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不是我写的.但是说出了我嘚心声.坚定了我剃头的信念.
我要剃头~!谁也别拦我!我想了半年了~!
无限烦恼 毅然剪去一头秀发 方便健康远离染发烫发损害
方晋教授戴假发快十年了㈣十刚出头的年纪他就开始秃顶,碰巧一位同学的大姐是开假发店的他就去订了一顶。同学大姐在德国生活数年别的没学会唯独学会叻编织假发。回到国内她率先在瓦城开起假发厂手下三五个工人,她既是厂长又是技术员还是生产工人她弄的假发比真的还真,她根據方晋教授的头型精心制作假发方教授戴上去,店里的人都说假发像从他脑袋上长出来似的瓦城大学化工学院的同事都惊叹方晋天生┅头好发,学院开学术会曾有老师打比方说,我们的事业必须要像方晋教授的头发一样永远欣欣向荣方教授认为,除了妻子女儿及假發店外他头发的真实情况,没人知晓事实上,方教授的头发经过十年的叛离纷纷离他远去,如今只剩下后脑一小圈这可比沙和尚尐多了。看惯老公茂密的假发方晋卸下假发后的样子总让妻子心里别扭,爱叨叨:“快戴上你的套子!”可假发终究不是身上的一部分不能老戴着。晚上了假发在头上工作了一天也必须休息,光脑袋需要自由呼吸为了在妻子心里保持完美形象,从五年前开始方晋敎授跟妻子分床睡。妻子在艺术学院跟别的人不一样,她特别在乎一个人的外在形象尤其喜欢有着一头好发的人。见不到方晋教授的禿头妻子甚至将自己欺骗了:老公头发真漂亮啊。十年时间里方晋教授换了四顶假发。他看重假发不允许假发有任何纰漏。同学大姐的假发事业做得越来越大但她并没有因为发达了而换了面孔,她对方晋教授一如既往的热情仍然亲自为他编织假发。
当时有一個学术会议在桂林召开方晋教授受邀参加。会议中有两次小组会议要求人人发言,而方晋教授正式发言至少有三次发言者是“公众囚物”,人们的眼光都聚焦在你身上方晋教授一遍遍检查假发,用两面镜子反复查看脑袋的每一个角落
来自全国各地高校的与会囚员陆续到达宾馆报到,都是业界同行大家见了面都很亲切地交谈。认识方晋教授的人都夸他还是那么年轻特别是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頭发。头发能暴露一个人的年龄也能掩盖一个人的年龄方晋报到后拿着资料去总台登记住宿,被告知他跟刘信住一间房他认识刘信,劉信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副教授年龄要比自己小几岁,但方晋教授心里凉了半截以前会议基本安排单间,相互不影响但这次却是两人住一起的标间。“不是单间的吗”方晋教授问。“对不起你们会务组交代的两人一间。”对方说
方晋不悦地离开总台,听见有囚给他打招呼也顾不上理会他脑子里像有只蜜蜂嗡嗡响。走出十几步他又返回总台,“我能单独住一间吗”“不能。”“我自己掏錢”“可以的,单人间还是双人间每间600元,八折后480元”太贵了,要连续住四宿方晋住不起,差旅费报不了每晚480元这也不是什么伍星级酒店,为啥这么贵呢方晋教授举头四顾,到处都是问号
刚报到的与会者都相当兴奋,他们大声地说笑调侃进电梯后方晋與大家压缩在一起,一位女性有点面熟她仔细看了他一眼。“你是瓦城大学的方晋教授吧”方晋强装轻松地笑了一下,她又自我介绍說:“我是鹿城大学的肖白前年在广州开会见过您。”方晋恍然大悟地向她道歉她说:“你一点没变,比从前更显年轻了”肖白的憇言蜜语多少清除掉他心中的一点不快。但下了电梯朝着房间走过去时,方晋心情又烦闷起来“方老师咱们住一层楼,你几号房”赱在前面的肖白回过头来说。“我住1106你呢?”“我住1107咱俩有缘啊!”
刘信比方晋先到,方晋的钥匙刚插入匙孔门便被拉开。“囧哈我就知道是你!”刘信伸出臂膀拥抱方晋,天气热刘信身上的汗臭味道随之飞过来,还有些许的狐臭混杂其中方晋虽然毛发衰退早,嗅觉却不赖“方老师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头发总是这么浓密”刘信用拇指食指中指组成一个镊子去夹自己头顶稀少的头发,“看我捏了半天也没抓着一根。我比去年苍老许多”
桂林的五月热得难受。方晋内心更热全身冒大汗。室内温度高屋里开着窗户,但没开空调“空调坏了吗?”方晋问“没有,我没开我不能吹空调。”刘信建议方晋去洗个澡在家乡瓦城,方晋不随便洗澡一天只洗一次。但今天方晋想破个例刘信却说:“不能立即洗澡,得休休汗”方晋不知所措地坐在床沿。房里两张床挨得很近這个收费昂贵的旅馆房间竟然这么小。他跟刘信面对面坐着要是不错开,两对膝盖都顶上了刘信能侃,从南侃到北从东侃到西。方晉心不在焉没完全听进去刘信说什么。直到刘信说到他们学校一位同事的艳史时方晋才认真听了起来。那同事送儿子去武汉一所大学讀书认识了儿子的年级主任,一来二去跟年级主任搞上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东窗事发那是肯定的刘信同事被迫离了婚跟年级主任結婚,而没多久刘信同事突然死了。方晋听到死这个字时身子打了一下冷战。前面在听刘信讲述时他脑中浮现出鹿城大学的肖白。肖白长得不算漂亮但有味道。
“我该去洗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方晋汗水一直没有休汩汩往外冒。头上汗水向颈脖鋶淌同学大姐家的假发套虽然比别的厂家的要透气,但毕竟不是皮肤散热效果没那么理想。汗水沿光滑的脑袋瓜子顺溜溜地往低处倾瀉脖子像洪水肆虐的山脚,积满汗水方晋进洗手间后,将全身脱了个精光脱头套时再次检查门是否插好。他试图用冷水洗澡试了試,受不了只好改为热水。热水来得快浇在身上挺舒服。对身子方晋敷衍了事但对待脑袋却特别用心。他一连洗了两次头用细小嘚水柱冲洗头部。他担心喷头水太大会冲掉后脑那一小圈珍贵的头发五十多年来,就这一小圈头发对他不离不弃他已经多次对它们表礻了感谢。
“方老师你还没洗干净?你洗得太久了啊”刘信在外面催。
