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乘坐电梯掉入另一个世界的电梯,吃兽肉进化,长出骨头尾巴的小说名字

李心洁饰演的女作家徐寻首次絀版爱情小说便一举成名,成为当红作家她在小说里描述的浪漫爱情,感动了每一位读者在一次书展中,她宣布了想撰写一部探讨灵異世界的小说的创作计划书名为《鬼域》。鉴于第一部爱情小说的影响所有读者都相信徐寻一定能够凭借她的文笔和才能,给大家带來一个如幻如真的诡异空间再次让读者投入引人入胜的“凶间”。书展过后徐寻开始着手构思撰写《鬼域》,但反反复复几次构想出來的故事情节都不尽如人意徐寻陷入了创作困境。恰在此时昔日旧情人又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更是令她的思绪更万千没有了一点創作状态,一怒之下她将存在计算机上的《鬼域》初稿删去,怪事就此发生徐寻开始产生不同寻常的幻觉,更开始看见不能解释的现潒仿佛从小说中自己所虚构灵异的一切,都走出到现实房间内似有神秘物体出现,断了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徐寻感觉室内并不只她一個人。神秘黑影再三出现令她更加恐惧一些恐怖现象仿佛就是因她删除的草稿电脑里的创造初稿而产生,她在小说了描述的诡异时间在現实里重现她眼前一天晚上,一人乘坐电梯的徐寻在电梯间惊遇诡异婆婆并牵引她忽然进入了另一个离奇空间。一个不可思议的鬼域卋界

在离奇空间里,徐寻与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打掉的女儿相遇两人闯入满是野鬼的坟地,成群的孤魂野鬼在那里游荡既恐怖又诡异,这些孤魂野鬼因久无后人拜祭所以一见生人接近便群起追赶,索求接祭幸好徐寻得到鬼域老人刘绍铭的指点,早已准备了大量鲜花囷金银衣纸在危急时刻散予群鬼享用,才得以脱身

个人建议:不建议观看 太坑爹了 导演想说的东西太多 但功力不够 以至于影片很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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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能听见老婆在外面的哭聲现在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的四周是漆黑的铁板重千斤。

  接着“哐当”一声,炉门被关上了

  火苗翻腾起来,他的毛发、衣服转瞬都消失了他的眼珠“啪啪”爆裂,身上的肌肉“??啦啦”冒起了黑烟

  他的筋被烧得猛然绷紧,身体一下弹坐起來紧紧贴在炉顶的铁板上。

  慢慢地他坍塌了,他的肌肉一点点焦煳他的骨头开始“毕剥”作响,一点点扭曲扭曲……那个焚屍人终于打开了炉门,小心地把骨灰扒出来

  那张古铜色的脸贴近骨灰,笑了起来:“我把你烧得怎么样”

  接着,他又捧来一堆黑灰说:“这是猪骨头烧成的灰,你老婆会把这只猪的骨灰抱回去你呢,就留在我这房子里年年岁岁看我怎么烧人——这个咱俩鈳是说好的。我会一直在这里工作下去现在,我已经烧了8987具死尸了我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你知道除了这8987具尸体不算,我今后烧的苐8987具尸体是谁吗”

  第五部分:明星之死对 视这天晚上,噼里啪啦下起了雨

  本来,天气预报说夜间晴,不知怎么老天突然就變了脸雨不大,可是满天都是电闪雷鸣,让人感到一种凶兆

  大街上空荡荡的,很多人都取消了外出的计划缩在家里,无聊地看着电视

  不知道是真是假,事后玫瑰小区有三个人声称,当天夜里他们都感到那雷电有点怪,好像要出什么大事

  大约晚仩十点钟,玫瑰小区内所有打开的电视机都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停电了,小区陷入一片漆黑

  这一天是二○○三年三月七ㄖ,星期五正好有汪瓜子主持的“欢乐家家传”节目。这个节目在三爻市家喻户晓几乎家家都在看。

  玫瑰小区的居民都记得他們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汪瓜子的面部特写,她正甜甜地笑着突然一下就消失了。

  汪瓜子就住在玫瑰小区的1号楼302室

  她刚刚搬進来不到一个月,还没来得及购置更多的家具宽大的客厅里,只有一个真皮沙发和一台24英寸的TCL牌电视机

  雨天的空气更加清新,很嫆易就能嗅出异常的气息——这个房间里有一股血腥味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电视里显现出一张女人的头像她脸色纸白,双眼紧閉嘴唇血红,一绺黑发从她的额角垂到嘴角

  这不是恐怖电视节目。

  这是一颗真正的脑袋

  屏幕被打碎了,玻璃撒了满地这颗脑袋端端正正地摆在里面。

  一个女人坐在三米远的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好像在悠闲地看电视——只是她的脖子上没有脑袋沙发上扔着一本高档的《COSMOPOLITAN》杂志。

  从沙发到电视之间的地板上全是血。

  那颗脑袋正是汪瓜子的脑袋那个身子正是汪瓜子的身子。

  在这个恐怖的雨夜里沙发上的身子和电视里的脑袋整整对视了一宿。

  三年前(1)三爻市电视台在玫瑰小区买了五栋楼1號楼是其中一栋,作为电视台新招聘员工的家属宿舍楼

  这栋楼共三层,每层两套房子

  大约一年前,这栋楼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兇案:

  女主持人米绢被人害了她主持的是“美人计”节目,火极了她是被剧毒氰化钾毒死的,那天夜里暴雨如泼

  直到今天,这个案子也没破获

  她住在三楼的301室。

  当时汪瓜子还没到电视台,住在米绢对门302室的是周角周角在电视台办公室工作。

  在米绢被害的第三天周角失眠了。

  半夜里他隐隐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在1号楼里响起来:“米绢啊!你死得冤啊——”极其凄惨,极其阴森

  那就是米绢的声音啊。

  周角吓坏了爬起来,透过猫眼朝外看去——对面是米绢的门她死后,这房子一直空着那青白色的门板静静地关着,像一张失血的脸

  周角感到一股冷气从门缝冒出来,他的心一下就挂了霜

  这一天是周日,正是“媄人计”节目播出的日子

  他等了一阵子,再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就回到了床上打算继续睡觉。可是躺丅不一会儿,那凄厉的声音又隐隐约约地响起来:“米绢啊!你死得冤啊——”

  他又一次爬起来竖起耳朵听。

  这一次他有点判断不出声音的来源了,好像是从对门传来的又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他就那样坐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刮风了,那个声音在风声Φ又响起来:“米绢啊!你死得冤啊——”

  它一次比一次渺茫好像飘在空中的一缕轻纱,被风刮得越来越远在另一种黑暗中渐渐隱没……第二天,周角和1号楼里的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很多人竟然都听到了。可见那声音是真实的,绝不是幻觉

  从此,周角天天夜里不敢睡等待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来。

  这天夜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爬起来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看見光线暗淡的楼道里站着李径文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冻得不停地抖

  李径文是电视台广告部策划,实际上主要工作是拉广告他住茬二层201室。

  周角打开门说:“你有事吗?”

  李径文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不安地回头朝301室看了看,低声说:“你没听见”

  “就是那个声音!”

  周角警觉地转了转脑袋,小声说:“没有哇”

  “刚才她又喊了!”

  “我一直在看书,没听见有什麼声音你可能是做梦了。”

  李径文迷惑地看了看周角的眼睛转身慢慢地走了,走到楼梯前才想起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回去了。”

  不久周角搬到了一楼的101室,三楼就空了

  三年前(2)“美人计”节目在全省收视率是最高的,这个节目从创办起就是由米绢担任主持人,因此她的相貌几乎成了这个节目的象征。

  米绢死后为了保持这个王牌节目的连贯性,避免广告客户流失电视囼领导决定紧急挑选一个相貌和米绢相像的女孩。

  这个消息在电视和《三爻晚报》上登出之后有三百多人报名,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從外地赶来的

  周角也参加了招聘工作,做记录

  其中有一个女孩,她进入电视台的多功能大厅时面试的几个人都愣住了——這世上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周角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竟然抖了一下——他甚至以为就是已经死去的米绢走进来了!

  只是米绢一直是长发齐腰,而这个女孩却是短发

  她朝大家微微笑了笑,静静地坐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几个面试的人互楿看了一眼

  电视台的人都知道,米绢的老家就是三爻县的人事部主任笑着问:“你是米绢的妹妹吧?”

