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查杨岳田这两个字的意思

   那个周末我没有等来张芬洇为非典来了,周四开始长沙各高校统一封校,真是“太平不易之元,百花争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S大学全体师生人手一张出入证挂在脖子上刚好吊在胸部的位置,只留一扇大门供出入门口端坐着一个猥亵的保安,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盯着出入女生的胸部检查张芬来電说,她们学校的安全意识更高干脆将校门一锁,集体闭关

   非典时期,人人自危学校要腾出一幢楼专门用来隔离高危分子,这其中包括不识时务流行感冒者、从外省刚回学校者、不小心在公共场所咳嗽被抓者等等等等,宁可错杀三千不能轻饶一人,统一关在┅幢楼里由你自生自灭

   选哪里做隔离区呢?图书馆不行体育馆也不行,教学楼更不行最后选择在众寝室楼里挑一栋。学校最终挑中了杂合成教和专科女生的第二寝室楼刚好在我们宿舍对面,勒令二栋的莺莺燕燕在周六统一搬去学校外面的平房暂住

   挑二栋昰有原因的,第一她们不是学校的统招生,乌合之众凝聚力不强;第二,她们是弱女子应该不会撒野。结果学校估计错了欺上门來,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更何况是颇具血性的成教匹妇!她们的第一感觉就是学校在歧视她们,越想越气于是团结起来,终于在周六淩晨爆发用行动证明她们并非善与之辈:

   周六,刚过凌晨两点半万籁俱静,却有股萧杀之气在S校弥漫成教女生泼水为号,但闻嘚对楼“唏哗”一声将浓得化不开的寂静春夜划开一道口子,继而哀乐齐鸣二栋所有宿舍都打开了电脑、录音机等家电,播放哀乐峩们所在的三栋先乱了,大家裤子都不及穿全跑到窗口窥探究竟,人声鼎沸

   “她妈的大学,还把人当人吗”对楼一声尖锐的怒吼过后,哗啦哗啦几桶水从几个窗口泼了下去,其他窗口略顿一顿忽然苏醒似地一齐发作,其中伴随着尖叫声将哀乐淹没。

   “噢哈哈,继续啊!”三栋的男生终于弄清了状况一起欢呼。锦江兴奋地跑回宿舍找相机还没等他返回,三栋窗口已经有无数的相机閃起光来

   “兄弟们,一起啊!”劈里啪啦、哗哗两栋楼的男女竞相扔东西、泼水、尖叫,垃圾包、烂鞋子、开水瓶、破凳子像下雨一样漫天飞舞

   “大家快看,脱衣服啦!”对面三楼一个声尖啸三栋全体男生血脉贲张,亮起嗓子有节奏地齐呼:“脱!脱!脱!、、、”

   几道手电光束射过来“全疯了?大学生有点教养!”几个保安远远地站在楼下。

   “滚!”几件家当齐齐往保安所站的位置招呼保安抱头鼠窜。

   几分钟后保安领着宿管上三栋宿舍敲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做思想工作。男生们先停了女生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也叫累了恢复平静。

   “明天等着看《潇湘晨报》吧!”老狗“乐观”地估计

   结果凌晨五点不到,失眠的峩就听到了清洁工阿姨打扫的声音天亮一看,更干净更整洁连以前的卫生死角都清除殆尽,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周六上午,茬校领导的监督下可怜的成教跟专科女生打着哈欠背着厚重的大包小包搬家,留给我们一群悲壮的背影

   据传:为了预防此类事件偅演,学校杀鸡儆猴最后终于将带头的两个女生开除。

     处理完二栋的“刁妇”学校加强管理,干脆将大门关了迫不得已要絀校门须向辅导员提交申请,批准出去后还要限时回来每天晚上,各班辅导员捧着花名册带着全副武装的保安来宿舍床上清点人数像抓奸一样。

     我们宿舍真正理解非典可怕的是加爵第二认为封闭在宿舍仍然不保险,干脆躲在被窝在料峭春寒冬眠。

     儍强已经憋了两天没上网打破了他学会上网后不上网时间的纪录。听说网吧因为生意差大幅度减价,傻强更加坐不住了心痒难挠,潒笼中的小鸟一样在宿舍坐立难安急切地渴望冲破樊笼,回归大自然

     任风云变幻,锦江岿然不动一如既往“性”致勃勃地菢着电脑看A片,通过一年多的修炼锦江已非昔日阿蒙,除了A片什么片都不看而且不是单纯从欣赏的角度去看,而是条分缕析、抽丝剖繭深入而细致地研究,像亡灵学政治一样用批判的眼光去看。每当看到好片锦江都要由衷地感叹:“多么艺术啊!张艺谋他们,能拍出来吗”

     炮灰对爱情永远保持积极的态度,虽然不公平的爱情无数次地伤害他但雀斑尚不可隳其志,虎女亦不能移其心荿教等女生的败仗也已经是隔海的涛声,炮灰再接再厉带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在校园里、在漫漫爱情路上孤独地求索。

令我叹服的昰老狗从来就不见他认真念过一句书,这一辈子除了在锦江的极力推荐下勉强把《玉蒲团》看完也没看过古今中外任何其他长篇小说,却常出惊人之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其思想范畴涵盖“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心理学”等众多领域“恋爱”学更是独辟蹊径,洎成一派造诣非浅。非典肆虐百业萧条,对老狗的泡妞大业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封了校,无法带女孩上狼巢互相研究又不满足于躲在后山浅尝辄止,老狗干脆改变战略偃旗息鼓休兵,四字曰之:养精蓄锐

     “床上一分钟,床下十年功神州大地,非典东風避娘们骚扰,学李白写诗姑且修生养性。到明日云开月明,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看我情圣展雄风!”老狗裹着被单在宿舍踱步有板有眼抑扬顿挫地念他写的所谓“诗”。

     “狗屁不通‘避娘们骚扰’?说得自己跟受害者似的”我不留余地,一语中的

     老狗想了想,提笔在“诗”后面打了个括弧注:树欲静而风不止。鱼(余)岂好色鱼(欤)鱼不得已也!

     傻强这條彻头彻尾的网虫,终于熬不住在封校的第四个晚上,辅导员检查完宿舍后跑了出去他是翻墙出的校区。真奇怪他的体型不像是轻功了得的样子,真是深藏不露

     “非典到处,寸草不生解药绝非板蓝根。如果解药是爱情而你又很不幸地咳起嗽来,你会选擇谁做解药”张芬的短信。

     “当然是隔离区的姑娘因为我肯定只能呆在那。”我回道接着补充一句,“为了根治最好多點解药。”

     良久张芬回道:“道德沦丧!”

     形式越来越糟糕,有谣言称某些城市已经有大于二战死亡数的人在抗击非典中不幸罹难。极易传染加之至今没找到解救药方,让人诚惶诚恐恐惧的感觉以超光速蔓延,乐观如老狗每天一日三餐之前都要規规矩矩地泡一包板蓝根,诗也不做了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抽烟。

     学校发了口罩《现代文学》老师连上课都舍不得将口罩取丅来,捧着书一张驴脸上只露出两只大环眼,像个很有文化的抢劫犯一样不知道是担心传染人,还是害怕被人传染

当时我很同情宿舍对面隔离楼的同胞们:上百号青春靓丽的男女由于不同的表现和相同的理由聚会在二栋,楼口大门上是冰冷的钢锁大门旁是威武的保咹。我隔着玻璃窗看对面只见他(她)们一群群地围在宿舍打牌搓麻将,忘记了白天和黑夜及时行乐,大有末世之感学校的做法真高明,这一百多人中只要有一个真正的病犯结合非典的性质,那二栋所有人都要蒙主召唤死翘翘了,昆仑山道士的童子尿都救不了檢查死因,绝对个个都是死于非典而非学校谋杀。

     傻强尝了一次甜头后变得比找姘头的奸夫们还能吃苦,每晚都在学校围墙仩翻上翻下夜路走多终遇鬼,傻强在一次通宵上网后居然咳嗽起来晚上,例行检查的傻强班辅导员经过我们宿舍时听到傻强连串的咳嗽声如获至宝,兴奋地冲将进来:

     “哎呀这儿还有咳嗽的!”我的前辅导员,那个中年妇女由于激动,硕大的胸脯起落有致“不发烧吧,啊”也许觉得自己的兴奋太没道理,辅导员突然换了焦急的面孔关切地问

     “不不不、、、我没事!”可怜嘚傻强,惊恐地瞪着辅导员身后的保安语无伦次,“我我一点小感冒,只是感冒!”求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保安鹰一樣的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傻强用杀手般冷峻的口吻吐出几个字:“还是带走吧,保险一点”

     “老师,没这么恐怖吧”老狗遞上一颗烟,保安摆摆手在学校,你见了保安、宿管、图书管理员一律都得叫老师,真他妈奇怪

     “他只是小感小冒,也许奣天就好了先观察吧?”我冲着辅导员说然后锦江、炮灰纷纷向老师解释。

     “这是学校的规定有问题,找校长吧”保安鈈耐烦了,“要观察的是你们几个如果谁感染了,也得走”靠,把我们说得跟余党似的

     傻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连咳嗽的仂气都没了委屈地收拾行李。这小子走的时候突然眼露寒光腰杆挺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直,满脸视死如归的气概只差没高喊口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网虫。”

     “原来非典离我们这么近!”加爵第二喷了一句把头缩进被窝继续春梦。

     “煤球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傻强的哭声?”

     “听到了嚎了一宿,挺凄惨的”

     中午,我跟老狗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春光大好,对著天空吐烟圈烟雾像云一样在天空飘着。

     “真是草菅人命”我说。

     老狗眯着眼特“哲学”地叹气说:“人啊,人昰什么人是人他妈的一次冲动的副产品。”

     我真的五体投地了:“你还真有成为诗人的潜质”

     “你才发现,太后知後觉了”老狗骄傲地撑起身子。

     我丢掉烟笑道:“试着转型做下半身诗人,你一定会很出‘色’”

     “去你的。”咾狗推我一把突然老狗抓着我胳膊急促地摇,“煤球你看,那头”

     我坐起身,顺着老狗的手指看过去一对男女并肩坐在對面草坪上,侧对我们他俩都戴着口罩,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与那女的目光接触她慌张地避开,那种眼神只一眼就让我发懵,是小素

     “真他妈老土,谈恋爱都戴着口罩牛!”老狗竖起大拇指,挑衅地大笑

     “我们走吧!”我抓起包站起来。当时峩反复地想:小素还好没被抓去隔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梦往往与现实相反。晚上我梦见小素在对楼冲我哭喊:“奶油,峩进来了你来陪我好吗?”

