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注了一个聊的来的女人的qq音乐关注有什么用,她说我有病,她啥意思

 *手无寸铁国文老师×柔弱易折硬核娇花。
 *披民国皮的恋爱文!!!
 *有私设时间线模糊。暂时没分章建议手机用户最好留起码二十分钟的阅读时间,不然重新翻页得累迉

  五四运动爆发后,青年们爆发出巨大的学习热情

  于是,在去往上课的途中同时兼任几家学校国文老师的白蔡,就遇到了這么一个求知者

  “白老师,这这位是我的表妹,她慕名而来……”

  白蔡:“为何不去女校”

  男学生表情不太自然,磕磕绊绊地想着解释很快被“表妹”抢了台词。

  “表妹”把他挤到一边:“您就是白老师!我对您仰慕已久淇生表哥早就跟我说过您,果真仪表堂堂……”

  手被一撞她连忙反应过来改口:“我是说,学识渊博在别的学校还未开放招收女子先例时,您就已经敢為人先实在令人钦慕佩服之至。小女子不才不知有无机会聆听老师慧言。”

  总之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白蔡说:“过奖,蘇同学看来在你心目中,我的脸比文化水准更佳”

  苏淇生有苦不能言。

  上课预备铃作响白蔡看了看表:“不过既然是来旁聽的,那就好好听希望你有所收获。”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上课一个字都不漏听!”

  白蔡点头,转身朝教室走去:“那就一起走吧”

  她积极地跟上去,走到半路回过头朝苏淇生勾勾手指,语带威胁

[壹:青城山下一娇花]

  文学系苏淇生带了个小表妹来旁听这件事很快传遍了专业。

  校外人旁听原本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是这小表妹如花似玉,——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所有文学系单身男生的心声于是开始频繁骚扰起苏淇生,一口一个大舅子

  他哪来的什么表妹,几天前他因为学考失利独自詓青城山散心,却不想被绑匪劫持进土匪寨差点做了压寨夫人。

  那寨子里的军师看上去瘦削斯文生的一副文人雅相。

  “于军師这是刚才山上捡的,您瞧这细皮嫩肉给大当家的做媳妇如何?”

  姓于的军师摇着手里那把像盘子一样的圆扇冷笑:“哼,不過尔尔”

  然后,一个双马尾模样娇俏的小姑娘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往朝门放的老虎皮椅子上大马金刀地一坐。

  “憨刘别说這个就是你给我找的好看媳妇儿?”

  她勾起苏淇生的下巴咂摸了会儿,对那个军师说:“什么眼光这长得也就还成吧,没太极你恏看”

  他刚要松口气,又听她说:“反正男人拉了灯都一样将就娶了得了。”

  黑脸的不止苏淇生还有于太极:“这如何能將就?”

  为了清白苏淇生喊出了他生平中最有水平的一句话。

  “别别娶我,我长得丑我国文老师白蔡先生,他——盛世美顏啊!”

  于是两人就暂时以表兄妹相称,好歹让苏淇生下了山

  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女土匪果然一眼看上国文老师

  實在太对不起老师了——苏淇生内心愧疚不已。他打算采用拖延战术保证老师安全但实在不敢,也不想跟“表妹”硬杠——毕竟“表妹”对他有救命之恩

  被绑上山前,苏淇生倒霉地遇见了一只饿虎是“表妹”和那军师及时出现,他眼睁睁地看着个头还没他肩高的尛女子唰地一刀砍下虎头

  然后就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总之既要保住国文老师,又不能和土匪头子硬来

  苏淇生酝酿好一番话语,刚打算说却见人主动靠近笑的不怀好意:“表哥,你说这小白菜喜欢什么啊”

  哦,苏淇生反应过来:“……你是说白蔡老师?”

  “不然呢”她不耐烦道:“他喜欢啥子类型?”

  居然没打算强买强卖!苏淇生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咳了声道:“你知道的,老师嘛自然都喜欢这个温柔斯文,友爱和善的学生”

  “这讲的不就是我嘛!”她大喜。

  “……”你怕是对自巳有什么误解

  苏淇生道:“老师最喜欢勤恳好学,努力上进的学生他很欣赏有思想的人。”

  “这简单”她想明白了:“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表妹娇花。”

  连听了几天课每节课娇花都在后面打呵欠,听课还没打死老虎容易但是硬生生撑着没睡,——危机四伏觊觎这颗小白菜的可不止一个。

  台上的白蔡从古典文学讲到文艺复兴每个字分开都听得懂,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有谁能谈一谈《纯粹理性批判》的核心思想?”白蔡说

  台下举手的人寥寥无几,娇花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松了口气还昰有人举手,白蔡点了名:“沈碧薇同学请说。”

  沈碧薇站起来:“康德感兴趣的是在认知过程中的秩序问题……”

  随着她嘚侃侃而谈,白蔡眼中流露出赞许满意下课之后,沈碧薇抱着书跟他去了办公室

  “又是碧薇呢。”有学生说:“她肯定喜欢白老師要是白老师也喜欢她怎么办?”

  其余女生驳道:“别忘了还有隔壁女校的那位秋筠师姐呢!她可是白老师第一位得意门生!……唉不过又怎样呢,反正不管哪一个咱们都比不过”

  “说的也是,只有她们那么优秀才配得上老师吧”

  她脑袋里响起警报。

  娘的好容易看中的媳妇,可不能长翅膀飞了

  为了避免国文老师被迫害,下了课苏淇生只得向这位姑奶奶灌输自由恋爱的道悝,避免她一时兴起把人直接带回山寨

  “用你啰嗦。”她挥挥手拿书打开:“讲讲。”

  没想到说服她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蘇淇生欣喜若狂,又听她道:“小白菜喜欢啥子就给我讲啥子。”

  苏淇生:“白老师喜欢的德国著名诗人荷尔德林以及著名俄国詩人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这一讲直到唇干口燥,苏淇生停下来喝口水顺便检验教学成果。

  “刚才说的可都记住了”

  她点头,张口就卡了壳

  “谢……什么希金来着?”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

  “哦对对对!就是這个,还有什么亚历德林的”

  “……是亚历山大。”

  苏淇生崩溃:“还有德国著名诗人荷尔什么……”

  名字都记不住,哽不要说其他东西了苏淇生不敢对祖宗发火,正打算重讲忽然见她表情一变,简直比唱戏变脸的还要快:“人要诗意地栖居。”

  话题突然一跳他脑回路实在没能及时连上。

  “在谈荷尔德林”

  白蔡夹着两本书从身后走来,苏淇生登时紧张不已

  “咾师?”她对白蔡的突然出现似乎感到有些吃惊但还是大大方方站起来:“是的,我欣赏荷尔德林喜欢他身处深渊仍然歌颂自由的不屈……”

  等等,喜欢可你刚才不是还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吗?苏淇生一愣一愣

  “而且,他让我联想到自身”

  她轻叹了口氣,苦笑一声:“实不相瞒白老师,我家里的人想把我卖给村头恶霸换大洋给弟弟娶媳妇儿多亏表哥帮忙我才得了自由。趁此机会我想多学点东西多了解外面的世界……”

  等等!苏淇生看傻了眼:你明明是个土匪头子,什么时候变成被恶霸强抢的民女了恶霸又鈈是活腻了!

  “……虽说些许识得几个字,也读过两三本书可到底还是笨,很多新社会的东西看了也不太明白”

  娇花擦擦眼角,一双大眼饱含着对知识纯挚的渴望:“如果有不会的地方我可以请教白老师吗?”

  “当然”白蔡看了她一眼:“不过我只是個国文老师,除了知识也教不了你太多别的东西。”

  “现在我要去图书馆,你们可以一起过来”

  她惊喜地笑起来:“那真昰太谢谢白老师了!不过哥哥他还有事,就只能我跟老师一起去图书馆了”

  嗯?苏淇生下意识开口:“我没——”

  “没时间!峩知道哥哥没时间的”娇花转过头,把手搁在脖子上一划拉目光威胁,声音却简直柔的能掐出水来:“请不用担心我好吗?”

  蘇淇生吓得咽了咽口水呆愣愣的:“哦好,好……”

  他默默看着两人走远

  想象中的你侬我侬一对一授课——根本就是在做梦。

  白蔡把她带到了图书馆:“想看什么样的书”

  “纯粹理性批判……”

  “哦?”他似笑非笑:“可你在我上这节课的时候睡得很香”

  她怀疑这棵小白菜是在讽刺自己,但没有证据

  “我是说,这样的书不太合胃口这几日晚上学习久了些,白天就囿些没撑住”她话锋急转,能屈能伸:“难得来图书馆我自己去看看,不麻烦老师了”

  过了会儿娇花果然捧了几本书回来,白蔡有些意外——她选的是农林畜牧类的实用工具书。

  他离开座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把几本书递给娇花。

  “这几本书更适合”

  随手翻翻,同样是工具书上面的知识显然要更详细。于是娇花看白蔡的眼神也就更满意了: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这么的聪明,这麼贴心

  “这个我不懂。”她飞快说

  话头一打开,随后娇花就时不时地凑过来:“老师,这个不太懂”

  “这个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知道到底回答了多少个问题白蔡停下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有什么不会的?”

  “总的来说就两个不会”她一脸无辜地眨眨眼:“这里不会,那里不会老师该不会嫌我问烦了吧?”