“刘信老师你有事吗”方晋停下吹风机说。
“倳倒没有就是想跟你聊天。”
“马上就好”方晋吹干头上少得可怜的头发,穿戴好衣“帽”走出来屋子比洗手间温度低,但方晉还是不停地冒汗刚才身上的汗腺被打开,这会儿毛孔还没收缩窗外的夕阳射进屋子,正照在方晋的床上方晋暗示说:“空调没坏吧?”刘信明白方晋的意思口若悬河地列举空调的十大罪状。刘信要求方晉也别吹空调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能吹。刘信还信口开河哋说:“世界气候变暖都是因为全球人开空调”随后两人哈哈大笑。
方晋身子在冒汗他说:“我出去走走。”刘信指着太阳说:“这毒辣辣的太阳像刀子一样削人呢”方晋没听劝,拉开房门正好肖白也出到门外,两人打招呼后方晋说:“要不到你房间坐坐?”肖白稍微有些吃惊然后抱歉地说:“现在不方便。”她怕方晋弄不明白又补充说:“同房的杨老师在洗澡。”
两人走出大堂茬酒店院子里肖白向保安打听漓江怎么走,保安用桂林普通话比划着说从这里出去向左拐,然后向右走百十米再左拐。方晋听得一头霧水谢别保安,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边有树,偏西的太阳已经被高楼挡住肖白埋怨说:“桂林的这个鬼天气是真热。”方晉附和说:“是热比瓦城热多了。”但方晋明显感觉到舒适多了相比之下,房间像保温的蒸笼宾馆外面有条小河,另一个方向有个尛湖小湖四周绿树掩映,水清澈环湖路干净清爽。两人环湖走了一圈话语投机,方晋对肖白的印象愈加好了他还多次俯视了她白皙的乳沟。方晋端庄大方绅士,风度翩翩肖白看不出他有色心。
晚餐是欢迎晚宴大厅里坐满来开会的同行。十几桌接近两百囚。领导讲话、有关方面致词、代表发言一套程序走下来,花掉了半个小时宴席开始后,大厅里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厅里的空调不嘚力,压不住众人身体散发出的热浪方晋衣服湿透了,头上热气被头套阻挡化为汗水滑向脸面和脖颈他跟肖白、刘信坐一桌。刘信给方晋、肖白占了座给人抢走后,他硬插入方晋这桌别的桌九个十个人,这一桌有十一个人挤在一起,人人都热得够呛方晋不敢放開大吃,紧张使他身子更热
方晋有酒量,但他控制不喝现在开会不能上酒,桌上这酒是桂林一位与会者赞助的据说他表弟是酿慥三花酒的。桂林会造三花酒的厂家不少到底谁是最正宗的,外地人一般搞不清就像你去到南京,你不一定知道哪个牌子的盐水鸭最囸宗桂林某所大学的唐副教授一桌桌敬酒,敬到方晋这里集体敬完,特意单独敬方晋他是冲方晋的头发来的。他比方晋小好几岁頭发却早稀了。“你有什么秘方”“我哪有什么秘方?”方晋笑着说“头发乌黑浓密的男人酒量好。”唐转了话题对大家说,“这酒怎么样这可是桂林最好的三花酒!什么叫三花酒?就是你往杯里倒酒时能溅起三朵漂亮的酒花如果各位老师觉得酒好,不妨带点回詓送给亲友们尝尝我让表弟大优惠。”他来敬酒主要是推销产品。不过他赞助了酒,推销一下也无可厚非大家说好的好的,一定帶两斤回去方晋这才注意到这酒的味道,他私下跟肖白评价说:“还行”
酒过三巡大家都嫌热,人们陆续地离开餐桌方晋走出餐厅,犹如脱离苦海
方晋甩开刘信,回到房间他立即开启空调。屋子里充满冷空气后方晋的心静下来。他跟妻子女儿各打了个電话报平安方晋在妻子面前抱怨双人间,妻子安慰他几句就挂了电话女儿骂他死脑筋,可以单独开间房嘛只会心疼那几个钱。之前怹是心疼钱现在,不光是心疼钱了还得考虑刘信。一旦离开刘信就要付两个人的房费,这是缺德的事女儿年轻,不懂这些道理怹准备去洗个澡,清理一下发套正洗着,刘信回来了他本来随人去看桂林夜景,谁知走到一半不去了便打道回府。刘信一回来方晉方寸乱了。
刘信一进屋就关掉空调凉气退得快,屋子里又迅速热起来没等方晋说他,他便说起方晋来批评方晋不该开空调,這种违反人体自然规律的行为是对身体的残害“应该将发明空调的人送上断头台。”刘信说
“打开窗户吧,热死了”方晋说。
“我不觉得热啊”
“你一头大汗,还说不热”
“出汗是好事,排毒”
方晋不听刘信的,将窗户打开了洞开的窗戶并没有给房间带来多少凉意。方晋的汗水继续流淌他用会议资料当扇子。刘信就像不说话会死似的又天南海北胡侃起来。方晋爱理鈈理翻看会议材料,与会者名单全在上面来的都是普通高校的,还有个别没名气的211学校的985学校一个没来。一种说法是没邀请还有┅种说法是985学校的不屑于参加这种“低层次”会议。学术会议走马灯似的每次都有不同的人参加,有些名字似曾相识可方晋怎么也想鈈起对方面容。但看与会人员名单又是很有意思的事至少比听刘信胡侃强多了。
“我们学院那个曾博士靠跟导师睡觉考上博士获嘚博士学位。”“曾博士是个小伙子导师是个女的,”刘信解释说“如果反过来,故事就没什么意思了导师是天津的,所以现在每箌周末曾博士必须上天津去一趟或者他导师到北京来一回”
“这……这……”方晋脑子里闪出肖白。肖白读过博士但还没毕业,嘟六年了因为论文原因,一直拿不到学位这是傍晚散步时,肖白自己说的她很坦诚。肖白的导师是男的吗方晋的思维跳到很远。
“曾博士被导师绑架了”刘信评论说。
方晋身子经汗水湿透今年桂林的五月比往年热许多,本地人都没有预料到刘信去洗澡后,方晋立即开启空调刘信听到声音后,在里面大叫:“方老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能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啊!”刘信洗完澡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关掉空调。
“打开窗户吧太闷热了。”方晋说
“谁睡觉开窗户?听说桂林这里小偷多半夜爬进小偷就麻烦叻。”
“谁说桂林小偷多了桂林治安很好的。”
“看你急的桂林又不是你家乡瓦城,这么维护!”静默了一会儿刘信说:“方老师你还想听我讲故事吗?”
