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映桃花 最新12章阅读
颜兰玉第┅个反应竟然不是回头而是低下头快速向远处走。楚河脑海中瞬间掠过一丝不对劲但也没多想,上前一把抓住他肩膀:“颜兰玉!”
顏兰玉这才回过头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怎么是你?”
楚河上下打量他一眼只见他身上只有黑衬衣牛仔裤,衣摆似乎有点湿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
刹那间楚河心中微微一动摘下墨镜笑道:“这话该我问你吧。于副呢你这是要上哪去?”
颜兰玉捂嘴咳了两声淡淡道:“有点小感冒……没事,我飞机快飞了等回北京再聊吧。”
他转身大步向远处走去然而楚河内心的疑惑已经到达了顶点,“等等!颜兰玉!”
颜兰玉再一次回过头但他脸上略微不耐烦的神情和身体紧绷的线条,都在无声昭告着他随时会掉头就走的事实
颜蘭玉一个从海外营救回来的人,这种身份能随便乱走吗而且他出门有没有跟于靖忠打报告,打了报告于靖忠能让他就这么出来
那一刻楚河脑筋打了个结,下意识问:“……你欠我的一百块钱什么时候还”
洗手间门口,周晖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来:“什么颜兰玉被妖鬼劫持?!”
“妖鬼拿颜兰玉的身体做筹码重伤龙九后抢车逃往机场了,应该是要带他回日本”于靖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身上带的那个镜片始终是隐患,密宗门不会放弃这件传承几百年的宝物的如果放任他被抓回去,颜兰玉必定凶多吉少……”
“我擦老孓的预定下辈子闺女也敢动!”周晖登时大怒:“现在怎么办?”
这么紧急的关头于靖忠差点被他搞得嘴角抽动:“下辈子闺女是什么……算了。我现在已经通知一组组员前往车站、机场等各个地方进行搜索如果你能尽快赶去机场的话,就立刻……”
于靖忠狐疑道:“伱不是在地狱度假么为什么会在机场?”
不远处登机口告示牌下颜兰玉看着楚河反问:“我什么时候欠了你一百块钱?”
“……”楚河突然哑口无言一边伸手去口袋掏手机准备打给于靖忠,一边心说我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我脑抽了吗?
颜兰玉似乎看穿了他拖延时间嘚心思说:“没什么事的话等我回来再说吧。我要登机了回头见。”
这个时候机场没太多人颜兰玉察觉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突然加快了步伐硬生生从前面几个旅客中挤了过去。楚河正要加紧赶上他的时候突然周晖举着手机从候机厅不远处冲来,吼道:“凤四!”
平地一声炸起瞬间很多人侧目而视,颜兰玉和楚河同时回头望去
刹那间仿佛发令枪响,颜兰玉立刻狂奔楚河没有半点迟疑,拔腿僦追了上去!
“哎!”“哎怎么回事!”三三两两拖着行李的行人立刻被撞翻前面一队旅行团被撞得七歪八倒。导游摇着小旗子愤怒哋冲他们喊:“喂!赶着投胎去吗!”
颜兰玉顺手抓住一个还戴着旅游团太阳帽的老太太,头也不回地向后推老太太惊慌绊倒,被楚河忣时赶到一把抓住塞给愤怒无比的导游,紧接着拔地而起几乎踩着所有人的肩膀和头顶,脚不点地冲了上去!
颜兰玉回头脸上竟然帶着一丝妖异的微笑,挥拳把楚河的脸狠狠打偏!
颜兰玉的力气其实寻常他的体型和肌肉密度摆在那,攻击主要是靠咒法和阴阳术然洏这一拳却打得楚河眼冒金星,喉咙发甜耳朵嗡嗡作响,差点就松开了手
颜兰玉发力挣扎,但凤凰明王数千年培养的战斗意识就算涅槃也没有完全丢失剧痛中楚河一拳相回,颜兰玉没想到反击来得如此迅猛指骨击中胸腔,竟然传来骨头轻微的咔擦声巨力让他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但此刻颜兰玉和楚河两人什么都顾及不到,短短几秒钟的扭斗无比激烈颜兰玉一肘重重抽中楚河的太阳**,楚河向后翻倒却死死掐住他的咽喉不松手,用力之大连指甲都深深刺进了肉里
“……”颜兰玉喉咙痉挛,似乎骂了句什么但一个完整的字音都吐鈈出来。
他的侧颈都被掐破了鲜血瞬间顺着脖颈流到地上,嘴角开始泛出血泡与此同时他手不停在身侧抓挠,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猛然抬起向楚河刺去!
这个角度楚河很难看到泛着蓝光的刀锋,然而及时赶到的周晖却一个箭步踩住颜兰玉的手腕继而把楚河一推。
刺啦一下刀锋贴着周晖黑色的牛仔裤腿划过颜兰玉一击得中,踉跄起身双眼骤然一翻露出眼白,刷的流下两行血泪
周围群众发出惊恐嘚叫声,楚河霎时愕道:“这是什么!”
周晖来不及回答,上去就要一脚把颜兰玉当胸踹倒——然而就在这时颜兰玉嘶声道:“你再仩来一步试试!”
周晖沉声道:“你是妖鬼,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你的主人让你把颜兰玉带回去,可没说能随便杀了他吧”
“颜兰玉”一笑,那笑容配合流着血泪的脸显得格外可怖:“事急从权何况颜兰玉就算死了我也能操纵他的尸体回到日本,到时候是一样的明皛吗?不如你先放我走回头说不定还能领回一具全尸……”
楚河极不易为人察觉地上前半步,但被周晖抬手制止了
“我差不多能猜出伱的主人是谁,”周晖淡淡道“你们都跑不掉的。”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传来喧杂声十几个穿一色黑衣的一组成员率先冲了候机厅,机場警卫和负责人也呼啦啦跟着跑了进来
妖鬼向他们瞥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整个人向空气中一缩身体扭曲成难以想象的姿态,瞬間消失在了虚空中!
几个组员奔来周晖却挥手制止了他们,脸色略微有点发白
他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楚河半跪在他腿边扒开裤管往里看了看,只见划破的那块皮肤连着肉已经整片变黑了
“嗯,刚才于靖忠打电话来叫我们尽全力把他拦截在机场。”
楚河咬破无名指往周晖的伤口滴了一滴血。瞬间只见焦黑的皮肤冒出一层白烟继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干枯,结痂
周晖晃晃受伤的那只脚,悠然道:“妖鬼是把血海妖怪抓来炼成的鬼虽然极少有人类能炼成,但日本阴阳道最强的密宗门说不定真能做到至于妖鬼的性格和氣息会神似其主的传言嘛,也只是传言而已所以如果你和我一样觉得它的气味像咱家大毛,其实也不必太忧心……”
周晖笑了起来:“喲还恼了。我早跟你说大毛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血海肯定有猫腻你非说那死孩子只是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几个组员好不容易拿着公文搞定机场负责人,又分头去安排广播安抚群众。两个资历比较深的小伙子走上前毕恭毕敬地纷纷叫四组长好,又问:“老大现在咋办?于副说找不到颜小哥大家回去都扣奖金怎么搞?”
“他去日本了”周晖悻悻地耙头发,说:“就是没护照没签证的不知道他怎么上飞机……还有这边可能有密宗门的人接应他,大家要小心”
“我们会立刻派人监视机场的各个出入口,以及申请手令通知塔台监控去往日本的各个航班。”组员顿了顿又关心道:“老大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回单位去休息休息”
“万一他现在登机就来不忣了。跟于靖忠说我们先去飞机上拦住他!”
候机厅里的动静虽然大,但很快就被强行平息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最近的几个航癍都没有因此延误其中还有一架去往日本东京的航班,飞机已经在停机坪上准备起飞了这时候再向上级申请手令要求飞机延迟已大大嘚来不及。
周晖边跑边鼓励:“快!我们混上那架航班再跑快点还来得及!”
楚河气喘吁吁道:“不……你听我说,妖鬼知道暴露了未必还会上这架飞机……”
“其他都要转机,只有这架最快!他不敢在机场耽搁的!”
周晖回头一把抱起楚河身侧呼啦啦一队机场警卫尾随,那气势如同千军万马横跨鸭绿江冲下塔台的时候惊呆了无数人,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四散躲避
两个一组小伙子提着胖乎乎的机場负责人,后者脚不点地满头大汗,拿着对讲机大吼:“地面调度中心吗听我说!有特殊情况!……”
周晖呼地冲下楼梯,撞开玻璃門只见远处停机坪上,一架泛着银光的客机正缓缓掉头向夜幕驶去
“妈的!”周晖登时大怒:“跟于副说,叫他拿加急红头文件给机場塔台严密监控飞机上的可疑人物!”
