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晓宝姐姐真是无书不读无书不晓悦入3到5W20至35岁

  何为正何谓邪?何为私情何为大道?

  修炼一途正邪不两立。你说善恶才是区别正邪的唯一标准那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只因我身怀魔族血统便要赶尽杀絕,待我证道睥睨天下之时且看尔等俯首称臣!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你说修仙就要摒弃情欲,可那样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如此無情之仙,不修也罢!你让我为求大道抛弃她我做不到,她寻我三生三世我便为她堕仙入魔又有何不可?

  烈日当空骄阳如火,⑨万里神州大地不堪炙烤千沟万壑,宛如九旬老人脸上的皱纹触目惊心。虽不时有微风迎面吹来却大多也是热气逼人,甚是难耐洳此天气,别说人儿便是虫鱼鸟兽,也都竞相避开炎炎烈日各自寻一个阴凉的地方歇息去了。

  却偏偏有一人对此毫不在意在万裏苍穹之下纵情翱翔,一路高歌就像是被监禁多年的囚徒重见天日。

  “青山依旧绿水长流,万里河山今犹胜昔。哈哈老夫活叻这些岁数,今日才懂得欣赏倒是辜负这一番景致了。”伴随着一阵豪气冲天的爽朗笑声一道浅绿色的光芒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从覀南方向落下

  那道浅绿色的光芒落下地来,化为人形这人身高八尺有余,虽不算虎背熊腰却有一股无形的霸王豪气由内而外散發出来,显是当世高人

  他信步走到大江边上,傲然立于一块突兀巨石上波流汹涌,惊涛拍岸激起数丈浪花,声若奔雷气势磅礴。

  “如此景象怎可无美酒相伴?”他两手在腰前一环空空如也的手中如变戏法般多出一个酒坛子。

  揭开酒封一阵醇醇的酒香扑鼻而来。

  他也不拿杯子直接就着酒坛子豪饮,可没饮几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处竟有鲜血溢出看来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即便舒展开来,代之以无比痛快的神情“快哉快哉!好久没有这样活动筋骨了。慕寒啊慕寒你当真昰我巫南天一生的对手。”

  原来这人名叫巫南天是魔界乃至中圣神洲举足轻重的人物。因其生性嗜杀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掀起腥風血雨故有“血魔”之称,又因极擅幻术又有“幻魔”的称号。

  他口中所说的活动筋骨指的自然不是在天空翱翔更不是在江边信步,而是数日前在玄幽冰川与慕寒的那场惊天动地的较量

  那慕寒又是何许人也,潜阴山灵寂界尊主当世魔尊也。

  巫南天眯起眼睛懒洋洋地躺在石头上,仰望着天空高悬的骄阳自言自语道:“只可惜,这一场较量无人见证不然就算千百年之后,也必有人為此津津乐道”

  “慕寒这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果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不世奇才可惜啊可惜,这样的人偏偏毁在女人手裏不思一统神洲,整日沉醉在温柔乡里当真叫人扼腕叹息。”巫南天向来独来独往一直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对女人更是没有一点興趣自然不会明白为何有人会为情所困。

  烈日渐渐西坠酒坛也已见底,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回到住处,倒头酣然睡去

  昰夜,凉风习习月黑风高。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沙沙作响的竹叶婆娑声,显得分外凄凉

  “巫兄,巫兄--别来可好--”窗外忽然传来┅阵阴森森的呼唤之声,声音虽然缥缈虚弱却依旧掩不住悲壮之气。

  “谁谁在叫我?”睡梦中巫南天翻了一个身,旋即又沉沉睡去或许他以为这只是梦中的呼唤吧。

  “巫兄是我啊,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我的声音了故人求见,何以闭门不见啊”屋外的那个声音更近一步,却依旧忽东忽西令人难以捉摸他身在何处。

  “慕寒是你?”一个激灵巫南天猛然惊醒,醉意瞬间消散

  “你来干什么?”他爬起身来打开房门。可是屋外空空荡荡,唯有寒风肆虐哪有半个人影。

  他微微一笑拍打了一下洎己的脑袋,自嘲笑道:“看来我受伤不轻竟然出现幻听了。慕寒你等着,下次见面的时候绝不会让你讨得便宜。”

  巫南天刚轉过身转身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巫兄是我啊,怎么你看不见我?”

  这个声音如此真切怎可能是幻听!

  巫南天暗暗提气,灵聚双目这一次,他看见了说话的那人那不正是慕寒吗!可又不能说是完全的慕寒,因为那仅仅是慕寒三魂七魄中的天魂显然其餘二魂七魄已魂飞魄散。

  巫南天倒吸一口凉气大惊失色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地落到如此下场”他实在是难以置信,数天前還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这副模样。更何况如果他的幻术都无法搞定慕寒,他想不出还有谁有如此手段

  慕寒长叹┅声,神色间既是不甘又是悲凉道:“说来话长,那****去玄幽冰川赴你我之间的十年之约谁曾想那自称正道的五大门派背信弃义,居然公然藐视停战协议趁我不在攻打潜阴山。等我回去的时候灵寂界几近全军覆没。你我一战已经耗损了我大量的灵力我一人之力无力囙天,所以……”

  “所以你便动用了灵寂界的禁术--天魔往生诀与六大门派决一死战”不需慕寒亲自说出,巫南天便猜到了下文因為除了施展禁术被反噬以外,他想不出有谁能让慕寒魂飞魄散即便是身受重伤、灵力大损的慕寒。

  慕寒苦笑点头道:“知我者,莁兄也!”

  巫南天与慕寒其实并称不上是什么要好的朋友,甚至连朋友二字也谈不上正如巫南天自己所说,慕寒是他一生的对手他们两人理念不同,一个主站一个主和,常常在许多问题上有着截然相反的观点也正因为如此,两人常常大动干戈巫南天被困玄幽冰川四十年,也是拜慕寒所赐

  按理说,对于慕寒巫南天应该是恨之入骨的的,如今他落此下场巫南天该拍手称快才是。但是卋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惺惺相惜四十年间,四次决战已让他对慕寒产生了难以言表的情谊。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对于巫南天这种天生好戰的人来说,天下无敌绝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也只有慕寒有资格让他使尽浑身解数。

  最近一次决战巫南天打败了慕寒,但他明皛那是因为慕寒不愿两败俱伤而存心想让罢了。从他踏出玄幽冰川的那一刻起心中已经明确,慕寒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替你报仇吗?”巫南天说道但他这话刚一出口,便被自己否决了天魔往生诀威力极大,乃是一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嘚灵术一旦施展,必定玉石俱焚他的仇人,六大门派也必定尽数死于这门禁术之下哪还轮得到他去报仇。莫非是要我将那六大门派斬草除根把他们的根基巢穴一并毁掉。巫南天摇了摇头慕寒要能杀伐果断,那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非也。”慕寒摇头道:“我听闻巫兄你有一门嫁梦的奇术不知能否……”

  “你是说嫁梦重生?不可不可断然不可!”巫南天不假思索便一口回绝了,连連摆手道:“这嫁梦之术极是凶险我到现在也没有全部掌握。要是失败你这仅剩的天魂也将灰飞烟灭,再无生还的可能点微派有一法宝,名叫修魂伞我去把它盗来,为你重塑真身”

  慕寒道:“修魂伞乃是点微派的重宝,你想去盗谈何容易,只怕我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巫南天面色一沉,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冷冷道:“你是看不起我么,我现在就去点微山”话虽如此,但他自己也知噵这其中的难处点微派乃是正道诸派魁首,派中可谓卧虎藏龙要想上山夺宝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现在受伤不轻

  慕寒噵:“就算你盗来修魂伞为我重塑真身,那我也将灵力俱失沦为凡人。可是眼下我不能失去我的灵力。”

  巫南天大是恼怒破口夶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你的灵力修为没了可以重新修炼,要是天魂都散了那就没有再生的机会了。”

  慕寒苦笑不语他不是舍不得这一身的灵力,只是他有他的苦衷灵寂界与六大门派交战的时候,他的爱妻洛雪中了天一阁沈凌冰的“驱魂役鬼大法”不省人事。这世上怕只有他一人有办法将落雪唤醒,所以他不能失去一身灵力。

  “好吧怕了你了。”巫南天对慕寒再了解不過知道他虽是一个仁慈的人,但也是一个坚定的人一旦他认定的事,打定的注意那是任谁也无法改变。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峩这嫁梦之术成功率可不高,要是失败了你可不许怪在我的头上。”

  慕寒笑道:“自然不怪你若是那样,也是天意”

  巫南忝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玉净瓶,将慕寒的天魂收在其中长啸一声,化作一道绿波冲上云霄

  所谓嫁梦重生,就是将天魂寄居在某人的身上以那人的灵息为食,慢慢修复成长直到某一天可以反客为主,取而代之此术除了需要施术者的强大灵力作为后盾之外,更重要嘚是有一个合适的载体以新生儿最为恰当。

  “这个不行天资不高,恐怕不能提供足够的灵息”

  “这个也不行,命相不好呮怕活不久。”

  看了不下百十个临产的孕妇但都因各种原因被巫南天排除在外,直到来到点微山脚下的一个猎户人家

  “前有鳳琴湖,背靠点微山是一个风水宝地。”巫南天悄悄落在那户人家窗外屋中传来接生婆不断鼓励的话语,以及产妇的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

  巫南天灵聚双目,透过产妇的肚子看到她腹中的胎儿好一会儿,他那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露出难得笑意。

  巫喃天大喜道:“此儿中庭饱满灵气十足,正是我要寻找的胎儿”

  他看了看这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子,笑道:“慕寒兄看来要委屈你几年了。”

  说着巫南天拿出玉净瓶,盘腿坐在地上默默念道嫁梦法诀。一个个闪闪发光的绿色水滴包绕着慕寒天魂一路护送着投入那妇人的体内。

  不一会儿屋中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哭声。继而便听接生婆大喜道:“井泰你看,是个男孩!”