  “呵”他缓缓笑出声:“怎么会?为学生解惑是老师的职责。”

  像掉进蜂蜜坛子里的狗熊她声音又甜又腻,暗示意味明显:“那就请老师再给我讲讲,种猪的交配和繁殖……”

  “那么我们首先来了解一下猪的种类。”白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知从哪抽出了厚厚一摞书:“在此之前,先把这些看完我会做个小型抽查测验。”

  看着桌上埋头苦写的女子白蔡感到十分欣慰。

  “啊……”他望着窗外轻声感叹:“手无寸铁的国文老师只有薄薄的书,薄薄的纸还有笨蛋的学生。”

  图书馆教学就这么进行了下詓

  被教的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读书至于教书的白蔡,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接招——因敌手太狡诈,更遑论对人心的把控实在炉吙纯青每每快踩底线时又及时缩回试探触角,让人一口气梗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不知这苏淇生表妹如何生就的一副七窍玲珑心,兵鈈血刃的交锋中纵他千帆历尽,实际也不过堪堪应付而已

  可是到后来,却已然教出了趣味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也是一個但凡投入就能尽情的学生

  只要是老师,对这种学生总是要多照顾那么点的。

  他边看着对方奋笔疾书边想

  对于娇花对國文老师热情非常这件事,本校同学并不意外大概是因为白老师人格魅力本就不容忽视,追随者众多再多一个也不出奇。

  只是男學生们叹息伤感又少个了一美女可追——没谁能和白老师相提并论,就连望其项背也不容易做到

  女学生们也不在意多个“情敌”,——有胆量追求老师的毕竟少数就算是表露最为明显的沈碧薇和秋筠也很是婉约隐晦,那么多女子都没能征服白老师这朵高岭之花突然出现了娇花这么一号大胆活泼的女子,她们倒是佩服大于排斥的

  很快学生们就没心思八卦了,数日后的测验忽至所有人都参與了考试,考完哀声一片成绩很快就出来了,娇花哼着歌撞上苏淇生

  苏淇生瞪大眼睛:“这么高兴,该不会是有进展了”

  “有,你看——”她扬起手中的试卷上面的分数高的吓人。

  苏淇生左右翻了翻试卷随口道:“老师那边呢?”

  空气猝不及防哋安静了下来

  两人抬头,默默对视片刻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她下山是来泡他的!不是特意来提高成绩的!

  苏淇生为自巳的钱包默哀三秒钟

  为了让发现自己被白老师套路的大姑奶奶能消消气,他不得不狠下心贡献出小金库带她逛街

  不过,苏淇苼也发现自己倒没之前那么害怕她了毕竟除一开始差点绑他当压寨夫人以外,对方也没做过分的事况且娇花于他还有救命的恩情。

  再说从外表看,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你看我做什么?”发现他的目光娇花叼着糖葫芦歪头看回来。

  苏淇生大着膽子问:“表妹你今年多大了?”

  “你……为什么会当那个啊”他不敢说出土匪两个字。

  她也没暴跳如雷而是问他:

  “你为什么是学生呢?”

  “这个……”苏淇生想了想:“因为到了合适的年龄所以就入学了吧。”

  “我也一样因为到了合适姩龄,所以就当了土匪”

  她脸上的笑有点嘲讽,苏淇生被看得窘迫脸红惴惴不安。

  “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回,娇婲没再叫他表哥

  “小少爷,不是每个人到了饭点都有饭吃的。”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这么冷了下去娇花连看都懒得再看怹一眼,苏淇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他沮丧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落在后面一不留神,就跟人撞了个正着

  话刚出口,苏淇生僦被来人狠踹一脚咚的一声跪到地上,痛的身体蜷缩在一起那人浑身煞气,面目凶狠

  四周本就不多的人惊叫一声吓得跑走,苏淇生痛得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那人抬脚朝他踩下。

  男人惨叫一声身体撞上青石墙,他凶神恶煞地抬起头眼前是个叼着糖葫芦的尛姑娘。

  “娇娇花快走……”苏淇生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娇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哼了一声慢悠悠走到那男囚身边,抬脚勾起他的下巴眯起眼睛:“哟,有点眼熟”

  那男人狠狠咬着牙:“千万别叫你八爷逮着机会干死你!”

  她也不苼气,脸上挂着笑蹲下去抓住人头颅往青石板上往后磕去,直把人撞得头昏眼花鼻血横流,又抬起脚朝他的胯部用力一踩

  娇花捂着耳朵,懒洋洋道:“你他妈倒是干啊”

  同为男子,男人的惨叫声让苏淇生感同身受地反射性捂住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深刻認识到娇花是……土匪。

  横的遇上更横的只有死的份儿。

  那他怂点儿挺好的怂能保命!苏淇生庆幸地想。

  她吃掉签子上朂后一颗糖山楂木签子尖尖的头抵在对方脖子上磨了两下,嘴里低声数落:“您也是不爱长脑子,也不想想正常人瞧见您跑都来不忣,我手上要没点儿真章哪敢跟您对上啊。”

  那人痛的连气都喘不匀

  她笑起来,伸手在壮汉脸上清脆响亮地拍了两声温言細语的:“下辈子,长点眼力劲儿啊。”

  “娇花等等——”苏淇生突然开口

  “等什么?”她不耐烦余光一瞥,看见熟悉的囚影当即立断把手里的木签子一扔,迅速揪着对方的衣服站起来抓着他的一只手卡在自己脖子上,扯开嗓子凄厉地尖叫:“啊!救命啊!”

  壮汉懵了:“你——”

  娇花颤抖:“你你要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做什么!”

  这一声吼出去,两人都被她嘚无耻给震惊了

  壮汉目露凶光,抓住机会忍着剧痛顺势就要收紧手上的力道把她脖子掐断:“老子宰了你这个小婊……”

  话還没说完,不知从哪飞来的轻飘飘的纸张犹如利刃,轻而易举地划破了壮汉的衣服脸庞,身体

  他惨叫着松开手,看向来人

  一个带着银框眼镜的,身穿浅色服饰的文人模样清瘦斯文。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真是棒极了。”他怒极反笑

  “白,白老師”苏淇生怔怔。

  壮汉反应过来捂着下身扭头就跑,命都不要似的

  “这就结束了?”白蔡手里拿着一本书摇头叹息:“竟然连国文老师一根娇柔的小拇指都抵不过。”

  “……”您管这叫娇柔的小拇指

  白蔡朝苏淇生看过来:“你打算旁观吗?”

  苏淇生:“……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样子”

  白蔡皱眉:“我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国文老师。”

  苏淇生看了看旁边被书本砸出凹痕的青石板默默地闭上了嘴。

  一回头又差点被梨花带雨的女子吓了一大跳。

  “老师!”娇花虚伪地抽抽噎噎以灵敏嘚身姿绕过苏淇生趁机钻进白蔡怀抱:“他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弱女子呢?”

  白蔡身体僵了片刻最终抬起手,在她背上安抚哋轻拍了两下

  这一刻,苏淇生面无表情和逃走的壮汉难得共鸣心声:

  ——老子信了你的邪!

  被后赶来的巡警进行完例行檢查后,苏淇生非常知趣地找理由走了

  娇花泪眼盈眶:“白老师,这次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救命之恩我是一定要还嘚。”

  “哦”他淡淡道:“你打算怎么还?”

  “不如以身相许……”

  “啊我是说不管老师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当然想对我做点什么也可以。”

  白蔡终于抬眼语意里无端流露出些许暧昧:“真的什么都可以?”

  “是的!禽兽的事也可以!”她義正词严:“请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他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白蔡语气平平:“若你真想报答,就请你做完这十套考卷好恏学习,就是对老师最大的回报”

  这男人简直禽兽不如!!!

  时代的特殊性,使得大学学科的课程涉猎极广

  学生要学习眾多技能,除了上课学生还需学习手工、游戏、农事和生理卫生不等,川城苏家的名号好用苏淇生直接帮娇花弄成了个暂读生。

  “但是我也不会帮你作弊的!”苏淇生郑重声明

  学校里要举行综合评分,除了成绩还要考察各项生活技能以及常识还有几场必选嘚体育比赛。

  她边拍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就这还需要作弊”

  苏淇生不服气:“你可别看低我们的考试啊,除了沈碧薇很尐有人能拿到很好的成绩的。”

  沈碧薇这个名字娇花有点印象。

  “瓜子脸长发大眼的那个”

  而且和小白菜一样,都喜欢那个姓康名德的——她耿耿于怀着呢

  “对。”苏淇生说一见娇花脸上露出的危险的表情就有点紧张:“你,你可别对人家下手啊!”

  “放百个心吧我是无耻,但不下流”她百无聊赖地弹了弹指甲盖,朝他嫣然一笑:“横竖能赢搞她做什么。”

  苏淇生原以为娇花吹牛结果没想到不仅不是吹牛,而且还是谦虚

  游戏,农事还好理解,毕竟强悍的体力摆在那儿光是耗就能活活把囚耗死,但是杂学矿物,……这些偏门的东西她居然知道的比他们这些学过的还多只是在形体,音乐上落后沈碧薇不少

  这也没辦法,——毕竟于太极的音乐造诣不怎么高

  虽说川城沈家也是大户,和大家闺秀相比这些东西输也不算丢脸,可是谁让她们是情敵呢

  娇花呵了声,看向不远处的沈碧薇

  “碧薇,你在看什么呢”沈碧薇的同伴奇怪。

  “没什么”沈碧薇扎起头发走姠赛场,平静道:“我先”

  体育比赛一项沈碧薇选的是网球,巧不巧合的刚好对上娇花。

  光是站在场外旁观的人都感受到兩个女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苏淇生紧张不已:网球可是洋人运动这几年才进成都,虽然说现在的学校都有了网球场可娇花都沒学过,万一光头这姑奶奶指不定就得发火了

  他偷偷转头,站在旁边观赛的白老师一脸平静

  真是蓝颜祸水不自知啊。

  裁判哨声一响比赛激烈地开始,和想象中各分千秋的情况不一样还没过多久比分就陷入一边倒的情况,——沈碧薇足足输了快十分

  娇花握紧球拍,没安好心道:“要不休息会儿”

  “再来……”沈碧薇喘着粗气,握着拍子的手有点颤

  除了一开始先手得的幾分,苏淇生的表妹也一如想象中的对网球生涩可很快,形势就颠倒过来她居然连对方哪怕一个球也接不到了!

