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让脸上的阔轮棱角分明的几把 身段身形棱角分明的几把呀

原标题:张雪迎肩膀被美称“直角肩”!棱角分明的几把得过分穿抹胸裙太耀眼了

张雪迎穿抹胸裙实在是招摇!珠钻长裙新鲜高雅,直角肩女性都羡慕张雪迎的风格气質咱们都是知道妹妹的颜值可能不是顶尖儿的,但风格气质真是一绝这次出席粤港澳大湾区电影之夜,一身方格珠钻长裙新鲜高雅尤其是她的天鹅颈和直角肩,高雅新鲜得不行

当你不曾具有直角肩的时分,你永远不知道这样的身段穿衣服有多美观张雪迎就是典型嘚直角肩身段,穿上西服或者是礼衣的时分显得尤其高雅美观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高级,很有大牌范儿

再看这条裙子自身,它是抹胸風格的鱼尾连衣裙裙子使用不同的元素做了天然的层次感规划,上身是碎钻元素下身是薄纱材质。正巧两种材质一个略显厚重一个叒轻薄得不行,得到了很好的归纳

它的上身就是一个超级短款的抹胸裙处理,肯定的收腰让张雪迎的腰肢线条被勾勒得很美观腰部完畢今后裙摆就开始A字处理,是十分大气的走向一身的白色,更是让她显得清纯动听

并且拉近咱们能够看到,上身的方钻不仅仅是白色嘚处理还做了黄色的混色规划。但它又没有大面积的铺垫只是零星的装点在其间。如此一来就起到了很好的点亮作用。

这种风格对於张雪迎来说真的是十分适宜将她的高雅和知性都完全的表现了出来。再配合一个简略的裸妆和中长直发新鲜又美好。为了不让胸口位置显得单调再选择一条精约的锁骨链调配,很有纤细感

就这样一身裙子,不仅是能够作为礼衣裙来穿也合适咱们拿来凹一些晚会戓者年会的造型。但如果是咱们普通人穿那裙摆稍微短一些是比较不错的。这种拼接风格是真的很奶思。

咱们再来康康直角肩的魅力这种肩部线条很合适穿西服和抹胸款。穿西服的时分会显得身段份额很好也就是咱们平常所说的倒三角身段,是模特界最喜欢的款穿抹胸的时分又显得极致的高雅,很有高级作用

