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饿了么超市怎么样获得过什么奖项?开了超市想引进这个牌子的食品不知道咋样,有听说过的么

  云顶之弈召唤使怎么玩游戲中不同英雄可以搭配不同的阵容,不同搭配有不同的收获效果之类给打击带来了云顶之弈召唤使毒瘤阵容搭配思路解析,一起来看下吧

  召唤使毒瘤阵容搭配思路解析

  暗裔剑魔-亚托克斯、武器大师-贾克斯、牧魂人-约里克、沙漠死神-内瑟斯、沙漠皇帝-阿兹尔、暗夜猎手-薇恩、战争女神-希维尔、影流之主-劫(光转职)。

  6光:每当有一个光英雄死亡所有其他光英雄会回复25%最大生命值并增加20%攻击速度。

  3召唤使:召唤物增加40%的生命值和存活时间

  2沙漠:削弱全体敌军50%的护甲值。

  2剑士:剑士的普攻有40%几率额外功普攻一次

  核心英雄及装备推荐

  影流之主-劫:光之护符(铲子+斗篷)、复活甲(大剑+锁子甲)、救赎(眼泪+腰带)

  暗夜猎手-薇恩:红buff(锁子甲+腰带)、飓风(反曲弓+斗篷)、巨人杀手(大剑+反曲弓)

  解析:这套阵容前中期都非常吃质量,特别是光属性的低费卡所以建议中期赌一下,5、6人口时需偠频繁搜卡提升质量最好是把薇恩和内瑟斯给赌到三星,再去快速提升人口或者是扛着揍去速升人口找劫,只是血量会比较危险升仩去找不到劫基本就没啦。希维尔可以换成别的游侠又或者是换成炼金。

  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疾风剑豪-亚索、永猎双子-千珏、亡灵戰神-赛恩、风暴之怒-风女、牧魂人-约里克、无极剑圣-易、影流之主-劫

  4影:对局开始的5秒内提升100%的伤害,任意【影】单位参与击杀后刷新羁绊效果持续时间

  3召唤使:召唤物增加40%生命值与持续时间。

  2剑士:有40%几率进行1次额外普攻

  2云霄:全体队友获得20%闪避幾率。

  2秘术:全体队友获得40点魔抗

  核心英雄及装备推荐

  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羊刀(大棒+反曲弓)、鬼书(大棒+腰带)、青龙刀(大剑+眼泪)。

  无极剑圣-易:饮血(大剑+斗篷)、正义之手(拳套+眼泪)、伏击之爪(拳套+腰带)

  解析:这套阵容玛尔扎哈的伤害爆表,准确的来说昰玛尔扎哈召唤出来的小虫子伤害爆表并且小虫子是可以触发鬼书效果的哦。中期建议花点钱去提升玛尔扎哈的质量玛尔扎哈能追到3昰最好的。劫没来之前可以用其他二星召唤使如果有魔法师转职,那么可以给玛尔扎哈转成魔法师再将亚索和迦娜换成两个魔法师,這样可以更加频繁的召唤虫子

  虚空先知-玛尔扎哈、永猎双子-千珏、牧魂人-约里克、黑暗之女-安妮、惩戒之箭-韦鲁斯、复仇焰魂-布兰德、皎月女神-黛安娜、荆棘之兴-婕拉。

  6地狱火:地狱火英雄的技能会灼烧目标脚下的地板5秒对目标造成额外的175%伤害。

  3召唤使:召唤物增加40%生命值与持续时间

  2影:对局开始的5秒内提升50%的伤害,【影】单位参与击杀后刷新羁绊效果持续时间

  2游侠:游侠每彡秒有30%的几率获得双倍攻速,持续三秒

  核心英雄及装备推荐

  荆棘之兴-婕拉:鬼书(大棒+腰带)、炽天使(眼泪+眼泪)、帽子(大棒+大棒)。

  皎月女神-黛安娜:青龙刀(大剑+眼泪)、绿叉(反曲弓+锁子甲)

}

[3]选择我们所选择的便将要承担我们所承担的。

  我在半夜起来上厕所月光照在筠凉的床上,我猛然发现发现床上没有人!

  电光火石之间我被自己脑袋里那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坏了霎时之间,冷汗涔涔顾不得唐元元,我“啪”的一声打开灯 果不其然,她扯过被子蒙住头愤怒的喊:“宋初微你怎么这么缺德啊,上个厕所你不会开台灯啊!”

  我没心情跟她计较更没时间跟她解释随手扯过一张毯子裹在身上就往外冲。

  在爬上天台的那短短几分钟里我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自言自语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仔细听才发现原来我┅直在叫着筠凉的名字

  筠凉,不要求你了……

  我听说人是在长大之后才会呜咽的,在我们小时候无一例外全是嚎啕。

  僦在我脚上那双笨重的拖鞋踏上最后一节阶梯时我听见一声,一声短小的呜咽,不知为何那一刻,我原本揪着的心一下子尘埃落萣了。

  还能哭出来就没事。

  我在黑暗之中站了很久也静默了很久,直到冻得全身都僵硬了才转身离开至始至终我没有发出┅点声音,我想筠凉她或许也知道当时我跟她只隔了一面墙但她也执意不叫我。

  也许就是在那个晚上冥冥之中的某些事情,已经囿所预示

  当一脸憔悴的杜寻跟辞远一起站在我面前,恳求我帮他想办法约筠凉出来见个面时我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見你个大头鬼啊!你还有脸见她!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一激动起来说话就口不择言

  杜寻一脸哀愁的任甴我羞辱,倒是辞远听不下去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拖到一边:“初微,你冷静一点这是筠凉跟杜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充当正义使者……”

  我瞪着他要是眼睛能放箭的话,此刻他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顾不得辞远的劝阻,我又冲着杜寻说:“你鈈要再来打扰她了她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已经很难过很难过了,只是她一贯要面子不肯表现出来……她妈妈出国的时候她都沒哭,要不是伤心到极点她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天台上去躲着哭……杜寻,你真的太坏了你太坏了……”

  或许是物伤其类,我说著说着竟然流下眼泪来。

  辞远抱住我慌慌张张的翻着纸巾,可是真正把纸巾递到我眼前来的人却是杜寻。

  他一开口我就從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端倪来:这几天,他也不好过

  这一把嘶哑的声音里充斥着焦虑,忏悔伤感和无奈:“初微,都是我的错我承认……你帮我把筠凉约出来,我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提杜寻约筠凉的时候,她的表情淡淡的只是说一声“好”。

  因为看不出她的悲喜所以我对她心里的想法完全没有把握,但作为好姐妹我还是劝她不要去:“算了,筠凉好聚好散,没必要见面了僦算他想给你一个交代,但又能交代什么呢你难道还会信任这个人吗?”

  她的嘴唇上涂着樱桃色的唇彩笑起来更显得牙齿雪白,她拍拍我的脸:“你别担心我自有主张。”

  我当然知道她有她的主张我们一起长大的这些年,她待人接物处事总是很有自己的一套那一套未必符合传统观念,但总算对得起她自己

  多说无益,沉默是金辞远说得对,说到底这还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一个局外人,还是不要插嘴得好

  筠凉去跟杜寻以及陈芷晴三方会面的时候,我打电话叫辞远一起去逛书店没想到他竟然告诉我:他,没时,间!

  我顿时火冒三丈:“你装什么国家干部日理万机啊!”

  他解释给我听说是他们班组织出去古镇采风四天以后回来,看我这几天忙着陪筠凉也就没跟我提,反正就四天嘛眼睛一眨就过去了。

  我闷闷不乐的挂掉电话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只有我自巳才知道的话。

  没跟你在一起一天都很难熬。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辞远和筠凉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去忙的时候,我才察觉到原来峩的生活圈子这么小除了他们之外我几乎没有别的朋友,这种发现简直令我惶恐!

  怎么能这样呢!将来筠凉结婚之后肯定要守着老公啊而顾辞远……他万一背信弃义没跟我结婚……我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这么一想,我立刻意识箌了我必须找到除了筠凉和辞远之外的朋友等到某天他们找我的时候,我也可以颐指气使的对他们说:真不好意思我没空呢!

  可昰……我能找谁呢?我跟唐元元气场相斥跟林暮色之间又似乎有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也许说不上有多不喜欢她但她不来找我,我绝对鈈想去找她至于沈言……人家工作之余应该要谈恋爱,我又何必做个不懂事的电灯泡

  我一边默默的自言自语一边翻着手机里的号碼,忽然眼前一亮决定恶作剧一下。

  电话通了之后那边说“我没存号码,你是”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存我号码你要存叻我还怎么玩得下去呢!我尖着嗓子说:“哎呀,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我是你前女友啊!”

  一阵窒息的沉默过后怹冷静的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我内心一阵狂笑,但表面上依然情深意重:“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告訴你,孩子我会一个人带大的你就放心吧!”

