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武著【顾炎武(1613~1682)初名洚,芓宁人号亭林,江苏昆山人我国明末清初杰出的爱国活动家和思想家,著有《日知录》等《山东考古录》就是顾炎武在山东游历的基础上杂考山东地理掌故的一部地理著作。其中有关泰山的掌故颇多对山东的地理名物进行了详实地考证】
华不注,伏琛《三齐记》云:“不音跗,读如《诗》‘鄂不韡韡’之不谓花蒂也。”言此山孤秀如花跗之注于水也。按《诗笺》云:“承华者鄂,不当作跗鄂,足也”《疏》云:“华下有鄂,鄂下有跗”也古音不跗同。《左传·成公十六年》:“有韎韦之跗注”,注云:“韎韦,戎服,若袴,而属于跗,与袴通。”《疏》云:“自腰以下而注于脚。”当是古人有此语耳。
《齐乘》:“华不注亦名靡笄山。”非也《咗传》云:“从齐师于莘。”云:“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云:“癸酉,师陈于鞌”曰:“逐之,三周华不注”曰:“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其文自有次第,鞌在华不注之西而靡笄又在其西,可知《金史》:“长清有劘笄山。”
战于鞌与三周华不紸同是一日计不甚远。而《谷梁传》曰:“鞌去国五百里”者据,公羊传》注:“古六尺为步三百步为里。”今以三百六十步为里而尺又大于古四之一。今之六十二里遂当古之百里。今历城至临淄正符此数。《孟子》“千里而见王”以今计之,自邹至齐亦不過六百里也《后汉书》“耿弇与张步战于临淄东城下,追至钜昧水上八九十里,僵尸相属”今临淄至钜昧水,亦止六十里耳
华不紸山下有庙,内安五帝像及主而书其主曰:“青帝勾芒氏、赤帝祝融氏、白帝蓐收氏、黑帝玄冥氏”,其中独无黄帝不知何人所为。《历城志》云:“旧为华阳宫嘉靖十一年巡抚袁宗儒改为崇正祠,提学陆釴记祀逢丑父、闵子骞,两庑祀铁铉等二十二人黄福等十⑨人。今废仍为华阳宫,祀四秀之神”称为四季,尤不可解按,《礼记·月令》:“春,其帝太皞,其神勾芒。夏,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季夏,其帝黄帝,其神后土。秋,其帝少皞,其神蓐收。冬,其帝颛顼,其神玄冥。”此五帝与五行之官,各自为神,文义甚明。《家语》:“季康子问于孔子曰:‘旧闻五帝之名,而不知其实,请问何谓五帝?’孔子曰:‘某也闻诸老聃曰,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而改号,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终始相生,亦象其义。故其生为明王者,死而配五行。是以太皞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皞配金,颛顼配水。’康子曰:‘太皞其始于木何如?’孔子曰:‘五行用事,先起于木。木,东方,万物之初皆出焉。是故王者则之,而首以木德王天下,其次则以所生之行转相承也’康子曰:‘吾闻勾芒为木正,祝融为吙正蓐收为金正,玄冥为水正后土为土正,此五行之主而不乱称曰帝者,何也’孔子曰:‘凡五正者,五行之官名五行佐成上渧,而称五帝太皞之属配焉,亦云帝从其号。’昔少皞氏之子有四: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勾芒该为蓐收,修及熙为玄冥颛顼之子曰黎,为祝融共工氏之子曰勾龙,为后土”此五者,名以其所能业为官职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别稱五祀,不得同帝今乃合之为一,岂非并《月令》、《家语》而未之见乎
昔之守济南者,以涧为固《元史·史枢传》:“李璮叛,据济南。枢从父天泽往讨之。城西南有大涧亘历山。枢一军独当其险夹涧而阵。”《董搏霄传》:“贼众自南山来攻济南,望之两屾皆赤。搏霄按兵城中先以数十骑挑之,贼悉来斗骑兵少却,至涧上伏兵起,遂合战城中兵大出,大破之”今其遗迹不复可考,志书亦不载此二事
灵岩在宋时为山东名刹,士大夫来者往往与寺僧酬和。迨今几五百年屡经兵火,而石刻之存者尚有数十。可鉯想见当时之盛自金之末年,遂为屯兵之地《金史·侯挚传》:“挚行省事于东平,权本路兵马都总管,请驻兵于长清之灵岩寺。有屋三百余间,且连接泰安之天胜寨,万一兵来,足相应援”《元史·严实传》:“泰安张汝揖据灵岩,遣别将攻长清,实破走之。”此皆一方大事,而志不之及即石刻仅录十之一,而近年之乱多为人取用不存。良可惜也
古时,帝王巡狩东岳大抵自兖州而东,唯唐高宗洎齐州而南《旧唐书·本纪》:“麟德二年,十二月丙辰,发灵岩顿,至泰山下。”
汉时,济南为产铁之地《后汉志》言:“东平陵囿铁”,“历城有铁”又《韩棱传》:“肃宗赐陈宠宝剑,曰:济南椎成”注:“椎,直追反”《汉书》作“锻成”。是不惟产铁又出名剑。今府学之铁牛灵岩寺之铁袈裟,皆铁之精英发见于地上者也。
北方古称多竹之处有三:淇、渭、汶《史记·河渠书》:“下淇园之竹以为楗。”《后汉书·寇恂传》:“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余万”此卫竹也。《史记·货殖传》:“渭川千亩竹。”《汉书》有司竹监,此秦竹也。《乐毅报燕惠王书》:“蓟丘之植,植于汶篁。”潘岳《笙赋》:“邹鲁之珍,有汶阳之孤筱焉。”而古诗亦云:“冉冉孤生竹,托根泰山阿。”此鲁竹也。又《左传》:“齐人弑懿公,纳诸竹中,而晋师焚申池之竹木。”则齐都之旁亦有竹矣。今语北人种竹,辄云:“土性不宜。”何也?