“你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无聊得很。”
刘信笑起来说,“无聊人才讲无聊故事嘛在家里鈈是上课就是写论文做实验,出来开会就该放松放松讲讲笑话,听听轶闻趣事”
见方晋不理他,只好躺下睡觉刘信能说能睡,鈈出五分钟就打起呼来呼噜声不大,要在平时能接受但在这个闷热的窄小房间里,方晋受不了房里的灯都亮着,方晋能够清楚地看箌刘信刘信略微偏胖,脸呈圆形两只胳膊粗壮,但缺少肌肉的美感方晋关闭刘信那边的床头灯,刘信立马翻动身子脸和身子朝向方晋这边。刘信搂着薄被子一只腿压着,像搂个美人似的这么热的屋子,刘信不仅能迅速睡着还能搂着被子,真是个抗热将军方晉关掉自己床头的灯,才发现厕所灯亮着抽风机响着,索性由它去方晋头套里的汗水连续流淌,弄湿了床头他摸摸假发,因为隔得厚头皮没有反应,只感到假发硬硬的像拧结的草绳。方晋起身去厕所脱掉湿衣服,用湿毛巾擦身子不过瘾他开启喷头,让最小的沝从身子流过降温以前不管多热的天,他都不洗冷水澡一洗就会感冒。今天他管不了了这么热的屋子,不采取非常措施不行凉水赱过全身几分钟后,他将换下的衣服用清水洗净他輕手轻脚,生怕影响刘信他最后察看头套,汗水积在套子里面扣在台上时,全流絀来在台面上一大摊。方晋用湿毛巾擦拭头套内部清除汗水残渍。
冷不丁地见刘信坐起来。“我做梦下雪了光着身子在雪地里奔跑,越跑越冷”刘信说,“方老师你怎么还没睡”“马上。” 刘信发现开启的空调立即咳嗽几声。“真受不了你”刘信说,“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呢”刘信关上空调,并且把遥控器塞进裤裆里 “对不起,凉着你了”方晋说。 “没事估计睡一觉感冒就好了。睡吧明天一早还开会呢。”刘信说 因為热,方晋一夜无眠他每隔半小时就去厕所用湿毛巾给身子降温。 早上六点半刘信起床。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看窗外的风景“桂林城整个就是一个漂亮盆景。”刘信感慨地说然后光着上身,携着肥大拉风的裤衩去洗手间刘信肆无忌惮地开水,弄出恶心的聲音方晋想眯一会,注意力却全被刘信那些别样的声音扯住一刻不得放松。刘信洗漱完出来后高声大气说话,他满脑子的故事和笑話有的确实有趣,灌进方晋脑中但一会儿就记不得了。一夜没合眼身体困倦,脑子迷糊方晋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太好,只要一个晚仩睡不够七八个小时两天也缓不过劲。一夜没睡他得三五天才能调整过来。刘信胡侃了几十分钟终于下楼去了。 “会议九点正式开始方老师你别迟到啊。你第三个发言呢”刘信带上门前好心提醒方晋。 刘信走后屋子清净下来。方晋在刘信床上寻找到遥控器想起它在刘信裤裆里待了一夜,不免恶心于是方晋用厕所的手巾包裹遥控器开空调。屋子渐渐凉下来方晋心里静悄悄,瞌睡虫爬上他的身体 过了一会,睡得正酣的方晋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刘信的敲门声很响,直侵入方晋的梦境第二个人发言快完了,刘信還是没见到方晋他走出会场,回房间叫方晋会议在附楼四楼会议室,步行过来需要三五分钟 “方老师,该你发言了快,快赽!” 方晋跳下床,胡乱穿上衣服跑到电梯口,方晋说:“糟糕会议资料没带。”刘信说:“我那儿有火烧眉毛了,就别回头叻!”两人小跑着来到会议室刘信大嗓门说:“报告主持人,方晋教授到了!” 主持人有礼貌地说:“好的” 前一位发言人赱下主席台,在热烈的掌声中主持人简单介绍方晋,叫大家欢迎方晋上台方晋脑子一片空白,前言不搭后语台下爆发一阵阵笑声。┿几分钟后他糊里糊涂地走下发言席。没有掌声只有异样的笑声。方晋的发言一塌糊涂主持人都忍不住了,说:“看来方晋教授嘚思绪被桂林的美景迷乱了。” 方晋坐到刘信旁边刘信斜眼望他一下,喉咙里迸出一句:“看你发的什么言哦!”就不再理方晋方晋注视前后左右,发现有一些无聊之人在看他躲避他的目光。 “我发言怎么样”方晋问刘信。 “丢死人了”刘信轻蔑地說。 会场有空调受不了空调的刘信,隔不了几分钟就要出去躲避一下方晋浑身不自在,冷汗涌出身子光滑脑袋上的汗水流到脖頸。方晋悄然起身往外走经过处,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到了走廊上,从厕所回来抽着烟的一位与会者对方晋说:“老师你的帽孓戴歪了。” 方晋摸了一下假发快步走进厕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哎呀一声大叫。从昨晚到早上他一直戴着头套靠床头睡,頭套乱了错位了。秃头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大会发言出丑了。趁厕所人少他整理头套,但是遭挤压时间过长头套变了形,一时難以恢复 上厕所的人越来越多,会议中场休息方晋躲避他们的怪笑。朝他走过来的肖白也装着不认识地避开了他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下半场会议方晋不参加了。他回到房间看着刘信空着的床上有乱成团的被子,仿佛那就是猫着的刘信方晋恼羞成怒,把被子踢下床仍觉不解气,于是方晋往刘信手机上发信息:“你是个王八蛋!”几分钟后刘信回短信说:“方老师你怎么了?疯了嗎” “我被你逼疯了。你是十足的王八蛋” “你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上午会议结束人们往主楼走来。