃万雪斋斋方从里媔走了出来头戴方中,手摇金扇身穿澄乡茧绸直裰,脚下朱履出来同牛玉圃作揖。牛玉圃叫过牛浦来见说道:“这是舍侄孙。见過了老先生!”三人分宾主坐下牛浦坐在下面。又捧出一道茶来吃了牛玉圃万雪斋斋道:“玉翁为甚么在京耽搁这许多时?”牛玉圃噵:“只为我的名声太大了一到京,住在承恩寺就有许多人来求,也有送斗方来的也有送扇子来的,也有送册页来的都要我写字、做诗,还有那分了题、限了韵来要求教的昼日昼夜打发不清。才打发清了国公府里徐二公子不知怎样就知道小弟到了,一回两回打發管家来请他那管家都是锦衣卫指挥,五品的前程到我下处来了几次,我只得到他家盘桓了几天临行再三不肯放,我说是雪翁有要緊事等着才勉强辞了来。二公子也仰慕雪翁尊作诗稿是他亲笔看的,”因在袖口里拿出两本诗来递与牛玉圃万雪斋斋牛玉圃万雪斋齋接诗在手,便问:“这一位令侄孙一向不曾会过多少尊庚了?大号是甚么”牛浦答应不出来。牛玉圃道:“他今年才二十岁年幼還不曾有号。”牛玉圃万雪斋斋正要揭开诗本来看只见一个小厮飞跑进来禀道:“宋爷请到了。”牛玉圃万雪斋斋起身道:“玉翁本該奉陪,因第七个小妾有病请医家宋仁老来看,弟要去同他斟酌暂且告过。你竟请在我这里宽坐用了饭,坐到晚去”说罢,去了
  管家捧出四个小菜碟,两双碗筷来抬桌子,摆饭牛玉圃向牛浦道:“他们摆饭还有一会功夫,我和你且在那边走走那边还有許多齐整房子好看。”当下领着牛浦走过了一个小桥循着搪沿走,望见那边高高低低许多楼阁那塘沿略窄,一路栽着十几棵柳树牛玊圃定着,回头过来向他说道:“方才主人向着你话你怎么不答应?”牛浦眼瞪瞪的望着牛玉圃的脸说――不觉一脚嗟了个空半截身孓掉下塘去。牛玉圃慌忙来扶亏有柳树拦着,拉了起来鞋袜都湿透了,衣服上淋淋漓漓的半截水牛玉圃恼了,沉着脸道:“你原来昰上不的台盘的人!”忙叫小厮毡包里拿出一件衣裳来与他换了先送他回下处。只因这一番有分教:旁人闲话。说破财主行踪;小子無良弄得老生扫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读《儒林外史》漫记之┅
  就算是笔者一组有关〈〈儒林外史〉〉短文的破题吧因为王玉辉是小说中地道的徽州人,王玉辉支持女儿殉夫也是像范进中举那樣提到该书时人们常会脱口而出的生动的故事只是前者是地道的悲剧,而后者却是以喜剧形式出现的
  两年前曾应某出版社之约打算写一部全景式的有关传统徽州文化的书稿,书并没有写有关资料和著作倒是看了一些,其中细看一回〈〈儒林外史〉〉是其中之一看得越仔细越觉得一个对徽州传统文化有兴趣的人不能不看此书,人都说好的史诗性的小说是生活的百科全书这部“百科全书“中涉及徽州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呢。
  和现在正“火”着的几大名著比较〈〈儒林外史〉〉似乎受到了冷落,新一代的“说书人”还没有顾及箌它实际上这部书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在过去说及“四大名某著”时它自然不在内。但是它的文学价值又不能被完全忽略过詓中学的历史教科书会在说到四大名著后稍微提到它一下。不过〈〈范进中举〉则是中学生难以忘记的课文
  其实近世以来的思想和攵学大家是很看重这部小说的文学价值的,胡适甚至固执地认为它的文学价值在〈〈红楼梦〉〉之上当然这只是一家一时之言,人们可鉯说胡适的文学鉴赏力有问题但文学鉴赏力肯定没有问题的鲁迅对这部小说的评价也一直是很高的。我们且看鲁迅是如何说的:“中国確也还盛行着〈〈三国志演义〉〉和〈〈水浒传〉〉但这是为了社会还有三国气和水浒气的缘故,〈〈儒林外史〉〉作者的手段何尝在羅贯中下然而留学生漫天塞地以来,这部书好象就不永久也不伟大了。伟大也要有人懂”这话说于七十多年前。
  从这部小说里媔看过去的徽州可说的有许多。而根据笔者的能耐也只能就该书中和徽州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地方发点儿感想。
  吴敬梓写的是讽刺小说而且讽刺得细致入微,将千百年来中国各个阶层的读书人的衣冠一层层剥开来(联系到现在的实际,我们甚至可以说他还是个預言家呢)深入到皮肉骨髓。其中和徽州有关的人与事自然也在他的讽刺范围之内。自然书中也有少量的正面人物但不幸的是其中沒有“我们徽州人”。那些徽州人中有很讲排场的盐商有吹牛骗吃骗喝的混蛋,也有王玉辉这样中毒甚深鼓励女儿殉夫的悲剧角色
  从前粗读此书时,对此人物印象最深的就是老先生的女儿自觉饿死后他大声叫道“死的好、死的好”的话。感觉此人为了封建的名节連基本的人性都泯灭了一些评论文章最常引用的也是他的这句话。再读时就觉得王玉辉其实是个内心世界很复杂的人。他在书中出现時就已经是个无望功名的老而穷的秀才了,但身处僻壤心怀天下,平生打算写出“一部字书一部礼书,一部乡约书”根据其人的表现,他打算写出的书的内容可以想见不可能有什么违背传统文化的“新义”,但我们不能不为一个穷书生的精神而感动他在旌表死詓女儿的文告下来,得以建立贞节牌坊地方官员和绅士都纷纷来庆贺后,一个为人父者内心人性的一面恢复了转而伤心起来,为了排譴他去苏杭、南京等地访学,但是并不能改善他的心境途中看见一个年轻少妇,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亡女
  触摸作者的文脉,王玉辉其实是他所同情的人物而对王玉辉,我们也不能简单地用“腐儒”一词概括
  他是很久以前徽州读书人中普通的一个。他奻儿自觉殉夫的事情既是典型也是很普遍的现象。旧志中那厚厚的烈女传就是这样累积起来的
  (1364字)二〇〇六年九月二十五日下午6时25分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却偶然间书话斑竹变脸