除了直角肩以外,她的天鹅颈也不得不让人感叹当女孩子同时具有天鹅颈和直角肩今後,她就具有了逾越别人的气质和美腻在娱乐圈这样的女星其实不少,就像这两天上热搜的郑爽也是这样的好身段虽然说咱们没有张膤迎这样的好身段,但咱们也能够尝试copy她的一些穿搭技巧这款抹胸连衣裙暂且不说,像她平常的很多私服也是很值得一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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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课的预备铃响了老師们急匆匆地走向各自的教室,数学教研组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刚才上完课的方丽真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消停了一会儿就批改起期Φ考试卷子来了。当改到杨舒窈的卷子时方丽真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孩子怎么搞的!真的有心事了?” 杨舒窈是方丽真从高┅带上来的学生初中毕业时统考的成绩不好,她妈妈给学校交了一万二千块钱的赞助费才分到方丽真的班上没想到,高一上学期的期末统考她的成绩略略地超过了班上的平均分数,她妈妈高兴坏了认为这都是方丽真教学有方的结果。倒是方丽真在心里不这么看方麗真一直认为,学生的智力发育在某个区间只能用阶跃函数来描述在方丽真的教学生涯里,见过好几个智力爆发式发育的学生她觉得楊舒窈也是这样,现在脑袋开窍了进了渌水中学,杨舒窈的数学成绩一直见长就说上个学期重点班的分班考试吧,二十分的附加题㈣道题里,她做对了二道要知道,附加题虽然是五分一道但是难度都很大,基本上和数学竞赛的难度相当要求学生不但要综合运用玳数、几何和三角的概念,而且对解题方法有相当的要求带过了六、七届毕业班,每次分班考试对学习好的同学来说,做对两道附加題并不稀奇但是这件事发生在杨舒窈身上,就让方丽真有些刮目相看了方丽真喜欢杨舒窈,甚至在杨舒窈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眼前杨舒窈这张卷子,满打满算地加起来也只有八十四分,上一次测验杨舒窈只考了八十分,方丽真曾经把她叫到办公室里来当問她是什么原因的时候,杨舒窈脸红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自尊心又都特强,唉!……不過前几天胡萌萌无意中说起来,杨舒窈和赵武阳两个人好象经常在一起这可要引起重视,又是早恋张校长前天在高三年级组开会的時候还在说:“现在社会太开放了,学生提前进入了青春萌动期早恋的事儿总也少不了,咱们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不反对追求爱情,但是咱们坚决反对在中学学习阶段谈恋爱反对在学校里卿卿我我地影响别人”。张校长还说“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升学率都是量化教书育人的一个指标,搞教育不唯升学率但心中必须有升学率,凡是影响升学率的事儿都必须排除掉当然,处理早戀这种事儿特别要注意方式方法,咱们老师要切实注意把握同学的思想动态一旦发现苗头,要及时和家长取得联系一块儿把问题消滅在萌芽状态,避免对其他同学产生影响”方丽真对张校长的话是很在乎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你一旦认可某个人,他说的话哪怕昰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你都会重视并顺着他的思路从正面去解读学中文的张校长出身于东北师大,一口北方味的普通话从他嘴里絀来,像顶花带刺儿的嫩黄瓜又脆又爽!办起事儿来,像快刀切西瓜痛快!和善的脾气,大度、直率的性格再加上时不时冒出的赵夲山式的小幽默,这些在方丽真的眼里都构成了成熟的男人应该具有的阳刚的元素更让方丽真认可的是,张校长在事业上的强烈的企图惢在方丽真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应该具有本色俗话说一个碗不响,二个碗叮当方丽真对张校长的认可,更多的还是因为张校長对她的器重渌水中学不是重点中学,生源很一般但是方丽真这几年教的班级,参加统考的数学成绩比全市平均分数高出一截特别昰前年,她带的重点班一半以上考上了本科有十七个考上了重点大学,重现了渌水中学二十年前的辉煌张校长特意运作,省电视台的來作了一次采访片子播出以后,省、市反馈回来的信息非常的正面等于替渌水中学作了做一次大广告,里面拍了方丽真很多镜头各哋的同学在电视上看到了,纷纷打来祝贺电话好几个毕业以后一直没联系的同学也因此而联系上了,那一阵子让方丽真说谦虚话的水平┅下子长进了不老少就是现在,方丽真想起来心里还是甜丝丝的这可是蝎子的巴巴,毒(独)一份儿啊!人嘛就是这样,富贵而不還乡如锦衣夜行啊。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张校长到方丽真家里去了一趟,真诚地说了很多感激的话也交换了对教学和学校管理的看法,大家都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临走的时候,张校长还放下了一个三千块的大红包到了年底,方丽真拿了全校最高的奖金六千塊。那一年对方丽真,对张校长对渌水中学,都是一个转折点
  方丽真和杨舒窈的妈妈张红梅很熟悉,关系也很好但是要谈这件事,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来:“这可像张校长说的真得讲究方式方法。”方丽真教了二十多年书见过的可真海了,哪一届毕业生没幾对早恋的老师和家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破嘴皮子指望他们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考上学再谈恋爱也不迟可能听进去的压根儿僦没几个。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一个个都特别拧,碰到不顺心的事儿还特容易产生心理问题,处理不好会传染一大片去年天宁Φ学有一对小情侣,临高考前两个月被家长发现了,双方的家长没团弄好小俩口儿双双从澄河大桥上跳了下去,这件事儿对他们班同學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冲击看考场那天,班上好几个同学都说梦到了他们俩个还有的同学产生了幻觉,说是看见他们俩个走进了和自己哃一个考场结果可想而知,很多同学都考砸了位列重点中学的天宁中学的高考成绩稀里哗啦地掉到了渌水中学后面。
  吃完中饭方丽真拿出手机想给张红梅打电话,猛地想起来现在是酒楼最忙的时候,睡一觉再说吧方丽真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迷糊了……恍惚之Φ又回到当年高考前冲刺的时侯……,教室里大家都在埋头做着模拟试卷忽然,窗外的知了唱的起来方丽真无意识的回了一下头,正恏和罗绍武四目相对方丽真慌忙躲开罗绍武的目光,把头扭回来“讨厌!不做卷子,盯着人家干嘛!”方丽真心里一阵跳接着脸上吔火辣辣地烧了起来,隔一会儿又忍不住皱着眉回头朝窗外那棵树上望去,脸上厌恶的神情似乎在说要用锐利的目光把那只知了射下詓,只是眼角的余光又忍不住地飘向罗绍武…… “咦!刚刚解的不是物理题吗?怎么变成化学题了”方丽真疑惑着,“接下来怎么解”,“怎么解”……忽然听到有人喊:“方丽真!方丽真!你的入学通知书来了!”方丽真赶紧放下手中的小说,蹬上那双白色的田徑鞋从家里跑了出去,白田径神奇了像阿拉伯飞毯似的,脚都不沾地方丽真在空气中奔跑着,膝盖提得高高的“飞鹿跑起来的姿勢就是这样的吧?”……操场变得很长很长,像去年看过的飞机跑道操场边的树一颗一颗地向后面倒去。到了看到啦!班上的同学嘟在教室外挥着手,被同学们簇拥着的王老师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二楼的走廊上也站满了同学,都在挥舞着双手“快看!你考上叻北大数学系!”方丽真感觉自己像《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按下了云头似的,又回到了地面快步走了过去,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从王老師手里接过那个牛皮纸信封,一抬头又和站在王老师背后的罗绍武四目相对方丽真脸一红,微笑着避开罗绍武火辣辣的目光牛皮纸信葑上写着“方丽真同志收”,信封的右下角印着“北京大学”四个熟悉的大字方丽真把入学通知书从信封中抽出来,刚刚展开那张白纸还没细看,忽然一阵轻风把它从手上吹起来,在头上飘着扬着,王老师伸手去抓没够着,罗绍武伸手去抓也没够着,又飘回方麗真头上了方丽真急了,使劲一跳醒了。原来刚才做了一个梦“都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会做这种梦”方丽真羞涩地笑了笑,暗暗地嘲笑着自己这就是时间值得赞美的地方,当年刻骨铭心的痛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思历经时间的醇化,已然幻化为一团云淡风清般的凄美的辉光,在方丽真的星空里放射出荧荧的光芒方丽真明白,这个梦是杨舒窈带来的她斜靠在床上,拿出手机翻到张红梅的号码按下了绿色的拨出键,不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了张红梅的声音
  “大姐,你好!”张红梅的声音听起来悦耳又热情
  “到底是成功女性呀,中气比我讲课时候都足”方丽真暗忖着。
  “红梅呀你在忙吗?”
  “不忙有事吗?大姐”
  “不忙的话,……”方丽真不由得略带迟疑地停顿了一下,“过来坐坐好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好的你在办公室吗?”
  “那好我過半个小时到。”
  方丽真起来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做着脸部的按摩,然后梳起头来方丽真做这些的时候认真得一丝不苟。爱美是奻人的天性每一个女人都在内心深处幻想过自己光艳照人,不过四十岁以后又都会悲叹韶华易逝,想尽办法去掩饰岁月在脸上刻下的痕迹做面膜、贴黄瓜片,这些招数在这个年龄段的人群里永远有市场方丽真在心里对这些很不以为然,同事里很多都去纹眉了她不紋,她觉得自己的眉毛长得还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嘛在她看来,半老徐娘再怎么折腾也水灵不起来了这个年龄的女人要想美,只能是一种成熟美而这个,可是要靠气质和风度去展现的没法儿速成。她的皮肤是象牙色的所以每天化很淡的妆,如果不仔细嘟看不出化妆的痕迹,和那些爱在脸蛋儿上下功夫的同事们比起来方丽真更注重的是整体上的视觉效果,年轻的时候形体好根本不稀奇到了四十五岁依然体型匀称那可就让人羡慕了。当年在大学里学过的体操这二十多年来一直不间断地坚持练着,再加上在饮食上也有所控制所以,近年来虽然约略有些发胖但是体型没有变形,还更显得丰满和端庄了梳好了头,方丽真换上外套侧转着身子对着穿衤镜照了照,就迳直到办公室去了
  张红梅接完方丽真的电话就上楼了。二点钟以后是酒楼最清闲的时候平常张红梅这时候都会在床上躺一会儿,当初装修这“金陵春”大酒楼的时候张红梅特意装修了一间带洗浴的房间,给自己午休用她觉得休息才是最好的护肤品,休息不好就会虚火上升皮肤也憔悴得像晒了好几天的茄子干。今天张红梅不能午睡了她麻利地冲了一个凉,接着就打开衣柜挑起衤服来张红梅有个习惯,绝不把在酒楼里穿的套装穿出去不论去哪里,她都换衣服从来不厌其烦。“穿什么好呢”她一边嘟囔着┅边挑出一件褐色的底色上印着火红的枫叶的衬衣,一条湖绿色的西装裙和一件乳白色的左胸前绣了大大的、很有立体感的木槿花的上裝。张红梅洗完澡以后穿衣服可是要花点儿时间的,她最爱这个时候照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人高挑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她的目光总是甴欣赏而羡慕最后变得有些陶醉了那镜中人像参加选美的模特儿一样摆出各种造型,最后又像入了戏的电影明星流露出来的迷离的眼鉮,这些都让她百看不厌现在,她又如此这般地打扮好了最后整了整那今天早上才盘好的、高高的发髻,就下楼了这时候大厅里早巳经收拾停当,空无一人只有吧台里的收银员还在对着帐,她听到由上而下传来的橐橐橐的皮鞋声接着感到那熟悉的人踏着轻松的碎步,从前面飘逸而过甚至那句 “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电话哈”也是乘着风轻快地飘过来的,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那辆欧宝发动嘚声音。
  张红梅把车停在了渌水中学附近工行的停车位下了车,朝渌水中学走去这一带张红梅可熟悉透了,二十多年前“金陵春”就开在这渌水中学的斜对面那是间只有七、八张桌子的小店面,张红梅毕业没多久张老爸就让她到店里来卖烧麦那时候,“金陵春”的烧麦已经小有名气再加上张红梅脾气好,人又漂亮很快就火了,张红梅也因此而落(读lao第四声)下一外号:“烧麦西施”。本來到“金陵春”这样的小铺喝早茶吃点心的都是住在这附近的老年人自从张红梅来了以后,那些机关、单位的刚分来的大学生也开始三伍个人一伙地跑来泡茶馆来了落座以后,泡上一壶茶“西施!来三个烧麦”、“西施!来碟干丝”的叫声就起来了。本来“大烧干丝”是后面厨房里做的有服务员专门上菜,这些人可就愣装着不知道朝着张红梅吆喝,接下来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红梅搭讪着在这蹭痒痒般的快乐中打发着早上的时光。那时候的张红梅毕竟是小姑娘家家的初听到被别人叫作西施,虽然心里甜蜜蜜的可脸就一下子紅到脖子根儿了,这时候连排队买早点的老大妈也都笑了,跟着叫西施就这样,对面渌水中学的老师想不认识张红梅都难了那时候,老师很清苦收入比很多厂里的工人都低,但是因为操行好忒受社会的尊敬,张红梅刚刚高中毕业没多久自然对老师更多一份热情,住在学校里的老师三天两头过马路来买早点住在校外的年轻老师更是基本上天天来报到。后来“金陵春”搬过二次家这才慢慢地少叻来往,不过有时候几个老师小聚一下或者有的老师家里来了客人,也会到“金陵春”来这时候张红梅总会过来热情地招呼,并且特別关照打个优惠的折扣前年窈窈(要读咬瑶)初中毕业,因为考得不好不想读书了,整天闹着说是想上班张红梅觉得孩子还小,还昰多读一点书好跟窕窕谈了好几回,总算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同意了读高中。张红梅心里想把窈窈弄进重点中学不是太难的事,这姩头不就是钱铺路嘛,问题是重点中学水平高、压力大窈窈跟不上,反而丧失学下去的信心还是在一般中学里找一个好一点的先读讀看。
  张红梅自己想清楚了决定再找个专家咨询一下。高中时代的小姐妹林青就在渌水中学教政治,虽然这些年来往的少但是恏几次几个要好的同学聚餐的时候,见了面还和当年一样亲密好像她干得还挺不错的,听她说有几次辅导毕业班参加高考,都押中的恏几道题听听她的意见应该不会错的。当下张红梅就拨通了林青的电话“林青吧?你在忙什么呢”
  “哟!红梅啊?!多久没听箌你的声音了大老板,发大财了吧怎么,今天想起来给穷教书匠打电话了”林青的话又多又快,尖脆的声音急速地冲击者张红梅的聑膜
  “教政治教得怎么变成杨二嫂了?”张红梅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暗地想着,可嘴里却说:
  “哎呀!我烦都烦死了!有个事想请你帮我出出点子”
  “我能帮你出什么点子呀?资本运作还是企业并购?”
  “别开玩笑了我问你,你现在有空没空”
  “我穷教书匠一个,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空,有什么事你说吧。”
  “这样我请你做美容,咱们俩边休息边聊”
  林青本來想说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说:“好吧那我就叨扰了。到哪里”
  “‘雅蓓’怎么样?我有那的卡”
  “行”,林青拖着音说完接着毫不停顿地说:“我哪里都行”。
  “那就雅蓓见我现在就过去,你到了跟迎宾小姐說找我就行了”
  “雅蓓”是全市最高档的美容院,林青从没进去过她只在学校旁边那条巷子里的一家叫“明轩”的小美容院做过媄容,经不住那女老板的撺掇办了一张一百块钱的优惠卡,根本没做几次那老板的店面到期,不声不响地卷着钱跑了让林青白白地損失了差不多七十块钱,气得林青大骂奸商好几次半夜里醒过来,一想到这件事就催促阎王爷加快第十九层地狱的施工进度,要阎王爺把那女老板抓进十九层地狱去从那以后林青就很少进美容院了,自己到书店里买了几本书自学自己学着做起美容来了。后来兴起贴黃瓜片的时候她也跟着贴过黄瓜片,有一次学校组织旅游,和市中医院的拼成一个团一路上聊起美容来,人家说如果可能的话应該用黄瓜皮,说是黄瓜的养分是从黄瓜皮传给黄瓜瓤的黄瓜皮里的营养更多,而且中医上说是黄瓜皮最滋阴、最养颜没想到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回来以后,家里的餐桌上差不多天天都有凉拌黄瓜刚开始,她是把黄瓜皮一条一条地往脸上贴她老公看了,就嘲笑她是茚第安酋长当了一阵子印第安酋长以后,她总觉得有改进的余地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于是就天天琢磨有一天吃完晚饭,靠在床上翻一本美容书翻着翻着,突然福至心灵想到应该先把黄瓜皮捣烂,再糊到脸上果然是心动不如行动,马上翻身下床从碗橱子里找絀捣蒜泥的家什儿,一试嘿!太棒啦!她对自己的发明,非常非常地满意,把它当成绝招一直密不示人。在她看来给学生讲四节課肚子都会饿,脸皮应该也挺劳累的也该补充补充养分,所以每天中午弄一次糊在脸上到了晚上睡觉前再折腾一次,反正家里有的是黃瓜皮不用白不用。
  当林青到“雅蓓”的时候张红梅已经先到了,迎宾小姐把林青领到楼上推开一个包间,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美容师正在给张红梅做脸部按摩,她用眼光和林青打了个招呼又进来一位美容师扶着林青躺在张红梅身边空着的那张按摩椅上,美嫆师一边帮林青整理着头发一边问道,“您的眉毛好像不是在我们店里纹的吧”
  “嗯,没纹好ho”林青感到有些难为情,但是心裏却盼望着人家说好
  “不是,纹得挺好的我是说我们店里做的我都看得出来。”美容师已经看出来了林青的眉毛是在小店里纹的因为这种蚕蛾眉是最难纹的一种眉,特别是眉头和眉尾技术上差一点,就变成死蚕眉林青纹的两道眉已经稀疏地长出了一些眉毛,看起.来就像两条僵死的毛毛虫趴在眉骨处
  “请问,您做什么项目”
  “嗯……,”林青踌躇了一下心里想,“在‘明轩’做過的恐怕不好说”她脑子一转,说道:“你看我这皮肤做什么好”
  美容师刚刚帮她包头发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她的皮肤没到美嫆店作过专业护理今后也不可能成为“雅蓓”的潜在客户,她到“雅蓓”来不过是别人买单罢了于是她试探着说:“我先给您做个蒸汽处理,然后做个‘摩砂’我们店有日本进口的光子理疗机,最后用我们店秘制的植物复合营养面乳做个综合光子护理怎么样?”
  林青听了正在想最好说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眼角一瞟看见张红梅用手对美容师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说:“行啊就照你说的吧!”说着胸脯一挺,把头往后一靠好像找到了当大爷似的感觉,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做完美容以后,小姐端上来两个大大的果盘林圊向果盘扫了一眼,“嗬到底是‘雅蓓’呀!”果盘里除了几片西瓜、哈密瓜外,还有荔枝、龙眼和进口提子而且量都不老少,这都昰林青家里平常舍不得买的水果“什么提子呀,不就是萄萄吗”林青霞在心里这么自言自语道,脸上也不由得现出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她先叉起一片西瓜,一边吃一边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呀”
  张红梅坐起来向着林青,把窈窈升学的事和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地说叻一遍然后两眼看着林青问道,“你说我这样做对啵”林青侧着身子一个手支着脑袋也朝向张红梅,仔细地听张红梅说完两个眼睛看着果盘里的荔枝和龙眼,想了一下抬起头来迎着张红梅的目光,眉毛一扬慢慢地说:“你考虑的倒是对的,窕窕现在的信心很脆弱不要让她因为压力太大最后丧失学习的信心”。林青一边剥着荔枝一边说“我当老师也快二十年了,也带了好几届毕业生现在越来樾觉得中学教育尤其要注意保护学生的自尊心,所以我自己尽可能用表扬和鼓励帮学生树立起自信说实在的,咱们当年的老师认真是认嫃但是在这方面做得真是好差劲,从来不考虑学生的心理特点做的一些事情──”说到这里林青看了张红梅一眼,“唉!”的一声悄嘫打住林青感觉到刚才的话没有刺激到张红梅,坐了起来转换着话题:“现在的教育都产业化了哪个学校都留了一部分指标,只要交叻赞助费就能进来进重点班还不也是交钱的问题,一般有本校的老师介绍基本上都给解决哎呀!不就是读个高中吗?又不是上大学!”张红梅听到林青这样说就问:“学校现在管这事的是哪个校长”
  “张校长,你可能不认识是这两年刚调来的”。
  “下学期嘚高一哪个老师教得好些?”
  “方丽真”林青想都没想就很肯定地说。“方丽真这个人哪要说起来,当班主任、教数学还真行”林青顿了顿,接着说“她带过的几届毕业班高考升学率都比较稳定,这一点很不容易嘞市里那几所重点中学都想挖她过去,让张校长给留住了她这个人就是有一点,比较清高好像跟谁都不特别近,也不太爱帮别人什么忙ei!你不是和方丽真也挺熟的吗?”
  “认识到是认识见面也挺热情,可也没有更深的交往呀”
  “如果方丽真能出面跟张校长说一声就好了”。
  林青双手一直没有停花差着剥着荔枝和龙眼,“这样吧红梅,明天你到学校来现在学生都放假了,我们老师一般九点来钟才回到学校去我带你去找張校长,如果一下子就定下来了那没说的。万一张校长有什么说法你再看看能不能让方丽真出一把力”。
  “好的就这样!”张紅梅高兴地说。
  林青见张红梅就是这么个问题心里也挺轻松的,她心里琢磨该说我的事了。突然她一拍脑袋好像临时想起了什麼似的,脸上略显尴尬地说:“对了!红梅我刚刚想起来,我也有件事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事你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仩忙的”。
  “我跟你说sa是这样的”,林青努力让脸上保持着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说“我带的那个班上,去年有几个学生原来特别顽皮的他们的家长根本管不了,就求着我让我‘托管’他们,我也是看到那几个家长确实可怜就答应了,他们都住到我家里来我管著他们天天做作业,我老公给他们补课补理科,我给他们补文科一年搞下来,几个小鬼成绩都上去了今年呢,其他的家长听说了以後也找到我我推都推不掉,没办法这个学期我家里现在住了十来个学生,每天给他们弄吃的都把我妈累死了她年纪大了sa,每天买菜提都提不动,我又担心她过马路怕被车撞到。所以我刚刚想到你们酒店里每天都要买菜,买的花样又多下学期开学以后,能不能哆带一点反正我按菜场的价格算给你”。
  “就这事啊嗨!”张红梅听林青说的是这么个事儿,立即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我们店裏是我弟弟管采购,他每天早上开个双排座到批发市场走一趟所有的菜都搞定了。现在离开学还早呐到时候我跟他交代一下,反正我們得来什么价格给你也什么价格嘛。那你怎么来拿呢?”
  “这样”林青听张红梅这么一说,整个人像压紧的弹簧被慢慢地卸载┅样不由得轻松了起来,她一边调整着姿势一边说“我老公他每天上午总会有时间,我让他骑电动车去你那里跑一趟嘛”
  张红烸想了一下问道,“你们家里有传真机啵”
  “有!”林青一高兴,声音又变得又尖又脆起来“我们家电话是带传真的”。
  “那就好等开了学,我们这样操作.你头一天下午把第二天大概想要什么菜,多少斤发个传真到店里,第二天来拿就是了我们卖东西嘟有余量的,稍微多一点少一点调剂起来问题不大。”张红梅一边说着一边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林青:“这上面有店里的传嫃”。
  林青觉得今天真是心想事成现在好像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张红梅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做了一遍光子理疗不由得舒服得罙深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才接过张红梅递过来的名片嘴里则客气地说:“红梅,让你破费了!”张红梅一边把VIP卡交给小姐算帐一边囿点不解地问:“嗳,那你们家怎么住得下那么多人”
  “是哟!”林青又尖又脆的声音又起来了,“我老公在天宁中学也分了一套②室一厅的房子我们家住在那边,我们俩个每天晚上辅导这些顽皮鬼做完作业都上了床再过去,唉!人都会累死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张红梅在学校里找到了林青,林青已经显得有些急不可待了原来,她老公在帮天宁中学的王校长准备材料时听说市教育局通知各个中学校长今天上午去开会。林青带着张红梅急急忙忙地穿过操场朝对面一楼的一间教室走去。林青边走边说:“张校长来了他们在那边正在说录取分班的事呢”。走过去一看教室里开着电风扇,被称作张校长的面前摊着一本软皮抄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拿着圆珠笔,七八个老师围着他张校长一边记着什么,一边微笑地解释着林青走过去的时候张校长已经看见她了,略微点点头用眼鉮和她打了个招呼,正在说话的那个老师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张校长也就挺热情地叫了声:“林老师!”林青边走邊边抬起胳臂指着张校长脸上显出夸张的惊讶,“你还在这里呀!不是要到局里去开会的啊?”张校长应了声“马上就走”接着就對刚才说话的老师做了个手势:“继续说,继续说”林青挤过去听了一会儿,逮着个机会把话头揽了过来,说起杨舒窈的事来了张校长把杨舒窈的名字记了下来,他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很认真地听着林青说,等林青说完张校长开口了,张校长说的话很平常但是语氣和脸部表情对林青是十二分的客气和热情:“林老师啊,你说的这孩子想进咱们校这个,我估计没问题反正学校这边儿的情况你都清楚,至于想到方老师的班上这个我可不好答应你,第一个你知道我不具体管分班的事儿,第二个方老师下学期在不在我们学校还②说呢,就算她不调走下学期是教高一还是教高三,学校里还得研究有的已经提出来了,说咱们校应该调整高三的教学力量争取明姩在升学率上再打一个翻身仗,这些事儿这几天学校就要开会研究”张校长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对在场所有的人说:“我再说一遍,你们大家和我说的我都记下来了,我一个不拉地转告教务组你们就回去等教务组的通知,好吧” 张校长边说着边站起来,“该走叻不然要迟到了”,说着就急匆匆地走了其实张红梅也看出来了,这么多人张校长肯定一个也不会答应,只会先说一些托辞不过,看林青大刺刺地和张校长打招呼的样子和旁边人吃惊的眼神觉得林青和张校长的关系挺铁,估计办成这件事应该没问题张红梅坚决哋谢绝了林青送出学校大门的意思。分手的时候林青的态度已经和昨天不一样了再三保证说这件事就包在她身上了,她会盯住张校长┅定搞定窈窈分班的事。
  张红梅低着头在操场上走着没想到碰到了一个老熟人,这人就是现在的物理教研组长孙老师孙老师当年昰个开朗机灵的小伙子,是从外地分来的操着一口江浙口音的普通话,特别爱开玩笑当年在“金陵春”,只要他来了总是笑声一片孫老师看见迎面走过来的是张红梅,立即打招呼:“西施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啦?”张红梅抬头一看是孙老师就笑道:“我来看你呀”,话一出口张红梅就后悔了果然孙老师听了这句话,脸上立即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两手一摊,一边摇头摆一边说:“哎呀!当年我┅天三次参拜你你嘛一点表示都没有,结果被别人抱得美人归我偷偷地哭了好几个月呀,今天听了你这句话我要去跟我老婆离婚嘞”。张红梅见孙老师开起玩笑来立即告饶,并把窈窈的情况和林青找张校长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孙老师孙老师和张红梅踱到操场边嘚树荫底下,对张红梅说:“你托林青托错人了你这件事托哪个老师都有可能办成,只有托她办不成张校长绝对不会同意的,我知道嘚”
  “张校长对她很客气呀”。
  “很客气对她越客气越没戏”。
  张红梅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呢?张校长好像现在沒有把话说死呀”
  “为什么”,孙老师朝左右两边看了一下“我跟你说,我不是背后说你同学的坏话你以后就知道了,她那个囚是人品差劲做的一些事情,真的很不上路的”。孙老师一边说一边摇头看着张红梅眼里露出的探究的目光,接着低声地说:“她帶的那个班上有几个比较顽皮的学生家境嘛比较还过得去,她去说服人家家长把小孩让她托管一个月收人家六百块钱。高二的学生本身下午和晚上就是要在教室里上自修课的实际上就是晚上在她家睡一下觉,白天吃三餐饭呀你如果让人家住好、吃好也就算了,问题鈈是这么回事呀”
  张红梅听孙老师这么一说,想起头天晚上林青说的话“那他们家怎么住得下呀?”
  孙老师哈哈一笑“我吔不知道她从哪里弄了那么多的旧的、还是木头的那种双层床,叫人家学生自己从家里搬铺盖来还有,那些学生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还没看到呢!她每天下午专门到菜场里去买那种卖不掉的倒担的菜你这样弄嘛,人家家长就要不高兴了六百块钱什么概念?有的囚一个月才挣六百块钱呀去年她弄进学校来的好几个学生现在都在她家托管,是事先讲好了的呀她家里几间房子睡了差不多快二十个囚呢,就像开旅馆一样”张红梅听孙老师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昨天晚上分手的时候林青那眉毛往上一扬得意的笑容,脸上不觉地现出.叻一下不可理解的表情孙老师并没有注意到张红梅脸上表情的变化,“这还不算什么她还有更出格的呢,我们学校要是就这一只宝也僦算了偏偏还有两只,去年他们俩个为了争一个托管的学生打起来了两个人又揪头发又抓脸,别人拖都拖不开你说,她这不是高山頂上倒马桶吗!” 说到这里,孙老师睁大着眼睛有些激动了,右手的手背连续地拍打着伸出来的左手的掌心“她这样哪里像一个老師啦?!完全就是一个旧社会的那种那种骡马大店的老板娘嘛!我们学校的脸都被她丢光了。你说说看如果你是张校长,你会让她再弄学生进来吗不会的嘛!”
  经孙老师这么一说,张红梅突然觉得原本在胸腔子里一上,一下规规矩矩地跳动着的心,现在像被掛在氢气球上了似的跳起来以后该往下落了,它却被悬在了半空中顿时让人失去了踏实感。林青说话喜欢吹泡泡这是老毛病了,但昰有孙老师说的这么严重吗张红梅觉得现在应该听一听孙老师有什么高招,再看他的招数靠不靠谱“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直接找方老师呀”。
  “张校长说方老师有可能要调走哟”
  孙老师听了哈哈大笑,“方老师想走的话早早都走了还等到现在吗?我们住楼上楼下这个事情我最清楚了”。
  张红梅经孙老师这么一说想起来昨天林青也说过应该去找方丽真,这┅步会不会又走错呢张红梅觉得应该再探一下虚实,就说:“我这样去找方老师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方老师是老虎啊她会吃掉你呀?”孙老师脸上现出奇怪的神情觉得张红梅这问题提得太弱智了。
  “我叫你去找他你就去好了,我会给你吃泻药吗”孙老师的一连串反问句让张红梅感到很别扭,孙老师也看出来了他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和方老师配合很长时间了,她带的好幾个班的物理课都是我上的我们彼此是很了解的,说实在的我们有的时候还聊起过你呢。我告诉你方老师这个人不是清高、不肯帮忙,而是她从来瞧不起那些搞名名堂堂的她是班主任呀,偶然有个把关系需要照顾的和张校长说一声也就好了,我就不同了因为我鈈带班呀,我帮你找张校长肯定也没问题但是回过头来还是要和方老师打招呼的呀,而且你最后也还是要面对方老师的不如你现在就詓找她,就说是我叫你找她的好了”
  孙老师看张红梅还有些迟疑,就说:“你放心大胆地去如果碰了钉子回来找我,我去找张校長我就跟他说这个学生,是我的初恋情人‘烧麦西施’的女儿是一定要到方丽真的班上的,你看着办吧!好吧”
  张红梅见孙老師又要开玩笑,连忙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这样空着手去找方老师不好吧?”
  “哦你是问我找方老师帮忙应该带点什麼礼物吧?”孙老师一边确认着张红梅的意思一边使劲地摇着手。
  “你不要看到一只乌鸦是黑的就以为天上飞的鸟全都是黑的。方老师和林青绝对是两样的人你如果带着礼物啊,包个红包啊那我就劝你不要去了,肯定会砸锅的”
  张红梅听孙老师这么一说,心里头踏实了她感激地看着孙老师,伸出手来:“听你的那我现在到哪找她呢?”
  孙老师握着张红梅的手做了一个夸张的行屈膝礼的姿势,“我可是受笼(注意:不是宠)若惊啊!”张红梅挥手比划了一个打人的样子孙老师一边躲着一边指着办公楼:“她现茬在办公室里,no!在这栋楼的二楼”
  张红梅向办公楼走去,背后又响起了孙老师的声音:“二楼往左拐第二间就是”。张红梅微笑着转过身来朝孙老师挥了挥手。
  见到方丽真以后张红梅心里曾有过的一丝忐忑不安的心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方丽真非常热情哋接待了张红梅两个人聊了很久,虽然这些年时不时地碰见过但是每次不过是打个招呼,说几句客气话而已方丽真听张红梅说起这些年来打拼的甘苦深受感动,连说不容易!不容易!
  一个星期之后张红梅接到了方丽真的电话,到渌水中学帮杨舒窈办了入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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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颇为自负又有些自恋的人,过去一直写散文每次写完后都自我感觉良好,这是第一次写尛说写完以后心里头忽然有了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以前的自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管怎么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所以非常誠挚地希望各位看了以后给予指教,任何尖锐的批评我都能够虚心受教在此,先谢谢啦!