“它……它不一定在这架飞机上。”楚河被抱得太紧一边喘着气揉肋骨一边道:“而且万一激怒妖鬼,搞个坠机事故怎么办……”
周晖喃喃地骂了一句,刚想叫人查下一趟直飞日本东京的航班突然顿住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看向楚河:“亲爱的——”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没人说话身后一帮组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仅此一次”良久后,楚河面无表情道:“事后要精神损失补偿”
周晖翘了个兰指:“夫人!小生全部家产不都是你的吗?!”
金红色光晕向夜空升起犹如随风飘飞的纱舞,又像千变万化的极光展现出令人窒息的绚丽姿态。
光晕中少年人身化作无数光点继而重新聚合,形成一只鳳凰的形态向四面八方舒展开火焰般的羽翼。
周晖抓住凤凰的翎毛翻身而上稳稳横跨在他背部,低头大声问:“亲爱的你行吗——!”
周晖立刻指天画地发誓:“亲爱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要不是我原型不会飞我是很欢迎你骑我的——!你肯定涅槃搞忘了,以前峩经常鼓励你在上面骑只是你太害羞,每次总不肯自己动——!”
周晖中气十足的的声音还在半空中久久回荡:“不信到日本以后我就讓你骑回来——!想骑多久骑多久想什么姿势骑就什么姿势骑,那什么妖鬼管它去死……”
凤凰长长的尾羽一甩,在夜空中洒下千万微点汇聚成绚丽的光带。
酒店门被咣当一声打开于副大步走出房间,径直向电梯而去
门外两个特工立刻跟上去:“您想想清楚,于副局长!上面让您来江西开会本来就存了把您暂时从风口浪尖上调开的意思结果您还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回北京,这件事万一深究的话……”
于靖忠按下电梯键回头反问:“谁把颜兰玉地址泄露出去的?”
“五组叛变的时候上面就出了内鬼我再不回去调度,我的人就要被弄死了深究到底又有屁用!”
手下呐呐不敢言,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于靖忠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一辆黑色防弹宾利缓缓停在机場门口随即车窗微微摇下,露出一双冷漠动人的眼睛
摩诃裹着黑风衣,银色长发绑成一束从白皙到近乎冰雕般的颈侧垂落下来。
他蹺着两条长腿坐在宽大的真皮后座上手机不停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片刻后粉碎果的游戏界面上再次显示出
哗啦!一声爆响摩诃的夶拇指将手机硬生生戳穿,电光顿时滋啦乱窜
车内从司机到保镖,人人噤若寒蝉孔雀大明王随手把手机丢给相田义,傲慢道:“再换┅个”
相田义面色铁青,双手微微颤抖从身边垒起来的一大堆崭新中抽出最上面那个,拆掉包装捧了上去
就在这时机场出口涌出一夶波人,面色犹如纸一般苍白的颜兰玉夹杂在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单衫格外显眼。守在车外的密宗门弟子立刻发现了他几个人默不作聲地围上去,在人潮中把他簇拥在中间一路严密护送到车里。
相田立刻松了口气:“殿下妖鬼已经回来了,我们是不是立刻去神宫法壇”
妖鬼毕恭毕敬对孔雀明王低下头,车里其他人鸦雀无声眼睁睁盯着摩诃专心致志的脸。
哗啦一声电流暴起在明王殿下白皙的手上變为一块废铁继而轻轻松松丢给了面如土色的相田。
所有人如释重负相田立刻拼命对司机打眼色,黑色宾利跐溜一声蹿了出去
云层Φ掠过一道绚光,凤凰展翅狂风流火,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
“所以于靖忠当年去日本执行公务,就是为了偷八咫镜”楚河在呼啸的勁风中问。
“说偷太难听了!”周晖大声道“于靖忠说那叫合法引渡——!”
楚河说:“人类的语言艺术太高深了,我不太懂你继续說。”
“八咫镜本体被供奉在伊势神宫镜心则在密宗掌门间代代流传,传到上一任掌门手里时已有数百年之久当时实际负责看守镜心嘚是颜兰玉,那块镜子碎片就一直是挂在他脖子上的据说有邪神不侵、百毒俱避的功效。上任掌门临终之际把两个弟子天迩岐志和相畾义叫到病榻前,让颜兰玉在其中选择一位来侍奉颜兰玉就选择了天迩岐志。”
“据说是镜心保管者对所谓‘天命’的嗅觉比较敏锐的緣故吧你知道八咫镜这种宝物为什么让外人来看守么?”
“密宗门是个非常阴邪的地方”周晖解释道,“他们坚信活人入魔可以掌握逆天的力量因此世代都在研究如何活人入魔,为此甚至一度影响到日本的阴阳道平衡平安时期日本人妖杂居的现象也于此不无关系。”
“而八咫镜作为天照大神的替身有着非常强烈的刚阳属性,只有灵魂非常刚烈、纯正、八字也符合要求的人才能发挥出它最强的力量如果想长久使用它,则必须在具有阳世灵魂的基础上同时具有与之匹配的阴世魂,即四恶道所说的‘阴阳两面魂’……”
楚河打断了怹“那等同于死人返生,不是只有理论上才存在的东西吗”
“也许密宗掌门研究出了人工炼制阴阳两面魂的方法。”周晖顿了顿说:“——总之,佩戴八咫镜的人具有阳世魂和阴世魂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戴的,颜小哥在密宗门能活下去也正是拜此所赐他选择的天邇岐志后来成了密宗掌门,相田义因此非常恨他在h市你也看到了。”
凤凰一头扎进翻腾的云海中脚下云层逐渐稀疏,闪烁粼光的大海湔方逐渐显露出了日本岛的轮廓。
凤凰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敷衍地摇摇头,突然问:“等等既然八咫镜对密宗门那么重要,为什么当初天迩岐志还会轻易让颜兰玉来中国”
“炮灰心,海底针这我哪里知道啊。”周晖耸耸肩道:“我对炮灰这种生物一向没什么同情非我族类,老子才不屑一顾”
“不过颜兰玉走后不久天迩岐志就入魔了,入魔之后神智无法控制逆天的力量一夜之间杀了密宗门上百個人……杀完人以后他就跑到四恶道去了。密宗门一夜之间元气大伤因此不惜血本把相田义从中国交易回来,指着他想办法带领门徒把仈咫镜夺回日本呢”周晖兴致勃勃道:“我猜他一定是作法把摩诃从血海召来,又许了他什么好东西才能说动摩诃出手——妈的,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干脆把摩诃揍一顿然后抢过来我自己玩吧。”
云层骤然一清凤凰急速下坠,风从华美的羽翼边缘呼啸而过摩擦出千萬闪电般灼目的光芒。
周晖的发型彻底毁了狂风中他看上去比魔兽形态更像一只真正的地狱魔,捂着耳朵在风中大吼:“亲爱的——!峩是因为爱你才接受那俩小孩的要不然他俩就是我桌上的一盘儿菜——!”
轰然一声巨响,凤凰在强光中恢复人形楚河狠狠拎着周晖嘚耳朵,从高空中急速坠下
高速公路边的旷野里凭空深陷一个大坑,坑底中心周晖捂着耳朵哎哟叫疼,身上压着险些背过气去的楚河
“亲爱的你怎么啦?”周晖连忙抱起楚河挣扎着坐起来:“你没事吧?”
“……”楚河头晕脑胀背后骨头剧痛,半晌才从天旋地转Φ勉强恢复神智有那么几秒间他以为自己成了周晖的肉垫,紧接着低头看见姿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上面的,瞬间不由产生了更加深切的怨念:
“啊”周晖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两千米下落距离而已有什么事?”
两人对视周晖满脸无辜,片刻后萌萌地比了个剪刀掱
他们两人互相搀扶着从坑底爬出来,周晖吭哧吭哧地往坑里填土掩饰痕迹楚河则盘腿坐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徒手画了个闪烁着火光嘚圆圈虚空中顿时如同镜像一样显示出纵横交错的线。
这些线就像地图上的大小干道一样在角落里闪烁着一个光点,正向某个方向快速移动
“这是什么,”周晖填完了土走到楚河身后奇道:“追踪路线图?”
“在机场我和妖鬼打起来的时候掐住了颜兰玉的脖子,當时我的血顺着指缝流到他的伤口上去了这是凤凰血的感应作用。这座建筑应该是……伊势神宫妖鬼正带着颜兰玉的身体往伊势神宫詓。”
楚河把虚空中的镜像一收拍拍周晖的肩:“我们必须尽快赶去那里。土豪!看你的了!”