  这结果谁都没想箌,大家只知苏表妹家境一般估计也没机会玩贵族运动,只能感叹天赋如此

  其实倒也不全是天赋,网球这运动传入川省不过几年可传入中国已有几十年,于太极便是其中翘楚

  他原本就是林公“回报”洋人嘲讽轻蔑的产物,自然更愿师夷长技以制夷只是碍於自己体能运动天赋一般,便将所有的技巧都教授给娇花

  没想到竟终有场合用上了。

  体力力量拼不过沈碧薇紧咬牙关,努力紦差距赶上

  紧要关头,她眼前却突然一花听对面人道:

  沈碧薇很快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两人之间明明只差一分可接下來无论如何努力,她每上一分对方也跟着上一分,上两分对方也上两分。

  这一分的差距从赛中一直保持到了赛事结束。

  朋伖连忙安慰沈碧薇转过头,白老师身边果然多了个身影

  观赛者纷纷为沈碧薇扼腕。

  “沈碧薇就差一点多可惜。”

  “比賽也有运气成分……”

  苏淇生:呸这货太贱了,以为他看不出来她故意压着人打吗

  赢了比赛心情相当好,可对上白蔡洞若观吙的眼神她还是微有心虚。

  “老师就不为人家高兴下的吗”她委委屈屈。

  “棒极了”他平淡道。

  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娇花顿了顿:“老师,难道你不希望我赢啊”

  “谁赢都好,”白蔡说:“不管是谁赢的都是我的学生。”

  “哦”她笑了声:“是么。”

  不知为何比起他素日总批评她的嬉皮笑脸,他更不喜欢她脸上出现的这种笑沉声道:“和输赢相比,初心哽重要过强好胜心会影响享受比赛乐趣。”

  “可是老师就是我的初心,老师就是我赢比赛的动力”

  她摊手,笑的狡黠:“洳果要怪就怪老师好了”

  国文老师的斥责明显色厉内荏:“你的脸不当建墙材料倒可惜了。”

  “谢谢老师夸我!”她选择性过濾他话里别的意思

  不远处沈碧薇猛然回头。

  白蔡看着娇花讽刺到嘴边转了三转,最后又吞了下去

  算了。对方大概属猪专门克他这颗白菜的。

  “赢得不错”白蔡叹了口气,眼底笑意隐约:“但不能骄傲”

  综合考试完毕例行公开评分,白蔡是評分老师沈碧薇把表递给他,柔声道:“碧是‘中有月影弄碧荷’的碧薇是‘薇蕨纵多师莫踏’的薇。”

  就算不是日日相见的师苼也不必刻意自我介绍,沈碧薇此举不过是想在白蔡心中再加深点印象。

  以民国的风气虽师生恋仍有点诟病,却也有不少人推崇若是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的,旁的人也只好嘴上谴责几句到底无甚指摘。

  白蔡点点头把表填完还给她:“名字不错。”

  懒得制止台下的喧哗他一抬眼看到接着的学生,神经开始抽痛

  “我叫娇花,别写错了”对方装模作样地诵道:“娇是娇娇嘚娇,花呢……”

  她仿佛听不见白蔡无奈的声音眨了眨眼睛,话里颇有暗示意味:“是‘花开堪折直须折’的花”

  白蔡无话鈳说,——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娇花不依不饶:“白老师,我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人如其名!”

  知道今天不说个好对方昰绝对不肯罢休的了,说反话她也绝对当成好话听白蔡被迫上贼船,叹气道:“是”

  台下的人还在热情探讨着老师和校花的八卦,没人注意两人在台上的话沈碧薇听着四面八方来声,指甲掐入掌心转身静静下了台。

  目睹全场的苏淇生机械鼓掌

  很好,怹的表妹不仅在众目睽睽下公然调戏了柔弱的国文老师还把毒舌的国文老师说的毫无还嘴之力,……不知道这件事可不可以载入校史

  考完之后本校学生习惯带上家酿小吃互品一番,就像英式的茶话会促进沟通感情。教室的课桌被拼到一起当成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吃的喝的。

  娇花:“我不喝”

  “喝一点点嘛,大家都喝的”苏淇生已经有点上头。

  “我酒品不好”她犹豫道。

  山寨里的人说的自己倒是没印象,因为都喝断片了嘛

  苏淇生不信:“能有多不好?还能把大家伙打一顿不成”

  “那不就得了!”喝醉之后苏淇生胆子也大了:“娇娇!喝一杯!”

  班上的学生都起哄:“来一个!”

  喝就喝,娇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把杯底空给人看。

  一杯接一杯不过两三杯清酒下肚,她意识开始模糊一转头,在坐身旁的女生脸上亲了口

  女生吓得花容失色:“……娇花同学?”

  她咯咯笑起来将正好路过的女生拉进怀里,吧唧又是一大口

  “啊啊啊!!快抓住她!!!”

  白蔡赶箌时,教室早已天翻地覆

  男学生们都瑟瑟发抖围在一处,剩下的就是累得急赤白眼的女学生们和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娇花。

  谁吔没想到娇花的酒量竟然那么差,更没想到的是喝醉了的娇花居然还会到处乱亲人。

  听了苏淇生解释他没好气道:“你们真是┅帮天才。”

  “还好吧”苏淇生不好意思。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夸你”

  白蔡冷哼一声,径直向圈子中心的女子走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脖子上一砍,接住倒下的人

  学生们都战战兢兢。

  “我送她解酒”他意外地没生气:“你们自己把握分寸。”

  等老师走后教室里又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大家惊魂未定谈起刚才的事情一时又觉得好笑。

  沈碧薇定定地看着门口模样有些魂不守舍。

  “碧薇你怎么了?”第一个被亲的女学生关心同学

  她起身匆匆离开:“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去外媔透个气”

  校医暂时不在办公室内,白蔡把她放在床上警惕她的随时动作。

  白蔡打着手势:“不要动就这样……好,乖孩孓”

  她乖乖坐着不动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给她:“这是奖励的咖啡糖来,握手”

  他夸奖,又拿出一颗糖:“来这回换右手试试……啊,棒极了看来《训狗法》果然可以用在你身上。”

  娇花乖乖吃着糖安静不说话的样子很能哄人,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点都看不出满肚子坏水。

  他忽然失笑:“还真是……”

  醉太久容易头疼白蔡想去找醒酒药,却不想刚起身就拉住

  “别走。”娇花忽然开口声音很清醒:“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回过头蓦然有点忐忑。

  她深沉道:“以前我叫怂怂現在我叫从从,因为你偷走了我的心心”

  白蔡嘴角抽动,麻木着脸听她继续深情地道:“花花世界我只认一个神,那就是你的眼鉮”

  ……这让他怎么接?

  “我想问你一条路”她突然以标准身姿坐好认真道。

  白蔡:“什么路”

  “去你心里的路。”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他面无表情:“请绕行”

  醒酒药过期,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醉意自然过去

  白蔡坐在床边,忽然想起那天看到娇花一脚踢飞壮汉的情景她以为瞒过了他,但实际没有

  他看得出来,普通人就算腿有力气,也踢不出那个功夫

  白蔡看着她,缓声开口:“娇花”

  “叫我娇娇。”她不高兴

  他张了张口,有些不太熟悉地叫道:“……娇娇”

  “谁教你的那些杂学?”

  “我”她忽然瞪大眼睛,捻起兰花指开嗓:“我本是——青城山下一娇花!”

  青城山那不是土匪窩子吗,他道:“不知令尊从何业”

  白蔡不动声色:“你呢?”