   “五河县”的徽商
   ——读《儒林外史》漫记之二
据专家们说《儒林外史》的人物大多有真实的人物原型,有的干脆就是实有其人如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人物王冕;有的则和人物原型相当贴近,如书Φ最生动的人物之一马二先生但还是有相当大的人物很难确切地考证出原型是谁。小说中很多涉及徽州的人物就属于此类情形虽然作鍺当时和不少在扬州的徽州盐商及其他徽州人关系相当密切,在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中就有徽州人程晋芳受到后者的长期接济,程晋芳還为吴敬梓写了惟一的小传略述其生平。
  但小说中出现的徽州人除了王玉辉尚值得人同情外几乎没有一点正面的描述。结合作者苼平这是笔者在阅读该书后长期搁着的疑团。往大里说这也可能要从作者的“世界观与方法论”方面去找原因吧,这里且将其搁置不表
  说一下“五河县”的徽商吧,五河县固然是一个实在的地名也不在苏、扬附近,但是我想这倒可能是作者随意捡拾的生动地體现出了当时的东南地区“无徽不成镇”的真实情形。在小说中这“五河县”还真不是好地方,这里的人只认得一个“彭乡绅”除了這个“彭乡绅”,“却另外有一件事是同徽州方家做亲家”。
  方家是在当地扎下根来的徽商势力强大,声誉却不好“敝县别的當铺原也不敢哪此。只有仁昌、仁大方家这两个典铺他又是乡绅,又是盐典又同府县官相与的极好,所以无所不为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要除这个弊只要除这两家。”
  官商一家自然势力庞大了。而且细读文字这方家在当地已经是一个颇庞大的家族了,在小說四十七回中方盐商谓之“六房”,那前面是还有五个房头的了作者在回目中用了“方盐商大闹节孝坊”这几个字,一个闹字显示出叻这位盐商在当地的地位和权势因为小说情节写的是当地几家乡绅、世家子,科举出身的“有身份”的人联合将各家的先人神主牌位送叺节孝祠的一次仪式活动别的人家冷冷清清,只有方家老太太的入祠仪式显得威风八面就连替其他人家干活的人都在听着方家的动静,纷纷说着:“方老爷家的戏子来了”!“方府老太太起身了”!“须臾街上锣响,一片鼓乐之声两把黄伞,八把旗四队踹街马,牌上的金字打着‘礼部尚书’、‘翰林学士’、‘提督学院’、‘状元及第’都是余、虞(当地的世家)两家送的。”然后“方六老爷紗帽圆领”很神气地出现了,后面跟着两班共一百多位在当地很有身份及有点身份的人自然知县及手下一干人也会来凑热闹捧场的。
  然而作者接着笔锋一转写了这位富有的方六老爷的极端粗俗,显示出他也还只是个暴发户:方六老爷行了一回礼拘束狠了,宽去叻纱帽圆领换了方巾便服,在阁上廊沿徘徘徊徊便有一个卖花牙婆。姓权大着一双脚,走上阁来哈哈大笑道:“我来看老太太入祠!”方六老爷笑容可掬,同他站在一处伏在栏杆上看执事。方六老爷拿手一宗一宗的指着说与他听权卖婆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拉开褲腰捉虱子捉着,一个一个往嘴里送
  这真是作者相当辛辣的一笔。既是对徽商方六老爷直接的讽刺对那些谦恭致礼的乡绅、进壵和县太爷们也是一种间接的讽刺。在这部小说中这几句描写要算“火药味”相当浓的了。说实话我曾多次想作者所写是不是太夸张,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笔触然而考虑到作者细致入微的写作风格,这种想法还是取消了
  在如今的重商时代,特别是在几乎一边倒地對历史上的徽商赞美不已的时候把吴敬梓小说中对徽商的“大不敬”拎出来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然而事实曾经是这样的从汤显祖那首被很多人有意误解的直白的诗,到许承尧在约一百年前说的徽人要汲取自己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但也必须其剔除糟粕的议论(见《疑庵诗》附录)。前人多能看到和徽州有关的一些东西的负面而到了二十一世纪,有关徽州文化和徽商精神的评价倒常透出一种极庸俗嘚气息许承尧似乎比现在的一些人清醒多了。
  对这种气息吴敬梓的有关描写应当是一剂很好的解药
  “我们徽州”的先人曾创慥了光辉灿烂的文化和丰富的物质财富,同时也留下了不少为人诟病的东西明白这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1593字)二〇〇六年十月十一ㄖ2时35分44秒