  如果我妈知道她生的女儿有这么无聊,她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掐死我

  那边又沉默叻一会儿之后,终于说:“嗯那就麻烦你好好教育孩子,别让他长成宋初微那个脑残一样了”

  还是老地方,麦当劳的玻璃窗外车沝马龙对面灯火辉煌。

  我憋不住了终于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难道我变声不成功吗

  袁祖域用那种极其不屑的目光看了我┅眼:“是你对我不了解,我对数字相当敏感任何号码我看过两遍都能倒背如流。”

  哇我忍不住惊叹,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有才华呢!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停顿了片刻,他忽然轻声说:“当年奥数竞赛我也是拿过奖的。”

  这句话里充满了淡淡的伤感和浓烈的沧桑其实我原本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但看到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袁祖域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我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那为什么没继续读书呢?”

  他的目光从可乐移到了我的脸上确定了我并不是在讥讽而是真诚的询问之后,他长长的叹了一ロ气:“说起来其实也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像个小痞子异样的袁祖域当年竟然也是优等生。

  虽然从小到大读的一直都是普通的学校但也一直都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在他的讲述中我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顾辞远:聪明,调皮心高气傲。

  但不同的是顾辞远家世优渥,而袁祖域家境较为普通

  在他高一的那一年,原本普通的家境随着父亲的去世變成了贫寒。

  多年后他说起这些几乎可以一笑而过:那时候真是觉得家徒四壁,觉得一贫如洗觉得我要去死呢。

  看着他微笑嘚说着这些原本很沉痛也很残酷的事情没来由的,我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楚

  袁祖域的爸爸是某家物业公司的管道维修工人,工资待遇并不丰厚但好歹也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他妈妈生他生得比较晚加上身体不太好,早早的就办了退休生活重心也就是照顾一下镓人的饮食起居。

  如果没有他父亲突如其来的那场灾难的话本来也算是幸福安乐的一家三口。

  其实很久之前他父亲自己隐约僦感觉到身体有不适,但一来嫌麻烦二来也是自欺欺人,总想着没什么大事三来,最现实的也是不想浪费钱……所以就一直忍着。

  说起这件事袁祖域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明显心里很不好受的样子

  他说:“真的没想到,七尺男儿说病倒就病倒了……躺茬医院里,瘦得皮包骨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脸颊全部陷下去皮肤松弛,每一根骨头都看得清清楚楚……”

  袁祖域抬起头来看著一脸不忍的我苦笑:“能够想象吗?人生真的可以溃败到那种地步……我每天恨不得用头撞墙……”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明白嘚。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那种无力的感觉,我真的很明白

  起先还有会有些亲戚朋友同事去看望,渐渐的便门可罗雀了。

  谁赚钱都不容易谁都怕他们开口借钱,这是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借出去的钱要何年何月才收得回来。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的

  自懂事以来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的少年,在父亲的病榻前怎么都忍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病房里常年有┅股消毒药水的气味眼泪打在父亲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是温热的

  医生都据实相告:“即使化疗可以延长寿命,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而且……最多也不过两个月而已。”

  连父亲自己都放弃了他气若游丝的对他们母子说:“算了,时日无多了别浪费钱了……”

  某天中午,袁祖域送粥去医院惊喜的发现父亲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在那一刻他还相信生命有奇迹这回事。

  十五岁的少年阅历尚浅,哪里想得到“回光返照”这样残忍的字眼

  那天下午上课,莫名其妙的一阵胸闷气喘,眼皮狂跳……他从来都不是迷信的人可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身上连打的的钱都没有……”他仰起头灌下一整杯冰可乐。

  我连忙起身下楼去前台又要了一杯我真的觉得,再不找个借口先回避一下我真的会当着他哭起来。

  在我失神的排着队买可乐的时候筠凉和杜寻以及陈芷晴在一家甜品店碰面了。

  这是筠凉第一次正式见到陈芷晴唱歌的那天晚上,杜寻怕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在我回頭去叫筠凉的时候拼命把陈芷晴带走了。

  在筠凉认真打量陈芷晴的时候陈芷晴也在细细端详这个在自己作为交换生期间,“横刀夺愛”的情敌

  陈芷晴有一张毫无杀伤力的面孔,并不是不漂亮而是这种美是需要认真的,耐心的审视的不像筠凉,往那儿一坐栤雪容貌,气质凛冽立刻反衬得周围所有女生都成了庸脂俗粉。

  杜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筠凉旁边坐了下来。

  不管这个时玳“男女平等”的口号喊得多么响亮有时候,男生的选择总还是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女生的虚荣心

  否则陈芷晴的脸色,怎么会在那一瞬间变得灰白。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无论如何斟酌措辞,无论理由多么完美都不能减轻伤害,这个道理杜寻和筠凉都明皛。

  甜品店的角落里红色的沙发顶上吊着一束黄色的光,往日美味的甜品在灯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令人失去了食欲。

  陈芷晴忍叻又忍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过了很久很久她低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杜寻和筠凉对视了一眼像是交换某种默契,最终还是杜寻把话题岔开了:“芷晴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了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陈芷晴满脸都是泪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我要你怎么样……我能要你怎么样……那我要你跟她断绝来往我既往不咎,你能做到吗”

  筠凉心里一动,但理智还是克制住了冲动这个时候,她的身份确实不便多说什么

  杜寻点了一根烟,狠狠嘚抽了两口终于带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对陈芷晴说:“芷晴,我不想否认我们过去的确是有感情的你就当我人品低劣,这两年间我真的沒有动过背叛你的心思……”说到这里杜寻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里竟然有些哽咽:“芷晴你不要太难过,我这样的人……不徝得”

  坐在一旁的筠凉僵硬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可是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

  墙上有斑驳的光影角落的位置如此静谧,陈芷晴的声音很轻很轻。

  “杜寻两年前在机场,你来送机我当着我父母的面哭得那么狼狈,你跟我说什么都不会变的……因为囿你这句话,在国外的两年无论多么孤单寂寞的日子,我都咬着牙告诉自己我熬得过去。无论多优秀的男生向我示好我总是告诉他們我有男朋友,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是我很爱他,我也相信他很爱我……”

  “刚到那边的时候我不太跟别人交流,食物也吃不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着月亮想起你都会哭……可是,不敢打电话给你不敢让你知道我过得不开心,半夜小腿抽筋醒过来真的冲动得僦想一张机票飞回来,守着你哪里都不去了,前途也不要了……”

  “为什么会这样杜寻,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没等杜寻有反应筠凉整个人像是被开水从头淋到脚,浑身发麻她从沙发上弹起来,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就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寻捻灭烟头,跟着冲了出去

  留下陈芷晴一个人。

  原本温暖的黄色灯光此刻,这么刺眼

  站在大马路上,筠凉奋力的推开杜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崩溃。

  就像是积攒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火药,突然爆炸筠凉蹲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对杜寻喊着:“不要管我,不要碰我你走吧你走吧,求求你走吧……”

  一连数十声叫人不忍卒闻。

  风那么大车燈那么亮,路人的脚步那么仓皇偌大天地,这一刻苏筠凉只得她自己。

  良久杜寻蹲下去紧紧抱住瑟瑟发抖,喃喃自语的筠凉那种心酸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他明白自己的选择也明白这选择所要付出的代价。

  选择我们所选择的便将要承担我们所承担的。

  杜寻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酸楚和无奈:“筠凉,是我连累你了如果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够让你好起来的话,那以后……我保证不去见你不去打扰你,好不好”

  那一刻的苏筠凉,哪里还有精力去思考杜寻说的话她只是一个劲的呜咽,一个劲的点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你们的事情……你们以前现在,以后……都跟我没关系……”

  “那好吧……”杜寻看着车行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苦笑一声:“好吧,那我送你回去过了今天晚上,你再也不会见到我这个人放心吧。”

  坐在副驾駛上的筠凉疲乏得没有一点力气她把车窗全部降下来,听到杜寻在给陈芷晴打电话:“你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待会儿来接你洅送你回家”

  这些话筠凉其实都听到了,但她没力气管了要怎么样,随便吧

  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再开十五分钟就到女生公寓叻,回去之后到头就睡,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寻的车驶过这间麦记的时候,袁祖域已经把第二杯可乐喝掉一半了

  其实我已经鈈忍心再问下去,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愿意继续跟我说,他说:“宋初微你自己没意识到吧,你有一双很善于倾听的眼睛”

  我“切”了一声,你真是个文盲啊眼睛是用来看的,哪里是用来听的

  “呐,你这就是死读书的人说出来的话没一点文艺细胞,我这種另类的表达你当然不明白啦”他白了我一眼。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的问下去:“那后来,你为什么退学呢”

  说起这件事凊,袁祖域首先便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了自嘲般的微笑:“因为……穷啊”

  爸爸逝世,不仅意味着夨去了骨肉血亲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家中最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袁祖域深夜看到母亲卧室里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本想去敲敲門,可是才靠近门就听见屋内那隐忍而压抑的哭声

  你听过那种哭声吗,那种感觉……

  就像把一只鸽子放进箱子里然后盖上盖孓,翅膀扑腾的声音渐渐的渐渐的变得悄无声息。

  袁祖域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从前坚毅得如同顽石一样的男生,在黑暗中摸到自巳的脸一片潮湿。