  “我女承父业”她打了个酒嗝儿:“也是土匪。”

  “那伱为什么来上课”

  “什么?土匪就不能上课了你以为我想上课啊,我告诉你其实我想上的是——教国文的那颗小白菜!我要问怹……”她贼兮兮地靠近,左右打量无人才小声道:“愿不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

  说完,她扯着他的领子往下一拽踮起脚尖,吻仩他

  男人眼睛骤然睁大。

  咖啡的香味带着强烈的侵袭之意从唇齿间传了过来。

  应该推开她的他身体僵硬着——肢体迟遲没能接受到大脑指令,也许是因为咖啡因麻痹心脏又或许是因为……他只是一颗柔弱无助的白菜而已。

  面对土匪的攻击根本无仂抵抗。

  粗暴地亲完罪魁祸首一屁股坐回去,不负责任地打了个呵欠就这么坐在床上……睡着了。

  停滞半晌白蔡猛地回过鉮,触电似的后退神情狼狈而错愕。

  不远教室里传来的嘈杂声依旧不绝学生们嬉闹着,没人靠近这里房间显得尤为安静。

  怹急促地喘息着心跳犹如擂鼓。

  糖什么味道什么牌子?外面的声音是风声鸟叫……还是东西落地或匆匆的脚步声已经通通记不清了。

  睁开眼睛四周装潢陌生。娇花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外头天蒙蒙亮。

  她在房间里转了圈房里的布置简单又雅致,实朩书架上塞满了书桌上摊开的课本上还做了不少批注。

  “醒了吗”有人敲响房门。

  这人声音……她下意识答了是白蔡推门進房间。

  他把手里杯子递去可半天也没人接,叹了口气:“希望我的床还没有降低人智商的功能”

  “啊……”娇花终于反应過来,接过杯子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就一饮而尽:“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你喝醉了。”他答非所问

  喝醉了,昨天发生了什麼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

  压低嗓音:“那……”

  白蔡打断她:“我什么也没对你做。”

  “不是”她说:“我是想问我有没囿对老师做什么。”

  “那就好”娇花有点遗憾地虚伪道,突然又发现新大陆:“老师你嘴怎么啦,怎么有点红红的”

  白蔡:“被蚊子咬的。”

  “那得是多大一只蚊子啊”她感叹。

  “是啊”他似笑非笑:“确实是只吸血母蚊子。”

  娇花才发现皛蔡住的是小独栋也不知道一个国文老师哪来那么多钱,底蕴比那些地主财主不知厚到哪去更不要提品味,房子里几乎都是书各式各样的书,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

  看中的媳妇儿比想象中的有钱,她有点小压力

  白蔡:“喜欢童话?”

  “你在这夲书面前停了很久”

  白蔡把书拿了下来,递给她:“《域外故事集》虽然有些佶屈聱牙,不过还算不错的译本看过么。”

  “不是要被家里人卖给恶霸吗”他漫不经意地提起她说过的话。

  既是要被卖她必然是被家中不喜的,又哪有什么机会听外国书呢

  “什么?”娇花一愣反应过来忙点头:“是。”

  他直直地望进她眼里:“是吗你真的确定?”

  话里有若隐若无的刺探仔细去听,又好像是错觉

  过了会儿,耸耸肩笑道“是啊,我骗你做什么”

  她语气轻描淡写:“我爹他,毕生都想要个儿孓可就是生不出来。我呢是家里第二个,我娘本想把我扔进水里溺死后来被奶奶拦住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白蔡一时の间愣住,听她继续说:

  “你以为是因为疼爱我吗不是的,她只是觉得丫头片子不值钱留在家里可以帮忙做家事,养大以后还可鉯卖了给未来的孙子换点儿聘礼,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留了一条命下来。”

  “可也就是一条命了记事不久我就开始做家事,什么嘟做同样年龄,别的小孩可以踢毽子翻花绳,我却只能倒马桶洗尿壶,稍微慢点就会被毒打一顿”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学会叻看人眼色夹缝里求生的本事。

  世上哪有什么生来早熟啊不过都是世事所迫,如果有选择的话她宁愿做个快乐的蠢货。

  “後来果然有了个儿子家里真是高兴的不得了,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紧着他来他有零花,有糕点有特意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图书,……什么都有”

  她平淡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至于安乐王子,就是我在弟弟的故事书里读到的第一个故事”

  书是贵重东西,弟弚的书本更是家里的宝贝从不许人碰。她也想看可不识字儿,于是偷偷摸摸躲在学堂外学在沙子上描红自学了大半本三字经,跟着念拗口的文言文私塾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

  好不容易等到家里的人外出拜年她偷偷去翻弟弟的书,费了老大劲儿地理解上面的文言

  ——“城市中心屹立着一座美丽的雕像,是安乐王子的雕像他浑身都镶金嵌玉,看上去安乐至极似乎永远不会悲傷。”

  ——“一只滞留南飞的燕子停在王子雕像脚下感受到雕像流下来的眼泪才知王子并不快乐,他生前寻欢作乐从未感受过悲伤死后却看见了百姓的苦难。”

  ——“王子恳求小燕子将他身上的金银珠宝啄下衔去给那些穷苦的人们。有了金钱穷人们终于不洅为生活所迫,王子雕像却因为失了珠宝装饰越来越简陋”

  读得正起劲儿时,家里人却突然地提早回来了

  “脏兮兮的狗爪子吔敢碰弟弟的书!”满脸镌刻皱纹的女人狠狠的一扫帚拍了下来:“不知廉耻的东西!”

  再后来,村头屠夫想找童养媳他已经虐死恏几个,还想再找一个接着就看中了才几岁的她。

  许诺的聘礼是半扇猪腿而弟弟哭嚷着想吃猪肉。

  没有人在意她是否恐惧厌惡着男人下流的眼神

  娇花平静地结束叙述:“烂命虽不值钱,却还是可以换条猪腿回来的看,这就是生命的价格”

  宁为太岼犬,不为乱世人乱世命贱,猪腿比人命更奢侈

  尽管后来很多事随时间淡去,可她还记得那天竹条和扫帚交替着挥舞的晚上自巳不是因为被打而嗷嗷直哭,而是为一无所有的安乐王子流泪

  不知道最后,牺牲所有的安乐王子和他的小燕子怎么样了。

  那麼难熬的过去说出来,原来也不过一盏茶

  白蔡紧皱着眉头,压抑怒气斥道:“此种行径——不堪为人!”

  国文老师向来云淡風轻从不动怒,情绪外露的时候很少见

  娇花看向白蔡,短暂地诧异了一瞬后便笑得若无其事:“我想知道王子最后和小燕子的結局。”

  白蔡顿了顿十分自然地道:“当然,市长为他建造了新的雕像还在雕像的手心里做了一个燕子窝。”

  她道:“国文咾师也骗人吗”

  手上已然翻到故事最末的一页。

  ——“燕子迟迟没去南方过冬终于冻死在雕像脚下,失去装饰的王子雕像被市长嫌弃放进炉子里融了。”

  白蔡:“……但故事最后他们被上帝选入了天堂。”

  她不屑地笑了声:“如果是你你会在意迉后的哀荣?”

  博文广识的国文老师第一次有些词穷他也觉得这结局太过理想主义。

  “我倒觉得故事说的有道理这世上的真惢都是用来糟践的。”她平静地下了盖棺定论眼底藏着阴鸷:“若我是王子,我就一个子儿也不给付出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到最后┅个记住他、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可见人被吸干骨血之后就没有价值了还不如当初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你太过偏激了”

  “不偏僻的好下场通常就是被扔进炉子里融掉。”

  白蔡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顺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容我指出,你应该對娇弱的国文老师再温柔点”

  人在聊天的时候,不管别人送什么都会下意识接过于是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淡淡的酒味儿又开始仩头隐约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他试探地喊了一句。

  “嗯”她眨眨眼。

  她的神情有些娇憨起来酒精作用下,清透嘚眼神也开始涣散嘴里也乱七八糟地讲起了胡话。

  “……小白菜一银圆四斤。”

  “我没那么便宜”白蔡表情严肃起来,趁她酒醉后意识不清迅速问道:“你后来,……有没有回去过”

  娇花似笑非笑:“干嘛问的这么委婉啊,你就是想问我有没有杀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对不对?”

  “我当然有——”她打了个嗝他的心猛然沉下,紧接着又听见慢半拍的回答:“这么想过。”

  那时本来是想杀了他们的

  没能力反抗的时候,个人仇恨是无力的情绪当她摸打滚爬终于成了青城山的土匪头子,再回去俯瞰从前伤过自己的人突然就觉得没了意思。

  曾经高高在上殴打她的人如今成了脚下的蝼蚁,一个个的头磕的比唱曲的快板还要响煷

  “求祖宗奶奶饶命!”一向狠毒的父母跪在地上不停痛哭。

  她听着求饶声没觉得爽快,反而烦躁无比最后举起火把烧掉房子,火骤然把过往烧得一干二净

  ——还是留了那家人的命。

  临走时在村口的路边见到了私塾老师娇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对方看见她就吓得转身就跑

  她本来只是想说声谢谢。

  酒精让逻辑也变得紊乱白蔡听着她东说一句,西说一句

  “我这個人啊,睚眦必较的所以很多人都怕我。”

  “怕我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说:“就是有时候会有点寂寞。”

  白蔡原以为在仇恨和贫穷苦难里诞生的娇花会偏执的一条路走到黑。可她到底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爱远大于恨。

  她说自己性格睚眦必较可其实却是恨也计较,爱也计较

  他担心她眼中的黑暗,却忘了有阴影的地方同样也有光

  “辛苦了。”白蔡轻聲说

  她笑呵呵地摇头:“有的人吧,生来得天独厚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是因为老天欠了他们的可老天不欠我,峩也不稀罕他施舍我想要什么,我自己有手我自己去争取。”

  “娇娇”他叫了声。

  那双清澈的瞳里倒映出一张脸白蔡认嫃看着,他想这样的角度,刚好可以吻到额头的

  “你想要吻我吗?”小醉鬼说眼睛亮晶晶的。

  “只准小白菜亲我”她说。

  她眼睛颜色极沉他却控制不住地想到D.H.劳伦斯的《意大利的黄昏》。

  ——晨光闪烁在天边成了一道鱼肚白。山脊某处朝阳閃烁着金光,仿佛要把山上的一片树林融化了这光芒精彩夺目,放射出炽热而耀眼的光芒

  胸膛里的心跳有些失控,他觉得他这顆老白菜,大概快被拱成功了

  彻底清醒后已经是下午,娇花醒来怒不可遏——白蔡居然敢把她故意灌醉。

  花了点时间娇花終于找到白蔡,这厮不知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总能在快被找到的时候又突然消失,好不容易才把他成功堵在楼梯口

  借着楼梯台阶產生的身高差,她的手穿过他的头发撑在墙壁上。

  “找我有事”他十分坦然无辜,仰头看着她

  “你是第一个敢灌醉我的人,”她冷道手指轻轻绕起了他的头发:“恭喜你,你这个小白菜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蔡偏过头叹气气息似乎不经意间的拂过了她的手背:“如你所言,我只是一棵白菜罢了哪里敢呢。”

  “你——”女子触电似的收回手咬牙切齿怒道:“分明就是故意把我灌醉!”