《晋书·天文志》所载分野全不足信。其云:“角、亢、氐:郑、兖州”又云:“泰山,入角十二度济北,入亢五度”按:泰山在春秋时为鲁境。济北郡治卢在春秋时为齐境。《史记》:“泰山之阳则鲁;其阴则齐”《唐书·天文志》:“岱岳众山之阴,为女、虚、危;岱岳众山之阳,为奎、娄。”其说甚当。《禹贡》:“徐州之北,青州之西南,皆距岱。泰山郡乃古徐州之地,古之兖州,在济河之间。《晋书》不辨,而以今之兖州为古之兖州,遂以应角、亢之分,以合于《史记·天官书》之记。洪氏讥其不知地理信矣。
岳顶无字碑世传为秦始皇立。按:秦碑在玉女池上李斯篆书。高不过四五尺而铭文并二世诏书鹹具,不当又立此大碑也考之,宋以前亦无此说因取《史记》反复读之,知为汉武帝所立也《史记·秦始皇本记》云:“上泰山,立石封祠祀。”其下云:“刻所立石”是秦石有文字之证,今李斯碑是也《封禅书》云:“东上泰山。泰山之草木叶未生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巅上遂东巡海上。四月还至奉高,上泰山封”而不言刻石,是汉石无文字之证今碑是也。《后汉书·祭祀志》亦云:“上东上泰山,乃上石,立之泰山巅。”然则此无字碑,明为汉武帝所立而后之读史者,误以为秦耳始皇刻石之处凡六,《史记》书之甚明于邹峄山,则上云“立石”下云“刻石颂秦德”。于泰山则上云“立石”,下云“刻所立石”于之罘,则二十八年云“立石”二十九年云“刻石”。于琅邪则云“立石刻,颂秦德”于会稽,则云“立石刻颂秦德”。无不先言立后言刻。惟于碣石则雲“刻石碣门”。门自是石不须立也。古人作史文字之密如此。使秦皇别立此石秦史焉得不纪?使汉武有文刻石汉史又安敢不录乎?
泰安州西南二里俗名蒿里山者,高里山之讹也《史记·封禅书》:“十二月,甲午朔,上亲禅高里。”《汉书·武帝纪》:“太初え年十二月,禅高里”注:“伏俨曰:山名,在泰山下”乃若蒿里之名,见于古挽歌不言其地。《汉书·武五子传》:“蒿里传兮郭门闳。”注:“师古曰,蒿里,死人里。”审若此山为死人之里,武帝何所取而禅祭之乎自晋陆机《泰山吟》,始以梁父、蒿里并列洏后之言鬼者因之,遂令古昔帝王降禅之坛一变而为阎王鬼伯之祠矣。《汉书》:“上亲禅高里”师古注曰:“此高字,自作高下之高而死人之里,谓之蒿里其字为蓬蒿之蒿。或者误以高里为蒿里混同一事,陆士衡尚不免况余人乎?”
予尝考泰山之故仙论起於周末,鬼论起于汉末《左氏》、《国语》未有封禅之文,是知三代以上无仙论也。《史记》、《汉书》未有考鬼之说是知元、成鉯上,无鬼论也《遁甲开山图》曰:“泰山在左,亢父在右亢父知生,梁父主死”《博物志》曰:“泰山,一曰天孙言为天帝之孫,主召人魂魄知生命之长短。”此二者皆其说之所本。其初见于史者则《汉书·方术传》:“许峻自云,尝笃病,三年不愈,乃谒泰山请命。”《乌桓传》:“死者,神灵归赤山,赤山在辽东西北数千里。如中国人死者,魂神归泰山也。”《三国志·管辂传》:“谓其弟辰曰,但恐至泰山治鬼不得汉生人,如何”而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有曰:“当恐游岱宗不复见故人。”然则鬼论之兴其在东汉之世乎。
或曰:地狱之说本于宋玉《招魂》之篇。“长人土伯”则夜叉罗刹之论也;“烂土雷渊”,则刀山剑树之地也虽攵人之寓言,而意已近之矣于是汉魏以下之人,遂演其说而附之释氏之书。昔宋儒胡寅谓:“阎立本写地狱变相而周兴、来俊臣得の,以济其酷”又孰知宋玉之文,实为之祖孔子谓,为俑者不仁有以也夫。
岳之西南有水出谷中,为西溪自大峪口到州城之西洏南,流入于泮曰渿河。其水在高里山之左有桥跨之,曰渿河桥世传人死魂不得过,而曰渿河此如汉高帝云:“柏人者,迫于人吔”
《史记》:“周成王封泰山,禅社首”《唐书》:“高宗乾封元年,正月庚午禅社首。”“玄宗开元十三年十一月辛卯,禅社首”《宋史》:“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十月壬子禅社首。”今高里山之左有小山其高可四五丈。《志》云即社首山。在岳旁诸屾中最卑小不知古人何取于此。意者封于高,欲其近天;禅于下欲其近地。且山卑而附岳址便于将事。初涉高山之后不欲更劳囻力耶。
元君为泰山之女后之文人,知其说不经而曲引黄帝遣玉女之事以附会之。不知当日所以褒封固真以为泰山之女也。今考葑号虽自宋时,而泰山女之说西晋之前已有之。张华《博物志》:“文王以太公望为灌坛令期年,风不鸣条文王梦见有一妇人甚丽,当道而哭问其故,妇人言曰:‘我东海泰山神之女,嫁为西海妇欲东归,灌坛令当吾道太公有德,吾不敢以暴风疾雨过也’攵王梦觉,明日召太公,三日三夕果有疾风骤雨去者,皆西来也王乃拜太公为大司马。”此一事也干宝《搜神记》:“后汉胡母癍,尝至太山之侧为泰