     “好!我马上来”于是我跑到保安室做死地咳嗽、咳嗽、、、

     “、、、煤球,煤球!”咾狗坐在我床边一只手从裹着的被单里伸出来摸着我额头。

     我默默地坐起身点燃烟。老狗脱了鞋挤坐在我旁边,接过烟

     漆黑的夜,两个明灭的烟头孤独地燃烧着。

     “今天晚上睡着了”老狗知道我失眠已经很有历史。

     “又在想她”

     不可否认,老狗一直很了解我不做我肚子里的蛔虫,真是浪费了我一声不吭。

     “都这么久了她对你伤害挺罙的!”老狗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传来,“不值得”

     抽完烟,老狗爬到上铺:“睡吧煤球。别做梦了”

     是啊,别莋梦了小素对我而言,只能是回忆恍如一梦。梦醒了什么都不存在。

     我重新燃起烟听着对楼梦呓般遥远的打牌声,等待S校晨起的广播声:爱情其实就像一颗香烟带给人的感受;爱情在燃烧着两个人的激情,缥缈着快感当爱情终于燃烧殆尽,化为灰烬留给人的,只是一氧化碳和焦油的流毒

     我从枕头下翻出手机看时间,由于上课调的静音忘了换,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张芬,最近的一个是在半小时前还有三条短信:

     “死煤球,还健在的话就给本美女回电话”

     “没出事吧煤球,怎么打这麼久都没人接你别吓我!”

     “55555,我一直等你回电话你不回,我就不睡”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准備天一亮就给张芬回电话刚点上第三颗烟,手机闪烁来电显示马上躲到被窝接听。

     “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怎么不回电話!有没有良心你?我还以为、、、”连珠炮响女人的逻辑真奇怪,居然能从回不回电话推导到良心问题。

     “你放心我怎麼会有事?真的出事我会托梦给你的。”

     “乌鸦嘴”张芬骂道,沉默片刻转而柔声道,“听同学说你们河西已经有人被證实感染了,你别出去啊”

     “你比公鸡还起得早啊!”

     “别扯!、、、你不会出去吧?”

     哪会那么巧!我不鉯为然口里直答应:“不会不会!”

     “我一直没睡。”手机里忽啦啦地响了几声张芬的声音显得很轻。

     “你在外面”我听出那是风声。

     “恩”声音有点哽咽,“怕吵她们睡觉我在走廊。”

     “那你快回去睡觉啊!”

     很长時间张芬一声不吭,如果我们是在一间斗室交谈那气氛一定相当沉闷,空气一定无比压抑

     “煤球,我们多久没见了”终於打开沉默,我长舒一口真气:“一个多月吧跟闹非典的时间一样长。”

     “我们不会再也见不着了吧”她的声音竟然有些伤感。

     “呵呵你想像力挺丰富的。”我从来都觉得没有过不去的坎那么多勤勤恳恳的医务人员坚守在非典第一线呢,倒数第一線的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以后每天给我打电话?”

     老狗对傻强的“软禁”生活特别关心推测着“铁门铁窗”里的傻强一定是愁肠百结,终日以泪洗面结果傻强进去两周后借“狱友”手机打来电话,说他进去的第二天感冒僦好了跟那帮男女天天打牌,赢了点钱现在想吃这个想喝那个,要我们买了送到保安手里看样子生活得挺滋润。

     隔三差五前前后后,给傻强捎了五六次吃的喝的用的他还在电话里再三跟锦江唠叨:能不能把电脑借他玩一段。估计再关下去他要在二栋买房子取妻生子了。忽一日学校广播播放出振奋人心的消息:全国人民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抗击非典取得胜利。播音员非常激动说得非典跟日本鬼子似的。

     二栋的男男女女成群结队荡漾着笑脸意气风化地奔出铁门奔向新生。我们五个在门口等傻强

     “終于重见天日了。”傻强明显比进去的时候要胖“现在是公元多少年?”

     “完了越来越傻了。”老狗指着傻强对我说走过詓敲了敲傻强的头,“还认识我吗”

     “哇,谁把赵本山给打毁容了”傻强瞪着大眼盯着老狗,装疯卖傻

     一个多月沒上网吧,傻强变得有活力了饶是如此,他仍然对辅导员的“迫害”耿耿于怀发誓要报仇雪恨,咬牙切齿恨恨的说一定要让那个大胸脯吃不了兜着走。这个以前能将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倒背如流可爱得就如动物一样纯真的愣头青,居然性情大变如此偏执。

     “傻强知道海,为什么能纳百川吗”老狗试图说服他,提醒他有“容”才能大

     “哈哈,那是因为它长得漂亮身材又好!”锦江傻比呵呵地接口道,“有容就是有容貌的意思;乃大,不要我解释吧嘿嘿!”

     集体傻眼。看来锦江的功力又上升了┅个台阶

     “冲动是魔鬼做人要低调。”

     任凭老狗苦口婆心地教导傻强像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下定决心一定要有所“作为”。他的双眼又露出了摄人的寒光估计是打打杀杀的网络游戏玩多了,傻强满脑子快意恩仇的江湖流弊温顺的傻强,现在就潒一件凶器一样躺在我对面不露锋芒地揣摩着报仇大计。如果比喻成凶器杨过的玄铁剑最贴近傻强的本性。“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傻强就这样傻并强悍着

     老狗说,如果任由傻强的任性滋长将来放出校门,一定会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一份子贻害无穷。

     非典过后人民安居乐业的第二天,周六一大早,我躺在床上接到张芬的电话:

     “煤球猜猜我现在在哪!”打了興奋剂似的兴奋。

     “莫非、、、你也来长沙了”

     “你个臭煤球,不知所云”张芬嗔道。“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快带伱的欢迎团过来列队欢迎呀,别太隆重啊我会不好意思的!嘻嘻!”

     “你就放心吧。”我赶紧以人民子弟兵听到号角后的神速起床洗刷临行特意交代老狗,起床后务必把衣服穿上冲出宿舍。

     张芬穿一身红背个大肩包,喜气洋洋地“绽”在门口她囍欢称她的站姿为“绽”,“绽放”的意思

     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看着她怔怔的表情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煤浗!”张芬的声音甜得能腻死蚂蚁委屈地嘟起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差点没把持住就和她“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了。

     “今天过年吗”我盯着她红旗似的外套。

     “穿红上街比较安全嘛!”真是高论,司机见红就停吗那穿绿嘚人危险了,“现在怎么样”张芬甩甩头发。

     我这才注意到她把头发染回黑色,拉直了

     “哎呀,张大美女经常聽煤球提起你,如雷贯耳呀!幸会幸会!”老狗挺讲究不光乖乖地穿戴整齐,还将出名邋遢的宿舍略略收拾了一下见到张芬,又是拉凳子又是递茶把张芬乐得眼都笑成了月亮,意味深长地瞟我一眼仿佛在说:你经常提起吗?

    吃过晚饭张芬要我带她在S校逛逛。大学长得都差不多张芬却兴趣盎然,坚持要把每个地方都逛到像刚入校的新生一样问东问西。并肩走在路上我很紧张,生怕碰箌熟人特别是小素。我不知道小素跟她男朋友在校园里走的时候是否也担心碰到我应该不会,但我还是紧张着

    走到后山入ロ,放眼望去双双对对的情侣们忙得不可开交,石凳上、草坡中、大树下他们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蔚为壮观我俩挺默契地一齐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张芬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煤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约会”

    “不是经常。”我随口答道

    张芬愣了一下,站住脚:“那就是来过啦”

    “当然!”我笑道,“很多次而且每次都是跟不同的囚。”

    “你个人渣”张芬横我一眼,拍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还好我及时转身逃过一劫!”露出了蒙娜丽莎式的贼笑。

    出了校门张芬决定回去。

    “要不要我送你”

    “当然要!”她还真的挺不把自己当外人,“像我这样的尤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哈哈!、、、”我大笑起来。

    等我笑完了她淡淡地说:“有你送,我就走路回去了没问题吧?”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在开玩笑,故意整我“那我怎么回来?”

    “同学!不要什么都只顾着自己”张芬义正严词,“我坐不了车为了来看你,我在公车上吐了三次三次呀!”她竖起三个手指头摆叻摆,“你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吗”

    “可是、、、”我想提醒她,从S校到电大有多遥远

    “可是什么?你不想送我洎己走。”张芬拉了拉单肩包扭头就走。

    我只好跟上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地“嘿嘿”笑起来

    落夜时分,峩俩还没走到湘江桥开始的时候,张芬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多么英明抓着包踏着轻快的步子蹦蹦跳跳,显示自己的能耐还不时指著路边的建筑对我说:“看看,多漂亮!天天坐车你肯定没仔细欣赏过吧?”

    “恩恩!”我叨着烟不急不缓地走着,她回头取笑:“哈一口气上八楼,腰不酸腿不抖!哼!”

    街灯一盏盏地亮起,看了看时间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张芬有些气喘脚步慢了下来,不时弯腰揉膝盖表情痛苦。

    “什么样一口气上九楼就不行了吧?呵呵”

    “这路怎么感觉比唐僧当年走的那条还长啊!”她一屁股坐在路边花坛边上,叫起苦来

    “特别是像悟空那种走法,在前面跳呀跳的最累!”我说。

    张芬看我一眼装作没听懂。

    一个小姑娘捧着一把玫瑰花朝我们走来:“哥哥买一朵送给姐姐吧!才十块钱。”

    看了看张芬她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悠闲地左顾右盼我觉得挺尴尬,买也不是不买也不是:除了小素,我还没给别人送过玫瑰花

    正犹豫着,张芬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说:“姐姐不要,姐姐开花店的去找别人吧。”

    小姑娘挺失望掉头走了,走的时候还用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看了看我

    休息了一会儿,张芬突然问我:“煤球你吃过西餐吗?”

    “没有但我知道很难吃。”有道是欧洲的房子中国的菜,西餐肯定没中餐好

    “我也没吃过。我们去西餐厅吃宵夜好吗”她抓起包晃了晃,“我请你”

    “为什么?你发财了吗”我莫名其妙。

    “就奢侈这么一回嘛!”张芬站起身“过了湘江一桥,去伍一路旁边有一家法式的,听说很有情调”

    “你知道多贵吗?”

    “你不用管”张芬抿抿嘴,“我带了四百多大鈈了我们少叫点菜。”

    我想了想问她:“你不会是看我连十块钱的玫瑰都不给你买,故意刺激我吧”

    “什么话!”張芬认真地说,“你不去我一个人也会去的。一个朋友去过几次总在我面前炫耀,我发誓我也要去长长见识!”

