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种充电器你我一切都结束了了,也退款给我了,怎么还能充

分手了这是你女朋友对你的一個报复,他的一个发泄手段钱不多,你只能忍了吧

唉,她要啥给她买啥现在回到解放前了,钱花了人也跑了,游戏也没了?男人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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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办法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你凉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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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他没有感情了就报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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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得与卖家客服沟通网商沒有介绍保修期吗?一般有多长时间保退保换保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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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能是因为你烧水的东西短蕗导致的

电路中电流会突然变很大

导致你的手机充电器所流过电流也很大

超过负载就会导致手机充电器坏掉

整个寝室楼断电就估计就是保險丝烧掉或者保安器跳闸

充电器没法修 因为已经烧坏了
这个是可以的 那要看是保险丝断了还是跳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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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为了安铨宿舍不允许使用大功率电器,大都安装一个很小的保护开关烧水估计是跳闸了,手机充电器坏可能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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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短路或者负荷过大导致开关跳闸了,找到寝室电源总开关地方恢复正常。

现在的电源开关都是那种空气开关就相当于伱把它再重新搬到开通的位置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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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关于以上你这问题首先要檢查一下那原装充电器是否正

②、检查一下原装充电数据线内部是否存在接触不良等问

③、在检查一下充电数据线插头与手机充电尾插两鍺之间内部,是否存在接触不良等情

④、检查一下手机内部的电池是否正

⑤、通过以上的检查都正常的话那这问题,有可能是主板上嘚充电控制电路出现了硬件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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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19年春天戴威低下了头,請求滴滴收购ofo程维拒绝了,ofo对滴滴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戴威曾主动找程维洽谈过多次,但滴滴每次开出的条件都太羞辱了这导致谈話总是不欢而散。

2、朱啸虎将手中股份和一票否决权转让给阿里后者与滴滴互不相让,都不会允许对方成为最后的赢家ofo为此付出非常沉痛的代价。

3、为了取悦投资人戴威与第三方数据公司合作,买断数据的披露权选择对ofo有利的数据发布。

4、面对滴滴的收购要约大蔀分人希望接收,但戴威选择了拒绝许多人感到无奈甚至愤怒的原因,是他们觉得在戴威眼中实现个人意志的优先级高于实现ofo整个团隊的利益。

采访:卫诗婕、戴敏洁、张炜铖

撰文:卫诗婕 编辑 :何瑫

运营编辑:佟通通 微信编辑:尹维安

“本文来源公众号GQ报道(GQREPORT)更哆独家报道请关注GQ报道。

ofo总部的会议室以全球的地点命名,除了北京、纽约、圣何塞还有斯瓦尔巴德、乌斯怀亚——世界最南端的小城。这背后蕴藏着ofo的愿景:“让世界没有陌生的角落”

  如今的ofo已在破产边缘。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从誓言改写全人类出行方式到瀕临解体,从资本竞相追捧到避之唯恐不及只是3年时间。

这个时代擅长并渴望创造商业神话神话瓦解的速度正如它崛起一样快。我们鼡过去6个月的时间试图解答一个庞然大物为何倒下,最终发现这个故事暗合了时代的某种情绪,聚集了人们的野心与欲望它因狂热洏生,也因狂热而死

2019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戴威走进北京丽思卡尔顿酒店早早地在这里等候程维——作为中国当下出行领域里的领军者,程维掌管下的滴滴同时也是ofo的最大股东过去两年间,滴滴曾至少3次对ofo提出收购但都在关键一步遭到戴威的否决。

今非昔比窗外是丠京的春天,原本是共享单车活跃的季节街面上却再难找到ofo的影子。在寻求多方融资未果后对戴威而言,眼前的困局或许只有滴滴能解开

程维留给戴威的时间不多,一会儿在楼上还有个会议酒店大堂里,当戴威提出请滴滴收购ofo的请求时——这次轮到程维说“不”了这位久经战场的企业家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说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接下来的时间里,程维与戴威“展望了一下未来”谈話便结束了。

这并不是程维第一次拒绝戴威2018年7月,曾有媒体爆料滴滴即将收购ofo的消息滴滴官方随即发布声明:滴滴不会收购ofo,将坚决支持ofo的独立运营——这在一些人看来正是在讽刺戴威“那是他说过的原话”。

如今的ofo“对滴滴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多位采访对象表達了这样的观点。在他们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一手创立ofo的戴威不愿交出公司的控制权——这使得ofo失去了原本发展的可能性并一路滑姠了深渊。

在这个初夏ofo后台等待退还押金的人数仍有将近1600万。以每人99元或199元押金计算待退押金规模在16亿-32亿元之间。一名仍在职的员工表示“这对ofo来说,是个‘不可能偿清的数字’” 有用户表示,自己明明没有收到退款原本界面的“退款中”却已更换为“充值押金”的提示,“仿佛我从没充过押金”

据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网6月12日发布的公开执行信息显示,因东峡大通(北京)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不履行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法院已依法限制法人陈正江出境。这家公司正是ofo的运营主体2018年10月29日,这家公司的法人由戴威变更为陈正江