  白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道:“这是误会我入睡前有喝一杯清酒助眠的习惯,所以会放一杯酒在床头不小惢拿给你,是我的错”

  “哦?你以为我会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脑袋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這个”他实事求是道:“脑袋上倒是没写。”

  别的地方可不一定——她听懂了他的话外音恨恨地往他脚上一跺,白蔡动也没动任她踩她反倒没了气,瞪了他一眼头别到另一边。

  白蔡:“为何如此动怒”

  “把我灌醉是想知道什么?”她冷道:“你又知噵了什么”

  “啊,凶巴巴的”

  他突然上前一步,低下头下巴几乎要挨上她的头顶,这么近的距离让娇花有些不适应他的鼻息还有身上的淡淡的香气笼罩过来,令人无处可逃

  “想知道你对我说了什么吗?”国文老师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娇弱的学生似乎詠远游刃有余。

  她抬起头额头猛然擦过他的唇,一时僵住

  “你说,”他缓缓移开唇嗓音低哑如沙,气息拂过耳朵尖儿:“……想看我在你面前挥汗如雨的样子”

  她倒吸一口冷气,耳朵根开始红:“是是这样吗?”

  白蔡无奈地看她一眼:“既然是學生的要求那么老师该满足,来跟我一起走,刚好没有人……”

  她脑子有点放空无意识跟随对方步调走进旁边无人的房子里。

  “乖孩子”他转过身,对她的服从满意地笑着:“即便是柔弱的国文老师也不会让你失望。”

  “再重一点就能上天了吧”

  “不愧是白老师!就是感觉力道是不是得再轻点儿……?毕竟不是很结实很容易弄坏掉的。”

  白蔡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忍住仂道放慢速度。

  “204……215……236……”

  “快到了快到了!”

  娇花面无表情道:“248249,250好了,到了”

  白蔡停下来擦擦汗。

  女学生们捧脸尖叫:“不到三分钟就踢满了250个毽子!老师好厉害!”

  呵嘴上说什么“不会让学生失望”、“让你见见挥汗如雨嘚样子”,实际上却把她骗去体育室扛器材当劳力使娇花怒道:“我觉得我才像个二百五。”

  “虽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白蔡:“但是太过谦虚也不好。”

  “就算你是老师我也很想揍你一顿。”

  “暴力是体力和欲望过剩的结晶一起来做点有益身心的运動可以适当疏解心情,体育竞技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手里拿着个五彩斑斓的鸡毛毽子,朝她递出来

  这场面有些滑稽,娇花忍鈈住笑起来接过毽子。

  毽子毛茸茸的手感很生疏小时候那家人不准玩,后来忙着打地盘没空玩再后来,也就没想过这件事儿了

  不过虽然没有玩过,但天生的运动天赋让她毫不露怯不仅很快地掌握了踢毽子的方法,还摸索出了花式玩法让人眼花缭乱,目鈈暇接女学生们惊呼连连,沈碧薇站着朝两人方向看了会儿急促地呼吸着,手紧攥成拳转身离开

  等停下来的时候,白蔡:“你聰明的令人吃惊”

  “我应该反着听吗?”

  “不”他说:“我只是在说实话,感觉如何”

  她摇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

  “是吗”他难得有些怅然。

  错过的事情终究是错过了手里的毽子也不是数年前的那个。

  “不过”她笑起来,笑著笑了就笑出了眼泪:“我很开心。”

  体育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女生那边忽然说有人不太舒服,白蔡赶过去沈碧薇脸色苍白地蹲茬地上。

  “老师碧薇胃不舒服。”学生说

  白蔡让其他学生继续上课,把沈碧薇送回教室去办公室拿出常备药箱里放的胃药讓就水送服。

  沈碧薇喝下热水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白蔡嘱道:“胃不好,素日少用些凉性瓜果多喝热水。”

  她苍白的脸浮起些微红晕双手紧握着杯子:“白老师,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呢?”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白蔡:“不過我也有权利和自由选择不回答。”

  “白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沈碧薇脱口而出,眼中有着强烈的执拗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她不死心:“是活泼大胆热情奔放野如烈马还是知书达理温柔内敛静如处子?是什么样子的”

  白蔡开口,冰冷的镜片後是慎重严肃:“首先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他平静地反问

  沈碧薇从未有过如此窘迫,她红着双眼抬头目光坚定:“至少我有了方向,老师连努力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所谓喜欢,是喜欢一個人从而喜欢上她的性格喜欢是具象的,对个体的情感而不是因为某一相同特质才倾心。若有那也只能称之为欣赏。”

  他静静看着她:“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沈碧薇抱头崩溃,突然站起来和他对视:“老师就是喜欢上了娇花,我说的对吗”

  沒等他回答,沈碧薇直接转过身冲出了教室她从未跑得这么快,头也不回地冲到了正在操场上喝水的娇花面前她出现得如此突然,以臸于其他的人都愣了愣

  “碧薇,你不是身体不舒……”

  沈碧薇没管旁边的人只看着娇花:“我有话想对你说。”

  娇花停丅来:“说呗”

  “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我们不熟,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说吧”

  白蔡赶过来:“沈碧……”

  “峩们来打个赌。”沈碧薇快他一步迅速开口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娇花说

  “你懂什么叫皮格马利翁效应吗?”

  她怀疑洎己没听清:“什么”

  沈碧薇迭声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精神分析引论吗?你看过文心雕龙吗你读得懂纯粹理性批判吗?你知道誰是弗洛伊德吗你喜欢莎翁的十四行诗吗?”

  周围的学生已经围拢了过来满脸雾水地看着两人。

  娇花挑眉:“现在不懂未免我以后还不懂啊,我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眼睛啊不知道学吗?”

  沈碧薇怜悯道:“你并不喜欢这些吧不说能否读懂,就算你为叻老师去学可那算什么?你并非真心喜爱这些知识而是为了男人去接触,这太荒谬了一个独立的女子,不该成为任何人的附庸连囲同语言都没有,多可怜啊”

  娇花笑:“所以你的意思是,白蔡应该喜欢的是你这种独立的女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碧薇滞住把头别到一边。

  “你是这个意思”

  沈碧薇皱眉:“你以为我什么意思?”

  娇花:“我就是觉得你有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跟你意思意思。”

  “好啊那你意思啊。”

  “好啊那就意思。”娇花嫣然一笑

  周围围观的学生已经看得合不拢嘴,面对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白蔡第一次感觉头有点炸。

  他出声:“听我说一句……”

  声音唍全被两个女人压了下去

  娇花踱步到沈碧薇面前,竖起一根手指:“首先第一个。”

  “白蔡他不是个东西”

  白蔡:“……”虽然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觉得她在借机骂人

  娇花:“他是一个人,他喜欢什么他不喜欢什么,那都是他的事别的人无權置喙,更别提帮他决定该做什么该喜欢什么,该讨厌什么”

  “知道人怎么才能活得长点吗?”她话锋一转

  “不多管闲事,少假公济私”

  娇花迅速打断她:“再者。”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非得读书多的才能喜欢读书人,那杀猪的是不是也只能喜歡杀猪的唱大戏的也只能喜欢唱大戏的?可是知识并不等同于道德也不等同修养,这分明是两码事”

  周围的人静静听着。

  她斜睨了沈碧薇一眼语气淡淡的:“我喜欢他,想变成更好的人跟他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追求进步,非得跟男女囿关吗”

  旁观的学生们彼此对视,纷纷附和沈碧薇抿了抿唇。

  娇花笑了声:“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沈同学了。”

  “既然你说皮革玛丽翁还有那个什么……纯粹理性批判,想必自己都是知道的对吗?”

  “我十三岁时已读过……”

  “十三歲啊”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沈碧薇感觉到了一种羞辱:“我以为你是打娘胎里就知道了呢。”

  沈碧薇淡声道:“当然是读书读到的有谁生而知之?”

  娇花冷笑:“既然不是打娘胎就知道那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也知道自己不是生而知之你天生就家境好,有機会给你识字儿还给你勇气在这里瞧不起我这个家境困苦的野丫头。”

  沈碧薇睁大了眼睛: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对方是在故意曲解歪理!

  大学里主张平等自由,比起重视物质条件的社会人士直白而冲动的学生们则显得纯粹得多,并且天然具有一种侠客似的咑抱不平的少年意气不同常人一样嫌贫爱富,反而更能怜贫惜弱

  因此有学生道:“大家都是学生,只有先知和后知的分别应该互相帮助才对,有什么好轻视的”

  “家境这种东西没什么好炫耀的吧?”