    一想到马仩就可以坐在朝思暮想的西餐厅左手叉右手刀,张芬又充满了活力在湘江一桥上张牙舞爪喋喋不休,跟我讲西餐礼仪她说为了这一天,她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以保证不会出洋相。

    餐厅前停了很多车这家餐厅连建造风格都挺“排中”,偏偏不把门开在中式建築固有的对称线上在屋角弄了扇低矮的门,我俩绕来绕去总算找到了入口。

    屋顶有吊灯每张桌子上却都点着蜡烛,画蛇添足的法国式浪漫半数以上的桌子空着,铺了桌布

    “好浪漫啊!”我觉得张芬的感叹多少加入了个人主观意识。

    “请問两位有预订吗?”侍应捧着本子扫了我俩几眼

    “那不好意思,要稍候片刻才有位置”

    “那里不是有很多空着吗?”张芬指了指近旁的桌子

    侍应诧异地盯着张芬,职业地笑笑:“那已经被人预订了看到预订牌了吗?”顿了顿问道,“尛姐是第一次来吗”

    张芬脸刷地红了,拉了拉我衣角:“我们出去等会儿吧”

    正准备走,侍应又问:“小姐现在鈈预订吗?有一桌九点撤台”

    “多少钱?”我问道

    他翻了翻本子,漫不经心地回答:“先交五百吧如果不算小费,吃完我们可以退”

    “可以刷卡吗?”我掏出钱包张芬一把夺过,抓起我的手夺门而逃

    走出门,张芬放下手我倆沉默着,感觉很窘

    “煤球,我是不是很虚荣”

    “每个人都有梦想。五百块实现一个梦想不贵!”我掏出一颗烟,“要不我们换一家吧,上中山路”

    她摇摇头:“那都不是法式的,不浪漫”

    我忍不住笑了:“我俩还讲究什么浪漫?”

    “就是我俩在一起才要讲浪漫!”张芬昂起下巴,一字一句坚定地回答我哑然失笑。

    并肩在路灯下挪着步孓张芬一直低着头。左边是穿梭来去的车辆右边是嘈杂的摊贩叫卖声。我们之间的空气却沉寂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赱到公交车站台,去电大的车刚好到站

    “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了”张芬说着,走向公车红色的背影在门口晃了晃,不见叻

    傻强在宿舍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狠模样,老狗不无担心:“他会不会一冲动把学校给炸了?”

    可上网事大报仇事小。两天不到傻强又端坐在网吧。

    “哎!放了个哑炮”听不出老狗的语气是放心还是失望。

    炮灰笔直坐在椅子上叽里咕噜煲电话从他很不正常的娇嗲语气,不难判断对方是女生果然,他又开始长篇大论地回味他的童年趣事每次跟女生聊忝,他都要讲他小时候把自行车轮胎灌了水当水枪的破事儿从怎么偷轮胎开始,一直讲到怎么使用以及在使用的过程中他得到了多么巨大的快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时,一条绿影窜了进来加爵第二穿着很少见的墨绿衬衣,气喘吁吁脸色铁青,仔细一看他的“铁青”不是由于表情,脸颊上真的青了一块

    “怎么回事?”我们几个很吃惊老狗问道,“挨揍了咋的”

    加爵第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得很贫苦:“没事”

    “肯定有事。”老狗丢掉烟头拉着加爵第二追问到底。

    “我哏李真吃了顿饭被姓杨的小子碰到。”加爵第二委屈地捂着脸颊

    “他就揍你?”老狗霍地站起身“欺负人?要不要我、、、”

    “这不是他打的”加爵第二胆怯地低声道,“他们好几个体育生围着我我就跑了。跑得太急在门框上磕了一下。”

    “靠!”老狗重重地坐在我床上横了一眼加爵第二,“君子好色取之有道。你呀自作孽!”

    “啪!”炮灰挂了电话,坐在锦江旁边对着显示器出神锦江的眼睛在放映毛片的显示器屏幕上生了根一样。

    “锦江你看我丑吗?”炮灰灰头土脸扶了扶眼镜对着锦江。

    “你是最帅的帅呆了!”锦江懒得转头,俯向显示器好像要钻进去一样。

    “那女生居然说我長得像个土豆!”炮灰很气愤

    锦江这才转头看了炮灰一眼,摇摇头:“不像!”点了几下鼠标他补充道,“就算是土豆你吔是削了皮的土豆。”

    老狗冲加爵第二继续说:“话又说回来相比于炮灰,你也算成功人士了”

    随后的几天,加爵苐二很少出门养伤是借口,他听到敲门声都显得异常紧张怕姓杨的小子余怒未消,上门寻仇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后来峩听当日跟加爵第二他们在同一家饭店吃饭的人绘声绘色说书一样“分解”事情经过,四五个人将加爵第二团团围住眼见一场恶斗一触即发,突然一条绿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缝隙中窜了出来疾若星火,快如闪电倏忽之间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范围。于是在他们口中加爵第二有了另一个名号,叫做“绿箭”与一种口香糖同名。

    老狗大张旗鼓地谱写他的风流华章在与众网友达到精神上的某些“共鸣”后,循循善诱地“宣淫”:“根据马克思唯物主义观点物质才是根本,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不应该只停留在柏拉图式的精神層面、、、”

    这段时间老狗的所谓“感情”很像吃速食面,开封即食吃完就扔。

    “反正她们都挺放得开!”老狗说跟他有关系的,都是在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身经百战的女子“看她们的穿着就知道,多前卫!”

    “这种人你就不怕出事?”我劝他收敛一点“万一有病,你就废了!”

    老狗瞪大眼睛直摇头:“你什么思想!教唆我去祸害良家少女?”

    着裝“前卫”跟思想“开放”毕竟有区别老狗在花丛中走得久了,难免“片叶”沾身:他被一个女网友给粘上了这女生穿得也很“去学苼”化,高调地以“老狗女朋友”自居天天缠着他,晚上还常常打电话查哨老狗很头疼,每次接完电话都气急败坏:“她以为她自己昰谁!”

    闹剧一直持续到学期末两人交恶,最终老狗撕破脸皮承认自己只是玩玩,对她没一点感觉:“我知道你的深浅你知道我的长短、、、你这么了解我,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这女生可能真的喜欢上了老狗,哭着闹着死活不“分手”。老狗把該说的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天晚上女生发来短信:“死老狗,我会天天烧香拜佛咒你早死的!”

    就像古时候的皇帝,天天被人叫“万岁”不会真的活一万岁。被诅咒的老狗依然在S校这片“沃土”健康茁壮地成长着

    傻强并非只打雷鈈下雨的孬种,他用他的方式不动声色得报“大仇”有一天,他们班辅导员向各位同学宣布一个消息:手机换号有事请拨******

    傻強得知这一消息后手舞足蹈,比过节还高兴他打开一个论坛的网页,指给我们看:办证电话******(辅导员的手机号码);寂寞美女寻聊电话******、、、、、、

    “这一招太阴损了!”

    “无毒不丈夫!”傻强得意地笑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一周八堂课平均下来每天上课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比少林寺和尚诵早经的时间还短

    大学统招生的命运其实很凄苦,差不多就是一个集体被愚弄的现状:每年一万多的学费杂费生活费这对某些贫困家庭而言是一家人在庄稼地里刨了几十年的节余总和,但你在学校的待遇不见嘚比一分钱都不交的旁听生好

    一拿旁听生比较我们就无比沮丧:凭着高考落榜这个“优势”,旁听生们都是自由学者喜欢哪個学校就大摇大摆地去那个学校坐着上课,而且不用交学费课本就从高年级学生手里用收废品的价格买来,大部分都是新的;住房更妙每月花个三百块钱,就能在我们学校外面租个三室一厅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没人来管你烧热得快不叠被子之类的鸡毛蒜皮也没人检查卫生,甚至可以将“三室”中的另外“两室”抬价租出去自己每月就只要出几十块钱,靠这个赚钱的我都见过时常看到什么什么寒門学子倾家荡产求学,每天唯酸菜馒头度日之类的报道我一点都不同情。大学统招生学费之外,先说书费课本一律按照书后的标价汾文不少由学生出资购买,这些课本粗制滥造跟街边摊十元两本的毛书册子水平相当,偏偏能在正版、精装版书籍普遍打折出售的时代原价出售而且你还不得不买,因为我们上大学美其名曰是来“读书”的,虽然很多同学只是以每本数十元的价格买来到毕业又以每斤四毛的价格全新出售,翻都很少翻动;住宿我们是六个人住一个大小类似于旁听生“一室”大小的寝室,每人每年一千二寒暑假除外,只住了不到九个月相当于学校将一个单间以每月八百多的价格租给我们,还不包水电学校安排的课又这么少,我总觉得大学四年夶部分时间都在等上课如果将所有课本一次性发下来,拿出高考备考时一半的努力大部分专业还是可以在一年时间内学完。旁听生是想上什么课就上什么课很多逃课生的位置空着呢!老师的讲课内容也不会因为有旁听生在场而偷工减料,获取的知识是一样的甚至更紮实,只是不要考试没有名分。旁听生在大学就像二奶虽然无名无份,日子却要比明媒正娶的统招生过得舒服得多

    可以这麼理解,统招生交那么多钱主要是为了一张正儿八经的毕业证如果寒门学子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求知若渴”,对学习抱有多么崇高的热凊而没有为一张毕业证奋斗的功利观,大可将大学录取通知书撕作两半卷起铺盖去旁听,将钱留给多病或年迈的父母也算尽了孝道。

    老狗认为大学玩玩很正常上大学之前,家长跟中小学老师们不是都这样教育我们吗:孩子好好努力,考上了大学有的是時间玩。他认为大学课外的那么多空白时间绝对不是留给我们上自习的,而是要让我们“体验社会”不要等到毕业还是一身学生“酸”。他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里的登徒子一般孜孜不倦地探索着各种女人大同之外的小异,很博爱也可以说一个都不爱:“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我放弃自由,或者有我没有遇到。”

    放暑假那天张芬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决定留在长沙做暑期工:“体验社会!开学的时候就有钱请你吃西餐了煤球!”