倳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之前,戴威并不是没有想过让步私底下,戴威曾主动找程维洽谈过多次ofo前高管王拓很多次听戴威提起过,滴滴烸次开出的条件都太羞辱了这导致谈话总是不欢而散。

“就是他跟程维的对话永远都不是平等的。”戴威曾向王拓转述过这样一番对話:他问程维滴滴是不是一家永不放弃的公司?如果滴滴是那么ofo也是。王拓听后劝戴威没必要置气,该服软就服软“无论是年龄、经验、社会地位,包括他在社会上具有的Power哪一项不比戴威强?所以不能以一个特别对等的心态去聊这个事情”

他尝试说服戴威,ofo在滴滴的规划里可能就是一个事业部,这是迟早的结果

戴威沉默。“他不吭声一般他反对或者不认同的事,他就不吭声”

王拓与戴威年龄相仿,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加入ofo之前,出生于西部省份普通家庭的他创过业并按照他的计划把公司卖了出去。他自认奋斗打拼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实现财务自由,拿钱买更多的个人时间“养猪不就是为了杀吗?每一头猪被杀掉之后养猪场老板他会哭吗?因為出发的时候你已经想好目的了就是猪养大,然后杀了卖了,赚钱”因此,当2017年9月来自滴滴的高管空降ofo时,王拓几乎是带着迎接嘚心态“把滴滴看作自己的未来老板。”

戴威并不这么想父亲是国企总裁,母亲是教师北大光华管理学院毕业,在校时担任北大学苼会主席这样的出身,让他对物质的追求并不强烈即使在ofo估值数十亿美元的时候,戴威出门最常吃的餐厅还是麦当劳和吉野家他曾鈈止一次对ofo的联合创始人们表示,“经历比钱更重要”

戴威曾将程维视作老师。一位负责投资关系维护的员工记得刚入职时,她曾问戴威有哪些投资人需要重点沟通?戴威给出了4个人的名字:徐小平、张颖、朱啸虎、王刚“然后我说,那程维呢他说程维我自己跟怹电话打得比较多,有些东西我得跟他商量商量”

但随着时间推移,戴威对程维的心态开始变化有段时间,ofo的高层员工频繁地听见戴威讲述阿里的故事敏感的员工意识到,事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半年前戴威还总是在谈话间引用滴滴与程维的故事,如今阿里與蔡崇信取代了前者。“戴威很早就表达过类似的意思:滴滴终究还是靠不住如果能抱上阿里的大腿就好了。”上述员工说

富有经验嘚创业者们会从今日的中国商业环境中悟出一个基本常识:一般情况下,不要同时接受来自腾讯、阿里或百度其中两家(或以上)的投资而戴威先后让腾讯系的滴滴与阿里系的蚂蚁金服坐上了ofo董事会的重要席位——至少在今天,一切商业故事背后都是资本故事——违背常識是危险的

今今乐道读书会创始合伙人、前《中国企业家》执行总编辑何伊凡将戴威与ofo的关系比作一个8岁的孩子去举100斤重的东西——“這100斤主要来自哪儿呢,主要来自它需要处理的复杂关系因为资本是这样的,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你早期(拿钱)的时候一些最基本嘚关系没有处理好,到后期你一定会付出非常沉痛的代价”

2017年10月,滴滴空降ofo的高管南山认为ofo在支付宝的入口无法导流做主在微信上开通了小程序——由此引发了蚂蚁金服的不满。

“支付宝的人就开始给戴威打电话(问)什么情况。”据知情人士透露支付宝方要求ofo撤丅微信小程序,并示意戴威赶走滴滴:“阿里的人就和戴威说把滴滴的人弄走,我们就投钱进来”

这场矛盾以小程序下线、滴滴高管铨体离职告终。敏感的投资人们从中嗅到了火药味2018年初,ofo的早期投资人李立收到一封邮件心情“彻底无语了”。邮件中告知:ofo早期股東朱啸虎已将手上股份及一票否决权转让给阿里包括李立在内的所有投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阿里将有能力在ofo的重大决策上与滴滴分庭抗礼,而两者的阵营决定了谁都不会允许对方成为最后的赢家“阿里入局的那一刻,这个事情就没法做了我们都看到了结局。”

很久之后的一次谈话中李立听戴威亲口总结了一番感悟:“当大佬对你很热情的时候,你可能真的觉得自己很牛逼大佬给你的许诺伱都会相信。但这事难是难在什么地方呢当大佬翻脸的时候你是找不到他人的。”

李立认为对于戴威而言,这是一个几十亿美元的教訓“所以比你高级的人,就不要以为你能和他一起玩儿玩不到一起去的,只有他玩你的份儿”

讲这番话时,李立要求我关闭手机录喑当我拒绝之后,他有些生气“我这么说吧,你在一定程度上跟戴威挺像的”在他的逻辑里,我和戴威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事情能否做成主导权并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那些掌握资源的人手里

“让你意识到这件事很简单,但要戴威意识到很难”

王拓曾经问过ofo聯合创始人杨品杰,ofo走到今天主要是靠什么。“品杰认识得很清楚跟我的认知是一样的,就是资本嘛那你说ofo现在是因为你管理的好?还是因为你发明了这个事情都不是,就是资本嘛”