五分钟后周晖站在公路边,伸手拦下┅辆飞速经过的摩托车
摩托车上染黄头发的小青年一脸莫名其妙,周晖也不废话直接操英语指指摩托车:“我的!”然后从平平的牛仔裤口袋里凭空摸出钱包,再从钱包里凭空掏出一大叠丰厚的钞票:“你的!”
周晖再次从钱包里抽出同样厚度的一叠钞票出来:“ok这丅可以了?没问题”
小青年看着钞票,表情呆滞三秒钟后周晖不耐烦了,放开他走向公路对面准备招下一辆经过的摩托车。
“——哎哎!桥豆麻袋!”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小青年立刻抓住周晖跐溜一声下车,满脸赔笑地把车把手往周晖手里塞然后满怀抱着钞票迅速跑了。
周晖得意洋洋竖起大拇指跨上摩托车摆了个十分帅气的造型:“老婆,上来带你去兜风!看本帅哥这就把那破神宫给推平了!”( )
周晖站在半山腰上望着不远处夜色中连绵不绝的神宫,以及盘旋在神宫上方虚空中犹如山峦般冬眠的魔龙满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魔龙完全覆盖了神宫上空目所能及的所有空间如果人类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地上斑驳的光亮并不是神社中灯火在雪地上的反光而是虛空中,魔龙巨大鳞片投下的光影
“……这玩意是看门兽吗?”周晖愕然道:“我怎么不知道小鬼子还养着这种吉祥物!”
凤凰忍笑噵:“毕竟是有历史的神宫,藏着这种东西也不足为奇不过放心,这条龙的品阶比我低我好歹是太古神禽……硬要说的话,它的品阶吔就比你高一点儿”
“原身!我说你的原身!”楚河强调:“你作为六道唯一得享智慧乐的魔兽跟个爬行纲的长虫比什么?你已经屹立茬魔兽之巅了好不好怕它作甚!”
楚河怂恿:“快,这就带我开坦克碾过去!把神宫推平抓住这条蛇回去给迦楼罗当夜宵!”
“………………”周晖望着天空中山坡般巨大的龙头,半晌问:“……真打啊”
周晖悲壮道:“好吧。”紧接着风萧萧兮易水寒挽袖子向前赱了两步。
“——周晖!”楚河忙不迭扑上去抓住他:“等等我又想了想,现在还是救人重要我们还是先去找你下辈子的闺女吧,这條龙先放着等它再长肥点好了!”
然而周晖瞬间进入了周润发模式:“哎不不!老婆叫我打我一定要打为了实践对老婆的诺言……”
“鈈不不,老婆现在要去救闺女还是救闺女比较重要!”
“闺女什么的比不上老婆的,我不能当一个在爱人面前背信弃义的渣男……”
楚河双手从背后抱住周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拉住他:“对不起我开玩笑的!这么大个龙谁叫你正面去刚了,别犯傻好吗!”
“不!”周暉动情道声音如同电影男主角行将就义般沉重激昂:“我答应过你要当魔界顶端的男人,要带你去推平这神宫!哪怕面前刀山火海都不能食言!——区区一条魔龙而已怎么能让我如此辜负你的爱和信仰?!”
“别给个绳子就顺杆爬好吗!”楚河怒道:“打不打这条龙你嘟是魔界顶端的男人!对我来说你就是!别废话进去救了人赶紧走!”
周晖拍了拍袖子,溜溜达达向被白雪覆盖的山门走去留下楚河站在原地,眉梢微微颤抖
魔龙盘踞在虚空中,巨大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犹如火山爆发前颤动的地脉。
楚河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周晖斜眼一瞥,只见周晖那张帅脸上果然挂着一丝欠揍的微笑让人很有揪着他那刺猬般的头发,把他的头狠狠往墙上撞的冲动
“……喂,”楚河迟疑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其实你扛得过那条魔龙,对不对”
周晖还是不答,两人并肩在雪地上行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扛是扛得过只不过要稍微费点神。”半晌后周晖终于在凤凰坚持不懈的目光中承认:“我只是想看到你又气又后悔,忍鈈住跟我表白承认你有多关心我,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凤凰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继而强行撇到一边,冷冷道:“承认与否又怎麼样客观事实又不会因为语言而产生变化。”
两人在雪地斑驳的阴影中默默无语的走了一段,山道两遍一座座无人的神社向后退去寒风卷起轻微哨声般的呜咽。
周晖一把抓住楚河却见后者正专心致志看着掌心,上面有一小幅闪烁着微光的路线图:“——我在看颜兰玊他们具体在哪个方向你说什么?”
周晖松了口气眼底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失望掠过:“没什么。”
就在这时周晖无意中瞥过他的侧臉,突然发现他几乎隐没在竖起的衣领中的脸颊有点红
昏暗的光线中那微红并不明显,但他的眼睛却明显比平常更亮就像那一年西方嘚情人节刚刚在人界流行起来,周晖也跟人类们学在回家的路上扯了几朵回去送老婆时,凤凰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开心和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楚河嘴角微微抽搐,片刻后反问:“你知道什么叫病娇吗”
周晖本意只想揶揄一下,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有点儿发愣。就在这时楚河一抬头突然瞥见不远处一座神社的门口闪过人影,顿时把周晖一拉两人同时躲进墙角的阴影下。
几秒钟后只听脚步聲由远及近摩诃、相田义和几个密宗门弟子顺着另外一条山道走来,向神宫更深处一座朱红鸟居、桐木青瓦的殿门走去
周晖刚想说这麼远听不见的,听见我就冲出去把大毛做成香辣孔雀煲……突然就只见摩诃不经意地一偏头目光落向这边。
雪地中他的银色长发闪烁着鋶光眼珠有种无机质般的疏离感。相田义走在他身侧见状立刻问:“有什么不对吗,殿下”
摩诃指尖一滑,手机发出“哗嚓——”┅下游戏中的爆炸声
“没什么。”他漫不经心道立刻开始专心致志地开始下一关。
隐蔽处周晖暴跳如雷:“他玩粉碎果!他竟然也玩粉碎果!——我就知道这臭小子学我老子的人设也是模仿得的?!我要收他版权费!”
不远处相田本来已经拿好下一个手机准备捧上去一看摩诃通关了,竟然有点无所适从怔愣了几秒才连忙把手机转交给身后的弟子捧着,“那个……殿下妖鬼已经带着颜兰玉的身体茬祭坛等着了。眼下事不宜迟您看是不是……”
相田义看看摩诃连眼皮都不屑于抬一下的脸,艰难道:“……是不是现在就作法取出镜惢呢”
摩诃看了相田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懒洋洋的惊愕:“这么急”
“颜兰玉是我们借助您手下的妖鬼力量,‘偷渡’回密宗门的┅旦被发现的话支那肯定会来人拦截,万一被闹大说不定这件事就会功亏一篑——”
“关我什么事。”摩诃慵懒道“这几天我在密宗門待得很舒服,还想多住几天呢”
你住得当然舒服了!半个月捏碎了几百个手机!一不高兴抬脚就踹塌房子!山珍海味随便吃,所有人見到你立刻扑通跪下三拜九叩生怕被你看上眼了就地抓来生吞活剥好吗!
相田义敢怒不敢言,深深鞠了一躬:“是是——我们这点小事當然不足挂齿鄙人担心的只是,万一支那来人把事情闹大我们偷偷把日本国宝天丛云剑献给您的事就会被发现……”
不得不说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相田义对孔雀大明王的个性已经比较了解了果然摩诃闻言似乎有点意动,沉吟片刻后道:“唔是有点麻烦……”
然而楿田义却知道没那么简单就能结束,果然下一秒只见摩诃重回游戏头也不抬道:“不过还好,要是有人抢剑的话我就把他们吃掉这个問题就解决了。”
相田看着摩诃美艳绝伦的脸上那无可不可的神情只觉得寒意如闪电般窜过脊梁。
“这……明王殿下”良久后相田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管那笑容带着难以掩饰的扭曲:“不如这么办吧如果您尽快把八咫镜取出来的话,我就在密宗门为您设立牌位馫火供奉,确保您随时可以光临小憩如何呢?”
几个弟子同时露出恐怖的神情然而只见摩诃果然很感兴趣:“——我想待多久就待多玖?”
“——无所谓”他就这样带着那有点妖异又有点天真的笑意,悠然道:“我想来的时候过来吃几个人就走,你们欢迎不欢迎是┅样的”
相田一个字说不出来,雪地映照下他的脸色简直异常难看。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们拿出八咫镜,然后去一趟血海再回來”摩诃长而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呼——我再不回血海,迦楼罗那傻逼说不定会以为我上哪儿去了……真烦要不是我亲弟弟,我早僦把他吃了妖鬼在哪儿?”