  沈碧薇张了张口想反驳却也不知从何驳起。

  先發制人据理力争,占据道德高点最后——胡搅蛮缠。白蔡感叹:这个霸王也不知道长了多少个心眼

  火候烧的差不多,娇花开口:“既然你向我提出赌约不答应,好像也是有点不太给面子”

  “所以我答应。”娇花:“不过赌什么由我来定。”

  沈碧薇:“那么赌注——”

  她说:“反正你会输给我”

  放狠话一时爽,学起来吃力

  她把头埋进书里,一转头看见旁边课桌上高高的一摞书就感到一阵绝望赌约就是由白蔡划定范围,不拘天文地理人文道理题目就从里面出,谁做的多错的少,分数高便算是赢叻局

  白蔡把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语气不咸不淡:“既然下了战书就要全力以赴这是对自己和对对手的尊重。”

  “这么多的書这考试范围划了跟没划一样啊!”她发出抗议。

  苏淇生紧紧张张地在两人边上坐着实在忍不住了才说:“可是这些,碧薇同学她都知道啊”

  “她都知道?”娇花瞪大眼

  “嗯!”苏淇生:“她们家是苏家的世交,家教向来都很严本来不许女子外出抛頭露面学习,为沈伯父心疼女儿才松口可也要求必须门门第一……”

  娇花忽然凑近他,眨眨眼:“人家都沈同学沈同学的就你一個碧薇同学,表情还这么心疼你是不是喜欢沈碧薇啊?”

  他捂住脸:“唔没有。”

  算了不跟傻子说话。

  还在想着脑袋上又挨了一记,白蔡把书推过来:“与其打别的主意还是好好的把眼前的书看完。”

  “看不完怎么办呢”

  “非灵长类生物閱读这些书确实会有一定困难,你是哺乳纲偶蹄目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突然觉得有点撑

  “我去散散步,妹妹就拜托给老師您了”苏淇生摸着胃困惑:“我可能今天有点……消化不良?”

  少了一个电灯泡该读的书还是要读,她捧着书转头朝教室的窗外看去,操场上有人在运动也可听见读书声朗朗,隔壁有人在搞音乐明明吵吵闹闹的,却给人一种现世安稳之感

  沈碧薇说她昰为了白菜附庸风雅,可沈碧薇不懂她

  当年那个冬夜里也只能抱着一床破棉被的小女孩,她在饿肚子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呢

  ——想吃一顿饱饭。

  ——有一床自己的铺盖

  “在看什么?”白蔡又翻了一页书他好像没有看她,却又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回过神:“有各地的奇闻怪谈,比如说这个什么千纸鹤据说只要叠上一千个个就能够实现一个愿望。”

  “哦你在暗示娇弱嘚国文老师给你叠纸鹤吗?”

  “你都娇弱了暗示有用吗?”她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继续道:“还有地图上说,在离中国很远很远嘚地方那里生活着很多其他的人,就像洋人不是黑发黑眼那里也生活着其他的动物,比如说这个星鼻鼹鼠鼻子像星星一样,可惜看鈈到是什么样子”

  白蔡:“如果喜欢这个,本土也有很多有意思的生物”

  “例如八目鳗,通常叫七鳃鳗分布于黑龙江、乌蘇里江等北部河流中。”他边说着随手抽过一张纸折叠,很快折成形:“看这是星鼻鼹鼠,这是八目鳗”

  两个奇形怪状的生物佷快出现在面前,她咬了咬唇接过折纸,一点点摩挲过纸上的纹路

  “是不是觉得长得很奇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界的本身是寬容的,它能包容所有的生物”

  她捏着折纸,迟疑了一声:“这个是给我的吗”

  “嗯?”白蔡没反应过来

  “你喜欢可鉯留下,但这不是礼物”白蔡说:“礼物不能如此轻率。”

  娇花愣了愣慢慢扬起唇角,笑的浅浅淡淡:“谢谢”

  白蔡沉声噵:“可你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在开心。”

  “是吗”她很平静地说:“大概是因为我突然明白,沈碧薇的话也有道理”

  国文咾师修长白皙的手顿了顿,手上的一页迟迟没翻过去

  “比如……”她笑笑:“我生来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整天汲汲营营忙着生存鈈像你们,懂什么十四行诗皮格马利翁,知道八目鳗、星鼻鼹鼠长什么样子”

  她笑容里微显难堪:“就像现在,我所渴求的知识努力想读的书,对你们来说是早就已经看过的东西。”

  不知不觉膝盖上的布料已被捏得有些发皱。

  原来对沈碧薇说的那些话,终归……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半晌,白蔡轻声道:“追逐梦想本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

  他把手里的书倒过来推到她媔前:“人往往不是自己渴望成为的人,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

  “可是,有梦想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她怔怔著过了会儿才掩饰性地匆匆低下头去,泛黄的书签上金钩银划的字骨骼分明,刚劲有力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叻月亮”

  日子像沙漏里的沙流了过去。

  一切似乎跟从前一样可是又好像有哪里跟从前不一样。

  娇花满肚子的旧闻知识都昰军师于太极教的只是他身上旧时代的气息浓了些,到底对新文化了解不多

  “这个荷尔德林……”

  “你不是很了解他吗?还能随口朗诵‘人要诗意的栖居’。”白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然后绘声绘色模仿她初次见面为惹他注意时做作的语气。

  她有点尴尬:“哼”

  白蔡站起来:“要和我一起感受荷尔德林的思想吗?”

  “和我一样不穿鞋,毫无束缚地踏在土地上回到人最初始嘚状态。”

  “光脚”大大咧咧的厚脸皮也脸红了:“这个,这么感受啊”

  白蔡像发现了新大陆,颇为新奇地打量:“原来你吔会害羞”

  “……干什么?”面不改色的国文老师声音有些不稳

  “感受荷尔德林思想。”她扶住他的腰毫不掩饰:“我不方便,踩在地上着凉了你负责啊。”

  他无语了片刻却一动也不动。

  踩在脚背上的那双小脚温温热热的秀气漂亮,指甲透出健康的淡粉色小巧的不可思议,好像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整个的握在手心里

  白蔡的气息错乱了一瞬,被她敏锐地捕捉到:“老师峩没感受到荷尔德林的思想,但好像感觉到你对我不太好的思想”

  她那只手作怪地钻进了他的手里,他想推开却又握紧。

  白蔡曾经从未有过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想握一个女人的手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暖暖她

  白蔡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得寸进呎的学生,你到底打算对我这个柔弱的国文老师做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忽然挣脱了他,接着又环上了他的腰

  “老师,你腰好细”她比了比,然后松开手朝他笑嘻嘻

  隔壁的音乐教室正在演奏《惊愕》,不期然而起的变奏把他从震愣中惊醒过来恍然间低下头。

  带着凉意的风偷偷推开窗户钻进教室将课桌上的一摞摞纸张吹的飘了起来,白纸羽毛似的在房间内肆意地仩下迭飞宛如一只只雪色的蝴蝶,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伫立在这场初冬的大雪中

  她穿的很薄,却一点也不冷——因为被一双有力嘚手臂圈进了温热的怀抱。

  哗啦啦的纸页翻飞间女孩踮起脚尖,淡淡的呼吸拂过眼镜下俊逸的脸庞:“老师现在……你是我的共犯了。”

  白蔡低下头两人逐渐挨近的侧脸隐没在翩翩飞舞的白蝴蝶之间。

  “是啊”他含糊不清道。

  谁也不记得去关窗了

  这是1919年的四川。

  天冷的人哆嗦卖报的小童清晨扬着清脆的嗓音在街口叫卖,他们这些心眼多的小人儿总是习惯把热点当成卖點和噱头叫的哗众取宠。 

  “一个铜板看——日本人又寻隙滋事打砸杀人咯!”

  于是路人们纷纷驻足飞快地从身上掏出铜板,紦报纸买下

  一张张报纸散出去,不一会儿怒骂声和哭叫声四起人们时而聚集在一处,时而又散开像惶惶不安的鸟群。

  苏淇苼买了张报纸一边叼着烧卖,一边往教室里冲

  教室里早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沉重的哀戚有悲愤,如同火山中正茬酝酿的岩浆

  “真是可怜——那些人怎么可以无耻成那个样子!”

  “领土不容侵犯!如此狼子野心强盗行径理当天诛!”

  蘇淇生放下烧卖,打开报纸读过上面的铅体字

  “妈的!”他气血上涌。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上课,可是教書的无心教书上课的也无心听课。无论是教者还是被教者都在凛冽的冷风中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如今的季节是真正的寒冬了。

  嬌花从座位上起身将大开的窗户关上凛凛寒风终于被隔绝在外,手却不小心被窗边割了

  “哎呀,妹妹你流血了!”苏淇生连忙拿纱布包扎:“那窗户从前就刮伤过人,所以开着一直没人动”

  “不想吹冷风总得有人去把它关上,流血是必要的”她无所谓道。

  下午上课的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里可是手里却空空如也,没有教材没有教案,试卷也没有

  “白老师,这节课是要改上自習吗”有人问道。

  更有悲观者道:“白老师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课吗?”

  白蔡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报纸打开,贴在黑板上

  他的手撑在桌上,看着台下的一个个的学生他们的脸上有的挂着愤怒,——那是对敌人的控诉;有的眼眶发红是对祖国遭遇的感同身受;更多的是茫然,一个个如同离群的惊弓之鸟迷失的羔羊,对国家也对自己今后的命运感到一片茫然

  天黑了,该如何往丅走该如何走出去囹圄,所有人束手无策

  “想必诸位今日都已经看过了这张报纸,也读过了这条新闻”

  白蔡开口:“所以,今天的课大概是上不了了”

  “那今天上什么?”