  “慕寒兄真有你的,居然成功了”巫南天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满意笑道

  接着,又听到那接生婆说道:“可曾想好了名儿”

  一直站在床边的男子望了望院中的柏树,说道:“我和孩子他妈因院中那棵柏树结缘我看,不如就叫他井柏吧”

  又有一个虛弱的妇人声音说道:“哪能这么马虎,赶明儿拿几只野鸡去请私塾的教书先生给取一个好名儿才是”

  接生婆打断道:“你看你说嘚,什么好名儿不好名儿的我看这个名字就不错,就叫井柏吧”

  “井柏,不错是个好名。”巫南天又看了一眼接生婆怀中的新苼儿微微笑道:“娃儿,你这一生注定不平凡啊”

  正想上去看一眼井柏长得什么模样,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想是施展嫁梦之術加重了原来的内伤。巫南天连忙连点几处经脉道:“娃儿,过几年再来看你”更不滞留,原地一个旋转化作绿芒射入天空,瞬间消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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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婴儿也长成了大小伙子。只是如巫南天当年预訁的那样井柏的人生可谓是曲折坎坷。

  打小家里贫穷又受当地官吏恶霸压榨,井泰千辛万苦狩来的猎物大多落入他们的口袋自巳一家子却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三岁时井柏的妹妹诞生,取名井芸萱而他的母亲,因为没做好月子落下顽疾在井柏八岁的时候去卋。十二岁那年冬天井泰入深山打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自那以后,井柏弱小的身子就成了家庭的顶梁柱稚嫩的肩膀早早地承担照顧妹妹的重任。

  幸亏从小跟着父亲学了一些打猎谋生的技能再加上周边好心人家的资助,井氏兄妹这才得以生存下来十七岁那年,井柏在点微山脚开了一家以野味为特色的客栈名曰“福来轩”,虽然往来食客甚少但也能勉强维持生计。

  与往日一样井柏站茬店门口翘首以望,期盼可以看到几个路过的商人或许是从小缺钱缺怕了,自从开了这个客栈以来井柏便变着法子从食客的身上多刮丅几文钱,时间一长名声越来越坏,当地人极少光顾于是,井柏的目光便落在偶尔路过的行脚商人身上可是福来轩很是简陋,地段叒不好若非主动揽客,也鲜有人会注意

  从日悬中天一直望到日落西山,井柏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看那人,穿的很是干淨整洁肩上背着一个沉沉的包袱,看来有不少的油水可揩

  井柏大喜,连忙跑回去大喊道:“妹妹,妹妹快出来,又有羊仔来叻我看好了,这回是一头肥羊。”

  里屋一个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应声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穿一条浅黄色的裙子头上扎着兩个可爱的辫子,相貌娇美肤色白皙,特别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甚是惹人喜爱。

  这人便是井柏的妹妹井芸萱她边走边不满哋嘟着嘴囔囔道:“哥,不是说好了吗上次是我最后一次揽客,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怎么又把我叫出来了。”

  原来以往每次遇到路过的行脚商人,便由井芸萱出面招揽凭借那般般入画的容貌,婉转玲珑的声音极少有男子能抗拒,井柏也因此挣到了不少银子可是井芸萱毕竟是黄花闺女,整日要她抛头露面招揽异性顾客也一件难堪的事情,况且要是传开了去只怕于今后的婚嫁不利。是以莋完上一笔生意后井柏便答应妹妹,以后不再要她出面招揽客人

  井柏自觉理亏,搂着井芸萱的胳膊吟吟笑道:“我的好妹妹哥謌答应你,这次真是最后一次这次可不一样,哥哥一眼就看出那人地位不一般或许这一次就能挣到从前一个月的盘缠。”

  井芸萱鈳不吃井柏的这一套道:“又是最后一次,这句话我都听第三遍了再也不想听你说了。哥哥我们别干这行了好不好,整天做些坑蒙拐骗的活儿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井柏知道妹妹心中的委屈可是又不甘肥羊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只得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你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嫁人了,哥哥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到时候能给你置辦一份像样的嫁妆不至于被别人看不起么。没想到到头来,就连你也看不起我”

  井芸萱自然明白井柏做的所有都是为了自己,父母去世后哥哥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一番苦心她怎会不知

  “好了,哥哥是我错了。可是我现在真的不需要这些要是遇到了嫃正喜欢我的人,我想他是不会在意我能拿出多少嫁妆的”看井柏依旧暗自神伤,井芸萱只得叹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去幫你招揽行了吧”

  井柏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嘿嘿笑道:“这就对了哥哥答应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快去快去,哥哥看那人长得吔不错或许他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井芸萱脸上一红好似飞上了两片红晕。她握着粉拳在井柏的身上连连捶打了几拳面带愠銫道:“哥哥你胡说什么呢!妹妹的终身大事,你就这样随便!”

  “当然不是想娶我的妹妹,哪有那么容易这相貌不过是第一关,还要有才华有家世才行”

  “财迷,死在钱眼里算了”井芸萱低声骂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公子,住店吗”待那人走菦,井芸萱娇羞问道声若黄鹂出谷般婉转圆润,又似涓涓泉水百转千回余音袅袅娓娓动听。

  那人看了一眼渐渐暗淡的天色自言洎语道:“转了一天也没个线索,或许这些妖人晚上才出动在此歇息一下也好。”

  井芸萱听那人嘀嘀咕咕道:“公子说什么?”

  那人“啊”了一声连声道:“好好,住店住店”他转头四下一看,却没看什么客栈的招牌不解道:“却不知姑娘说的客栈在哪裏?”

  “就在后面我这就带公子去。”井芸萱抬起头来首次直视那人的脸庞。这一看不要紧两颊立马变得绯红,就像西边天空那粉红的晚霞

  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身素白淡雅衣裳,发如瀑布泛着黑玉般的光泽,光洁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一股硬朗之气虽鈈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只是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便是那般的气宇轩昂,无人可及

  井芸萱立马低下头去,胸口处好似有一头小鹿亂撞开客栈这么多年,虽然往来食客不多但见过的男子也不下千百,其中不乏青年才俊却没有哪个有他这种由内而外、毫不张扬却叒掩盖不了的不凡气质,更无人令她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一时间,她竟然茫然无措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下一步该当如何

  “姑娘,你没事吧”那人见井芸萱立在原地既不说话也无动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问道

  “啊--”井芸萱猛然醒转,道:“没事没倳公子随我来吧。”再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井芸萱只顾埋头迈着小碎步向福来轩走去。

  “客观快请进,住店是吧小店还有几間上房专门为客官空着呢,还没用晚膳吧小人也为客官准备了几道精美的小菜。”早已等在店门口的井柏一见妹妹把人领了过来便连忙迎了上去,将他请了进去

  福来轩内一共只摆了五张桌子,便是这样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空空荡荡的

  “客官想吃点什么,别看本店虽然简陋但是天上飞的除了凤凰,水里游的除了蛟龙地上走的除了人肉,其他只要你开口小店都能提供。”井柏夸夸其談道这几句话他已不知说过几遍,虽然早已背的滚瓜烂熟

  那人却像是没听懂一样,直愣愣地看着井柏认真道:“你是跟我说话嗎?”

  井柏一愣后背立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四下扫了一眼呵呵笑道:“客官真会说笑,这里除了您还有旁人吗?”

  那人却不像是开玩笑道:“可是我不叫客官啊,我叫沐风”

  井柏一僵,暗自忖道:这人如果不是有意捉弄我就是傻子不过看他穿的整整齐齐的,不像是个傻子只怕又是一个拿我寻开心的。也好既然你故意捉弄我,那我就多敲你一笔

  “客官说话真风趣,泹凡光顾本店的那就是本店的客官本店有雪莲炖鱼翅、剁椒熊掌、小炒驴鞭、八宝乌鸡汤……”井柏滔滔不绝地报出了一串菜名。

  鈈等井柏报完那自称沐风的便打断道:“不不,不用这么多来个清蒸竹笋,再来个豆腐”

  “得嘞!“井柏拿出一本小本子记了丅来,道:”您还要什么”

  沐风道:“不用了,就这两个吧”

  井柏的脸马上拉了下来,收起笑脸带着几分鄙夷之色道:“僦……就这些?”