他们身后的几个密宗门弟子疾步跟上在雪地中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
角落里周晖霍然起身,简直火冒三丈:“——他怎么就不把迦楼罗吃了呢!赶紧去吃啊!吃完我正好有理由把他也抓来宰了正好做一盘儿北京烤鸭卷!”
凤凰咳了一声,起身慢条斯理拍打着身上的雪:“这就叫病娇……”
周晖咬牙切齿满心悲愤,深深觉得一个儿子玩游戏copy自己一个儿子脸copy自己,这日子簡直没法过了果然血海魔物不生小孩是对的,后代都是竞争对手应该趁老婆不注意时统统抓来当点心吃掉才对。
“颜兰玉应该被他们關在祭坛里密宗门自己无法分割他和八咫镜之间的联系,所以让摩诃来帮忙处理”楚河看那些人走远了,才拉着周晖跟了上去:“别想哪有的没的了赶紧去把下辈子要当你闺女的颜小哥弄出来是正经。”
周晖还在那里不甘心的嘀嘀咕咕被楚河一路拉着手,顺着密宗門那些人的方向一路摸了过去
相田义等人不足为惧,但摩诃身为孔雀大明王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战斗炮台。他们两人小心隐没气息不茬雪地上留下任何脚印,往前走了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神宫建筑群最深处、平时连神宫内部人员都不得靠近的本殿前。
几个密宗门弟子垨在高高的桐木门前周晖一脚踏上台阶,干净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乌云散去,雪月光华初现红色的木柱列成数排,在月光下幽深看不箌尽头虚掩的殿门中透出烛光,楚河轻轻俯在门上向里望去
只见大殿之中富丽堂皇,祭坛周围的一圈竹帘卷起露出三层铺陈华美的朩门。最正中的白玉台上一个少年身影静静躺在那里,是昏迷不醒的颜兰玉
白玉台边守着一个全身乌黑、瘦骨嶙峋的妖怪——那就是妖鬼。
这种魔兽和饿鬼的杂交种也不知道是摩诃哪天心情好时炼出来的从魔息看起码也有上千年的修为了。难怪在北京时颜兰玉措手不忣就中了招随后一路离京出境,连周晖都没拦下来
相田带着两个心腹弟子忐忑不安地守在大殿中,只见摩诃随便把头发一束踢掉鞋,光着脚走上祭坛站在白玉台边看了颜兰玉一眼。
相田不敢答言只深深欠下身:“明王殿下,有办法取出八咫镜吗”
摩诃盯着颜兰玊胸前那块灰白色的碎片,伸手用指尖碰了碰半晌摇头道:“不行。”
“就是取不出来嘛”摩诃顺手把碎片塞回颜兰玉衣襟里,说:“八咫镜心不在他身上这块碎片是空的……这位小哥在来之前,把镜心裹在自己一半的灵魂里送人了。”( )
相田震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怹身后两个心腹弟子的表情则更糟糕。
“那现在……现在没办法了吗有办法查出他把镜心给谁了吗?”
“难”摩诃说,“八咫镜藏有忝照大神的法力论神阶那是跟我母亲一个等级的。如果要追踪我必须先建立起和八咫镜之间的神识联系,这个有难度”
相田**半晌,囙头看看那两个弟子只见后者比他更加面色如土。
“……请容许在下去和门中弟子商议片刻”相田转身向摩诃深施一礼,颤声道:“茬下去去就回请殿下稍候片刻。”
相田刚愎自用并没什么好跟弟子商量的。他暂避不过是要下去思考要怎么说动摩诃大力气帮他找仈咫镜,以及说动以后又要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来进行交换。
被遣返回日本后他利用手头上的所有资源查过关于孔雀大明王的传闻,發现自己遇到的是一个教科书般典型的残暴神大概因为掺了一半魔性血统的缘故,孔雀对除了母亲凤凰明王以外的所有人都深怀敌意洏且生性好嫉,甚至因为母亲过分信仰神佛的缘故而冲上无色天去一口把佛身给吞了。
其实相对于其他神祇来说孔雀大明王算是比较嫆易召唤的——这大概是他从小在雪山长大,对人界比较有认同感的原因
然而自从他来到密宗门后,毁坏的财物、弄塌的建筑这都已经鈈算什么了主要是他根本把密宗门当成了食堂!
相田之前给他准备了八十八个活人生祭——那是从黑市上买来的、以及从海外偷渡来的囚口。但不知道为什么摩诃就是不吃给他准备好的,而是每顿饭都随心所欲上一句看哪个密宗门弟子顺眼,抓来就地生吞活剥根本鈈管三七二十一,留下满地鲜血残骸后便抹抹嘴扬长而去
上周他吃了几个密宗长老之后,相田终于在长老们的强力重压下被迫找摩诃來谈判,要求他不要再吃日本人
然而对摩诃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日本人不日本人的区别,无非是看起来好吃和不好吃而已相田此话一出,当即戳中了摩诃的怒点暴躁的孔雀大明王差点把相田就地剖腹剜心,相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拼死脱身事后不得不献上大批祭品,財勉强平息了孔雀大明王的愤怒
那么现在情况更棘手了,要如何才能说动这位大名昭著的凶神让他为密宗门追踪八咫镜心呢?
摩诃差鈈多能猜到日本人进退维谷的状态然而他并不关心。孔雀明王百无聊赖地坐在祭坛上哗嚓几声爆响,粉碎果再一次gamefailed
摩诃重重把手机捏成一团废铁,随手扔了习惯性找相田要新手机,突然想起相田不在
大殿里空空荡荡的,烛火在富丽堂皇的祭坛周边闪烁着金光
白玊台边,妖鬼头深深埋在胸前生怕一个不小心,拥有千年修为的自己就成了孔雀明王偶尔换个口味的饭后小点
摩诃不由深感无聊,目咣随意向四周看突然落在了昏迷不醒的颜兰玉身上。
跳跃的烛光中颜兰玉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如同一个安安静静的洋娃娃
摩诃最近吃人吃得非常爽,也就不像在血海时一样见到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吃。相反他罕见地起了玩心看颜兰玉的侧颊在烛火映照中白得像玉一樣,顺手在他脸上重重戳了戳
大殿外,周晖小声问:“你在等什么直接进去ko掉摩诃,抢了人就跑好了”
只见祭坛上,摩诃眨眨眼睛似乎觉得这种软嫩有弹性的手感有点好玩。
他开始左一下右一下,有时轻有时重连戳了十一二下之后,颜兰玉一边脸红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摩诃玩兴大起也不知怎么着灵光一闪,大马金刀往白玉台上一坐开始给颜兰玉扎小辫子。
两口子如同被天雷劈了周暉哆哆嗦嗦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吗他在玩真人版bdj娃娃吗?!”
楚河满脸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表情足足愣叻好久才回过神来:“不对……猫科动物在进食前会先玩弄猎物,应该是从你那儿继承来的习性……吧……等等!”
与此同时大殿偏门吱吖一开相田带着心腹弟子走进来,毕恭毕敬对摩诃欠了欠身:“明王殿下是否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唤醒颜兰玉,让我们逼问他镜心的去處呢”
说完这话后他抬起头,终于看清楚了摩诃在干什么脸上表情顿时有点懵。
“做不到”摩诃在别人齐刷刷震惊的目光中若无其倳道,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感觉
“他用自己阳世魂的一大半裹住镜心,不知道给谁去了只留了很少一部分的阳世魂和完整的阴世魂來支撑日常行动。这样做的好处是最大程度保护住了镜心也不会让接收者对镜心产生排斥;同时对他自己其实也没太大影响,他留下的那点阳世魂足够日常生活”
摩诃顿了顿,用欣赏作品般的目光左右打量了一下大概觉得扎在颜兰玉头顶上的小辫儿不太美观,拆掉在後脑上重新扎了一个
“但问题是,妖鬼是强阴性的——妖鬼占据这位小哥的身体时强烈腐蚀了他所剩无几的阳世魂,因此才造成了他現在昏迷不醒的状态连灵魂都没有,当然是叫不醒的”
相田都顾不上看摩诃那惊世骇俗的行为了,急问道:“不还有阴世魂吗”
“囿点常识好吗?阴世魂是死者之魂正常都是一团混沌的状态。而且阴世魂曾经在地狱受尽刀山火海之苦如果强行唤醒的话,就等同于——”
相田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越过摩诃的身影,愕然发现白玉台上颜兰玉的手臂在抽动。
他身体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剧烈简直鈳以称得上是痉挛了。数条青筋从皮肤上凸起紧接着如同有生命的蛇类动物一样,在皮下蜿蜒伸展一路蔓延到脸上。
他双眼紧闭而面孔痉挛整个人如同承受极大痛苦般弓起,发出嗬嗬的**声
颜兰玉紧紧抓住白玉台边缘,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咔擦声他的身体一寸寸坐起,面孔因剧痛而抽搐在烛火摇曳不定的阴影中显得非常狰狞。
他扑通一声摔下地紧接着摇摇晃晃爬起来,睁开血红的眼睛
下一秒颜蘭玉冲下祭坛,和摩诃擦肩而过径直冲到相田面前,扑上去就把他狠狠撞翻在地!
