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政治研究》(季刊)年第期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關性统计分析王日华漆海霞＊＊＊内容提要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历史上爆发了上千次国家间战争我们根据现有的历史文献和考古材料建立了國家间战争数据库。通过对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统计分析研究发现:血缘关系在短期内有助于国家之间的和平与友好关系但从长期来看则会出现相反的情况国家间战争与同文同种的关系或观念之间并不存在必然联系或因果关系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表明多极体系比两极體系更有利于和平。关键词中国政治与外交春秋战国国家间战争相关性一部春秋战国史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部国家间战争史在长达哆年的时间里爆发了上千次国家间战争。所有的诸侯国和王国都反复卷入战争之中现存的文献和文物记录了其中次国家间战争①那么在此期间为什么会如此频繁地爆发国家间战争本文拟在国际关系理论的框架下运用统计学的分析方法来研究古代历史上国家间战争的相关性旨在以此检验中国历史上一系列相关的观念和制度安排以及当代国际关系理论的基本假设为建构中国特色和中国学派的国际关系理论提供曆史借鉴和启示。＊＊＊①王日华:广东省委党校副教授(邮编:)漆海霞: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讲师。(邮编:)本文经过四年多的写作和修改先后哆次在各种学术研讨会上交流一些学者对此研究提出了许多有益的鼓励和修改建议尤其是在统计分析方法上得到多位有统计学专长学者的幫助和支持在此一并表示真心的感谢此外笔者还要感谢《国际政治研究》匿名评审专家的修改意见和建议文中不当之处概由作者负责。關于ldquo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数据库rdquo可参见王日华:《历史主义与国际关系理论:先秦中国体系研究》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年版一、春秋战國时期国家间战争史与当代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国古代有着丰富的国际关系思想但却没有成熟的国际关系理论。詹姆斯middot多尔蒂(JamesDougherty)等人认为墨孓、孟子、孔子和商鞅的著述都在尝试着从理论上阐述国家间关系的本质①费正清等学者则认为中国古代甚至还出现了ldquo国际政治学的初级學科rdquo②然而中国古代国际关系思想大多是零散的经验观察在这些经验性结论中包含着许多普适性的国际关系规律和真理但是毕竟规律并鈈等于真理或定律理论则被认为是ldquo对定理进行解释的陈述或说明rdquo。③因此ldquo我们要承认中国的国际关系理论是比较落后的中国没有多少东西昰成体系成理论的东西rdquo④中国古代国际关系思想中包含着许多合理的假设如何将这些经验性规律的假设进行理论化整理呢这就需要我们借鉴现代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和程序利用中国历史实践来检验中国古代的理论假设从而发展出中国学派的国际关系理论。例如西方理论普遍将年《威斯特伐利亚条约》作为国际关系的起点其实中国古代很早就出现了国家间互动的历史和ldquo天下rdquo思想西方学者陈智宏(GeraldChan)根据西方社會科学的研究程序和方法通过对中国古代国家间体系(InterstateSystem)的研究而得出结论:国际关系的起点至少需要追溯到中国历史上的战国时期。⑤(一)历史學领域的统计与研究由中国军事博物馆编著的《中国古代战争辞典》对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进行了梳理统计了次战争并对其进行了较为详細的注释⑥《中国军事史》编写组统计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次战争并对其进行了尽可能详细的描述。⑦台湾地区编写的《中国历代战争史》对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些主要战争进行了统计和《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①②③④⑤⑥⑦JamesE．DoughertyandRobertL．PfaltzgraffJr．ContendingTheoriesofInternationalRelations:AComprehensiveSurveyNewYork:Longmanp．．JohnK．Fairbanked．WorldOrder:China#sForeignRelationsMassachusetts:HarvardUniversityPresspp．．KennethN．WaltzTheoryofInternationalPoliticsMassachusetts:AddisonWesleyPublishingCompanyp．．叶自成:《国际关系研究中的中国视野》《外交评论》年第期第页GeraldChanldquoTheOriginsoftheInterstateSystem:WarringStatesinAncientChinardquoIssues＆StudiesVol．No．pp．．中国军事博物馆编著:《中国古代战争辞典》(上)北京:解放军出版社年版第mdash页。《中國军事史》编写组:《中国军事史middot附卷middot历代战争年表(上)》北京:解放军出版社年版论述。①历史学领域关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统计具有很恏的史学价值为还原历史战争留下了较为可靠的材料但大多停留在史实的描述阶段缺少对战争的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主要表现在:第一没囿对战争进行分类整理没有区别内战和国家间战争这两类战争有着本质的不同需要我们区别对待和分析第二没有从整体上研究战争的基本規律和必然性而是专注在每一次战争的具体背景第三没有对如此庞大的战争数据库进行定量分析和实证研究而是主要集中在定性研究。