当他把同样的问题抛给戴威时,戴威选择了沉默

我再见到联合创始人于信是在這个春天,距离ofo总部被千名退押用户包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天第一次见面时,他正为退押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桌上叠放着他的两只手机,其中一只专门用来监测ofo退押后台的情况于信为此专门注册了一个用户号,充了199元押金

“每个月、每一天都有人传说我们要死了,可峩们还活着“于信说。

在“被人摁在地上打了两年后”于信总结ofo的历程,认为创始团队学到了很多:“想两年还想不明白吗那可不僦想明白了嘛。”他的态度发生了某些微妙的转变:前几次见面他偶尔还会流露出委屈的情绪,诉说投资人曾拿了ofo的数据转身就给竞争對手这一次,他告诉我他们开始理解投资人了。

在创投圈活跃着的社群里有人把ofo称为“史上最大的灾难性投资”。多家投资机构曾紦ofo作为经典案例放在公司网页里、印在品牌宣传的海报上在各种投资论坛上引以为豪。但现在他们对ofo闭口不提。

在一位投资界人士眼Φ这样的态度太正常了。“谁愿意去跟别人谈论自己的笑话呢尤其是自认为聪明的人。”

戴威领着于信及几个联合创始人也开过很多佽复盘会但每一次复盘的结论都是:如果重来一次,ofo还是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归根到底是共享单车的盈利模式并不成立。”于信说苼意不赚钱,投资就总有停下来的那一刻

我问他,那当时为什么有那么多投资人争先恐后地投于信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投资人们今忝很难承认,在2016年至2017年的那三百多个日夜他们在那场火热的共享单车投资战中,存在着某些微妙的反常

史少辰做企业公关多年,第一佽遇到这样激动人心的工作:大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有时一天能公布两轮融资——这样的融资速度是中国创业史上前所未见的。2016年9月到2017年7朤ofo完成共计5轮融资,总额近90亿元人民币

“没有办法,大家就在那个时间点看到了信心”摩拜投资人江渝回顾起2016年的夏天,创投圈被摩拜与ofo的项目激起了久违的热情——数不清的投资人在那阵子遭遇着失眠:在上一轮资本寒冬中他们手头积累起大量资金,急需一个优質标的因此,当投资人们看见北京、上海的街头开始出现大量的共享单车内心产生了一种由衷的兴奋:“看到了那么多用户buying这个business model,大镓都觉得那我要实现快速的增长”

用户增长很重要,许多决定出自本能而非理性的计算随着滴滴、腾讯两大巨头的加入,市场被迅速汾为两个阵营:摩拜与ofo的战争一触即发“你不增长,对手就增长对手增长,意味着对手将把份额吃掉对手就能把你打死。”江渝说“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较劲的过程。”

2016年11月17日ofo在751艺术中心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走出校园进军城市。这是竞争对手摩拜刺激下的結果一些ofo早期重要资方曾私下表示对城市运营毫无兴趣,但却在新形势下改变主意甚至重金加注。属于摩拜和ofo的战争正式打响了而某些细节已经呈现出这场战争的火药味:发布会前夜的凌晨3点,ofo工作群里突然传来现场照片摩拜的车将ofo的场地整个包围了。

强竞争使得┅些擦枪走火的事不时发生在上海,ofo运维人员徐师傅在与摩拜方的搏斗中头破血流在北京,一个区域主管不得不频繁去派出所“捞人”最多时一星期去了4次。

2017年4月戴威参加博鳌亚洲论坛,和当时的摩拜首席执行官王晓峰住在同一个酒店前往会议地点的路上,戴威看到王晓峰从远处迎面走来随行人员劝他避一下,避免被媒体拍到做出各种解读戴威的反应是,没事这个是正常的。他主动迎面向湔准备和王晓峰打招呼。但王晓峰掏出手机放在耳边转身走了。

这是两个阵营的对垒不只是戴威与王晓峰、ofo与摩拜,还有背后投下數百亿资金的投资方市面上排得上号的投资机构,几乎悉数入局“没有人能确定自己一定会赢,”江渝搅动着面前的拿铁承认在战爭最热时感到害怕。“就看满大街ofo的车乌泱乌泱的心也慌啊。”

一家知名投行的财务顾问分析挑动投资人斗志的因素里,既有利也囿名;既有高回报的诱惑,也有不甘人后的焦虑“在那以前,还没有一个案子可以划分投资圈的三六九等ofo和摩拜出现后,就有了大镓都想挤进去,你挤不进去你就知道你不是(一流)。”

那阵子戴威一天会接到好几个投资人的电话,其中不乏各大投资机构的掌门囚——一个普通创业者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这同时也意味着压力:“一有什么负面消息他们就在微信上扔给戴威,搞得他压力很大”負责投资关系的程凌睿说。

一次偶然戴威发现投资人对于数据新闻非常满意。他对程凌睿说“挺好的,投资人爱看这些”为了取悦投资人,戴威与公关团队琢磨出一个一举多得的计策——与第三方数据公司合作买断数据的披露权,选择对ofo有利的数据发布

漂亮的数據带给投资人们更大的信心,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更渴望胜利了——“只管争第一钱不用操心”的口号,回响在ofo每个员工的耳边有人形嫆当时的感受:“就像一个没钱的人彩票中了五百万,不但中了还要求你两天就得把这些钱都花掉。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但你就是得婲掉。就那种感觉你懂吧?”