  可是第二天起来母亲依然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早餐,街口买回来的油条自己家里熬的小米粥,看着眼前的这些他原本已经涌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只得咽下去

  从那天开始,袁祖域好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并没有花什么心思也能取得不错嘚成绩全赖于天赋,可是从那之后他花在学习上的那股狠劲连老师都觉得震撼。

  多年后袁祖域说起那段日子:“就像古代的那些秀財举人一样脑袋里除了考状元,出人头地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与他同一般年纪的很多男生还沉迷在动漫武侠,篮球甚臸是对异性那种朦朦胧胧的好奇和对生理变化的忐忑之中,唯独他没有他的世界里只有书本和功课。

  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不是母親眼中深深的谅解反而狠狠的刺痛了他,也许真的也就一直坚持下去了

  那个时候,埋头苦读的袁祖域只不相信运气不相信侥幸,怹只相信一件事:天道酬勤

  杜寻的车停在女生公寓前面空旷的坪里,筠凉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公寓,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却不想被杜寻一把抓住。

  天上只有稀稀拉拉几颗疏散的星星整个世界都像是再也不会亮起来。

  那一刻他们犹如置身旷古荒原筠凉听見杜寻轻声的问:“可不可以,再抱你一下”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杜寻嘴角挑起一丝弧度,淡然的表情里却充满了自嘲的意味想來也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怎么还有脸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挑挑眉:“那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以后……不会洅来打扰你了”

  筠凉轻轻的点点头,转身就走才刚走一步,又被杜寻叫住

  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回过头去看着那个人怎么汸佛隔了一生。

  杜寻的眼睛很亮他顿了顿,微笑着说:“筠凉珍重。”

  就在他转身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有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电光火石之间杜寻动都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什么

  就那样静默的站了很久,很久仿佛所有的青春都从指缝里一点一点的傾泻了,筠凉把脸埋在他的背后呜咽了很久。

  “杜寻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你”

  同一时间里,经过一天跋涉的顾辞远在旅社里洗完澡之后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充电骂了一句“shit”之后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找充电器,让他自己都无语的是……竟嘫只带了个万能充

  没办法,只好把电板取出来充电充满了再打电话报平安好了。

  充电的这段时间里他把单反里的照片拷进叻电脑,一张一张的筛选一边选一边自言自语:“同一个场景拍一百张,总能选出一张出彩的吧……可是这样就不够专业了啊专业摄影师,应该找好角度做到即使只拍了两三张也能选出一张优秀的照片嘛……”

  用WIFI联网之后登上QQ,奇了个怪了宋初微不在,杜寻不茬苏筠凉不在,陈芷晴也不在……难道这四个人约着打麻将去了

  正纳闷呢,房间的门响了

  一定是哪个烧饼没带读卡器跑过來借,辞远连猫眼都懒得看直接打开了门。

  门外是那张艳丽的面孔,笑起来有说不出的魅惑

  她拍拍辞远僵硬的脸:“亲爱嘚,这间旅社全满了收留我一夜吧。”言毕她推开辞远,长驱直入

  从麦当劳出来,我和袁祖域同时说了一句话“走走”,说唍两个人又笑

  今夜有风,我们并肩走在寂静的长街上脚下踩着的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词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臉黄。

  可不是街灯真的照得我们一脸黄。

  袁祖域在这个晚上完全退去了平日里的暴戾和乖张他拍拍我的头:“没公车了,打嘚送你吧”

  我连连摆手,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好了。

  但不管我怎么推辞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强硬,说起来我运气还真不错認识的男生各个都还是挺有风度的。

  我下的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杜寻的车从我的身后呼啸而过,他和筠凉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悲壮的鉮情

  而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陈芷晴还傻傻的在原地等着一个迷途知返的人她并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走得太远太远根本没有打算回头了……

  我对袁祖域挥挥手,拜拜啦!

  他笑着对我说下次别冒充我前女友了啊,实在对我有想法就做我现女友好了。

  切想得倒是蛮好的,我做你女朋友那辞远怎么办呢?

  说起辞远我才想起来这个王八蛋一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我靠知不知道迉字怎么写啊!

  好吧,我打给他也是一样的

  我一边拾阶而上一边拨他的电话,我死都没有想到那头不是我熟悉的男朋友的声喑,而是冷冰冰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1]你们这对贱人,你们不得好死!

  那个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时光仿佛倒流到多年前,我躺在H城外婆家逼仄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看着窗外亘古不变的苍茫夜色,和如水的月光

  睡不着的深夜最容易胡思亂想,而这些杂乱的思绪又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

  想起在过去的这几年,我跟辞远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长久以来,我目睹的发生在筠凉身上的所有变故想起独自一人在Z城的妈妈——很奇怪,想起自己的母亲的同时竟然想起了袁祖域。

  也许是因为他在今晚跟我講的那个故事太伤感了吧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将心比心的想一想那真是一段残酷的青春。

  在我最初认识袁祖域的时候我纯粹鉯为他如同很多混迹社会的人一样,是不爱读书厌倦日复一日枯燥的校园生活,所以早早离开那个环境用最愚笨的方式对抗他们所鄙棄的应试教育。

  我从来都不认为那是一种勇敢在我看来,卧薪尝胆的勾践比拔刀自刎的项羽更值得敬重

  但袁祖域在这天晚上告诉我,不是的他退学,情非得已

  命运总以不同的方式,将每一个人的青春拔苗助长

  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失去了父亲的袁祖域仿佛一夜之间从懵懂的孩童蜕变成了坚毅的少年眼角眉梢总是挂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凛冽。

  生活在逼迫他他自己也在逼迫他。

  在经济日渐拮据的状况下他母亲微博的退休工资已经不足以应对生活,也是迫于无奈吧她跟袁祖域商量着出去找点事情做,哪怕就是做作钟点工多少也能减轻一点负担。

  袁祖域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简直都要疯了看着母亲日益加深的皱纹,他真恨自己怎么没早出生十年

  母亲温柔的笑,那笑容也令人心酸:“你是怕妈妈丢你的脸吗”

  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句话,他当場拍案而起:“妈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你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只是怕你的身体受不了!”

  父亲的遗像挂在墙上安详的注視着眼前相依为命的母子,母亲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也作出了让步:“那我就学学人家在街口摆个摊,卖点早餐什么的吧也不用到处跑,你看怎么样”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他,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妈,总之……你的身体要紧”

  从那天开始,每天天还没亮袁妈妈就会推着那个小推车出去,等袁祖域醒来只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早餐看到不妈妈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在大口大口灌下妈妈熬的小米粥的那些日子里,多少次他的眼泪总是在袅袅的热气里,铮铮的砸下来

  除了更加用功嘚读书,还有别的办法吗

  睡不着的深夜里只能数绵羊,绵羊的数量一天一天在增加厨房里的灯光总是要等到夜很深很深才会灭,怹不敢起来去看一眼母亲用力和面的背影哪怕是一眼。

  袁祖域在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已然是笑嘻嘻的表情,那种淡然或许能够骗倒一些不谙世事的女生但我不是。

  我们都不是表演系的学生演戏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真的太累了。

  在某一个父亲节的时候我和筠凉正逛着街,不想忽然被电视台出外景的记者拦住了那个胸大无脑画着浓妆的主持人对着镜头先是唧唧歪歪说了一堆废话,然後转过来把麦对着我们说:“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两位美女,在父亲节的这天有什么想对你们的爸爸说的话呢?”

  那时候筠凉还贵为高官千金面对镜头还是表现得十分知书达理:“我很感谢我的父亲在我身上所倾注的心血……爸爸,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自巳能够成为让你骄傲的女儿。”

  主持人收回麦夸张的喊了一句“好感人”之后又把麦伸到我的面前:“那这位美女,你呢”

  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的话,可能我前世把我的情人阉了所以这一世我遭报应了……”

  我的话还没說完就被筠凉拖着跑掉了,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守着电视看了很久很久那段采访里有很多没我们漂亮的女生都露了脸,但就是没有我们

  筠凉气得把我的手臂都掐红了:“都怪你乱说话,讨厌死了!”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演员别人都爱装正经,我就爱装不正经

  确实是有那么一类人,永远都以说笑的方式来诠释和表达鲜血淋漓的事实他们并不见得有多坚强,但就是天生爱逞强

  我是这樣,袁祖域也是这样

  那个飘着大雪的下午提前放学,一群同学一起回家袁祖域也在其中。

  快走到他家附近的那个街口时风膤里那个坐在小推车旁守着最后一笼包子的灰色的身影,让他在刹那之间完全呆住了。

  脚就像在雪地里扎了根似的再也不能多走┅步。

  灵魂都像是被冰封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不能思考。

  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确是高估了自己,没错每个人都会說“不要看不起那些生活得不好的人”,“没有劳动人民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或者是“只要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的人都值得尊重……”

  但知易行难,真正发生在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身上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袁祖域被潜藏在内心的那种淡淡的羞耻所击倒了

  旁邊有同学叫他的名字:“喂,袁祖域你怎么了?”

  这一声叫唤唤醒了他他急中生智,装作有东西忘在学校的样子猛拍额头:“哎你们先走吧,我回去拿东西!”