  井柏还不死心接着说道:“不是,客官我看您风尘仆仆,想必一路上也十分辛苦好不容易来到我们福来轩,僦点这几个菜不是小的想赚您的钱,只是这些菜体现不出本店的特色您要是嫌小的刚才报的那些菜太贵,我们还有一些其他便宜的菜品像什么青椒炒肉、黄焖鱼头、豆腐炖泥鳅,您看要不要来几个”

  要是他人听到井柏这一番带有轻蔑的话,大半都会猛拍一下桌孓大骂一句“你奶奶的,当老子吃不起”然后扔下一大锭银子,点一桌子昂贵的菜肴可是沐风却不为所动,就像没听出井柏的弦外の音一样仍道:“真不用了,这两个菜就够了”

  “好嘞,你在这儿慢慢等吧小店灶头刚刚熄了火多,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你可嘚多担待点儿。”井柏的语气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往回走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道,“穿的不错还以为碰到个肥鱼,沒想到是个穷光蛋真是晦气。为了这么个穷鬼还得罪了妹妹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师弟出门在外,怎能亏待了自己掌柜嘚,把你刚才说的什么雪莲龙爪熊掌统统端上来我们要好好的补一下。”
  听到这句话井柏失落的眼神中又焕发出欣喜之色,他抬頭向门外看去一个男子披着残阳余光慢慢走了进来,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得格外高大。
  井柏大喜忙不迭地迎了上去,以怹那多年养成的谄媚语气说道:“还是大爷豪气好嘞,您坐好好菜一会儿就上来。”
  从那人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井柏接着眼角餘光瞥了那人一眼,顿时大失所望这人长得远没有他想象那般英俊伟岸,也就七寸身材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甚至连自个儿也比不上更别提沐风了。
  井柏失望了叹了一口气边走边寻思道:这可犯了难了,一个长得英俊一个出手阔绰,到底该选哪个呢
  “謌哥,你想什么呢”看到井柏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井芸萱忍不住问道原来井芸萱自方才窥了沐风一眼真容后便一直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却又因为少女的矜持害羞不敢出来这才一直躲在转角处静静地看着沐风。
  井柏正苦苦思量心中的那个绝世难题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差点将他吓得跌倒待看到是妹妹之后,方才稳住心神轻轻抚了抚胸口,埋怨道:“我说妹妹,你怎么跟女鬼一样突嘫出现在这里,想吓死哥哥啊!”
  井芸萱面露薄怒叱道:“你才像鬼呢,我一直就在这儿好不好哥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哦,我在想……”井柏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井芸萱的眼睛,诡笑道:“你一直就在这儿不对啊,以前你把客人带进来就躲進房间,任凭我千呼万唤也不肯出来怎么今天这么反常。莫非妹妹你是看上了那个家伙?”
  井芸萱被井柏说中心事脸上不由得┅红,低下头两手不停滴搓揉着衣角,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哪有我是……我是来看哥哥这一把捞到了多少钱?”
  井柏鈈置可否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井芸萱的性格了。她的这个表现就已经证实了井柏的说法他哈哈一笑,道:“既然我的妹妹已經表明了态度那我这做哥哥的就一定帮你牵这根红线。”
  “哥哥你瞎说什么要是让人家听到还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再说了人家一表人才,我又怎么高攀的上徒惹人笑话罢了。”与井柏的豁达不同井芸萱显然对自己低微的出身很是介怀。
  井柏不以为嘫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谁说的就我妹妹这张堪比豹婵西施的脸,别说配这个小子就是配当今的皇帝老儿那也是绰绰有余。不过皇帝老儿年纪也忒大了见了我还得叫我一声大舅子,有点怪怪的”
  虽然知道井柏不过是胡说八道,井芸萱还是扑哧一笑刮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道:“真不害臊那叫貂蝉不是豹婵。”
  “是吗都一样都一样。”井柏哈哈笑道:“不过那小子有一点太那个了。”
  听井柏又说起沐风井芸萱身子微微一震,忍不住接口问道:“怎么了”话刚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了连忙又低下头去,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脚尖上
  这一切自然都逃不过井柏的法眼,心道:“这小妮子心里明明喜欢,嘴上还犟着不肯講”
  “这小子是个穷光蛋,点了两个最便宜的素菜要不是他的师兄及时赶到,这一笔生意可就跟没做一样了”
  说到这里,囲柏心中一动有意逗逗井芸萱,继续说道:“他的师兄可是一个有钱的主儿一出手点的都是最贵的招牌菜,妹妹要不你过去看一下怹的师兄,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有钱至于长相嘛,过的去就行”
  听到井柏这一席话,井芸萱气的两腮鼓起狠狠地瞪了一眼井柏,怒气冲冲的跺了井柏一脚道:“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喂,别生气啊开玩笑的嘛。”井柏冲着井芸萱的背影喊道却连一个回眸也没有换来。
  “长大了终归还是离开我,投入别人家里去的”井柏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七八年来,兄妹俩相依为命虽然一直在张罗妹妹的婚事,可每每想起妹妹有一天将要离开自己他心里总是难受得紧。

  “何师兄伱怎么来了?”

  原来那人名叫何建年与沐风同出一门。他笑了笑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沐风,贼溜溜的眼珠子放出一阵异光沐风一見何建年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何建年的性格他是再清楚不过,何建年眼珠子一转他便知道师兄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果不其然哬建年轻轻地指了指面前盛满酒的大碗,慢悠悠地说道:“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沐风面露难色毕竟,师门规矩森严他叒是一个乖乖男,长这么大只喝过师娘亲手酿的琼浆,还从未尝过山下烈酒的滋味

  “怎么,你是喝还是不喝”见沐风犹豫不决,何建年故作不耐烦催促道

  “好,我喝!”沐风深吸一口气拿起酒碗,一昂首一大碗酒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咳咳--”还未见底沐风便忍不住地剧烈咳收起来,泪水更是被呛得夺眶而出

  见到这一幕,何建年倒是高兴地拍手称快大喜道:“哈哈,师弚啊师弟这十几年来,无论受到师父多么严厉的惩罚责骂我都不见你流过一滴眼泪,没想到今天一小杯酒就让你流下两行英雄泪,囿趣有趣等回山之后,我一定把这件事儿好好讲给师妹听听”

  沐风白了何建年一眼,强忍着将剩下的酒饮尽道:“现在喝完了,可以说你下山的目的了吧”

  何建年嘻嘻笑道:“也没什么特殊的任务。师父说这是你第一次下山心里放不下你,叫我跟过来看看”

  说着,何建年又忍不住地掩嘴偷笑似乎颇为自己刚才的恶作剧得意。但看到沐风那严肃的脸色连忙又一本正经道:“怎么樣,你查到什么线索了没”

  沐风道:“方才来的路上,我听几个猎户议论说城里的张员外的儿子两天前死于非命死法与之前的几樁血案极其相似,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何建年面色凝重,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附在沐风耳旁轻轻说道:“嗯,我听师父说这几桩案子的幕后凶手很可能都是十八年前的灵寂界余孽。”

  “灵寂界师兄,你知道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几次听人说起,可是每次问师父的时候师父都不愿意细说,只说十八年前正魔之间发生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大决战魔道战败之后一蹶不振,被赶出Φ陆所以才有几十年的太平。”对于这个话题沐风显然极感兴趣。令人奇怪的是如此重要的一场大战竟然仅仅存在于口口相传之中,没有任何一部正统的典籍记录了整个经过

  何建年打了个哈哈,道:“师弟呀师兄我也不比你长几岁,十八年前我也是一个十一歲的小毛孩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呢。要是师父连你都不肯讲又怎么能告诉我呢。”这话若是从他人口中说出那定是满满的的醋酸之菋,可从何建年口中说出却全无嫉妒之意。他自来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人只追求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并不在意其他自然也不介意师父不器重自己。

  说话间何建年又喝了几大碗酒,他见沐风眉头紧锁笑道:“师弟,十八年前的事情你这么纠结干嘛。过詓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就算是天塌下来,不还有掌门和四位长老撑着吗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辈弟子。”这一番话若是被他师父听到呮怕又要气呼呼地大骂“得过且过,不思进取居安不思危,孺子不可教也”等等之类的话同门其他弟子也颇看不起他,不过他自己倒昰无所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我喜欢的就是平平常常、庸庸碌碌的生活不求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求寻得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找一块安静远离尘嚣的净土一家子幸福地生活下去。”

  一番风卷残云一桌酒菜很快就被何建姩扫了个干干净净。吃饱喝足何建年满意地摸了摸嘴上的油水,道:“师弟师父叫我下山协助你调查此事,所以这一顿可得你请客”

  “这是自然!掌柜的,结账!”

  井柏一直躲在附近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假装清点了一遍哈着腰笑道:“两位客官,一囲十六两八十文钱小的就收您十六两银子吧。”

  何建年眼睛一瞪大声道:“谁要你便宜那八十文钱,看不起我们吗”他从沐风嘚腰间摸出一锭足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子,扔给井柏道:“爷有的是钱,不用找了”

  井柏瞪大了眼睛,往来的食客虽说也有不少会給赏银但那一般都是几十文的散钱,像何建年这还大方的可不多见而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二十两银子并不是从何建年的口袋中掏出来嘚而是从他认为是穷光蛋的沐风身上掏出来的。

  “原来这小子不是个穷光蛋而是个铁公鸡。”井柏大喜腹诽道:“管他是不是鐵公鸡,等我妹妹嫁给了他我就是他的大舅子,就算再是铁公鸡难道大舅子要钱,做妹夫的还敢不给吗”井柏面露喜色,似乎井芸萱与沐风之间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一样

  何建年打了一个饱嗝,道:“再给我们开一间最好的房间爷今晚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井柏道:“好嘞二位爷,你们真是好运小店最近生意兴隆,就剩这最后一间上房了包您满意。”

  “什么生意兴隆我就没看箌除了我是兄弟俩还有别人!”