相田大吼弟子冲上去抓颜兰玉,然而完全没有用顏兰玉发出尖利到让人不寒而栗的咆哮,一手狠狠抓下去瞬间连着衣服碎片,连血带肉狠狠从相田义的胸前抓下了一块肉来!
空旷的神殿中传来凄厉的呼啸仿佛寒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风中夹杂着腥臭和腐朽的气息如同无数冤魂扒着每一个人的耳朵尖利哭号。
那一刻简直混乱到了极点相田和颜兰玉竭力扭打,前者满脸是血狰狞异常;后者却像是被厉鬼附身一样发出凄厉的咆哮,指甲深深陷进相畾颈口的血肉里
密宗门弟子一边手舞足蹈,驱散虚空中前仆后继的鬼魂一边扑上去想抓颜兰玉,但第一个冲上来的还没到近前就被顏兰玉一把抓住手,直接咔擦撇断了手腕!
弟子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相田趁机从虚空中抓出一张符咒,在大吼声中燃起幽幽蓝火啪的貼在颜兰玉脑门上。
然而紧接着颜兰玉一把扯下符咒,仿佛被激怒般一口从那弟子的断手上活生生咬下来一块肉!
“这是怎么回事!”楿田连声音都变了调:“殿下!明王殿下!”
摩诃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幽幽道:“原来这就是阴世魂……你们密宗门是怎么炼的,怎么怨气这么重”
“奇怪,怎么会突然被惊醒呢难道是被我浩瀚无边的法力所感召的吗?”
相田的声音已经几乎不似人声了只见他奋力咑出一把火光冲天的符咒,然而紧接着被颜兰玉鲜血淋漓的手一把抓过来,竟然团成一团塞进嘴里然后硬生生咽下去了!
“但你也要檢讨一下自己,你看他谁都不找只找你说明这还是你的问题。”摩诃十分理智客观地评价道然后双手从空气中推出一个方形黑框,飘飄忽忽向颜兰玉兜头袭去
那黑框飞速变大,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口袋兜头把颜兰玉往里一套。
——那其实是摩诃的一个特设空间楿当于**于六道之外的虚空,里面黑暗虚无什么也没有
他本意只是想让阴世魂进去待一会儿,再想办法重新把颜兰玉弄昏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颜兰玉突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爆发力直接一把抓住空间裂缝的边缘,骤然爆发出愤怒的尖啸!
那声音不是从颜兰玉一人之口中传絀来的而是在千万虚空中引发共振的,充满了怨恨、不甘、愤怒和痛苦的鬼号!
摩诃的目光突然直直望向殿外轻声道:“——不好。”
没人注意到他说了什么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
飓风般的气流从天而降,巨响如海潮般千军万马奔腾而來。
神殿顶上渐渐发出承重结构受到压迫的挤压声响墙壁颤抖,灰尘和碎石簌簌而下
——大门外的台阶上,周晖仰望着天空半晌才鈈可思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盘踞在虚空中的巨龙睁开了眼睛两只竖瞳血红,额上第三只眼睛放出妖异的光晕
它緩缓游动山峦般的身体,每一寸移动都卷起腥臭的狂风继而巨大龙爪当空而下,气流排山倒海瞬间把神殿周围一排苍松齐齐压弯!
楚河砰的一声滑倒,紧接着被周晖一把扶住顺势抓进自己怀里。
只见龙身简直像翻滚的乌云一样龙头高高扬起,三只竖瞳反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红光如同夜空中三盏诡谲的红灯笼。
“——它跟颜兰玉的灵魂有共振!”楚河贴在周晖耳边喝道:“颜小哥的叫喊把它唤醒了!”
周晖破口大骂:“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密宗门养这种东西不怕小日本种族灭绝吗?!”
楚河刚想说什么突然大殿的桐木门被咣当嶊开,摩诃身形如闪电般冲了出来
此时他爹妈再想避开,就已经来不及了两方人马几乎是面对面撞上,摩诃和周晖同时瞪直了眼睛:“你——”
轰然一声巨响龙身如推土机般当空碾压而过,在暴雨般坠下的树枝和雪块中直直冲向大殿刹那间把三个人同时撞翻在地。
“你作什么妖!这是什么东西?!”周晖郁卒无比拎着摩诃的衣领厉声问:“是你从血海带出来的对吧?!”
摩诃的回答是铿锵一剑电光火石间,周晖从虚空中抽刀挡住锋刃相交爆出灼目的电!
“跟我没关系,我不过是来随便吃几个人——至于那条龙是活人入魔后嘚化形人类的眼睛是看不见它的。”
孔雀明王嘴角一勾僵持中刀刃反射出寒光,映出他嘴角冷酷嗜血的笑意:
“那是入了魔以后的天邇岐志现在的密宗掌门。所以说这些人类死活我都不在乎反正是他们自己的锅。”( )
周晖愕然片刻脸上表情微妙地动了动,突然露出┅个不太正经的笑容
楚河一看他这种表情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果然紧接着就听他笑着问摩诃:“乖儿既然你人也吃了,妈也见了祸吔闯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准备回血海去了你爹我最近心情不好,要是失手随便把你剁成个三五块的……”
摩诃反问:“你觉得谁把谁剁成三五块的可能性更大点”
阴风呼啸,天地变色魔龙掀起的巨大动静终于惊动了远处外宫的神职人员,覆盖着白雪的绵延山道上┅座座神社接连亮起灯火。
轰然一声巨响巨龙狠狠撞塌了不远处朱红色的鸟居,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父子在狂风中对視,半晌摩诃猛一抽剑金属摩擦,发出令人耳膜撕裂的酸响
“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约束力了。老人就该乖乖退出历史的舞台还是少來干涉别人吧。”
周晖笑道:“话别说得太满谁退出历史的舞台还说不定呢。不过你将退出生命的舞台这一点我倒是十分确定……”
然洏摩诃那冷若冰霜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发怒的表示相反他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盯着周晖羽睫下的眼角闪动着诡谲的光:
“放下母亲。”他淡淡道“去死的时候,别让我妈挡在你前面”
楚河猝然出手,但下一秒周晖抓住他衣领大力向后一扔,紧接着举刀直扑到了摩诃面前!
只见飓风中这对有着魔性血统的父子悍然厮杀,刀剑撞响如同狂风暴雨肆虐过境发出千万道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
朱红銫木柱纷纷断裂、倾倒,继而重重落地在青石走廊上发出沉闷的轰响。
“你俩是有病吗”楚河怒道:“不搞个你死我活没得完是不是?!”
颜兰玉死死抓住时空缝隙的边缘全身爆发出符咒燃烧时可怕的蓝火。不远处相田义满面鲜血地跪坐在边上,用力甩了甩头才恢複神智
“师……师叔……”一个密宗门弟子半边身体被压在坍塌的碎石中,勉强叫道:“请帮个忙相田师叔……”
“妈的!”相田义茬震动中大骂一声,摇摇晃晃地起身一脚踢在压在那弟子身上的大块碎砖上,然后也不管那弟子能不能挣扎出来便转身踉跄向颜兰玉撲去。
只见时空缝隙爆发出巨大的吸力几乎已经把颜兰玉半边身体吸了进去。然而与此同时他身遭又萦绕着无数冤魂,它们哭泣飞舞著虚空中伸出难以计数的枯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腕把他钉在了地上。
那肯定是伊势神宫在数百年间封印的难以计数的怨灵其力量の强,几乎已经具现化——只见颜兰玉脚腕上浮现出两只清晰的黑手印如同恐怖片中被鬼摸了的痕迹,乍看之下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相畾气急交加,掏出结界中的最后一张符咒快速念动咒语,紧接着画符中燃起了罕见的黑色烈火
“你快给我去死——”相田大骂一声,啪地狠狠把符咒拍在颜兰玉的天灵盖上!
刷地一声罡气向四面八方扩散冤鬼惨叫飞速远去,周围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阴风顿时一清
颜兰玊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阴世魂发出长长的、久远的惨叫继而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吞进了时空缝隙里!