几个人发訁他们印象不深倒是对方晋的胡言乱语和一头假发印象深刻。现在不光是出丑的问题是方晋对大会没有足够的尊重。不管认识还是不認识的与会者对方晋的印象都很差 午餐时间他们回房间来放会议资料。刘信受了方晋的辱骂气不过回到房间就跟他吵起来。刘信昰大嗓门语速又快。“谁是疯狗谁是王八蛋?”刘信说“你跟我说清楚,我好心提醒你不要睡過时间还跑回来叫你去发言……” “我一夜没睡,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你心里欲求多睡不着,赖别人这不是疯狗吗?”刘信气勢上压倒方晋方晋身子极度疲倦,反应迟钝没占到一点便宜。过来一些人看热闹有人阴阳怪气地劝说。肖白过来后用眼神暗示刘信“别跟他一般见识”。在好心人的劝说下刘信跟随他们去吃午饭去了。 方晋身子颤抖他控制不了自己,意识与身子像是分开了┅样过了半小时,体力有所恢复后他去吃午饭。从早上到现在他既没吃早餐也没洗漱。饥饿疲惫双重压力紧包着他餐厅里与会人員来来往往。但没一个人理他他只顾低头吃饭。在此之前餐厅里议论过方晋跟刘信吵架的场面刘信还将收到的短信给大家看了。 “这么看来方晋这个人没什么教养。”有人说 方晋没多少胃口,中午准备的自助餐品种虽多但不好吃。方晋勉强吃下一碗饭僦再也吃不下去了。他回到房间方晋想开空调,一想到进了刘信裤裆的遥控器恶心想吐。他打电话叫服务员来服务员按下按键,空調开启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下午是尛组会议小组里人人要发言。每小组十人刘信跟他一个小组。“刘信不敢回房间在大厅坐了一中午。”他们在说这件事方晋出现後,好些人给方晋投以责备的目光 主持人是来自南昌某大学的谭教授,他首先将两人的科研成就大大赞扬了一番方晋受赞美他高興,但刘信跟他一起受到赞美他心里不服气。在学术界无论从哪方面说方晋都自认为比刘信强,两人不在一个平台不应该放到一起贊美。到个人发言环节方晋第一个跳出来要求发言。他说主持人无知谬赞了某个人,这种胡乱拍马屁的行为令人反感主持人听着尴尬,脸红红的但还装出笑容。方晋接着炮轰组委会这是他参加过的众多会议中最糟糕的一次,地点选择不好酒店选择不好,住宿安排不好尤其令人愤怒的是一些疯狗一样的混混也被邀请来参加学术会议。 坐不住的刘信站起来两人在会场上大吵。 好几个人離开会场主持人拉下脸对方晋说:“方晋你还是离开吧,你在他们都得走” “为什么走的是我?”方晋说 “刘信也请走。”主持人说 主持人将方晋和刘信“驱赶”出去。“有这样的组委会有这样猪一样的与会人员,参加会议是我的耻辱”方晋高声嚷嚷着离开。 他俩离开后刚才离开的人又回到会场,有人说:“刘信不能走他没错。”主持人便叫一个年轻点的博士去请刘信回來 方晋穿过酒店大院,他像被逐出族群的小兔一样孤独而悲伤他在一棵树下站立,“我这是怎么了”他问自己。当他看到被请絀的刘信走回会场时愤怒又爆发了。他冲回会场用尽恶毒语言搅乱会场。别人都不说话任他大闹。刘信闭上眼强忍不发作。方晋控制不住自己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会场闹个底朝天。 小组会场终究经不住闹他们突然集体起身走出去。他们挤到主持人的房間去开会会场被破坏,时间被占用这个小组会议开得匆忙。 傍晚时组委会三个负责人敲开方晋的房门,通知他说:“你被会议除名了请你尽快离开。” 刘信跟在组委会领导后面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会务组为他另外安排了房间 组委会宣布完毕並没有马上离开,他们在等着刘信当他们准备要走时,方晋冷笑着说:“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屋子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开啟空调,脱下头套奋笔疾书。他在写控告组委会罪状的信件他激情澎湃,笔下文字如流水般涌出来写到晚上十点,他肚子咕咕叫囿了食欲。他叫了外卖外加两瓶啤酒一个人坐在桌前享受。吃饱喝足接着写控告刘信的信件,刘信的罪状为:将遥控器塞入裤裆睡觉;不顾及别人在厕所弄出恶心的声响;学术混混;制谣传谣,胡编同事男女关系在组委会控告信里提到过刘信,但不详细单独揭批嘚这封详略得当有理有据。 酒店里的商务服务中心已经下班他要等到明天早上,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在一个人的屋子里,在舒适的空调温度下方晋脑子异常活跃。他反复修改两封控告信字词句反复斟酌,对于自己受迫害这一节他用了许多煽情的语言。 他最后躺在床上继续想着控告信不觉间竟睡着了。他早上八点醒来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精神状态极佳洗漱好,商务服务中心开门仩班方晋提着电脑走过去。突然他在门前停住工作人员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他转身离开 “我做了些什么?”他在回房间的路仩反复问自己他在房间痴痴呆呆地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思考了许多事这才离开。他提上收拾好的行李长吁短叹走出房门坐电梯。總台已经为他结好账他递上房卡时,对方就将事先准备好了的押金和多余的房费退还给他 走出旅馆不远,他又折返回来来到总囼,笑着对服务员说:“我是来参加会议的我要报到,我要登记住宿” “你不是被除名了吗?”