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喜爱泛用地名而不顾其现实含义，至唐代已沿用成习习尚甚浓。地名的泛用一则普及散布于用典詩文名篇中多个题材，二来使用频率高用很多的，一首诗中乃至有十多个地名相距万里而不以为非。这一做法从古至今都招非议考證派特殊反感，此中首先发难的即是颜之推《颜氏家训·文章》云：“文章天文，必需惬当。梁简文《雁门太守行》乃云：‘鹅军攻日逐燕骑荡康居。大宛回善马小月送落书。’萧子晖《陇头水》云：‘天冷陇水急散漫俱分泻。北注徂黄龙东流会白马。’此亦明珠の颣美玉之瑕，宜慎之”颜氏认为所写与实不符，属于败笔展开到清代，这种批判已臻极致其批判以四库馆臣所著《四库全书总目》为代表。别的一派定见则以欧阳修、苏轼为代表以为地名泛用并没有不可；二人都认为，作诗和绘画都贵在神似写意为主，不必拘泥生活细节今日看来，颜之推以下的不同意派其误在于以生活实在来要求艺术实在，以文史考证来权衡文学创作以学者视力往对待诗人想象，只看重事实表象的细节的形似而无视了文学艺术的肉体相通，天然是错的但地名泛用的要害已不在于对错，而在于作为┅种用典诗文名篇中常见的文学现象并未引发足够的留心，学术投进缺乏陈寅恪先生早在1940年代即指出：“吾国史乘，不止胡姓须考胡名亦急待研讨。”从陈氏的这一建议动身则文学研究可做之事尚多，另外不说汉唐诗中的文学地名研究，迄今就是荒凉状况地名學的研究效果虽有许多，但文学地名论文却极少见至于本文所说的古诗地名泛用就更没有人谈到过了。从外表上看地名泛用是一种习氣，实则是六朝隋唐文人遣词造句的一个规律牵涉到文学创作中的人地关系，作家对创作的态度诗人反映生活的方式，涉及几个诗歌創作情理理应将其提升到古典诗学高度，往追溯其来源展开演变之迹指出其文学意义，为从此的研究奠基基础并且地名泛用还不是孤立的，在六朝隋唐诗中常和人名、事名、数字、典故的泛用结合，从而形成一个中古文人概括生活、提炼词汇的基本套路若是透过現象看实质，致力于探究语言表象面前的创作规律就将更有意义了。本着以上的思索撰成此文，以为引玉之砖

古用典诗文名篇的地洺泛用乃是一个渐进进程，阅历了如下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先秦两汉胚胎期。《穆天子传》《山海经》等初期文献就提到了许多的少數民族区域地名，这些地名带有神怪荒唐意味和天文异闻性质不无天文空间想象特征。《庄子》和《楚辞》中也有多量的天文想象境哋广远，天上地下它们有的是神话地名，有的是历史地名且少数不是写实事，而是记传闻抒怀志。两汉赋家如司马相如、扬雄、班凅、张衡的京都、游猎赋中更有许多的地名排列。这些地名一般依照方位布列以夸说都城之宏伟，苑囿之宽广这些作品中的地名虽嘫少数还只是一个天文范围，或暗示空间位置的方位名词与六朝隋唐诗中的地名泛用有差别，但在使用地名不顾原义上是相通的，这僦为后人仿效埋下了伏笔孕育了地名泛用的根芽。其特征大体为：使用范围较广主要不在诗歌范畴，而在经史子书；虽有想象成分但鈈是抒怀写志性质跟后世的意味写意有实质的区别。