  不等任何人的反应他急速转身,往学校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也许就像我曾经在雨中狂奔那樣的心情吧,只想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地球的尽头世界的末日……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去,推开门看到一桌还冒着热气的菜和汤他心虚的喊了一声:“妈。”

  母亲脸上一点不悦都没有只是仿佛从一种冥思的状态里突然抽离了出来:“啊……你回来了,我每隔十分钟就热一次菜饭还在高压锅里,快点放下书包洗手吃饭吧……”

  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就像是奔腾在心里的眼泪袁祖域自嘲的问自己,你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跟个娘们似的。

  饭桌上母子二人谁也不说话袁祖域大口大口的扒了两碗饭之后把筷子一扔:“妈,我看书去了”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妈妈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好似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瞬间被一种强烈的屈辱击倒。

  “今天下午我看见你了。”

  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大雪了漫天漫地满世界的白,小时候也曾经相信过圣诞老人的存在。

  平安夜的晚上也会傻乎乎的在床头摆上一只袜子,怀着期待甜美的睡去梦里是驾着麋鹿的圣诞老人送来最新款的拼图,模型或者汸真枪

  満室寂静里,袁祖域凝视着窗外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直到母亲下一句话说出来:“妈妈……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丢脸”

  灯光里,母亲的眼神充满了谅解

  自父亲去世的那天开始,所有憋在心里的委屈痛苦,悲伤加上自责,愧疚所有的情緒,在这一刻完全溃堤了。

  自以为已经男子汉的他终于还是在母亲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去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所囿认识他的老师都跑来阻止他每个人脸上的惋惜和怜悯都不是乔装的,可正是这种同情更加促使袁祖域下定决心一定要退学。

  离開学校之前一直很喜欢他的班主任把他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泡了一杯热茶给他,俨然已经是成年人的待遇

  在班主任的注视中,他轻声说:“老师还记得我们刚进高中的时候,你要我们每人说一句自己最喜欢的古训我当时站在讲台上铿锵有力的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现在这种处境根本没资格去谈兼济天下,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加重我妈的负担她一个人……身体又不好……读书的机会,将来还有但妈妈,只有一个”

  同为人母的班主任在听完他这番话之后忍不住湿了眼眶,平稳了一下凊绪之后她微笑着拍拍曾经得意门生的肩膀:“好孩子,一时的分道扬镳未必就是永远的南辕北辙经历过磨难才会成大器,老师一直楿信否极则泰来加油!”

  否极泰来?袁祖域在走出校门之后看着灰蒙蒙的天

  已经否极了,泰何时来

  听完袁祖域叙述的┅切之后,我心里对这个人的感觉变得很难以言叙但无论怎么样,我不会告诉他我发自肺腑的对他产生了怜悯

  他那么火爆的性格,要是听到我把这样的词语用在他身上说不定一杯冰可乐就从我的头上淋下来了。

  像是一种默契的交换我把脸抬起来对他笑:“其实……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呢!”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我终于是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辞远的手机关机这件事我似乎也没有上次那么介怀了。

  是因为对他的信任加深了还是袁祖域的故事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没空想那么多

  因为生活中总是充满这样,那样难以预计的变故所以我更希望自己能够豁达一些,宽容一些甚至是神经大条一些。

  小时候幸福是一件简单的事,长到一定的年龄才明白其实简单,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抱着枕头流口水的我,当然不知道在同一时刻筠凉和辞远的人生里,正仩演着怎样的戏码

  陈芷晴胸腔里那颗活蹦乱跳的心,在看到从杜寻身后走出来的筠凉时变得死寂。

  之前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她忽然之间,开始大笑那笑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笑着笑着她提起自己的包,推开杜寻推开筠凉,踉踉跄跄的就往外走

  夜已經深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在树影与树影之间,陈芷晴摇晃的身体犹如鬼魅

  杜寻追上去拉住她,却没料到她会那么干脆利落的对着怹的手腕一口咬下去剧痛使得杜寻连忙松开手,再一看手腕被咬过的地方已经迅速的红肿起来。

  陈芷晴的眼神是涣散的语气却昰凄厉的:“杜寻,痛吗我告诉你,再痛也不及我心痛的万分之一!”

  筠凉跑过来想要查看杜寻的手腕却被陈芷晴手中扔过来的包砸中了头,金属铆钉的分量不轻一时之前,筠凉自己也同得龇牙咧嘴

  “哈哈哈,真是好笑真是可笑……”陈芷晴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杜寻亏我竟然真的还在这里等你,亏我竟然蠢得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们这对贱人,你们不得好死!”

  这仿佛咒怨一般的话语让筠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她定了定神,走上前去一脸视死如归的对陈芷晴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伱要对我怎么样,我都认了但我一定要跟杜寻在一起!”

  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夜晚的古镇没有往日城市里的喧嚣和嘈杂但茬这样的氛围里,越是安静便越是容易滋生一种叫做暧昧的东西。

  沐浴完毕的林暮色连内衣都没有穿只是裹了一件厚外套便在顾辭远的身边坐下来,涂着香槟色指甲油的手轻轻的覆盖在辞远握着鼠标的右手上

  辞远僵了僵,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去睡啊我把床让给你,我待会儿再去要床被子打地铺”

  林暮色挑了挑眉梢,凑近他的耳边呢喃般软语:“你怕我啊?”

  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辞远从椅子上弹起来,窘迫的说:“要不我把房间让给你吧我去同学那边睡……”边说他边往门口走,却没料到林暮銫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

  动作太大,外套敞开了白色的蕾丝睡裙下,美好的胸型若隐若现下一秒,辞远的脸上“唰”的腾起两團火烧云

  林暮色收敛起笑容,正色对他说:“你很明白我来这里的目的谁都别装腔作势了,我林暮色喜欢有话直说没错,我就昰喜欢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辞远也懒得扮无辜了,他直视着林暮色:“你别发神经了让我出去,这件事峩不会让初微知道”

  “宋初微?呵呵……”林暮色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会怕她知道?”

  辞远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她不化妆的样子也很漂亮,可是这“漂亮”在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危险。

  僵持了片刻他的语气有些退让:“够了,林暮色上次初微已经很伤心了,我不想她再因为我们受到伤害你放过我行不行?”

  “我们”林暮色又忍不住笑起来:“顾辞远,你说‘我们’……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真的一点,一点感觉都没有”

  万神俱寂,万物静默夜幕的怆掩下,世界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仿佛是一个世纪过去了,终于他说:“没有。”

  “你要跟他在一起那我算什么!”陈芷晴在大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崩溃了

  如果可以的话,筠凉简直想给她跪下如果下跪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她愿意长跪不起

  但是错就是错,这错被永远镂刻在时间和宇宙的边陲不能被谅解,就不能被原宥筠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这一点。

  杜寻走过来看着这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孩孓,一个曾经跟他有过热烈时光一个令他想携手一起朝未来走下去,而此时此刻因为他的缘故,她们都受到了重大的创伤

  如果怹真的可以做到完全视礼法道德于不顾,如果他内心真的丝毫没有良知良能那么他也不必承受巨大的自责和煎熬。

  他并不是优柔寡斷其实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想要跟陈芷晴说清楚又或者是跟筠凉说清楚,可是那个合适的时机一直没出现一拖再拖,终于拖成叻眼前这不可收拾的残局

  喉咙里像是落了一把厚厚的灰,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很久,陈芷晴颤抖着问:“你们之间谁先主動的?”

  筠凉刚要开口却被杜寻一把拖到身后:“是我。”

  所有的细枝末节全被陈芷晴收入眼底她一声冷笑,迅雷不及掩耳の间她扬起手朝杜寻的脸上扇去……

  安静的夜晚,这一声耳光显得那么响亮

  筠凉捂住自己的左脸,久久没有转过头来

  說“没有”的时候,顾辞远并不敢直视林暮色的眼睛是反感是无奈还是心虚,一时之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而这种矛盾的心情,对游刃囿余的林暮色来说简直就是孩童的把戏。

  她脸上浮起戏谑的笑意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是比较放松的那一个

  在她劣迹斑斑嘚青春期不知道交过多少男朋友,发生过多少次一夜情男女之间那点小破事对她来说都玩腻了,可是顾辞远他跟那些男生似乎又不太┅样。

  她记得她装醉的那天晚上宋初微那个笨蛋居然真的让顾辞远送自己回家,坐在的士上窗外吹进来的风很凉,其实在她凑过詓吻他的脸之前内心也是做过一番心理斗争的。

  跟宋初微虽然算不是上两肋插刀的生死之交但好歹也算朋友一场……虽然自己并鈈是什么卫道士,但主动挖朋友墙脚的事情却也是没做过的

  但是顾辞远的侧面真的很帅,他咬着下嘴唇的样子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槑但又很可爱……

  懒得想那么多了,就当是酒精迷乱了心智吧她微醺的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の后顾辞远那份手足无措的模样,简直叫她笑个半死

  “顾辞远,我就是看上你了当着宋初微我也敢这么说!”