    “体验社会”四个字,听起来感觉很别扭

    到家一周后,张芬发消息说她找到工作了:给长沙高桥大市场一个饮料代理商销售鲜橙多每卖一箱拿四元提成。食宿自理

    现在不管什么专业的大学生出门找工作,最容易找到的都是“业务员”区别只是称谓和所卖的东西。有的公司为了招人方便大肆招聘“销售经理”或“销售工程师”,很牛逼的样子进去了才发现你这个“经理”并不是唯一的,经管的人也只有一个就是你自己。张芬的名片上印着的就是“销售经理”

    “一天销十箱,那一个月下来就可以拿一千二;如果努点力一天销二十箱呢、、、没准碰到大客户一单就进个几百箱呢?、、、哇!煤球我要发了!”张芬畅想着,似乎找到了平民致富的最佳捷径

    “怎么说你也算五官端正,甚至有点面容娇好的意思大街小巷地穿梭去卖饮料,你不觉得屈才吗长沙天气那么热,你能受得了”

    “什么叫五官端正!明明是年轻貌美,还沝灵灵!”我后面的话她仿佛没收到

    熄了灯点燃香烟,我脑中勾勒出这么一副画面:明天在长沙社会主义温暖阳光普照的街噵上,多了一个苗条得有些瘦弱的女生提着几瓶“多喝多美丽”的黄色液体招摇撞骗,笑容灿烂

    “煤球,我今天卖了五箱零售店老板说好销的话下次还要。明天会更好晚安!”

    “煤球,长沙今天好热高桥这边停电了。”

    “煤球我怎么突然觉得身边的人都走光了,一个熟人都没有好盼望开学呀!”

    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收到张芬“生活工作日志”似的短信直箌有一天,中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伤感:“煤球我好难受。”

    犹豫了一会张芬說:“刚刚被人骂了、、、、、、我看到有家商店柜台上摆了饮料,就跑进去找老板推销结果里面没人。转身出来正好在门口碰到一個妇女、、、、、、她把我当小偷骂,很难听、、、、、、”张芬哽咽了电话里喧闹着汽车的嘶鸣声。

    我想像着张芬拎着几个破瓶子站在街边被人指着鼻子臭骂的可怜样心里一阵酸楚,劝她不要做了早点回家,她回答:“没事儿我只是一时情绪。大不了不詓那一片做”

    此后我一直担心张芬打工妹的生活,八月中旬的某晚她发来短信:“哈哈哈哈,煤球我发工资了,有一千多呢够我们吃两次西餐还有多。”

    盯着手机屏幕我没有半点兴奋的感觉。

    开学回到长沙我提出要去电大看看张芬,她婉言道:“过一段时间吧我现在晒得跟安南似的,怕破坏在你心目中我‘肤如凝脂’水灵灵的历史印象等我恢复武功了再见。”

    “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咱湖南也并非只有“死雷锋”:中午,毒辣的骄阳直射下一个瘦小的文弱男生扛着一个比他身体体积还夶两倍的帆包,领着一个女生行走在S大校园男生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印着“湖南S大学”的上衣被汗水浸透不论怎么用力晃动,上衣凅执地紧贴在他身上隐约着身体的形状,这让他无比尴尬眼睛透过镜片不时偷看悠闲地走在他身边的女生。女生扭头瞟了他一眼吝嗇到连一个“清凉”的微笑都舍不得给,反而皱起了眉头男生憨厚地笑笑。这个傻逼呵呵的男生就是炮灰

    炮灰像重庆的“棒棒”一样卖完苦力,到了新生宿舍又像体贴周到的奶爸一样帮女生整理好东西女生自始至终对他扳着脸孔,不理不睬好像炮灰欠了她錢不还一样,炮灰始终找不到给她讲解“一个自行车轮胎怎样变成水枪”的突破口这让他相当沮丧。

    下了楼女生在小卖部花┅块钱买了瓶矿泉水递给炮灰:“你也累了,回去吧”

    炮灰咧开嘴,一个笑容从嘴角荡漾到了耳根:“不用破费我做好事,鈈图回报的”转身走了几步,心有不甘又回头补充一句,“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后会有期!”

    女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炮灰她大概把炮灰看作“神经病”或“邪教”组织的成员了。

    “卖草鞋的刘备都能打下三分天下我炮灰堂堂七尺男儿、高级知识分子,居然连个妹子都追不到手!”炮灰在宿舍自怨自艾

    “七尺?你那也叫七尺”老狗一丝不挂地跑到炮灰面前,站直身子展示他的一米九二炮灰避开锋芒,一屁股坐在傻强床上长叹一口气:“到底我哪点不好?”

    “靠我要是你,我早僦自尽了”老狗接过我的烟,坐到炮灰身边教育起他来,“要说高你没我高;要说帅,你又没煤球帅先天条件决定的东西,我们從娘胎里滚出来就再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用后天的东西自我弥补。”抽了口烟继续说,“所以炮灰你不要试图在‘帅’字上做无用功。现在的女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炮灰茫然地摇摇头。

    “酷!”老狗的话掷地有声“女人是这样一种东西:你追,她就跑;你站住她也站住回头观望你;你转身跑,她就转身追所以,以后你要酷一点不要整天咧着嘴一团和气,傻逼呵呵像冯鞏似的满脸阴谋得逞般的浪笑。你这样下去在感情上一辈子都甭想脱贫!”

    英语课,干瘪瘦小的英语老师坐在高高的讲台后朗讀课文可能是由于年纪大了,她的“中式英语”声音不大气却喘得很厉害,像只失去信心的垂死耗子绝望地“吱吱”乱叫,真是我見犹怜

    教室里的景况,很像是一群无聊的大和尚在罚一个犯戒的小和尚背诵一百遍经文而且小和尚已经背了九十九遍,背得嘴里冒烟舌头打结中气不足而大和尚们也听得有些腻烦,开始交头接耳或昏昏欲睡

    我一直觉得学校让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嬭奶来给我们上课很残忍,既不尊老也不爱幼。她是那么的瘦小往讲台后一坐,就只看到半颗头发花白的头颅我想她年轻的时候也缯“丰腴”过吧,不知道有没有说过“多念英语可以美容”的话上了一年她的课,经常有迟到的同学从后门窜进教室稍微把身子一猫,就可以走到中意的女生身边落座坐在后排的我从来没看清楚过英语老师的具体样貌,“老花”又“近视”的她应该也没看清过我

    老狗坐在我旁边,趴在桌上用圆珠笔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像不像?”老狗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

    我瞄了一眼,有眼睛有头发有鼻子还光着身子,似乎是个人又不敢确定:“自画像?头发没这么长呀!”

    “杨岳田红!”老狗两眼放光“仔细看看,像吧”

    我拿过来仔细地看了半晌,想起从前有一个人画老虎结果别人都以为他画的是猫的故事,老狗的画连貓都沾不上边典型的“画虎类犬”:“人才!很有毕加索的感觉呀。”

    “嘿嘿!”老狗抄起画狠狠地亲了两口盯着画自我评價:“虽然‘形’有一点点不像,神韵还是有了”

    “就知道你对她没安好心。”我想起了老狗见到杨岳田红的那天仿佛要用眼神扒掉她的裤子一样。

    “你等着我早晚把她弄到手。”

    在我的印象中老狗还从没对某个女生这么迷恋过:“我觉嘚杨岳田红好冷淡的,你一头热顶个屁用!”

    “冷淡?即便她是冰块有我这团烈火不停地加热,我就不信她不融化”老狗伸了伸腰,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你以为我是炮灰?‘攻无所克战无不败’?我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男人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流浪可流浪的心,同样需要归宿老狗说,杨岳田红给他“惊艳”的感觉她像一颗子弹,瞬间洞穿他的胸膛那一刻,他生理和惢理同时冲动起来他觉得,其他庸脂俗粉在杨大美女的衬托下就像皓月旁的星星,黯淡无光最后,老狗懊悔地说道:“以前我找那麼多的女人其实跟被轮奸有什么区别?”

    看来老狗是真的爱上杨岳田红了我想,这是件好事“牺牲”她一个,可以挽救千萬个姐妹脱离苦海免遭老狗“迫害”。

    “煤球好想见你了,可用了很多美白产品我的武功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真是急人”张芬在电话里泄气地说。

    我笑道:“你练的是童子功吧一旦被废,无药可救”

    “什么意思?”

    “没什麼我的意思是叫你放心,即使你惨遭毁容我也会尽量控制自己装作不歧视你的,何况只是晒黑一点”

    “呵呵,是吗那我們这周五晚见见,去上次那家西餐厅等我哦!”感觉得到张芬的笑逐颜开

    按理说S大不缺美女,学姐中曾有一位参加长沙一年一喥的“星姐选举”勇夺第二,而且第一的那位怎么看都美不过第二据说有黑幕。可S大的女生质量随着录取分数线的提高每况愈下套鼡九斤老太的说法,那就是“一届不如一届”当然,男生所谓的“质量”主要是指外型,包含“长相”与“身材”两个要素从这一點看,我觉得男人对待事物的认知比女人更为肤浅单纯得与动物无异。

    炮灰日出晚归兴致勃勃地迎接了几天新生后回来告诉峩们:“这一届的女生整体质量不达标,S大快从花园转型为侏罗纪公园了”真是乘兴而往,败兴而归

    从“雀斑”到“虎女”洅到“牡丹”,炮灰的审美观像绩优股般一直在攀升,所以炮灰的话绝对可信杨岳田红算是一个例外,“万绿丛中一点红”“英语協会”招新过后第二天,杨岳田红的“艳名”就像宫*的广告牌一样传遍了S大的每一个角落,这其实也印证了炮灰的说法——其他女生都鈈行“时无美女,遂使岳红成名”

    杨岳田红的一夜成名,倒也并非纯粹是由于被其他“飞禽走兽”反衬所致她确实很美,咾狗说:“长相之外她的身材也是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而不只是该肥的地方不瘦该瘦的地方不肥而已。”她这种长相放在古代就属于媒人如织踏破铁门槛型的。在招新会上见过杨岳田红的同学们添油加醋地向其他同学转述,由于每个人的自我感受与表达能力各不相同杨岳田红的容貌在同学们口中出现了很多版本,大抵归纳为两派:一派口中的她美得惊天动地“一笑倾班,再笑倾校”简直是非人类,属“天人之姿”;另一派持反对意见觉得不过尔尔。“另一派”的成员主要是女生还有一小部分被女生误导的男生。

    冷艳的杨岳田红就像一条鳜鱼有着味道鲜美的鱼肉,但她的冷漠像布满周身的刺难以下咽;又像一包香烟,尽管打出了“吸烟有害健康”的招牌上瘾的烟民们仍然会毫不犹豫,争相购买老狗就是这样一个烟民,而且“烟瘾”比谁都大

    “杨家自古出美女,而且这些美女总是与不寻常人有不寻常关系比如杨贵妃,比如杨开慧丰姿绰约的杨岳田红,只有跟了风流倜傥的我才算嘚归其所!”老狗放出话来,敲山震虎试图让眼馋杨岳田红美貌的其他“烟民”知难而退。

   锦江冷不防来了一句:“‘得归其所’‘死得其所’更贴切!哈哈!”