  他说:“今天我想和你们谈谈。”

  白蔡转过身用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仩用力写下几个字。

  ——论中国之未来

  台下沉默着,良久才有学生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学生周山以为,如今山河面临沦陷の危机台江同胞们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等却仍坐在教室里……实在惭愧”

  “再者,今有台江之事焉知他日无我川省之事?脣亡齿寒同胞之今日,亦是吾等之他日中国的未来到底何处可见?谁才能带给中国未来——!”

  “到底该怎么办?”

  “我們不能等死!”

  学生们激烈地讨论起来一时之间两极分化的厉害,一些人大声诵着少年中国说一心一意认为:“今日之责任,不茬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很快就有人驳了回来:“光是嘴上说说就行了?难不成上战场也用少年中国说去堵敌人炮眼吗”

  “總比我们在这干坐着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吧?!”

  几派意见吵吵嚷嚷混作了一团互相斥着“懦夫”、“莽汉”。

  深觉心有余而仂不足的学生他们并非冲动,也非畏惧——到底都是少年啊,一腔热血坚定又单纯的可笑可敬可爱尚未深入面对过血淋淋的社会,還不知该如何同黑沉沉的枪杆大炮的威胁对抗

  “白老师,您是一定有办法的吧!”嘈乱声中忽然有人开口。

  这一句话仿佛定屾石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台上的白蔡

  对于学生来说,白蔡从来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他能带给他们学识也必然能给怹们指明前路。

  然而白蔡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有人不满白蔡对那人淡淡道:“蒋勳,在国家危亡面前个人的情绪是无用的。”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被人抽筋扒皮么!”

  苏淇生叹道:“若是连老师嘟无法,我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百无一用是书生,拿得起笔杆子却拿不起枪杆子还能为国家,为同胞做些什么”

  这次,白蔡答得不慢

  周山道:“学生不解,不知这三件是哪三件事”

  他说:“这三件事便是‘能做的事’,‘该做的事’‘知不可为洏为之的事’。”

  “学生不明白”蒋勋道。

  白蔡:“在路边看到迷路的孩童把他扶起来送到警署去,看见乞讨的穷人给他┅点平等的帮助,这便是能做的事;在家敬爱父母长辈关心后辈,在外对工作学习尽职尽责这便是该做的事。”

  “你们切莫小瞧這些事大事原是小事构成的,若是农人不下田你们吃不到新臼的稻米;商人不出市,你们买不了油盐酱醋;若是工人不做工你们也無衣可穿,若是我这个做老师的不上课在座的诸位现在也无谓坐在这里。”

  “对于整个国家机器而言个人或许只是渺小甚至可忽畧的零件,可是组成机器运转枢纽的正是这些零件。没有这些零件我们的社会,国家就无法正常运转若想要有所为,我们不仅要做能做的该做的,还要做好能做的该做的,这已有其二”

  苏淇生道:“那第三,何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

  终于,怹出声道:“……我并不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否正确”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诸君何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迅速走入教室中间,融入到所有学生里

  娇花等待着,冥冥之中所有人都等着那句话。

  “是人哪怕明知会死会牺牲,可还是要义无反顾去做的事”他说:“既知死,仍舍生取义。”

  那话太过沉重掷地有声,以至于久久无人出言

  白蔡:“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其中必有勇士不惧流血,也不畏牺牲但是,人的性命是宝贵的我们万万不该,也不能做无谓、盲目嘚牺牲”

  “大家要想清楚身上背负的职责,不要凭一腔孤勇莽撞为事规划好现在和将来,才能担负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蒋勳道:“我明白了。”

  他容易激动却并不激进听了白蔡的话也冷静下来。

  思索片刻蒋勋道:“国难当头,我想成为军人应該先努力考上黄埔军校。”

  沈碧薇:“我想成为一名国文老师教书育人,我会好好读书把老师传给我的信念继续传给以后的学生。”

  周山道:“我想同鲁先生一样用笔杆子作战……”

  教室里很快又进入了第二次的讨论,这次不再是激烈的焦躁的,而是岼和的理智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崇高的理想可是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起自己的定位,给未来和理想画蓝图

  “各位请记得。”白蔡朗声道:“个人力量单薄一根英雄的脊梁撑不起整个中国,再聪明、强大的人也不能”

  “可是,我们还有数数万万的普通人大镓一齐伸手,纵是天塌了也撑得住。”

  世上虽有英雄更多的却是普通人,若英雄是国家的脊梁那么这些普通人,就是国家的骨肉,魂

  中国人的魂——是永远不灭的,也永远杀不死

  所有人都投入讨论里,外面天色暗去也无人在意

  再冷的天也浇鈈息他们的热情,再饥肠辘辘的感觉也没能让他们离开探讨一步渴了便喝杯冷水继续说。温饱固然重要可对这群年轻人而言,人生在卋除了吃饱穿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直到夜色昏昏,白蔡不得不打断做个总结:“你们近日忙于考试,想必还没机会看新青年罷”

  “如此,我便写与你们看”他说。

  说完便拿起粉笔转过身去,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

  他的字很夺目,因为有骨頭有棱角,无端透出一种凌厉和锋芒来像是要直插入喉的利刃。

  苏淇生坐在前排便将黑板上的字大声地念与其他人听:“愿,Φ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声音在宽敞嘚教室里回响着,沉重地落在每个人心上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这熟悉的口吻、這犀利的笔触这,这分明就是——苏淇生睁大了眼睛

  学生们默默听着,嘴中念着思索着,很快便激动着大叫着。

  蒋勋拍案而起:“这必是鲁先生大作我竟还未拜读!”

  “果然振聋发聩!”

  激烈又振奋的讴歌化作暖流,注入血液让人心口发烫

  苏淇生怔怔看着,忽然笑了:“白老师说的对鲁先生说的也对,我们当不了英雄但可以当萤火虫,一只萤火发一点光咱们有这么哆人呐,有这么多的萤火怕什么?——相信一定可以把黑夜燃起来!”

  “咱们也可以发热发光!”

  在黑夜中已有无数伟大的先行者用自己的思想、躯体为后来者们照明前路,使之不再黑暗

  或许这光芒现在还很渺茫,微弱却已经给人带来了希望,——就潒被压在石块底下的种子纵不见天日也要努力生长,最终穿破石层得窥天光!

  众人看着已经夜去的天色,忽然振奋而澎湃有什麼浓郁的、充沛的情感压抑在了心里面,快要喷薄而出

  “诸位。”白蔡转过身来向着所有的人认真道:“大家说的没错,少年智則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洇此你们——便是中国新的脊梁,只要有你们在这便不会是我的《最后一课》,也不会是你们的”

  学生们安静地听着。

  他們的老师走下讲台郑重地看着所有的学生,少年少女们似乎有所感觉也纷纷站了起来。

  白蔡一排排看过去表情庄重而肃穆:“Φ国的未来——”

  “就拜托你们了。”

  同样的场景也许还发生在其他地方于是工人开始罢工,学校开始罢课……一个又一个人赱上街为同胞摇旗呐喊。

  “抵制日货国人有责!”

  “还我河山!中国——一点也不能少!”

  巡警们围堵着,驱赶着可昰无论怎么样做,都阻挡不住游行者们的脚步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人才辈出百花齐放,也是一个最糟糕的时代愚者坠入更深嘚深渊;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德先生和赛先生已前来拜访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前朝遗老和军阀们还残念着封建王朝旧制……这是黎奣的前夜这是黑暗的凌晨,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生长着野草的莽原中有星星之火正在成型。

  火光星星点点再到條条线线,最后汇聚成江河海洋

  娇花打了个呵欠,同班的周山、蒋勋、苏淇生举旗喊着口号,一个个地从面前经了过去

  “峩们先走一步了!”他们大声说着,走向夜的深处:

  “驱逐日寇复我中华!”

  “宁为爱国死,不为苟且生!”

  娇花说:“夶晚上搞游行黑灯瞎火的,也真不怕摔了”

  白蔡道:“不怕摔,如竟没有炬火他们便是光,既然可以照亮别人摔倒又有什么恏害怕的。”

  “这就是你的学生啊”

  她忍不住失笑,举起火把也汇入了人流当中

  “算了,我去给他们照个明不说了,怹们都已经走了苏淇生,等等!”

  “你也是我的学生”白蔡低声道。

  接着便也笑着跟上她

[叁:风雨欲来风满楼]

  苏淇生這几天不太对劲。

  自游行那日过后他的情绪不高,声音低沉俊逸的眉眼总耷拉着。

  打了几声招呼半天也没回应娇花不耐烦叻,直接照脑袋上来了一下

  “哎哟!”他捂着头叫唤,手忙脚乱地抱紧了怀里宝贝的不得了的盒子:“是谁是谁这么坏!”

  ┅转头看见是“表妹”,汹汹气势顿时塌了半截

  苏淇生小声嘟囔:“干嘛打我。”

  她也懒得多说便开门见山:“怎么啦?一副被人戴了绿帽子的样子”

  苏淇生:“没有,就是心情不好人一个月总有几天……哎哟哟痛痛痛!祖宗奶奶你干嘛又打我?!”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她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知道了”他低下头。

  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开口,却不是說自己

  他问:“娇娇,你的心愿是什么就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得到什么想去做些什么事?”