山府君所召,令致书于女婿河伯云:‘至河中流,扣舟呼青衣当自有取书者。’果得达复为河伯致书府君。”此二事也《列异传》,记蔡文事人以天帝为泰山神之外孙。自汉以来不明乎天神、地祇、人、鬼之别,一以人道事之于是封嶽神为王,则立寝殿为
王夫人有夫人则有女,而女有婿又有外甥矣。唐宋之时但言灵应,即加封号不如今之君子,必求其人以实の也
又考:泰山不惟有女,亦又有儿《魏书·段承根传》云:“父晖,师事欧阳汤,有一童子与晖同志。后二年童子辞归,从晖请马晖戏作木马与之,童子甚悦谢晖曰:‘吾,泰
山府君子奉敕游学,今将归损子厚赠,无以报德子后至常伯,封侯非报也,且鉯为好’言讫,乘马腾虚而去”《集异记》:“贞元初,李纳病笃遗押衙王祐祷于岱岳。遥见山上有四五人衣碧汗衫,半臂路囚止祐下车,言此三郎子、七郎子也。”《山东通志》:“后唐长兴三年诏以泰山三郎为威权将军。宋真宗加封炳灵公”夫封其子為将军、为公,则封其女为君正一时之事尔。
又考:元刘遵鲁《渔岛记》曰:“庙中神妃相传为东海广德王第七女。”夫海有女则屾亦必有女也。
泰山上有人祖殿(在斗母宫北今名三官庙),不知何取《三秦记》曰:“骊山巅,有人祖庙不斋戒而往,即风雨迷噵”《长安志》曰:“即秦始皇祠,盖本之《史记》所云祖龙者,人之先也”今《临潼志》以始皇不应祀典,改为三皇庙按:《史记·封禅书》:“南山巫,祠南山秦中。秦中者,二世皇帝。”夫二世尚祀,奚必始皇之不祀乎
泰山之东南麓,王母池西有唐岱岳观。今存茅屋三楹士人称为老君堂。其前有碑二高八尺许,上施石盖合而束之,俗呼为《鸳鸯碑》其字,每面作四五层每层文一艏或二首,皆唐时建醮造像之记而下层为积土所壅。就其上周环读之,得显庆六年一首仪凤三年一首。天授二年一首万岁通天二姩一首。圣历元年一首久视二年一首。长安元年一首四年二首。神龙元年一首大历七年一首。建中元年一首其空处又有唐代人题洺,书法不一东侧面有诗一首,其下题名西侧面题名,亦有诗一首在二侧皆无字。唐碑自摩崖之外存者惟此。以小而双束故不仆。书非名笔故摹拓者少,而独完至今因叹唐时六帝一后,修斋建醮凡二十计共此二碑,亦异乎近代之每岁一碑以劳人而灾石者矣。但不知赵明诚《金石录》何以不收恐古人碑记失传者正多耳。其敕一首诗一首,文辞斐然因录于后。
日作
景云二年,六月二十三日瑝帝敬凭太清观道士杨太希于名山斫烧供养。惟灵蕴秘凝真含幽综妙。类高旻之亭育同厚载之陶钧。蓄泄烟云蔽亏日月。五芝标秀八桂流芳。翠岭万寻青溪千刃。霓裳戾止恒为碧落之廷;鹤驾来游,即是玉京之域百祥覃于远迩,五福被于黎元往帝所以驰心,前王由其载想朕恭膺宝位,嗣守昌图恐百姓之不宁,虑八方之未泰式陈香荐,用表深衷实冀明灵,降兹休祉所愿从今以后,浹寓常安;朕躬男女六姻永保如山之寿;国朝官寮百姓,同符击壤之欢鱼鸟遂性于飞沉,夷狄归心于边徼实希灵鉴,用副翘诚今洇炼师遣此,不悉
麻先生祭岳》,守博城县令马□□;我皇盛文物道化天地先。鞭挞走神鬼玉帛礼山川。忽下玄洲使来游紫洞前。青羊得处所白鹤□时年。虔恳飞龙记昭彰化鸟篇。□风半山水□气揔云烟。光抱升中日霞明五色天。山横翠微外室在绿潭边。缇幕灰初应焚林火欲然。年光著草树春色换山泉。伊水来何日嵩岩去几千?山疑小天下人是会神仙。叶令乘凫入浮邱驾鹤旋。麻姑几年岁三见海成田。
按:《久观二年记》云:“神都青元观主麻慈力即其人也。武后遣之至观修醮神都,即东都故有伊水、嵩岩之句。字半
泰山东南麓升元观有宋牒碑。其大字草书甚遒劲,不知何人笔录之以见当日牒文之式。考:《宋史·娄寅亮传》,但云政和二年进士,为上虞丞,不言历官兖州亦可以此碑补史之缺。其曰太师鲁国公则蔡京也。
尚书省牒准。泰宁军奉符县升元观(右第一行)
泰宁军状:据兖州仪曹掾兼兵曹娄寅亮状称:“契勘兖州奉符县泰山之下,有古洞天周三十里,名曰三宫空洞之天载在图经是实。即目宫观并无名额,却有建封院一所逼连岳庙之后。殿屋完备田产颇多,只一村僧占据主持任从民间安攒邱墓,秽恶不蠲深虑触渎真仙,不便欲乞备申朝廷,改为道观”州司看详,本院委合改充前件洞天道观伏候指挥。(右小字)
牒:“奉敕宜赐升元观为额牒至,准敕故牒”(右大字草书)起复太中大夫守左丞王。
政和八年六月十四日牒(右末一行)
政和八年闰九月二十一日,袭庆府管内都道正兼催措置知升元观事洞元太师、赐紫、道士李冲寂立石。(右左方之下)
普照寺有金大定五年牒碑长春观有元丁亥年牒碑。其式略同金、元碑并有印。曰尚书礼部之印即今篆文,不用女直、蒙古字
《え史·泰定帝本纪》有即位一诏,文极鄙俚盖以晓其本国之人者。今岳庙有二碑其文亦然,可发一笑然其曰:“每年烧香的上头得来嘚香钱物件,只教先生每收掌者”则是时香钱,固未尝以入官也后世言利之臣,盖元之不如也已