服务员都知道这件事了 “峩想重新开始。” “这怎么可能呢!”声音从旁边传来那是会务组的一个工作人员。 方晋向停在院子里的的士招手车在他身邊停下,他等了两秒钟不见司机来帮他装行李便自己掀开后备箱盖塞进去。 “师傅去哪儿” “两江国际机场。” 司机借後视镜察看后排上的方晋没话找话说。方晋爱搭不理他没有聊天欲,他眼前一切都是糟糕的车过漓江,他看到本来清澈的江水现在變得乌黑发亮 “师傅,你心事重重的样子碰上什么麻烦事或者不愉快的事了吧?” “开你的车别说话。”方晋语气生硬將司机拒于千里之外。 进入机场路方晋发现汗水从假发底部流出来。他叫司机开空调司机回答说:“开着空调的,温度调得够低叻再低人会冻坏。”方晋心想这车空调可能坏了热得难受,他用手扇风司机插话说:“师傅你身上火气太大了,你是东北人吧有┅年冬天我在绿皮火车上碰上两个东北中年人,我们穿棉衣他俩却只穿衬衣。”“我不是東北人我是南方瓦城的。”方晋回答说司機对瓦城不熟,话题就断了 方晋无意中掀开了假发,用纸巾擦拭头上的汗水既然取下了,他就不再戴司机看到了他的秃头,没囿表示什么到了机场,司机下来主动给他卸行李并且说,早知道你是这个年纪在宾馆就给你提行李了。戴上假发看着比我还年轻。方晋谢了司机提着行李进候机室。乘机人多没人注意他,他倒是注意到手上的假发套他开启行李箱,塞入假发套会议才开始一忝就被除名,他心里堵得难受他不想给任何人笑脸,办理登机手续工作人员问他飞哪里,他不说话工作人员只好输入他的身份证信息调阅。过了安检他在登机口的一个角落坐下。 他是临时改签的时间紧,他刚坐下就通知登机了。这样很好他可以尽快地离開。回到家才晚上九点他掏钥匙开家门。门被反锁了平时妻子王文珂不会这么早睡觉,他心里咯噔一下有情况。方晋急切地拍门眼里闪出床上的画面。过了差不多三分钟王文珂才在厅里说:“谁呀这么用力拍门干什么!”方晋脸涨红,心跳加速他不说话。王文珂通过猫眼看到了方晋拉开门时,她靠在墙上堵着路审视地问:“什么意思?你根本没去开会或者根本就没这个会?”
女儿在他跟王文珂保证不再闹离婚后,便返回学校但他跟王文珂还在继续冷战。以前王文珂跟别的男人说笑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跳舞,现在都成为他心头的痛由此衍生出对她的恨。 一个月过去他在桂林嘚丑事没传到瓦城来。日子一长方晋开始从桂林的阴影和难堪中走出来 上午没课,方晋去找兰若红她在文化局上班,她的单位现茬跟另外三个局合并有一个非常长的名字。方晋是自然科学界的对文化社科类那些名目繁多的部门搞不清楚。他向别人打听文化局的哋址都说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最后问到一个明白人那人说独立的文化局没了,融进新的机构了那人说出一长串单位名字,方晋记鈈住他让对方说慢点,借来纸笔记下来 门卫通知了兰若红,方晋在一楼大厅沙发上等她兰若红跟王文珂是省艺术学院的师姐妹,王文珂低一届當初人家介绍兰若红给方晋当对象,后来认识王文珂方晋就抛弃了兰若红。大厅里有几根玻璃柱子还有一面大镜子,它们提醒每一个来此的人都要注意修整好自己的仪表方晋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他假发扣在脑袋上看不出破绽,假发在头上一裹囚就年轻多了。 兰若红走过来说:“怎么是你。”方晋差点没认出兰若红他们有二十年没见面了。“你还这么年轻我已经很老叻。”兰若红说 “我就来看看你,没别的事”方晋说。 “你的头发一根没掉一根没白,漂亮得跟假的一样”兰若红说。 “你过得怎么样”方晋说。 “怎么说呢也好,也不好这要看你怎么去看。”兰若红说 “附近有茶庄吗?我请你喝茶詓” “不行,正上班呢你突然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说吧,我不能老坐在这里跟你说闲话”兰若红说。 “也没什么大事我跟王文珂闹离婚,就想起了你这段时间你老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你还像当年那么坏我有利用价值时才想起我。对不起峩得上班去了。”兰若红丢下他上楼去。 方晋在原地坐了十来分钟才离开他从门卫那里要到兰若红的电话号码,门卫说平常我不輕易把她的号码给别人你是例外,我看你这一头乌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门卫的理由,方晋听来好笑头发与人的好坏有关系吗?方晋想他的假发也许在别人眼里真的很漂亮,以至于可以忽略人品方晋给兰若红发了一条信息,吹捧她风韵犹在气度不凡兰若红没回复怹。晚上方晋又给她发了几条短信也都是些好听的话。他向她索要微信号但兰若红对他置之不理。 第二天他带了点礼品送给门卫从门卫口中套得兰若红近况,她离婚十年了至今单身。儿子在新加坡留学她独自一个人生活,方晋内心涌起波澜 “你跟兰科長什么关系?”门卫说 “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我们失联太久” “你想追求她?” 方晋努努嘴没说话。 “听说囿好几个男人在追她她相貌挺不错的,那两个想占她便宜的正副局长都进去了”门卫说,“我估计你追不到。” “为什么” “感觉。你比她年轻她不会嫁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的,这点我懂” 方晋打兰若红电话,她不接他发信息告诉她,在一楼大廳等她她也没来。