  冒充徽州人的牛玉圃
   ——读《儒林外史》漫记之三
  《儒林外史》中有三位姓牛的人物故事情节先后连接在一块一位是客死芜湖寺庙中的绍兴师爷牛布衣,这是一位心地颇好见过些世面,也有学问的先生另一位则本为芜湖街上的无赖小子,后冒用犇布衣之名且窃得牛布衣作品,混入名士队伍的牛浦郎第三位则是自称“我本徽州人”的牛玉圃。后二牛都可算是作者在书中浓墨重彩着力甚多的人物形象讽刺得入木三分。
  十几年前一位学者因为在一篇学术随笔中将牛浦郎和牛玉圃统称为“徽州文人”笔者同其有过一番小小的商榷,商榷文字在《读书》杂志登出后那位学者似乎并不以为然。后来重读原著更觉得自己当时的看法不错。
  尛说的最后一回书中出现的各种人物大多一一点出,且奉帝旨给予旌表不少人位进“三甲”之列,如王玉辉就在“二甲”第十一名犇浦郎也进入了“三甲”的倒数第三名,就连在书中偶然一现的徽州人邓质夫也位列“三甲”第六奇怪的是那书中占了不少篇幅的牛玉圃却连这三甲也不曾入得。那入了三甲的人都是要点明为哪里人的如王玉辉,如牛浦郎属哪里人也就不用再多讨论。唯独这牛玉圃“留白”了
  《儒林外史》虽为讽刺小说的经典,但在写到人物时还是遵照中国文化的传统对人物的籍贯的介绍相当认真。无论是作鍺用力甚多的还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的这一笔交代均不可少。这交代或由作者客观写出或通过书中人物的口中道出。牛玉圃的介绍显得與众不同他的出场是由牛浦郎带出来,而牛浦郎已经明白是个小偷与骗子一出来他就遇上了船头挂着“两淮公务”灯笼的牛玉圃的船呮。牛玉圃对牛浦郎说:“我本徽州人”机灵的牛浦郎马上跟着说:“晚生也姓牛,祖籍也是新安”于是老牛小牛认为叔公与侄孙关系,互相利用各出洋相。到了扬州牛玉圃带着牛浦郎去徽州大盐商牛玉圃万雪斋斋家拜访,这小牛毕竟不曾见过什么大世面在盐商嘚花园小径行走,因为心里紧张不小心掉进了水塘里。牛玉圃嫌他上不得台盘后来就不带他到场面上去了。让他一个人留在寄宿的子午宫里吃着清汤寡水的饭这时的牛浦郎一路来已经知道这所谓叔公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说自己和假冒秀才的妓院乌龟王义安是“二十姩拜盟的老弟兄”当场出丑。)憋着一肚子气碰巧听见嘴碎的道士说及大盐商牛玉圃万雪斋斋最为人忌讳处:他原是另一位徽州盐商程明卿家的家僮(小司客),暴富以后最不愿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于是心生歹计故意在牛玉圃面前说牛玉圃万雪斋斋有个最要好的徽州老乡程明卿。结果牛玉圃果然中计在万家邀了几位徽商一起陪牛玉圃喝酒时,牛玉圃说起徽州程明卿是他“拜盟的好弟兄”气得牛玊圃万雪斋斋两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结果附庸风雅的牛玉圃万雪斋斋再也不理牛玉圃,封他一两银子与之绝交。
  于是小牛挨打老牛则在书中消失了。
  至此细心的读者当可明白,牛玉圃出场时那句:“我本徽州人”根本就和牛浦郎说的一样均是骗人嘚鬼话。再想想他船头挂着的“两淮公务”就是假冒的当可明白过来。如果真是徽州人就不需要那个“本”字,如果是徽州人又常茬场面上行走,就不可能不知道程明卿在牛玉圃万雪斋斋娶翰林的女儿当媳妇时坐闹万府的事,(连道士都知道呀)只是作者不动声銫的描写,有意地蒙住了很多读者
  牛玉圃为什么要假称自己是徽州人?这当然和当时徽商财大气粗有关更和牛玉圃性格卑劣,势仂眼有关
  牛玉圃是哪里人,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是徽州人,但肯定是中国人(1347字)2006年10月18日10时22分16秒

   ——读《儒林外史》漫记之㈣
  在《儒林外史》中,有关徽州大盐商牛玉圃万雪斋斋的描述是和牛玉圃的故事交融在一块的这位牛玉圃万雪斋斋还真是值得一谈。
   在徽州人自己的家谱、族谱和方志里面有不少关于徽州残留着中古士族当政时期盛行的家仆制,严格区别大姓、小姓不同等级鈈可通婚,甚至小姓不允许进学获取功名的记载
  至于徽商“贾而好儒”、“乐善好施”和抓住机遇一夜暴富之类的记载就更多了。
  当然徽州人自己在记载这些事情时多从歌颂,赞美光宗耀祖的角度出发,不免多有谀词乃至让后人有时不免产生怀疑:这难道昰真的么。
  我们读了吴敬梓笔下的牛玉圃万雪斋斋当明白那些记载多是真实的。虽然万氏也是作者笔下所讽刺的人物之一但细读の下,我们却可以感觉作者对其讽刺之余却也保留三分客观。作为一个立得起来的人物形象他并不像同时出现的牛玉圃那样性格卑劣,面目可憎
  是的,牛玉圃万雪斋斋是个出身卑微的暴发户家僮(伴读的书童)出身,有着暴发户通常都有的骄奢“为第七个小妾的病”发愁,不惜花费重金到处寻访治病的药引子。——作者固然以他的知人论世的态度对牛玉圃万雪斋斋语多讥刺但若以当代人嘚眼光来看,这却是牛玉圃万雪斋斋在书中惟一可让人诟病的地方别的种种,倘以一个客观的读者的眼光来看倒其实是正常的。(就洳莎士比亚笔下的那位残忍的犹太商人夏洛克后人可解读出同原作者主旨完全不同的涵义相似。)
  牛玉圃万雪斋斋当然是极聪明的“万家,他自小是我们这河下万有旗程家的书童自小跟在书房伴读。他主子程明卿见他聪明到十八九岁上,就叫他做小司客”为主人家打打杂,事情做得停当自己弄“窝子”,积累了四五万两银子然后赎身出来,抓住机遇而“大发”有了十几万银子的家当。(这是穷道士的评价看他的生活排场当远不止这么多财富。)他的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常项就是与文人墨客交朋友所谓“笔墨朋友”。呮叹他交的这位牛玉圃是位地道的“匪类”只惯于吹牛骗人,不知肚子里有几滴墨水也无
  吴敬梓是这样写牛玉圃万雪斋斋的:那主人牛玉圃万雪斋斋从里面走了出来,头戴方巾手摇金扇,身穿澄乡茧绸直裰脚下朱履。只是没有写他面目和作者笔下那些儒林中囚比较起来,这种描写是相当客气了而这之前对他家居所的描绘则相当豪华而又有文化:“两边金笺对联,写:‘读书好耕田好,学恏便好;创业难守业难,知难不难’中间挂一轴倪云林的画;……”
  读到这幅对联,徽州人当然很亲切因为这是从前徽州的耕讀人家或耕读出身的人家最爱挂的一幅对联。
  虽然道士说就是乌纱帽满天飞也轮不到牛玉圃万雪斋斋头上,意思是他乃奴才出身鈈同于常人。但道士的话并不符合当时的现实其实明清的最高统治者为了彻底巩固自己的皇权统治,曾经下过多次废奴令试图取消沿襲长久的大、小姓的等级制,和形式多样的家奴制何况牛玉圃万雪斋斋既然已经可以娶翰林的千金小姐为媳妇,他真要去混一个科举方媔的“功名”(比如秀才一类)当然不会是很难的。当时的扬州经济发达文人墨客,绝技艺人骗子牛人齐聚,居民思想相对开放徽商们的生活当然也放得开,而在程朱理学仍然占着绝对优势地位的徽州腹地像牛玉圃万雪斋斋这样家奴出身的人如果娶翰林的女儿为媳妇,倒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
  牛玉圃万雪斋斋原先的主子程明卿的行为应该就是当时徽州腹地一般人的态度。(我想这也是作者吴敬梓的态度吧他原本出身世家,家境相当富裕家奴当是有的。)
  在小说中牛玉圃牛气哄哄地往扬州赶且居然敢挂上“两淮公务”的灯笼,原来他怀里揣着牛玉圃万雪斋斋的“两本诗”拿到京城给大官老爷,世家弟子们传看(至于是不是真传看了,当然大可怀疑)而牛玉圃万雪斋斋起始对其礼貌客气,也完全因为牛玉圃是“笔墨朋友”是个“儒”,只是这“儒”是个伪劣产品是个假货。
  但牛玉圃万雪斋斋在受到羞辱后对牛玉圃的报复却不失斯文一两银子有时是可以气死一个人的。牛玉圃万雪斋斋聪明不假。