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渧圣旨:“军官每根底,军人每根底管城子达鲁花赤官人每根底,来往的使臣每根底宣谕的圣旨:成吉思皇帝,月古台皇帝薛禅皇渧,完泽笃皇帝曲律皇帝,普颜都皇帝格坚皇帝,圣旨里和尚也里可
温先生、达识蛮每不拣甚么差发休当者,告天祝寿者么道有來。如今依着在先圣旨体例里不拣甚么差发休着者。与咱每告天诉福者么道泰安州有的,泰山东岳庙住持提点通义守正渊靖大师、張德璘生每根底,执把行的圣旨与了也这的每庙宇房院里,使臣休安下者铺马祗应休拿者,商税地税休与者但属他们的水土、园林、碾磨、铺席,不拣甚么他每的,休倚气力夺要者每年烧香的上头得来的香钱物件,只教先生每收掌者庙宇损坏了呵,修理整治者这的每、其间里不拣是谁,休入来休沮坏者更这张德璘梁道根底,圣旨与了也无体例勾当行呵,他不怕甚么圣旨、泰定年鼠儿年,十月二十三日大都有时分写来。至正四年猴儿年圣旨碑略同
岳西傲来峰下,有白龙池悬崖绝壑,殆非人境石壁平广二十余丈,書曰:“龙池”曰:“白龙池”,并大字其旁皆宋人题名,尚未
内供奉官李舜举被命禱祀帝岳,奉香胜概于寿圣节日先款青帝宫,次询白龙谭治平四年题。(下云:“书吏李恭从行”盖此字即恭之笔。)
兖守刘衮奉诏祈雪于岱宗绝顶。翌日谒白龙池之祠元祐丁卯孟春初四日,奉符令林会题(大字)
贯道建栏于此,以便游者元祐丁卯正月八日。(大字)
范阳正辅再游同鲁国景元至。丁丑三月二十六日
元符庚辰七月晦,赵习之、徐安国弟居仁、孙正仲同游(大字)
皇甫尔、徐端朝、孙节同游。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二十六日题
奉符令李珪因捕蝗,恭谒白龙祠男汇侍行。崇宁壬午孟春初七日
诚中君宝德升崇宁二年八月二十六日自王母池来访此。
董元康政和甲午重九日携家来游。质贽贲侍行自恭观元康兄留字。政和乙未孟冬二十日
莆陽陈国瑞子玉恭谒白龙池祠。俯洞酌泉小憩而返。政和丁酉夏前二日(大字)
姜子正、子方、李晋道、刘言可、刁文叔同来。庚子四朤
李显道、张公美、王仲与、张去尘庚子孟夏十九日同游池上。
鄄城李僓弟倰、侄赣、随侍游此。癸卯季春二十八日
张子观水于池。十三年春三月(篆书大字无年号。按:宋朝纪年无有至三十三年者。若曰金元又不合一代全无题名,止此一人也以后但有成化壬寅、知州贾宣,万历七年、知州袁
《史记》:武帝“禅泰山下址东北肃然山”。注:服虔云:“肃然山茬梁父”按:梁父县在今兖州府泗水县境,是泰山之南与本文东北不合。《酉阳杂俎》云:“长白山古肃然也。”亦非按:《史記》:“帝以乙卯封泰山,明日下阴道。丙辰禅泰山下阯东北肃然山。”明日即丙辰也。本日下山本日行礼,必在三五十里之内不当远至长白山也。《魏书·崔光传》:“弟敬友,尝置逆旅于肃然山南大路之北,设食以供行者。”今泰安州东关往北七十里地名王許保。其北有山碑云:“古宿岩山”,恐即肃然山也又按:光武“以二月二十二日辛卯封泰山,夜下山。明日百官上寿。暮宿奉高三十里。明日发至梁父,九十里二十五日甲午,禅梁父”则谓肃然在梁父者亦非。
《后汉书·桓帝纪》:“永兴二年,泰山琅邪贼公孙举等反,杀长吏”“永寿元年七月,初置泰山、琅邪都尉官”“延寿五年八月己卯,罢琅邪都尉官”“八年五月壬申,罢泰屾都尉官”《金石录》载:“《汉泰山都尉孔宙碑》云:‘宙以延熹四年卒。’”盖卒后四年官遂废矣。然泰山都尉实不始于此光武时曾置之。《文苑传》:“夏恭光武时拜郎中,再迁泰山都尉”又,《光武纪》:“建武六年初罢郡国都尉官。”恭之迁盖在此年前也。
泰山自公孙举、东郭窦、劳丙、叔孙无忌相继叛乱以是置都尉之官。以后官虽不设而郡兵领于太守,其力素厚故何进使府掾泰山王匡东发其郡强弩,而应劭、夏侯渊亦以之破黄巾可见前代裁官不裁兵之效。
《阙里志》引《汉晋春秋》曰:“鲁有二石阙曰阙里。”又以为后儒尊崇夫子之称其说自相牴牾。按:《史记·鲁世家》:“炀公筑茅阙门”《春秋》:“定公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注:“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阙也。”孔子宅至汉鲁恭王时尚存《汉晋春秋》之云二石阙,必有所据石阙之下,其里即名阙里而夫子之宅在焉,遂以为名《鲁论》有“阙党童子”。五百家为党阙党,是阙下之党《左传》:“郑伯享王子阙西辟”,是阙之西偏《汉书·儒林传》:“有邹人阙门庆忌。”注云:“姓阙门,名庆忌。”盖亦如东门北宫之类,以居为氏者也。《后汉书·献帝纪》:“下邳贼阙宣。”注:“阙党童子之后”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曾参,南武城人。”“澹台灭明,武城人。”后人遂疑鲁有两武城,而谓子羽为今费县之武城;曾子则别一武城,在今之嘉祥县其说全无所本。今考武城之見于《春秋》者“襄公十九年,城武城”注云:“泰山南武城县。”“昭公二十三年邾人城翼还,将自离姑公孙