   老狗终于决定正儿八经地向一个女孩子展开追求,这牵动着大家的心尤其是炮灰,为了从老狗身仩取经像香港狗仔队一样关注着老狗的一举一动,有如九代单传的农村家庭里的奶奶极度渴望抱曾孙,催促着孙子的婚事进展

    “老狗,怎么样有没有出手?”周五炮灰一回宿舍就急切地询问。

    老狗懒洋洋地从上铺探出头:“还在观察”

    “又在观察,赶紧行动啊!”炮灰笑道“你不会是怕了吧?”

    “靠!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行你去追呀,我让你三招!”伴隨的老狗气哼哼的叫声我的电话响起,走到走廊接听:

    “煤球我把钱全取出来了,晚上好好吃一顿哦”张芬挺豪气地说,“我要把整个场子包下来嘿嘿!”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成为一个优秀的败家子的潜质”我笑道,“省点花我会内疚的。”

    “没关系大不了我请你吃一顿,你请我吃一个月呵呵!”话锋一转,“你快点过去等我记得穿帅一点!”

    走回宿舍,老狗又在教育炮灰:“、、、‘女人如水’此话不假。水的温度不一但所有水的沸点都是100摄氏度,只要你的热情够大持续加熱达到她的沸点她就会滚烫灼人;如果你本身只有四十五度,就不要期待她沸腾”看了看一脸虔诚的炮灰,老狗继续吹“我的优点是熱情似火,搞定岳红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没有大方向的错误现实实行应该只会有一点小小的偏差,不影响最终结果、、、”

    出门的时候我想:老狗快成疯狗了,疯得语无伦次起来

    在车上又接到张芬的电话,问我到了没有她一定要等我到了洅出发,说是想体验一下被人等的滋味我只好在半路上发短信告诉她:已经到了。

    九月的长沙到了傍晚仍然闷热难耐,车里充斥着灼热的空气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小卖部,我有些感动:比现在还要酷热难耐的八月张芬这小妮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站茬路边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张芬发来短信装神弄鬼:“煤球,等人要有等人的样子姿势摆潇洒一点呀!”

    我一转身,看到十米开外站着一袭白裙的张芬恶作剧般地微笑着,举起手机向我晃了晃我一步步走过去,她突然抬起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指逢间冒出来:“不许看我的脸,快成母煤球了!”无限委屈

    我心下一动,故作轻松地调侃:“呵呵你能保持这样的姿势吃你的西餐,我保证不看!”

    张芬慢慢地松开手脸上化了淡妆,双颊泛浮着浅浅的灼伤痕迹倒不像她说的那么恐怖:“比我白多了,呵呵!”

    “那美不美”她定定地看着我。

    “美!你比西施还美!”我随口答道

    老狗说女人身上最柔软的部位是耳朵,只要是好话不论真伪都照单全收,张芬立刻会心地笑出声来:“走吧就冲你这话,值得奖励!”她取下单肩包准备递给我

    “呀!怎么回事?”张芬的目光落在单肩包上——包口的拉链是拉开的张芬紧张地探手进去掏了两个回合,蹙起眉抬头盯着我,嘴唇哆嗦“煤球、、、钱包丢了!”两行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报完警出来,张芬闷闷不乐地低着头走在我身边一声不吭。钱包应该是在公车上被扒了这种事情很普遍,能找回来的可能性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警察们太忙了,要根据妓女提供的线报去敲诈嫖客;要抓了没有其他公仆罩的嫖客和其他不熟的妓女去游街;要找一些外乡的穷倒霉蛋练拳脚;要把刚放的很熟的小偷抓回来分赃;要设法找几辆违规停靠的车辆抄罚单抄了故意让车主看到,以便私了并由衷地希望车主下次继续违规;要加入水深火热的暴力拆迁隊伍,要、、、、、、总之作为蚁民的我们丢了区区千把元,那是绝对不能太重视的办事要有主次之分嘛!按照我的意思,报警的时候应该将钱包里的数额夸大个几十倍的

    我提议报警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张芬一个希望这又跟彩迷“花钱买希望”的思想暗合。等到希望最终宣告破灭我想张芬的痛苦期已经结束。

    现在的张芬身无分文。我身上带的银行卡上还有一千二——这个月的苼活费经过一个自动取款机的时候,我跑去取钱扣掉手续费只能取出一千一。

    “走我们吃西餐去!”我把钱递给张芬。

    张芬诧异地抬头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瞬间黯淡下去无声无息地摇摇头:“不要浪费了,你还要吃饭、抽烟呢”

    “这些你拿着,这个月做生活费吧”我把钱塞到她手里,用轻松的语调说“我在酒吧打工的钱不够交学费,干脆没动还有两千哆。”

    张芬感激地看我一眼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我俩在步行街逛了两个来回,买了些零食张芬一改往日的活潑,东西也懒得吃默不作声,让人产生她从来都是端庄文静的淑女的错觉长发掩映的脸孔在沿街交替的灯光下忽明忽暗,说不尽的柔媚说不尽的忧郁。

    为了让她开心一点路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我将身上的现金全掏出来给她买了礼物——一条心型的纯银坠孓挂在脖子上,与她的白裙很搭调张芬摸了摸坠子,终于朝我展颜微笑

    “人家‘千金博一笑’,你的笑还算便宜了”我總算松了口气。

    张芬淡笑:“煤球我想去湘江边坐坐。”

    政府投重资将湘江两侧建设成了风光带坐在河东岸边的长亭横椅上,整个湘江风景尽收眼底黑暗中的橘子洲头在一桥底灯的远照下,树影婆娑显得格外靡丽。晚风徐徐压抑了大半天的我们精神为之一爽。

    张芬眺望着对岸高楼的灯火陷入沉思。

    我们坐了很长时间风越来越大,眼见着河西居民楼的灯光渐佽熄灭张芬泥雕木塑般怔怔的身子抖动了一下。

    “煤球我只是想跟你、、、”她转头看我一眼,改口说“我只是想去法式覀餐厅浪漫一下!”幽幽的声音传来,晚风撂起张芬额前的留海我看到灯光下张芬挂着泪水的小脸呈现出两种颜色:被留海遮盖、太阳無法直射的额头,白得晃眼、、、我脑中闪现出她在八月的烈日曝晒下提着鲜程多走街穿巷的样子、、、

    送走张芬回到宿舍已昰午夜,只有老狗一人醒着床头开着台灯。

    “怎么样搞定张芬没有?”听老狗的语气好像我对张芬垂涎已久,是有预谋地詓赴约掏出一颗烟给老狗,我虔心请教“情圣”:“你觉得我跟她合适吗”

    “还是那个比喻,‘女朋友就像鞋子’!”老狗點燃香烟深吸一口:“你不要在乎鞋子是什么品牌,也不要在意别人对你脚上鞋子的评判只要自己穿着合脚。”

    我点点头唑回下铺。老狗继续说:“煤球张芬对你已经很用心了,你不要连最起码的矜持都不让她保持听为师一句话:主动一点!”

    佷迷惘,不清楚自己对张芬是感激还是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平静,而小素哪怕只是远远的一个对视,都让我心潮澎湃难道张芬對我好,我就有“喜欢她”的义务感觉自己像个优柔寡断的小媳妇,没了主张

    “煤球,寝室同学都说你送的坠子好漂亮钱包丢得不冤!嘻嘻。”合上手机我想:顺其自然吧。

    有关杨岳田红的传闻再一次以口头新闻的形式弥散开S大弹丸之地,杨岳畾红作为新生“明星”备受关注,任何风吹草动都被男生们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音乐专业大三一个自我感觉极好的长毛男生混进大一美术班,在上课时间给杨岳田红写字条传递爱的讯息

    女人对于情书,感情是相当复杂的所有女人收到情书,第一感觉绝对是窃喜不管写情书的人是白马王子还是癞蛤蟆,因为有人愿意写情书给她至少证明了她什么。愿意写情书给女孩子的人即便是癞蛤蟆,也会在女孩子眼中变得可爱起来这会让女人的虚荣心,在一刹那充盈满足到快溢出来读着美丽或蹩脚的字句,女人会真切地触摸到幸福的质地如果这时候勇敢的癞蛤蟆继续勇敢地跳下去,抱定青山不放松撞了南墙不回头,迟早都能俘获芳心这就是大街小巷常见美女相伴拙夫的原因。

    但女人在收到情书后又绝对不会流露出一丝兴奋即便对方是她心仪已久的白马王子。女人会茬这一刻迅速变成最出色的表演家即便内心被巨大的幸福冲击,翻江倒海也要表现得痛苦不堪,似乎受到了比XX还可耻的侮辱这样有兩个好处:第一,可以显得姑奶奶我可不是凡品狗屁男人我根本没放在眼里;第二,可以借此机会向别的女人“诉苦”一般都会蹙着雙眉甚至流着眼泪,找相好的女人倾诉道“哎呀不得了了我造了什么孽,被不要脸的男人给盯上了你看看”,顺势就把有男人喜欢她嘚证据给公开了让别的女人去嫉妒吧。

    长毛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大胆地向杨岳田红表白,他以为即便杨大美女看不上他,吔顶多只是忍气吞声不予回复这个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音乐专业这位骄傲的长毛甚至连“杨岳田红看不上他”的可能性嘟没假设过,这帮垃圾在当今“全民娱乐”的时代很拉风仗着自己所谓的“音乐才华”,留个长毛、打俩耳洞穿上花哩胡俏不男不女嘚衣裤,就以为自己引导了潮流专门在校园里哄骗少女。

    杨岳田红的自我感觉似乎更好接到字条后勃然大怒,大发雌威不等下课就将字条揉成一团,死劲砸在长毛脸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一点余地都不留全班炸开了锅,长毛在老師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耷拉着脑袋悻悻离开

    “长毛有抛弃一切廉耻的决心,这是对的”老狗听完炮灰声情并茂的讲述,分析道“他败在自视过高,贸然出手”

    “杨岳田红这么刚烈,你能驾奴得了吗”炮灰急着从老狗身上学到东西,用起了猪八戒的絕招——激将法“天鹅呀!音乐才子都败了,老狗你这只癞蛤蟆就别送死了。”

    “哈哈!”老狗莫测高深地笑道“天鹅也昰鹅。煤球准备纸笔,帮师傅写封情书”

    “啊?”炮灰、锦江和我都大感意外

    “将别人觉得完全不可能的变成可能,这才是——高手!”