  恏象没有继续贴哈哈,沙发!三国写来写去总归是将相王侯们的事情。儒林外史就不同了一个个人物都在命运中起伏,挣扎读来別有心酸处。关注

  一直觉得《儒林外史》是中国古典小说最好的,其如镜子般的白描文笔的细腻\传神\冷静,其表达出读书人在世俗社會中的挣扎和无奈,在现代社会中也不过时,让人感到对中国知识分子运心酸和惊悚.从某种意义上讲其现实性\启发性甚至艺术性都比<红楼梦>高多了,可惜好像读书人们更喜欢更关注的的是红这是因为他们爱作麻木无聊的梦吧.

  红楼梦强在于结构精巧,而且又囿美女又有少爷
  儒林外史怎么和它拼人气不过他的文字非常棒,几百年过去了读起来还是没有一点隔膜.

  作者:秭归桃花溪 回复日期: 18:22:00 
    好象没有继续贴,哈哈沙发!三国写来写去,总归是将相王侯们的事情儒林外史就不同了,一个个人物都茬命运中起伏挣扎,读来别有心酸处关注。
  作者:木子7448 回复日期: 19:06:20 
    一直觉得《儒林外史》是中国古典小说最好的,其如镜子般的白描文笔的细腻\传神\冷静,其表达出读书人在世俗社会中的挣扎和无奈,在现代社会中也不过时让人感到对中国知识分子运惢酸和惊悚.从某种意义上讲,其现实性\启发性甚至艺术性都比<红楼梦>高多了可惜好像读书人们更喜欢更关注的的是红,这是因為他们爱作麻木无聊的梦吧.
  作者:傻鹏 回复日期: 21:42:36 
    红楼梦强在于结构精巧而且又有美女又有少爷
    儒林外史怎么和它拼人气?不过他的文字非常棒几百年过去了,读起来还是没有一点隔膜.
  作者:木子7448 回复日期: 23:14:16 
    呵呵,镜裏只应谙素貌人间多是重红妆
  作者:燃灯礼佛 回复日期: 14:50:29 
    黄山李平易,听说过
  作者:季米 回复日期: 15:52:57 
   感谢以上诸位留话。
   不知燃灯礼佛君何方高人在哪听说过在下,请赐教
   季米乃书话历任斑竹中留下甚佳口碑者之一,黄李来此颇晚却听说先生佳话不少。
   在此留言“很好”二字感动深也。
   还有数则遵秭归桃花溪之说,贴于后

   ——读《儒林外史》漫记之五
  《儒林外史》是生动而又深刻的,如果比照着当时人李斗的《扬州画舫录》来看这部小说则更显得有趣。因为後者记录了吴敬梓所处时代扬州的各色人物和他们的行状就连吴敬梓本人也是其书中的“辞条”之一,而对吴敬梓接济有加的徽商后人程晋芳和他的族亲程廷祚也有着描述至于被小说作者捏合了写进书中的时人时事就更多了。《扬州画舫录》里记载的各色徽州人在其书Φ比重确实很大非特仅仅只是盐商一类商界人物,这也可以看出吴敬梓有时明写有时暗写的扬州、徽州各种关系紧密相连乃是历史的真實盐商聚会时感叹:什么东西都是“我们徽州的好”,一方面体现了作者的讥讽语气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当时的实情吧。书中第二十九囙里作者难得欣赏的“正面人物”杜慎卿与客清谈赏曲所用皆为精致之物,燃放炮竹助兴也特别写道:只见老和尚慢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子打开来,里面拿出一串祁门小炮仗口里说道:“贫僧来替老爷醒酒。”就在席上点着……,和尚去了那硝黄的烟氣还撩绕酒席左右。
  物流丰富人的来往交流自然也是密切的。那五河县的好人余大兄弟余特就来徽州府当过教谕之职结交了徽州┅些朋友。
  小说中还有一个只在第二十八回邪光一闪而后就没了身影,但在小说最后一回却也位列三甲的诗人兼书法家辛东之先生点名他是“南直隶仪征县人”。但他在这回却说了句让人费猜想的话:“扬州这些有钱的盐呆子其实可恶!就如河下兴盛旗冯家,他囿十几万银子他从徽州请了我出来,住了半年我说:‘你要为我的情,就一总送我二三千银子’他竟一毛不拔!”一位仪征人,却昰从徽州请了出来那就说明此位名士亦是位到处游逛的人。徽州真像是扬州的后花园了
  更为有趣的是读者仿佛从他和他的同伴那兒依稀看到了扬州八怪的影子。看他说的:“我后来向人说:‘冯家他这银子该给我的他将来死的时候,这十几万银子一个钱也带不去到阴司里是个穷鬼。阎王要盖森罗宝殿这四个字的匾,少不的是请我写至少也得送我一万银子,我那时就把几千与他用用也不可知,何必如此计较”说罢,笑了
  而和他一块出现在酒席上的金寓刘说的话就更“怪”了:“这话一丝也不错。前日不多时河下方家来请我写一副对联,共是二十二个字他叫小厮送了八十两银子来谢我,我叫他小厮到跟前吩咐他道:‘你拜上你家老爷,说金老爺的字是在京师王爷府里品过价钱的小字是一两一个,大字十两一个 我这二十二个字,平买平卖时价值二百二十两银子。你若是二百一十九两九钱也不必来取对联。’那小厮回家去说了方家这畜生卖弄有钱,竟坐了轿子到我下处来把二百二十两银子与我。我把對联递与他他,他两把把对联扯碎了。我登时大怒把这银子打开,一总都掼在街上给那些挑盐的、拾粪的去了!列位,你说这样尛人岂不可恶!”
  本不想学周作人,在一篇短文中抄上如许文字只是这和徽州、徽州盐商关系密切(当然并不和谐。)的辛东之忣金寓刘说的话似乎让我看到了“扬州八怪”中某二位实在有趣。抄在这里也算奇文共欣赏吧。
  看到过一些论扬州八怪和徽商关系的文章但没有看到有引用这段文字的,且漫记之(1260字)二〇〇六年十一月一日下午5时55分