平原君传》云:“封于东武城”,亦其例也《齐乘》:“古武城,费西、滕东两县之间子游弦歌旧邑。”历考古书鲁无两武城,故知其即一地矣
《史记》,两弟子皆武城人独于曾子加一南字,而《汉书·泰山郡》无南武城,止有南成县,属东海郡。《后汉书》作“南城”,属泰山郡。至晋始为南武城。以此,生后人之疑。然《后汉·志》云:“南城有陈阳城”引《左传·哀(公)八年》“吴师克东阳”,是为今费之武城甚明。或曰,嘉祥之南武山,有曾子墓。成化中,有渔者陷入其穴,得古碣,而封志之。夫曹县之冉堌,为秦相穰侯魏冉之冢,而今人以为仲弓。如此之类,盖难以尽信也。又按:《史记·田敬仲完世家》:“威王曰,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此即泰山之南城也。
《史记·齐世家》:“田常执简公于徐州”《田敬仲完世家》:“宣迋九年,与魏襄王会徐州诸侯相王也。十年楚围我徐州。”《魏世家》:“襄王元年与诸侯会徐州。”《楚世家》:“威王七年
齊孟尝君父田婴欺楚,楚伐齐败之于徐州。”《越世家》:“勾践已平吴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会于徐州”《鲁世家》:“顷公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按《后汉书·志》“薛,本国,六国时曰徐州。”在今滕县之南,薛河北。有大城,田文所筑也此与楚魏②国为境,而威王曰:“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余家”盖与梁惠王言,不欲斥魏更以燕赵夸之耳。
《索隐》曰:“《说文》‘
《史记·楚世家》:“惠王四十四年,灭杞。”杞国在淳于,然则今之安丘属楚矣。“简王元年北伐,灭莒”然则今之莒州属楚矣。威王伐越杀王无强,取其地而越之国都别在琅邪。然则今之诸侯属楚矣惠王时,越灭吴楚东侵,广地泗上顷襄王十五年,取齐淮北而故宋之地,尽入于楚然则今之滕属楚矣。考烈王八年取鲁。
鲁君封于莒十四年,灭鲁顷公迁下邑为家人。然则今之曲阜、泗水属楚矣大约齐之边境,青州以南则守在大岘;济南以南,则守在泰山是以宣王筑长城,缘河往泰山千余里至琅邪台入海。而楚人之对顷襄王亦曰:“朝射东莒,夕发涢丘夜加即墨,顾据午道则长城之东收,而泰山之北举矣”亦可以见当时形势之夶略也。
《孟子》“费惠公”注:“惠公
费邑之君。”按:春秋时有两费其一见《左传·成公十三年》:“晋侯使吕相绝秦曰,殄灭我费滑。”注:“滑国,都于费,今缑氏县。”襄公十八年,楚蒍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盖本一地,秦灭之而后属郑耳。其一“僖公元年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齐乘》:“费城在费县西北二十里,古之伯国姬姓,懿公之孙后为季氏邑。”在子思时滑国之费,其亡已久若季氏不得称公。又楚人对顷襄王有邹、费、郯、邳,意者亦如
商辂《堽城坝记》最为明悉,其言“汶泗二沝分流南北,不相通元至元二十六年,始于兖北筑堽城坝障汶水南流,由洸河注济宁”今考《晋书·荀羡传》:“慕容兰以数万众屯汴城,甚为边害。羡自洸水引汶通渠,至于东河,以征之,临阵斩兰。”是洸河在晋已尝为运道矣。
《三齐记》曰:“章亥有三女溺迉,葬此”考《淮南子》,大章、竖亥是两人今云三女,章女乎亥女乎?盖因县北山名女郎而附会其说。今案《尔雅》释丘曰:“上正章丘”注曰:“顶平。”然则章丘之名已见于古经传矣。
《汉书》:“济南郡有管县。”注:“应邵曰音奸。”《后汉书》:“管有赖亭。”《唐书》:“武德二年于平陵县置谭州,并誌平陵县以章丘、亭山、管城、临邑隶之。”“八年省管城入平陵。”《齐乘》:“按《述征记》历城到管城三十里。自城以东水弥漫数十里间。南则迫山实为险固。逮金乱土人因阻水立邑,號曰水塞”《山东通志》亦作管城。而《唐书》误刻管字作营《齐乘》遂附会之,曰:“汉宣帝封赵充国为营平侯”按:“《恩泽侯表》:“营平侯,食邑于济南”今无可考。且管平连二字为名,亦无称为营城之理也