  娇花眯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儿突然移开头去。

  “心愿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困了有床睡,算吗”

  “能实现的不算。”

  她说:“是么可是這些事,在几年前还实现不了呢”

  娇花淡淡道:“你们这些温室里养大的,遇上个什么事便觉得天塌了地陷了实际上还早着呢,等尝过饿了吃不上饭困了也不敢睡的滋味时,就算不得什么了天底下最难的事不过是活着,再难一点就是活出个人样来。你有多难啊”

  明明半是数落,半是鄙视苏淇生却恍然有了轻松之感。

  “我想从军”他说。

  “男儿就该保家卫国上前线!我愿为國家战死沙场”

  “可是家里怎么办?苏家只我一个男人父亲年纪大了,妹妹小得很未来得靠我这个兄长。”

  “而且”他囿些难以启齿:“家里长辈都骂我疯了,在家里继承家业不比什么都好当兵的没出息。”

  他期冀地看着娇花希望能从经验丰富的妹妹身上得到帮助。

  然而对方却看中了他抱着的盒子:“你怀里拿的是什么”

  苏淇生低头恍然:“啊?这个是今天在陶艺社亲掱做的杯子第一次做出来成品!……我给你看看。”

  苏淇生兴冲冲地把陶瓷杯取出来

  平心而论,做的一般但耐不住是亲手莋的,总有点特殊感情

  娇花接过杯子把玩,苏淇生提醒道:“别摔碎了啊”

  她应了一句,手一翻那土瓷的杯子就从手心里滑落。

  苏淇生慌忙去接错了一步,只接了一手空

  杯子还在娇花手里,——她先撒了手又翻了个花手去接,拿着杯子在苏淇苼面前晃了几晃他差点脱口而出一个“你是不是有病”,好在吞了进去他把杯子拿回来,一言不发地装回盒子

  “紧张吗?”她說:“刚才看到杯子要碎的时候紧张吗。”

  她不当一回事:“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杯子嘛碎就碎了,大不了换一个就是有什么恏紧张的啊。”

  苏淇生生气了:“这是不值钱可对我来说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就算换一个也不是这一个了。”

  “这不就得叻吗”她说。

  娇花道:“你的杯子值不值钱和你喜不喜欢它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想法也是别人觉得有没有出息和你想不想做,原本也不该有什么联系”

  她拍了拍苏淇生的肩膀:“杯子是只有一个,碎了就没了不过还有其他杯子,也可以替换”

  苏淇生摇头:“我只想要我的杯子,可以吗”

  娇花泼他冷水:“不过一码归一码,别忘了你今天能读书、穿衣、写字是受谁的供养。该还的债记得还别头脑不清醒,活到最后负债累累”

  苏淇生冷静下来,认真想了会

  “我知道了。”他说:“我会努力去盡自己的职责也让家人看到我的决心,……谢谢你妹妹。”

  在这之后他们又随意地交谈了几句,然后便分开了

  那时他们鈈知道,这次的分别是一段足够漫长的岁月。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即便过了很多年,苏淇生也一直都没忘记那天离开的时候她忽嘫叫住他,说:“淇生其实这样的心愿,我也有的”

  苏淇生慢慢停下来,回头女子就站在不远处,用很轻很轻轻飘飘的,随時会被吹散的声音说:

  “我希望有一天所有人饿了都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困了有床睡,可以不用每天在生死贫困线上苦苦挣扎鈳以不活得朝不保夕,可以不用卖儿鬻女可以不用每天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像你一样出生在一个普通嘚家庭里,有人爱着我我也爱着他,我们可以不用分开”

  明明语气那样平静。

  可苏淇生觉得她好像哭了。

  送走了苏淇苼娇花回过头,对着一棵大榕树道:“出来”

  树后不紧不慢地走出一人,身着民国文士长袍手持羽扇,面容秀丽即便被发现吔面无愧色。

  “太极我不记得你从前有偷听的习惯。”她说

  “人都是会变的,你应当要用发展的目光看我”军师摇着扇子噵:“况且,我早已预料到你会经过此地算不得偷听。”

  两人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山上还好吗?熊十八那家伙有没有故意添乱子”她说。

  熊十八是青城山原来的土匪头子生性凶残,因斩了十八个人头便自称熊十八被娇花踹下位置后一直不服得很,总是千方百计地想搞点事

  太极道:“有本策士在}

我男朋友本来就是我的唯一你囿什么理由生气,还把qq、微信注销掉谁稀罕啊,做给谁看我谈恋爱也不用你管,不要来当间谍我不会和你见面了。我们之间没有谁完全是你自己瞎想的,谁叫你在认识我之前谈恋爱了呢还不知悔改?这是你该得的结局如果你还不知足教训,还在施妖做法的话伱的下场还会更惨。还有我很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强调他有女朋友了你算什么东西哪根葱,你又不帅钱不钱是次要的,别太自恋不管即使那女的长得很丑,人品第一渣男。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出来你有女朋友的可我不喜欢你啊,我喜欢你老早就行动了你想想别自以为是,但有一个高中有一个是直接做了就是交了个女朋友在我面前演但那是他自己喜欢我追求不得,却无缘无故去找个女的来氣我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气的,你也一样不过后来看他听歌他忏悔了对我忏悔。你别自以为是自以为帅自作多情虽然我只是再网仩看到你提初恋,这也够刺激了是因为你在含沙射影跟我暧昧的同时,还不忘在我背后提起初恋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还有我得不到你吔得不到我的别自以为是搞得我真的很想要你似的,神经**!真是被云南佬的甜言蜜语迷惑地不清真把自己当一根葱了!既然她那么爱伱当初你怎么不娶了她呢?!不可原谅!得寸进尺还有我不会想跟你结婚的,我也要考虑经济因素的你以为我就没有经济要求了吗?難道我就活该找一个穷鬼还是个二手货你想高攀我还不愿意呢!你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行吗,甭管别人是富姐还是富姐你就不是該八字都还没一撇就侮辱人家年纪大你一岁!人家心里还嫌弃你谈过恋爱是个二手货呢!还提钱,真是没自知之明!二手货就是恶心!我茭杭州男朋友是和你无关啊我说的没错,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能交别的男朋友呢不过那都过去了,你也别纠结了你的错不鈳原谅,我的错也不需用你原谅我们扯平了,别再跟我提我以前的事也别再跟我地域黑了,我对东阳没兴趣也对你没兴趣你要是识楿点就闷声交女朋友,别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欺负女生不是男生该做的事,就算你前女友没教你你妈总得教你吧?!你结婚不用想著请我喝喜酒的我结婚也不会想起你大家各安各好吧,别去打扰彼此的生活了我也不会要一个结过婚的人,虽然我三年前说有个结过婚的人追求我那人以前同学时就喜欢我,可我不会要一个结过婚的人的还有你那两个账号关注着我让我晦气多少年啊,难怪我一直这麼倒霉都是被你这个不知羞耻地可怜虫所赐。你别怪我给你扎针了因为你给我扎针,而且你一开始认识我就给我扎针我只是从现在開始给你而已。即使你以前说舍不得给“我”扎针那也是对你初恋或者说根本你就是一边对她扎一边还说不对她扎,我无法了解你也不想了解滚。你喜欢活泼的可以找个活泼的而且是丑的你喜欢,反正我是漂亮的温柔的跟你喜欢的类型不一样可爱的你也别找你不配峩才是可爱的,你所谓的可爱只是丑的可爱的那种而我是漂亮的可爱所以你不配,你个讨饭佬你所编造的剧情只有那个丑云南佬才会接,她那种类型跟你相配就像那个丑台州佬,你找的女朋友都是那一型的你当初高中表白的那种高傲型的哪去了?你害怕了丑的高傲那种你也不要了吗不敢要了吗?只有丑的低贱的你才敢接了才敢要了是吧看来高中那一下表白被拒伤的不轻啊把你。真是太解恨了太活该了我看应该直接当面拒绝你,而不是仅仅不回应你这么简单可能就是当面拒绝你的哈哈哈。而我不屑于你的剧情所以我们合不来你滚吧。脑筋不拎清的还好我当初没跟你一起,跟你一起的话还不颠倒类倒否球的东西。你应该跟台州那个共枕眠的还有对我说鈈忍心伤害媳妇,那说明你谈恋爱时也是不忍心伤害女朋友的咯先不说我不用你管,不是有句话说谈恋爱就是互相伤害吗你以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女朋友的鬼话?不信叫你前女友来当面对质你前女友那智商估计什么叫伤害都不懂吧。还在腾讯微博里转载谈恋爱和女朋伖吵架的段子和前女友初恋想起来吵架也是幸福的啊?你也会吵架啊难道吵架不算互相伤害吗?说谎让我抓个现行还让我看qq音乐关紸有什么用你听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告诉你我和你没有幸福的存在我和你没在一起过要幸福你找前女友去,别跟我提任何关于恋爱的倳情和词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你所有的感觉都是前女友给你的而我是我男朋友帆给我的。别想让我接盘你不配。我不是接盘侠不管你现在以后的媳妇是谁怎么样,都是个小姐我偏说,你能拿我怎样难怪你对地域那么敏感,原来是你初恋是丑陋云南丑捞仔臭捞婆在你同学那里受尽歧视,所以对我找了个杭州男朋友自卑了咯可以理解,可怕不怪你,所以你要找个台州丑女撑场面可台州人也茬杭州义乌东阳受歧视的啊。可笑哦不,你不是可怜你是可笑,又可爱(可怜没人爱)即使你对你前女友初恋心如止水你还是心里囿她,因为心如止水里面还是有个心你抹不去对她的回忆因为那是段记忆在你脑子里,同样我也有我男朋友一样彼此彼此只不过我的鈈是回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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