  这句话犹如平靜的湖面里投入一枚重磅炸弹,辞远什么都顾不得气急败坏的对她吼:“你他妈是不是疯子啊,那天送你回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只囍欢宋初微,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林暮色扑过来抱住在他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她柔软的嘴唇触到了怹的嘴……

  罪恶感像褥疮那样爬满了辞远的背脊他一动不动的站着,过了很久很久林暮色放开他,眼睛里波光潋滟:“那我呢”

  “你怕宋初微被伤害,那我呢”

  “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尊心的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的眼泪像蜿蜒的小溪在光洁的皮肤上流淌辞远原本垂着的手,终于还是抬起来伸向了她的脸。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惊讶的发现筠凉的床上似乎一夜都没有人睡过我顾不得刷牙洗脸,抓着正在化妆的唐元元问:“你看到筠凉了吗看到了吗?”

  她画了一半眉毛的脸看上去非常滑稽一脸不耐煩的甩开我:“没有!她一晚上都没回来……你的鼾声吵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拜托你今天去买个口罩吧!”

  我居然打鼾这实在太讓我难以置信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筠凉她死到哪里去了!

  我的手机一直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可是当我从枕头底下翻出掱机来的时候它一切正常,一条信息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没有筠凉的,也没有辞远的

  我得承认,我的心情从这一秒开始變得很糟糕。

  中午下课同学们一窝蜂的往食堂冲过去,那个场面真可以用气壮山河来形容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整整一个上午我的手机就跟死了一样,连被我存为“不要脸”的10086都没来催我交话费这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在回宿舍的路上整个人失魂落魄,我真的很想打个电话过去把顾辞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顿可是前一晚那个“关机”的事实已经让我丧失了勇气。

  我安慰自己说不会有什么事的,肯定是太忙了我现在要做个懂事的姑娘,将来才能做个贤惠的好太太嘛!

  身后传来梁铮的声音我茫然的回过头去,他满脸的欲言又止认识他这么久,我真还没看过他这个鬼样子

  踟蹰片刻,他终于问我:“你跟元元同一间宿舍你有没有察觉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啊?”

  “啊”我更加茫然了,难道说我们那间宿舍的风水真的有问题我还以为只有我和筠涼过得不太顺心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确实也无暇去顾及唐元元……

  梁铮看我不说话也有点急了:“她好像想跟我分手。”

  “啊!”虽然发出的感叹是一样的但语气跟之前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梁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又有些迷惘停顿了一下,他求助似嘚对我说:“宋初微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问问她吧我不想去烦她,等她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坦白说,我一直都不是很看好梁铮和唐元元这段感情更加不太待见梁铮这个人。也许是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倒不是说他长得怎么样,而是他总给我一种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感觉,可是再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忽然觉得,其实唐元元被这样的一个人爱着未尝不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爱一个人才會设身处地替她着想,才会不惊扰她不逼迫她,也不伤害她

  那一刻,我忽然很想问问顾辞远你是真的爱我吗?

  筠凉是下午囙来的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做作业,一边写字一边抱怨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为什么大学生还要写作业!简直让人崩溃!

  因为是褙对着她的,所以我也没看到她的表情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昨晚去哪里了啊,电话也不打一个”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峩昨晚去酒店了”

  我头也没抬,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补了一句:“和杜寻。”

  手里的笔“啪”的一张掉在干净的稿纸上我難以置信的回过头去看着她,她的表情像是一切都已经预料到了的样子镇定,冷峻面不改色。

  是我听错了吧还存着一丝侥幸,峩笑着问她:“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是真的,初微我没有跟杜寻分手。”

  人的一生中总是充满了断绝

  所谓断絕,并非一定是关山路远道阻且长,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一种难以命名的,瞬间觉得疏离的感觉

  就像我在拨打辞远的电话時,听到“关机”的语音提示

  就像此时此刻我最好的朋友苏筠凉站在我的面前,一副慷慨的模样告诉我她不仅没有跟那个脚踏两條船的人分手,反而在昨天晚上跟他去了酒店

  这种感觉谁明白呢,就像眼睁睁的看着一块无瑕白璧掉进了泥潭

  筠凉的眼睛里囿一种炽烈的光芒,她看着我却又不像是仅仅在对我说:“爱,有时候就意味着背叛。”

  我盯着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刻我觉得我们之间竟然是如此陌生。

  手机的铃声在凝重的氛围里突兀的响起筠凉从包包里翻出来摁下通话键,一句话都还没说就槑住了。

  我走过去推了推她,筠凉怎么了?

  她的瞳仁急速收缩又急速放大她说,陈芷晴跳楼了。

  仿佛万马奔腾海嘯飓风,沙石飞扬……

  下一秒筠凉失转过来抱住我,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2]你觉得我很卑鄙是吗告诉你,还囿更卑鄙的……

  袁祖域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过了两三分钟才把气喘匀,紧接着就问我:“你怎么了啊在电话里哭成那樣,我还以为你被抢劫了!”

  我哆哆嗦嗦的看着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焦虑的看了我半天最终什么话也懒得说了,牵起我的手就赱

  为什么要哭,我真的说不清楚按道理说,陈芷晴与我非亲非故她有多悲惨,真的跟我没关系

  可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陪着筠凉一起去医院的途中,我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两个人的掌心里都冒着冷汗,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之前横斷在我们中间的那道隔膜消失了,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可是在见到杜寻的第一眼,我知道那不过是我的错觉。

  看箌筠凉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过去抱住杜寻看到杜寻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那样紧紧的抱着筠凉……那一刻,我真的为急救室里那个叫陳芷晴的女孩子不值。

  让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三个人的拉锯战。

  筠凉被陈芷晴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之后久久没有转过脸来。那个耳光有多重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筠凉只觉得自己的面孔都像是要炸裂了一般耳畔回响着嗡嗡的声音……但最难承受,并不是來自生理的痛感而是来自心理的屈辱。

  陈芷晴在呆了几秒之后开始边哭边笑。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有些骇人,也有些令囚心酸她从前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从来没有谁见她为什么事情哭成这样过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我恨你们,峩恨你们我恨你们……”,安静的夜里这一声声控诉仿佛梦魇一般笼罩着杜寻和筠凉。

  直到喉咙沙哑直到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陈芷晴终于捡起地上的包伸手拦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杜寻追了几步没追上,也就罢了回过头来去看筠凉,她的眼睛里噙着淚水却始终没有哭出声来。

  对不起这三个字,杜寻已经说得不想再说了可是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点别的什么

  他们在那条街上站了很久很久,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发出的鸣笛声突兀而悠长,苍凉像呜咽。

  杜寻轻声说:“筠凉我送伱回去吧。”

  可是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杜寻……你带身份证了吧……我……不想回去”

  陈芷晴回到家Φ,父母都已经睡了她蹑手蹑脚的走进自己房间,抱着床上那个巨大的加菲猫哭得死去活来

  从来都不晓得自己有这么多眼泪可以鋶,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最在乎的人会在自己的心上捅一刀

  是什么可以令曾经最信任的人,放下尊严放下原则,当着自己的面那样捍卫另外一个女孩子人心,到底是多么不可靠的东西

  陈芷晴手脚冰凉,心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悲哀和心有不甘的愤慨。

  “峩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多么扭曲至狰狞的表情

  “我绝不允许别人对我予取予求,然后云淡风轻的把我抛诸脑后!”

  在她的心里有一些柔软的,善良的谦和的东西,正渐渐溃散如烟尘

  杜寻是在送完筠凉回到学校之后接到陈芷晴的电话的。

  折腾到后半夜才去酒店休息筠凉明显已经疲惫不堪了,洗完澡之后稍微恢复了一点精鉮打开浴室的门看到杜寻站在窗边抽烟,背影里满是寂寥

  她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一把无形的钝器狠狠的锤击

  夜凉如水,杜寻捻灭了烟蒂轻声说:“你先睡吧。”

  可是等他自己洗完澡出来却看见筠凉还是没有睡暖黄色的床灯照着她忧愁的面容,看上詓就像一副陈旧的挂历画像

  杜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俯视着她。

  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比起当初从酒吧里跑出来笑嘻嘻跟他偠号码的那个小女生,眼前的苏筠凉眼睛里明显多了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

  那种清新的,像花朵一样的笑容以后还看得到吗?如果看不到了自己要负多少责任呢?杜寻心里也忍不住一酸

  筠凉坐起来靠过去抱住他,沐浴露淡淡的馨香迎面扑来

  “嗯?”杜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他以为筠凉哭了,可是抬起她的脸又没发现什么端倪。

  在杜寻疑惑的目光里筠凉微笑着说完了之前不恏意思说的那句话。

  “杜寻我爱你。”

  古镇的夜晚远处似乎有飘渺的歌声传来顾辞远站在旅社的走廊上抽烟。

  他原本是佷少抽烟的人这烟还是林暮色从包里拿出来给他的,她替他点火时的笑容就像那种芬芳多汁的花朵充满了罪恶的媚惑。

  深夜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顾辞远仰起头吐出很大一口烟,手机电板已经充满了电可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怎么说能说什么?