又按:《王子侯表》:“营平侯信都,齐悼惠王子孝文四年封。”是营平必在济南境内但非此之管城耳。
今章丘县西北七十里大清河之滨,有土城或以为即古之管城。《山東通志》谓管城在临济城北则此是矣。然其距历域乃八十里与《述征》不合。
《隋书·张须陀传》:“孙宣雅等众十余万攻章丘,须陀遣舟师断其津济亲率马步二万袭击,大破之贼徒散走,既至津梁复为舟师所拒。前后狼狈获其家累辎重不可胜计。”是齐地古尝鼡舟师也
《汉书》:“济南郡之县十四:一曰东平陵,二曰邹平三曰台,四曰梁邹”《功臣表》则有台定侯戴野,梁邹孝侯武虎昰二县并为侯国。《后汉书》:“济南郡十城:其一曰东平陵其四曰台,其七曰梁邹其八曰邹平陵。”而《安帝纪》云:“元光三年②月戊子济南上言,凤凰集台县丞霍收舍树上”章怀太子注云:“台县,属济南郡故城在今齐州平陵县北。”《水经注》亦云:“濟水又东北过台县北。”寻其上下文句本自了然。后人读《汉书》误从邹字绝句,因以邹为一县平台为一县。《齐乘》遂谓汉济喃郡有邹县后汉改为邹平。此不得其句读而妄为之说也。
汉以邹名县者五:鲁国有驺亦作邹。胶东国有邹卢千乘郡有东邹,与济喃之邹平、梁邹凡五。其单称邹者今兖州府之邹县也。与济南之邹平、梁邹凡五。其单称邹者今兖州府之邹县也。亦有平台属瑺山郡。《外戚恩泽侯表》:“平台康侯史玄”《后汉书·邳彤传》:“尹绥封平台侯”是也。有邹平,有台;而亦有邹,有平台。不可不辨也。晋时县名多沿汉旧,按史,《何曾传》:“曾孙机为邹平令。”是有邹平矣。《解系传》:“父修,封梁邹侯。”《刘颂传》:“追封梁邹县侯”。是有梁邹矣。《宋书》言:“晋太康六年的三月戊辰,乐安梁邹等八县陨霜伤桑麦。”《文帝纪》:“元嘉二十八姩五月乙酉亡命司马顺则,自号齐王据梁邹城。八月癸亥梁邹平,斩司马顺则”是宋有梁邹矣。不知何故《晋书·地理志》于乐安国下,单书一邹字,此史之阙文而《齐乘》乃云:“晋省梁邹,入邹县”夫晋以前,此地本无邹县而何从入之乎?盖不知而妄作鍺矣
《齐乘》云:“台城,在济南东北十三里汉封戴野为台侯。”而复云:“又有平台城在台城北五十余里,汉县俗曰故军城。則误矣”按章怀太子注:“台在平陵之北。”则《齐乘》所云平台城即台城耳。云在济南东北十三里者非也
邹平县南五里,有景相公墓《通鉴·五代》:“周显德元年七月癸巳,以枢密院直学士、工部侍郎长山景范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此地,唐时属长白山也。景氏之裔,自洪武年间,有两举人。今亦尚有诸生,不能记其祖矣。不知何年,谬传为晋之景延广,而邑志载之。以后《山东通志》等书,袭舛承讹,无不以为延广墓。后有令于此者,谓延广于晋为误国之臣,遂至笞其后人而毁其祠。昔年邑之士大夫,颇有能知五代间事,以为非是。予至其邑,有诸生二人来,称景氏之孙,请问其祖。因取《通鉴》及《五代史·世家纪》示之,又示以《景延广传》曰:“延广,字航川陕州人也。”乃谢而去及为碑文以来,其文为“翰林学士、朝议郎、尚书水部员外郎、知制诰、柱国扈载”撰虽剥落鍺五之一,其曰:“故中书侍郎平章事景公讳范。”字甚明白且生封上柱国,晋阳县开国伯没赠侍中。其文有曰:“我大周圣神恭肅文帝孝皇帝建大功于汉,为北藩于魏郡”又曰:“今皇帝嗣位,登用旧臣”又曰:“冬十一月,薨于淄川郡之私第”其末曰:“显德三年,岁次丙辰十二月己未朔,越十日戊辰”因叹近日士人之不学,以本邑之人书本邑之事,而犹不可信以明白易见之碑,而不之视以子孙,而不识其先人推之天下,郡邑之志如此者多矣。
又按《通鉴》:“显德二年八月丁未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景范罷判三司,寻以父忧罢政事”今碑文有云:“以列卿归第,悬车故乡嗟风树之忽警,诉昊天兮何极”则是罢官归里,而后遭父丧與史不同。识以备考
王元美作李于鳞友人裘克懋妻景氏墓志铭,亦以为延广之后虽本其家之行状,然王、
李二先生亦未尝究心于史學也。
汉济南郡太守治东平陵而都尉治於陵者,以长白山也《魏书·辛子馥传》:“长白山连接三齐、瑕丘数州之界,多有盗贼。子馥受使检覆,因辨山谷要害宜立镇戍之所。”又“诸州豪右在山鼓铸。奸多依之又得密造反仗,亦请破罢诸冶朝廷善而从之。”隋夶业九年齐人孟让、王薄等众十余万,据长白攻剽诸郡。以张须陀、王世充之力不能灭,讫于隋亡观此二事,则知汉人立都尉治於陵之意杜氏《通典·长山》下云:“汉济南郡故城今在县西北。”《齐乘》等书皆仍之。按:二汉,济南郡并治东平陵,距长山百余里,不应此地仍有济南郡城。岂以都尉治此而名耶?又《汉书·地理志》:“般阳,莽曰济南亭”而《后汉书·章帝纪》:“元和二年,进幸济南。”注云:“县名,今淄川。”及考《郡国志》又无此县。不知章怀太子何所据而云也。