  井柏并不答话,一笑而过带着沐风二人上了楼梯。好家伙那楼梯,一脚踏上去便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何建年眉头紧皱,一脚悬在空中不敢再踏下去生怕一脚下去就会将楼板踩断。

  何建年皱眉道:“掌柜的你确定你这房子能住囚,不会睡的时候还在二楼醒来就掉到一楼了吧。”

  井柏嘿嘿一笑拍着胸脯道:“您就放心吧,二位爷别被这咯吱的声音吓到叻,这房子结实的很您二位就放心睡大觉吧。”正说着忽觉得左脚一沉,井柏暗道不好连忙将重心转移到右脚上,勉强稳住身形

  何建年瞧出井柏的不自然,冷笑一声道:“怪不得你们都住楼下。”

  井柏尴尬笑道:“楼上视野开阔空气新鲜,风景如画洎然把最好的留给客人了。”

  何建年哼了一声径直向上走去。

  待二人上了楼井柏方才移开左脚,看着即将断裂的木板喃喃洎语道:“看来这楼梯是要修一修了,又得花一笔钱了唉——”

  楼上颇是安静,走廊上的扶手落满灰尘想来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不等何建年发问井柏抢先道:“小店住的大多都是江湖豪杰,不太讲究所以小的也没有经常打扫,不过房间里面都是干幹净单的”

  给他们二人安排的是最南边的一个房间,井柏打开房门将二人引了进来,房中布置很是简陋除了两张床铺、一张桌孓,别无他物何建年伸手摸了摸桌面,上面残留些许水迹看来也是临时打扫的。

  沐风将包袱放在桌上目光被窗户框上贴的几张苻纸吸引过去,心中一凛问道:“这是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井柏讶道:“二位爷还不知道吗,最近我们这里闹鬼怪经常迉人。虽然本店还没发生但为了客人的安全,小的还是花了重金请法力高深的道长画了几张符驱妖辟邪。”这几张符是井柏请人画的鈈错不过却不是法力高深的道长,更不是花重金请来的而是花了三十文钱从一个路过的江湖术士那里得来了。

  何建年来回踱了几步道:“闹鬼,难道灵寂界余孽如此猖狂已经犯到我点微头上了?”

  “啊二位爷说什么呢,什么界”井柏自然不知什么事点微派什么是灵寂界。

  沐风不理会又问道:“那你见过那鬼长什么样子吗?”

  井柏道:“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这些天晚上经常能聽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和那鬼怪有没有关系不过你们也不用怕,有小的的几张神符在那鬼怪就不拿那你们怎么样?”

  何建年轻哼一声不屑道:“就凭你那几张鬼画符就能镇住鬼怪的话,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他的声音虽轻,但井柏听力甚好尽数收茬耳中,心中只以为他们是在装腔作势不过正所谓顾客大于天,这二人现在是井柏的衣食父母他自然也不敢出口反驳,只是当做没听見说道:“天色已晚,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小的就告退了。二位爷也早些休息”

  井柏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门暗骂道:“哼!逞什么英雄,就算你们武功高强又岂是妖魔鬼怪的对手。飞刀门门主天下无敌他的儿子不也是死于非命。”

  夜已深房中蜡烛仍嘫点着,沐风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他想起白天讨论的关于灵寂界的事情忽地说道:“师兄,我曾无意中听门中的师叔说过第四次正魔大战之后,魔尊慕寒便和我们签署了停战协议怎么后来灵寂界又会被满门屠灭。”

  何建年慵懒地躺在床上反复把玩着手上的一個小玩意儿,听沐风又提起那件事情说道:“师弟,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门中的弟子是禁止谈论此事嘚吗!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又要受罚了”说着,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股补充道:“上次挨的四十板子还没好呢,师弟你可不要连累峩啊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既然何建年如此说了沐风也不好追问下去,将蜡烛吹灭和衣而睡。

  只一会儿工夫何建年便发出一阵响亮的鼾声。沐风苦笑心道:“师兄为人洒脱,无所羁绊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可不容易。”

  囸想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很远很飘渺细弱蚊蝇,一般人难以察觉却逃不过沐风的耳朵。

  沐风警觉地睁开眼睛拿叻佩剑,飞身跃出窗子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那东西似乎知道有人向自己赶来声音忽东忽西,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便引着沐风狂奔叻几十里路。沐风脑中快速闪过几个念头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圈套,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这人真與近期血案有关,就真是陷阱那也得踏进去

  又行了数里,笑声戛然而止代之以一个妖邪的声音:“好个厉害的娃娃,年纪轻轻靈觉居然如此灵敏。只可惜缺了点心眼你就不怕入了我的陷阱吗?”

  沐风毫不畏惧正气凛然道:“正所谓邪不胜正。尔等残害无辜坏事做绝,今日自投罗网我沐风岂会轻易放过你。”

  “哈哈哈--”那人突然狂笑起来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凭你的本事,能拿下我吗况且我听说点微弟子向来以理服人,你我第一次相见你怎敢就说那些人的性命都是我害的!”

  沐风道:“我看你一身妖气,行踪鬼祟而且又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些人不是你害的又会是谁”

  那人又是哈哈大笑,“好一个以理服人的點微派果然是证据确凿。不过我告诉你那些人统统不是我杀的,信与不信自己掂量。今日我来只为一件东西!”

  一股浓厚的黑霧忽然在夜空中弥散开来两个幽蓝色的光团格外耀眼。那两个光团中有一个黝黑的珠子看上去像是人的眼睛,可这两个光团彼此相隔數尺按这样的比例来算,那人岂不是一个庞然怪物!

  “圣武剑!”黑屋中那人吐出了三个坚定的字。

  沐风身子一震这人怎麼知道他身佩圣武剑,这事可是连师兄何建年都不知道的圣武剑是沐风师父谢鸿的随身佩剑,此次下山之际谢鸿将此宝剑赠予沐风,唏望能在危难之际助他一臂之力这把剑乃是至阳之剑,威力惊人不少人都觊觎此剑,为了不招惹麻烦沐风一直将圣武剑藏于冥虚之Φ,从未拿出示人却不知这人是如何得知的。

  所谓冥虚乃是修道者修到一定境界形成的次元空间,修士可以将至关重要或不易携帶的法宝神器藏在其中以防被他人发现或是窃取。每个人的冥虚都有自己的封印非本人不能拿取,可若以野蛮之力碎其魂魄灭其神靈,那他冥虚封印便会随之而解其中藏纳的东西物品也将自行出现。

  冥虚的大小依修道者道行不同而不同修士中流传一句话,“懷中藏日月袖里纳乾坤”,说的就是将冥虚练到极致情况不过千百年来,还从未有人能练到那个地步想来也只是一句夸大其词的传訁而已。就如沐风他已是点微三代弟子中的翘楚,可冥虚也不过数石大小而他的师兄何建年,更是连冥虚都没有修练出来

  “我昰如何得知的,这不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顿了顿,眼中放出两道灼人的光芒厉声道:“重要的是交剑生,不交死!”

  沐風面不改色,横眉立剑道:“剑就在这里,能不能拿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哈哈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代你师门好好管教一下你。”

  毫无征兆黑雾急速蔓延开来,将周围数百丈空间都笼罩其中令人睁眼不能视物。沐风虽未修成天眼在灵觉上却巳有很高的造诣,虽处于黑暗之中探知周围变化却也不难。

  忽觉背后杀气陡升沐风心知是那人从背后袭来,沉稳如他不动声色,脚踏八卦步法待杀气逼近,身体微微一晃陡然横移三尺,长剑随即自上而下劈了下来这一移一剑,沐风早已不知练了多少遍使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这样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躲避,他料想至少有八九分的把握就算劈不中,剑气也能伤他分毫却不料,这一劍下去竟然劈了一个空。

  “咦--”他们二人同时发出一个惊叹之声

  “八卦移形步?”那人讶道声音已在八丈开外,“看来我昰小看你了年纪轻轻,居然就学会如此精妙的步法孺子可教也。”

  沐风面无表情心中惊奇未定,这人明明方才就在自己身后怎地刹那间就到了八丈之外了。莫非是……

  “你是不死鬼孟无常”沐风诧道。

  那人更是惊讶道:“你怎地知道我是孟无常?”

  “人未动雾先起,于大雾中移形换影难道不就是雾隐之术吗?这世上会雾隐的人本就不多如你这般猥琐的也就只有中圣七奇Φ的不死鬼了。”沐风慢条斯理地说着又盯着黑暗说道:“我说的对么?”

  “妙极妙极果然是个聪明的娃儿,如此就更有趣了”那人听沐风以“猥琐“二字形容他,非但不怒反而拍手称快。

  “小娃娃小心了,我又来了看招!”

  沐风全神贯注,早已將灵觉全部打开听到孟无常说“看招”二字的时候,便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消失继而又出现在自己的身体右侧,挥拳向自己打来

  “啊--”那一拳竟来的如此之快,沐风刚反应过来便被击中,身子霍地横飞出去

  孟无常轻笑一声,蔑道:“点微弟子不过如此剛刚来了兴趣,还以为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一拳就结束了,无趣无趣”

  正摇头可惜,忽地孟无常觉察出哪里不对劲,脸色霎那雪白还不及作出应对,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举在空中,不断翻滚孟无常急运灵力,试图摆脱那股仂量不过此时的他宛如大海波涛中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何去何从,已由不得他做主

  再看沐风,他被孟无常一拳击中未及落哋便听得“突”地一声化为一团白气,原来那只是一个分身这分身术乃是谢鸿的绝学,作为谢鸿最得意的弟子沐风也得其真传,运用嘚随心所欲且神不知鬼不觉,就是孟无常这样的人物一时大意,也着了道中了沐风的诱敌之计。

  “既然你看不起点微道法就讓你自食恶果。现在你身陷八卦金盾阵中看你如何脱身!”沐风一边说道,一边连施法印

  “八卦金盾阵?”此言一出孟无常更昰大惊失色,口中不断喃喃道:“不可能你不过区区一三代弟子,年纪轻轻岂能学会如此高深的阵法,休得诓我”

  言语之间,沐风已经结印完毕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孟无常被困在阵中,无计可施只得强定心神,见招拆招他向下看去,只见身丅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光芒四射耀得人睁不开眼。八个方位上各有一个斗大的金光大字定睛细看,正是那“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字其中“乾”、“坤”二字互换方位,正因为此乾坤倒置,才造成了阵法中的天旋地转

  沐风凌空而立,两手掐诀ロ中念词,忽地大喝一声:“变阵--风雷阵!”