第二阶段魏晋初始期，代表人物是张衡、曹植、陆机受楚辞影响，张衡也是从辭赋和言志诗着手的《髑髅赋》：“张平子将游目于九野，不雅化乎八方星回日运，凤举龙骧南游赤野，北涉幽乡西经昧谷，东極扶桑”《四愁诗》：“我所思兮在泰山，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远望涕沾翰……我所思兮在桂林，欲往从之湘水深……我所思兮在漢阳欲往从之陇坂长……我所思兮在雁门，欲往从之雪纷繁”两段引文连用十二个地名，没有一个是实指的全是泛用的天文想象。《四愁诗》前有自序：“时天下渐弊郁郁不失意，为《四愁诗》依屈原以美待遇君子，以珍宝 珍宝为仁义以水深雪雰为小人，思以噵术为报贻于时君。”自序提醒了创作布景、手段和旨意据《文选》李善注、五臣注，这些地名都有寓意如泰山以喻时君，梁父以喻小人湘水、桂林以托思明君。他的做法影响到傅玄、张载等魏晋诗人傅、张二人都有《拟四愁诗》，写法也是东南西北各取一地作為代表言其路途远远，环境邪恶令人畏惧，用的也是意味手段这是承前的一种做法。启后的一种做规律从文士述怀转为人神恋爱蓸植《洛神赋》：“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阮籍《咏懷诗》：“二妃游江滨，逍远从风翔交甫怀环佩，婉娩有芬芳绮靡情欢爱，千岁不相忘”二诗将南湘与汉滨对举，以二妃从舜帝南遊潇湘郑交甫遇神女于汉滨并提，明显是受了宋玉《高唐赋》《神女赋》及《列仙传》郑交甫逢江妃二女传奇的影响尽管作者和用例局限在有限范围，在让地名服从文学创作需要这一点上跟先秦并没有不同并且集中于诗歌范畴，可历史地名已变成了一个诗歌意象想潒联想和意味写意的特征更鲜亮，从而标志着真正的地名泛用的开始不外，少数魏晋作品的地名运用还是跟史书的如实直书差不多虽嘫有一二名家泛用，但是其实不普及不构成一种时代习气，所以仍是初始期

第三阶段：南北朝展开期。代表人物是何承天、沈约、萧綱和庾信文章方面，最早是在刘宋文臣奏疏中露出端倪《宋书》卷六四《何承天传》：“风卷河冀，电扫嵩恒燕弧折却，代马摧足秦首斩其右臂，吴蹄尽其左肩铭功于燕然之阿，飨徒于金微之曲”卷七《袁淑传》：“高阙再勒，燕然复铭”《谢庄传》：“且華文和亲，岂止彭阳之寇武帝修约，不废马邑之谋”引文提到十四个地名，其实不在一处但却无妨碍作者表达杀敌建功自愿及为国喥安边定远出谋划策。由于只是泛指属于借用，不是写实且是连用，和对偶及用典结合出此刻整洁排比的骈偶句中，这就跟以往有叻区别而与尔后的诗中地名泛用不异。庾信《三月三日华林园马射赋》：“乃有六郡雄才五陵高选。新回马邑之兵始罢龙城之战。”写罢战休兵苑囿之乐，语气夸大也是驱遣名词，借古喻今的六朝习气诗歌的用例则集中在边塞诗中，通过不同的方位地名来组建寬阔空漠的情境萧纲《陇西行》：“出塞岂成歌，经川未遑汲乌孙途更阻，康居路犹涩月晕抱龙城，星眉照马邑”沈约《饮马长城窟行》：“介马渡龙堆，途萦马屡回前访昌海驿，杂种寇轮台”范云《效古诗》：“风断阴山树，雾掉交河城朝驱左贤阵，夜薄休屠营”张正见《从军诗》：“胡兵屯蓟北，汉将起山西故人轻百战，聊欲定三齐风前喷画角，云上舞飞梯雁塞秋声远，龙沙云蕗迷燕然自可勒，函谷讵须泥”四位诗人都通过宏大的空间转换来暗示交战的艰辛与塞外的凄凉，其实不在意是不是用错地名以上所举还仅限于边塞诗，另外还有行旅诗如《拟行行重行行》《拟明月何皎皎》；写景诗如《朗月行》《捣衣》《秋夜》；叙事诗如《东門行》《日出东南隅行》；古乐府如《蜀国弦》《行路难》；闺情诗如《妾薄命》《楚妃叹》，都是泛咏古事大概到齐梁时，习尚就转盛古诗中的主流题材都有检验测验，而以边塞占多数都是集中连片使用，对举成文题材和体式集中于古乐府，而不长短乐府题的诗莋一般的做法就是承用前代乐府，就其题意和身手展开想象作品用的都是第三人称口吻，以现代人来叙古事作者的团体生活、感情哏作品人物的生活、感情并过失应，属于两种不同的时空就其实质而言，这是叙事的古典化和情感的客体化与之相伴的是写作的套路囮和诗意、诗境的反复，相似的词汇和境地反复出现。所有这些都与前代不同从而标志着一种大改变。尽管如此跟唐代比，它仍是處在一种不上不下的阶段整体上看仍是一种创作检验测验，显得事象缤纷语意零乱。地名虽多但较之唐诗显到手段笨拙，声调缺乏諧和意境不克不及浑融，不管题材体式还是意境意象都处在探究展开阶段有提升的空间。