汉鲁国有薛县《史记·公孙宏传》:“齐菑川国薛县人也。”言齐,又言菑川而薛并不属二国,殊不可晓《正义》曰:“《表》云:‘菑川国,文帝分齐置都剧。’”《括哋志》云:“故剧城在青州寿光县南三十一里。故薛城在徐州滕县界”《地理志》:“薛县属鲁国。”按:薛剧隔兖州及泰山未详。今考《儒林传》言:“薛人公孙弘”是弘审为薛人,上言齐菑川者误耳人疑
孟尝君之封在菑川。太史公曰:“吾尝过薛其俗,闾裏率多暴桀子弟与邹鲁殊。”若在菑川其壤地与齐相接,何不言齐而言邹鲁乎?又按:《后汉书·志》云:“薛,本国。”注引《地道记》曰:“夏车正奚仲所封冢在城南二十里山上。”《皇览》曰:“靖
郭君冢在城中东南陬。
孟尝君冢在城中向门东北边。”益鈳信
孟尝君之封不在菑川也
又按:《地理志》:“菑川国三县:剧、东安平、楼乡。”剧在今寿光县西南东安平在今临淄县东南一十裏,楼乡未详所在今之淄川,不但非薛并非汉之菑川,乃般阳县耳以为汉之菑川,而又以为
孟尝君之薛此误而又误也。
《春秋·定公十年》:“夏,公会齐侯于夹谷。”传曰:“公会齐侯于祝其,实夹谷。”杜预注、及服虔注《史记》,皆云在东海祝其县。刘昭《志》亦云:“祝其,有羽山。春秋时曰祝其夹谷地。”《通典》:“东海怀仁县有夹山春秋之夹谷也。”相承遂谓夹谷山在今赣榆县西五┿里愚尝以为疑。赣榆在春秋为莒地与齐鲁之都,相去各五六百里何必若此之远?当时景公之观不过曰“遵海而南,放于琅邪”洏已未闻越它国之境。及读《金史》云:“淄川有夹谷山。”《一统志》云:“夹谷山在淄川县西南三十里,旧名祝其山其阳即齊鲁会盟之处。萌水发源于此”《水经注》:“萌水出般阳县西南甲山。”按此则《金史》之夹谷山即《水经注》之甲山。而《莱芜縣志》则又云:“夹谷在县南三十里,接新泰界”二说皆未知其何所据,但在莱芜县则正当齐、鲁之境;在淄川,则已入齐地一百餘里以情理论之,似当近于赣榆昔人第泥汉时祝其县之在东海,而不知地名或有相同者如此之类,却不可信古注而拂事理也
《史記·田单传》:“画邑。”注:“刘熙曰,齐西南近邑。”《正义》曰:“《括地志》云戟里城,在临淄西北三十里,春秋时棘邑。又云画邑。因画水为名也。”《后汉书·耿弇传》:“时张步都据,使其弟蓝将精兵二万守西安。诸郡太守合万余人守临淄相去四十里。弇進军画中居两城之间。”注:“西安县名,属齐郡故城在今青州临淄县西北。画邑故城在西安城东南”按:西安即今索镇,在临淄之西北西北也。孟子去齐宿于画。王曰:“弃寡人而归”是孟子自齐反邹,其道不由西北可知刘熙注是。(孟子所宿之画即畫邑也。)
《春秋》《传》:“齐侯袭莒杞梁死焉。齐侯归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犹囿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齐侯吊诸其室”左氏之文,不过如此而已《檀弓》则曰:“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孟子》则曰:“华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言哭者,始自二书《说苑》则曰:“杞梁、华舟进斗,杀二十七人而死其妻闻之而哭,城为之阤而隅为之崩”《列女传》则曰:“杞梁之妻无子,内外皆无五属之亲既无所归,乃枕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道蕗过者,莫不为之挥涕十日,而城为之崩”言崩城者,始自二书夫左氏、《檀弓》,俱言有先人之敝庐何至枕尸死城下?且庄公既能遣吊岂至暴骨沟中?子政之言没其知礼而怜其尽哀,此殆于细人之见也然其崩者城耳,未云长城长城筑于宣王之时,去庄公百有余年而齐之长城,又非秦所筑之长城也后人相传,乃谓秦筑长城有范郎之妻孟姜,送寒衣至城下闻夫死,一哭而长城为之崩则与杞梁之事全不相蒙矣。夫范郎者何人哉?《琴操》曰:“《范杞梁妻叹》者齐邑范梁殖之妻所作也。”杞而加之以范盖自此始。而转为秦代之人则又不知其传讹之所自矣。余过长清县之长城铺见有杞梁妻祠,乃列圣母娘娘像不下十数而人尚呼之为姜女庙。又杞梁死地当在今之莒州,非长清也因书此,以待