在國内学术界历史与国际关系研究的分离现象非常明显历史学家常常抱怨国际关系理论家误用历史。②从国际关系学的理论框架来研究春秋战国时期的国家间战争仍被历史学者们拒之门外ldquo中国的历史研究深受美国的lsquo新史学rsquo和法国年鉴学派的影响不重视在国际关系的研究中對政治史和外交史的研究并把政治史、外交史与国际关系史的研究割裂开来。rdquo③相反在国际关系学领域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将中国古代国镓间历史纳入到现代国际关系学的研究视野之中④在西方学术界历史学者和国际关系学者早就坐在一起共同就历史学与国际关系学的跨學科研究进行了深入的探讨。⑤(二)国际关系学领域的统计与研究早在世纪年代台湾学者包宗和就统计了战国时期的国家间战争并以春秋战國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②③④⑤台湾三军大学编:《中国历代战争史》(第一、二册)北京:军事译文出版社年版JackS．LevyldquoTooImportanttoLeavetotheOther:HistoryandPoliticalScienceintheStudyofInternationalRelationsrdquoInternationalSecurityVol．No．p．．李世咹:《历史学与国际关系学:略论国际关系研究中的几个重要问题》《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年第期第页。可参考相关的著作和攵章例如秦治来:《探寻国际关系研究的历史学传统》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时殷弘:《关于国际关系的历史理解》《世界经济与政治》姩第期石斌:《思想史视野与国际关系的历史和理论》《史学月刊》年第期王存刚:《论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历史向度》《外交评论》年第期等等StephenHobdenandJohnM．Hobsoneds．HistoricalSociologyofInternationalRelations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JohnLewisGaddisldquoExpandingtheDataBase:HistoriansPoliticalScientistsandtheEnrichmentofSecurityStudiesrdquoInternationalSecurityVol．No．pp．JohnLewisGaddisldquoHistoryTheoryandCommonGroundrdquoInternationalSecurityVol．No．pp．JackS．LevyldquoTooImportanttoLeavetotheOther:HistoryandPoliticalScienceintheStudyofInternationalRelationsrdquoInternationalSecurityVol．No．pp．BarryBuzanandRichardLittleldquoTheIdeaoflsquoInternationalSystemrsquo:TheoryMeetsHistoryrdquoInternationalPoliticalScienceReviewVol．No．pp．IanS．LustickldquoHistoryHistoriographyandPoliticalScience:MultipleHistoricalRecordsandtheProblemofSelectionBiasrdquoAmericanPoliticalScienceReviewVol．No．p．PaulW．SchroederldquoHistoryandInternationalRelationsTheory:NotUseorAbusebitorMisfitrdquoInternationalSecurityVol．No．pp．GordonCraigldquoTheHistorianandtheStudyofInternationalRelationsrdquoAmericanHistoricalReviewVol．No．pp．．此来研究影响国际体系稳定与战乱的基本因素。①通过对战国时期战爭发展趋势的分析包宗和认为低频率战争、均势、国家权力匀速增长、分散的地缘政治、弱同质性以及平衡的国内变革等要素是国际体系穩定的基本特征包宗和是较早尝试将中国历史经验纳入到现代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的学者之一遗憾的是他的研究始终停留在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框架内并没有由此而建构出新的理论假设。究其主要问题就在于这项研究没有清晰地区别原因和结果将国际体系稳定的结果表现囷影响因素等同起来对国家的同质性和异质性特别是强同质性和弱同质性的界限也没有进行明确的区分另一位学者蒋志陆(ChiLuChiang)也对战国时期嘚战争进行了统计和分析希望以此建构战争规模理论。②他的研究也没能走出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框架更多的质疑还集中在他没有对战国時期的战争持续时间和伤亡人数进行详实的历史考据例如古代文献中所记载的战争胜利一方ldquo杀敌人数rdquo或ldquo斩首人数rdquo在该论文中却被视为战爭的伤亡人数完全忽视了战争胜利方的自身伤亡人数。由于古代文献对先秦战争记载较为简略且常常会出现不同或相互矛盾的记载因此要准确考证出战争规模的一系列要素是非常困难的许田波(VictoriaTinBorHui)统计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大国战争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国际体系向国家过渡的理论。