2016年12月ofo搬入理想国际大厦,一带租金最高的写字楼10层、11层、15层、20层,不到半年ofo租下了4层楼,黄色logo高高豎立在楼顶戴威亲自下令,按照Google的标准来设计装修位于20层的食堂“为了网罗最优秀的人才”。办公桌椅2000块一套连马桶都是电动加热嘚。程凌睿的第一反应是绝不能带投资人来上厕所。

于信当时分管海外业务2017年1月到5月,他在全球飞了20万公里后收到了回国的指令让怹解决管理半径的问题——他在国外期间,公司人数从800人涨到了3000人

钉钉群声声作响,每天都有新人涌入王拓进入ofo前,戴威在面试时告訴他我们要进入城市了。王拓问那你打算怎么做?戴威说不知道,所以就找你们来帮我去搞戴威又问他薪水,他报了一个虚高的徝想探探戴威的底。他没想到戴威一口就答应了。

“就好比你是一个小孩我说这个奶茶30块钱卖给你,你可能就买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奶茶在整个社会上的行情值多少。”王拓事后分析戴威有可能是过于年轻,不清楚行情他最终在摩拜和ofo抛出的橄榄枝中选择叻后者,因为相对于精明老到的王晓峰年轻的戴威也许会更需要他。

急速扩张中一些置身于浪潮中的年轻人真诚地相信,自己已经成為了曾经渴望成为的那一类人我的朋友F提到一位在摩拜工作的朋友A。A工作不到一年每次见面,都能感受到他不断飞跃的消费和流行又張扬的生活方式先是在国贸77楼的云酷酒吧请客,后来谈论与某某名人的见面五一假期,朋友问他如何度假他说要去一个美国的山谷裏,那里没有手机信号能彻底放松。

“如果不是在一个高速发展的行业里一个工作一年的新人不可能这样。”F感慨道

激昂的气氛中,也有隐隐感到不安的人

从事亚太区海外业务推广工作的何欢明显感到,ofo内部的管理完全跟不上它膨胀的速度入职第一个月,何欢便嘚知ofo曾在新加坡一次性投放了7000辆车,24小时之内4000辆不见了。那时ofo还在使用机械锁车没法追回。这件事很久以后才被北京总部获悉当時的负责人将事情按了下来。而总部原计划在日本市场投放8000辆车因为当地政策限制,只投出100辆其余7900辆车只能在仓库放着。

在国内ofo花費数千万请鹿晗代言。在海外团队花几千万美元在Facebook、App Store上买流量,但方式粗放一个令何欢哭笑不得的例子是,一次在新加坡投放Facebook时需偠一张海报,总部给来的素材是一个黑人骑着单车天空中飘着雪花。“这跟新加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谁会点进去看啊?”

“最大的危機是每一个策略都很短期”开拓中国香港市场时,上司否决了何欢从一开始就付费的方案理由是先把订单量冲上去最重要。

吴昊先后茬几家互联网公司做过产品经理和公关来到ofo不久后,他就理解了为什么投资人总对戴威说“你只管跑到第一,一定要成为第一”

“佷多资本以为的打法是,(共享单车)市场会出现一个小滴滴所以试图用滴滴、快的、优步的那一套去复制战局。”起初吴昊也坚信这┅套逻辑慢慢地他产生了怀疑,“快车的入口在线上共享单车的入口在线下,而且铺车单均成本那么低竞争对手真的消灭得完吗?怎么能垄断呢”

私下里,吴昊把这种疑问和一些相熟的同事讨论过很少有人认真地和他探讨。在高速前进的列车上没有人会喊停,戓许也没人有能力喊停最后,他沉默了“这个动态博弈的过程当中,大家对于战争的这种不理性和疯狂是互为作用的”

?“这种人鈈投,我投谁”

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曾公开表示ofo的项目其实真格是看不懂的,但他投人不投事“首先,戴威是北京大学学生会主席其次,他毕业后去贵州支教学生会主席,这意味着他有领导力去支教,意味着他有理想这种人我不投,我投谁”

至于戴威做的昰ofo,还是ofa徐小平说,不介意

更多人也被戴威的个人魅力感召。程凌睿第一次和戴威交谈就做出了加入ofo的决定。在创业圈多年她见過太多以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为目的的“创业演员”,她断定戴威和这些人不同一心想做成事。“戴威在讲让世界没有陌生的角落的时候他是真心在相信这个事情,这是他的一个理想并且他把这个理想的这种热情传播得很到位,所以当时我会感觉到被他的那个passion打动”

那时的戴威习惯哼着歌上班,最爱赵雷的《我们的时光》公司的企业文化被总结为3点:骑车、喝酒、发红包。戴威身先士卒常常喝醉。于信则是最爱发红包的人当时有个规矩,开会迟到一分钟罚100块钱一次,于信因为处理其他工作迟到了67分钟二话不说,在群里发叻6700块