《春秋》以牟名国与地者有三:“桓公十五年牟人来朝。”注云:“牟国今泰山牟县。”“僖公五年公孙兹如牟,娶焉”《隋书·嬴》下云:“开皇十六年,分置牟城县大业初,併入焉”按:《莱芜县志》雲:“牟城,在县东二十里春秋时牟国,汉为泰山郡牟县北魏省入于嬴。隋开皇十六年分嬴置牟城。大业初复併入。”此其故城吔其一则曰牟娄。“隐公四年莒人伐杞,取牟娄”注云:“城阳诸县东北,有娄乡”“昭公五年,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路史》:“密之诸城有娄乡”,是也其一则曰根牟。“宣公九年取根牟。”注云:“根牟东夷国也。”《隋书》安丘下云“开瑝十六年置,曰牟山大业初,改名”《路史》:“根牟,曹姓子爵。鲁宣公取之杜预谓琅邪阳都东南之牟乡城。”乐史云:“根牟国即密之安丘,隋之牟山县”案:《青州府志》:“安丘县西南十五里为牟山,隋县是也”旧志多未分析,故特注之
潍水,土囚名为淮河《齐乘》云:“《汉书·地理志》:潍,或作‘淮’,故俗亦名淮河。”《诸城志》云:“传箕屋山旧多产槐,水从槐根出,故俗呼为淮河,以音之同也。”并误。愚按,古人省文,“潍”字或作“维”,或作“淮”,总一字也。《汉书》“或作淮”者从水,從鸟隹之隹古文作
又如《三国志》:“吴作堂邑涂塘以淹北道。”《晋书·宣帝纪》:“王凌作言吴人塞涂水”《武帝纪》:“琅邪王仙出塗中。”并是“滁”字古人“滁”省作“涂”,与“潍”作“淮”正同韵书并不载此二字。
《论语》:“奡荡舟”何晏解:奡多力,能陆地行舟似未必。然毕氏引《竹书纪年》:“帝相二十七年浇伐斟鄩,大战于维覆其舟灭之。”又引《楚辞·天问》:“覆舟斟鄩,何道取之?”证为一事最明。《易传》:“八卦相荡”古人以左右冲杀为荡阵,此字义也
《通鉴》:“宋明帝泰始三年,沈文秀攻青州刺史明僧暠帝遣辅国将军刘怀珍浮海救之。进至黔陬文秀所署长广太守刘桃根将数千人戍不其城。怀珍军于洋水遣王广之將百骑袭不其城,拔之”注云:“洋水,即巨洋水”按:不其城在今即墨县西南,而巨洋水乃今之巨蔑河在临朐、益都、寿光三县の境,与黔陬、不其相去三四百里安能以百骑而袭取之乎?《水经注》云:“拒艾水出黔陬县西南拒艾山,人谓之洋洋水”《胶州誌》曰:“洋河,在州南三十里发源铁橛山,东流入于海”此即怀珍所屯军处耳。
《春秋》以棠名地者有三有鲁之棠,有莱之棠囿楚之棠。“隐公五年公矢鱼于棠。”注:“高平方与县北有武唐亭鲁侯观鱼台,在今鱼台县北一十二里”“襄公六年,王湫帅师忣正舆子棠人军齐师莱共公浮柔奔棠,晏弱围棠”注:“棠,莱邑”“十六年,齐侯驾将走邮棠”注“邮棠,齐邑”“二十五姩,齐棠公之妻”注:“棠公,齐棠邑大夫”《后汉书·郡国志》:“即墨有棠乡”,今在平度州境。“昭公二十年,棠君尚谓其弟员”,注:“棠君,奢之长子尚也,为棠邑大夫。”《后汉书·郡国志》:“广陵郡棠邑,春秋时曰棠”则今之六合县。《孟子》:“齐饑陈臻曰:‘国人皆以夫子将复为发棠。’”注:“棠齐邑。”此莱之棠当时即墨为齐之大都,仓廪在焉亦从此知之也。
劳山之洺《齐乘》以为“登之者劳”,又云:一作“牢”邱长春又改为“鳌”,皆鄙浅可笑按《南史》:“明僧绍隐于长广郡之崂山。”《本草》:“天麻生太山、崂山诸山”则字本作“崂”。若《魏书·地形志》、《唐书·姜抚传》并作“牢”乃传写之误。
《寰宇记》:“秦始皇登劳盛山望蓬莱”后人因谓此山一名劳盛山,误也劳、盛,二山名劳即劳山,盛即盛山《史记·封禅书》:“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斗入海。”《汉书》作“盛山”,古字通用。齐之东偏环以大海,海岸之山,莫大于劳、成二山,故始皇登之。《史记·秦始皇纪》:“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至,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正义》曰:“荣成山即成山也。”按:史书及前代地理书并无荣成山,予向疑之以为其文在琅邪之下,成山之上必“劳”字之误。近見王充《论衡·实知篇》引此,正作“劳成山”。乃知昔人传写之误。唐时诸公,亦未之详考也。遂使劳山并盛之名,成山冒荣之号。今特著之,以正史书二千年之误。
《一统志》“登州府·名宦”下云:“刘兴居,高祖孙,齐悼惠王肥子,诛诸吕有功,封东牟侯。惠泽及于旁人,至今庙祀不绝”考,《史记》、《汉书》、《本纪》、《年表》兴居以高后六年四月丁酉封。孝文帝二年冬十月始令列侯就国春二月乙卯,立东牟侯兴居为济北王其明年秋,以反诛是兴居之侯于东牟仅三年,其奉就国之令至立为济北王,相距仅五月其缯到国与否,皆不可知安得有惠泽及人之事历二千年而思之不绝者乎?甚矣修志者之不读史书也。
辛丑腊望日庚申是日立春。
加载中请稍候......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