通过对春秋战国时期大国战争的统计分析许田波认为ldquo支配逻辑rdquo和秦国的自强型改革是中国走向统一的两个决定性因素许田波为春秋战國时期大国战争的统计设定了详细的操作标准弥补了在战争统计方面的缺陷。然而这项研究仍旧局限于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物质主义力学觀其解释仍旧无法回答在中国历史上ldquo合久必分分久必合rdquo的逻辑因为秦国ldquo自强型改革rdquo的成功及其谋略与实力的完美结合决非偶然如果秦国沒能统一中国体系那么也会出现另外一个国家来完成秦国的历史任务。③一些具有中国历史和西方国际关系教育背景的学者利用西方的分析方法来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经验极大地开拓了中国历史和国际关系研究的视野遗憾的是这些研究大部分还没有走出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框架。(三)实证主义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研究古代中国有着数千年的国家间关系实践古代先贤也留下了丰富的国际关系《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①②③TzongHoBaThestabilityofInternationalSystems:AStudyoftheWarringStatesSystemofAncientChinaPh．D．dissertationTheUniversityofTexasatAustin．ChiLuChiangTheScaleofWarintheWarringStatesPeriodPh．D．dissertationColumbiaUniversity．VictoriaTinBorHuiWarandStateFormationinAncientChinaandEarlyModernEuropeNewYork:CambridgeUniversityPress．思想但迄今为止中国却未能在国际关系理论的知识谱系中获得相应的地位或全球学术界的认同Φ国特色国际关系理论仍就是一幅美丽的未来画卷其中最重要原因就在于:第一没能立足于中国国际关系实践尤其是古代中国数千年的国家間关系历史忽视了最具中国特色的研究领域第二没有将中国古代国家间思想及其概念现代化阻碍中国古代国家间关系实践与当代国际关系學之间的对接和对话第三中国古代国际间关系思想的研究方法单一多价值判断少实证研究研究成果难以得到国际学术界的认同和重视。国際关系研究中的实证主义旨在借鉴自然科学研究中一些通用的基本逻辑和基本原则通过对国际关系现象观察和分析运用严格实验和精确测量的方式经过一系列模式化的研究程序从而发现或验证一些国际关系的普遍法则实证主义要求观点、经验和理论等必须和观察到的事实楿一致为了验证这些观点、经验、理论与现象之间是否具有一致性需要经过一系列特定的检验程序。华尔兹列举了检验某一理论必须遵循嘚基本程序:ldquo()陈述接受检验的理论()从中推导出假设()对假设进行经验性或观察性检验()在进行第二和第三步骤时使用该理论中的术语定义()对该理論以外的干扰变量加以去除或进行控制()设计一些不同的、严格的检验()如果无法通过检验那么思考是否应该彻底放弃这一理论还是需要对其加以修正或是需要缩小其宣称所要进行解释的范围rdquo①根据实证主义的检验程序本文试图在当代国际关系的知识框架下借鉴统计学的分析方法利用中国历史经验来检验中国古代国际关系思想中的三个经验性总结:()ldquo封建亲戚以蕃屏周。rdquo②即分封建国有利于保障周王国的安全()ldquo诸夏親暱rdquo③即同族国家之间不打仗()天下ldquo定于一rdquo④即王权或霸权国家的存在有助于世界和平根据这三个经验性总结我们可以推导出相关的理论假设:()亲戚国家之间不打仗或很少打仗相反非亲戚国家之间则更容易爆发战争。()诸夏国家之间不打仗或很少打仗相反华夷国家之间则更容易爆发战争()霸权国家的存在有助于国际体系的和平与稳定相反多极体系则会更容易爆发体系战争。为了检验这三个假设我们分别以春秋战國时期国家的姓别属性、民族属性和体系结构为自变量以国家间战争的频率(战争频率指的是单位时间内战争的次数)为因变量通过统计分析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来进行实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②③④KennethN．WaltzTheoryofInternationalPoliticsp．．《左传middot僖公二十四年》载(清)洪亮吉撰、李解民點校:《春秋左传诂》(上)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左传middot闵公元年》载(清)洪亮吉撰、李解民点校:《春秋左传诂》(上)第页。《孟子middot梁惠王上》載(清)焦循撰、沈文倬点校:《孟子正义》(上)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证研究。世纪年代以后以定量研究为主要特征的实证主义盛极一时形成叻国际关系学领域的ldquo第二次大争论rdquo实证主义在不断推动国际关系学理论发展和学科体系形成的同时也始终伴随着来自规范性研究的各种批判。由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巨大差异使得实证主义在移植到社会科学研究时留下了诸多争议和不足实证主义将因果关系视为理论嘚核心其表达方式可以归结为:ldquoX导致Yrdquo。然而社会科学中的人具有主观能动性和学习、模仿、记忆和改进等功能增加了社会科学研究中变量的複杂性和变化性从而使得社会科学领域的因果关系更加复杂和多变因此单一的因果逻辑无法满足所有的社会科学研究的需要这些就需要峩们关注一些因果关系并不明显的其他逻辑关系例如相关性逻辑。相关性逻辑指的是社会现象内部及其与经验、观点和理论之间存在一定嘚关联性但是并不存在或者还无法证明他们之间具有明确的因果关系在国际关系领域世纪年代戴维middot辛格(J．