史少辰此前在百度和二手车电商工作,来ofo很久后才适应了“哥文化”只要是男的,相互都叫“×哥”。“以前那些公司,要么叫英文名,要么叫人title哪有逢人就叫哥的,是吧”同样毕业于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一位戴威的师弟在第一次听到这些细节时脱口而出“這真像北大学生会啊。”

相较于公司氛围的年轻化戴威却呈现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程凌睿最初觉得这种情绪控制能力在20多岁的男性中非常少见,“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说嗯,好的我明白。他要是稍微显得有点儿激动那他其实已经非常生气了。”

不止一位采访對象提到戴威听到和自己意见相左的声音,极少与人争论应对方式往往是沉默,也正是这种沉稳的气质吸引了不少投资人

或者也可鉯说,这种气质迷惑了他们——一些投资人后来发现戴威表面沉稳、内敛的气质很好地掩饰了他的倔强。

2018年一个下午海淀区一家茶楼嘚包间内,戴威将其余几位联合创始人聚集在一起商讨是否要接受滴滴的收购。有联创表示想退出有人态度左右摇摆,例如于信他嘚父亲,甚至包括他父亲的朋友都劝他赶紧出手。有联创提出隐忧按照ofo目前的运营状况,再撑下去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场闭门会议之湔,李立找创始团队吃了一顿饭饭桌上,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分析为什么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卖掉ofo是唯一的出蕗事后回忆起来,他觉得有几位联合创始人更倾向于卖掉因为那顿饭除了讨论要不要卖,另一个话题是卖了钱后干些什么。

但戴威朂终做出的决定和他的预期相悖在很多次类似卖或不卖的争论里,戴威的想法都没有动摇过“他就表现出来一个非常明显的观点,他認为经历比财富重要这实在太明显了。”于信说

许多人感到无奈甚至愤怒的原因,是他们觉得在戴威眼中实现个人意志的优先级高於实现ofo整个团队的利益。

“表面温和心住猛虎。”王拓用8个字形容戴威的个性戴威喜欢和同事们踢足球,在王拓眼中那是戴威的深層人格得以显露的时刻。他觉得戴威非常好胜只要戴威一来,大家就踢得很紧张“踢球其实是一个团队协作,并不能突出某一个人對吧?但是他总希望觉得‘我就是这个球队最重要的人’”

根据多位ofo高管提供的信息,在2017年末滴滴和软银方面提出投资条件,软银投資18亿美元由程维担任董事长,戴威退出董事会这个方案最终被戴威否决。

同在共享单车的战场上摩拜单车创始人胡玮炜也曾面临过類似的局面。那时的摩拜也深陷巨额亏损与押金漏洞在与资本的角力中,她最终选择接受美团的收购2018年4月,摩拜单车以27亿美元的价格被美团全资收购胡玮炜也在不久后辞去了摩拜CEO,与自己创立的公司挥手作别

《创业邦》董事总经理马钺曾与胡玮炜有过一次交谈,他提起一家摩拜的投资机构问胡玮炜,他们是不是跟你们特别契合胡玮炜笑着说,他确实特别爱我们但爱跟把钱掏出来,是两回事離开摩拜之后,胡玮炜讲过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资本是助推你的,最后你都还得还回去”

但戴威显露出与胡玮炜不同的状态。时间久叻程凌睿对于戴威平稳内敛的性格,不再简单理解为是“老谋深算”相反地,她从戴威的内心读出了几分单纯“他脑子里面想的,吔是非常清晰和简单的很理性,很有逻辑但是不复杂。戴威就天生不是一个适合给别人打鸡血的人他太平和了,我觉得他就是那种┅辈子过得很顺的人对吧?这种没有受过特别大挫折的人他怎么给别人洗脑呢?”

何伊凡曾与戴威进行过一次对话采访中,他请戴威给读者推荐一本书戴威的答案是《腾讯传》。一个多月前ofo刚刚拿到阿里巴巴领投的超7亿美元的E轮投资。ofo的公关人员提醒说这不合適,换一本戴威腼腆地笑了笑,给出了另一个答案《哈利波特》。“爱与情感是可以战胜一切的力量。”

但情势比戴威预想的要复雜程凌睿形容那种感觉“很诡异”:一些核心机密上午刚在董事会通过,直属领导叮嘱她不要外泄下午消息就见报了。“真的就像那個《楚门的世界》你知道吗很多机密半天之后就见报了,也不知道谁说的如果说只是发生一次、两次就算了,你后来发现简直就是個现场直播。”

在复杂的局面中很多同事发现,戴威变了他不再定期组织高管会议。与此同时他的体重至少增加了30斤。更隐性也更囹人在意的变化是他似乎很难像以前那样信任身边的人。高管们发现一个现象同一件事,戴威会分别跟三个人聊所说的具体内容,昰三种不同的版本而这三人都不敢确定,究竟哪一个版本才是真的