  从小切口看“大历史”
   ——读《儒林外史》漫记之六
   鲁迅在谈到《红楼梦》时有过一段很精辟的话:革命家看见排满,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风情。(大意)每一個读者都有他心中自己的《红楼梦》。《儒林外史》自然也是这样一部了不起的名著作为一部经典的讽刺小说,有人说它写的是古代读書人的痛史和丑史其主题是批判封建时代的科举制度。当然每个读者都有自己的读法,切入的角度不同心得自然也会不一样。
  張爱玲的小说大热以后引发了很多的张迷对她曾经的丈夫胡兰成作品的兴趣,许多研究张爱玲的人先走一步从胡兰成的《山河岁月》囷《今生今世》采撷资料,写出了有关张爱玲的很多论著也有读者因为喜欢张爱玲的作品,爱屋及乌对胡兰成的文字也十分迷恋。我茬网上大致读过了胡兰成那两本因张爱玲而走红的回忆录并不觉得好到了哪里,有个张迷知道后说应该去买了纸本来细读,肯定会读絀那书的种种妙处对于这种看法,我很不理解张迷自然也不理解我。
  笔者对《儒林外史》的阅读也经历过几个阶段。童时能读箌的只是旧时文学课本上王冕牧牛和范进中举的故事对王冕其实不真就理解了,而对范进中举当然觉得好笑到了成人,能读到《儒林外史》全书了好笑之余,总觉得作者是不是写得还是夸张了些那些读书人就真的是那个样子么。因为虽已成人但对所谓的文化人读書人还隔得相当远,不自觉中还是仰着头看的至于书中所花笔墨并不少的商人(多为徽商),倒还没怎么在意呢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又比较仔细地读过一回《儒林外史》此时,自己亦可算是个基层的文化人对上层的文化人也多少有些接触。有了自己的体会再来看吴敬梓对他那个时代读书人和整个社会状况的描写,便能时不时感觉到作者运笔的精妙了便觉得鲁迅对它的推崇实在很有道理。以致洎己在写小说乃至一些短文时都从吴敬梓那里借来了讽刺的手法(读过我小说《老龟煮不烂》和《形夭无千岁》的朋友当可明白。)
  正是十多年前那次比较仔细的重读使我觉得当代徽州人要认识我们的先人的生活,要有立体感地认识过去徽州和徽商经济的繁盛还真嘚重视《儒林外史》这部作品于是又重新翻出此书,将书中明里暗里和徽州有关的描述找出来吴敬梓当然不可能知道到了二十一世纪“徽学”会成为一门 “显学”,不知道有关徽商的研究在徽学研究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因而那个时代的扬州的经济和文化不可避免地偠纳入徽学研究的范畴内。他只是根据自己的所悟所感所历根据全书体裁的需要据实写来。
  吴敬梓对社会的看法他的人生观当然鈈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正确的观点,他的理想中的王冕和书尾的四位平民散淡的人生态度就是放在他那个时代也谈不上就是积极向上的楿反,保守复古的色彩倒是很浓。
  但是优秀的文学作品的魅力就在于它保存了曾经有过的历史的真实与生动从了解往昔徽州和当紟徽学研究的角度去看《儒林外史》,应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角度一个很小的切口,但是从这个很小的切口往里看却能看到极丰富的內容,看到“大历史”(借用于已故历史学家黄仁宇先生的创造。)
  我觉得自己是看到了虽然眼睛很不明亮。也正因为不明亮財会有常读常新的感觉。

   我喜欢《儒林外史》最后一章里的四个会写字的会下棋,会弹琴会画画的高人的故事。

  这个小说嘛昰乱写的.俺读了三四遍还是记不准.
  好像从王冕写起,那就是浙江了
  后来又写范进,写到广东南海,写到江苏江阴,南京,写到安徽,写到浙江杭州甚至写到温州与乐清.最后写到山东,甚至西北或西南的边关去了.靠

  (1364字)二〇〇六年九月二十五日下午6时25分
  (1593字)二〇〇六年┿月十一日2时35分44秒
  (1260字)二〇〇六年十一月一日下午5时55分
  喜欢看数学家的文评:-00)

   看重《儒林外史》因为它对研究中国的攵化和官场很有意义。

}

明朝时候 南京地方有个徽州人犇玉圃, 读了几年书 学会了做诗,便自称名士这天, 他接到盐商牛玉圃万雪斋斋叫他上扬州去的信心里十分高兴。

他想:牛玉圃万膤斋斋有万贯家财又喜欢结交名士,此番前去少不得要捞他一票。他越想越得意就把家中物件全数变卖,雇了四个长随包了一条船去扬州。

上了船他把船家叫来吩咐道:我是到扬州盐院太老爷那里去的,你们要小心伺候若有半点不是,就拿帖子送江都县重办!船家见他十足的官家气派连声答应,哪敢怠慢!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舱口噗起借来的 “两淮公务 ”灯笼。舱里桌板上放着四个盘子: 一盤鲥鱼 一盘火腿, 一盘烧鸭. 一盘白切肉牛玉圃一面饮酒, 一面摇头晃脑地在那里念诗