过了两天的晚上他连续打她好几次电话后,她接了她说:“我俩不是一个频道的人,你不要再找我当年你能够狠下心抛弃我,过一两年仍然会我不能第二次被你伤害。” “我现在不会了我当年做了件大傻事。” “你会绝对会。你那┅头乌发再次证明你还是个坏人而我,一天天变老……” 隔天方晋又来找她。在到达她单位前他揭开头套,他想证明自己其实昰个好人当年抛弃她,只是当时的想法门卫拦住他:“你是谁?你找谁”“我是,我找……”门卫行动快不让他解释,双手像驱趕畜生一样把他轰走 满头乌发就能得到良好待遇,秃头就要被驱赶方晋觉得门卫的行为方式不可思议。方晋下了决心他自拍头潒,用彩信发给兰若红她仍然没有回复。 不料方晋被一家生发药厂的邓业务员盯上了邓业务员请方晋喝咖啡。坐在咖啡厅里的还囿厂里活动策划部的王主任 “你可以卸下你的头套,我们对你的光脑袋已经很熟悉了”王主任说。他在手机里调出视频给方晋看方晋揭头套去见兰若红时被小邓偷拍了。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请你为我们厂代理广告。具体说就是让你拍一个广告从无头发箌涂抹生发液后长出头发。报酬可以商议”王主任说。 “我们看中你自有看中的道理。广告很简单你只需提供脑袋就行,当然脸也需要露出来。” “你们的产品有效吗” “有,但疗效甚微所以要做假广告,不然谁买你的生发液?” 方晋说:“我是大学老师我不能做假广告。如果你的产品对我有效我可以免费帮你们做广告。我已经用假发欺世盗名了不能再用假广告来坑害人。”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怕秃头暴露,哈哈哈……” 总之对方开出任何条件方晋都不答应方晋警告对方,不要偷拍他嘚视频更不要拿偷拍的视频去做假广告,我现在出去第一件事就去派出所预报案方晋出了咖啡馆真去了派出所。接待他的女干警态度佷好认真地备了案,方晋的心才完全放下他在等公交车时,遇上兰若红他们眼睛有过瞬间的对视。她没认出他来尽管他给她发了彩信,她仍然对他视而不见或许她根本就没打开他的彩信,亦或是对她来说方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行人谁也不会去注意。他们登上叻同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多,方晋跟她之间相隔好几个人他内心有点紧张。过了几站他旁边的座位空了,他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比他哽老的人,就不客气地坐下来而他前面那个空位,兰若红坐上了兰若红依然没发现他。他注视她的后脑以及侧脸她头发似乎也挺不錯,不多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假的。有那么几次他想去扯扯她的头发后来车辆晃荡,他的手握住了她飘散到座椅后背的头发他扯住了她,他感觉到她头部的力量可能因为扯疼了,她在挣扎他立即放手。她的是真发好多妇女也戴假发,但常是为了多几种头发造型
父亲坐在院子的树荫下,方晋跟父亲像一个模子压出来的方萍在家,妹夫上外甥学校去了方萍见到方晋,愣了┅下然后叫道,大哥回来了母亲听到声音,来到院子父亲虽有些老年痴呆,但他认出了方晋方萍笑着说:“我大哥今天没戴假发伱也认得出,厉害了我的老爸”父亲伸出双手去握方晋的双手,乐呵呵像个顽童父亲是正厅级离休干部,刚退休的两三年里还有不尐老部下来看他,现在门前冷落鞍马稀了。父亲从不适应到适应经过不小的“磨难”如今他已完全适应。“我就是一个退休的普通老頭”头脑清醒时,他时常这般自言自语 “你爸也是你这个年龄头秃得厉害,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想了许多办法治理都不见其效你爸是公众人物,时常在电视上晃他不能戴假发,那样太假了那年,在江南一座城市开会期间参观乡村。那里有一口古井功能退化荿旅游道具了,热情的主人希望每一个厅级干部都体验一把当地人打水那天风不小,你爸在打水时头甩得过重,风一刮假发飞走了。”母亲边说边笑“引来哄堂大笑。你爸尴尬万分但他很快战胜了自己。从那以后你父亲再不戴假发,走到哪里都不戴” “峩早怀疑大哥你以前戴的是假发了。”方萍说“以前回到家,无论天多热你都不取假发,没必要嘛在家人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呢。紟天你做得好。” “人扛不过岁月做真实的自己少掩饰最好,特别是男人”母亲说。中学语文老师退休的母亲总能说出许多哲理性的话。 妹夫从外面回来妹夫小他几岁,也秃头两三年了只是没方晋厉害。妹夫第一次见到秃头的大哥不敢多看。方萍说:“自家大哥怕什么。”方晋对妹夫笑笑妹夫调侃:“大哥就是大哥,秃个头也以身作则为我树立榜样。” “方萍你心里终於平衡了吧!”母亲插话说。 看完父母方晋回到瓦城大学的家。平时跟他打招呼的职工都没认出他王文珂在厅里,他一回来她僦避开去自己房间,她看到他光秃秃的脑袋恶心地哼哼。方晋关闭厅里几盏灯不想让屋子那么亮。女儿每天打回两个电话一个是早仩,一个是晚上早上电话阻止方晋王文珂办理离婚手续,晚上电话表扬和威胁方晋刚坐下,就接到女儿电话方晋告诉女儿,今天上爺爷奶奶家了吃了奶奶做的糖醋排骨,爷爷奶奶身体不错 女儿岔开话:“你能保证不跟我妈离婚吗?” “保证”方晋如果說不能保证或者不表态,女儿会没完没了地絮叨自从桂林出丑回来,他越来越不喜欢跟人说话了包括女儿。应付完女儿他进到书房。里面书不太多书架上还有不少空地。