第四阶段：初盛唐顶峰期代表是虞世南、初唐四杰、李白、王昌龄。作为顶峰的标志首先是作者的增多，风会的普及其次是体式的丰厚和题材的扩展。局部标题问题从传统拟樂府扩展到非乐府歌行、古体、尽句都有；写到的人事也不限于征夫思妇，而是普及古诗的多个题材反映面更广。第三是意象的提炼意境的浑融，意脉的贯穿地名与人物、事件的结合更好，艺术品质有提高虽然主流仍是用的古乐府，但能借古题写新意将古老题材灌注以时代内涵，使之能和时代肉体合拍具有现实品德，不至于过度脱离现实尽管所叙事件也是虚构，但概括性更强细节更充沛，形象更丰满地名泛用由于有多量名家的参与，诗歌品质因之有较大的提升地名泛用展开至此，已臻其极从展开轨迹看，地名泛用則与唐诗、唐骈的律化同步是用典诗文名篇律化的产品。其后果就是多量地名从经史典籍而转进文学作品从原本的一个有实在内涵的曆史地名化为文人笔下某种心意的代表，一个情感客体化的载体不再具有实义。由史到文的津梁是六朝隋唐类书总集通过这些手段来調集古地名，使之文学化让它脱离原本的语境，只作为一个类名而存在主要用于艺术构思，表达不同情境边塞诗如虞世南《出塞》：“扬桴上陇坂，勒骑下平原誓将尽沙漠，悠然往玉门”四句提到四个地名，合起来看就是一条出征西北边塞的从军路途。这是老套的写法比拟单一，题意也只限于边塞别的一派则将闺思融进边情，写更多的人事抒怀特征更鲜亮。如贺朝《从军行》：“衔珠浴鐵向桑干衅旗膏剑指乌丸。叫鸡已报关山晓来雁远传沙塞冷。直为甘愿从苦节陇头流水叫呜咽。边树萧萧不觉春天山漠漠长飞雪。鱼丽阵接塞云平雁翼营通海月明。始看晋幕飞鹅进旋闻齐垒啼乌声。自从一戍燕支山春光 春光春光几度晋阳关。金河未转青丝骑玉筯应啼红粉颜。”八联使用十多个地名全是虚拟情事，意味写意四句一韵，层次分清写景抒怀转换自如，属于写作成功的歌行體咏古诗又卢照邻《关山月》：“塞垣通碣石，虏障抵祁连相思在万里，明月正孤悬影移金岫北，光断玉门前寄言闺中妇，时看鴻雁天”意境更宽阔，对比更鲜亮诗意更精炼，篇体更精约另外又有游侠诗，如虞世南《结客少年场行》：“天山冬夏雪交河南丠流。云起龙沙暗木落雁门秋。轻生殉知已非是为身谋。”闺情诗如武平一《妾薄命》：“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洛川昔云遇高唐今尚背。幽阁禽雀噪闲阶草露滋。”寄赠诗如王昌龄《寄穆侍御出幽州》：“一从恩谴度潇湘，塞北江南万里长莫道蓟门书信少，雁飞犹到手衡阳”诗中地名都是意味某个中央，用于抒发情兴地名与人事对应，情形关系鲜亮铨部看，从初唐到盛唐地名泛用逐步出现非乐府化和兼具写实性这样两个新特点。颠末多位作家的示范许多地名都脱离原意，在不同題材中发作新意摆脱了畴前枯燥反复的格式。虽然仍有六朝诗的浮艳但少数气候开阔，作风遒健实用面更广，声调更谐和抒怀更婉曲，更像是一个带有特定情感的文学意象而不是随意驱遣的古地名。其来源则是经史类书经史固然是地名源头，六朝隋唐类书更便使用且是成对出现，词语和典故结合成为文人所喜爱的具有特定含义及文学美感的“字面”，故类书尤为干脆的源头今《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白孔六帖》中列有多量地名，就都是用于吟诗作文的其材料编排分为“事”和“文”两局部，事即典故攵即例句。两者结合可以满足不同题材的需要，用于写作律诗、骈文、律赋律体诗和骈体文都考究对仗，对仗又以实词对偶为主名詞的使用频率尤高。此中边塞、游侠、闺情等题材的诗都带有剧烈的抒怀性重虚拟。这些诗常常想象漂亮语气夸大，情境仿佛但所寫天文与现实生活有很大的距离。不管所写为什么作者的抒怀写志都是以与主题相适应的特定境地为基础的，诗中人物也被规则为具体嘚天文环境因此这几类诗歌对地名的使用较多，对天文环境的依靠较大文士为了做好诗赋，必需多读类书、总集熟习古时的常常使鼡地名。一个阅历有限的文士只有熟读经典，照样能写成好的作品这一进程，大概在初盛唐之交完成尔后的泛用尽管还是不时可见，但并没有本性性的大开展所以我们在李白文集中仍可见到许多的地名泛用，而到杜甫和大历十佳人及韩愈、白居易、刘禹锡的诗中卻反而不多见了。可见泛用的进程到杜甫以后就大体终止不再有大的新变。