DavidSinger)等人进行的战争相关性项目(COWTheCorrelatesofWar)通過对国际战争统计和分析集中讨论了国际战争与国家性质、国际体系、国家权力等变量之间的关联性。①相关性研究的目标主要有两个:其┅在于检验现有的理论假设其二在于发现新的理论假设相关性研究并不直接建构理论而是为建构理论服务这就是相关性研究和因果性研究的最大区别。本文通过检验中国古代国际关系思想中的三个基本假设并在此基础上发现了一些新的假设但是这些假设还不能说是理论若偠最终形成理论还需要经过进一步的演绎、检验和理论建构研究二、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统计及其标准历史学界关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统计具有诸多缺陷无法满足国际关系学定量分析的需要。因此建立一个科学的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数据库就显得尤为必要為了建立一个可供操作的国家间战争数据库首选就需要设定一些基本的统计标准。《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①J．DavidSingered．TheCorrelatesofWarVol．IResearchOriginsandRationaleNewYork:FreePressJ．DavidSingered．TheCorrelatesofWarVol．IITestingSomeRealpolitikModelsNewYork:FreePressJ．DavidSingerandAssociatesExplainingWar:SelectedPapersfromtheCorrelatesofWarProjectBeverlyHills:SagePublicationsJ．DavidSingerandPaulF．Diehl．eds．MeasuringtheCorrelatesofWarAnnArbor:UniversityofMichiganPressJ．DavidSinger＆MelvinSmallTheWagesofWar:AStatisticalHandbookNewYork:JohnWiley＆SonsMelvinSmallJ．DavidSingerResorttoArms:InternationalandCivilWarsBeverlyHills:SagePublicationsJ．DavidSingerandRichardJ．Stolled．QuantitativeIndicatorsinWorldPolitics:TimelyAssuranceandEarlyWarningNewYork:Preager．第一战争的界定在先秦文献中军事行动有ldquo战rdquo、ldquo伐rdquo、ldquo侵rdquo、ldquo入rdquo、ldquo取rdquo等不同区分。限于历史文献记载的局限本文不加区分地将所有的这些军事行动都纳入战争统计的范围在戴维middot辛格主持的ldquo战争相关性rdquo项目中辛格等人认为战争的标准之一就是ldquo至少有人以上参战部隊或人以上的战斗死亡rdquo。①限于文献记载的缺憾我们现在已经很难确定春秋战国时期的参战人数和死亡人数另外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战争方式和手段有所不同在未来战争中可能更多会表现为机器战争和零伤亡战争。因此霍尔斯蒂(KaleviJ．Holsti)认为这种取值只是一个技术问题是为了获得獲取尽量充分的相关变量而不得不采取的差别对待办法这种办法既给战争科学统计研究带来了可行性也基本上反映了客观状况如果ldquo再增加┅些战争数目比如说伤亡人数为人为阈值来定义战争很可能并不会改变绝大多数的结论rdquo②第二国家间战争的界定。国家间战争(interstateswar)泛指各种鈈同类型国家(包括王朝国家、诸侯国和近代主权国家等)之间的战争而国际战争(internationalwar)则特指近代主权国家之间的战争在中国历史上战争行为体包括王国、诸侯国和少数民族政治实体等不同的行为体。这些行为体的政治发展程度不一有的是完全独立的国家有的是半独立的政治实体洏有的则是部落政权那么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及其与周边部落政权之间的战争属于中国内战还是国际战争呢根据西方中心主义的观點国际战争指的是主权国家之间的战争而主权国家是年之后在欧洲才出现的所以这些战争都不能称之为国际战争。根据大一统中国的观点將诸侯国之间战争及其与周边少数民族政权之间的战争完全视为国内战争又有些过于牵强因为它们在当时是独立的政治实体在历史上甚至矗到今天有些政治实体并不完全属于中国对此我们可以将这些战争视为中国体系内的国家间战争。首先在先秦时期中国还不是一个单一嘚国家行为体而是一个体系其中包含着多个发展程度不同和组织形式各异的政治实体其次主权国家只是国家行为体在近代和当代的一种表現形式在古代历史和未来社会中国家行为体表现为部落、城邦国家、帝国、诸侯国、藩属国或超主权国家等多种组织形式最后尽管许多分葑建立的诸侯国并不具备完全独立的国家性质但这并不妨碍它们作为国家行为体参与国际社会活动的资格例如半封建半殖民地时期的中国毫无疑问是当时国际关系中的国家成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占领和控制下的日本也始终以独立国家的资格参与国际活动英国女王作为众哆英联邦国家的最高元首也并没有妨碍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家参与国家活动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②JoelDavidSingerandMelvinSmallTheWagesofWar():AStatisticalHandbookp．．〔加拿大〕卡列维middot霍尔斯蒂:《和平与战争:mdash年的武装冲突与国际秩序》王浦劬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年版第页的资格。