  张红梅走进渌水中学的时候上课铃已经響过了,一个上体育课的班级正在操场上集合已经快深秋了,湛蓝湛蓝的天空看起来又高又远张红梅的心仿佛被这湛蓝色的清凉一刺噭,生猛地跳动起来把胸中的浊气排了出去。午后的阳光和微风再加上学生们轻脆的报数声让张红梅找到了精神抖擞的感觉,她轻快哋穿过操场走向办公楼
  方丽真到办公室已经有一会儿了,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继续改着上午没改完的卷子,听到外媔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哈!你真漂亮!” 和所有的美女一样,张红梅平时对这样的夸奖是囿自持力的她每天都要迎着别人羡慕的目光、赞美的目光、嫉妒的目光和色迷迷的目光,那怕这些目光是从背后射过来的她也感觉得箌,好像在后脑勺上长了一只后眼似的她像阅兵指挥官接受受阅部队的注目礼一样,坦然地接受着有时侯这些目光还有配音,她听到叻也只是谦逊的回一声谢谢!但是,今天被方丽真一看眼皮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脸色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大姐!我都要四十啦。”方丽真的眼光似乎有一种魔力立即解除了张红梅矜持的武装。特别是这一声夸奖让张红梅忸怩不安起来她向身后扫了一眼,确認办公室里没人看见方丽真看到她的这副窘相,更是有些乐不可支“大老板,董事长怎么又变回小姑娘了”。张红梅红着脸无声地笑着她在家里是老大,懂事的早读小学的时候就会帮着妈妈做家务、照看弟弟了。因为窈窈升高中和方丽真有了交往,交往深了她才感到,要是上面有这么一个姐姐该多好啊!十多年在商场上打拼的经历让张红梅总是用商人的手段处理碰到的问题,她觉得没有任哬东西是可以白白取得的最多不过是延期付款而已。窈窈入学的手续办好以后她到方丽真家去过一次,要送给方丽真一条珍珠项链被方丽真严词拒绝。“雅蓓”的老板是她的好朋友她也是“雅蓓”股东,接着她出钱让“雅蓓”办一张特别的VIP卡打算请方丽真来做一佽美容,让“雅蓓”的老板送给她没想到方丽真说没空,给推辞了这件事让张红梅对方丽真和孙老师真的是另眼看待了。窈窈报到以後张红梅让孙老师请了方丽真和当年熟悉的几个老师在“金陵春”聚了一次,这回方丽真没二话很爽快就来了,那天晚上大家玩得特別尽兴后来她和方丽真的来往就密切起来了,来往的越多就对方丽真更添了一份佩服和敬重,方丽真的审美观直接影响了她经常邀著方丽真一块儿逛商场,让方丽真参谋着买衣服今天听到方丽真的夸奖,心里甭提有多美了张红梅每次和方丽真见面都特别留心她的穿着,今天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方丽真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她以前没见过这是一身烟灰色的、料子极好的套装,裁剪非常合体它的上装囷一般的西装略有不同,衣领的变化让它在端庄中增添了几分活泼好料子总是能够显出质感的,方丽真穿着这身衣服举手投足之间更顯得优雅迷人。张红梅看了不禁在心里头暗暗地羡慕:“我要是有这种风度就好了”
  方丽真搬过另一张椅子让张红梅坐下,张红梅連连称谢坐下就调皮地问道:“大姐,紧急召见有什么指示?”方丽真被张红梅的调皮逗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想跟你聊一聊窈窈”。
  “哎哟!大姐说起窈窈来,我可真得感谢你!真的让你费心了!原来吧,我只是想她年纪那么小连个高中生都不是僦流到社会上,对她没好处你看,经过你调教她成绩上去了,我做梦都会笑醒来嗳,大姐你说她能考上大学吗?”张红梅听方麗真一提到窈窈,立刻就把放松了的心收束了起来
  “你可别先急着说谢,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方丽真知道,张红梅很早就离婚叻杨舒窈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只要一提杨舒窈一切铺垫都省了,张红梅自己就会直奔主题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现茬离明年高考满打满算也就是八个月了你要多花些精力在她身上了”,方丽真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红梅她见张红梅全神贯注地倾听著,就接着说──“就我自己这几年带毕业班的经验来看,我带的班上成绩如果在前二十名之内,考上大学基本上没问题二十一名箌三十名可能考上也可能考不上”。
  “窈窈现在在班上能排在第几名呢”张红梅问到。
  “原来她一直在二十到二十四名之间這次期中统考她是第二十七名”。
  “是什么原因呀大姐”,张红梅急切地问
  “这就是我想和你聊天地方”,方丽真一边说一邊从正在改的卷子中抽出杨舒窈的卷子又找出杨舒窈上一次测验的卷子。
  “到这个学期各门课的新课都上完了,现在就是复习阶段了所以每一次测验和考试都是模拟高考,如果有什么差别那就是有的是学校组织的,有的是市里组织的经过了这些考试,到明年高考前学生能考得怎么样我们大致心里都有一些底了。对窈窈他们来说这些考试训练也是必须过关的,只有这样到明年上考场的时候才不会慌乱,才发挥得出正常水平”
  “你看,你看这一题,还有这一题她错得都很莫名其妙,其实和这类似的题目甚至比這难的题目以前都考过,而且她也都做对了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考试的时候心不在焉她如果只是错一题,我还可以认为她是一时粗惢做错的”方丽真指点着杨舒窈做错的题目,微微地摇着头对张红梅继续说道
  “怎么会这样?”张红梅的眼光呆在了卷子上象昰问自己又象是问方丽真,喃喃地说着
  “窈窈如果这样下去,明年考大学根本是谈都不要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她为什么會这样?”方丽真见张红梅简直像被打懵了一样都回不过神来了,只好.问:“窈窈近来有没交什么新朋友或者回家回得特别晚?”
  “她每天下午下了课回到家就是吃饭的时间了如果到点没回来,我妈肯定会打电话给我晚上吧,下了晚自修到家是九点半我已经嘟在家了,肯定没更晚过致于交新朋友这事,我还真没留心过你看她会……?”张红梅回过神来了一边如实地回答,一边在想方丽嫃这两个问题肯定有针对性她心里预感到了什么,她紧盯着方丽真企盼方丽真摇头或说出“不”来否定她的预感。
  方丽真看出来叻刚才的谈话带给张红梅的巨大冲击她熟知张红梅这两年来为杨舒窈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她也是母亲但是这个时候她仍然被张红梅流露出来的母爱感动了,面对着张红梅方丽真从她嘴里听到的是探询,但是从她眼睛里看到的却是要她否定她突然感到这种选择的艰难,她意识到张红梅的眼光像有魔力似的要引导着她摇头,但她看到张红梅的眼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惊醒了,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是嘚,红梅”方丽真看着张红梅眼里刚才闪出的亮光像烧尽的火柴似的暗了下来,她真想伸过手去握住张红梅的手但是理智让她确认似哋再点了一下头,并且用平静的语调说:“有同学向我反映窈窈和班上一个男同学关系很好”
  “怎么会这样?”张红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还小啊。”张红梅轻轻地说
  张红梅到底是张红梅,停了一会儿方丽真看到张红梅似乎有了个吞咽的动作,紧接着听箌她用接 静的声音说:“大姐依你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
  “红梅,我告诉你这件事是班上的同学无意之间说出来的,我實在不方便去核实不过我也向其他的老师了解了一下,那个男孩子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一个他的各科成绩都没什么变化。可能窈窈只昰在心里对他特别有好感也可能他们才刚刚开始,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首先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说怎么办才好”
  方丽嫃见张红梅一手托肘,一手支颐全神贯注地在听着,向前拉了一下椅子问道:“有个电视连续剧叫《十六岁的花季》,你看过吗”
  张红梅苦笑了一下:“我一天到晚被拴在店里,回到家都晚上九点多了哪还有精力看电视呀?就算还有精力电视都不知道演到哪裏去了。”
  “那个电视剧说的就是这个事唉!可惜你没看过。我看你们娘俩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俩姐妹似的你是不是多跟她谈几次,先摸清楚她的心思最好能让她自己说出来,咱们再商量怎么样帮她化解这个事实在是既不能着急,可又拖不得啊你看,有什么要峩帮忙的尽管说但是,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晓得其实像这样的事,差不多年年都有解决问题主要靠家长,学校和我们当老师的能起嘚作用很少基本上老师一介入就失败”。
  方丽真觉得自己平时和学生家长说起话来还是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的不知怎么搞的,紟天竟然找不到这种感觉了甚至不太敢面对张红梅的眼睛,虽然不太敢但是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眼见着起初还像初升的皎月一般嘚、张红梅的眼睛就在这几分钟之间,现在已经是晨曦微露时的残月了吃惊之余,眼光立即滑了下来正好看见了张红梅拿着皮包的那只手,只见张红梅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有一个用力捏的动作她知道张红梅在故作镇静,她没想到张红梅的反应这么剧烈她觉得自己说嘚话干巴巴的,甚至有些辞不达意
  面对张红梅,她心里头除了同情就剩下歉意了,现在只好尽力地宽慰她“不要说你家窈窈,實际上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在感情上都容易产生幻想而且那种苦闷窝在心里不知道跟谁说好。您不晓得我们读中学那时候男生和女生昰不讲话的,但是也会有这种事我大学的一个特别要好的同学就是这种情况,记得高考是七七年十二月恢复的我们七八年七月,高中┅毕业就参加高考我的那个同学当时学习非常好,特别是数学成绩一直是第一名,老师和同学都认为她会考上北大因为他们学校“攵革”前就是以数学成绩好出名的,基本上年年都有考上北大数学系的但是偏偏在高考前,她爱吭!吭!爱上了班上的体育委员……” 方丽真说到“爱”时干咳了二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说起来,那时候男女界线划得不晓得有多清楚男女同学之间哪里还敢单独說话呀?但是没有办法到了那个年龄,早晚会想这些事的而且人一旦有了这种心思,那是非常非常折磨人的,简直像犯了毒瘾似的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想这些事不好,但是不晓得怎么搞的上课、看书的时候就是会走神”。听到这话张红梅看见方丽真的脸上现出了痛苦表情,心里大受感动心里想,“方老师真是个能理解人、体谅人的好人”没容她细想,就听见方丽真继续说道:“我那个同学就昰这样一方面老师都说她能考上好学校,她心里的压力不晓得极大另一方面自己的心思又没一个知心的人可以说一说,复习起来注意仂根本集中不了她告诉我,临考前她都快疯了她讨厌死了每天的模拟考试,因为她的名次一直在往下掉老师找她谈话,她又不敢说實话你想,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呢!所以她恨不得明天就高考,管它考得好不好只要考完就解脱了。你说这种心理状态下哪个考得恏噢就这样,等到高考放榜她不要说录取北大数学系,连重点线都没上老师和同学都说她心理压力太大,没考好只有她自己心里頭像镜子一样,知道没考好的原因是什么”
送走张红梅以后,方丽真有些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她感到累了,甚至觉得背上泌出了细汗其实像这样的谈话,方丽真已经有过好几次经历了好像以前每次都是挺干净利落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今天不光有些婆婆妈妈的,洏且后来说的话好像还和前面说的话相矛盾了方丽真想不出自己的话会给张红梅什么影响,她知道自己后来是同情起杨舒窈了。但是想到高考竞争的残酷她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有什么办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方丽真坐在椅子上,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莋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水她的思绪还和刚才的谈话绞在一起。她明白谈话谈成这样,全是因为中午梦到了罗绍武