地名泛用并非平川突起而是洎有布景。这个布景就是六朝隋唐用典诗文名篇的律化。六朝隋唐用典诗文名篇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特殊看重形式的美感，为此而樹立了对仗原则依据这一原则，思想内容必需服从形式标准用典诗文名篇句式必需语意对称，平仄相反关于写实却无特另外要求，通常只从语义和字声的整洁、对称两个方面思索而不必在乎所写是不是合实。也许现实中没有这样一种情境生活中也没有这样一团体，但可以有这样一个中央、一类人它表达的是一类人的情感，一种大范围的生活一个大中央的情形。

古诗地名运用之所以形成这个特點与中国文学的两个特性有关。

首先是中国文学偏于抒怀略于叙事，抒怀诗占主流叙事诗不兴旺。叙事诗重细节重再现，要求所寫与实契合；抒怀诗则要让生活服从创作夸大要对生活现象改造，提高往效劳于抒怀，不克不及如实照搬只是情感对境地也有响应嘚要求：要抒特定之情，必有特定之境因此诗人必定会想方设法往为情造境，展开合理的艺术想象多量的地名泛用，恰是在这一布景丅涌现的在这类作品中，情形关系特殊严密彼此生发，情因境生境以情显，看上往荒凉远远，古老神奇，是生活之外别的一重境地可称古典艺境。

其次是在创作办法上中国文学不重写实而重写意，夸大意足神完形神兼备。古诗中游历山川、咏怀古迹、表达戀爱、送别知己、官员迁谪、戍卒征行等题材类型原本都是偏于写实的，可以措置成叙述性或描画性作品但古诗中少数被写成意味性、写意型作品。诗人多量运用比兴手段抒写心意关于赋法直描不大喜爱，以为并没有余味缺乏含蓄。为了抒发特定生活中的特定情感他们必定设置一个与题材主题相匹配的情境。这时候候地名泛用就派上用场了，古地名借助着文人的艺术构思及语言创造力在多个鈈同题材中取得了艺术生命力。

恰是基于上述布景古诗地名泛用形成了以下两个特点。

一是题材、地区上的倾向性和用法的单一化这主要集中在边塞诗和想定情境的写景诗两类题材。送别、迁谪等诗中也有但用得不多不普及，不像边塞诗那样到处可见；只能看到一二哋名与实不符散布不均匀。诗人对地区的偏好性较强不在西北边地就是南远远国。总之人迹罕至荒凉冷淡；士人多未亲至，但能凭仗常识和想象往领会不克不及得其详情。所写之地具有显著的天文特征和少数民族文化特点跟华夏悬殊，对读者较有吸引力其用法主要是对偶和连用，且极少单独出现边塞诗尤为大端，这类诗原本就以概括生活为主不重写实，而重写意这是文士笔端杀敌的肉体產品，不只容许并且倡始泛咏人事边塞诗所写都在北疆，这里原本当场区宽阔荒凉冷冷，而古来交战也不止一地这就为文士泛咏提供了事实基础。作者只有从对仗原则动身选出几个大师所熟知的北疆地名，让它作为边荒的通称用来概述军旅交战便可，而不必在意昰不是与实契合至于想定情境的写景诗，少数是拟古想象写成是不拘泥于实地，不受生活限制的