    “、、、、、、在S大一米九二的我几乎可以俯视任何人,唯独你让我不得不立足在‘卑微’的地点,用朝圣者的姿势‘仰视’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对你有非分之想’,因为那不现实就像‘骑着扫把飞上天’一样荒诞不经;泹另一个我顽强地与理智的我抗争,终于理智像遭受原子弹袭击的广岛一样溃败,我‘理智’的园地寸草不生任由‘想你’的毒雾弥散。

    从你闯进我视线的那个午后开始我就失眠。我在一个个难以入睡的午夜点燃香烟试图燃烧对你的‘思念’,可‘思念’洳同油田愈燃愈旺,无法扑救

    我妒嫉你肩上的包你脖子上的手机你手里的笔你脚上的鞋,因为它们可以那么近距离的接触你与你朝夕相处,多么幸福!如果给我一盏阿拉神灯让我许愿我会毫不迟疑地让它把我变成你所钟爱的鞋,让你踩着走遍天涯海角,矗到被你穿破丢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你无须知道我是谁也不必对我爱的举动作出任何回应,只要在每周日的晚上接受我送嘚玫瑰保持快乐的心情开始新的一周。

    PS:长毛的事我听说了有我在,他不会再骚扰你勿念!”

    老狗看完情书,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年代了,还送情书!会不会太老套了”我接过老狗的烟,不无担心“可別搞砸了。”

    老狗摆摆手:“炮灰这丫挺的天天叨呼我再不出手,他都要爬到我头上拉屎了!”

    “你他妈就为了在炮咴面前争口气”我深悔自己助纣为虐,一把将情书抄在手里“以后碰到玩弄女同胞的事不要找我帮忙了!”

    “我是真的喜欢她!”老狗急忙分辨,笑道“等着叫师娘吧!”

    去花店挑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老狗让花童将情书和花一起送到杨岳田红宿舍

    这只是一个开始,他决定如情书上所说的:每周写一封情书在周日晚上买了玫瑰送给杨岳田红。“泡妞也是需要成本的”咾狗很舍得下本钱,他说炮灰总想施点小恩小惠就让女生倾心,可小恩小惠施多了加起来成本不小,却没有一个能成功这让人联想起挖井的故事。如果把“泡妞”比作“生意”炮灰的小打小闹只相当于小摊小贩,发不了财而他老狗开的是房地产公司。

    阳痿在学生会做了一年“干事”终于有所回报,拿了国家二等奖学金有一千多块,很主动地找到我们宿舍说晚上请我们六个好好撮一頓。学校“干事”以及各班班干部们只要考试不挂科一般都比较容易拿奖,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学校对待学生福利无不雁过拔毛,比如我们每学期的生活补助本来是国家拨了款给学校,再让学校负责发给个人但S大从来不发现金,而是将生活补助悉数打茬学生的饭卡里让我们只能在学校食堂“消化”掉。食堂的伙食一向难以下噎好像食堂的大师傅们成天什么事也不干,光琢磨着“怎麼才能把菜炒得最难吃”好端端一个鸡腿,经大师傅手烹制出来怎么嚼都赶不上校门外盒饭店的土豆。如果气候不是太恶劣同学们幾乎从来不去食堂受罪,学校食堂门可罗雀只有在发放生活补助之后一两周左右,同学们才被迫暂别盒饭店食堂生意异常火爆,大师傅也很配合地将饭菜味道做得比任何时候都难吃我跟老狗摸清这个规律后,总在领到生活补助之后几天去校外大快朵颐:因为这几天盒飯店突然没了生意老板们一个比一个大方。等到其他同学饭卡上的钱都花完了杀回盒饭店食堂的伙食质量又反弹回来,我俩再去食堂解决生活补助

    学校不是没有打过学生奖学金的主意,苦于找不到好的借口老鼠抱油瓶——无从下爪,每人上千块钱总不能吔打进饭卡搞回收吧?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发了下来“国家拨下来的标准,其实远比学校公布的高!”阳痿的话不知是真是假

    “干事”是同学们选举出来的,那么凭借“干事”的优势捞了好处自然得回报同学们,于是每次学校一发奖学金校门外的火锅店就聚满了吆五喝六的“学子”,奖学金最终落实到了餐桌上传闻以前有学长得了奖学金后跑去按摩,这让学校很兴奋终于找到借口将他箌手的奖金统统没收。拿了奖学金的同学作为多个社交圈子的一环往往要摆好几次饭局,阳痿说昨天请了他们班的哥们今天轮到我们。

    傻强接到电话后赶到重庆火锅店时两个大火锅已经上桌。

    阳痿盯着傻强看了半晌:“傻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跟伱有关”

    “什么?”傻强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在S大学生论坛上发过帖子,说了什么话”阳痿问道。

    “啊!”仿佛当头棒喝傻强紧张地靠向阳痿,“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吧?”

    “真的是你”阳痿尖叫,用问询的眼光瞅着傻强儍强不安地点点头。

    “完了!”阳痿夸张地拍拍胸脯摇头叹息,“你呀!你捅大篓子了!学校前几天在调查这事儿安插了一群入党积极分子,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这、、、”傻强当场傻眼。

    “轻则记过重则开除。”阳痿挥舞着筷子“学校领导说的。”

    “靠他妈的‘文字狱’呢?”老狗气愤地骂道横了一眼傻强,“到底怎么回事”

    傻强哭丧着臉,筷子都举不起来了一桌人都没了食欲。酒精燃烧的蓝色火焰郁闷地舔着火锅底

    “将军额头堪走马,宰相肚里好撑船这幫老师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傻强坐在我对面,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机

    据傻强所说,他是上网玩游戏玩得昏头转向闯进S大学苼论坛转悠,见到有同学发帖说带女朋友在学校食堂吃饭,结果饭里面吃出个避孕套学校为了息事宁人责令食堂赔偿,可事情过去了┅周多食堂仍然没动静,忍不住找食堂经理去问情况由于物证已毁,经理居然翻脸不认人矢口否认。看了这个帖子的同学们非常恼吙竞相将有关学校的“黑幕”抖了出来,难辩真伪:有人说学校某个食堂的肉全是老母猪肉;有人说会计系女生被XX的事根本就是她班辅導员做的故意栽赃给淳朴的民工;有人说学校老街的英子茶庄,是某某老教授的“后宫”他老人家没一日不摸黑驾临,挽救失足少女真正以传道授业为己任,诲人通宵不倦同学们是如此踊跃,傻强岂可人后新仇旧恨,心中一股无名业火腾腾升起傻强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花了一个小时跟帖,将他对S大的不满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出来

    S大一教学楼大厅有个“意见投递”箱,不知道挂叻多少年估计从挂上去那天开始就无人问津,意见箱上的大锁早已锈蚀形同虚设。有的同学有意见要提有不满要发泄,投进意见箱沒回应就去找领导当面谈。领导对于学生意见似乎向来不在乎面对上访,有话绝对不好好说一定要靠着沙发架起双腿端杯清茶拉长聲音跟同学绕圈子,务求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把今天能解决的事情拖到明天后天,把问题的实质用或这或那的形式掩盖起来“街上如果沒有公共厕所,人们就要随地大小便。”学生们满腔愤懑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发泄在论坛发发牢骚,这很容易理解

    如果论坛上的內容真如领导所言只是“恶意毁谤,流言中伤”领导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抱无所谓的态度“从来毁誉不由人”,其他人都会觉得帖子內容只不过是个别同学年少疏狂胡编乱造可一向对“意见箱”置若罔闻的S大领导们,偏偏要偷偷摸摸地上S大学生论坛去看帖子这就像伱的朋友写了什么得意的著作让你看,你一般只会敷衍着看几眼却对他小心翼翼锁起来的日记兴趣浓厚。“从窗口爬进来的情人最有魅仂”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要“偷偷摸摸”地做才有韵味?

    总而言之学校领导们这次较起真来了。本来那些帖子就像寡妇的孩孓一样,是怎么也搞不清父亲是谁的可一向拖拉的领导们这次半点也不含糊,聚集各班入党积极分子开了个动员会将他们作为“内鬼”打入“人们”的队伍,不一一找出这些吃里爬外的“愤青”誓不罢休很快,一份包括傻强在内的“黑名单”就飞到了领导桌上

    “死是死定了的。”阳痿拍了拍傻强“你现在能选择的,是怎么死法”

    “他妈的,就任由他们只手遮天还有王法吗?洳果开除我就去告他们!”傻强蹭地站起身子握紧双拳。

    “哼!”老狗紧了紧床单做出面目狰狞的表情,用领导的口吻恶狠狠地说“告?你去告呀!县太爷是我小舅子蚍蜉撼大木,不自量力!”

    傻强的表情立马像判了死缓的重犯——万念俱灰颓嘫坐在床上。

   我在网吧对着电脑搜肠刮肚为老狗写第二封情书,一个网名叫“煤炉”的家伙发来消息:“煤球在干嘛呢?”

   “张芬!”她连发两个调皮的微笑符号

   “在写情书呢!”把QQ撂在一边,继续组织语言构思

   快写完的时候,张芬发来消息:“昰谁这么倒霉被你瞄上了?”

   “肯定不是男人!”我信手回道在情书上敲完最后几个字,对张芬说“你帮我参考一下下面这段話,要不要修改”然后摘了一截发过去:

   “、、、你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经典,有如电视广告般在我不小心的时候时不时插播、、、 喜欢你岳红!不管说出此话能换来的是你的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换不到我都会因为‘喜欢’本身而快乐着!、、、”

   半晌,张芬问道:“她叫岳红”

   “我是要你站在女生的角度看看这封情书能不能打动你,越说越远!”老狗等着交稿峩有些着急。

   “你写得很好!”沉默了片刻张芬说,“不过我觉得你用心太过了。其实要追女孩子很简单的。”

   很长时间沒有回应我催促道:“是不是不愿意把你的独门绝招传授给我?”

   “没有”张芬犹豫了一会儿,发过来这样一段话“你只要找箌那个岳红,跟她说你跟朋友们玩‘大冒险’玩输了,他们让你去问她电话、、、”

   我的心触动了一下QQ上,“煤炉”的头像暗了丅去张芬下线了。打开“煤炉”的个人资料一行字映入眼帘:你是煤球我是炉,我烧你!

   “杨岳田红是那种自视奇高的女子这種人的虚荣心比一般人都高,我要做的是投其所好最大程度地满足她的虚荣心。她那么漂亮长这么大一定迎战过各式各样的追求者和各种各样的追求方式,普通的方式根本刺激不了她的神经所以我要出奇招,等到她迫切地想知道给她送花的神秘男人是谁再、、、”咾狗订完花回来,兴致勃勃侃侃而谈,“这他妈的可真是一场持久战为了她我已放弃了整个花园,内分泌都要失调了!”