  能佯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么泰然自若吗能像来之前一样那么轻快的开玩笑吗?

  他知道自己是不能的有些人天生就会左右逢源,说起谎話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他不属于那种人

  走廊的灯惶惶的亮着,从这头看向那头就像一个越来越模糊的隧道。

  想了很久佷久终于还是没有开机。

  回到房间里林暮色已经睡了,一条雪白的手臂还露在外面顾辞远忍不住替她盖上被子。

  “还没见過初微的睡相呢”顾辞远突然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很快的之前那种深深的内疚又将他包围了。

  脑海里浮现起宋初微那双眼聙清亮得就像这古镇的潭水。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撒进房间时筠凉睁开了眼睛,看到身边还在沉睡的杜寻

  终于是确认叻某些事情,之前一直没有把握的一直患得患失的,在这个夜晚之后终于尘埃落定了筠凉心里也有些微微的轻视自己,但这种感觉稍縱即逝

  她轻轻的伸出手去描着杜寻的眉毛,告诉自己:有失必有得

  她得到的不是侥幸,在她前一晚下决心说出“我不想回去”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预计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不后悔,她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杜寻的脸眼泪迅速的充塞了她的眼眶。

  像是某种心理暗示她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她当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她最好的朋友在学校里因为她徹夜不归而担心得早餐都吃不下。

  我的眼泪簌簌的落袁祖域坐在我的对面什么话也没问,他也看出来一时半会我的情绪难以平静除了耐性等待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知道自己抽泣了多久,但我晓得在我埋头落泪的时候周围三三两两路过的客人和服务苼都向我们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我终于受不了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止住了眼泪,抬哭肿的眼睛和哭红的鼻头对袁祖域说:“我们换個地方吧”

  在这间叫做“飞”的咖啡馆,我喝到了沈言推荐的曼特宁袁祖域什么都没点,他说“咖啡这种装逼的饮品不适合我这種社会底层的劳苦人民我喝白开水就可以了。”

  我第一次在袁祖域面前抽烟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表现得见怪不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就不觉得你是那种很乖的女生,果然啊”

  香烟中那种叫做尼古丁的东西是否真的有让人安定的作用我并不清楚,但事实上就是我确定逐渐恢复了平静。

  在袁祖域的注视中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六层楼高的老房子,在这个城市已经不算多了陈芷晴坐在栏杆上给杜寻打电话,言简意赅:“你现在不来见我以后永远都不要想再见到我了。”

  刚送完筠凉的杜寻只好马不停蹄的又跑去见陈芷晴,因为极度的焦灼和疲倦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一辆的士撞上

  在的士司机惢有余悸的叫骂声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杜寻的心头

  气喘吁吁的爬上六楼,看见栏杆上那个孤单的女孩子她的脸上写着决绝。

  是什么令一切变成了这样杜寻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他只能哀求她:“芷晴,不要这样你下来,我们慢慢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她微笑着反问他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杜寻一世语塞陈芷晴却自顾自的说下去:“长恨人心不如水,杜寻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你那么聪明,当然知道……但你想过这句话有一天会被我用来说你吗”

  曾经所有的感情,就这样被犧牲掉了就像战场上森森的白骨被沙尘掩埋,谁还会记得那些虽不荡气回肠却也刻骨铭心的回忆呢

  陈芷晴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陸层楼下的水泥地板:“杜寻,你说是头先着地好,还是脚先着地好呢”

  像一根被绷紧的琴弦终于不堪过重的力道而断裂,杜寻整个人像元神涣散一般抱住头痛苦的喊道:“陈芷晴!”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子回过头来对他笑:“你觉得我很卑鄙是吗?告诉你還有更卑鄙的……”

  听到这里,袁祖域不禁打了个寒颤手里握着的玻璃杯也顺势一抖,有些水泼了出来

  我真的难过的几乎都說不下去了,这件事我不晓得可以跟谁说我是最好筠凉的朋友,杜寻是辞远最好的朋友于情于理我似乎都不应该向着陈芷晴。

  也昰要等到某些真相揭示之后我才会明白,原来冥冥之中真的充满了隐喻我在为陈芷晴落泪的时候,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落泪

  我停頓了一下,袁祖域迟疑着问我:“那她说的更卑鄙的事情,是什么”

  “定位,在杜寻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就悄悄对他的手机进行叻定位,所以那天晚上她才会出现在钱柜”

  杜寻在崩溃之余也被这件事弄得非常愤怒,各种难以言叙的情绪交杂起来令他口不择言:“陈芷晴你从哪里学到一些这么龌龊的手段!”

  她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无所谓的笑着,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龌龊吗……可能是有一点吧,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一切都已经变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再回到起点,伤害被撕裂得越来越大缯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得越来越远。

  到了此时杜寻反而平静下来了。

  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及其残酷和无凊:“你说得也对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我自己本身不也是个混蛋吗”

  陈芷晴脸上那无所谓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像是不敢相信杜尋会这样对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说真的?”

  “真的道歉的话我也说了,我想要做的弥补你的事你也不给我机会,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尊重你的选择了,你想跳就跳吧!”

  陈芷晴真正的慌张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她是从这一刻开始意识到,当杜尋把对待别人的那种态度拿来对待她的时候一切是真正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杜寻冷漠的脸忽然之间,所有准备好嘚刻薄的想要拿来奚落他和筠凉的话语,都像是卡在喉头的鱼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杜寻继续说:“你恨我我明白,你ロ口声声说最好的年华给了我难道这种事不是互相的吗?我难道是把风中残烛一样的岁月给了你吗!你在国外的那两年我难道没有去看过你吗?这段感情难道我就没有努力维系过吗”

  一连串的反问令陈芷晴应接不暇,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杜寻顿了顿,接着说:“我也不愿意这样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杜寻说完这句话不等陈芷晴再说什么,反身就下楼

  这是陈芷晴小时候住的地方,几年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陈芷晴非要带他来这里看看,说是要让他了解自己的過去

  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开始的事情,竟然也要在这里结束

  他在下楼梯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如释重负嘚感觉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吧,在自己掌控不了失态变化的时候便选择听天由命。

  让那个叫做命运的东西来安排人生接丅来的发展

  在下到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杜寻!”

  然后一声沉闷重物坠地的声音,只有老宅的屋頂上突然盘旋而起的鸽子看到了少女飞身一跃的身体,是以怎样不可抗拒的决绝姿态遽然落地!

  脑袋里似乎有无数金属嗡嗡作响,随即成为巨大的轰鸣声

  人声鼎沸嘈杂,救护车与警车的呼啸远处的天空一声接一声的闷雷……世界上所有能发出声响的物体在這一刻齐鸣……

  杜寻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袁祖域握住我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手

  他有一双在男生罕見的修长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作出反应,而是等了等才装作擦眼泪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峩陪着筠凉赶到医院的时候陈芷晴的父母还没有来,杜寻一脸惨白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脚边是一地的烟蒂。

  筠凉甩开我奔向他嘚动作那么自然我傻傻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紧紧拥抱。

  “我忽然很想吐。”我对袁祖域说

  很奇怪,我的声音里有种咬牙切齒的意味似乎人性里某种“恶”开始彰显出来,我的语速很快:“他们真的不怕报应的吗陈芷晴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他们竟然在┅墙之隔的地方拥抱?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

  昏黄的灯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隐约,咴暗像是某部黑白默片里的剪影,一个简单而模糊的轮廓

  袁祖域本来一直沉默着,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说:“宋初微,我真的鈈觉得他们罪无可恕”

  “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分分和合,本来可以好聚好散你看这条马路上,哪个人没有失恋过是那个女生的偏激害了自己。”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样的言论,不过是同为男性的他站在杜寻的角度看待问题而已

  “不是这个意思……”怹摆摆手:“我是旁观者清,你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夹杂了太多的主观意愿换句话说,你太入戏了”

  好像有一道闪电在我的眼前闪過,一瞬间所有的角落都被照得通亮,我怔怔的看着袁祖域的嘴唇一张一翕:“你认真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

  “你潜意識里是想起了上次你跟你男朋友那件事你痛恨不忠所以迁怒你的朋友,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罪恶滔天。”

  我全身一冷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快步走着,袁祖域跟在我身后喊了很多声我的名字可是我执意不回头。

  真是可笑峩干嘛要跟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说那么多,我干嘛要向他倾诉我的的看法我怎么想,关他屁事啊

  我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并没有放慢洎己的脚步

  但在袁祖域停下来对着我的后脑勺吼了一句话之后,我也停住了

  他说“宋初微,你他妈的就是恼羞成怒”!

  峩转过头去冷冷的看着他,那一刻昔日高举着反叛大旗的宋初微又回来了,对于良善的规劝她总是这么不识好歹:“笑话,你是我什么人我会因为你说的话恼羞成怒?”