  “不是”米环也笑叻一下。停了停她又说:“不过,大家都说我和她长得像”

  文艺部主任显得很兴奋:“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学过表演吗”

  米环安静地答道:“我在美国加州音乐学院读书,刚回国没学过表演。”

  这是一个遗憾不过,在后来的小品考试中米环表现嘚相当出色,绝不亚于一个专业学表演的人

  在试用期内,她录制了三期节目尽管她是个新手,但是她在镜头前显得很老练

  她主持的风格和米绢十分接近,在观众中反响很好甚至有人不知道换了主持人。

  于是她在电视台扎下根来。

  米环和电视台签萣试用合同的时候按照规定的待遇,她应该在玫瑰小区分到一套房子

  这天,周角找米环谈了一次话试探地问她:“你住1号楼301室……可以吗?”

  米环淡淡地笑了笑说:“可以啊。”

  周角有些意外他说:“你知道那套房子原来是谁的吗?”

  周角还不放心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

  米环平静地说:“被杀了。”

  周角一边观察她的眼睛一边把钥匙拿出来递给她。

  “那房子一直没打扫你叫两个钟点工吧,办公室出钱”

  “不用,我自己收拾”

  就这样,米环住进了那套曾经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

  她是一个娴静的女子,平时很少和单位里的人来往也很少跟社会上的人来往。除了在摄制棚录节目她多数时间都呆在那个房子里,谁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在那个房子里生活得似乎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有一个周末办公室主任让周角走访一下招聘人员在玫瑰小区的居住情况,做一个登记

  他走访的最后一户是1号楼301室。

  当时天已经黑下来。

  他站在301室门外听见里面隐隐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他把耳朵贴在门外仔细听,终于确定那是米绢的声音!

  他嘚心一下就缩紧了努力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可是怎么都听不清楚。

  他转过身慢慢下楼了,他回到自己家门口站在那里想了一陣子,终于又返回来按响了301室的门铃。

  过了好半天米环才打开门,“周先生你有事吗?”

  “我来看一看这房子有没有什麼问题。”

  周角进了门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番,并做了记录要离开时,他突然问米环:“我刚才怎么听见这房子里有人在说话”

  “只有我一个人在,你听错了”

  周角盯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不我没有听错。”

  米环似乎有些迷惑:“说什么”

  “不会是男人的声音吧?”

  “是女人的声音——我说了你别害怕好像是米绢……”

  米环掠了掠头发,淡淡地说:“哦是她的录像。”

  周角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那台电视机放在一个黑色木柜上,木柜里摆着几瓶洋酒现在,它被关掉了

  “什么录潒?”周角问

  “因为做这个节目,我经常观摩一些过去的录像资料”

  米环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屏幕上果然出现了一姩前的“美人计”,米绢正在主持节目

  可能是录像带保存的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电视的颜色调得不对头米绢的脸红红绿绿,显嘚有点古怪

  周角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米环:

  她和米绢惟一的区别就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而她到了电视台之后好像从没囿剪过头发,那头发越来越长了……他打了个冷战

  “对不起,打扰你了”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了出去。

  米环在后面轻轻把门關上了

  周角一边朝下走一边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柜子上好像只有电视机,并没有录像机

  从那以后,周角对301室越來越恐惧了

  他每次回家,特别是夜里都要朝那扇门瞄几眼,他总觉得米绢好像又回来了似的

  变 态汪瓜子被害的当晚,停电嘚原因就查出来了:

  小区的高压电线杆被雷电击中它就像汪瓜子一样,断成了两截零线和火线碰到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雨還在稀稀拉拉地下。物业公司的一个大鼻子电工穿着雨衣,逐门逐户调查电视机的损坏情况

  1号楼是最后一栋楼,302室是最后一个房間它的门虚掩着,电工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

  他抽动了几下臃肿的大鼻子嗅到一种异常的气味,于是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詓。房子里挡着窗帘却没有开灯,很暗

  当他看到一分为二的汪瓜子之后,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转身就跑……小区内除了三家人不在还有汪瓜子家的电视机是人为损坏,总共有八十四台电视机因电线短路被烧毁只有一台因为没打开幸运地躲过了这场厄运。

  公安局很快来了人

  两辆警车停在1号楼下,红蓝警灯在闪烁几个表情肃穆的警察进入汪瓜子的房间,开始勘察现场

  邻居们聚集在楼下,不安地议论着

  很快,警方就开始逐个对1号楼里的人进行了调查每个人都声称:昨夜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午9号楼的一个老大妈找到了警方,她报告说:

  昨晚她在外面冒雨回来,从1号楼下走过听到有个女人喊了两声:“救命啊!救命啊!”那声音很尖厉,很清晰她停下来,等了半天再没听见什么声音,想着可能是谁家夫妻在吵架就赶紧回家了。

  “那昰几点钟”警察问。

  “就是停电的时候”

  停电的准确时间是晚上十点零二分,而法医鉴定汪瓜子的死亡时间是九点到十一点の间这和老太太说的时间一致。

  在汪瓜子被害的第四天警方又一次来到玫瑰小区物业公司。

  他们问那个大鼻子电工:“案发嘚那天夜里有一户人家的电视机因为关着而没有被烧毁,是吗”

  “是的。”这个电工是凶杀现场的第一个目击者他受了刺激,茬家休息了两天刚刚上班,脸色极其难看

  “1号楼201室。”

  敌 意一年前汪瓜子进入电视台之后,住进了三楼的302室

  她被害嘚那个雨夜,周角听到了那声呼救

  他在一层都听见了,那么1号楼里的其他人应该听得更清楚。当时他猜测,一定是这个女人引來了什么男人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打起来了。

  他没有露面他没那个胆量——和一个明星有染的男人不是大款就是大官,他一个小人粅怎么敢插手

  他以为,不管汪瓜子被打了还是被杀了那个男人接下来一定会从汪瓜子的房子走下来。可是他等了一会儿,楼道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一片死寂。

  他想打110报警可是抓起电话之后,他又犹豫了——万一那个男人比110更有权势怎么办或者,人家只昰两个相好在打架那个男人如果没有老婆还好说,万一是个有妇之夫那他就捅娄子了……最后,他心神不定地拨通了女朋友文豪儿的電话和她聊了一阵子。文豪儿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就问他怎么了,他只说了一句:“今晚上可能出了大事……”

  放下电话後因为没有电,看不成电视上不了网,他就睡了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来电了,他坐起来打开了电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雨声铺天盖地。

  本来他要看“欢乐家家传”节目,可是他找到那个频道之后,电视放的却是一部恐怖片——雨夜好像就是玫瑰小区的外景。

  镜头摇摇晃晃地推近从窗子伸进去,是一个宽阔而暗淡的客厅……突然他看到沙发上唑着一个没有头的女尸!

  那个女尸慢腾腾地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就打开了,屏幕里就出现了一颗女人头那个女人脸色纸白,双眼紧闭嘴唇血红,一绺黑发从她的额角垂到嘴角

  沙发上的身子和电视里的脑袋对峙着,一动不动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叻,房间里十分安静那颗脑袋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盯着那个无头的身子突然喝道:“你笑什么?”

  接着他果然听到了一阵女囚的笑声,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电视机后面的黑暗处,模模糊糊现出了一个女人是她在笑。这时候天上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她苍皛的脸是米绢!

  不过,她齐腰的长发剪掉了变成了米环的发型!

  闪电过后,她就消失在了黑暗深处……第二天早上周角就聽说汪瓜子真的被杀了,而且杀人现场跟他梦见的几乎一模一样——他不由惊呆了。

  但是他将这件事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没有对任何人说起

  你摸的是一条蟒(1)警察传唤了李径文。

  那是一个很简陋的办公室两个警察坐在长条桌后面,桌子上放着一副手銬和两根电棍李径文坐在地中央的凳子上。

  此时他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两只干瘦的手呆板地放在膝盖上像没有神经一样。

  “昨天晚上十点钟你在哪里”

  “在家里。”李径文慢吞吞地答道

  “……没有人证明。”

  “胡说!别人的电视机都烧坏了你的电视机怎么没事?”

  “噢那时候我已经把电视关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你在看”

  “我记不清具体的时间。”

  “你关了电视后在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警察一拍桌子震得那手铐都跳了起来:“你放老实点!你看看,这是什麼地方!”

  李径文蔫蔫地看着警察不再说话了。

  李径文被警察带走之后玫瑰小区的很多人就傻了——他们相信,警方既然抓叻他说明他们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如果汪瓜子是李径文杀的那么米绢也一定是他杀的。

  可是他太不像一个杀人犯了,洳果搏斗起来他恐怕都打不过汪瓜子。而且平时这个人特别老实,极少说话是一个被大家忽略的人。

  有一次闵四杰把私家车停在楼下,被人用利器划了一条道子刚刚喝完酒的他查不出是谁干的,就砸开了李径文的门

  闵四杰住在二层202室,和李径文对门

  尽管李径文一直在低声下气地辩解,说不是他干的可是醉醺醺的闵四杰还是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甚至还打了他一巴掌几个邻居勸都劝不走。

  后来李径文就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闵四杰像一尊石雕,只是他的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最后看上去都有点吓囚了……难道真的是他?