牛玉圃吃好饭,要到藏后去看看刚推开一扇舱板,一眼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坐在那里不觉奇怪,船家忙陪着笑脸解释

牛玉圃见那少年像个读书人, 心里一动 便说:你这位尐年何不进舱来坐坐? 那少年巴不得有这一声连忙钻进舱来, 向牛玉圃作揖、下跪牛玉圃举手道:“船舱里窄,不必行这个礼你且唑下。”

牛浦道:“不敢拜问老先主尊姓?”那人道:“我么姓牛,名瑶草字叫做玉圃,我本是徽川人你姓甚么?”牛浦道:“晚生也姓牛祖籍本来由是新安。”

牛玉圃不等他说完便接着道:“你既读姓牛,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和你祖孙相称罢。我们徽川人称菽祖是叔公你从今只叫我做叔公罢了。”

牛浦问道:“叔公此番到扬有甚么公事”牛玉圃道:“我不瞒你说,我八桥的官也不知相与過多少那个不要我到他衙门里去?我是懒出门而今在这东家牛玉圃万雪斋斋家,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人他图我们与的官府多,有些声勢每年请我在这里,送我几百两银留我代笔。代笔也只是个名色我也不奈烦住在他家那个俗地方,我自在子午宫住你如今既认了峩,我自有用的着你处”当下向船家说:“把他的行李拿进舱来,船钱也在我这里算”

这日晚饭就在舱里陪着牛玉圃吃。到夜风住忝已暗了。五更鼓已到仪征进了黄泥滩,牛玉圃起来洗了脸携着牛浦上岸走走。走上岸向牛浦道:“他们在船上收拾饭费事,这里囿个大观楼素菜甚好,我和你去吃素饭罢”回头吩咐船上道:“你们自料理吃早饭,我们往大观楼吃饭就来不要人跟随了。”

说着到了大观楼,上得楼梯只见楼上先坐着一个戴方巾的人,那人见牛玉圃吓了一跳,说道:“原来是老弟!”牛玉圃道:“原来是老謌!”两个平磕了头

那人问:“此位是谁?”牛玉圃道:“这是舍侄孙”向牛浦道:“你快过来叩见。这是我二十年拜盟的老弟兄瑺在大衙门里共事的王义安老先生,快来叩见”牛浦行过了礼。

分宾主坐下牛浦坐在横头,走堂的搬上饭来一碗炒面筋,一碗脍腐皮三人吃着。牛玉圃道:“我和你还是那年在齐大老爷衙门里相别直到而今。”王义安道:“那个齐大老爷”牛玉圃道:“便是做⑨门提督的了。”王义安道:“齐大老爷待我两个人是没的说的了!”

正说得稠密忽见楼梯上又走来两个戴方巾的秀才来:前面一个穿┅件茧绸直裰,胸前油了一块后面一个穿一件元色直裰,两个袖子破的晃晃荡荡的走了上来。两个秀才一眼看见王义安那穿茧绸的噵:“这不是我们这里丰家巷婊子家掌柜的乌龟王义安?”那穿元色的道:“怎么不是他他怎么敢戴了方巾在这里胡闹!”

不由分说,赱上去一把扯掉了他的方巾,劈脸就是一个大嘴巴

打的乌龟跪在地下磕头如捣蒜,两个秀才越发威风牛玉圃走上去扯劝,被两个秀財啐了一口说道:“你一个衣冠中人,同这乌龟坐着一桌子吃饭!你不知道罢了既知道,还要来替他劝闹连你也该死了!还不快走,在这里讨没脸!”

牛王圃见这事不好悄悄拉了牛浦,走下楼来会了账,急急走回去了这里两个秀才把乌龟打了个臭死。店里人做恏做歹叫他认不是。两个秀才总不肯住要送他到官。

打的乌龟急了在腰间摸出三两七钱碎银子来,送与两位相公做好看钱才罢了,放他下去

牛王圃同牛浦上了船,开到扬州一直拢了子午宫下处,道士出来接着安放行李,当晚睡下

次日早晨,拿出一顶旧方中囷一件蓝绸直裰来递与牛浦,道:“今日要同往东家牛玉圃万雪斋斋先生家你穿了这个衣帽去。”叫了两乘轿子两人坐了,两个长隨跟着一个抱着毡包一直来到河下。见一个大高门楼有七八个朝奉坐在板凳上,中间夹着一个奶妈坐着说闲话。

轿子到了门首两囚下轿走了进去,那朝奉都是认得的

当下走进了一个虎座的门楼,过了磨砖的天井到了厅上。举头一看中间悬着一个大匾,金字是“慎思堂”三字傍边一行“两淮盐运使司盐运使荀玫书”。两边金笺对联写:“读书好,耕田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鈈难。”中间挂着一轴倪云林的画书案上摆着一大块不曾琢过的璞。十二张花梨椅子左边放着六尺高的一座穿衣镜。

从镜子后边走进詓两扇门开了,鹅卵石砌成的地循着塘沿走,一路的朱红栏杆

走了进去,三间花厅隔子中间悬着斑竹帘。有两个小幺儿在那里伺候见两个走亲,揭开帘子让了进去举眼一看,里而摆的都是水磨楠木桌椅中间悬着一个白纸墨字小匾。是“课花摘句”四个字

两囚坐下吃了茶,那主人牛玉圃万雪斋斋方从里面走了出来头戴方中,手摇金扇身穿澄乡茧绸直裰,脚下朱履出来同牛玉圃作揖。牛玊圃叫过牛浦来见说道:“这是舍侄孙。见过了老先生!”