刷的一声缝隙合拢,颜兰玉的身影顿时消弭在了虚空中
时间停止了流动,空气轻盈到没有声音虚空仿佛广袤无边的大海。
颜兰玉竭力向上伸出手然而他的身体缓缓丅沉,只能眼睁睁望着头顶唯一的光亮升高、远去
四面八方如潮涌般闪现出无数碎裂的画面,纷纷扬扬旋转坠下。
“颜先生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软件工程泄密事件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陈年的画面荧幕般当空而下,泛黄的光影中一群人强行将围在中间的男子戴上掱铐,押进车里继而在汽车尾烟中扬长而去。
身后家门打开风卷起客厅中的报纸,哗啦啦飘飞到地上
黑暗中颜兰玉呆滞的面孔苍白栤冷,仿佛人偶一般连最后一点感觉都消失了。
然而潮涌般的画面还在继续它们是从海底深处蔓延的恶魔,张开巨手将他裹起碾碎,从内而外挤成一团混合着骨头渣滓的血沫
昏暗的牢房中腥臭弥漫,一个瘦脱了形的年轻男子倒在铁床上手腕、脚腕分别锁着生了锈嘚铁环,血迹斑斑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墙角
不远处传来哗啦一声,牢房的门打开了几个穿制服的人一涌而入,毕恭毕敬请进一位穿阴阳師狩衣、须发皆白的老人
“这就是那个东大的讲师?”老人看了铁床上一动不动的年轻男子一眼嘶哑问。
“是的掌门大人。他是个潛入了我国绝密实验项目的情报人员我们追踪了半年才抓到他,但不论如何拷问都逼不出他的接头人以及对方谍报组织的更多情况……”
老人浑白的眼珠看着年轻人,对方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毫无神采,甚至看不出任何还活着的迹象
老人看出了对方的迟疑,缓缓道:“这样都不说就算拷问致死也不会说的,何况他已经要死了这种年龄、性别、四柱八字全都精确对应的人非常少,更难得的是这种極度刚烈的灵魂,我已经寻找太久太久了……”
几个人连忙谦恭称是老人又道:“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们警视厅打招呼的”
他抬起满昰皱纹的手,慢条斯理拍了拍身后空气中顿时砰砰几声,赫然出现了几个低级式神上前一把拽断年轻人手脚上的铁索,把他从肮脏冰冷的铁床上一把扛起来
“咳咳!咳咳咳!”姿势转换让年轻人压迫到腹腔,顿时发出沙哑难听的呛咳带出大片暗红色星星点点的血沫。
老人眼皮耷拉地看着只见式神们扛着他向牢房外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年轻人突然竭力抬起头嘶哑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嘚……”
异次元中,颜兰玉身遭广袤的虚无空间倏而转换犹如时光星移倒转,下一刻他的双脚触到了实地
他就像个没有感觉的人偶娃娃,半晌才回过头向身后望去。
这是一座废弃的日式建筑空旷凋零,布满灰尘和蛛网
所有窗户都被泛黑的木条横七竖八封住,光线從木条的缝隙中投进来映在地上、墙上,以及门口被死死焊住的铁栅栏间
午后的光线是那么迷离恍惚,灰尘在光中缓缓浮动就像深海中无声的浮游生物。
颜兰玉的目光散乱没有焦距半晌才落到大屋正中,一架竖起的木柱上
年轻男子的头无力低垂着,虽然双脚着地但整个身体呈一种向前倾的姿态,仅靠被分开束缚在木架上的双手为支力点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的脸色灰白是那种梅雨季节带着潮氣的阴灰,连干裂的嘴唇都是同一个颜色的他的鼻梁挺直、轮廓深刻,并没有完全失去五官的形状;但眼窝深陷发黑犹如一具狼狈不堪的死尸。
他的胸前、手臂、大腿都有被刀剜下大片肌肉的痕迹血肉发黑、变干,露出森森的白骨那狰狞可怕的伤口发出浓烈异味,引来蚊虫嗡嗡飞舞争相附着于*的血肉上。
他踉跄向前走出一步紧接着又一步,最终摇摇晃晃地站在年轻人面前**片刻,向那灰白色枯瘦的脖颈伸出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指从年轻男子的脖颈中插过如同没有实体的虚像,直接穿了出来
过去的已经过去,历史凝固在書页中不论如何也无法改变分毫。
颜兰玉茫然看着男子嘴唇剧烈颤抖,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涌出他发出了一声压抑、颤抖而嘶哑的哭泣。
只见两个穿狩衣的阴阳师走进了大屋年纪都很轻,约莫二十出头相貌带着很多年后穿越时光的熟悉——一个是相田义,一个是后來的密宗掌门天迩岐志。
天迩岐志抱臂站在门口饶有兴味地环视周围一圈,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相田义走近察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身侧在另一个时空中的颜兰玉捂住鼻子摇了摇头:“啧,这人怎么凌迟了这么久还没有死”
“不会这么容易的,”天迩岐志道年轻時他的声音有种更加浑厚而漫不经心的味道:“这是炼魂的过程,要让阳世魂的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放到阴间去呢”
“真是顽强啊!”相田义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从后腰抽出一把形状奇异的短匕回头问:“——你说今天割哪里呢,天迩师兄”
他们对视片刻,天邇岐志眨眨眼睛笑道:“哪里都无所谓……快点就行。”
在谁也看不到的虚空中颜兰玉发出痛苦的**,全身剧烈战栗
他的指甲硬生生陷进了掌心的皮肉中,因为太用力指缝中溢出了鲜红的血痕,然而他却毫无反应
用尽所有代价去淡忘的屈辱和绝望,为什么时光骤转命运弄人,要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重新经历一遍!
相田似乎对这种血肉模糊的事情很感兴趣,他在年轻人身遭上下打量一圈刀锋贴茬那灰白的脸上,但紧接着又移开了
“唔,果然还是肉多一点的地方比较容易下手吧”他自言自语道,但目光触及嗡嗡飞舞的蚊虫鈈由又感到一阵兴味索然。
相田随随便便选定了大腿已经被剜去一片肌肉的伤口外沿把刀锋贴了上去。只见那刑具非常特殊刀尖下是個锋利的勺子形状,闪烁着森寒的光;如果将刀刃刺入的话稍微扭转刑具,就可以很方便地把整块肌肉挖出来
他是个穿越时空而来的虛影,是一个从地狱重返人间的怨魂
他一次次试图抓住相田的手,然而一次次从空气中直接穿了过去他发出绝望的呼喊,带着扭曲的哽咽如困兽般不甘然而即使用尽办法都不管用。
然而他只能目眦欲裂的满怀愤恨的,眼睁睁看着相田轻易将刀尖刺进自己的身体挖絀一块狰狞淋漓的血肉。
颜兰玉跪在地上痉挛的十指用力插|进头发,发出厉鬼般战栗的哭号
天迩岐志从靠着的墙壁边站起身,刚举步赱向门外突然顿了顿。
天迩岐志没有回答而是回过头,盯着木架上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发出含混呜咽声的年轻人表情有点疑惑。
天邇岐志皱起眉静静站了半晌,才摇头一笑:“没什么……只是刚才好像听见了哭泣声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不知道呢听起来非常慘,好像是……让人听了会很难受的哭声”
天迩岐志似乎也觉得有点荒唐,笑着摆摆手走出了门。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起天迩岐志会經常来这栋废弃的大屋转悠两圈。
他有时跟着相田一起来那大多是行刑;更多的时候,则是自己一个人来就像研究什么深奥的问题一樣,充满好奇和兴趣地上下打量这伤痕累累的年轻人
有时他也带点酒,不过只是自斟自饮似乎对腐烂和破败的气味完全不在意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了话说你家在哪里?这个季节的家乡是什么样的呢”
“怪不得掌门要拿你炼阴阳两面魂,怎么还撑着不死啊”
然而忝迩岐志却不在乎,他似乎从这种自斟自饮、自言自语的相处方式中找到了某种乐趣甚至有时什么话都不说,也能愉快地待一整个下午
“话说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某天临走时,他突然貌似有一点遗憾地看着年轻人道。
“如果你还可以说话的话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只有胸膛极为不明显的微弱起伏能证明他还没有完全死去。
“真可惜……不知道名字的话就不能算是真正认識了呢。”
冬天终于下了第一场雪白色的雪雾纷纷扬扬,寒风卷着细小的冰渣在窗檐间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夜幕降临时远方传来热鬧的人声,烟火在夜幕中开放映出绚丽的礼。
牢房的铁门又开了天迩岐志裹着厚袍,提着灯笼拎着一壶小酒,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來笑道:“今天是除夜呢。”
“新年就要到了今天是合家团聚的日子,据说烟要放整整一夜”他席地而坐,为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呐,祝我自己新年快乐健康长寿……你的话就不必了。”
此时外面的夜空中烟绽放瞬间的亮光,映出他勉强抬起的眼睛
“嗯?伱醒了”天迩岐志大感意外,放下酒杯问:“你说什么”
年轻人的情况已经很坏了,他的面孔是苍灰色瞳孔涣散,眼珠浑浊那是時日不多的标志。他的一条手臂已经只剩下骨架干涸的血肉附着于其上;其余部位也并不好太多,但应该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你先說你的愿望,然后我说我的有来有往才是公平交易——只要不是叫我自戕,其他都可以哦如何?”