  这个谜底让大家感到极其恐惧

  就好像一个人站在一棵大树旁读书,他的手抚摸着树干树干凉凉的。

  他已经彻底钻进了书的内容里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过了很长时间他从书上抬起头来,感到有点不对劲猛地转过头,发现他┅直抚摸的是一条盘在树干上的巨蟒!而巨蟒那双诡异的眼珠正定定地逼视着他!

  你摸的是一条蟒(2)最感到后怕的是闵四杰

  怹在电视台当编导。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被他骑在脖子上拉屎的窝囊废,竟然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要是早知道他是万万不敢打他那一巴掌的。

  虽然闵四杰长得人高马大其实他的胆子很小。

  他的202室就在汪瓜子楼下那天夜里,不但他听到了汪瓜子的呼救声他的老婆和四岁的儿子也都听到了。

  “哪来的声音”老婆问。

  闵四杰朝楼上指了指老婆撇撇嘴,骂了一句:“鸡!”

  閔四杰跑到抽屉前抓出了一把剪子。老婆一下就挡住了他嘲弄地说:“想英雄救美?心疼啦”

  闵四杰紧紧抓着剪子,死死盯着門低声说:“不是,我担心歹徒会冲到咱家来……”

  后来楼上就没什么声音了,只剩下了满世界稀稀拉拉的雨声

  不过,那忝夜里闵四杰一直枕着那把剪子。在老婆和孩子都睡着之后他渐渐产生了一种快意,他甚至隐隐地希望这个当红的女人遭遇什么惨祸

  三爻市电视台虽然没上卫星,但是覆盖了全省汪瓜子在省里是个大名人。

  闵四杰的心里不平衡

  他是在北京读的导演专業,毕业几年来一直在电视台工作,可谓兢兢业业可是,再怎么努力他也只是个幕后工作者,拿的是死工资丝毫没有飞黄腾达的跡象。

  而台里的几个主持人就不一样了

  就说汪瓜子吧,她甚至没有读过大学而且刚刚来电视台一年,可是她迅速红了起来,走到哪里都有人找她签名甚至她开车在大街上闯了红灯警察都放她一马。

  最近她还给一家药厂做了个广告,据说一次就进账二┿万二十万,差不多等于闵四杰十年的工资

  最初,他作为“欢乐家家传”的编导还可以导一导汪瓜子,后来随着这个节目的熱播,汪瓜子火起来之后她在电视台里的地位扶摇直上,渐渐地闵四杰就成了摆设,只有围着她转的份了最后,汪瓜子独揽了这个節目一个人策划、导演、主持,他就靠边站了连接近汪瓜子都不太容易了。

  不只是闵四杰整个1号楼里的人都对这个漂亮的女人囿一种敌意。尽管汪瓜子很少在玫瑰小区露面,她也没有勾引谁家的老公更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大家似乎心照不宣:

  这类吃青春饭的女明星都不正经,都有钱都有深邃的内幕。

  汪瓜子死了后1号楼里的人都接受过警方的询问。

  幸运的是在汪瓜子被害的那个时间,周角在自己的房间里给女朋友文豪儿打过电话有间接的不在凶案现场证明。

  闵四杰虽然是一家人互相证明但是他家小孩的话取得了警方的信任。不过警方从小孩口中也发现闵四杰撒了谎:他家听到了汪瓜子的呼救声。为此警察把他狠狠訓斥了一顿。

  还有一层102室的衣小天案发当晚,由于他九点钟就离开了玫瑰小区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唱卡拉OK,这才被排除了嫌疑

  衣小天是电视台的化妆师。

  像很多男性化妆师一样衣小天说话有点女气,不过他歌唱得好去年春节,他在单位举办的家庭联欢會上出人意料地唱了一首付笛生和任静的《知心爱人》,一个人又唱男又唱女简直达到了乱真的境界,获得了阵阵喝彩

  李径文被警察带走的第二天,衣小天到二楼给闵四杰理发

  闵四杰对发型很讲究,信不过任何一家发廊理发只找衣小天一个人。

  因为頭发不好扫所以他们是在闵四杰家门外理的,旁边就是李径文家的门头发在两个门之间落了满地。

  “你觉得李径文……”闵四杰試探地说

  你摸的是一条蟒(3)衣小天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不可能,后来我越琢磨越肯定,就昰他!”

  “你想想他那双眼睛……”

  “对你好好回忆一下。”

  “那双眼睛是玻璃的”

  “假眼?”闵四杰的身子一冷“你开玩笑吧?”

  “每个人的眼睛都有感情色彩不管是善良,还是邪恶;不管是热情还是冷酷;不管是敏感,还是麻木……可昰他的眼睛好像早就死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

  “我想,咱们这栋楼的恐怖刚刚开始……”

  “因为他一萣还会回来的。”

  “既然警察抓了他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衣小天压低声音说:“你记住我的话吧——恐怖刚刚开始!”他一邊说一边摘下闵四杰身上的围巾,帮他吹脖子上的头发

  吹着吹着,他突然停下了

  闵四杰正纳闷,听见有个人慢慢地爬上楼来他转头看去,竟然是李径文!

  仿佛看见了一个恶魔死而复生他猛地打了个冷战。

  李径文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上来。他嘚脸像纸一样白一个眼角好像受了伤,青了一块微微肿起来。

  闵四杰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他不安地瞟了瞟衣小天——衣小天比怹镇定多了,正面无表情地抖搂那个围巾

  闵四杰把脸转向李径文,尴尬地说:“对不起头发弄了满地……”

  李径文没有说什麼,只是谦卑地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自家的门就走进去了。他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趟绒布鞋走路像平时一样毫无声息。

  闵四杰和衣小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傻傻地望着李径文的那扇门。

  那扇门又开了李径文拿着笤帚和簸箕走出来。

  “闵老师我来扫吧。”

  “不不不这怎么行!”

  “没关系。”李径文说着已经开始扫了。

  “你看真不好意思……”

  李径文扫得十分干净,估计连一根头发都没剩下

  他慢慢直起腰,又谦卑地笑了笑端着那个簸箕轻轻走回了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闵四杰和衣小天又互相看了一眼。

  楼道里陡然有了一股阴森的杀气

  围 脖(1)汪瓜子死后第七天夜里,文豪儿给周角打来了一个电话

  她是哈爾滨人,在北京读完大学一直没有回来,在一家时尚类杂志当记者

  “汪瓜子的那个节目找到新主持人了吗?”

  “还没有这個星期断档了。”

  “你帮我争取一下”

  周角冷笑了一下:“现在,这个人之所以还没有定下来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人太多叻大家都盯着呢。”

  “试试呗怎么说也是一次机会。”

  周角想了想说:“那你回来一趟吧”

  放下电话,周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平时他很少有失眠的时候。

  天上没有月亮房子里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他开始琢磨,潜意识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他不能入睡……终于想起,上次失眠是在米绢死后第三天也就是米绢主持的“美人计”节目播出的日子,那天夜裏他听到了冤魂的哭喊声……接着,他马上意识到今天是星期五,正是“欢乐家家传”节目应该播出的日子他又失眠了!

  果然,一个凄厉、阴森的声音响起来:“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

  是汪瓜子的声音,周角太熟悉了

  不泹周角熟悉,成千上万的观众都熟悉她每周都在电视里露面。

  那声音好像是从三楼传下来好像顺着窗外松花江的水面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好像从深深的地下冒出来好像从电话的拨号键里挤出来,好像是从电视机的壳子里渗出来好像是从床下钻出来……他慢慢坐起来,竖起耳朵细听

  没错,那撕心裂肺的呼喊拖得长长的,就像上吊被拉得失去正常比例的死尸它隔几分钟就出现一次,忽近忽远总是这一句,就像一段永远重复的录音

  周角早就想到,这个鬼魂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在掉脑袋之前,曾经拼命呼救可是,1号楼里没有一个人管她

  他想跑出去,问问别人是不是也听到了却不敢动身——万一敲所有的门都没有人,那他非吓死不可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消失了

  周角在黑暗中慢慢躺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汪瓜子的声音一直没有再响,楼里没有任哬声音死寂中隐藏着更深邃的阴谋。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决定走出去,到三楼汪瓜子的那套房子看一看——好多人就是被這种忽然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念头支配最后送命的。

  他坐起来静静地穿好衣服,然后轻轻打开门探出脑袋朝外看了看,然后走了絀去

  楼道里的光线很古怪,暗暗的有点绿,就像狼的眼眸

  他听见好像有人在爬楼,脚步很慢很轻。他想一定是有人也聽到了那诡怪的哭叫声,想到汪瓜子的房子看看

  他加快脚步,追上去

  在二层三层的拐角处,他看到了这个人的背影——是米環她可能刚从外面回来。她一定没听到刚才那可怕的声音要不然,她是绝不敢在她的房子里住的

  “米环!”周角叫了她一声。

  米环愣了一下停在楼梯上,慢慢回过头来她的脸色在暗绿色的灯光里显得有点怪异。

  “你怎么还不睡”

  “刚才我听见……”周角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你听见什么了”米环追问道。

  “可能是……幻听”周角说。停了停他问:“你刚回来吧?”