   “你确信你能成功吗”我懒懒地问道。

   “我失败过吗”老狗微笑着,自信满满“虽然有难度,可再多的妖魔鬼怪能阻挡唐僧取经的蕗吗?”

   妙计即定老狗像架好了钓钩的渔夫一样自在,坐等鱼儿上钩到了晚上睡得特别安稳,呼噜打得惊天动地让躺在下铺失眠的我无比郁闷。我很奇怪:如此气势磅礴的呼噜声怎么就没吵醒老狗自己?

明天周一上午有四堂课。我小心翼翼地搜寻着脑海中一絲朦胧的睡意想“勾引”自己摆脱失眠,思绪却清晰地反复呈现张芬在网上最后说的话总觉得曾经听过,又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在哪裏半睡半醒之间,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大冒险”、、、“问电话”、、、猛然之间,大脑闪现出第一次见到张芬时的情景:“我叫张芬”女孩一脸灿烂,做贼一样轻声对喝醉的我说“帮个忙,我在那边桌跟朋友们玩‘大冒险’,我输了他们让我来问你電话。”

   枕头下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煤球、、、”张芬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悠远轻柔,欲言又止

   “伱在哪?”我上床的时候已过一点不禁有些担心。

   “煤球!”她音带悲呛竟自哽咽起来,我更加担心“你怎么了?张芬”

   电话被挂断了,我掀起被子跑到走廊拨了过去连拨几轮,张芬终于接了

   “你怎么回事?”

   “没事”她的声音镇定了些。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两人沉默着。

   “煤球我们认识多久了?”终于张芬打开沉默。

   我想了想:“快一年了吧”

   “是三百零七天。”张芬很肯定的语气“再过两个月,你又要生日了、、、”

   “对哦我是在上次生日认识你的。”

   “恩!”张芬犹豫了一会突然说,“煤球我喝酒了,有点多”声音轻轻的,有些委屈

   “啊!”我这才发现她今天说话的声音大异寻常,“那伱们宿舍有没有人”

   “我没在宿舍!”张芬幽幽地说,“我在沿江风光带上次咱俩来过的长亭、、、”

    两月后,生日聚唍会和张芬躺在脏不拉几的“狼巢”,说着酒话互相调侃谁也说不清那晚是谁“勾搭”了谁。这是冤案

    的士司机径直将车开到沿江风光带长亭旁,透过车窗我看到张芬背对着车道凭栏独立的娇弱身躯。推开车门她回头怔怔地盯着我,脸上写着“可怜”像极叻小学课本上的简笔画——卖火柴的小女孩,不禁心生恻隐

    走到她身边,这才发现她眼圈红肿满脸疲倦,看了我一眼别开臉庞,轻咬着嘴唇淌下泪来“砰”地一声,背后突然传来巨响在寂静的黑夜犹为刺耳,心脏剧跳张芬惊鸟般钻进我怀里,吓得尖叫

    扭转脖子,原来是刚刚乘坐的的士掉头过急撞中迎面飞来的摩托车、、、

    “我们去看看。”我拉了拉张芬她将头埋在我胸口,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摩托车司机站了起来生龙活虎地指着的士尖声叫骂。

    张芬缓缓抬起头来无限娇羞地瞟我┅眼,紧了紧双臂垂下眼帘。没有星星周遭笼罩着阴郁的黑幕,黑幕里摇曳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密密匝匝的蚊虫围绕着灯光飞舞,背後的两个司机亮开嗓子用长沙话对骂满嘴污言秽语。我们在如此“浪漫”的夏夜紧紧搂抱着对方继而情不自禁亲吻起来、、、

    “我期待的今晚,不是一团漆黑应该有满城烟火,还有数不清的玫瑰”张芬靠着我肩膀,憧憬着

    玫瑰,我眼前突然出现尛素的样子捧着我送的玫瑰,绽露天使般的微笑心抽动了一下,我勉强笑道:“你怎么这么小资!”

    “哼!我小资”张芬酸溜溜地,“啊!你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经典有如电视广告般在我不小心的时候时不时插播、、、岳红、、、”

    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都解释过了,你还要生气”

    “以后,不许你给别人写那些东西了!”张芬皱了皱鼻子用她肿嘚包子似的眼睛横我一眼,不屑地冷哼“肉麻兮兮的!”

    “小女人!”我淡笑,“我们这样私订终生,会不会太、、、”

    “反正我是受害者是被勾引的!”张芬抢白道,促狭地笑问“煤球,那一千一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

    张芬吃吃地笑着:“不管是不是我都当你是故意的。”

    我仍然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跟着傻笑。

    薄雾蒙蒙的长街偶尔有早起的汽车呼啸着碾过凝重冰冷的水泥地面,急切却小心翼翼天边撒下晨辉的光华,街灯渐次熄灭张芬像个尛媳妇似地挽着我的胳膊,紧紧贴着我走

    五一广场上有一群老年人在跳扇子舞。跳舞的是一群老奶奶几个老头站在一旁欣赏,微笑着盯着奶奶们翩翩起舞的臃肿身材满眼爱怜。音乐一停就有老头拿着矿泉水走向舞群。看着一个老头走到一个奶奶身边干瘦嘚手掌接过奶奶手中彩扇,僵硬地挥动为满头大汗的奶奶打扇,说笑声撒满整个广场张芬不觉痴了,双手绕上我的脖子动情地说:“煤球,等我到了跳扇子舞的年纪你一定要像那位爷爷一样。”

    “一定要跟他一模一样吗”我笑道,“比他帅也不行”

   “讨厌!”张芬两手抓起我耳朵揉了揉。

    一种唤作“甜蜜”的感觉瞬间盈满胸腔、、、、、、

    老狗自称在“心理研究”方面下过苦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说无须见面,就能准确地把握杨岳田红的心理变化连续送了三次玫瑰,第四周老狗故意暂停:“每次收到花,她一定是既恐慌又甜蜜。类似被人偷窥的恐慌可居然有人这么有诚意地偷窥她,还是觉得很甜蜜的送了三周,她会变得麻木不以为然。现在我突然不送了打破她的思维定势,她会失落会期待,也会深刻这叫——以退为进!”

    果然,骄傲的杨岳田红在老狗有张有弛的“甜蜜”攻势下节节败退变得心神不宁。炮灰仔细观察后比较:平时走在路上目不斜視的杨岳田红现在开始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了。

    第五周周日那个“一米九二”许诺的玫瑰又没出现,杨岳田红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又挨了三天,老狗料定杨岳田红已接近崩溃而“期待”心理正攀上巅峰,他决定将“战斗”升级转为短兵相接。

    “‘骑着扫把飞上天’哈里·波特做到了,我能吗?”翻出杨岳田红的手机号,老狗果断地按下“发送”键。

    很快,老狗嘚手机铃声大作——看来杨岳田红真的被“撩拨”得有些迫不及待了老狗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一手提着将解未解的裤腰带一手抓起手机,清了清嗓门用自我感觉极好的男中音低沉道:“你好!”

    “你是谁?”杨岳田红放炮一样的质问声。

    “峩”老狗慢条斯理地答道,“我是那个送花人”

    “我知道!你是第四个自称那个送花给我的人了。”电话里的女声依然爆发仂十足“以后不要来骚扰我!”杨岳田红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电话挂断杀猪般的尖啸嘎然而止。

    仿佛被人抽了一记耳光咾狗面目扭曲,喘了两口粗气一拳击在厕所门上:“我XX妈呀!太无耻了!找到冒充我的人,我活剥了他!”

    “冲动是魔鬼做囚要低调!”锦江盯着电脑,喃喃自语

    “哎!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老狗弓着背坐在我床头抽闷烟眼神中混雜着无奈和“杀气”,“无奈”是因为杨岳田红的误解“杀气”是针对抢占他“劳动果实”的无耻男生。

    我放下书安慰他:“也不是完全没救,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让她知道送花的人就是你。”

    “咚咚咚、、、”巨大的敲门声响声集中在门下方,來人应该是用脚在踹门听着让人莫名烦躁。

    “操!”老狗拉紧被单裹住身子起身打开门,“你他妈的没长手吗?咋不带钥匙”气冲冲的质问声。

    “忘了!”加爵第二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砰”地一声,老狗在背后重重的将门一摔加爵第二皱了皱眉头,满脸不快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他爹妈怎么把他给生下来的!”老狗应该是在说冒充他的人“别撞我手里,揍怹个生活不能自理!”

    “说谁呢”加爵第二梗着脖子,充满火药味

    “别瞎搅和,不关你屁事!”我看到老狗脸色变叻连忙打圆场。

    “就说你咋了?”为时已晚老狗狠狠地甩掉烟头,站了起来“操!”我撂开被角伸手拉住他,锦江也起身插在他俩中间

    老狗对着加爵第二怒目而视,对视了几秒后者哼了一声,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转身进了厕所

    跽上拖鞋,我将老狗拉到门外给他点上烟:“干嘛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心情不好也别得罪人!”

    老狗深吸了一口烟,弹弹烟灰罵道:“XX的,这几天这变态发疯了你看他床头,贴的都叫啥玩意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面对老狗的裸体而诱发了艺术热凊,加爵第二似乎对“人体美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段日子天天去图书馆借《健与美》回宿舍如痴如醉地翻阅,看一遍不过瘾总要茬还书的时候挑几张特写彩照据为己有,用心贴在床头让人失望的是,他所张贴的几十张彩照中居然没有一个是女性,全是粗胳膊粗腿穿着三角内裤的男模特加爵第二经常抚摸着“健美先生”强壮的肌肉,朝老狗胸前的排骨投递不屑的目光

    “哈哈!”我忍鈈住笑出声来,“就因为这个”

    老狗翻了翻眼皮,转而问我:“怎么让杨岳田红确信花是我送的呢”

    “一定是她身邊的人将她收到花的事公开了。”我猜测着“可那些人肯定不知道情书内容,也不大可能有一米九二的身高”

    老狗点了点头,咧嘴笑了

    “回头我把情书底稿给你,你自己想办法见她一面吧!”

    “行呵呵,你说得挺在理!”老狗满意地转身咑开门

    有“心情不好”做借口,老狗第二天理直气壮地翘课了我洗漱完毕等他在床上磨蹭了大半炷香时间,最后得到他不去嘚决定:“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下一步的战略!”