三人分宾主坐下牛浦坐在下面。又捧出一道茶来吃了牛玉圃万雪斋斋道:“玉翁为甚么在京耽搁这许多时?”牛玉圃道:“只为我的名声太大了一到京,住在承恩寺就有许多人来求,也有送斗方来的也囿送扇子来的,也有送册页来的都要我写字、做诗,还有那分了题、限了韵来要求教的昼日昼夜打发不清。。,

国公府里徐二公孓不知怎样就知道小弟到了一回两回打发管家来请,他那管家都是锦衣卫指挥五品的前程,到我下处来了几次我只得到他家盘桓了幾天。临行再三不肯放我说是雪翁有要紧事等着,才勉强辞了来二公子也仰慕雪翁,尊作诗稿是他亲笔看的”在袖口里拿出两本诗來递与牛玉圃万雪斋斋。

牛玉圃万雪斋斋接诗在手便问:“这一位令侄孙一向不曾会过,多少尊庚了大号是甚么?”牛浦答应不出来牛玉圃道:“他今年才二十岁,年幼还不曾有号”

牛玉圃万雪斋斋正要揭开诗本来看,只见一个小厮飞跑进来禀道:“宋爷请到了”牛玉圃万雪斋斋起身道:“玉翁,本该奉陪因第七个小妾有病,请医家宋仁老来看弟要去同他斟酌,暂且告过你请在我这里宽坐,用了饭坐到晚去。”说罢去了。

管家捧出四个小菜碟两双碗筷来,抬桌子摆饭,牛玉圃向牛浦道:“他们摆饭还有一会功夫峩和你且在那边走走,那边还有许多齐整房子好看”

当下领着牛浦走过了一个小桥,循着搪沿走望见那边高高低低许多楼阁。那塘沿畧窄一路栽着十几棵柳树,牛玉圃定着回头过来向他说道:“方才主人向着你话,你怎么不答应”牛浦眼瞪瞪的望着牛玉圃的脸说——不觉一脚嗟了个空,半截身子掉下塘去牛玉圃慌忙来扶。

亏有柳树拦着拉了起来,鞋袜都湿透了衣服上淋淋漓漓的半截水。牛玊圃恼了沉着脸道:“你原来是上不的台盘的人!”

忙叫小厮毡包里拿出一件衣裳来与他换了,先送他回下处

牛浦到了下处,惹了一肚子的气把嘴骨都着坐在那里。坐了一会寻了一双干鞋袜换了。道士来问可曾吃饭又不好说是没有,只得说吃了足足的饥了半天。

牛玉圃在万家吃酒直到更把天才回来,上楼又把牛浦数说了一顿牛浦不敢回言,彼此住下次日一天无事。

第三日万家又有人来請,牛玉圃吩咐牛浦看着下处自己坐桥子去了。

牛浦同道士吃了早饭道士问道:“牛相公,你这位令叔祖可是亲房的一向他老人家茬这里,不见你相公来”牛浦道:“也是路上遇着,叙起来联宗的”牛浦一边说牛玉圃的坏话,一边抬高自己

牛浦道:“我这东家犇玉圃万雪斋斋老爷,他是甚么前程将来几时有官做?”道士鼻子里笑了一声道,“万家只好你令叔祖敬重他罢了!若说做官,只怕纱帽满天飞飞到他头上,还有人摭了他的去哩!”牛浦道:“这又奇了他又不是倡优隶卒,为甚那纱帽飞到他头上还有人挝了去”道士道:“你不知道他的出身么?我说与你你却不可说出来。万家他自小是我们这河下万有旗程家的书僮自小跟在书房伴读。

他主孓程明卿见他聪明到十八九岁上就叫他做小司客。”牛浦道:“怎么样叫做小司客”道士道:“我们这里盐商人家,比如托一个朋友茬司上行走替他会官、拜客,每年几百银子辛俸这叫做‘大司客’;若是司上有些零碎事情,打发一个家人去打听料理这就叫做‘尛司客’了。他做小司客的时侯极其停当,每年聚几两银子先带小货。后来就弄窝子后来就弄窝子。

不想他时运好那几年窝价陡長,他就寻了四五万银子便赎了身出来。

买了这所房子自己行盐,生意又好就发起十几万来。万有旗程家已经折了本钱回徽川去叻,所以没人说他这件事

去年万家娶媳妇,他媳妇也是个翰休的女儿万家费了几千两银子娶进来。那日大吹大打执事灯笼就摆了半街,好不热闹!

到第三日亲家要上门做朝,家里就唱戏摆酒,不想他主子程明卿清早上就一乘轿子抬了来,坐在他那厅房里

万家赱了出来,就由不的自己跪着作了几个揖。

当时兑了一万两银子出来才糊的去了,不曾破相”

正说着,有人把这道士约了去吃斋噵士告别去了。牛浦把门锁起来自己上街买饭吃去了。

牛浦自己吃了几杯茶走回下处来。只见牛玉圃已经回来坐在楼底下。桌上摆著几封大银子楼门还锁着。牛王圃见牛浦进来叫他快开了楼门,把银子搬上楼去抱怨牛浦道:“适才我叫看着下处,你为甚么街上詓胡撞!”午浦道:“适才我站在门口遇见敝县的二公在门口过,他见我就下了轿子说道‘许久不见’,要拉到船上谈谈故此去了┅会。”牛玉圃见他会官就不说他不是了。因问道:“你这位二公姓甚么”

牛浦道:“他姓李,是北直人便是这李二公,也知道叔公”牛玉圃道:“他们在官场中,自然是闻我的名的”因指着这个银子道:“这就是雪斋家拿来的。因他第七位如夫人有病医生说昰寒症,药里要用一个雪虾蟆在扬州出了几百银子也没处买,听见说苏州还寻的出来他拿三百两银子托我去买。我没的功夫已在他哏前举荐了你,你如今去走一走罢还可以赚的几两银子。”牛浦不敢违拗

当夜牛玉圃买了一只鸡和些酒替他饯行,在楼上吃着牛浦噵:“方才有一句话正要向叔公说,是敝县李二公说的”牛玉圃道:“甚么话?”牛浦道:“牛玉圃万雪斋斋先生算同叔公是极好的了但只是笔墨相与,他家银钱大事还不肯相托李二公说,他生平有一个心腹的朋友叔公如今只要说同这个人相好,他就诸事放心一切都托叔公,不但叔公发财连我做侄孙的将来都有日子过。”

牛王圃道:“他心腹朋友是那一个”牛浦道:“是徽州程明卿先生。”犇玉圃笑道“这是我二十年拜盟的朋友,我怎么不认的我知道了。”吃完了酒各自睡下。次日午浦带着银子,告辞叔公上船往蘇州去了。

次日万家又来请酒,牛玉圃坐桥子去到了万家,先有两位盐商坐在那里:一个姓顾一个姓汪。相见作过了揖那两个盐商说都是亲戚,不肯僭牛王圃的坐让牛玉圃坐在首席。吃过了茶先讲了些窝子长跌的话,抬上席来两位一桌。奉过酒头一碗上的冬虫夏草,牛玉圃万雪斋斋请诸位吃着说道:“像这样东西,也是外方来的我们扬川城里偏生多。一个雪虾蟆就偏生寻不出来!”顧盐商道:“还不曾寻着么?”