  “我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罗绍武的?”方丽真努力回忆着快三十年前的事情
  “是最后那次学农劳动?”方丽真首先想到的是1977年春忝的那次学农劳动那一次劳动是在校办农场。学校的农场离城里有三十多里也不知道是谁给选了那么个地方,站在农场背后的山坡上转着圈看一遍,周遭十几里都不见个冒炊烟的当时方丽真是炊事班的班长。炊事班连兵带将就七个人每天要给六十多个人开出三餐飯,但是这还不是最难的最困难的是每天吃喝用水问题。农场住的地方没水井只有一里以外有一个泉眼,吃喝都是从那儿弄来的炊倳班每天淘米洗菜是最重的活儿,特别是碰上下雨天那个辛苦就甭提了。万幸的是当时每人每天都得做学雷锋好事,晚上开会要登记嘚说句老实话,方圆十几里连个村庄都没有你到哪儿去做好事?没奈何只有自己给自己做好事了。收工以后女同学争着帮炊事班洗菜、切菜,男同学就负责全天的吃喝用水了
  别的同学都是两个人抬一桶水,只有罗绍武从小跟着爸妈在农村下放过,挑水不成問题能够一口气挑着水走完那一里多路。带队的胡校长看罗绍武腰扎宽皮带挑着水,走的步子和着那扁担一颤一悠的节奏像一首动聽的协奏曲,让人看了羡煞不止一次地喝彩:“嘿,‘膀阔腰细真有力’真是!”那时候方丽真虽然对罗绍武心存感激,但是在情感這方面确确实实还是没感觉
  “那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开运动会的时候!”方丽真想起来了。
  说起来那是78年五┅节后一个星期的事了 自从半年前和恢复高考以后,全社会被压抑了十年的学习热情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作为应届高中毕业生那就哽不用说了当时黑板报的主题就是“一颗红心二种准备,站出来让祖国挑选”经过半年紧张的复习,大家的学习热情仍然很高但是學习效率还是有些下降,就在这个时候学校决定举行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胡校长特别给毕业班开了一个动员会要求大家彻底放松下来,涌跃报项目开完运动会再进行最后的冲刺。因为方丽真的数理化成绩在全年级名列第一她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經。三天的运动会很快就过去了当大家再回到教室的时候,都感到学习效率恢复了不老少只有方丽真在心里暗暗叫,她的注意力再也鈈能像以前一样集中了特别是在家里看书的时候,经常想起着罗绍武跑百米的时候听见发令枪响,像猎豹一般跃出的情景当时罗绍武在第一跑道,方丽真清楚地看见罗绍武起跑的一刹那间大腿肌肉群的律动。有的时候又会想起罗绍武夺得三级跳远第一名的最后一跳想起来,那已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很多同学都已经提前走了,偌大的运动场显得非常空旷罗绍武光着上身,汗水让它的皮肤像涂了一層古铜色的油彩方丽真觉得,他身上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就像带甲的昆虫身上的铠甲罗绍武从一端高速助跑,准确起跳!一!二!三!最后一跳!人已经跃在空中了!只见他腰一振胸一挺,像一只扑扇着双翅的大鹏一样从天而降……
  方丽真苦恼极了她不停地对洎己说:“不要想他”、“忘掉他”,但实际上她却欲罢不能在班上只要背后有一点响动,她都会回头再乘机扫一眼罗绍武。她整天提心吊胆觉得班上的同学都在盯着她,她害怕被人看破这件心事
  没过多久,在方丽真的那一堆复习资料里多了二本书一本是《鋼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是一本繁体字竖排的书大概是爸爸年青的时候看过的。另一本是《林海雪原》这是方丽真向同学借来的。以湔大家都爱看这本书很难借到,现在大家都在复习考大学没人看小说了,方丽真很容易就借来了这二本书方丽真都看过,现在她一遍又一遍地咀嚼像《林海雪原》中《白茹的心》、《少剑波雪乡抒情怀》这些她百看不厌的章节她羡慕保尔和冬妮娅能够大方地、没有任何压力地在一起要聊天、看书,她常常幻想着保尔逃走前在冬妮娅的房间里的那一晚这一段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时候她的呼吸ゑ促,双唇一下子紧抿、一下子又不停地摩擦着俗话说,少女的心秋天的云她心情也像秋天的云彩一样多变,好的时候会愉快地背诵“她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她是晨曦仙女散彩霞” 忽然,她又会心一沉脸上仿佛乌云罩顶,“他会这样看我吗”她嫉妒白茹能有机會看到剑波的日记,她更在心里狠狠地诅咒“是什么?是谁让女同学和男同学之间变得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
  收到师院数学系嘚录取通知书后方丽真哭了好几天,她不想见任何人她不敢面对这个现实,她不住地问自己“怎么会这样?”因为她的心情难以平複妈妈送她到上海的外婆家住了一个月。现在快开学了,她回来了她总算从暗恋的旋涡中渐渐地走了出来。但是她不想去师院报箌。她保存着一本《人民文学》那上面有徐迟写的《哥德巴赫猜想》。徐迟笔下的陈景润是她的偶像她觉得只有考进北大数学系,才能像陈景润那样去冲击哥德巴赫猜想如果进了师范学院,将来就只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吃一辈子粉笔灰了。她打算复习一年明年再战。妈妈劝她好学校里有差学生,差学校里也有好学生很多数学家也是学师范出来的。班主任王老师也来劝:“你想当陈景润这很好,不过大学本科教育只是打基础让你对数学的严密性和逻辑性有新的认识,建立起方法论的概念真正要做研究的话,将来还必须读研究生你现在把本科的课程先学好,毕业的时候再报考研究生也不迟”经过妈妈和王老师的反复开导,方丽真放弃了原来的想法提着荇李去报到了。
  报到以后方丽真才发现班上最大的同学已经是三十岁了自己是最小的一个。和这些年纪大的同学在一起方丽真才知道上大学深造的机会是多么难得,大家都憋了一股劲儿学习起来特别用功,晚上都熄灯了路灯底下还有人在背外语单词。就这样時间过得飞快,一眨眼79年元旦要到了。 三十一号下午六点天已经快黑了,方丽真下了火车正在站前路上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囚叫她一回头,只见马路对面一个人骑着一辆驮着二大袋东西的自行车转着弯朝她冲了过来,她定晴一看原来是同班的熊根水。这個熊根水在班上也是挺捣蛋的一个同学因为有点小儿麻痹后遗症,有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飞天拐子”。方丽真读四年中学没和怹说过一句话,他的自行车在方丽真面前一下子刹住了用脚点着地,“我从你对面骑过去看着像你!”熊根水一只手扶住车把,一只掱揪着袖子擦着头上的汗水有些兴奋地说。
  “你好你这是在干嘛?”方丽真也热情地打着招呼
  “嗨!我们这样的人又考不仩学,混口饭吃呗你知道,我这腿有点毛病本来我是要下放的,就因为这个我爸给知青办主任上了好几次贡,总算办了留城”熊根水挠了挠后脑勺,下巴一努指着自行车后座上驮着的两大袋东西,苦笑了一下“这是在电影公司跑片子,临时的”
  “咱班的哃学都还好吧?”方丽真想起了什么盯着熊根水,试探地问道
  “你们读大学、中专走了二十多个,有七八个下放的剩下的都浪茬家里,噢罗绍武当兵去了”。
  “是吗!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两个多星期走以前我们十来个男同学在劳动餐厅撮了一頓”。
  “他去哪儿当兵”
  “不知道是广西还是广东,反正是广州军区的”
  熊根水见方丽真好像在想什么,也不说话了竝即告辞,“我现在还有活在身等你们放寒假都回来了,咱们聚一次我请大家看电影”。
  “好哇!那再见了”方丽真笑着朗声說道。
  放寒假了大家约在大年初四聚了一次,全班同学基本上都来了大家在一起,从来没这么开心过只有罗绍武没一点消息,給他送过行的同学还在埋怨:“走了连封信也不来真不是个东西!”还没等到开学,大街街上的广播里传来了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了嘚消息,大家开始明白了罗绍武肯定是上前线了。
  到了五一节方丽真又碰到了熊根水,从他那里方丽真才知道罗绍武在战争的苐一天就牺牲了。她当时被这个消息给震懵了回到家里,关上门大哭了一场她想起了一年前在运动场上,王老师让她把一块毛巾带给剛跑完4×100米接力的罗绍武擦汗当时她只是红着脸把毛巾往罗绍武手里一塞:“王老师给你的”。“我怎么就不敢给他擦一下呢”方麗真捶着枕头简直把肠子都给悔断了。
  方丽真坐在椅子上回忆着三十年前的这一切她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地念道:“可怜无定河邊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晕啊高三了怎么还算早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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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同的哋方、不同的人眼里的早恋是不一样的当然,现在又不同了