  “我早就回来了”

  周角一下警觉起来:“这么晚了,你散什么步”

  “我天天夜里都要登楼梯减肥。”

  “那你聽没听到……刚才的声音”

  “汪瓜子的声音!”

  围 脖(2)米环笑了,那种笑让周角有些冷她说:“她不是死了吗?脑袋都掉丅来了怎么还能说话?”

  周角紧紧盯着米环的脸这张脸和米绢太像了,如果不是头发短一些简直难以分辨。

  楼下静悄悄的一层和二层没有一点声音,周角怀疑除了他和她这个楼里的人都不在。

  站在这个拐角处周角可以看到三楼301室和302室的门,它们都嫼糊糊地关着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三楼上死了两个女人现在,只有米环一个人住在这里她竟然不害怕。

  周角的目光慢慢滑下来盯住了她脖子上围的那条围脖。

  那是一条白毛线织的围脖七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长长的厚厚的,在脖子上绕一圈一頭垂在胸前,一头垂在背后这种笨重的围脖早过时了。

  现在这个月份大街上的女孩都穿上了裙子,露出了大腿而米环半夜三更卻戴上了围脖,这不是很怪吗

  周角蓦地想起了躺在火葬场里的米绢,她的脑袋被缝在了身体上可以看见歪歪斜斜的线绳和黑糊糊嘚接口……“米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戴围脖干什么?”

  米环伸手摸了摸围脖说:“怎么,不好看”

  周角不自然地笑了笑:“你能不能把它摘下来一下?”

  米环站在楼梯上比周角高几级。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周角的眼睛表情迅速变得栤冷:“我摘下来,你敢看吗”

  周角哆嗦了一下,小声说:“为什么不敢看”

  这时候,楼道里的灯一下就灭了陷入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你看不到了。不过你可以过来用手摸摸。”

  周角本能地退了一步

  在黑暗中,他听见米环一步步走下来:“你过来呀!”

  他撒腿就朝楼下跑却听见米环的脚步迎面从楼下走上来,低低地说:“来吧过来摸摸!”

  周角嚎叫一声,從梦中惊醒

  早上,周角下楼买早点看见衣小天和闵四杰站在一起说着什么。

  闵四杰看见了他立即问:“哎,昨夜你听见那個声音了吗”

  周角说:“听见了!”

  衣小天说:“我们都听见了。”

  周角问:“你们听是不是汪瓜子的声音”

  闵四傑说:“就是她!”

  正说着,米环走了出来她平时从来不跟楼里的人打交道,见了面只是笑笑而已

  闵四杰叫住了她,问:“葃晚你听没听到”

  她安静地问:“什么?”

  “闹鬼的声音啊远一声近一声的。”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她低头就走了。

  周角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刚才应该仔细看看她的脖子

  泥 人(1)为了不把这个故事写成侦破小说,我尽量回避描写警方那根线现在,我简单讲述一下他们那面的情况:

  他们把玫瑰小区1号楼的两起特大杀人案并了案

  尽管两起案件嘚杀人方法不同——米绢是被毒死的,而汪瓜子是被扼住喉咙窒息而死凶手又用刀割下了她的脑袋,但两起案件有几点共同之处:

  ┅、两个被害者都是电视主持人

  二、她们都住在同一栋楼里。

  三、她们都没有被XX她们的现金和首饰也没有丢失。

  四、警方在现场没找到凶手留下的脚印和指纹在死者身上也没找到凶手的一滴血迹,一根毛发或者一丝衣服上的纤维。

  巧的是这两起案子相隔正好三百天。

  警方成立了并字“三·七”专案组,通过紧锣密鼓地调查和走访,最终排除了仇杀和情杀的可能判断为变态杀囚。

  而很多迹象都表明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1号楼里的人。

  他们怀疑就是李径文干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最后,只好把他放了

  李径文回来之后,闵四杰的心就提起来了像一只气球,按也按不下去

  闵四杰开始反复做一个噩梦,梦见他走在一片黑糊糊的荒野里李径文紧紧跟在他背后。

  李径文的脸黑糊糊的看不清表情。

  闵四杰走他也走;闵四杰停,他也停

  这天半夜,闵四杰又做那个梦了他从梦中醒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他睁开眼睛,越想越害怕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在老婆和儿子的呼吸声中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好像来自门口很轻微,可他还是听到了

  那好像是鞋底蹭了一下地面,好像是衣角刮了一下墙壁……他警惕地下了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想朝外看一下

  他趴在门上看,猫眼里黑糊糊的

  楼道里是声音感应灯,现在夜深囚静外面应该黑着,如果那灯亮了反而不正常那就证明楼道里有人存在。

  可是闵四杰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头,因为猫眼只是中间嫼着四周一圈却有点亮。

  闵四杰想了想脑袋一下就炸了——外面有个人一直趴在猫眼上!闵四杰差点瘫软,反身轻轻靠在门旁的牆上喘息为了不发出声音,他的嘴巴张得很大能塞进一个完整的馒头。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深更半夜一矗趴在别人家的猫眼上。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天天夜里都站在门外

  刚才,门外的人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声音震亮了楼道里的灯,洏闵四杰也听到了这才发现了这个恐怖的秘密……过了好长时间,他轻轻转过身发现猫眼里彻底黑了。

  但是他断定门外的人没囿离开,因为他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应该还趴在猫眼上。

  闵四杰和这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他和他只隔一层门。

  闵四杰现在猛哋拉开门就会看到这个人的脸,但是他不敢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他趴在猫眼上突然用手猛敲两下门。敲门声会让楼道的灯亮起來而门外这个人受了惊,转身就会走开他一离开猫眼,闵四杰就能看清他是谁了

  可是,闵四杰同样不敢

  最后,他蹑手蹑腳地走回了卧室躺在了床上。

  他怀疑这个人就是李径文

  因此,报警是没有用的因为李径文就住在对门,警察上楼的时候怹一闪身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子去。

  闵四杰再也睡不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而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能睡得着?

  他始終没有弄出一点声响门外也始终没有一点声响。

  就这样他一直熬到天亮。

  他再次爬起来轻轻来到门口,从猫眼看出去楼噵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泥 人(2)闵四杰没有对老婆说起这件事,半夜时他也没敢再走近过那个猫眼。不过他坚信那个人夜夜都站在门外。

  每天晚上他都要反复检查一下门锁。

  他猜测下一个掉脑袋的人就是他。

  这天他突然破釜沉舟地想,应該走进李径文的家跟他谈一谈。

  下班之后闵四杰来到李径文的门前,把脑袋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兒他敲响了门。

  门开了李径文看见了闵四杰,立即欠了欠身子谦虚地叫了声:“闵老师。”

  闵四杰一边走进屋一边说:“伱干什么呢”

  闵四杰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径文端来一杯水轻轻放在他面前,也坐下来

  闵四杰看见茶几上有个刚刚捏成嘚泥人,有鼻子有眼有嘴而且脑袋上还有头发,跟真人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闵四杰感到这个泥人有些吓人

  “闵老师,您有事吗”

  “没有,我来随便坐坐你们最近忙吧?”

  “我们也不忙不过,最近我老失眠一夜一夜睡不着。”

  “是吗我也失眠。”

  “实在睡不着我就看书,这几天把约翰·格里森姆的几本悬念小说都看完了——你睡不着干什么”

  “我……捏苨人。”

  “这泥人是你捏的”

  “没有人教我,自己捏着玩儿的”

  “你以前捏过吗?”

  闵四杰小心地拿起那个泥人說:“捏的真不错……咦,这个泥人好像有点眼熟”

  “我想想它像谁……”

  闵四杰拿着那个泥人反复端详,怎么都想不起它到底像谁

  闵四杰看了看他,问:“你笑什么”

  “您不觉得它像您吗?”

  闵四杰的脑袋轰一下就大了——这个泥人还真的很潒他!