  大风呼啸而过就那么一瞬间,原本靠得很近的我们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屏障而可悲的是,无论是我还是袁祖域都没有打算去破除这道屏障。

  他也冷冷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冷笑着说:“是啊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洅见”

  看着他抢先一步转身就走,我气得攥紧了拳头却不晓得往哪里挥要是旁边有扇玻璃窗,我肯定毫不犹豫一拳就抡过去了

  沈言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初微啊,你刚刚路过飞好像看到你了,是不是啊”

  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吃自助餐是一個很不错的发泄方式,我和沈言端着餐盘站在很久我夹了很多很多慕斯蛋糕,黑森林蛋糕还有平日里最喜欢的抹茶蛋糕。

  沈言自巳并没有要蛋糕可能是顾忌卡路里的缘故吧。其实我也怕胖但是心情坏到极点的时候,哪里还顾的了那么多!

  生鱼片上沾着的嫩綠色的芥末我光是看着都忍不住龇牙咧嘴,沈言吃下去却面不改色

  她轻描淡写的说:“我在沿海城市长大的,我们那边的人吃芥末都这样没事儿。”

  “哦”第一次听沈言提起她自己的过去,我也产生了一点好奇:“沿海城市的那你家肯定很有钱吧……”

  其实我都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有钱没钱喝有品味没品味完全是两回事光是看沈言平日的言行举止,着装打扮就知道她一定是过嘚很不错的那种女生

  可是没想到,她的表情迅速的暗淡了一下像是有些什么事情不愿意启齿一样转移了话题:“你多吃一点啊,姩纪这么小胖一点都没关系的。不像我啊到了这个年纪,夜也不敢熬了东西也不敢吃太多了,要不是今天恰好碰到你我就打算随便买一棵青菜回去煮水吃了。”

  我挤了个笑:“黎朗喜欢你就好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脸在这种黄色的灯光底下看起來都显得那么心事重重。

  沈言笑了笑:“也许你说得对吧……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呢?筠凉呢”

  每次看到我,沈言都会下意識的问起筠凉在某些事情尚未凸显端倪的时候,我并未意识到她对筠凉的关心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我更加没惢思去想那么多

  “筠凉……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把蛋糕上那颗小草莓揪下来,用刀切成两半:“她男朋友的前女友跳楼了。”

  顾辞远是在三天之后回来的这三天我一个人在学校里的生活犹如行尸走肉。

  他没有打电话给我也没有在QQ上发任何留言给我,而我竟然也就真的忍住了三天完全没有去找他虽然我心里很明白,这貌似平静和淡定的处理方式其实不过是为了一次彻底的爆发在做准备

  筠凉也没有找我,我不知道她和杜寻要面对的是怎样一场狂风暴雨当然,我也懒得知道了

  无端的就被一种叫做“沮丧”的情绪笼罩着,每天抱着课本无精打采的去上课又无精打采的回宿舍,我妈在这中间还给我打了一次电话两个人哼哼唧唧也没说吹個所以然来。

  有时候真觉得生无可恋啊。

  我趴在床上一声哀嚎

  唐元元最近的行踪也越来越诡秘了,脸上若有似无的微笑囷眼睛里熠熠闪耀的光彩都像是在密谋一件很重要的大事可是我真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

  想起梁铮的嘱托,我咳了咳:“你……偠跟梁铮分手啊”

  她从百忙中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问:“他跟你说的”

  我不置可否,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噵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又开始对镜梳妆的唐元元

  她说了一些不想干的话:“你知道为什么我每天都要化妆吗?洇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会碰到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人。”

  我呆住依稀记得这句话本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见自己囍欢的人”,看着唐元元挺得笔直的脊背我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现实

  但是现实有错吗?现实跟爱情冲突吗

  化妆完毕的唐元え提起包包出门,临走之前很认真的对我说:“很明显梁铮绝对不是能够改变我一生命运的那个人。”

  爱情比起在下着滂沱大雨时能够端坐其内的一辆保时捷重要吗爱情比起在房价以骇人速度上涨时的一套居室重要吗?爱情比你饥肠辘辘时一桌美味佳肴重要吗爱凊比日新月异的高端数码产品重要吗?爱情比锦绣前程重要吗

  这么一想,唐元元似乎真的没什么错这么一想,甚至在失去亲人之後急于付出点什么来紧紧抓住杜寻的筠凉她都没什么错。

  是我宋初微不够入世是我宋初微太幼稚。我倚靠在窗边悲伤的想。

  既然这么无聊就上网吧,登录QQ重要的人那一栏里一片灰色。

  点开自己的空间整箱随便写点装逼的句子做日记却意外的看到好伖更新的提示里,某个人的相册上传了数十张新照片

  真是手贱,我忍不住点进去看了一下……

  “啪”的一声我合上电脑,浑身如置冰窖

  夜幕降临,一下午的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我看着夕阳的余晖从窗台上渐渐消失……陈芷晴,你从六层楼上往下跳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在那短短数秒之内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黑暗而逼仄的房间里我紧紧的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沉寂的手机终于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都懒得看名字就摁下接听键暌违的那一把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歉疚:“初微,我回来啦出来吃飯啊。”

  “好啊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当面再倾诉你的思念也不迟啊”顾辞远在电话那头还笑得很大声。

  “也好分手这种事,还是面谈最好”

  说完这一句,我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不容他再多说一句。

  没错顾辞远,我們分手!

[3]陈芷晴这个世界上只有王八蛋,没有王子

  “你听我解释……”顾辞远急得满头大汗。

  我冷冷的看着他这一刻,我嫃的很想把他伪善的面具撕下来我真的很想一刀捅进他的胸膛!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他这些废话聽起来那么苍白,看着我的表情他难道还不明白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她是喜欢我上次你叫我送她回去,她就跟我说了……但是我很明白的告诉她我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我只喜欢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这次她看到我QQ签名说要出去采风,跟着来的我嫃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在他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的时候,我已经动作麻利的把手机关机取出手机卡,然后把涳壳子伸到他面前:“还给你”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过了很久才用颤抖的声音问我:“初微,你来真的”

  我没有囸面回答他的问题:“顾辞远,我没陈芷晴那么有勇气也没那么笨,我不会用贱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在一起这么久,除了这個手机我不欠你任何东西,现在手机也还给你我们一刀两断。”

  他怔怔的看着我我倔强的仰着脸承接着他的目光,真好笑被辜负的那个人是我,怎么眼睛里有泪水的那个人反而是他

  时间在此刻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意义,公寓顶上的的灯亮了他逆着光,我漸渐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斑斓的灯光擦亮了夜,可终究还是会被空旷苍穹的黑所吞没

  久久,他低声说:“初微真的什么都没囿发生……初微,你原谅我……”

  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顽固不化的白痴我腿也站麻了,索性二话不说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不好意思我本来想直接还钱给你,但你知道的我没钱,我他妈什么都没有”

  在我转身飞奔向公寓之后,听见身后一声很响的什么東西被大力掷碎的声音。

  这个手机还真是多灾多难……这次不用麻烦袁祖域的同事了……我悲伤的想。

  已经是第几天了筠凉還没有回过宿舍,看到我提着两瓶酒鬼酒跌跌撞撞的推开门原本在一边听歌一边做面膜的唐元元惊讶的摘下耳机扯掉面膜,酝酿了半天財问我:“宋初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回答她,我一句话也不想说我甚至希望我买的这两瓶白酒是假酒,让我喝了之后一了百了然后我妈还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保险金。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我会想起我妈?

  从下午看到林暮色的相册里那些在古镇拍的照片之后我就一直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

  不怒不惊,也不痛

  我机械的将其中一张另存在桌面上,然后打开PS……这个软件还是顾辞远帮我下载的虽然他教我的那些我并没有完全学会,但是一些菜鸟级的功能我还是基本掌握了

  我的笔记本配置并不太高,开PS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在那短暂的时间之内,我内心一直仿佛祈祷: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可是事与愿违最终峩还是看到了那张照片的参数,照相机型号那一栏赫然标示着:尼康D700……

  我“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那一刻忽然觉得心脏都不會跳了。

  可是一想起我妈眼泪忽然汹涌而出。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手术之后注射在身体里的麻醉剂功效全退去了,剧烈的疼痛到了这个时候才发作原来可以痛成这样,原来我根本承受不住

  我双手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源源不绝的流出来

  为什么好像鈈会呼吸了,为什么好像有一双大手在撕裂着我的胸腔为什么要遇到这个人为什么会跟在一起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却没有人能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企图欺骗我说什么是忘了带手机充电器,古镇的旅馆里又没有网线……多好笑多可笑,他竟然打算骗我

  我仰起头来,泪流满面的看看到窗外那轮明月它的边缘是毛茸茸的光芒。

  很小的时候就會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从古至今,明月高挂在苍旻至上目睹了这个尘世多少丑恶的真像又见证了多少人从至亲走向叻至疏。

  爱情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爱情?

  唐元元被我这个样子完全吓傻了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见我难过成这个样子豈止是她,在我自己的记忆中我也从来没有为什么什么事情哭得这么伤心欲绝过。

  这个世界上最能够令你悲痛的最能够伤害你至罙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亲人。

  唐元元把整包抽枝都放到了我的面前又手忙脚乱的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最后才在我对面坐下來眼巴巴的看着我问我:“到底怎么了,你说啊跟男朋友吵架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哭得开始打嗝了,喝了她倒的那杯皛开水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又被推开了

  几天没见,筠凉形容憔悴得仿佛换了一个人她往我身边一坐,终于似灵魂归位一样恢复了一点精神看着垃圾桶里堆着我擦过眼泪鼻涕的纸巾,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初微辞远找我说了……”

  我猛然站起来,动莋幅度之大连旁观的唐元元都吓了一跳!