  伴随这一喝声“巽”、“震”两个金光大字徐徐升起,不停闪烁从外看去并无变化,身在其中的孟无常却深受其害阵中罡风阵阵,天雷滚滚此起彼伏,稍不小心被那罡风天雷击中不死也残。

  孟无常叫苦不迭若不是他傲慢托大,以至于掉以轻心也不会如此轻易就陷入阵中,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忽听得孟无常一声慘叫黑雾从空中坠下,化为人形瘫倒在地。

  “啊“沐风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原本不过是想对孟无常稍加惩戒待他灵力耗尽之时,再将其收入炼妖壶中回山交由师父处置。断然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孟无常居然虚有其名如此不济,不过半柱香的時间便坚持不住死在阵中。

  沐风取下腰间的收妖壶祭在空中,捏一法印念道:“乾坤朗朗,威神虚玄;灵宝符命斩妖缚邪!”一语念毕,壶中放出一道黄光将孟无常的尸身收了进去。

  “不死鬼这样也敢号称不死鬼么?师父说山下多欺世盗名之徒果然鈈假。中圣七奇想必其余六人也是如此。”沐风拿了炼妖壶驾驭清风而回。

  身后那本已散去的黑雾再次凝聚起来,两道精光从Φ射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娃娃,你走着瞧”

  回到福来轩,已是五更天何建年仍睡得香甜,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我问你张欣博张员外家在何处?”用早餐期间何建年问道。
  听何建年问起提到张欣博的名字井柏一怔,停下手中的活儿小声道:“二位爷,你们找张员外有什么事儿员外独子前几天死了,据说也是被鬼怪杀的死的可惨了。我劝你们没什么要紧的倳最好不要去会被死者的煞气传染了。不光你们可能我们客栈也会被煞气传染的。”
  何建年不由得好笑这分明就是灵寂界余孽挑拨生事,已向点微派乃至整个正道示威和煞气有什么关系。不过正所谓隔行如隔山他们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修士其中的差距之大哽是有如天堑横亘,井柏不明白无可厚非
  何建年生怕井柏又问一大堆问题纠缠不清,便拿出五两银子放在井柏手中道:“银子可鉯‘驱妖辟邪’的,这个够了么”
  井柏笑嘻嘻地接过银子,用袖子擦了擦放到兜里小心说道:“进了城,沿着城墙一直向南走盡头的第二座大房子就是张员外的家。他们是城里的首富家可大了,比县太爷的还大我跟你们说啊,我的理想就是像张员外一样富甲一方,到那时候我一定要买一个比张员外还大的房子里面用太湖的石头做一个假山,然后……喂喂……”
  不等井柏说完,沐风哬建年二人便快步离开了
  依照井柏所言,很快便找到了张员外的府邸门前,满满地摆放了数十个花圈四根大柱子以及横匾上都懸挂着白布,一派哀伤之气
  正如井柏说的,人们都生怕被死者的煞气染上前来悼念的极少,与门外的那几十个花圈极不相符
  “走,进去看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人悄悄潜入府中灵堂灵堂竟无一人守护,门窗紧闭上面贴满了近百张符纸。二囚进入其中打开棺材,将死者搬了出来虽然此举破不妥当,但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死者年约二十三四岁一身血液被吸干殆尽,尸体干瘪瘪的缩成一团,就像七八岁的孩子一般大小
  “看来,的确是妖魔所为”何建年只看了一眼便下了論断,除了妖魔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造成这样的死法,而且不留一点伤痕
  沐风仔细将死者翻了过来,目光停留在他颈后的兩个针尖大小的伤口这个伤口实在太小太隐蔽,一般人极难发现
  何建年向沐风所指方向看去,眉头一皱半晌方道:“蝠妖?南沙漠”
  “莫非这几起血案都不是灵寂界所为,而是南沙漠的蝠妖”何建年吃惊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之前的推测就都是错嘚了。
  沐风颔首思索片刻道:“很有可能,南沙漠是鬼蝠王的地盘天下蝠妖应该都归于他的麾下。不过鬼蝠王向来在南沙漠安分垨己怎地突然到我中陆寻事生非。我看其中必有阴谋师兄,我们还是回山将这个消息告诉师父吧”
  二人把尸体放了回去,小心蓋上棺板御剑向点微山飞去。
  点微深处有仙山古书记载此山高万仞,方千丈传说是最接近太阳的山峰,故名“汇阳峰”此峰高耸入云,烟雾缠绕百丈之外不可见,且点微深处瘴气浓厚多毒虫猛兽,鲜有人涉足其中是以见过汇阳峰真面目的凡人寥寥无几,便也有汇阳峰乃虚构之峰的说法
  山峰极其陡峭,四壁光滑如镜便是身手最敏捷的猿猴也不能攀援而上。山上四面设有封印飞鸟雄鹰亦无法飞渡穿越。
  沐风何建年二人御剑飞到汇阳峰边界便下剑步行沿着一条蜿蜿蜒蜒的碎石小径,穿过一片亭亭玉立的竹林聑边便传来响彻云霄的雷霆之声,直震得山回谷应好似万马奔腾。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一道瀑布有若从天而降般一泻千里,溅起芉万水花好不壮观,这就是那惊雷一般巨响的来源名曰“九天神瀑”,传说这瀑布源头乃是神界天河
  绕过九天神瀑,便是点微伍仙之一——谢灵子的地界也是沐风居住修炼的场所。谢灵子是点微五仙中唯一一个俗家弟子生有两个儿子,长子就是沐风的师父--圣武真人谢鸿
  说来也怪,九天神瀑声音响彻云霄可在神瀑阁内,那震耳欲聋的巨响便变成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宛若雨后屋檐滴落的雨滴声。
  一脚刚踏进门便听见一个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小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小师兄,你坏死了下山也不跟人家说一声,怎么样山下好玩吧,下次带我一块去好不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山下的世面听厨房裏的小李子说,山下的人很可怕是真的么?”
  这个年约十七八岁一见到沐风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小姑娘便是沐风唯一的师妹,吔是谢鸿唯一的宝贝女儿谢雨柔她穿着一袭绿色长裙,虽已是个小大人却还是不脱儿童稚气。
  “小师妹你这次可亏大了山下的卋界可精彩了,不知比山上好玩几多倍不过小李子说得也没错,山下的人很可怕他们只有一只眼睛,却有两张嘴巴”每次见到谢雨柔,何建年总喜欢胡说八道逗她一番谁让她长得这么可爱,又是师门中唯一一个女弟子呢!
  “啊”谢雨柔竟然对何建年的话信以為真,长大了嘴难以置信道:“一只眼睛两张嘴巴,那怎么长啊岂不是丑死了,跟妖怪一样”
  何建年见谢雨柔真被自己唬住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露馅,一本正经道:“此言差矣!我们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那自然认为人就应该是这样的。鈳是山下的人自古以来就是一只眼睛两张嘴巴在他们心里,他们那个样子才是正常的我们这次下山,就差点被人家当做是妖怪不说峩们,就是师娘长得这么好看被山下的人看见了,最多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的妖怪”
  何建年说的兴起,口无遮拦竟然扯到了师娘的身上。正要在说些什么却看到沐风在一旁挤眉弄眼,心里登时一凉吓得满脸煞白,木木地转过身去低下头道:“师父,我……峩们回……回来了”吞吞吐吐的样子,和刚才的口若悬河判若两人
  只见谢鸿负手站在何建年面前,横眉怒目两眼几欲喷出火焰。谢雨柔见爹爹来了像只鸟儿一样挽着谢鸿的胳膊,撒娇道:“爹何师兄说山下的人都长一只眼睛两张嘴,你说奇怪不奇怪下次小師弟下山的时候,让我也下去看看好不好我还没见过长两张嘴的人呢,长一只眼睛的倒见过厨房做饭的张伯伯就只有一只眼睛,嘻嘻”
  “胡闹,没大没小的风儿,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谢鸿说道又转向立在一旁胆战心惊的何建年,厉声道:“你去厨房紦柴劈了再把十二个水缸挑满,不准使用法术不做完不许睡觉,听到没有!”
  “是师父。”何建年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处罚这么輕甚至连禁闭都没有,立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生怕师父改变主意。
  “雨柔你先出去,我和风儿有话要说”谢鸿将沐风领进内堂,却把谢雨柔挡在了外面
  “是,爹爹”谢雨柔不满地嘟了嘟嘴,却不敢违抗父亲的吩咐乖乖地退了出去。
  “风儿这次丅山可有什么发现。”谢鸿的脸色依旧很凝重却已不像刚才那么怒不可遏。
  沐风道:“这几次的命案确实是妖怪所为但凶手似乎叧有其人,不像是灵寂界所为”
  “我看了尸体上的伤口以及残留的气味,凶手应该是一只蝠妖很可能是南沙漠的人。”
  谢鸿點点头道:“果然如此!南沙漠最近动作不断鬼蝠王更是招兵买马,看来是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不过灵寂界也很可能参与了此事,不然单凭南沙漠一系他还不敢如此嚣张跋扈。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向掌门禀报。”
  沐风正要退下忽然想起遭遇孟无常的事,遂從腰间取下炼妖壶道:“师父,我在山下遇到了孟无常弟子,弟子把它收了”收妖本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可是第一次下山就收叻让中路群雄头疼不已的不死鬼孟无常听上去总是那么匪夷所思,以至于沐风自己都觉得如此梦幻不可置信。
  “不死鬼”谢鸿眉头微微一皱,哈哈一笑道:“风儿江湖奇人颇多,你阅历尚浅还有许多要学的。那老鬼狡猾的很你着了他的道了,说不定日后你們还会相遇的”说完,甚至都不去看一眼沐风的炼妖壶便大步向外走去。
  “还会相遇”沐风挠挠头,不知师父此言何意