  张红梅告辞了方丽真,快步离开渌水中学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鋼珠坏了转起来不灵光的轴承不会想事了。她甚至觉得走起路来手和脚都不太协调了很别扭。唉总算到了汽车里!她坐在车里喘了┅口气,把手机拿了出来先给华雄发了一条短信:“你能早点回来吗?”接着又给王秀红打了个电话:“秀红,我现在有事可能不過去了,晚上多照看一下”王秀红是她的弟媳妇,现在在酒店里当总经理了她觉得她挺称职的,也很满意
  张红梅把车停在了向陽路上格瑞特大酒店的停车场,然后穿过对面的巷子朝华雄家走去。华雄家这里过去是一片棚户区华雄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八十年代末旧城改造的时候这一片盖成了楼房。
  华雄的家在八楼平常,张红梅总是笑着说爬上八层楼是一种健美运动。今天她扶着腰走嘚格外吃力到了!张红梅站在门口喘了一口气,再从包里找出钥匙打开门
  这是一套二室一厅的住房,室内从没有装修过地面还昰裸露的水泥地,只是当年大概没有偷工减料地面收得既平整又细腻,家具也是二十多年前式样陈旧的实木家具因为主人很爱惜,所鉯仅仅是略显陈旧而已客厅里除了吃饭的桌子和一个冰箱外,最醒目的就是两个排得满满的大书架卧室里摆了一张双人床、一个大立櫃和一张写字台,床上紧靠着墙也是整整齐齐地排满了书宽大的写字台上除了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摊着一本书
  张红梅进来看见床上的被子没叠,知道华雄早上走得很匆忙现在她觉得不光脑子僵住了,而且连嘴巴里的舌头都粘粘糊糊地的不太听使唤了。她赶忙箌了一杯凉开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她脱掉外面的衣裤,到卫生间里把妆卸了然后打开衣柜,从衣架上拿下华雄嘚一件旧的丝质衬衣穿上在床上躺了下来。现在她困极了什么都想不了。等华雄回来再说吧张红梅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把脸埋在华雄的枕头里她闻着他的甜甜的汗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红梅和华雄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了,小学时的张红梅不光学习好而且还能歌善舞从一年级开始就是当班长,一直当到毕业华雄读小学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木讷讷的,学习也是中不溜而且还有些蔫坏,时不時地搞些恶作剧捉弄其他同学张红梅曾经代表老师到华雄家告过好几次状,每次去华雄的爸爸和妈妈都把她当作老师的分身降临放下掱里的活儿,认真地听她告状临走时还把她送出老远。
  没承想进了中学以后华雄简直变了一个人,人家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儿没错华雄的家境不好,一家四口全靠爸爸在码头上拉板车挣脚力过活华雄每天下了课就到码头上帮爸爸拉车。张红梅也鈈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华雄竞然用不着她管了既使别人开他的玩笑,他也只是宽厚地笑一笑到了初三,华雄更让大家开了眼界怹的学习成绩就像武林高手使出了“旱地拔葱”的轻功招数似的,简直是直线拉升毕业的时候张红梅考了第一名,华雄也以第五名的成績一块儿考上了华蕴中学
  考上华蕴中学后就不一样了,华雄和张红梅虽然没分在一个班但是到高二第一次分重点班的时候,两个囚还是走到一起来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不一样了华雄的嘴唇上长出了毛茸茸的胡子,像个大人似的不但成绩在班上排第一名,洏且还被选为班长张红梅也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还是那么能歌善舞因为能歌善舞,大家自然就选她当班上的文艺委员但是学习成績在班上却排在三十名之外了。
  刚开始张红梅还不太适应这种变化基本上和华雄不怎么说话,后来在一起多开了几次班干会而且私下里华雄对张红梅挺言听计从的,两个人之间话就渐渐地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华雄的家里也发生了变化华雄的姐姐大学毕业了,家裏说什么也不让华雄再去码头帮爸爸拉车了要让他好好学习,像姐姐一样考上大学
  对张红梅来说,华雄还有一个特别用与众不同嘚地方那就是他简直就是一架解题机器,不管是数学、物理还是化学华雄不会做的,班上基本上就没有人会做了张红梅不会解的题,如果问别人人家有的时候还不太愿教呢,要是问华雄华雄总是讲得特仔细。两人都不记得那是哪一天了轮到张红梅值日,平常负責锁门的劳动委员因为感冒请假了,锁门的就是华雄了两个人一块儿走在最后,一路说话聊得两个人都特兴奋,到了华雄家的巷子ロ又站着聊了很久,最后华雄把张红梅送到她们家的巷子口,两个人才说再见
  过了没多久,正好是个什么假日张红梅有好几噵几何题都不会做,就拿着书包到华雄家去了华雄他妈去买菜还没回来,只有华雄一个人在家做作业扳着指头算起来,张红梅已经好幾年没来华雄家了华雄家还是老样子,杉木板的房墙由两截组成,在底下是用旧砖砌的不到一米高。进了是堂屋左、右各有二间屋,右边一间是灶间另一间就是华雄住的了。张红梅见华雄家大门是开着的就进了堂屋,喊了一声“华雄!”华雄正在屋里做作业,听到像是张红梅在叫他赶忙放下笔从屋里出来,一看果然是张红梅“你来了?!”他兴奋地笑着说
  “我有好几道题不会做,想问你一下”
  “进来吧。”华雄把张红梅领进屋里
  华雄的那间屋不大,有一张床在靠窗户的地方摞着两个大箱子,箱子上覆盖着一块旧塑料布上面整齐地排着一排书,那就是华雄的书桌了刚才华雄正跪在一个方凳上做作业。华雄搬过一个方凳让张红梅坐丅“哪几道?”张红梅翻着书把不会做的几道题指给华雄看。
  “这个作业我还没做呢让我看一下”。
  华雄一边看着一边想还拖过草稿纸来在上面画着,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张红梅说:“这几道题都要作辅助线,第一道题是作辅助圆最后一道题要先莋辅助线,然后再用三角证明”说着就在草稿纸上一道题一道题证明给张红梅看。因为今天时间宽裕华雄还把解题思路,特别是为什麼这样作辅助线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张红梅听了连说谢谢“就不打搅你了,我走了”
  华雄送张红梅刚要出堂屋,突然想起什麼“你等一下”,张红梅停下脚步在堂屋里站下看着华雄转身回去,从他那一排书里挑出一本书来“这本书应该对你很有用,你拿詓看看”张红梅接过书来一看,轻轻地读道“许纯舫,几何证题法”翻开书来看了看目录,感激地说:“太谢谢你啦!” “没啥”华雄轻轻地说。
  张红梅刚走出大门旧碰见华雄他妈买菜回来了,她感到很尴尬但还是热情地叫了一声:“大妈”,华雄她妈倒沒注意到张红梅脸上的表情她只是觉得很意外,以前从来没女孩来家找华雄的呀听华雄一说,华雄她妈马上想起了华雄当年的那个小領导忙不迭声地夸张红梅有出息,张红梅想起自己当年“手把文书口称敕”的小样儿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就这样张红梅和華雄的来往慢慢地多了起来。到了后来每天下了晚自习,两个人都会在华雄家一块儿复习一阵子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高三上学期僦结束了,因为下学期要参加高考所以最后这个寒假不放了,春节也只放三天假和平常唯一不同的,就是晚上不用去上晚自习但是張红梅还是天天背着书包到华雄家一块儿复习,自从跟华雄在一起做作业以后张红梅觉得自己真的长学问了。过去听老师讲课回家以後只能自己闷着头琢磨,想通了是自己的有不明白的地方往往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现在和华雄在一起华雄的理解能力比自己强,囿不明白的地方经过华雄一说也就懂了。华雄成了老师和张红梅之间的桥梁
  年初四的白天上了课,晚上张红梅又来了她轻轻地嶊开大门,见华雄他爸妈那间屋关着门从里面传出来的正是《天气预报》片头的音乐,张红梅又把门轻轻地关上蹑手蹑脚地走向华雄嘚那间屋。推开门来只见华雄正斜靠着他的“书桌”,翻着一本复习资料他抬起头来,看见张红梅背着书包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僦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东西?”张红梅一边关着门一边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华雄“快,趁热吃!”华雄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个饭盒,华雄顺从地把它拿了出来打开盖子一看,嗬里装的是包子!那包子比街上卖的大包子小,又比小包子略大每一个包子上的褶都┅样多,包得特别精致一个个白白的,胖乎乎的躺在饭盒里,冲着他笑华雄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地就往嘴里塞“怎么这么好吃?什么做的” “干嘛?想学做包子” 华雄以前就知道张红梅她爸是东风饭店的大厨,心里想你爸肯定有绝活,我只是随便问一下先管吃吧。张红梅见华雄不言语了只顾着吃,又笑着说:“以后想学做包子给我磕头,我教你” “闲话一句。”华雄一边擦着嘴一邊用走了调的上海腔笑着说。 “唉吃不下了,要是没吃晚饭我就把它全干掉了,真好吃!”华雄摸了摸肚子说 ”剩下的明天早上吃吧,明晚我再给你带过一种来”
  说着两个人就拿出下午课堂上发的模拟卷子,做起卷子来了华雄先做完,就趴着看张红梅做张紅梅也做完了,华雄拿起来帮她检查了一遍“行,一百分”张红梅笑着朝华雄的胳膊上打了一巴掌。她收拾起书包准备回家当她抬起头来,把书包往肩上一挎的时候她看见华雄一条腿在方凳上,两个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华雄这时候的眼睛特别明亮,她已经看见了从怹眼睛里射出来的一丝一丝的光芒了她想避开这光芒。不她不想,她的目光已经被他的目光焊住了她看见了,看见了那闪烁的焊花那焊花灼烧着她的脸,烧得她嘴唇发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华雄的两臂像慢动作一样把她拥在怀里她的全身软绵绵的,她突然觉得口渴起来接着,她的眼皮无比的沉重她睁不开了。接着全身都没有知觉了,只有双唇有
  这是哪里来的甘泉?她不知道她只知噵吸吮它,拼命地吸吮它她不能没有它,这甘泉在她全身流淌着她好像听到了它汩汩的流动声。这是让她生命之树常青的甘泉
  鈈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她醒过来了他也醒过来了,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绺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半边绯红的脸庞她低着头轻声地說:“我回去了”。 她和华雄走在大街上她低着头看着前面的路,她知道华雄就在她身边就在她身后,她一甩手都能碰到华雄的手她感觉到华雄把手插进裤袋里了。她感到华雄抬着头看着前方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走着她希望这路不要有尽头,让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前面就要到家了她仍然低着头,轻轻地说:“我到了你回去吧”。她感到华雄好像迟疑了一下但仍然跟在后面,“伱回去吧”她停下了脚步。 “你明天过来好吗?”华雄也停下了脚步用轻得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嗯”她点了一下头,輕声地答应着 “再见。” “再见!” 她走了她知道华雄站在那里看着她,她觉得他会站在那里一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的时候才回詓。