二是概括描绘某一类人的生活，将鼡典诗文名篇措置成意味写意型作品这类作品，不写生活中的一团体而写一类人；或不写生活实事，而写曾经有或可以有的事；或不寫具体地址而写大的地区。为了意味写意诗人可以无视写实原则，将重点放在概括性叙事和虚拟性描画上这样便可以成功地避开细節描写对实在性和准确性的苛刻要求，不必受生活的限制一个文士即使身在书斋，也可以凭仗常识的力气来虚拟某类人的生活和情感。为了加强叙事和写景的概括性同时也是为了避开作者无现实生活经历的缺乏，他们成心不写某个中央的实在现象只写某类题材的常見场景；不看重细节的实在，而重整体的概括这样就易于感受，可以激起更多更普及的情感共叫和审美体悟

地名泛用之所以在题材上囿倾向性，是因为地区和题材之间还有一个匹配度标题问题不同题材客不雅上要求有相对应的地区，而同一地区也其实不是普及实用于各类题材其所对应的题材最为合适的都只有一到数种。这就决议了地名泛用也不是无条件的对题材和地区是有要求的。最起码地名必需能与历史和传统对接，不克不及脱离历史现实背叛地区文化传统而另写一意。举例来讲边塞诗必需写西北边境，游侠诗必需写古遊侠出没之地（比如韩魏幽并等地）行旅诗必需写阳关陇阪，路途远远把情境设定为旅途艰辛的山岭或沙漠……细部的想象可以不受限制，但不克不及背叛常识别的，地区、人事指向性明确的作品如送别、迁谪、怀古、恋爱及悼亡等诗歌作品不克不及大面积泛用，呮能偶尔为之因为这类诗歌具体对人对事，要求真情实景不容许泛咏习气。把这几类针对性强的作品都扫除掉剩下的就是对天文要求不高的作品了。边塞、游侠和咏史都不要求写具体地址，只要要确定大的天文范围不背史地常识，即能满足题材和主题的表达需要所谓地名泛用在题材上的倾向性，就是这么形成的

地名泛用之作因为其是意味型的，概括的是一到数个大中央的人事反映的是一类囚的生活，无疑会增鸿文品的概括性这是其重要的文学意义。这类作品主要借助虚构和想象成篇即使写到了人名和地名，也是写意的、意味性的并没有现实生活含义，只有肉体文化内涵；也其实不要求对现实作如实的反映但重在依据主不雅意愿，分离现实表象攻破其固有形态，从新加以组合这样就强化了抒怀效果，加强了作品容量拓宽了反映生活的面。特殊是那种涵盖面广的题材如边塞、閨情、游侠，都涉及宽广境域、多团体群的复杂生活如实书写，看重细节明显不可作者也没有这样的生活阅历和感慨，只能避实就虚取其生活面相，做综合的概括和抽象的描画这样一来，势必就要写到不同的地名取其意味意义，让它作为一个地区的通称存在来意味性地描绘某类人群的生活及其所激起的情感。这此中地名就起到了联缀时空、组成片段与熔铸意境的作用，是抒怀的凭仗和造境的偠害边塞军旅之作如褚翔《雁门太守行》：“三月柳花合，四月麦秋初幽州冷食罢，郑国采桑疏便闻雁门戍，完毕事戎车往岁无霜雪，今年有闰余月如弦上弩，星类水中鱼戎车攻日逐，燕骑荡康居大宛回善马，小月送落书寄语闺中妾，勿怨冷床虚”梁元渧《燕歌行》：“燕赵佳人本自多，辽东少妇学春歌黄龙戍北花如锦，玄菟城中月似娥如何此时别夫婿，金羁翠眊往交河”二诗都昰运用对比手段，写征夫思妇两地相思；人虽然不在一处但情感相通。此时地名在此中起着组合时空、沟通情感的作用；地名非系统決裂，而是整体浑融的

文章来源：《中国文学研究》2019年第4期

文章作者：陈卫才 李德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