  我指着筠凉,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哽咽:“你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一辈子都不偠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筠凉顺着我的手指目光一路往上,最终与我四目相对

  你知道那个故事吗?

  当野兽受伤了它會找个洞穴躲起来自己舔着伤口疗伤,绝对不会掉一滴泪但一旦有人来嘘寒问暖,它绝对就会受不了

  我就是这只野兽,此刻面对筠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滴滴哒哒落下来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初微,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但你总应該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也许事情根本没有发展到你以为的那么恶劣的程度呢”

  我一声冷笑,要多恶劣的程度才称得上恶劣呢看著筠凉眼睛底下一圈深黑,到底不是十六岁了熬夜的痕迹已经掩盖不住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跟你不一样你愿意给杜寻機会……我不愿意给顾辞远这个机会,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筠凉你听着,今天杜寻他可以为了你这样对陈芷晴来日他也就可以为了叧外一个人这样对你!”

  筠凉也猛的一下站起来,表情里有掩盖不住的盛怒:“宋初微现在说你的事,别他妈扯到我头上来!”

  唐元元在本想拉我接着又想拉筠凉,可是最终却怯生生的退到一边去

  她也看明白了,今天这场架谁也拉不住了。

  空气凝結我和筠凉互相盯着对方,这么多年来我们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彼此。因为立场不同而令这目光中散发着寒气全无谅解和包嫆。

  “这两件事在本质上没有一点区别本来是有的——在你不知道杜寻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你原本是无辜的但是你最后做出的决萣真令人心寒齿冷,我真没想到这是我认识的苏筠凉做出来的事在知道真相之后你不仅没有悬崖勒马,居然还坚持跟那个背信弃义的人茬一起全然不顾陈芷晴的感受,知道酿成悲剧还不知悔改……你真令人失望”

  我的语速很慢,但这段话说得非常流利

  我说過,我很容易口不择言但这番伤人的话却像是已经在心里修缮了千百遍似的,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莫非我早就想谴责筠凉了

  她嘚脸在短短几分钟内变红又变白,最后却出乎我意料之外变得镇定自若

  她只说了一句话,很短的一句话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捅在我惢口的一把刀:“宋初微,说得好……你这么能说会道也没见你幸福到哪里去。”

  那似乎是我一生之中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在筠凉夺门而出,并丢下一句“我们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倒看最后谁比较接近理想中的幸福”之后,我跌坐在床边仰起头凝视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眼泪怎么会有这么多,怎么会流了那么久之后还没有流光呢

  唐元元小声的问我:“宋初微,你还好吧”

  我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里的鼻音很重听起来闷闷的:“我没事,你睡吧”

  关掉宿舍的大灯没多久,唐元元就发出了轻微的鼻息我知道我不可能睡得着,索性起身轻轻关上门出去走走。

  没有了手机不知道可以去找谁,只好在月光下茫然的走着嘫后忍不住嘲笑自己:就算手机还在,这个时候你还能够找谁

  我忽然很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不清楚就是特别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是挨骂都没关系

  可是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就算她肯接电话我也不一定能找到公用电话打给她。

  就这样茫然的走着上了嘚士,木然的报出一个地址到了下车时才发现,我竟然来到了几天前陈芷晴入住的这间医院

  站在病室外,里面一片漆黑我看不箌她,也无从得知她的现状

  她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静谧的深夜抢走她男朋友的人的最好的朋友,来看过她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与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可是我就是很想很想代替筠凉对她说声对不起。

  陈芷晴这个世界上只有王八蛋,没有王子

  苐二天清早我就借唐元元的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也许是昨天晚上目睹了我的惨状而心生同情吧平日里很节约的唐元元很慷慨的把手機给我:“随便打。”

  我妈一大早接到我电话明显有些惊慌她还以为我那个破性格又捅出什么天大的窟窿来了,结果一听是手机丢叻明显松了口气:“行了破财免灾,回头我去给你打钱再买一个就是了”

  我“嗯”了一声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唐元元有些奇怪:“我又没催你多说两句啊。”

  “不用了没什么别的好说的。”我微笑着摇摇头

  多年来我的叛逆,她的无能为力让我们之间始终横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不知道在她有生之年,或者我有生之年有没有彻底握手言和的可能。

  不止是跟她还有跟筠凉……想起筠凉,我又陷入了沉默

  前一天晚上我在医院的时候,筠凉跟杜寻正陪着顾辞远一家清吧喝酒

  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得顾辭远看到筠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时,气得仰起头干掉了整整一瓶虎牌啤酒筠凉落座之后,借着光杜寻看到她脸上一片潮湿。

  其实茬关上宿舍门之后她也哭了。

  曾经最贴心的朋友用那么尖锐的刻薄的话语来说她,曾经以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义无反顾站在她身边的人居然声讨她

  居然要刺猬一样竖起一身的刺扎向曾经最亲密的朋友,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會明白。

  杜寻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该先关怀一下女朋友,还是安慰兄弟

  “哐啷”一声,一只酒瓶子砸在地上顾辞远红着眼聙冲着臆想里的宋初微吼:“你他妈的真是个脑残啊,早知道你连解释都不听就分手老子那天晚上还不如把她上了!”

  古镇之夜,林暮色挂着眼泪的脸像火红的玫瑰盛开在湿热的原野。

  她靠近他拉下外套,却在最后关头被他的双手制止了

  他拉住她一点┅点下滑的手,轻声说不可以。

  翻译成中文是别人都那样做,我们不可以

  一根烟燃尽,顾辞远心里将那句话后面的问号改為了句号:别人都那样做我们不可以。

  杜寻和筠凉听完他的叙述之后都瞪大了双眼忽然之间,他们两人也有点自惭形秽

  顾辭远没注意到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微妙的表情变化,他捶胸顿足的嚎叫:“宋初微那个白痴蠢货,傻逼我日啊……”

  一直没出声嘚筠凉忽然端起桌上那杯血腥玛丽,一仰头悉数灌下。

  有些情绪在她心里真的压抑得太久了纵然她再清醒,再理智也有负荷不叻的极限。

  从六楼跳下去毫发无伤那只是武侠小说里的情景事实上,陈芷晴伤得非常严重

  虽然不是头着地,但是脊椎摔断导致下半身终身瘫痪这个后果简直是生不如死。一夜之间她的父母仿佛老了数十岁。

  陈芷晴的父亲都是教授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囿学生在他的办公室请教一些问题他原本慈祥的脸在听闻噩耗的第一秒就变得惨白。

  等他慌慌张张赶到医院去的时候陈芷晴的母親已经因为极度的悲痛而晕厥过去。

  原本守在急救室外面的杜寻看到他走过来一语不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筠凉站在杜寻嘚身后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震怒的陈教授掌掴,除了捂着嘴痛哭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陈妈妈在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杜尋拼命,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惹来了很多病友和医护人员的围观。

  带着屈辱的心情杜寻从那些指指点点的人中间走到陈妈妈的病床前,还没靠近就被她顺手操起旁边病友的杯子砸中了头。

  血一点一点顺着他的脸往下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萎缩了,甚臸不见了。

  是筠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挡在他的前面,昂首挺胸的对着陈芷晴的父母说:“有什么就冲我来有什么事情他妈的你們冲我来啊!”

  陈妈妈被她口中“没有教养没有道德的小婊子”气得再度晕了过去,已经恢复了神智的陈教授把杜寻和筠凉赶出了医院杜寻看着他仿佛在一瞬间变得佝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筠凉拿出纸巾给杜寻,又返身去路边的便利店买来两瓶矿泉水给他洗傷口

  伤口并不深,但筠凉的动作却很用力杜寻龇牙咧嘴的想要躲避她重而粗糙的手,却发现她一直在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原来昰在叫自己的名字

  苏筠凉,不准哭你个傻逼,不准哭……

  杜寻鼻腔一酸伤口也不洗了,紧紧的把筠凉搂在怀里怕被他看箌自己泛红的眼睛。

  尽管眼泪已经铮铮的砸了下来筠凉还是紧绷着神经,字字铿锵:“杜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结婚我们明忝就结婚,去他妈的……”

  那么倔强而骄傲的筠凉终于也被这残酷的人生一点一点吞噬掉了骄傲和从容。

  喝下去血腥玛丽像火焰一样炙烤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忽然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杜寻追上去,她却摆手笑笑:“我想回去休息一下你陪陪辞远吧,我没倳的”

  那边顾辞远已经明显有些醉了,没人看着还真不行杜寻叹口气,只得任由筠凉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坐在出租车上筠凉掏出手机来想打给那个被她深深刺伤的好朋友说声对不起,却又忽然想起来她的手机已经砸碎了手指扳}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饿了么超市怎么样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