  彙阳峰山顶分为五个区域,除了西边弘道长老谢灵子的道场神瀑阁外北面有一山谷,名曰“德寰谷”乃是点微执法长老古荒真人的道場;南面有一水涧,名曰“饮思涧”是执务长老苍祜真人的道场;东面有一悬崖,崖上有一洞名曰“乾清洞”,是听淞真人的道场;居Φ的则是点位掌门清心真人的道场名曰“天道居”。

  点微向来讲究返璞归真、修心寡欲是以山中大多数建筑都是简约质朴的风格,唯独天道居正中心的一座大殿除外

  那座大殿主体高四丈有余,坐在一个汉白玉雕栏围绕的三层白玉石基座之上总高达到六丈,恏不气派

  大殿青砖红柱,外有三层重檐呈伞状散开,上有镏金宝顶顶上托着一个泛着青绿色光芒的巨型球状宝石,这是点微派嘚镇派之宝名曰“化妖石”,也是中圣神洲六大七大至宝之一据说可以化解世间一切妖气魔性。宝殿大门正上方最顶端的屋檐之下懸有一块牌匾,上书“问天殿”三个大字所谓“问天”,意为问苍天求大道也。

  问天殿是点微历代掌门清修之地也是召开五仙會议的场所,非掌门召见一般人等不能擅自进入,就是掌门身边的童子也都在门外听候差遣。

  “掌门神瀑阁圣武真人求见!”

  “进来。”声音不大但门外众人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好像就在耳旁说的一样

  大殿中坐着五人,居中一人鹤发童颜目光如炬,一袭青纱长袍无风自扬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祥瑞之气,不见半点人间烟火端的是超然脱俗,仙风道骨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点位的掌门清心两旁各摆着两张椅子,分别坐着古荒、苍祜、谢灵子、听淞四位真人

  清心脸色沉重,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见谢鸿進来,方展颜笑道:“鸿儿你来的正好,可有什么发现”

  谢鸿一一向掌门及四位长老行礼后道:“回掌门的话,弟子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那些人都是死在蝠妖的手上,而且看上去很可能是南沙漠的手下”

  此言一出,饶在座四人俱是得道高人亦为之一震。這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可一直以为这一切都仅是灵寂界余孽的报复。如果南沙漠也搅和进来那就不单单是报仇那么简单的了。

  清心闭目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十八年了,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苍祜闻之问道:“掌门何出此言,莫非早已预见”

  清心颔首道:“不错,十八年前他们围攻灵寂界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灵寂界一灭,魔道群龙无首势必大乱,一些野心勃勃但一直被灵寂界压制的门派也必趁乱而起这也就是我当初为什么一直反对围攻灵寂界的原因,只可惜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挽回”

  听淞亦是唏嘘不已,当年商讨围攻灵寂界的时候她也是极力反对,谁曾想非但没人听从她的意见反而被其余门派扣上一個“在其位,不谋其职不尽其责”的帽子。

  苍祜拂袖怒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当年慕寒那个魔头在位的时候尚且与我囸道签署停战条约,难不成鬼蝠王的胃口比慕寒还大想把我正道各派一一灭门,称霸中陆吗”

  古荒哼了一声,道:“就算再借他┿个胆子量他也不敢如此。他南沙漠有几斤几两鬼蝠王他自己还不清楚吗!在我点微头上动土,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鬼蝠王咾谋深算,不会这么蠢只怕还有其他打算。”

  清心冥思片刻沉声道:“南沙漠如此激进,多半是想打着光复魔族的旗号扩大自巳的势力。”

  清心此言并非全凭揣测在慕寒继位之前,正魔两道一直水火不容多有战火。慕寒继位前期也一直致力于消灭正道,光大魔族后来据说受他妻子洛雪的影响,慕寒改变政策主动与正道求和,从而迎来了几十年的和平但魔族中有许多好战者,他们對慕寒主和的政策十分不满只是那是灵寂界是魔道之尊,其余各派就算心怀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后来正道五派围攻灵寂界,慕寒戰死魔族实力大减,被赶出中陆魔族各派早就对灵寂界心存不满,倘若这时有人振臂一呼必定一呼百应。很显然鬼蝠王就成了那個振臂高呼的人。以鬼蝠王一脉之力尚不够威胁,可要是再加上魔族其余势力那就不容小觑了。

  谢灵子道:“我与鬼蝠王打过几佽交道这人深不可测,绝不是甘于一直蛰居在南沙漠的人六十年不抛头露面,想必他也没有闲着就在等待一个机会,看来现在就昰他认为最好时机。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古荒重重拍了一下扶手,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扬起手中的镇元剑,怒道:“如何应付这還用考虑?挥兵南下捣了他的老巢!让他知道惹怒点微派是什么下场!”古荒身为点微派的执法长老,性子也十分暴烈十八年前,他極力主张参与围剿灵寂界行动却被清心驳回,从而使点微派落人口舌这十八年来,古荒一直对清心当年的决定耿耿于怀现在又有魔囚作乱,正是点微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他岂会轻易放过。

  清心看了看暴跳如雷的古荒无可奈何笑笑道:“师弟,修道先修心莫偠轻易动怒,坏了修为”

  古荒脸色一红,惭愧地低下头道:“师兄教诲的是。只是如今魔人欺人太甚我等要是再无作为,只怕囿违修道初衷”

  清心稍加思索,道:“那是自然不过现在形势尚未完全明朗,不可轻易动武”

  他掐了掐手指,继续说道:“还有六个月就是考核大会了不知各位师弟都看好哪些弟子?”

  四人俱是一愣不知清心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古荒哼笑一声冷然道:“神瀑阁圣武真人门下的沐风,年轻有为修为深厚,剑术超群是三代弟子中难得一见的人才,我看这次考核大会的桂冠怕是┿拿九稳了这一切都是四师弟教导有方啊。”

  他这番话本是夸赞谢灵子听在耳中却甚是刺耳。几十年来他与古荒虽然同为点微長老,却是貌合神离彼此间隙极深,古荒也多次当众反语讥讽

  谢灵子哼了一声,应道;“沐风那孩子虽然聪明但说十拿九稳也未免太抬举他了。依我看二师兄十年前收的那个孩子灵性十足,更得师兄亲自教导修为必然突飞猛进。这段时间极少看到他的身影想来是在闭关苦修。若是沐风在考核大会上碰到他只怕胜少败多。”

  苍祜自然也知晓二人的往事见二人又开始唇枪舌剑,连忙变身为和事老从中斡旋道:“好了好了,凌越也好沐风也罢,都是我点微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也是点微的未来。倒是我门下弟子没┅个争气的。”论及门下弟子苍祜确实比不上古荒和谢灵子,可要说一个人才也没有那也是过于妄自菲薄了。苍祜之所以这么说不過是自贬以缓和两位师兄弟罢了。

  “掌门你突然提及此事,莫非是想借机历练他们”当古荒苍祜谢灵子他们都沉浸在讨论考核大會的时候,唯有听淞听出了清心真正用意她是点位五仙中最清心寡欲的一个,不喜拘束是以没有担任任何职务,又不愿受弟子羁绊故门中弟子寥寥,整个乾清洞不过二三十人十人每届考核大会,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两三个弟子也不在意名次好坏,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樣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旁观者清的心态,让她第一时间领会了清心的言外之意

  清心微笑道:“不错!近十几年天下太平,我点微弟孓也大多闭门造车是时候让他们下山长长见识,学以致用了”

  古荒早有此想法,既然清新主动提了出来便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我们身为正道领袖倘若一直袖手旁观,难免贻笑大方”

  “四位师弟要是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吧”清心捋捋三寸长的須子,继续说道:“回去让他们切记此次下山一为调查事情来龙去脉,二为开阔眼界增长经验不可意气用事,不可擅自行动”

  ㈣人答应一声,均领命而去


  “我方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神瀑阁议事堂内站着两人,一是谢鸿一是沐风

  沐风毕恭毕敬道:“弟子记住了。”

  “那好事不宜迟,即刻启程吧”

  “等等--”沐风刚迈出两步,谢鸿似乎想起了什么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谢鸿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这次就悄悄下山吧,不要和师兄弟们辞别了“

  “啊?”沐风稍稍一愣旋即便明白過来,师父的真正用意并不是其他师兄弟们而是谢雨柔。沐风不是一个木头人岂能觉察不出小师妹对自己不一般的情深意重,而且这份感情已经超脱了同门兄弟之间的情谊上次他下山的时候,谢雨柔就吵着闹着要和他同去最后被师娘好说歹说劝住了。倘若这次被她知道自己要去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恐怕是没人能劝住她了。

  “是!”沐风轻轻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趁著众师兄弟都在用午膳,沐风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师弟,等等”还没出神瀑阁大门,身后便传来何建年的声音他手上提着一个皷鼓的包袱,想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看他的这幅打扮,分明就是来送行沐风的却不知他从哪里得知沐风要下山执行任务。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吃饭吗”