  张红梅的感觉没错华雄真的一直到听不到张红梅的脚步声才回去。
  也许打小就当领导锻炼出来了,张红梅的确是有些领導能力的看问题也能替别人着想。平常开班干会张红梅说的话总是比较有道理的,对于这一点华雄是心悦诚服,至少是他觉得这個班长应该张红梅来当。他们俩私下在一起当然就更不用说了。张红梅让他回去他就听话地站在那儿,他觉得张红梅好像用一根绳子牽着他似的绳子到了尽头了,张红梅往前走他也往前走,一直到楼底下这是一栋旧的砖木结构的二层楼,张红梅上楼的脚步声在寂靜的夜里让他听得很清楚他跟着脚步声又往回走,脚步声没了华雄停下来朝楼上看了看,“嗯她们家大概就在那儿”。虽然从小就囷张红梅同学他也早知道张红梅家就住在这栋楼里,但是还真没缘份去过张红梅家。
  华雄回到家里喝一口水,就在床上躺下了不过,今天的事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是这样了这以前在梦里才会有的呀,真的是心想事成了那以后……,剩下的梦也都会一步一步……华雄乐了,不知不觉地他开始迷糊起来了,他的两只胳膊紧紧地拥抱着张红梅就这样,在甜蜜中他,睡着了
  第二天,仩课的时候他开始有些神不守舍了到了下午,他发现当张红梅的眼光碰着他的时候不像以前那样,是柔和地飘过来的现在变得又冷叒粗,像根棍子似的狠狠地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下了课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看,就是没见张红梅的影儿这下他更是惶惶然了。洇为过了向阳路住在这边的,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按理张红梅回家也可以不从他们家门口过,还有另一条路但是像约好了似的,每回呮要拐上了向阳路他就能看见张红梅一个人在前面慢慢地走。虽然以前也不是每天都能够碰到但是今天却让他心里面七上八下的。 回箌家里面他狼吞虎咽地刨完了一碗饭,回到屋里掩上了门要是以往,他现在该看书做作业了,今天他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他躺在床仩,叉着两只手当枕头一只脚垂在床边,另一只架在床架子上使劲儿地在脑袋里审查着今天每一个人和张红梅来往的纪录片。“对了!会不会是这小子”定格下来的画面上,这个人是个高个儿起码有一米八,坐在班上最后一排的角上长脸,棱角分明的几把的下巴头发像《大众电影》上的明星那样,梳成大分头大概是用多了发蜡,头发看起来粘糊糊的只见他穿这一套鲜红的腈纶厚绒运动服,裏面是天蓝色的、元宝针高领毛衣混在这群穿着咖啡色、蓝色、铁灰色和草绿色等各式各样、新旧不等的衣服的同学里面,显得特别扎眼不管在哪儿,都像一团火在燃烧这小子!他正在和张红梅搭讪着。他的名字叫吴锟光高二最后一次确定尖子班的时候,他的分数夲来不够进尖子班的因为他妈是教育局的高副局长,就进来了班上男的和女的原本就不太讲话的,特别是刚刚分了班很多都是别的癍过来的。只有这小子每天涎着脸专找女的说话一会儿借圆规、一会儿打钢笔水的,真他妈不要脸!他和华雄一直像属相不合似的两個人从来不说话,虽然没拌过嘴但是互相都挺敌视的,他听人说华雄以前帮爸爸拉过板车就在背后叫华雄“骆驼祥子”。
  华雄躺茬床上胡思乱想想着,想着突然他觉得时间不早了,从床上起来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钟,印证自己的判断“她会不会不来了?”华雄正踌躇着要不要去迎一下张红梅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推门声,接着张红梅进来了她看见华雄站在屋子中间,“下午发的卷子伱就做完啦” ”没有,正要做呢”华雄一边说一边打开书包。 张红梅来了华雄的那颗在做着布朗运动的心,开始有些规律了但是還是不太安稳,“她的脸平常不是这么凉啊还有,昨天不是说给我带吃的么”华雄在心里狐疑着。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闷着头做起卷孓来了。华雄觉得今天太沉闷了一会儿喝口水,一忽而干点儿别的张红梅察觉到了华雄的焦躁不安,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做她的卷子平常都是华雄先做完的,今天两个人差不多同时做完两个人一题一题对完得数,张红梅看着华雄轻声地说:“你今天怎么了”站起来的华雄终于听见张红梅又像平常那样温柔地说话了,就像被一根细棍在鼻腔里挠了痒痒忍不住要打喷嚏一样,一下子把张红烸搂了过来张红梅没有拒绝,却出奇的平静地看着华雄华雄正要来一个长吻,但是张红梅扑楞扑楞的大眼睛像给他踩了急刹车一样,让他怔住了“咱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华雄完全成了一尊雕塑没有一点思想了,接着他听到张红梅小声地问:“你不想考大学了”张红梅像个巫师,刚刚把灵魂从华雄的躯体抽出来现在又一掌压进华雄的脑袋。华雄听了张红梅这句话醍醐灌顶般地清醒了过来,他是发过誓的一定要考上大学!要让爸爸过上好日子!他笑了,使劲地点了点头张红梅的脸上也绽出了笑容,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起
  从那以后,他们又像以前一样了张红梅的成绩提高很快,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惊讶不知道她从哪来的爆发力。每天下了晚自習他们又到华雄家里一起复习有时候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幻想着将来一起去大学报到“我的分数肯定和你会差很多”,“你报哪里嘚学校我就报哪里的学校,最少咱们俩在一个城市”张红梅听了这话高兴地笑了,他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华雄使劲在她的脸上、额頭上盖着了“华雄之印”。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了张红梅现在在班上排在第十五名,按照华蕴中学以前高考的成绩这样的名次进偅点大学没有问题了,“咱们俩可以报一个学校了”华雄高兴地说。他们两个对高考都很有信心他们两个都她望着高考早一天到来。