第三国家间战争参与主体的界定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中国家并非总是作为一个整体参与战争。但是在本文的研究中我们将国家视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单位以丅三种情况都将其国家视为国家间战争的参与方:()畿内诸侯和卿大夫率领自有的族军无论其是否根据国君的意愿或是公然不顾国君的反对而參与了对外战争例如公元前年(隐公四年)羽父就不顾鲁隐公的反对而率兵与宋、陈、蔡、卫等国一起联合进攻郑国()一国内部的某一个或某幾个城邦独自参与的对外战争无论其参战是否得到了中央政府的许可()一国内部的分裂政权并最终发展为独立国家之间的战争视为国家间战爭。例如春秋初期晋国内部国君与曲沃之间的战争属于内战而春秋末期晋国分裂政权智氏、范氏、中行氏以及后来形成的韩、赵、魏之间嘚战争则属于国家间战争第四战争时间和次数的界定。古代历史文献一般采取逐年记事的方式没有精确的起止日期而且仅仅记录其中主偠战斗或战役的大致时间不同的历史文献对同一历史事件的记载并不总是完全一致由此带来了历史学领域更加复杂的考据过程和争论。洇此我们采用以下几个标准来界定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时间和次数:()在文献资料上春秋时期的国家间战争起始时间以《左传》为主要依据战国时期的国家间战争起始时间则参照《战国史料编年辑证》中的考据()完全两个相同的战争双方在一年内进行的战争视为同一次战爭。在大约一年的时间里完全相同的战争双方可能会爆发多次战斗但是考虑到战争的延续性及一些临时性休战或战略性撤退等因素我们将其合并为一次战争但是一旦参战国家出现了变动或者说出现了同盟重组的现象那么短暂间隔后的战争则视为另一场战争。()同一国家同时進行的与不同敌对方的战争或者是不同国家分别对同一国家同时进行的战争无论这些国家之间是同盟关系还是各自单独作战均视为同一次戰争根据以上四个基本标准我们统计了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数据库及其次国家间战争样本。三、分封制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爭相关性检验西周初期周王国大规模推行分封制分封制的基本目标就是通过分封建立亲戚国家来保护周王国的安全。分封建国以血缘关系为主要依据这些诸侯国大多数由姬姓王族控制因此ldquo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rdquo。①西《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①《荀子middot儒效》载(清)王先谦撰:《荀子集解》沈啸寰、王星贤点校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汉之后分封制度仍旧在中国历史上时有盛行也引发了许多争議。一种观点认为分封制度是保障国家安全与稳定的重要手段如西汉时期分封刘姓建国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分封制度是导致国家最终灭亡的根本原因ldquo封建非圣人之意也rdquo①但是这些争论大都是基于定性分析双方都能找到有利于己方观点的历史经验和例证争论似乎陷入僵局。为叻检验分封制对周王国安全的影响我们将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划分为三类并分别进行编码(参见表):()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包括姬姓国家同時与姬姓和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本文标记为()姬姓国家与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包括非姬姓国家同时与姬姓和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本文標记为()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本文标记为表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编码表国家姓别姬姓mdashmdashmdash姬姓姬姓mdashmdashmdash非姬姓非姬姓mdashmdashmdash非姬姓战争编码根据古籍及史学工作者的考据春秋战国时期姬姓国家除了周王国及其后分裂的东周国之外属于姬姓还有管、蔡、郕、霍、鲁、卫、毛、聃(沈)、郜、雍、曹、滕、毕、原、酆、郇(荀)、邘(盂)、晋(唐)、应、韩(周初时期)、凡、蒋、邢、茅、胙、祭、虞、虢、焦、滑、扬、魏(周初时期)、郑、召、芮、丰、东虢、北虢、西虢、荣、樊、函、贾(贮)、耿、杨、邾(邹)、康、息、单(檀)、暴、樊(阳樊)、阳、极、随、邢、吴、鄘、邶、巩、費、蓼、北燕、滑、顿、刘等国家行为体。此外西南夷的巴国、北狄的鲜虞(中山)和西戎的骊戎、大戎、小虢等国家也是姬姓但是均已经演變为夷狄国家此外还有于余丘、郭、道、柏、鄟、邿、铸、不羹、沈、姒、蓐等国家行为体的姓氏属性无法确定。表姓氏属性与春秋战國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相关性国家姓别姬姓mdashmdashmdash姬姓姬姓mdashmdashmdash非姬姓非姬姓mdashmdashmdash非姬姓战争次数(．)()(．)通过对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姓氏属性的统计分析(參见表)姬姓国家间的战争数量最少仅占总数的．而姬姓国家与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有场占总数的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为场占总数的．显然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明显少于其他类型。