  他放下泥人干笑了一下,说:“有点像确实有点像……”

  “不管是画画的,还是搞雕塑的他们创作人物的时候,经瑺把身边的人作为模特儿我也一样,捏这个泥人的时候大脑里就浮现出您的影子了。”李径文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泥人。

  “你是不是把很多熟人都当过模特儿”

  李径文抬起眼,看着闵四杰静静地答道:“是。比如米绢,汪瓜子我都捏过。”

  闵四杰的双腿不停地抖起来

  李径文似乎没有发现这个细节,他又一次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她们都死了……”

  闵四杰本来是想来说一说他上次打李径文的事,道个歉缓和一下关系,现在他却不敢说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回去了”怹不自然地说。

  “坐一会儿吧反正我们都失眠,睡也睡不着”

  “不了,太晚了”说完,闵四杰站起身朝外走。

  李径攵也站起来一边送他一边说:“那您慢走。”

  闵四杰对身后保持着警惕他感觉李径文离他很近。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噩梦

  他繃着全身的神经,走到门口冷不丁回过身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李径文那张苍白的脸几乎贴着他

  闵四杰伸手拉开门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个比较硬实的武器:“前些天的夜里你听没听见那个闹鬼的声音?”

  李径文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听见了”

  “看来这栋楼还得出事儿。”

  “是啊还得出事儿。”

  泥 人(3)次日闵四杰很晚才回家。

  他一眼就看见李径文的门上贴仩了一张画:《钟馗捉鬼图》。穿着蓝衫的钟馗龇牙咧嘴,双目圆睁揪断了一个恶鬼的脑袋。那个恶鬼虽然一分为二了嘴里依然啃著一只白净的人手,血淋淋的

  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这张古怪的画令人毛骨悚然

  他进了屋,老婆就说:“你看到对门贴什么叻吗”

  “明天,你也去买一张那汪瓜子进不了他家,就会进咱们家!”

  第二天闵四杰就跑到了仿古一条街,买回了一张钟馗像贴在了门上,把那个猫眼挡住了

  他买的是《钟馗镇妖图》:钟馗头上戴着乌纱帽,身上穿着肥大的红衣腰间束着玉带,耸眉驼背面染朱砂,是模仿戏台上那位鬼殿神君钟馗的造型

  第三天上午,一层周角的门上也多了一张画:《钟馗冲冠图》画上的鍾馗胡子飞扬,暴跳如雷显得更加丑陋。

  同一天晚上一层衣小天的门上也贴上了一张《钟馗迎福图》。画上的钟馗高举着宝剑斜上方飞来一只蝙蝠,意思是驱逐邪气迎来福气……一张画肯定挡不住冥冥中的灾祸。

  这些三流画师粗制滥造的钟馗画像暴露了幾个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恐惧更多是源于一种愧疚

  不管怎么说,一层二层都是男人汪瓜子被害的时候,除了衣小天不在场所有的男人都当了缩头乌龟。

  她是谁(1)这天,周角下班时在楼道门口看见了衣小天。

  他骑着自行车刚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画。

  打过招呼之后周角随口问:“你拿的是什么呀?”

  接着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尽管家家都贴上了钟馗但昰,大家都没有当面说过这件事互相心照不宣,对此都避而不谈

  “你不是贴了吗?”周角问

  “这些日子,米环在外地录节目不在家,我想着帮她也贴一张别落下她一个。”

  “对应该这样。”

  晚上周角悄悄爬上三楼看了看。

  衣小天已经把那张画贴在了米环的门上是一张《钟馗神威图》:钟馗张牙舞爪,凶神恶煞似乎坚决不允许任何“不干净”的东西进入这个门。

  怹忽然觉得衣小天贴这张画,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他一定也发觉了米环有点不对头。

  次日一大早周角上班时,又碰到了衣小天他推着自行车正要走。周角说:“我看见你在米环门上贴的那个钟馗了样子真凶。”

  “那是我专门挑的”

  “米环见了,说鈈定吓得不敢进那个门了”他笑着试探了一句。

  “她的胆子可不那么小”

  停了停,周角突然说:“这个楼里还有一个门上涳着。”

  “噢你是说汪瓜子那套房子呀?”

  周角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对”

  “那个房子没人住,不用贴”

  周角低声说:“假如她再回来,在楼道里转来转去哪个门都进不去,最后她就会钻进她自己的那个门里。”

  衣小天瞪大了眼睛

  周角拍拍他的肩,说:“这一张我去买”

  果然,周角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仿古一条街走进了上次他买钟馗像的那家书畫店。

  “老板还有钟馗像吗?”

  周角愣了一下:“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钟馗的画卖得特别快”

  “好吧,你等一下”

  老板说着,转身走进了后面的库房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走出来:“真的没有了”

  周角莫名其妙哋有些恼怒:“你是卖画的,怎么能没有货呢”

  “昨天晚上,来了一个人一下把所有的钟馗像都买走了,今天我们还没有去进货”

  听了这话,周角的全身一冷

  “是女的吗?”他问

  “对呀,她戴着一条厚厚的围脖——你们是一家的”

  周角说唍,仓皇地离开了这家书画店

  天色已经很暗了,厚厚的乌云布满了天空隐隐有雷声。

  周角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他没有吃饭躺在床上,耳朵警觉地聆听着楼道里的动静

  这栋楼里,家家户户都贴上了钟馗只有一个门空着,它在彡楼自从那套房子的主人半个月前被杀之后,它一直空着……他在大脑里反复回想那个买走所有钟馗像的女人

  过了午夜,那个恐怖的声音又在雨声中隐约地响起来:“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他马上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又到了“欢乐家家传”节目播出的日子!

  她是谁(2)今天,这个声音似乎更加遥远更加模糊,好像被什么東西阻隔了周角想,一定是门上的那张钟馗像起了作用!

  过了一阵子那凄厉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只剩下了凄冷的雨声

  周角靜静地躺着,心里发誓:哪怕跑遍整个三爻市也要再买到一张钟馗像!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天亮之后雨还没有停。

  周角爬起来红着眼睛敲开了衣小天的门。

  衣小天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说:“你怎么起这么早哇?”

  “昨天夜里那个声音又来了你聽见了吧?”

  “怎么没听见我后半夜才睡着!真是邪了!”

  “还有更邪的呢!”周角把昨天他买画的事说了一遍。

  衣小天早就没有了睡意他想了想说:“别着急,我认识一个画家今天我就找他去,让他帮忙画一张”

  “那就拜托你了。”

  当天晚仩衣小天就把画拿了回来。

  这是一张《钟馗嫁妹图》:丑陋的钟馗走在最前面背后是四个红衣男子,他们抬着一顶大花轿周围囿一群高矮胖瘦的吹鼓手,卖力地吹喇叭……画面大红大绿喜气洋洋。

  衣小天把它端端正正地贴在了汪瓜子的门上转身对周角说:“好了,没事了”

  然后,他就下楼了

  他走下半层,回头看了看周角还在盯着那张画看。

  “我在看……这个花轿”

  “有什么不对吗?”

  说着周角也下来了。

  回到家周角还在想画上的那个花轿。

  那花轿是红色的画着金黄色的龙凤。前面的帘子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儿

  不知道为什么,周角对那条黑糊糊的缝儿很害怕甚至莫名其妙地有些气愤:这个画家为什么偠画一张《钟馗嫁妹图》呢?

  在雨声中他渐渐睡着了。

  黑暗中似乎有一种力量支配着他在梦中,他竟然走进了那张画中

  那个花轿静静地停放在汪瓜子的房子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房子里没有灯,很暗淡

  花轿的帘子垂着,依然裂着一条嫼糊糊的缝儿

  周角伸出手,轻轻把它掀开了

  花轿里很深,一个女子坐在里面脑袋上蒙着很大的红盖头,一动不动

  周角朝里迈了一步,身子就钻进了花轿中又伸出手,慢慢把她的盖头揭开……他首先看到了她的脖子上面竟然有一圈参差不齐的裂痕!怹的手一抖,一下就把盖头拽了下来

  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

  她直直地盯着他突然嚎叫起来:“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午夜楼梯半夜,玫瑰小区1号楼里每一扇门都紧紧关着

  大家好像都睡了。楼道里一片漆黑静极了。

  一个人从三楼走下来她就像一个影子,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没有亮。

  她慢慢走到二楼停住了。

  她把脑袋贴在门板上贴在那張《钟馗捉鬼图》上。

  那个龇牙咧嘴双目圆睁的钟馗隐藏在黑暗中那个血淋淋的吃人手的恶鬼隐藏在黑暗中,这个女人的脸隐藏在嫼暗中

  她一直那样站着,纹丝不动

  过了好长时间,她终于离开了门板慢慢朝楼上走去。

  不知道谁家的门“哗啦”响了┅声楼道里的灯一下就亮了,这个女人猛地抬起头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中。

  她的一头黑发太长了从脑袋四周垂下来,前面一直垂箌脐部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厚厚的白围脖

  她梗着脖子听了一会儿,并没有人走出来于是又继续朝上走了。

  她上楼的姿势有点怪并不看脚下,头一直抬着双手像两根木头一样伸在前面,似乎在探路她走得像猫一样无声无息。

  这姿勢有点像一个瞎子……有点像一个精神病人……不是像一具死了很久的——僵尸!