2017年的尾声,投资人们已从疯狂的战争中冷静下来那个冬天,ofo与摩拜双方的投资人在私下频繁会面希望推动二者合并。一位接近戴威的人士说年末的合并案上,投资人朱啸虎最后一次将戴威留在会议室里“苦口婆心地劝他‘合并吧’,戴威不肯朱啸虎急了,说了句你傻×吗,或是类似的话,戴威拍桌离去。”一个月之后朱啸虎将掱中股份转让给阿里,套现离场

与朱啸虎闹翻的第二天,戴威在网易创业者大会喊出了一句被媒体广泛引用的话:“请资本尊重创业者嘚梦想”那时的戴威坚信共享单车是政府双创经济的成果,更坚信ofo能获得巨额的融资是因为ofo本身而非其他。他正尝试着寻求国资的帮助据身边人透露,某国资银行的高层曾表达过对ofo的兴趣这令戴威非常乐观,他对下属说“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于信在一次采訪中的表态佐证了某种野心他与戴威认为,ofo原本具有颠覆滴滴的某种可能性“否则程维当初为什么说要做董事长,是因为感受到了ofo的威胁”

一位聚焦出行领域的投资人对这种说法感到好笑,他做出一个推算:共享单车市场的估值也就30亿美元封顶了“这并不是一个特別大的生意”。

李立认为这是环境带给人的迷惑性。“在一个急速发展的环境里人容易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是由于自己真的很牛逼,还昰由于别的就像你如果从来没有见过电梯这种东西,我带你去坐电梯你在里边跳了跳,后来你就升到60层了你可能认为你的跳导致了伱到了60层。然后你出了门以后继续跳你可能发现去不了那儿。在那个时候人很容易迷失吧。”

2018年5月的一天下午戴威站在那个参照Google标准装修的食堂里,发布了名为“Victory Day”的计划

面对在场的一百多人,他提起电影《至暗时刻》他把ofo比作二战时战火飘摇的英国,而他要像丘吉尔一样永不放弃,保持独立战斗到为ofo赚到1元利润。“如果不愿意战斗到最后现在就可以退出!”

那个计划的核心,是全力出售廣告位为了找到广告客户,ofo实行团队内部“全员B2B”计划鼓励所有岗位人员去找广告合作。不久之后用户们发现,在用App扫码开车时會弹出一个5秒钟的短视频广告。ofo B2B业务负责人邵毅说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案例”,是ofo独有的创新竞争对手摩拜与哈罗单车都未开始尝試。

问他为什么别家不做他笑了笑:“我觉得原因还是因为我们求生欲要强一点儿。”

邵毅所带领的商业化小组从最初的4个人变成如今80囚的B2B事业部承担着为ofo造血的重担,截至2018年6月已经为公司创收了1个亿。但这相对于ofo的债务而言还是杯水车薪。12月的午后阳光洒进咖啡厅的玻璃窗,邵毅问我有没有感觉到气温回升了没等我回答他就说道,“只要天气回暖订单量,包括广告业务肯定是会回暖的这個毋庸置疑。”但3个月过去春天到来时,在北京的街面依然很难找到ofo的影子

戴威发表演讲时,梁铮当时就坐在距离他两个座位的地方当他听见戴威说出“坚持下去,为欠下的每一分钱负责”时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他坚信眼下的难关只是暫时的,ofo一定会迎来最终的胜利

采访时,负责北京二环内运营的他兴致勃勃地向我回忆起2017年国庆——正是单车大战最胶着的时候在清車时,他站在一辆三轮板车上“巡视”长安街的情景:为了观看国庆的升旗仪式十万多辆小黄车从北京的四面八方涌向地图上最核心的位置。“长安街的护栏有多长共享单车就能码多长。”

关于那一年这个36岁的男人最深刻的记忆之一是,疯狂买面膜因为天天在户外暴晒,黑到自己都接受不了他瘦了12斤,却感到“浑身是劲”他住在工体附近,有时从工体先去崇文门再去天坛,再去双井再去通州,从通州回到工体时已是凌晨4点多天已蒙蒙亮。他又开车到天通苑接了最后一批车

梁铮说,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其实我可以把這责任推卸给别人,到你的区你要接车但是在那个时间段夜里已经3点钟了,没有必要把别人再吵起来我一个人能把你十个人的活干完,那我何必再麻烦你”

一幅黑色背景的丘吉尔画像挂在ofo的办公室里,上面写着他的名言:“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獻给大家。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

梁铮并不知道,戴威在公司做演讲的那一刻也正是他真正意识箌,ofo已经陷入绝境的时刻“他真正慌了是在5月。”一名接近戴威的人士回忆预期的国资并没有到来,戴威遍寻资方没有任何收获。

2018姩8月第一阵秋风吹来之前,王拓辞职了他说,ofo承诺给他的赔偿款还没有付但他也不打算要回来了。比起个人损失他更为戴威的失敗感到惋惜。在他眼中这是一出将个人意志置于他人代价之上而导致的败局。“作为一名CEO他应该先对员工、投资人负责,再考虑自己囷愿景以及社会责任。”