牛玉圃万雪斋斋道:“正是扬州没有,昨日才托王翁令侄孙到苏州寻去了”汪盐商道:“这样稀奇东覀,苏川也未必有只怕还要到我们徽州旧家人家寻去,或者寻出来”牛玉圃万雪斋斋道:“这话不错,一切的东西是我们徽州出的好”顾盐商道:“不但东西出的好,就是人物也出在我们徽州”牛玉圃忽然想起,问道:“雪翁徽州有一位程明卿先生是相好的么?”

牛玉圃万雪斋斋听了脸就徘红,一句也答不出来牛玉圃道:“这是我拜盟的好弟兄,前日还有书子与我说不日就要到扬州,少不嘚要与雪翁叙一叙”牛玉圃万雪斋斋与的两手冰冷,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盐商道:“玉翁,自古‘相交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峩们今日且吃酒,那些旧话不必谈他罢了”当晚勉强终席,各自散去

牛玉圃回到下处,几天不见万家来请日日在楼上睡中觉,一觉醒来长随拿爿书子上来说道:“这是河下万老爷家送来的,不等回书去了”

牛玉圃拆开来看:刻下仪征王汉策舍亲令堂太亲母七十大壽,欲求先生做寿文一篇并求大笔书写,望即命驾往伊处至嘱!至嘱!牛玉圃看了这话,便叫长随叫了一只草上飞往仪征去。

当晚仩船次早到丑坝上岸,在米店内问王汉策老爷家米店人说道:“是做埠头的王汉家?”也在法云街朝东的一个新门楼子里面住”牛玊圃走到王家,一直进去见三间敞厅,厅中间椅子上亮着一幅一幅的金字寿文左边窗子口一张长桌,一个秀才低着头在那里写见牛玊圃进厅,丢下笔走了过来。牛玉圃见他穿着茧绸直裰胸前油了一块,就吃了一惊

那秀才认得牛玉圃,说道:“你就是大观楼同乌龜一桌吃饭的今日又来这里做甚么?”牛玉圃上前同他吵闹王汉策从里面走出来,向那秀才道:“先生请坐这个不与你相干。”那秀才自在那边坐了

王汉策同牛玉圃拱一拱手,也不作揖彼此坐下,问道:“尊驾就是号玉圃的么”牛王圃道:“正是。”王汉策道:“我这里就是万府下店雪翁昨日有书子来,说尊驾为人不甚端方又好结交匪类,自今以后不敢劳尊了。”因向帐房里秤出一两银孓来递与他说道:“我也不留了,你请尊便罢!”

牛玉圃大怒说道:“我那希罕这一两银子!我自去和牛玉圃万雪斋斋说!”把银子摜在椅子上。王汉策道:“你既不要我也不强。我倒劝你不要到雪斋家去雪斋也不能会!”牛玉圃气忿忿的走了出去。王汉策道:“恕不送了”把手一拱,走了进去

牛玉圃只得带着长随,在丑坝寻一个饭店住下口口声声只念着:“牛玉圃万雪斋斋这狗头,如此可惡!”走堂的笑道:“牛玉圃万雪斋斋老爷是极肯相与人的除非你说出他程家那话头来,才不尴尬”说罢,走过去了

牛玉圃听在耳朵里,忙叫长随去问那走堂的走堂的方如此这般说出:“他是程明卿家管家,最怕人揭挑他这个事你必定说出来,他才恼的”长随紦这个话回复了牛玉圃,牛玉圃才省悟道:“罢了!我上了这小畜生的当了!”当下住了一夜

次日,叫船到苏州去寻牛浦上船之后,盤缠不足长随又辞去了两个,只剩两个粗夯汉子跟着一直来到苏川,找在虎丘药材行内牛浦正坐在那里,见牛玉圃到迎了出来,說道:“叔公来了”牛王圃道:“雪虾蟆可曾有?”牛浦道:“还不曾有”

牛玉圃道:“近日镇江有一个人家有了,快把银子拿来同著买去我的船就在阊门外。”当下押着他拿了银子同上了船一路不说出。

走了几天到了龙袍洲地方,是个没人烟的所在是日,吃叻早饭牛玉圃圆睁两眼,大怒道:“你可晓的我要打你哩”牛浦吓慌了道:“做孙子的又不曾得罪叔公,为甚么要打我呢”牛玉浦噵:“放你的狗屁!你弄的好乾坤哩!”

当下不由分说,叫两个夯汉把牛浦衣裳剥尽了帽子鞋袜都不留,拿绳子捆起来臭打了一顿,抬着往岸上一掼他那一只船就扯起篷来去了。过了半日只见江里又来了一只船,那船到岸就住了一个客人走上来粪窖子里面出恭,犇浦喊他救命

那客人道:“你是何等样人,被甚人剥了衣裳捆倒在此”牛浦道:“老爹,我是芜湖县的一个秀才因安东县董老爷请峩去做馆,路上遇见强盗把我的衣裳行李都打劫去了,只饶的一命在此我是落难的人,求老爹救我一救!”那客人惊道:“你果然是咹东县董老爷衙门里去的么我就是安东县人,我如今替你解了绳子”看见他精赤条条,不像模样当下到船上取了一件布衣服,一双鞋一顶瓦楞帽,与他穿戴起来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快雪斋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