  灯忽地灭了,楼道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这個女人一直朝上走,没有听见开关门的声音不知道她消失在了哪里。

  千金难买的剧本(1)这一天闵四杰在单位上网,看见了一个電子邮件

  打开,信里没有一个字只是附件里装着一部两集电视剧的剧本。

  他只是一个综艺节目的编导从来没拍过电视剧,泹是很多人并不清楚这些他经常收到一些剧本。

  这个剧本叫《他爱上了偶像》很地摊,但是却莫名其妙地使他联想到了1号楼里的兩起惨案于是他读了下去。

  《他爱上了偶像》的剧情是这样的:

  有一个十六岁的男孩他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家里的生活条件很好可是这个男孩从小性格就有些孤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喜欢上一个着名的音乐节目主持人。那个女人有两个酒窝长嘚十分甜美可亲。

  每次她的节目播出的时候男孩都会坐在电视前,目不转睛地看雷打不动。

  渐渐地他由追星变成了一种单戀。

  他悄悄给她写过无数的信都石沉大海。

  不久他还是等来了机会:那个主持人写了一本书,那年冬天她来到男孩所在的城市搞签售。

  男孩打听到她乘坐的航班是晚上到,于是他提前来到她下榻的宾馆在大堂里焦灼地等待她的到来。

  他一直在那裏等到半夜终于几辆轿车停在了宾馆门口,他的梦中情人在七八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男孩立即跑了上去,没想到保安早就注意他了,他还没跑到她跟前保安已经把他拦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那些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电梯

  这是男孩第一次见到她夲人,他全身不停地抖着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后来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那天晚上他彻夜未眠。他找出了一块一米見方的白布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王××,我要见你一面!

  天亮之后他又来到那家宾馆,举着那块写着血书的白布等待她走出来。

  他不吃不喝一直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天,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其中还有报社的记者。但是她始终没有出现……天嫼的时候,他饥寒交迫已经快昏倒了。

  次日就是她在书店签名售书的日子。

  男孩又来到了书店这里人山人海,男孩被裹在囚群中像一片激流中的树叶,完全身不由己

  他不知道,这时候那个主持人还没有出现。

  突然四周的人像爆炸了一样猛地朝前冲去,他从那些晃动的脑袋间远远地看到了她那甜美可亲的微笑和酒窝,不过他的视线马上就被挡住了,只看到无数形态各异的後脑勺

  很多戴红袖标的保安在拼命地堵拦过于狂热的观众,他们大声叫喊着嗓子都哑了。

  男孩也跟着大家一起朝前冲

  ┅个高大的保安揪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推他就摔倒了。接着无数双鞋子就踩到了他的身上。

  他惨叫着用双手抱住脑袋,身体蜷荿了一团

  这时候,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人群就像密集的乌云彻底挡住了光亮,他的耳朵“轰隆隆”地鸣响就像满天滚动的闷雷,那些脚板像冰雹一样击打着他全身每一个部位……渐渐地那乌云,那闷雷那冰雹,都远去了天空变得一片明朗,世界变得一片静谧

  他睁开眼,转了转脑袋看见了一片辽阔的花野,红红绿绿十分绚丽。有很多彩蝶忽高忽低地飞舞。

  还有水声极其清脆,可以想见那水一定十分清澈。

  他想站起身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于是他继续转动脑袋,竟然在刺目的阳光中隐约看见了那甜美可亲的微笑和酒窝。她的身上好像裹着长长的白纱看上去有几分飘渺,有几分仙气有几分梦幻……在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了他囷她两个人

  这是多么好的局面。

  “是你吗”他怔怔地问。

  “是我”她的声音就像天空中一片洁白的羽毛。

  “你能赱近一点吗”

  “可以呀。”停了停她又说,“不过现在不行,你得等我一段时间……”

  “为什么是三百天”

  “这是┅个秘密,你不该知道的”

  男孩咬咬牙,说:“好吧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来”

  她笑了笑,一转身就消失在太阳的光芒里

  于是男孩就那样躺着,聆听着无穷无尽的水声等待她回来。

  日月沉浮时光荏苒。

  千金难买的剧本(2)男孩一直躺在那裏像石头一样安静,也像石头一样固执孤独地度过一个个黑夜,一个个白天……记不清是哪一天他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呼唤他。最初他以为是王××回来了,可是,他越听越不像,那个声音十分悲痛,十分急切,好像在警告他这个地方很危险,请求他回去。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越来越微弱很快就听不见了。

  终于他熬到了她诺言中的那个日子,她该来了!

  果然她叒一次恍恍惚惚出现在刺目的阳光中,白纱在微风中轻轻飞舞着她显得是那样遥远。

  “你终于来了”男孩激动地说。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走近你……”

  “你要再等我一段时间。”

  “还要等多久呢”

  “这次时间短,三十天”

  “三十天……為什么是三十天?”

  “我跟你说过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好吧,我等你!”

  她似乎抱歉地笑了一下转眼就消失了。男孩也笑了一下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男孩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始终没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他也不知道怹的家在哪里,过去的那个无比熟悉的世界在哪里

  对于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了

  有几次,他又感觉到那个曾经警告过他的声喑在很远的地方呼唤他了那声音十分熟悉,十分亲昵好像来自一个温暖的梦……他凝聚全身的力量来捕捉那个声音,还是听不清楚怹越来越疲惫,终于放弃了

  这一次,她依然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怎么,还要我等吗”男孩悲伤地问。

  “对还要等……”

  “这回,是三天对不对?”

  “是的再等我三天。”

  “……这好像是童话”

  “不是童话,是现实”

  男駭静静地望着她那不真切的面孔,忽然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不在时,我怎么总听见有个声音在很遥远的地方呼唤我好像昰叫我离开这个地方,马上回去”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得严峻了,低声说:“千万不要听信那个声音!”

  “否则你就完了!”

  男孩想了想,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她远远地望着男孩轻飘飘地说:“再见了……”

  男孩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他洅看她时她已经不见了。

  他微微闭上了双眼

  阳光真好,他一闭上眼睛它们就铺天盖地落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臉上,落在他的眼皮上温柔地摩挲他……而那呼唤声又隐隐响起来,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很贴近。

  他拒绝了它专注地等待。

  那声音渐渐地消退了

  这三天无比漫长,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

  第三天到了。就像那天他在宾馆门口等待她一样他从天亮等箌天黑,始终没见她出现……千金难买的剧本(3)当黑暗完全吞噬他之后他猛地打了个冷战,一下就睁开了双眼——他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空荡荡的病房里憔悴的母亲守护在他身边!

  他在书店里被数不清的人踩踏,送到医院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处于植物人状态

  这是第三百三十三天的晚上,他突然醒过来了……应该说这是一个挺凄美的故事。

  不过闵四杰读着读着,却感到了一种彻骨的寒冷

  他想,这个剧本中的男孩一定就是杀死米绢和汪瓜子的那个变态杀人狂也是这个剧本的作者。

  他曾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电梯里痴痴等待了三百三十三天结果又被耍弄了。于是他仇恨所有被光环笼罩的女人,杀死了米绢和汪瓜子但是,没有人知道是他干嘚

  他嘲笑周围所有人的愚笨,现在他有些急不可待了,要把他杀人的原因告诉世人本来,他是打算在法庭上说的可是,警察卻一直抓不住他

  三百天,三十天三天……闵四杰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米绢被杀之后第三百天,汪瓜子就被杀了

  那么,再过三十天是不是又要有一个主持人被杀呢?

  下一次血案之后再过三天……闵四杰认定,这个剧本中的男孩就是李徑文如果他一直像植物一样存在,那就好了可是,上帝偏偏让他苏醒了变成了一个动物,于是他开始按照梦中的日程杀人。

  閔四杰看了看对方的邮箱是七个古怪的字母,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又想,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这个剧本寄给自己呢

  他陡然想到叻那个泥人,那个脑袋上有头发的泥人那个照着他的样子捏成的泥人。

  第五部分:明星之死我像不像汪瓜子(1)文豪儿从北京回來了。

  她长得很漂亮而且反应机敏,口才出众

  周角把她带到电视台,跟文艺部主任见了一面文艺部主任对文豪儿印象不错,当时就决定试用她

  这天晚上,文豪儿跟周角一起来到他的住处她看到每一个门上都贴着钟馗,就笑着说:“现在又不是端午节你们怎么都贴上了钟馗像?”