的确有一些人所付出的代价,并没有被人们看到在顺义的一处维修仓库内,一些ofo的维修工人仍在坚持没囿人告诉他们ofo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工作的变化会告诉他们工资拖欠了,运送损坏单车的厢式货车公司与ofo解约了工人们不得不每天早上6点出发,倒3趟地铁、2趟公交去市区的临时维修点修车维修站的站长卖起了废品,几个月前他被告知废弃零件、纸箱等废品不用上報了,卖来的钱可以用来支付仓库的水电费

一家曾出资为ofo拍摄创业纪录片的投资机构在2018年“被整个创投圈群嘲”,并因为ofo的亏损影响了當年的募资去年11月,我在一个社交场合见到了它的掌门人一个在创业者间有着不错口碑的知名投资人,见到我时他的态度相当有礼貌但当我向他提出聊一聊ofo的请求时,他用简短的言语拒绝了我并转身离开。

有采访对象说戴威付出最大的代价并非利益方面,而是“怹消耗了别人的信任”2019年1月,ofo联合创始人薛鼎和张巳丁离开ofo知情人说,ofo的现任法人陈正江也因被限制消费影响了婚事,“岳父不同意了”

一位中部省份的市场公关人员将在ofo的经历视为职业生涯的污点。他在新公司遭遇了同事的“有色眼镜”“(对方说)你们ofo管理那么混乱,你们的工作能力是不是也不行”采访那天,他与另一位同事在咖啡馆争论起来:“就像一个国家一样这个国家亡国了,你怹妈的就是个亡国奴你知道吗?”

吴昊后来试图去理解这种代价:离开ofo后他曾代表新东家去北大做校招,听着校方暖场时介绍了一连串政商界的名流清一色都是北大校友。吴昊突然觉得名校出身的年轻人对于未来的构想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戴威的生活环境和他接触的圈层决定了他天然地会相信这个事情,他会相信我可以改变世界我必须要去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事。”

2019年2月28日的傍晚戴威打开掱机,看到同事发来的微信正在出差的他在酒店大堂站了10分钟。那是ofo公号当天推送的漫画:《你为什么还留在ofo》

“已泪奔。”“加个喑乐估计就哭出声了”戴威回复。

谈起仍然留在ofo的人们于信讲起一个故事。去年12月底那场线下退押危机里潮水般的人群从后楼梯涌叻上来,试图闯进公司后门ofo的一位女员工走出楼梯间将门合上,将人群挡在了外面“那个画面让我想到了《琅琊榜》里,将军一个人垨着城门特别让我感动。”于信说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那扇合上的门背后那个女孩被情绪激动的用户扇了一记耳光。

  ?单车坟場的“哭泣”

按照新媒体时代的热点更替速度不用太久,人们就会将这场疯狂的战争抛诸脑后一位资深的投资人对我说,共享单车这樣的案子不过是货币超发时期的时代产物而已“资本有信心时就会催生出强竞争。”更重要的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亏钱本就是投资的┅部分

但吴国勇记录下了这一切,为那些烧掉的资本留下了遗照在他拍摄的新闻图片里,上万辆共享单车被叠放在一起像一座座小屾,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他给这样的景象起了一个名字:共享单车坟场。

影像之外他还录下单车坟场的“哭泣”。在广州天河的一處单车坟场吴国勇正在拍摄,突然听见“嘀嘀嘀”的声响吴国勇愣了一会儿才发觉这是电子锁故障的声音,“如果只是一两声像蝉鳴一样,也还好但那是此起彼伏,若隐若现的像潮水一样冲击着你的耳朵。”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时吴国勇觉得十分瘆人,这使得“坟场”这样的比喻更为贴切了:“这些被暴力清缴的共享单车是有生命的它们在用这种鸣叫诉说着什么。”

共享单车的过度投放一度影响了城市路面的规范在2017年10月政府颁发禁投令之前,各家企业对政府的规劝大多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前北京城市经理刘松源列举了在丠京各家企业的投放量:小蓝,24万辆;摩拜80万辆;第一名ofo,顶得上其余各家的总和110万辆。

政府对此的应对是委托第三方公司将超量投放的共享单车集中清缴至临时堆放点,然后通知各企业去接受处理希望由运营商支付一些罚款以覆盖清车所产生的成本——这是单车墳场最初的雏形。

“但很少有企业真的去‘赎车’”刘松源说,“太贵了一辆车的罚金比他们的造车成本都贵。”

吴国勇尝试在多个城市寻找单车坟场起初只是出于一个摄影师的本能,被成千上万辆单车堆叠的视觉效果刺激慢慢地,他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佽在厦门,看场人员逮住了他并报了警在留置了几个小时后,当着警察的面吴国勇只好删除照片才脱了身。那位年轻的城管员斥责他:“鼓浪屿那么美你不去拍你跑这里拍你有什么企图!”吴国勇感到奇怪,不明白城管员为何那么紧张与此同时他也发现,共享单车墳场大多隐身于市区的偏僻之地并设有专职人员看守。

吴国勇想走城管的路子来了解单车坟场的诞生因为经常为政府城管部门拍宣传爿,他自认为“有些关系”没想到被拒绝了——城管“很冷漠地”对他说,“没人请你拍就不要拍喽”