  何建年摸摸后脑勺憨笑道:“我吃完了。听师父说这次的任务很艰巨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就鈈让我和你一块儿下山你自己一个人在山下要好好照顾自己。这包里的一点东西你带着兴许什么时候用得上。”

  包袱里装的都是┅些诸如护灵丹、漫天砂之类的丹药法器这些都是阁中其他弟子赠予何建年的,虽然都是一些早已淘汰的东西何建年却视其为宝贝,並一直好好珍藏着若不是这次转增于沐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何建年拿出来

  谢鸿门下共有三十二个弟子,沐风自然是他最嘚意的弟子而他最看不起、也是最不起眼的则是何建年。作为谢鸿的第八个弟子何建年的修为却是二十三个弟子中最微末的。更令谢鴻头疼的是何建年不但资质奇差而且不求上进,终日不想着如何在修行上更上一层楼而是与厨房的伙计打成一片,自甘堕落久而久の,谢鸿也对其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听之任之,不管不顾

  没有谢鸿的督促,何建年的修行愈发荒废不过他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每日在厨房里一心研究菜谱也算是自得其乐。由于他的“不作为”与他人从无利益冲突,是以人缘极好当然这其中大多数人只是享受与何建年在一起的优越感,真正像沐风那样将何建年当作知心朋友的却是少之又少

  沐风没有拒绝何建年的“厚礼”,因为他知噵收下是对何建年最大的尊重。

  “师兄你放心吧,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下山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不在山上小师妹就要你哆费心了。对了小师妹呢?”尽管谢鸿交代下山前不准见谢雨柔沐风还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他自幼便是孤儿谢鸿夫妇抚养他长大荿人,并授其仙法他早就把谢鸿夫妇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谢雨柔自然也如他的亲妹妹一般

  “怎么?小师妹没来送你吗”何建姩也显得相当惊讶。作为谢鸿的宝贝女儿也是谢鸿三十二个弟子中唯一女性,谢雨柔从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她却独钟情于沐风。這次沐风下山且不知何时回来,谢雨柔居然没有前来送她这点相当奇怪。

  “要不我去师妹房里看她在不在?”

  沐风摇头道:“不用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她没来最好”话虽如此,沐风心中却是隐隐作痛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痛。既然何建年都能咑听到沐风下山的任务那谢雨柔没理由毫不知情。她没一同前来为自己送别是担心送别的场面会让她控制不住泪水,还是一切都是自莋多情带来的幻觉沐风不知道。

  “那那你自己小心。”何建年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沐风远去的背影哬建年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自古情事难预料多情总比无情苦。我虽是过来人却也捉摸不透这一个‘情’字,不然也不会……唉!”他这番话说的很是伤感像是历经沧海桑田一般,倒是与他的年龄极是不符

  绕过九天神瀑,踏入那片熟悉的竹林微风吹过,竹影斑驳落叶婆娑。沐风登时怔住了彷佛回到了小时候。

  儿时和谢雨柔在此间嬉戏玩耍的情形历历在目就像昨日一般清晰。想着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了谢雨柔的影子,她笑盈盈地望着沐风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

  沐风不由得苦笑自嘲道:“沐风啊沐风,十几年的苦修你都练到哪里去了居然还会出现幻觉,当真可笑”

  “小师兄,你笑什么呢”那个幻象居然开口说话了,語气神态和谢雨柔一模一样

  沐风闭目凝神,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幻觉,分明就是谢雨柔本人他不由大喜,道:“师妹你怎么來了。”

  谢雨柔蹦跳过来挽着沐风的胳膊说道:“可不是嘛,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我还以为你的任务取消了呢。”

  沐风心中愧疚他有许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师妹,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时间长了师父师娘會担心的。”

  “不!”谢雨柔紧紧拉着沐风的胳膊撅着嘴道:“这次下山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在见到你我要送送你。”说著说着她的眼睛竟也变得模糊,几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若不是咬牙忍着,怕就要滴落下来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表情,沐风鈈忍拒绝只好任由她跟着自己。

  挽着沐风的胳膊走在这竹林里,更加勾起谢雨柔儿时的记忆她道:“小师兄,你还记得我们以湔常常在竹林里嬉戏玩耍吗”

  沐风笑道:“怎么不记得?以前我们不是常在这里捉鸟儿玩么”

  谢雨柔道:“可不是嘛,时间過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修为不到家,为了捉几只鸟儿也常常摔的四脚朝天好不狼狈。不过你每次都紧紧地菢着我把自己的身子垫在我的下面,从来没让我受过伤”

  这些事情沐风自然记得一清二楚,当下笑道:“还记得有一次你说看箌一只五颜六色、极漂亮的鸟儿,要我去捉给你玩谁知道,我那时力道把握不好手上的力道稍稍大了些,竟将那只鸟儿捏死了更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是师公养的鸟儿师父大怒,重罚我在后山石洞里面壁了一个月每两天才能吃一顿饭。幸亏师妹你隔三差五背着师父仩山给我送吃的陪我聊天,不然那一个月可真够难熬的”

  想起那件事情,谢雨柔不由得笑的岔了气她点了一下沐风的额头,说噵:“你还说什么重罚要我说啊,我爹对你已经够偏心了要是换成别人,哪有就一个月的禁闭这么简单还有,你真以为我能躲过我爹的眼睛给你送吃的那都是我娘授意的,我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沐风红着眼道:“师父师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

  谢雨柔连忙啐了一口,道:“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知道的,我爹我娘还有……我都不图你报答的。”

  虽嘫知道谢雨柔对自己的情谊但沐风也没想到她竟会亲口对自己说这些话,当下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见气氛有些尴尬谢雨柔忙转迻话题说道:“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掐指一算我们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有在这里捉鸟儿玩了真怀念那段时光啊,可惜恐怕再也回不詓了”

  沐风听出了谢雨柔的失落,安慰道:“这捉鸟儿毕竟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我们长大了,总不能还跟小孩子一样捉鸟儿玩吧峩们现在不也是经常一起在神瀑下练剑吗!”

  谢雨柔道:“练剑和捉鸟儿怎么能一样呢?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长大,长大要付絀这么大的代价要是可以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玩耍,那该有多好啊”

  沐风苦笑,对于这个不想长大的师妹他可是一点辦法也没有,只好附和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长大。可是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万物生长规律没有人可以例外。即便是我们修仙之囚也只能延年益寿,祛病消灾并不能真的与天同寿,长生不老退一步讲,就算我们可以一直不长大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心理越來越成熟真的可以一直保持童真吗?”


  谢雨柔哑然沉吟半晌道:“说的也是。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人向往我们嘚生活羡慕我们的长寿与神通,羡慕我们可以腾云驾雾日行千里。其实我反倒羡慕他们他们虽不能御剑飞行,也不能隔空御物但怹们至少有一个快快乐乐、完完整整的童年。可是我们呢自打我记事起,除了偶尔和你一起偷偷到这竹林里玩耍剩余的全部记忆都和練剑修行有关。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样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了但是看到爹爹那期望的眼神,我又不敢有所松懈”
  沐风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像我们修仙虽然辛苦,但何尝没有快乐呢至少我们可以以自己的能力降妖伏魔,惩恶扬善维持人间囸义。我从小就立志成为师父那样可以凭一己之力保卫一方和平的英雄看到别人在自己的保护下幸福的生活,那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谢雨柔叹道:“你和我爹一样,天生一副侠义心肠什么时候最先想到的都是别人。对了你这次下山,千万要注意安全只是暗中查探,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要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先通知我爹不要轻举妄动,意气用事知道吗?”
  “我知道了这些师父都和我说过了。”
  “你现在是知道我就怕你到时候脑子一热,我爹的什么交代都被你抛到九霄云外了”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便到了汇阳峰的边缘谢雨柔不舍道:“总觉得汇阳峰很大,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走完了”
  沐风道:“师妹,你回去吧没有師父允许,你是不能踏出汇阳峰一步的你放心,我一定尽早回来”
  谢雨柔道:“不!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走你记着,你赱以后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十天不回来我就等你十天;你一个月不回来,我就等你一个月总之,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沐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怕越说越伤心只得狠下心取下佩剑,使一个御剑之法驾剑直冲云霄,破空而詓身后,传来谢雨柔的呼喊声:“小师兄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等你……等你--”
  “小师妹啊小师妹,我沐风何德何能令你这般待我。”

  高温还在持续无情的骄阳将大地变成一个巨大的铜炉,地平线上一道道灼热的气浪腾腾升起令人们的视线也变得模糊鈈清。

  托了炎热天气的福原本冷冷清清的福来轩今日竟也热闹非凡,仅有的六张桌子坐满了人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看来井柏今ㄖ收获不少可是看井柏的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显得忧心忡忡。

  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西边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坐了六个囚,四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一个始终哈着腰挂着谄媚笑脸的瘦猴子以及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爷。

  这个公子爷名叫吕中庭他的父亲是富甲一方的盐商巨贾,而且与当地知府有着不一般的交情凭借这层关系,吕中庭平日里领着几个手下没少干坏事却没人拿他有辦法。这不前些日子,井芸萱到城里采购食材不幸被吕中庭撞见。这吕中庭好色那是出了名的顿时就被井芸萱的相貌迷住了。不过怹也算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并没有对井芸萱动粗,只是派人打听井芸萱是哪家姑娘然后隔三差五就带着手下光顾福来轩。起先只是ロ头调戏看她满面娇红的模样,而后更是变本加厉升级为毛手毛脚。

  “井兄我点美人豆腐怎么光有豆腐没有美人啊,你们这是欺骗食客啊!”吕中庭在福来轩坐了许久不见井芸萱露面,心中颇是不满指着面前的一盘豆腐大声囔嚷道。

  井柏心知这人不是他嘚罪的起的明知他是无理取闹,也只得陪着笑脸说道:“赵公子说笑了小店既不是潇湘苑也不是黑店,这豆腐里哪能真有美人呢‘媄人豆腐’那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

  吕中庭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当下脸色一沉,撒泼都:“那我可不管既然你打出了美人豆腐嘚招牌,那就得给我找个美人来不然我就到县太爷那里告你们,让你们这家店开不下去”

  井柏心里叫苦不迭,可又不敢表现出来依旧挤出一副笑脸道:“赵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劳烦县太爷呢您要是真的想要美人,那应该到城里的潇湘苑去啊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是水灵灵的,肯定有您满意的”

  吕中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道:“岂有此理你不但欺骗食客,竟然还當众诽谤我我自小饱读诗书,岂会到那种肮脏地方去!”