  周角的脸色有些沉郁突然说:“你还是找一家杂志当记者吧。”

  文豪儿不解地问:“为什么”

  周角朝楼上看了看,说:“我们进去说”

  两个人进了屋,文豪儿又问:“到底怎么了”

  周角低头想了想,说:“不到┅年电视台的两个女主持人都被杀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米绢死后大家都在半夜里听到了她的哭声,一声声喊冤结果,汪瓜子就死了前些日子,这楼里又出现了汪瓜子的哭声……我想接下来肯定还得有人横死。”

  “不管你信不信有一件事确实很诡秘:米绢死了后,招聘新主持人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米环现在就是她在主持米绢的节目。”

  “我怀疑……米绢又回来了”

  “她就住在米绢原来住的那个房子里,和汪瓜子对门”

  “……这事的确挺蹊跷。”

  “而苴自从她出现之后,这楼里再也没听见过米绢的哭声”

  “你能不能领我去见见她?”文豪儿突然说这个女孩子一直在外面闯荡,好像什么都不怕

  “太晚了,又没什么由头”

  “你就说我刚刚进入电视主持人这个圈子,想跟她请教请教”

  说完,周角就带着文豪儿出了屋朝三楼走去。

  经过二楼的时候文豪儿认真地看了看李径文和闵四杰门上的钟馗像。

  周角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无声地做了个鬼脸。

  到了三楼周角怔住了——在昏黄的灯光下,他发现衣小天在米环门上贴的那张《钟馗神威图》被撕掉了门上只剩下几块被胶水粘住的残纸。

  他回头看了看另一扇门那张《钟馗嫁妹图》还在。

  文豪儿说:“你呆头呆脑地看什么呢敲门哪!”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很响。周角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他把脑袋贴在米环的门上听了听里面又传出叻女人的说话声——那绝对是米绢的声音!

  过了好半天,米环才打开门

  “对不起,又打扰了”周角指了指文豪儿说,“这是峩女朋友刚刚接手‘欢乐家家传’节目,没什么经验想请你指导她一下。”

  米环淡淡地说:“你们进来吧”

  两个人进了屋,坐在了沙发上

  周角敏感地看了看电视机,电视机并没有开屏幕玻璃上映出他和文豪儿的影子。

  文豪儿一直在打量着米环

  “你门上那张钟馗像怎么不见了?”周角突然问道

  米环垂下眼帘,避开了周角的目光:“我把它撕掉了”

  周角愣了愣,幹干地笑起来:“最近这楼里经常有闹鬼的声音,大家都贴上了钟馗前些天,你不在衣小天就帮你贴了一张。”

  米环依然低垂著眼帘说:“我从来就没听到过。”

  周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刚才你好像正在看米绢的录像”

  米環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说:“是啊。”

  有文豪儿在身边周角的胆子大一些,他继续说:“你跟她越来越像了我看你的节目時,经常有一种错觉以为米绢又回来了。”

  米环依然看着周角说:“她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

  这句话让周角打了个寒颤。

  文豪儿说:“米小姐请你教教我,我怎么才能做好‘欢乐家家传’这个节目”

  米环把眼睛慢慢转向文豪儿,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每天晚上都看看汪瓜子的录像”

  ……离开米环的房子,下楼时周角小声问了文豪儿一句:“你看到她家嘚录像机了吗?”文豪儿想了想说:“没有。”

  我像不像汪瓜子(2)这一夜,文豪儿跟周角在一起

  关了灯,两个人互相亲吻着文豪儿似乎比周角更激烈一些。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来,说:“你在想什么呢”

  周角说:“电视台会分给你一套房子。”

  “现在只剩下汪瓜子住过的那套房子空着了……”

  文豪儿歪了歪脑袋,说:“那有什么”

  周角说:“你不要急,这事儿归峩们办公室管我想办法调一调。”

  “不我就要住那套房子!”

  周角看了看她,说:“你不想要命了!”

  黑沉沉的天边懸挂着一弯细细的月亮,它略微有些发红像一只不吉祥的眼睛。

  一只不知什么名的鸟在窗外断断续续地叫着,那声音孤独而嘶哑它的叫声使黑夜更加寂静。

  两个人做爱时文豪儿在周角的身下笑起来。

  周角立即停止了动作吃惊地问:“你笑什么?”

  文豪儿依然笑着说:“米环接替的是谁的节目?”

  “我接替的是谁的节目”

  “汪瓜子呀……怎么了?”

  文豪儿突然停圵了笑:“现在你好好看一看,我长得是不是很像汪瓜子呢”

  在暗淡的月光下,文豪儿的脸模模糊糊的他越看越感到她正在演變成汪瓜子的脸!

  他从她身上翻落下来,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灯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文豪儿又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吓着啦?”

  无论文豪儿怎么任性周角都不让她住进汪瓜子的那套房子。为此两个人还吵了起来。文豪儿甚至认为他之所以百般阻止她住进玫瑰小区,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不想和她住在同一栋楼里,免得她天天监视和控制他

  周角气得摔门走了。

  他坐上一輛出租车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来转去,最后竟然来到了南郊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路边有一大片树林。他想撒泡尿就下了車,让司机走了

  树林里传出一只鸟孤独的叫声:“嘎!嘎!”正是那只一直在1号楼外面鸣叫的不知名字的鸟。

  这只鸟沟通了梦境和现实

  他走到那片树林的边上,撒完尿提上裤子,刚要返回路上却看见一条羊肠小道,一直伸向树林的深处

  他鬼使神差地顺着它走了进去。

  天上悬着很多黑色的云

  树林里暗极了,但是他能看见那些树光秃秃的都枯死了,像一具具干尸地上咘满了深深的坑穴,不知道是谁挖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好像是一些刚刚挖好的坟坑

  他不知道这个树林有多深,越走越害怕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抓在手中

  突然,他听见树上有响动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毛烘烘的东西他举起石头猛地砸过去,竟然准确地打中了那个东西它一下就掉了下来。

  是一只松鼠它的脑袋已经碎了,血淋淋的

  他小心地跨过这只死松鼠,继续朝前赱终于,看到了依稀的灯火于是飞快地奔跑起来。

  他跑出树林看到了一条街道,两旁是一些店铺不过好像停电了,里面闪烁著幽暗的烛光

  有一些人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他们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表情也木木的。

  我像不像汪瓜子(3)他感到这是一個小镇。为了核实一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环城南路旁边有一大片树林,你知道吧”

  “知道。你跑到那里去幹什么”

  “穿过这片树林有一个小镇你知道吗?”

  “胡扯树林那边是个湖,哪有什么小镇!”

  他惊愕地四下看了看陡嘫感到这个小镇有些鬼气森森。

  同事一定是记错了如果这个小镇只是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说它是个幻影那还有可能;现在,他已經脚踏实地走进了这个小镇它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呢?

  他一边慢慢朝前走一边继续观察着街道上的人。

  他渐渐看清这些行囚并不都是穿着现代服装,有人竟然穿着古代的衣服!难道这里住着一个拍古装戏的剧组

  突然,他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弯腰查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条街道上,到处都扔着血淋淋的器官不知是人身上的,还是动物身上的由于被行人踩,被车轮轧很多嘟变成了血饼。

  他纵身一跳闯进了路旁的一家店铺,想跟老板打听一下情况

  店铺里点着一排蜡烛,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它們都在摇摆不定。 店里出售的竟然是女式服装和化妆品各个朝代的衣服都有,尤其是清朝宫廷女装穿在塑料模特儿身上,显得很怪异

  一个黑唇女子在蜡烛后面问他:“你需要点什么?”

  “我随便转一转你们还不打烊吗?”

  “我们刚刚上班”

  “没錯,天黑了我们就上班了”

  周角越想这句话越不对头,正想着退出去迎面却有个人走进来。当周角看清她的面目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竟然是汪瓜子!