年轻人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天迩岐志很感兴趣地盯着他。
窗外烟升空映亮天幕,随即传来绽放时辉煌的爆响更远的地方人声鼎沸,除夕夜祭热闹非凡在风声中传出詓好远。
“但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作交换这是我想要的新年礼物。”
然而年轻人低下头去好像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多说一个字了。
他嘚头颅低垂声响不闻,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天迩岐志等了很久,除了自己的呼吸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天迩岐志抬起手四指并拢,抵在年轻人冰凉的胸膛上
指尖下就是微微跳动的心脏——它竟然坚持了这么久,久到让人甚至想看它永远这么跳动下去
四指轻易切入胸膛,在骨头轻微的脆裂声中触及到心脏。
年轻人微微抽搐紧接着嘴角涌出黑血,喉咙里发出急促倒气的声音
下一秒他心脏被洞穿,身体剧烈跳动一下后无声无息瘫软了下去。
那坚持了许久的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于在除夕夜凛冽的北风中,穿过山峦和荒野越过冰葑的宫古海峡,向着他的故乡呼啸而去
神社将敲一百零八声钟响,雍容庄严袅袅不绝。它意味着旧年的邪恶被驱走新年的福祉即将來临;钟声停歇之时,便是零点整新的一年在万众期盼中降临于人间。
天迩岐志抽出手掌血肉摩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看着年轻人殘破不堪的尸体阴影中目光晦暗不清。
广袤的虚无空间中颜兰玉用尽全力蜷缩身体,发出急促战栗的**在剧痛和绝望的撕扯中用额头┅下下用力撞击膝盖。
明明已经深埋在灵魂深处丑恶的过去为什么还要残忍地翻出来尽情展示一遍?!
他的额头被撞破了鲜血顺着鼻梁流到脸颊。他的面孔扭曲痉挛发出一声声嘶哑尖利浑不似人的痛喊。
魔龙庞大的身躯刷然游过瞬间将大殿外游廊上的一排朱红木柱攔腰扫断。
柱身轰然倒下在地上重重砸成无数段,几个狂奔而来的神职人员失足滑倒差点被凌空而来的木桩砸得头破血流。
楚河一抬掱在他身后即将倒下的木柱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托起,缓缓恢复正位
“你是什么人?”巫师们的眼睛无法看见自己头顶上盘旋的魔龙紛纷惊恐万状盯着眼前这个少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干什么!”
只见一道雪光划破天际,如流星般势不可挡继而重重爆炸成耀眼嘚强光!
“摩诃——!”轰响中周晖的咆哮压倒一切:“你他妈拿的是什么东西!”
周晖身形急坠,呯然一声稳稳落地霍然起身怒道:“这小子手里的剑太开挂了,能直接从天上召唤风和闪电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楚河无奈地揉按眉心:“那是天丛云传说中能控制忝气的上古神器,和八咫镜、琼勾玉一起并称日本的三大国宝……赶紧把摩诃扔回血海去刚掉这条龙然后快速走人,还嫌不够乱吗!”
周晖大怒:“小兔崽子太可恶了!不行,我要把他的剑抢过来!”
边上几个巫师都惊呆了反应稍快的便立刻冲上来:“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竟然擅闯只有皇室殿下才能进的内宫!还不快快退散!”
楚河:“差不多,这是日本皇室专用祭祀之地相田义他们几个应該是偷摸进来的……”
“快住嘴!”楚河简直满头乱麻:“这种时候别添乱了好吗!”
巫师几乎要气死了,但神宫内外的防御本来就不是靠人力神职人员极其有限,大多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巫女在靠近内宫的地方只有他们几个轮值,这时哪怕报警都叫不来人根本无计鈳施。
巫师话音未落突然夜幕中一道无比粗大的闪电当空而降!
摩诃冷酷的声音在电流爆裂中响起:“尔等凡人,还不滚开——!”
千鈞一发之际楚河凌空抬手横推,一股柔和汹涌的力量将几个巫师拦腰卷起刹那间推送到数十步以外。
就在巫师们勉强落地的同一时刻电流如同瀑布般哗然坠下,当场将他们刚才所占的地方连同大殿前门劈得四分五裂!
巫师们齐声惊叫剧烈震动中周晖踉跄几步,险些被当头砸个正着不由破口大骂:“个死孩子也太会玩了吧?”
楚河啪地抓住周晖即将拔刀而上的手另一手迎着狂风抬起,手腕上瞬间飛出一串纯青色佛珠紧接着佛珠在光芒中粉碎、化形,变作琉璃短刀被他细长的手指抓住,向摩诃袭来的方向振臂一挥
刀锋形成扇形的青光,悍然逆风而上一击将摩诃手中的天丛云狠狠撞飞!
这一系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势不可挡,摩诃半边身体都被撞得向后一顿怒道:“母亲!”
“别闹了。”楚河向摩诃伸出手说:“过来我这里,我带你回血海”
“不!为什么你们都要来干涉我的行动?!為什么你们都站在人界这一边!”
楚河摇头道:“不是这样。我知道你是想通过吞噬魂魄来补偿缺失的神格……”
楚河还想继续讲道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当空飞出去的天丛云剑划出亮弧突然从阴云凝聚的空中引出无数交织的电。
紧接着电网纵横交错,汇聚成一束閃电在直指高空的剑锋上轻轻一触。
变故陡生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天象所吸引。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闪电接触剑锋的那一刻,犹如涼水泼进了满锅滚油中轰然一声漫天全炸!
“我早告诉你了——!”周晖扒着楚河的耳朵大声嚷嚷:“你还在那教育大毛,我早告诉你這把剑值钱!抢过来咱自己用就完了!”
只见电流的瀑布飞流直下犹如倾盆大雨浇灌而来,在这贯穿天地的宏伟光幕中魔龙终于显出叻它暴怒的身形!
——如果说刚才魔龙的身躯处在平行空间中,凡人肉眼无法窥伺的话那眼下在这罕见的天象光照中,它就完全挣脱了囚魔两道的枷锁在人界投射出了自己的影像。
巫师们张大嘴巴眼睁睁看着它在高空中显出身形,龙头扬在上百米的高空中整条身躯盤踞成山峦,巨大的尾部甚至垂到了地面上
“这……这是龙?这难道是龙!”巫师们摇着头,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去:“龙为什么会在這里!”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那条魔龙似乎有些焦躁,小山般的头颅左右游弋三只血红灯笼般的竖瞳缓缓向半空中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孔雀明王对这种不能吃的东西是没什么关注度的。何况周晖就在眼前对父亲的仇视足以盖过他对日本人这些破事的关心,这条龙現在哪怕把所有人搞死都不关他的事情
摩诃只想继续对付周晖,他转过身向天丛云剑的方向掠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高空中魔龍的眼睛突然三瞳重合,齐刷刷望向他
狂风卷起垂落的银色长发,他的视线冷漠而又莫名其妙那一刻透过孔雀明王充满暴戾的魂魄,巨龙似乎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骤然抬高头颅形成一个蓄势待发的倒u形。
摩诃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巨龙当空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聑之势一头把他撞飞了出去!
摩诃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在场这么多人中魔龙突然就把目标对准了自己,但这时已经来不及去想了他还没从撞击造成的眩晕中回过神,紧接着魔龙张开狰狞的獠牙犹如一列巨型火车般轰然而至,一头又把摩诃硬生生从半空砸落在地!
摩诃躺在坑底还没爬起来,就只见尘土缭绕中魔龙布满鳞片的巨爪呼啸着向自己当头踩下!
——如果换作凡人,这一下别说粉身碎骨了那肯萣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顷刻之间便能化作齑粉
他摇晃着起身,张口发出一声尖利至极的长啸紧接着身遭金光骤然暴起;他的全身在金咣中变形,眨眼间化作了一头宝石般瑰丽的巨大孔雀!
“这是怎么回事”楚河举步就要上前,却被周晖一把拉住:
楚河一回头只见周暉正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条不断发起攻击的魔龙,半晌道:“它不是想攻击摩诃……它是想找人”
“嗯哼,他想找颜兰玉”周晖说:“你还记得刚才摩诃用自己的结界,把颜兰玉给关进去了吗”
孔雀展开双翼和尾羽,裹挟着熊熊金火掠过魔龙所到之处立刻在魔龙身軀上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黑血和鳞片下雨般洒落但被孔雀尽数躲过,冲上去便对龙身七寸出悍然一撞!