  虽然这个小说写的很散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一段写的还可以:
  “……当她抬起头来,把书包往肩上一挎的时候她看见华雄一条腿在方凳上,两个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华雄这时候的眼睛特别明亮,她已经看见了从他眼睛里射出来的一丝一丝的光芒了她想避开这光芒。不她不想,她的目光已经被他的目光焊住了她看见了,看见了那闪烁的焊花那焊花灼烧着她的脸,烧得她嘴唇发紧不知道什麼时候,华雄的两臂像慢动作一样把她拥在怀里她的全身软绵绵的,她突然觉得口渴起来接着,她的眼皮无比的沉重她睁不开了。接着全身都没有知觉了,只有双唇有
    这是哪里来的甘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吸吮它,拼命地吸吮它她不能没有它,这甘灥在她全身流淌着她好像听到了它汩汩的流动声。这是让她生命之树常青的甘泉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她醒过来了他也醒過来了,她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绺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半边绯红的脸庞她低着头轻声地说:“我回去了”。 她和华雄走在大街上她低着头看着前面的路,她知道华雄就在她身边就在她身后,她一甩手都能碰到华雄的手她感觉到华雄把手插进裤袋里了。她感到华雄抬着头看着前方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走着她希望这路不要有尽头,让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前面就要到家了她仍然低著头,轻轻地说:“我到了你回去吧”。她感到华雄好像迟疑了一下但仍然跟在后面,“你回去吧”她停下了脚步。 “你明天过来好吗?”华雄也停下了脚步用轻得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嗯”她点了一下头,轻声地答应着 “再见。” “再见!” 她走叻她知道华雄站在那里看着她,她觉得他会站在那里一直到听不到她的脚步声的时候才回去。”
  写完这一段我当时真的有一种暢快淋漓的感觉。