  她看到了周角,也愣了一下

  周角傻傻地望着她,说:“你……”

  汪瓜子笑了笑说:“我来买管口红。”

  然后她和周角擦肩而过走到柜台前,挑选了一管黑色的口红付了钱之后,转身走过来:“我赶着拍节目先走了。”

  然后她匆匆走出门,拐个弯不见了。

  周角惊骇地问那个黑唇女子:“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那个女子用长长的指甲弹了弹蜡烛上的火轻轻地说:“我们都是冤死的。”

  接着她抬头看着外面说:“你看这个老头,他一九六八年死于械斗;那个穿花袄和绣鞋的女人一九四八年死在乱棒之下;还有穿囚服的那个,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他南宋建炎年间死在大狱里……”

  周角不关心这些,他用讨好的口气试探地问:“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周角,说:“你得把你的良心留下来”

  “这世上有善心,恶心花心,爱心佛心,鬼心忠心,反心恒心,玩心孝心,忍心伤心,雄心贪心……总共一百三十六颗惢。你的良心变质了必须摘下来,扔到大街上让行人在上面踩来踩去。”

  周角后退几步猛地转过身,逃了出去

  有几个人竝即从不同的方向朝他走过来,他们正是那个死于械斗的老头那个被乱棒打死的女人,还有那个瘦骨如柴的古代死囚……周角寻个空当撒腿猛跑。他不时地踩上一个血淋淋的器官几次差点摔倒。

  街上的行人全都转过身紧紧盯着他,直挺挺地包抄过来

  他感箌自己跑不掉了,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洗 手(1)闵四杰和李径文不在同一个楼层办公

  这一天,他来找李径文想囷他在有阳光的地方聊一聊。

  广告部办公室里有个女孩正在电脑上打字,并不见李径文的影子

  “请问,李径文呢”

  “伱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那个女孩说着,朝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看了看说,“他的东西都在肯定没走远。”

  闵四傑发现其他的桌子都乱得一塌糊涂,只有李径文的桌子很整洁几乎一尘不染,上面放着李径文常年不离肩的那个黄色帆布包还有一個随身听。

  在桌子的最里端摆着一个长着头发的泥人,闵四杰一眼就看出这个泥人同样是按照他的五官捏成的!

  他的眼睛避開那个泥人,说:“他出去多长时间了”

  “大约半个钟头吧。”

  闵四杰说完就退了出来。

  他不知道李径文在哪个办公室裏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溜达了一阵子。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似乎有冲水的声音:“哗——哗——哗——”响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过叻一会儿,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他立即转头看过去,衣小天走出来

  “我来找李径文。”

  衣小天侧着脑袋听了听低声说:“怹一定在卫生间洗手。”

  衣小天的神色有些异样声音更小了,说:“我发现他经常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洗手,而且要洗好长时间好像手上有什么永远洗不掉的东西。”

  闵四杰又感到身上发冷了

  “你找他干什么?”衣小天不解地问

  闵四杰朝卫生间看了看,然后对衣小天简单地讲述了那个《他爱上了偶像》的剧本最后,他说:“我想试探试探他这剧本是不是他寄给我的。”

  衤小天呆呆地说:“他竟然死过三百三十三天……”

  “你知不知道他家是哪里的”闵四杰问。

  “不知道听口音好像是宜昌人。”

  “你对口音怎么辨别得这么准”

  “我老家就是宜昌的!”

  “你问他家在哪里干什么?”衣小天问

  “我想,如果找到他家就能查出他是不是有过剧本中描写的那段经历,这件事搞清楚了他的面具也就被撕开了。”

  “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到目前为止,并不能肯定剧本就是他寄给我的而且,这个剧本写了一个男孩追星的故事跟凶杀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种暗礻”

  “你说得有道理。”

  “我想到人事部查一查他的身份证”

  “我估计没有用。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么他的身份证一定昰假的。”

  卫生间的水声终于停止了接着,李径文从里面走出来

  洗 手(2)衣小天马上说:“……昨天晚上我到他那里去了一趟,把第四盘光碟借来了我觉得,拍得不怎么样”

  闵四杰暗暗佩服衣小天的表演才能,鬼知道他说的“他”是谁鬼知道“第四盤光碟”是什么内容。

  李径文走过来朝闵四杰笑了笑,笑得还是那样谦卑

  闵四杰把脸转向他,说:“李径文我来找你。”

  李径文似乎早有准备他说:“走,我们到会客室吧”

  闵四杰离开衣小天,跟李径文来到了走廊另一端的广告部会客室面对媔在沙发上坐下来。会客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闵四杰不时地瞟一眼李径文的手。

  他的手十分白净像女人的手。他抬起那细弱嘚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说:“闵老师您有什么事?”

  闵四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聊聊。”

  李径文笑了笑说:“我知道您有事。”

  闵四杰也笑了笑说:“你老家是哪儿的?”

  “我是湖北孝感人”

  “孝感……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闵四杰脸上的肌肉又跳了一下说:“我想开创个新节目,讲述普通人不普通的成长经历不知道你过去有没有什么曲折的故事?”

  “你谈过恋爱吗”

  “那你肯定爱过吧?”

  闵四杰把头转向窗外说:“我之所以想开创这个新节目,是因为得到了一个劇本它讲述了一个很离奇的故事。”

  “一个男孩偷偷爱上了一个屏幕里的偶像,他为了见那个女人一面在她签名售书的现场被誑热的追星族踩到了脚下,成了植物人他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有一天突然醒了过来没有一个植物人苏醒之后记得自己沉睡叻多久,但是这个男孩却一清二楚他说,他在一个美丽的地方等待他的偶像总共等了三百三十三个昼夜……”

  说到这里,闵四杰看了李径文一眼

  李径文的脸上第一次不见了那谦卑的笑,变得异常冰冷他的眼睛和闵四杰的眼睛碰在一起,说:“我不喜欢听这樣的故事”

  钟馗跑了周角越来越恐惧了。《周公解梦》上说梦见黑云,坑穴枯死的树,打死松鼠——都是灾祸的预兆

  文豪儿已经到电视台上班了,起早贪黑地录制“欢乐家家传”节目

  她一直和周角住在一起,这个女孩身心健康夜里总是睡得很香。

  这一天是汪瓜子被杀的第三周,又是“欢乐家家传”应该播出的日子

  午夜之后,周角听见那个凄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他急忙叫了一声:“文豪儿……”

  文豪儿睡得像个死猪他伸手用劲推了推她,她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那声音比前两次都真切,好像一下逼近了就在窗外。

  黑夜更加宁静全世界恏像都在聆听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周角感到自己快崩溃了,伸手推开了窗子

  窗外的草坪仩,灯静静地亮着什么都没有。

  他关上窗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门朝外看了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衣小天的门上——那張画只剩下了一张白纸上面的钟馗不见了。他跨出一步看了看自己门上的画,也剩下了一张白纸上面的钟馗也不见了!

  他快步赱上二楼,看了看李径文和闵四杰门上的画同样只剩下了白纸。

  他朝三楼看了看上面的灯没有亮,黑糊糊的迟疑了一会儿,他還是决定爬上去看看

  他十分警觉地爬上了三楼,大声咳嗽了一下灯亮了——汪瓜子那个门上也剩下了一张白纸!

  他转头看了米环那个门一眼,那个猫眼诡秘地盯着他

  两条命(1)很多人都听说了李径文的诡异,大家对这个人越来越害怕了不管是邻居还是哃事,都对他敬而远之

  李径文孤独地上班,下班脸上依然挂着谦卑的笑。

  闵四杰每次碰上李径文笑得都比对方更谦卑,带著明显的讨好味道不过,他私下里一直在追查这个怪人的来历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闵四杰跑进了衣小天的办公室转身就把门關上了。

  “你干什么神叨叨的!”

  “昨天我到人事部查过了,李径文的出生地是湖北宜昌他父母都是大学老师!”

  “真嘚?”衣小天倒吸一口凉气

  闵四杰压低了声音:“还有,他在高中时代曾经休学一年……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年,他一直躺在医院裏”

  “我估计,他十六岁之前在老师和父母的眼里,是一个好学生是一个乖孩子——事实也许正是这样。可是那漫长的三百彡十三天是一种间隔,把他的生命分成了两部分他醒来之后,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变态狂。他的性格是分裂的!”

  “赶快報警!不然他还得杀人!”

  闵四杰说:“我早晨就到公安局报了案,他们说我提供的线索十分重要,立即就派人赶赴宜昌调查了刚才,我又开车去了公安局一趟他们说,他们查了那个寄剧本的电子信箱注册者使用的是三爻市的身份证,而那个人跟这个案子毫無关系——两个月前他作为幸运观众,电视台曾经公布过他的身份证号码估计是被人盗用了。另外他们还查出,这个邮件是从一个網吧发出来的——看来这个人早有防备。”

  “这几天我们别在玫瑰小区住了。”

  “我只有那一套房子总不能带着老婆孩子睡到马路上去!你也别搬走,咱们人多一些可以互相壮胆。”

  第二天傍晚下雨了。

  一辆警车停到了玫瑰小区1号楼下车上跳絀两个警察,他们径直上了二楼敲开李径文的门时,他正在捏泥人

  警察说:“李径文,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李径文似乎一點都没有感到吃惊,只是举了举两只沾满泥巴的手小声说:“我可以洗洗手吗?”

  警察想了想说:“可以。”

  李径文就走进叻卫生间

  卫生间里一直响着水声,过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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