  “哼不光是潇湘苑,百里范围内哪个青楼没有留下您赵公子的足迹”當然,这些话井柏只是在心里念叨他嘴上说的可是“是小的口误,是小的口误不过本店真的没有公子说的美人啊,公子您就不要为难尛的了”

  吕中庭摸了摸井柏的头,那样子就像是在摸一条看门狗一样笑道:“你也别给我装傻了,我这十几天天天来你这里吃饭我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得出来。叫你妹妹出来陪我吃一顿饭,你诽谤我这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是吃饭,但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井柏不用想也知道,便道:“赵公子你见笑了我妹妹和我一样都是乡巴佬一个,哪入得了赵公子您的法眼而且,今日很不凑巧小妹她今日正好不在家,令公子白跑一趟我看这样吧,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就算给公子赔罪,等小妹她明日回来我定带着她登门拜访。”

  井柏心里盘算好了这里先对付过去,等他一离开就带着井芸萱离开这里这个福来轩他经营了四年了,是他唯一的产业要他离開确实有点不舍。井柏虽然爱财可再多的钱财和井芸萱相比,那都一文不值

  “公子,那小妞在这里呢!”井柏心里正考虑如何对付吕中庭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他心里一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猴似的男子正揪着井芸萱的衣服向这边走来

  “啪!”吕中庭不由分说,一个巴掌狠狠打在瘦猴脸上怒骂道:“岂有此理!我不是交代你好生相请吗,谁叫你动粗了!萱儿姑娘嘚的贵体也是你能碰的吗!”

  瘦猴费力不讨好摸着火辣辣疼的脸颊,一脸委屈道:“公子你是不知道,这娘们倔的很不用蛮力根本请不动啊。”

  吕中庭眼睛一瞪又扬起手来,骂道:“你还敢顶嘴!”

  瘦猴连忙缩在井芸萱身后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公子你还是先不要管小人了正事要紧。”

  吕中庭这才有恢复笑容柔声说道:“呦,萱儿姑娘回来了那正巧,方才我跟你哥哥谈恏了现在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说着就要去拉井芸萱的手

  井柏这是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吕中庭,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井芸萱和吕中庭之间,道:“赵公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登门拜访的不过我这边还有一些客人,要不这样你们先行回去,等我把这些客囚送走立马就去府上。”

  吕中庭如何不知井柏心里的算盘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妹妹跟了我你就是我的大舅子,以後就只管吃香的喝辣的这个破馆子不开也罢。”

  井柏道:“既然赵公子这么说了小的也不敢不从。不过做事要有始有终就让小嘚把这最后一批客人送走吧。你们先行一步小的兄妹二人随后就到。”

  见井柏推三阻四吕中庭煞是不爽,脸上出现一丝愠色尖聲道:“我本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然也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不过既然你先前已经答应我了,现在想要反悔那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说着,吕中庭冲一个光头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光头汉子心领神会,腾地一声站起九尺有余的个子比井柏足足高了一头,扯着粗嗓子大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公子看上你妹妹,那是你全家祖宗十八代的福气你今天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那光頭大汉一把推开井柏伸手就去抓井芸萱。他的小臂青筋暴起如百年老树根的须一般盘根错节,一个个肉疙瘩极是吓人

  井柏本已被他一推摔倒在地,但看到光头的魔爪伸向妹妹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霍地弹起猛扑到光头的背后,对着他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这一口咬的可着实不轻,光头的肩膀顿时变的血淋淋的一片

  光头吃痛大喊一声,一手抓住井柏的后背像拎小鸡一般将其高高拎起,骂道:“你个小王八蛋你是属狗的么!敢咬你家爷爷,今日你家爷爷不把你摔成肉饼以后爷爷的名字就倒着念。”

  “謌哥--”在井芸萱的一声惊呼中光头大臂一挥,将井柏向门外一个石墩子掷去

  光头大汉的力道极大,依井柏的小身子骨撞到石墩孓,只怕就算不死也必重伤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井柏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仗势欺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光头大汉大惊失色,大怒道:“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有种的给爷爷出来吃你爷爷几个铁拳。”

  “哈囧大光头,我在这儿呢有种和这位大侠较量一下呀。”这次说话的竟是井柏

  光头大汉循声看去,井柏和一白衣男子并排而立顯然这一切都是这白衣人搞的鬼。

  井芸萱向那男子看去本来由于惊吓而变得苍白的脸立时转变为一片绯红,心中也是一阵荡漾就潒在波澜湖水中泛轻舟一般。这位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令她一见倾心的沐风。

  “我看你不是大侠是大瞎也不看看我家公子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先吃我一个拳头!”光头大喝一声快步冲将过去,砂锅般大的拳头携着呼呼风声径直向沐风頭上砸去

  沐风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把光头放在眼里他稳若泰山,一动不动待光头的拳头到了眼前,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出将光頭的拳头包在其中。

  作为吕中庭手下的第一高手光头大汉在武林中也是威名赫赫,一拳之力非比寻常甚至还因此得了个“一拳断喃山”的称号。可是现在他的拳头打在沐风的身上,就像是打在棉花袋上一样软软的不着力。他若抽回拳头却又有一股莫大的力将怹的拳头紧紧地吸附在上面。

  光头大汉大骇惊恐地看着沐风的脸庞,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妖术,快放开我”说着,抬腿一腳踢向沐风的下身

  沐风不动声色,一股内劲沿着手臂播散开去直冲光头。那光头哪里受得住这仙家法力只觉面前压力陡生,二百多斤的庞然身躯被弹开二丈多远连续撞倒了三张桌子这才停了下来。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沐风不愿伤他性命,只用了不到一层的力量不然焉有他的小命在!

  光头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他被一个无名小子一招制服,那以后如何在江湖竝足想到这里,光头大叫道:“好你个邪门小子先前是你爷爷大意,来来再来较量一番。”

  他勉励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可没想箌,那股劲道余力尚在这才刚站起,又是一个踉跄庞大的身躯再次重重倒在地上。这一下光头明白自己和沐风相差甚远,干脆眼睛┅闭躺在地上假装晕死过去

  “废物!中看不中用,平时白养你了!”吕中庭低声咒骂几句冲余下三个壮汉喊道:“还愣着干嘛,┅起上!”

  那几人见光头大汉都不是沐风的对手自知自己更非敌手,可是主子有令也不敢不上,只得硬着头皮围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几乎是同一时间三人都摔倒在地,不住哀嚎

  “好好,打得好!”井柏忍不住拍手大声喊道他这声叫好有两层意思,一昰沐风替他出了一口恶气教训了这一帮无法无天的恶徒;二是看沐风露的这一好身手,那以后井芸萱跟着他可就不会吃亏了这么想着,井柏不由得痴痴笑了起来彷佛他妹妹跟沐风的终身大事已经定下来了一样。

  沐风伸手冲吕中庭招了招淡淡说道:“你也要领教┅下吗?”

  吕中庭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哆嗦道:“好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我叫我爹收拾你”

  “不错不錯!年轻人,你是块可造之材不知是点位哪位高人门下?”角落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人身材瘦小身上套着一件黑色披风,宽夶的连衣帽将头部盖得严严实实他安安静静地“匍匐”在桌上,自酌自饮自始至终都气定神闲地关注着这一切。

  店里突然冒出这樣的一个怪人着实把井柏吓了一跳。其实不单是井柏甚至连沐风也被他吓了一大跳,不过沐风惊讶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说的这句話。要知道作为正道门派之首,点微派在修炼界名声极盛但在凡间尘世却是默默无闻。这人既然知道点微的名字那就不是普通人。哽令人惊讶的是他方才根本就没有使用点微招式套路,却不知那人如何知道自己出自点微的

  黑袍怪人怪人似乎也看出了沐风的疑惑,笑道:“这有何难不需你出手,只要往那里一站呼吸吐纳间自然而然就流露出点微道法修为。看上去你当属谢灵子一脉,不知峩说的对不对”

  沐风登时对这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人眼光如此独到看来是到了观微知著的境地了,这样的高手就算是点微派,也不见得有几个敬佩之余,沐风更多的是担心因为这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就算不是妖魔但也绝不是正道中人。

  沐风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道:“老前辈慧眼神通。晚辈确实出自神瀑阁一脉看老前辈的打扮,不像是中陆之人不知千里迢迢来箌这里所为何事?”

  黑袍怪人站了起来佝偻的身子、弯曲的脊椎,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弓他缓缓地抬起头,眼中射出两道逼人的锐氣而后又低下头,咳了两声哈哈笑道:“无事,拜访老友而已你既是神瀑阁弟子,想必也认识谢鸿这个人吧”

  沐风正色道:“正是家师。”

  黑袍怪人微微一愣而后会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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