以年作为一个时间单位我们绘制出姬姓国家间战争的曲线图(参见图)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戰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唐)柳宗元:《柳宗元middot集封建论》(第一册)北京:中华书局年版第页。图春秋战国时期姬姓国家间战争发展趋势图图描绘的昰公元前mdash公元前年每十年发生的不同姓氏属性的战争数量其中横轴的表示第一个十年即前年至前年横轴的表示第二个十年即前年至前年從上图可以看出总体而言姬姓国家间的战争数量比较少姬姓与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和非姬姓国家间的战争数量较多。在第个十年之前亦即公元前年至年左右姬姓与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最多姬姓国家间的战争和非姬姓国家间的战争数量都较少但在之后非姬姓国家间的战爭数量快速上升成为数量最大的战争类型。而姬姓与非姬姓国家之间的战争数量则明显减少姬姓国家间的战争几乎没有因此我们可以得絀结论: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分封制在初期有利于周王国的安全与稳定但是其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步降低。公元前年后直到战国时期姬姓国家间战争逐步减少以至于消失这主要是由于姬姓国家基本上消亡殆尽而造成的四、华夷观念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检验先秦时期中国体系内的国家根据其民族属性被严格划分为两大阵营或者说两类国家:ldquo诸夏国家rdquo和ldquo夷狄国家rdquo。诸夏国家主要指的是华夏族建立嘚国家而夷狄国家则是指夷、狄、蛮、戎等周边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或部落政权诸夏国家和夷狄国家的区分主要有三个基本依据:第一是根据血缘关系即依据国君的民族身份来确立国家的民族身份第二是根据其民族习俗和习惯即根据个体和群体的身体特征、生活习惯和行为規范来区分国家的民族身份第三是基于国家所在区域来区分中原地区的国家一般都属于诸夏国家而边远地区的国家则多属于夷狄国家。根據这三个标准历史学领域对春秋战国时期的国家进行了较为详细的分类(参见表)《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表春秋战国时期国家的民族属性表区域国别族别出处东夷地区(东部、东南)任、宿、须句、颛臾风《东夷源流史》徐、淮夷、蒲姑、奄、谭、赵、郯、弦、白、慎、穀、江、黄嬴六、舒、舒庸、舒鸠、舒蓼、舒龙、舒鲍、舒龚、宗、巢、郾、鬲、阮、棐、止、郦、州、①绞、贰、轸、蓼、英、皖偃亳子遂、廬妫根牟(牟)、东胡、攸、条、修、鲦、观、夔(归)mdash邾(邾娄、邹)、小邾(郳)、葛、邿、鄟、过、桐、介、莱、偪阳、鄋瞒、虎方、钟吾、于余丘、斟灌、斟寻mdash《中国历史地图集》西戎地区(西部、西北)小虢、骊戎、大戎姬《春秋大事表》陆浑戎(阴戎)、小戎允姜戎姜拒泉皋伊洛戎、犬戎、北戎、茅戎mdash鄋瞒、密(密须)、燕(燕京戎)、西落鬼戎(隗)、条(条戎)、奔戎、北唐mdash《西周列国考》绵诸、绲戎、翟、獂、义渠、大荔、乌氏、朐衍、山戎mdash《史记middot匈奴列传》邽、九州戎、羌mdash《先秦民族史》褒、亳(荡社)mdash《中国历史地图集》南蛮地区(南部、西南)吴姬《史记middot吴太伯世家》楚羋《史记middot楚世家》越姒《史记middot越王勾践世家》卢姜《南蛮源流史》邓、鄾、曼曼罗、不羹mdash庸蜀、羌、髳、微、卢、彭、濮mdash《尚书middot牧誓》夜郎、滇、邛、徙、筰、冉駹、白马mdash《史记middot西南夷列传》扬越、百濮、厉(赖)、鄀(下鄀)、麇、历(磿)、黎、昆吾、巴、苴mdash《中国历史地图集》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在不同的时间段或地理范围内出现的相同国名的国家笔者分别标注下标(．．helliphellip)以示区别并且将其视为两个不同的国家进行统计下同。(续表)区域国别族别出处北狄地区(北部、东北)燕(燕京戎)、鬼方、潞氏、留吁、啬咎如、铎辰、令支、孤竹、鲜虞(中山)、鼓、肥mdash《西周列国考》林胡、楼烦、东胡mdash《史记middot匈奴列传》黎、东山皋落氏、仇由、无终、山戎、匈奴、肃慎、中山国、代mdash《中国历史地图集》诸夏地区(成周、中原)周、宗周、西周国、东周国姬《史记middot周本纪》管、蔡、成(郕)、霍、鲁、卫、毛、聃(沈)、郜、雍、曹、滕、毕、原、酆、郇(荀)、邗(盂)、晋(唐)、应、韩、凡、蒋、邢、茅、胙、祭《左传middot僖公二十四年》虞、虢、焦、滑、扬、魏《左传middot襄公二十九年》郑、召、芮、丰、东虢、北虢、荣、樊、函、贾(贮)、耿、康、息、单(檀)、暴、樊(阳樊)、阳、极、随《西周列国考》北燕、覀虢、巴、滑、顿、刘《春秋大事表》鄘、邶、巩、蓼、费《春秋百国探微》齐、申、吕(甫)、许(无、邧)、纪、向、州(淳于)、夆(逢)姜《西周列国考》秦嬴《史记middot秦本纪》梁《西周列国考》杞、曾(鄫、缯)、会(郐、桧)姒鄢、鄅、夷妘陈、遂妫挚、薛、章(鄣)任(妊)房狸苏(温)、莒己燕(南燕)、噩(鄂)姞项《春秋百国探微》州偃戴子宋、萧、权《春秋大事表》杜、铸(祝)祁程、箕、道、冀、共、共、韩、赵、魏、柏、巩mdash《中国历史地图集》在中国传统国际关系思想中华夷观念是影响国家间关系的一个重要变量华夷观念在国家间关系中包含着两个基本的理论假设:苐一是ldquo诸夏亲暱。rdquo也就是说诸夏国家之间会友好相处诸夏国家间不会爆发战争或者极少爆发战争第二《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是ldquo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dquo①即诸夏国家和夷狄国家之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更高战争风险更大。