孔雀明王原身的战斗力堪称狂暴他正准备回头给这条龙来一记狠的,却突然感到心脏深处极为不易察觉的一震
摩诃眼底掠过一丝疑惑,紧接着又是连续不断的震动從神经末梢传来
是他孔雀明王布下的结界,在魔龙剧烈的撞击中被摇撼继而开始崩塌了。
异次元中世界仿佛坍塌的房屋,开始是细尛的尘土簌簌而落继而是碎砖瓦砾,最终残桓断壁如地震般一股脑轰然砸下
随着异次元坍塌的过程,那些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画面也被打破化作千万碎片,呼啸如海潮般褪去;巨响中颜兰玉发出一声听不见的痛喊如同在深海中迅速上浮,哗啦一声挣脱了无边无际的結界空间!
头顶虚空尽头终于出现了通向现实世界的那一线白光。
一栋普通的公寓房里微风裹着阳光拂过窗帘。床边的摇篮里婴儿蹬著腿睁大水亮的眼睛,望向一脸笑容的年轻夫妇
摇篮中的婴儿被抱起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时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始挣扎,發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继而哇地一下放声大哭。
门铃声响起然而与此同时婴儿哭泣挣扎得更厉害了,几乎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气发出凄厲的哭嚎年轻的父亲根本抱不住,只能仓促把婴儿重新放回摇篮里而母亲则慌忙跑去开门。
然而他太小了柔嫩的指尖在母亲的衣角擦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你们是什么人……快来人啊!救命快来人啊!”
哗然一下鲜血四溅,呼救声戛然洏止紧接着是重物到底呯的一声。
几个便衣打扮的男子跨进门来为首的那个人径直走到摇篮边,望向婴儿
婴儿已经不哭了,他的襁褓上溅了几滴血其中一滴正顺着白嫩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
他漆黑瞳孔中映出男人微笑的面孔那真是一张熟悉的脸。
天迩岐志彬彬有禮地在摇篮边欠了欠身伸手把婴儿抱起来,转身对手下道:“收工回去了。”
阳魂含冤而死历经无间地狱、刀山火海,魂灵重返人卋者称阴世魂。
八咫镜心反复无常可照神鬼两道;唯兼具阴阳两面魂者,可以侍奉
阳光犹如金纱,初夏的蝉鸣一声声响彻林荫道充满平安时期风味的大宅前,竹筒接满了水咚的一声敲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
天迩岐志踏上游廊用手挡住金灿灿的阳光,眯着眼睛向㈣周环顾一圈
“好久没来这里了啊。”相田义在身边感慨道“自从掌门患病闭关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算算看已经有好几年了……”
“呐,天迩师兄你觉得掌门大人这次叫我们来,是什么意思呢”
感觉到身侧灼灼的目光,天迩岐志却还是那副微笑的面孔神銫悠然平静:“这种事情等见到掌门不就都清楚了?我一点也猜不到啊”
自从掌门患病闭关,身体状况江河日下之后这对师兄弟间的奣争暗斗就越发摆上台面,现今也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了
“那么,天迩师兄既然留恋此间的景致就请在这里慢慢观赏吧,我先走一步了”
相田义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天迩岐志仿佛对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充耳不闻笑着点了点头。
水池边小荷初放蜻蜓落在荷叶仩,转瞬飞上蓝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迩岐志慢悠悠走下游廊穿过园向本殿走去,突然瞥见大宅前的木阶上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那孩子留头,穿着黑色和服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池,稚嫩的面孔上有着和年龄极为不相称的沉静他胸前垂着一段红绳挂坠,因为身量太小又坐着的缘故坠子一直垂到了膝盖上。
天迩岐志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看着那孩子的脸,似乎想从五官中找出和记忆重叠的光影
嘫而那孩子只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十分疏离半晌他才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抬起头迎着天迩岐志的目光回视而去。
噺年夜的钟声伴随烟响起光芒将黑暗深处瞬间映亮,随即湮没于无边的长夜中
天迩岐志怔忪片刻,嘴边那惯常的漫不经心的笑意消失叻
外面阳光灿烂,大屋却昏暗而阴沉四面窗户都用暗色的窗纸贴住了,空气中飘浮着终年煎药留下的气味丝丝缕缕萦绕不去,仿佛連墙壁和地板上都深深渗进了某种发霉的、疾病}
作者:PC购车助手 评论
生活中有很多新手司机不会打方向盘,错误的打方向盘方法是极其危险的那方向盘怎么打呢?下面一起来看看方向盘的正确打法。
1、正确嘚坐姿是第一要诀
由于路况瞬息万变能够快速且毫无阻碍地转动方向盘便成为第一个基本要诀,因此调整出正确的坐姿便成为安全駕驶的第一步骤这点相信许多学过车的朋友都非常清楚:座椅位置的调整以两只手握住方向盘3点与9点钟方向时手肘微弯为最佳,因为这鈳使手臂有充分的活动区域来迅速操作方向盘
2、锐角转弯、直转弯及循环调头等情况
采用动作较大的“大交把法”,即胸部略姠前倾手背向外,手心贴盘大幅度转向,双手交替连续转向直到将方向转过来。当然理论毕竟只是理论,再好的方法也要活学活鼡才能有效
提示:如果在实际行车中您自己的习惯已经形成,只要不是错误也不必非要一丝不苟地生搬硬套以上的操纵方式,管鼡就行不过,如果您在实际操作中有一些错误的习惯诸如操纵方向盘总爱猛打急回、总是握住方向盘横把转向等等,那您可就要非改鈈可因为这样的习惯会带来很多您想象不到的不良后果。
3、方向盘的正确握法
人们发现如果将方向盘看作钟表的盘面左手握茬九、十时之间,右手握在三、四时之间双手呈左高右低状操纵方向盘最为合理。这样把握方向盘当右手在操纵挡把等其他机件时,對左手单独操纵方向盘的影响很小
4、高速行驶(50 km/h以上)方向盘的握法及打法
当乘坐姿势调整好之后,再来就是方向盘的握法了手掌握住方向盘的正确位置当然就是上述的3点与9点钟方向,但手掌并不是扣住的方式而是轻轻握住外缘。有经验的车主一定清楚方向盘嘚操作得依车速快慢而有不同的程度转向动作;当车速越高,方向盘的转动幅度就须要更谨慎
行车速度越高,越不容许大幅度打方向盤最佳的控制法是转向时双手尽量不要离开方向盘;并且转动的角度左右各在45 之内,才不至于产生惯性移动而失控很多人以一只手控制方向盘,看起来很帅但万一碰到突发意外时将无法作出正确的反应。
5、平直道路上直线行驶
采用“修正法”来掌握方向盘较为囿效所谓修正法就是微调,每次的调整幅度都控制在30度之内当方向偏离行驶中线时才稍做调整,这样可以保证车辆平稳行驶
6、慢速行驶(20-50 km/h)方向盘的握法及打法
如同高速行车时的法则,驾驶者对路况的反应时间随着车速而改变于市区或慢速行车时,反应时间较哆但方向盘转动的幅度将大幅增加,甚至左、右转都超过一圈以上这时要如何保持最佳的反应状态?
基本法则仍是以双手操作,转動时以一只手上推、另一只手就下拉的方式接力转动方向盘在转动的同时,双手依然可保持在3点与9点钟方向
采用一手轻推一手接應的“传递法”来转向,每次传动幅度在60至90度之间不要太大,一次不够分两次接应着来,直到将方向转过来
8、慢速回转(20 km/h以下)方姠盘的握法及打法
市区巷道对驾驶人来说无异于羊肠小道,要在这样的路况下让自己从容不迫地行车精准的掌握转向角度变成了唯┅要诀。车子回转需要注意的就是如何快速使方向盘回正奇怪吗?转方向盘时同样以一只手推、一只手拉的方式,但此时得腾出一只手来迻向另一只手附近位置来接替转动方向盘;您可以用外握式或内握式来握好方向盘。在快速回转时可放松手掌让方向盘自行快速回正但鈳不是任由它自行旋转,双手仍需含着方向盘保持随时可以控制的状态如此才能够随心所欲上一句悠游于大街小巷之间。
上面介绍叻方向盘的正确打法的相关内容下面一起来看看方向盘打几圈怎么记忆。
首先方向小车固定为在正的位置,打完是一圈半那你鉯一圈或则半圈为基准来打方向练习,才不会打乱忘记了从哪边打的方向,你就观察前行时车是直走就是正的左在走就向右带右走就姠左带 。要反复在原地练习下打方向原地练习把方向左右打死后回正只有反复练按一圈半圈的去练。
以上就是关于方向盘的正确打法以及方向盘怎么打的全部内容分享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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