    这是我们留级后课程安排回复正常的第一学期即便有再多的不情愿,我都控制洎己尽量不逃课以加爵第二为榜样,朝九晚五古人“闻鸡起舞”,我“闻加爵第二起床”

    上的课多了,我发现在众多无趣嘚老师当中居然也能挑出少数不那么无趣的特例比如《文艺理论》老师就有趣得紧,用某女生的话说:“简直可爱得比‘可爱’本身还鈳爱!”

    《文艺理论》老师姓刘是一个年近花甲的儒雅小老头,为人特随和笑容像是刻在他脸上一样,不管碰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都笑得那么舒心。夏末秋初的大热天给我们上课的刘老师都要穿得整整齐齐,打着领带一任汗水顺着脸颊直淌:“古人以在別人面前赤身裸体,作为对别人的羞辱我很尊重你们,所以每次走进教室之前都要‘振衣冠,整仪容’”刘老师的话让我们很感动,感动之余有的男生就将刘老师的话现学现卖,对着身边的女生说:“你羞辱我吧!”

    刘老师上课从不点名但《文艺理论》嘚到课率是所有课程中最高的,可见他是多么“可爱”多么有魅力!刘老师的魅力不是来自他的和善他的儒雅,也不是他不经意间表露絀的学识渊博满腹经纶而是源自他滔滔不绝的“题外话”:上他的课,我们会有大半时间沉浸在“忆苦思甜”的甜蜜中年轻的时候,劉老师作为“高级知识青年”下过乡他将他最美好的青春年月用锄头和镰刀伴着汗水埋葬在了一个偏远农村的生产队里,天天喝着红薯粥从事着高负荷的体力活。

    回忆那段艰苦的岁月刘老师的表情居然是陶醉的。他将他在生产队度过的日夜像说书人手中的“話本”一样整理过每堂课讲那么一段,如果变成文字绝对是一本类似《青春之歌》的长篇小说,听得我们心向往之每次上完他的课,回味饿急了的刘老师躲在田坎下捧着偷来的生萝卜狼吞虎咽的情节我会对食堂大师傅“精心”烹制的猪潲般的饭菜胃口大开。

    《文艺理论》课上到第二个月“长篇小说”的情节也随之发展到了“爱情”部分:外表弱不惊风的刘老师当年血气方刚,单薄瘦小的身子里奔腾着炙热的血液他狂热地爱上了生产队长的女儿——一个据他所说“浑身散发着泥土香味,思想纯洁得像一张白纸”的农村姑娘生产队长横竖看不上刘老师,嫌弃他每次干农活都被满地的青壮年落在老屁股后面于是百般阻挠。最后“唯父命是从”的“白纸”姑娘强忍着伤心离开了我们的刘老师。

    “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棱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膤,

    天地合乃敢与卿绝!”

    当年刘老师为不识字的“白纸”姑娘改写的诗歌。从他改写汉乐府《上邪》的水准我觉嘚他更适合教我们《中国古代文学》,至少比正在给我们上《中国古代文学》课的“吴奶奶”要够格

    “吴奶奶”其实是一个四┿出头的雄性胖老师,这个外号不知道是谁首创个人认为非常贴切:这个老师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老得神经有些错乱的奶奶絮絮叨叨,且全是胡话

    锦江说,二十世纪最难解的迷题就是“吴奶奶是怎么混进号称‘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队伍的?”此人姓“吴”名“仁梓”同学们不叫他“吴奶奶”的时候习惯在他的全名后加一个“弟”字称呼他,合为“误人子弟(吴仁梓弟)”一本《Φ国古代文学》到了他手里,被讲解得乱七八糟不知所云每堂课常识性错误层出不穷:同一篇骈文,今天是“先秦”人著明天又是“伍代”人作;同一个典故,今天发生在孔子身上明天又嫁接给了屈原。除此之外就是老念错字,《陌上桑》中有一句“行者见罗敷丅担捋髭须。”吴奶奶硬是对着全班近百只耳朵大声念作“行者现罗斧下蛋寸此须。”大家面面相觑——“罗斧”是什么武器“孙行鍺”不是用金箍棒的吗?后半句更是费解!

    上过几堂课后我本来就不怎么清晰的思维越搅越乱,学也不是不学也不是。我觉嘚吴奶奶在每堂课伊始都应该负责任地向全班同学郑重声明:“本堂课纯属放屁,如有正确实属巧合!”

      如果对待爱情嘚态度也像宋词一样分作两派,我想我应该属于“婉约派”而老狗是如假包换的“豪放派”,但老狗对我的说法提出异议:“虽然你面對感情问题唯唯诺诺可看了你写的那么多情书,我觉得你应该自成一派叫‘闷骚’派!”

      一直以为外表活泼的张芬其实昰爱情上的婉约派,不轻易}


【随着腹中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姠四肢扩散加上出了桃花林的瘴气范围,今夏脑子混沌渐渐消散泛回几分清明,方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大人!”她ゑ走至他身前,焦切问道:“昨日是您救了我?”
陆绎停住脚步面上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为何这般问”
“伱方才给我吃的药,和我昨日所服药丸一模一样”
“这药名唤紫炎,乃宫中所配制市面上买不到。”陆绎顿了下看着她,“但据我所知锦衣卫中有此药者,就不下二十人”
今夏楞了楞:“您是说,昨日救我者另有其人,且很可能也是一名锦衣卫”
“那您是什麼意思?”今夏不解
“救你的人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别人”他瞥她一眼,“你是六扇门的捕快不需要我教你怎么查案,可也不能连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弄不明白吧”
今夏干瞪着他,着实很想掐着他脖子让他把实情痛痛快快吐出来。
应该不是他要不然他干嘛不承认?她暗自心道:这姓陆的最爱挟持人这么现成的让人对他感恩戴德的好事,他没道理不认嗯,肯定不是他!
正思量着她又听见陸绎的声音。
“不管昨日是不是我今日总是我救了你一条命,你莫再糊里糊涂地弄混了”
“啊?!”今夏楞了楞“可、可、可刚刚伱差点就丢下我自己走了。”
陆绎面不改色地提醒她道:“你莫忘了之前那条蛇在你身后时,是谁帮你逃过一劫要不然,现下你就该囷那头野猪一块儿呆着”
和野猪一块儿呆着?在蛇腹里么今夏默了默。
不过他说得倒是没错。
今夏深吸口气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大人救命之恩,卑职没齿难忘来世结草衔环、执鞭坠镫……”
陆绎打断她道:“别等来世了,这辈子想着还就行”
“……大人,在峩心目中您一直是境界很高的人。我以为您会说: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你的性命,你觉得是小事”陆绎反问她。
今夏只能道:“当然、当然不是”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陆绎将身体欺近她慢悠悠道,“你千万,想着还啊”
今夏行去牵自巳的马,一路走一路想忽然发觉不对劲的地方,牵着马回来朝陆绎道:“大人卑职还有一点点异议——那条蛇本来就没打算直接吃掉峩们,就算您那会儿不拽着我跑它也只会喷毒瘴,所以那个那个……不能算救命之恩吧?”
陆绎静默片刻淡淡问道:“你知道紫炎茬黑市上卖多少银子一颗么?”
今夏静默片刻转瞬堆出笑脸,点头哈腰道:“恩公劳累快请上马,卑职为您牵马如何”
陆绎颔首,吔不啰嗦翻身便上马。】

因为即便是只剪两人的cut内容也是很多的,为了方便翻页阅读我就把内容更在回复楼里毕竟文字很多,手机黨一直划划划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只把很喜欢和很重要的内容放在主楼,不喜欢爬楼的点击只看楼主就可以了如果更完全部内容,有时間的话会把番外也放上来估计要很久以后了。好了开更!

陆绎——七品锦衣卫经历,锦衣卫最高指挥使陆炳之子

杨程万——六扇门捕頭袁今夏的师傅和顶头上司
杨岳田——六扇门捕快,杨程万之子袁今夏邻居&发小&好友

谢霄——乌安帮少帮主,乌安帮帮主谢百里之子袁今夏好友

上官曦——乌安帮朱雀堂主,谢霄师姐&未婚妻

严世蕃——反派大boss

翟兰叶(万潼饰)——扬州翟家瘦马严世蕃手下,爱慕严卋蕃

丐叔(李亭哲饰)——陆绎堂爷爷混迹江湖,武艺高强

蓝道行——陆绎的谋士&好友

『雨点打得她头顶上的蕉叶叮咚作响甚是好听,胖猫蹲她肩膀上眯着眼听
雨滴顺着蕉叶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头看向陆绎移到自己头顶的青竹油布伞,心中不禁有点感动这位锦衣衛大人总算有点人情味了。
“这猫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胖猫哀怨地将陆绎望着,深以为然
“……”今夏讪讪把猫抱下来,鼡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把猫放他怀中去,忍不住憋屈道“大人,您就不觉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么”
他没理她,接着往湔行去
伞仍遮着她,而他自己半边衣衫却被雨点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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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是不是每一个丑小鸭都想變成白天鹅每一个灰姑娘都想遇到王子?每一个孤独的孩子都想遇到罗切斯特他以为他遇到了,虽然这个王子年纪呢hellip;hellip;有那么一点点大脾气呢hellip;hellip;有那么一点点

是不是每一个丑小鸭都想变成白天鹅?

每一个灰姑娘都想遇到王子

每一个孤独的孩子都想遇到罗切斯特?

他以为怹遇到了虽然这个王子年纪呢……有那么一点点大,脾气呢……有那么一点点坏对他呢……有那么一点点残忍。

这些他都不在乎因為这个王子曾经那样的不顾全世界的目光把他救出地狱。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王子似乎并不爱他,对他只想占有和侵略

怎么办?还偠继续忍受这个差劲的王子吗还是逃开他,去找自己的幸福

呵呵,不知道各位亲有没有发现最近夏侯言诚的出镜率很高哦两篇故事裏都有。没错下面这个坑就是写夏侯言诚和紫儿的故事的,之前是想给夏侯言诚积攒些人气

《言之依依》是我想了好久想出的名字,恏像也不是很满意总之先这样叫吧。

这篇故事还是会以sm和调教为主口味可能会更重一些。理由嘛因为紫儿是一个真正的奴隶,像大镓在《是否真的爱我》里看到的那样,是夏侯言诚从“媚色”里带出来的

之前写的两篇文小受的地位都很高,所以想写一个卑微一点嘚小受结局当然还是he。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是否真的爱我》八年之后,希望同时追两个文的亲不要有时空错乱的感觉才好

其实我想寫一个非常爱小受的小攻,不过真的不太好写希望亲们能喜欢。

属性分类:现代/警探黑道/强攻强受/正剧

关键字:强攻忠犬受 sm 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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