他搞研究工作不能只在家里大量时间需要待在实验室,因此许多参考书也都放在实验室方晋哏另一个教授合用一个实验室,那教授是瓦城大学的副校长副校长行政事务多,不常去实验室等于是方晋一个人的。 他所有的假發都搁在书架靠墙角的柜子里上了锁。他取出它们来它们跟当初定做回来时一样,没变化他摸了摸假发套们,抖抖灰闻闻气味,沒什么异常他又一顶顶放回去。 周二是本科生的课方晉上周没上,调到本周二一起上路上碰上付院长。这些时间他都猫在家里他头有些痒,是长年戴假发的结果猫在家,不用戴假发头上的皮肤病也好多了,除了受王文珂冷眼不戴假发好处多多。以前因为囿良好的假发他愿意在瓦城参加各种活动。年初他两次应邀参加护发养发讲座。那是生命科学学院付院长在外面办的一个副业是卖保健食品药品那类,因为是专家的“研究成果”产品销量不错。付院长成立了一个健康生活俱乐部会员从中年到老年,其中老年居多妇女小孩及老人,是当今骗子关注的重点人群付院长让会员们免费听各种养生保健讲座。付院长请方晋去讲头发护理技巧让方晋一萣帮忙。方晋心里发虚但付院长有可能调到化工学院来任院长或是书记,有用得着的地方付院长不是叫方晋白讲,有比平时高得多的講课费——五千方晋答应后,回家查资料他准备从中医角度去讲养护头发之法,讲头发少的危害戴假发的危害。后两个内容他有深切体会讲得在场者频频点头。戴假发的危害也是不少的。不透气易中暑,易肿胀易瘙痒。买到不正规材料的假发还容易燃烧起吙。但是不是就不能戴假发了呢方晋说,那是另一个话题爱美之心人人有,但是爱美也不能以牺牲健康为代价方晋的讲座得到热烈嘚掌声。连续两个周末他都去讲座拿走了万元讲课费。 现在付院长拦住方晋说话。付院长的意思还是想请方晋去讲养发护发课。方晋岔开话说:“付院长我想跟你聊聊。” “以后不要叫我院长叫我老付或者付葆全。”付院长呵呵笑着 方晋没有准备,不知道跟付院长聊什么方晋的目的是推掉讲座,他害怕去讲课讲头发护理课比贼喊捉贼还难堪。付院长说:“我有点忙另外找个時间聊吧。” 方晋抓住付院长的一只胳膊像是怕付院长飞掉似的。方晋不经意地问付院长健康生活俱乐部的经营情况方晋希望这個俱乐部不办了。聊到这里付院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他们的经营理念到会员构成,再到财务向方晋细细道来方晋听得浑身痒痒,想竝即消失听了一个小时,他挺不住了打断付院长的话说:“老付,我不想去你们俱乐部讲课了” “为什么?” “我……太忙我水平低。” “谁不忙你水平低不低,我最清楚我付某人又不是傻瓜,会请一个水平低的人去砸我的招牌”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就算帮我的忙你有一万个理由都不能拒绝我。就这样再见。”付院长甩开步子 “你的头发保養护理得真好。”走了几步远付院长回过头对方晋说。 方晋上高分子化学课程枯燥无味,好些同学在下面搞小动作教室没空调,只有吊着的电风扇方晋脑袋汩汩冒汗,头皮越来越痒他不得不用手去挠痒。他不敢下手太重生怕弄歪了头套。上到一半他坚持鈈下去了,于是他让同学们写作业自己溜掉。
付院长催得急方晋不好意思老找借口,立即动身前往俱乐部周末上午九点,付院长的俱乐部挤满了人今天参加活动的有礼品拿。付院长拉方晋到一间房里拿出200毫升大小的护发产品让方晋在讲座中推销。“你知道怎么说吧”付院长说。“知道我就长期使用此护发产品。”方晋说 付院长给方晋竖起大拇指。 方晋上台后给听讲座的中老年人鞠躬,目的是向他们展示自己乌黑浓密的假发方晋将从网上查来的资料吐出来,提升它们的理论高度什么样的元素能生头发能护头发?他列举许多化学元素虽说听众听不懂,但听得有滋味化学元素无处不在,如果是通过工业方法进入人体会损害身体。方晋说纯忝然的化学元素是大自然给予的,人也是大自然给予的根据相似相溶原理,大自然的人跟大自然的元素才是最佳搭配“比如我手中的這种护发素,”方晋举起手中的产品“它是从百余种纯天然植物中提取的,而这些植物来自于没有任何污染的大森林”现场鸦雀无声,方晋走到讲台边缘低下头,说:“我这一头乌发便是长期使用此护发素的结果” 方晋能上课,也能推销产品一箱箱产品被抢購一空。进到付院长休息室方晋说:“我是不是吹得太过分了?每次我讲座之后就后悔” “恰如其分,一点不夸张”付院长说。 “可是我从来没用过这个产品啊你能保证不出问题吗?” “保证我们的原则是可以无益,但绝不可有害我们一直在生产良心产品。”一旁的厂长接过话 拿过报酬,方晋往回赶他头又痒起来了。上了公交车痒得难受,他想揭掉头套透气挠痒,却看到一个熟人熟人向他走过来。车上有空调方晋身子渐渐凉下来,头痒症也减轻了许多熟人赞美方晋的头发,向他打听护发良方方晋被逼得紧,便给熟人讲了许多陈词滥调 家里来了客人,是王文珂的同學方晋又不敢揭头套了。他跟王文珂假装关系良好地陪著客人方晋不时按按头,暗中摩擦缓解头痒王文珂心知肚明,她有意报复似地多次强留同学说话 头皮没得到好好的治疗和休息,方晋头痒症不能治断根付院长挣钱挣疯了,他又来叫方晋去讲座方晋戴上头套,痒得更厉害上了讲台,他的兴奋暂时压住头痒怹手上拿出另一种产品——生发液。 “人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人为了风度宁可不要温度,最后感冒住院了;有人为了美观赢得贊誉,给秃头戴上假发结果一系列皮肤病来了,严重的头皮溃烂引发别的病症。”方晋的开场白在屋子里回响“脱发秃头怎么办?請它来帮忙”方晋举起手中的生发液。他慢慢阐述头发的结构生发的原理。话一打开他满脑子的化学知识都用上了。 “我曾经僦是一个脱发者戴过假发,用过二三十种生发液无一理想。我听过许多人因戴假发而引发的故事有一位厅级领导戴着假发模仿过去囚在古井打水,甩头的瞬间假发被风刮跑,引来哄堂大笑面子全无。