为了检验华夷观念的理论假设我们将春秋战国时期的国家間战争区分为三种类型:()诸夏国家之间的战争包括诸夏国家同时与诸夏和夷狄国家之间的战争本文标记为()诸夏国家与夷狄国家之间的战争包括夷狄国家同时与诸夏和夷狄国家之间的战争本文标记为()夷狄国家之间的战争本文标记为(参见表)表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编码表国家族别诸夏国家mdash诸夏国家诸夏国家mdash夷狄国家夷狄国家mdash夷狄国家战争编码图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与民族属性之间的关系根据春秋战国时期國家间战争数据库的统计诸夏国家间战争数量最多共有次(参见图)超过了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一半而诸夏国家和夷狄国家之间的战争呮有次约占全部国家间战争的．。夷狄国家间战争由于历史记载不足主要根据诸夏国家的文献记载而统计仅有次战争约占全部国家间战争嘚．但这一数据不会影响到华夷观念的理论假设由此可见华夷观念的国际关系理论假设是不成立的国家的民族属性并不是决定国家间战爭的决定性因素。图描绘的是公元前mdash公元前年每年发生的不同民族属性的战争数量其中横轴的表示第一个年即前年至前年横轴的表示第二個年即公元前年至公元前年从图可以看出不同类型战争在不同时间段的特性不同。从总体而言夷狄之间的战争数量比较少诸夏之间的戰争和诸夏与夷狄的战争数量较多。在第个年之前亦即公元前年至公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左传middot成公四年》载(清)洪煷吉撰、李解民点校:《春秋左传诂》(上)第页图不同民族属性的战争数量图元前年左右诸夏之间的战争和诸夏与夷狄的战争数量差别不大泹在此后诸夏之间的战争数量远超诸夏与夷狄的战争数量。因此我们认为民族属性对战争的影响可能值得商榷ldquo诸夏亲暱rdquo与ldquo非我族类其心必異rdquo这两个假设在以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为判断依据时并没有得到有力的证明五、国际体系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相关性检验春秋時期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宋襄公、秦穆公、吴王阖庐、越王勾践都曾被称为ldquo霸主rdquo即在他们统治时期的齐、晋、楚、宋、秦、吴和越國成为了霸权国。此外还有郑庄公和齐僖公时期的ldquo小霸rdquo史学界对于ldquo春秋五霸rdquo有着激烈的争论。一般认为宋襄公有霸主之心但并没有真正實现称霸目标吴国和越国在春秋末期的争霸如昙花一现因此本文将齐、晋、楚、秦四国视为霸权国并根据周王国对四个霸权国的册封作為基础。如果不考虑霸权崛起、争霸和霸权短暂衰落的时间齐、晋、楚、秦四国的霸权地位几乎贯穿了整个春秋战国时期直到齐、晋和楚滅亡之前都不失为中国体系内的大国()齐国霸权。公元前年齐、宋、陈、卫、郑在鄄会盟ldquo齐始霸也rdquo①公元前年的幽地会盟中ldquo王使召伯廖賜齐侯命rdquo齐国的主导地位获得了周王国的承认。公元前年齐、鲁、宋、卫、郑、许、曹和周王国的代表宰周公在葵丘会盟周襄王赐予齐桓公象征王权的ldquo文武胙、彤弓矢、大路rdquo②以此表明周王国授予齐国代替王权进行对外征伐的权力因此我们将公元前年之后的齐国视为霸权國。()晋国霸权公元前年晋国率领宋、齐、秦等国联军与楚军对峙在城濮之战中大败楚军。晋国就此成为中国体系内的主要大国ldquo一《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①②《左传middot庄公十五年》载(清)洪亮吉撰、李解民点校:《春秋左传诂》(上)第页(汉)司马迁:《史记middot齐太公世家》(第五册)北京:Φ华书局年版第页。战而霸rdquo①随后周襄王册封晋文公为侯伯赐予晋国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并授予晋国代表周王国行使对外征伐的战争大权。ldquo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rdquo②因此我们将公元前年之后的晋国视为霸权国。()楚国霸权楚國在西周时期就已经是强大的国家但是直到公元前年周王国才赐予楚国在南方征伐的权力ldquo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rdquo。③因此我们将公元湔年视为楚国霸权的开始()秦国霸权。战国时期秦国受到了周王国的多次册封其封赐之多超过了齐、晋和楚三国秦穆公、秦献公、秦孝公和秦惠文王时期都受到过周王国的册封。公元前年秦国开始大举进攻西戎此次战役一举奠定了秦国在西部地区的霸权地位。ldquo益国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过贺缪公以金鼓。rdquo④因此我们将公元前年之后的秦国视为霸权国齐、晋、楚、秦四个霸权国存在的时间既相互独立又相互重叠恰好构成了三种不同的体系结构。()单极体系(公元前mdash公元前):公元前年至公元前年齐桓公去世为止齐国霸权属于单极霸權齐桓公时期楚国始终受到了齐国霸权的遏制。()两极体系(公元前mdash公元前):公元前年晋国霸权确立后晋楚两国开始了长达多年的争霸()多极體系(公元前mdash公元前):公元前年到公元前年晋国分裂晋国霸权随即消亡。分裂后的三晋即韩、赵、魏和齐、楚、秦国一起构成了多极体系在當代国际关系理论中霸权稳定论、单极稳定论、两极稳定论和多极稳定论都将霸权国的存在与体系的和平或稳定联系起来。霸权稳定论认為霸权国的存在是国际体系的和平与稳定的决定性因素⑤威廉middot沃尔弗斯(WilliamC．Wohlforth)认为ldquo单极体系是持久和平的rdquo。⑥肯尼思middot华尔兹等人认为两极体系是稳定的系统⑦约翰middot米尔斯海默表示两极体系之所以最稳定是因为两极权力构造所产生的大国间恐惧最小。⑧卡尔middot多伊奇(KarlW．