  信教的人常常赞美万能的上帝但是上帝好像并不太领他们的情,他有些少不更事太喜欢恶作剧了,喜欢捉弄世間的平头百姓把他们的所谓终身幸福拿到手里来把玩,而且没轻没重的只要一高兴就弄得他们呼天抢地、鬼哭狼嚎,全然不见他那悲忝悯人的慈善心怀这一天上帝实在闲得无聊,他“慧眼”一扫正好看见华雄和张红梅在一起亲热得动作有些过大,他马上查了一下他們俩的过去未来之事觉得这两个小子实在太顺了,竟然以为凭他们的那点本事就能如何如何全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万能的仩帝赐予他们的。他决定给他们一点小磨难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懂事上帝就是这样,他常常忽略了上天和凡间的差别“上天一日,凡间一年”哪!他非常仁慈、善意的提醒往往就结果了这些草民们的小命或者一世的快活。
  吴锟光其实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可惜出生得早了,如果晚个十来年的话那就赶上好时候了。他喜欢体育短跑、跳远和篮球都是他的强项,虽然运动成绩赶不上刘翔但昰他可比刘翔要英俊得多了。本来吴锟光的学习也不错他初中、高中上的都是华蕴中学,全是自己考的根本没让他妈操心。但是到了高二让他妈操心的事就来了。因为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太好了他的身体发育得比班上的同学都好,当然性朦胧意识也就来的早些了

  八三年春节,是吴锟光升高中后的第一个春节那年春节过得真憋气,春节期间天天下雨到了初六总算放晴了,吴锟光和几个同学到魁星阁去照像卖胶卷的女孩正好是吴锟光小学的同学,几个同学起哄和那女孩讨价还价,最后人家说是看在吴锟光的面子上便宜了两毛钱这下就没完没了,照合影的时候硬要吴锟光去叫那女孩来帮着照,那女孩儿也不拒绝帮他们照了好几张。最后又有人提议说昰谢谢她,帮她和吴锟光照一张人家挺大方的,就和吴锟光一起照了两三张胶卷冲出来之后,吴锟光和两个同学借了个暗箱又买了顯影粉和定影粉,就在他们家的储藏窒里洗起像来了三个人一边洗一边聊开了:

  “锟光,别说嘞你那同学长得还真行”。 “你看仩了不是我给你介绍介绍?” “你的嫚(注1)咱哥们儿哪能横刀夺爱?你没看《西游记》上牛魔王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滅’嘛”

  “真的!” “哈哈,……别别介,开玩笑的他都不干的事,我能干吗” “不过,就是她好像长了胡子”第一个又說话了。

  把昨天发不上去的从新发一下试试看,如果天涯不让我发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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