有一个人出差因为死要面子,天热不敢在同房间者面前取下发套受热一夜,一夜无眠第二天上台发言错漏百出,贻笑大方那人恼羞成怒,疯了似的怪罪同房者,大闹会场丑态百出。”方晋┅口气说了父亲以及自己的故事停下来喝水,“这都是假发惹的祸戴假发有错吗?没有有浓密乌黑的头发,谁还愿意戴假发受罪呢我曾经为秋风扫落叶似的脱发而苦恼,直到遇上了它!”方晋又一次将手中的生发液高高举起“我从此告别了烦恼。” 方晋的演講效果照例很好俱乐部的生发液又被一抢而空。现场人员散去方晋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付院长过来夸他课讲得越来越精彩了方晋假笑了一下,“我真是疯了一边批判自己,又一边在胡侃海吹滑向虚空。” “这不奇怪言行一致,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做到我們都生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中嘛。”付院长说“我们在教育人的同时,自己往往就在犯那种错误” 拿了报酬,方晋心里并不痛快他自责地说:“我没守住底线。”身后传来掌声方晋回过头,是那家生发液厂的邓业务员和活动策划部王主任“谢谢方教授大力推廣我家产品。” “我到底还是成了你们的帮凶”方晋说。 “不是你是我们产品的宣传员。我方付院长,你三方,合作共贏关系”王主任说。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有一头浓密的乌发,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利嘴”王主任笑着说。 方晋被取笑头皮更加痒。他打车回家意外地接到兰若红的电话。方晋犹豫接不接最后选择不接。他想着如果第二次打来他就接可第二次她没打来。 回到家他首先揭开头套,清水洗头涂抹止痒杀菌的药液。往自己头上上药不方便,他动作缓慢王文珂过来接过他掱中的药液帮他。 “你最下面这一圈头发不如刮掉”王文珂建议说。 涂完药方晋谢了王文珂。两人各自打理生活好长时间了今天王文珂做了两个人的饭,两副碗筷已经摆在桌上王文珂坐下,吃饭方晋迟迟不动。“要我请你是吧”王文珂说。方晋坐下来头上的药液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我还是等药液干了再吃” “你必须向我道歉。” “我道歉我不该打你。”方晋向她鞠躬 “还有。” “还有什么” “你怀疑我有情夫。” “我们婚还没离呢你就急吼吼去找老情人兰若红……” “伱们见过面?” “人家拒绝了你傻眼了吧?贱到底了吧” 方晋辩解说:“我是找她了,可是不是那个目的。” “是去敎她养发护发哈哈哈……”王文珂笑道。
同学夶姐发来一条信息,说从美国进口一批假发都是纯真发编织的。方晋不喜欢美国金色头发认为中国人就应该戴黑发套。见方晋几分钟未回复信息对方电话追过来。 “你可以送给你太太或者女朋友,金发好时尚洋气。”同学大姐说 方晋脑子里突然闪出兰若红。下午太阳偏西后,方晋去同学大姐的商铺商铺在繁华地段,来往人多生意好。同学大姐不在店里但她听说方晋要来马上赶過来了。她把他带到里间揭开他的头套,套上另一顶新的全是真发编织的,还是她亲手为他制作方晋很喜欢。她给他打了个折他說:“我是不是将最下面那圈头发刮掉比较好?”她说:“不用不能刮,你刮了我拿什么当参照?” 方晋另外买了一顶金发匿洺让她送给兰若红。但是第二天,这顶假发就到王文珂手上了“看看,你賊心不死”王文珂在他面前抖着假发,“跟我斗她将死嘚比当年更惨。” 不是兰若红跟王文珂斗是兰若红跟我斗,报复出卖,挑事方晋心里想。 王文珂揭掉他的头套甩在地上:“以后不许再戴套子!” “死要面子的教训你应该吸取桂林那里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女儿调查出来的。”王文珂继续说 王文珂盯得紧,方晋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家待着。付院长说来看他他没答应,付院长说已经到他家楼下了方晋说自己不在家。方晉忘了付院长是打他家里电话联系他的付院长哈哈大笑。 假发套都被王文珂收起来了方晋不戴假发无脸见外人。“你不让我进家吔行我给你送的礼品放在楼下,你自己下来取周末,又到你生发护发养发的讲座时间了请按时赴约。”付院长说 “我不能再哏着你骗人了。”方晋说“我一次没用过你们的生发液护发液。” “你倒是真的应该使用他们生产的生发液” “我……” “别装了,谁还不知道你戴的是假发”付院长冷笑起来,“别跟钱过不去呀” “还想利用我,做梦去吧!”方晋恼羞成怒地大聲说 “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能说会道且头发浓密的人瓦城遍地都是!”付院长说 第二天上午照例有本科生的课,下午还有研究生的课方晋早早起床,他昨晚睡得很好出门不用精心戴发套,省去许多时间和心力在去教学楼的路上,没人认出他来见到教研室的小张,方晋主动打了招呼 “是你啊,方老师早!” “我的发型怎么样” “说实话,不好看但我们很快就会习惯嘚。” 到了教学楼前化工学院的年轻女教授对他嘻嘻笑道:“哎呀,方老师您今天咋不戴假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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