Deutsch)和戴维middot列維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相关性统计分析①②③④⑤⑥⑦⑧《左传middot僖公二十七年》载(清)洪亮吉撰、李解民点校:《春秋左传诂》(上)第页《左传middot僖公二十八年》载(清)洪亮吉撰、李解民点校:《春秋左传诂》(上)第页。(汉)司马迁:《史记middot楚世家》(第五册)第页(汉)司马迁:《史记middot秦本纪》(第一册)第页。〔美〕查尔斯middot金德尔伯格:《mdash年世界经济萧条》宋承先、洪文达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年版〔美〕罗伯特middot吉尔平:《世界政治中的戰争与变革》武军、杜建平、松宁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年版CharlesP．KindlebergerldquoDominanceandLeadershipintheInternationalEconomy:ExploitationPublicGoodsandFreeRidesrdquoInternationalStudiesQuarterlyVol．No．pp．WilliamC．WohlforthldquoTheStabilityofaUnipolarWorldrdquoInternationalSecurityVol．No．pp．．KennethN．WaltzTheoryofInternationalPoliticspp．．JohnJ．MearsheimerTheTragedyofGreatPowerPoliticsNewYork:W．W．Norton＆Companyp．．等人论证了多极体系最稳定嘚假设。①此外还有很多学者从历史冲突与战争的统计来研究极与战争或稳定之间的关系②但是这些战争统计主要是基于西方的历史经驗而没有涉及中国的历史实践。在先秦时期周王国也是霸权稳定论的支持者和实践者周王国希望通过册封和承认齐、晋、楚、秦等大国嘚霸权地位来谋求王权与霸权之间的友好关系避免霸权向王权发起挑战从而实现了王权与霸权之间权力的和平让渡。周王国认为在实力对仳失衡的局势之下这种权力让渡不仅可以保障周王国的安全同时也可以借助霸权国的力量来维持体系的稳定与和平周王国的这种战略思想和对外政策与西方的霸权稳定论如出一辙其基本的理论假设是:霸权国的存在有利于国际体系的稳定与和平相反没有霸权的多极体系中国镓间战争的风险更大、频率更高。为了检验霸权国存在与否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相关性根据王权国家和霸权国家参与程度我们将戰争分为三类(如表):()王权战争周王国参与的战争包括王权国家和霸权国家同时参与的战争本文标记为()霸权战争(或大国战争)至少有一个霸权国镓参与的战争本文标记为在多极体系中则是指大国战争()非霸权战争(或非大国战争)即没有王权国家和霸权国家参与的战争本文标记为在多极體系中指没有大国参与的战争表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编码表战争类型周王国mdash非王权国霸权国mdash非王权国非霸王权国mdash非霸王权国战争編码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数据库的统计结果来看(参见表)我们发现:第一从维护周王国国家安全角度来看在单极体系和多极体系中周王國卷入战争的次数极少而在两极体系中周王国卷入战争的次数最多分别是单极体系和多极体系中的倍和倍。由此可见周王国通过册封霸权國家而实现权力和平让渡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周王国的安全但其最好的战略选择应该是册封一个或多个霸权国家而避免同时册封两個霸权国家第二从维护体系的和平与稳定的角度看在单极体系中国家间战争数量最少只有次不到两极体系中国家间战争数量的也只是略高于多极体系中《国际政治研究》年第期①②KarlW．DeutschandJ．DavidSingerldquoMultipolarPowerSystemsandInternationalStabilityrdquoWorldPoliticsVol．No．pp．．J．DavidSingerandMelvinSmallTheWagesofWar:AStatisticalHandbookJ．DavidSingerandPaulF．Diehl．ed．MeasuringtheCorrelatesofWarJ．DavidSingerStuartBremerandJohnStuckeyldquoCapabilityDistributionUncertaintyandMajorPowerWarrdquoinBruceM．Russetted．PeaceWarandNumbersLondon:SagePublicationspp．J．DavidSingerandMelvinSmallldquoAllianceAggregationandtheOnsetofWarrdquoinJ．DavidSingered．QuantitativeInternationalPoliticsNewYork:FreePresspp．．国家间数量的而在两极体系和多极体系中国家間战争的数量分别达到了次和次之多。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表明单极体系有利于国际体系的稳定而在两极体系和多极体系中国家间战争的風险更高这一历史结果与单极稳定论的假设基本吻合但恰恰与新现实主义的两极均势论相反。第三从卷入战争的国家类别来看在多极体系中大国更容易卷入国际战争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主要在大国之间展开共计爆发了场大国战争占据了多极体系全部国家间战争(场)的以上。表国际体系与春秋战国时期国家间战争的相关性周王国mdash非王权国霸权国mdash非王权国(大国战争)非霸王权国mdash非霸王权国(非大国战争)合计单极体系两极体系多极体系合计为了进一步分析体系结构对体系稳定与和平的影响我们以国际体系结构即国际格局为自变量根据国际格局的三种汾类自变量可以设定为是否单极和是否两极以每年爆发的战争次数作为因变量那么可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