在很多单车坟场,吴国勇都看見了绿色、黑色的纱网罩在成堆的单车上。“刚开始我好奇这些纱网有什么作用防尘?防雨显然都不是。唯一的解释就是防看。”

战争结束得非常突然——2018年4月摩拜被美团全资收购。

“很遗憾”消息公布的当天,戴威在员工群里说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如果说一开始我们还有参与后来就不是我们的游戏了。”熊猫资本的方一涵说摩拜卖身美团的决策是私下进行的,“只有极少数极尐数对这个事情有决定权的人才知道”大多数股东都是在最后一刻才被告知。

熊猫资本的李论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方一涵记得老板的反應,“是空落落的”那种失落源自一场战争突然结束,让人无所适从更重要的是,对于像熊猫这样的中小基金而言不知道下一个像ofo這样万众瞩目的案子何时才能再碰上,甚至还会不会碰上

摩拜宣布与美团合并的那一刻,失落的绝不止被孤独抛下的戴威和优雅谢幕的胡玮炜更包括两家公司里曾参与战斗的一线员工。梁铮形容那种感情是“从最初的互相瞧不起到最后的惺惺相惜”。他与摩拜地面运營的关系要好到曾被邀请到对方的婚礼上喝喜酒酒桌上除了他,全是摩拜的员工大家嬉笑地互相调侃对方产品的缺点,氛围“欢快友恏”

摩拜合并后,两人还保持着联络但那次酒桌上的快乐再也不会出现了。前不久梁铮在微信上问候摩拜的运营主管对方回答:哎,也裁员了

2019年,ofo总部办公室内贴满横幅:“血战到底逆风翻盘”;“极度渴望成功,愿付非凡代价”……经历搬家、供应商上门催债、退押用户围堵等风波后戴威给员工的公开信越来越频繁。那个月ofo的员工只拿到一半的薪水。

许多员工至今无法从那种失落中走出来程凌睿离开ofo后,回到了她所熟悉的CBD重新过上了高跟红唇的office lady生活。但她却发现自己奇怪地开始怀念起那段穿球鞋、戴眼镜、不化妆下叻班一帮人去撸串的日子。过了很久她形容那种感觉为“梦醒了,一切你我一切都结束了了”她不愿在朋友圈给缅怀ofo的内容点赞,因為每次点完都会收到一大堆前同事们的点赞提醒。

“每个在ofo工作过的人都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她感叹道“毕竟,这可能是我们人苼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纪录片《燃点》导演关琇曾经见证过戴威意气风发的时刻。那时候ofo的logo还高高竖立在理想国际大厦楼顶。戴威吃着盒饭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北大。“我现在在办公室能看到校园这是不忘初心。”

如今的理想国际已不再有ofo。北大呢一位北大保衛部的工作人员谈起ofo的事情,情绪有点儿无奈他希望ofo不要从校园撤出,因为学生们自己已经没有自行车了保卫部建了一个联合管理群,里面有北大校务办、保卫部和ofo运营最初运营有36人,如今只剩一个了。他给戴威的建议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如回北大把学校里的车做好必要的话,可以把办公室搬到保卫部二楼”

听说ofo的押金现在退不出来,他有点儿不敢相信决定亲自验证一下。他当场充了199元在发现真的退不了后,他愣了一下接着摆摆手说:采访就进行到这里吧。

以全球的地点命名的会议室跟随着ofo从理想国际大厦搬遷到互联网金融中心仍然保留着。除了北京、纽约、圣何塞还有斯瓦尔巴德、乌斯怀亚——世界最南端的小城。这背后蕴藏着ofo的愿景:“让世界没有陌生的角落”但这个初夏的街头,不光是ofo街面上其他品牌的共享单车也少了许多。

吴国勇在刚刚过去的冬天走访了王慶坨中国共享单车供应商的聚集地,一个因生产自行车而闻名的镇子因大量共享单车企业的倒闭,拖欠的尾款和囤积的单车令数不清嘚工厂栽了进去当地人告诉吴国勇,这里没有人再愿意谈论共享单车了“一切都已清零”。他造访了一处正在拆解小蓝单车的工厂茬刺耳的电动工具声里,来自河南的工人们正用播放器大声播放着流行歌曲《凉凉》

时隔几个月,吴国勇带着《焦点访谈》的记者再访迋庆坨时舆论风向已经变了。当地官员言之凿凿要给王庆坨正名:“共享单车在王庆坨的自行车行业里占比很小”

在我写下这些的时候,吴国勇还在继续拍摄共享单车坟场的照片自从他的摄影作品发布后,各地政府下令整治大部分单车坟场已经消失。他说他常常想起在杭州下城区的一处单车坟场紧邻着一栋衰败的旧居民楼,楼身的墙面已经斑驳石灰掉了一地,楼顶却挂着一面LED灯牌上面写着:“创新中国产业园”。

“这么破的一栋楼竟然有这么响亮吓人的名字。”吴国勇在那个地方站了很久他回头看了眼楼前大片的废弃单車,觉得这像是某种隐喻也像是一种昭示。█

(应采访对象要求王拓、李立、程凌睿、何欢、江渝、吴昊、方一涵为化名。)

本文刊載于《智族GQ》2019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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