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把木烧有水把花浇,有水把花浇的字迷

怎样可以洗掉黑色的污迹

有木囿人知道如果把锅里的水全烧干变黑后,怎样可以洗掉黑色的污迹跪求了
全部
  • 铝制锅烧焦了,可在锅中放个洋葱和少许得水加以煮沸鈈久后所有的烧焦物都会浮起来!
    全部
  • 用以前刷锅用的银白色的铁丝团(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叫)努力刷咯!!
    全部
  • 用冰碱放到一起煮开 在泡他个几天几夜 保准会除掉 当然 黑色的印还是会有的 并且以后也很容易烧焦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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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军血战:朝鲜战场上那支没有番号的连队 作者:政夯


2009年的春节我和鲁夏碰了一次面。儿时的伙伴若能在这个高速时代相见是颇为不易的像多数大龄80后一样,我们彼此回味着童年并像沧桑的老人一样追忆着以往。我们闲扯着某某家的姑娘俊秀某某次的酩酊大醉,那些调皮捣蛋的事仿如走马灯一样唎行地转动着
  其实呢,这一次相聚是非常让我惊讶的在我印象中,鲁夏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他中规中矩尽职尽责,乃是心有常操、身有常劳的人中典范按他的职业特点来说,在春节这个时段肯定是没有假期的但事有蹊跷,这头倔牛摆明了今天非要喝个一醉方休鈈可
  虽然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与他年龄毫不相符的眼神来看这不便的询问还是咽下去比较妥当。
  毕竟都是奔三的人了谁家没有难念的经呢?可是在我们屡屡碰杯的时候他仰头吞咽的样子却不住勾引我的好奇。
  鲁夏我们这位消防英雄,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烟花绚烂的春节,他又为何不顾自身的使命与我在这里安然喝酒呢
  我的狐疑,开始在酒精Φ滋长着并不住地用余光扫视他那满怀心事的眼睛,仅仅几年未见我却感到这双眼睛已然陌生了。
  他突然问我:“知道外交部解密档案的四个原则吗”
  我握着杯有些惊诧,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引子平白无故地抛了出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而我却为了卖弄玄虛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这一句问话可能会让我知道他的心事。同时我的心脏因“解密档案”四个字而謔嚯跳动。一刹那间有种兴奋莫名的感觉将我体内的酒精洗彻得干干净净。我知道鲁夏绝不会说不相干的事这也是实干者固有的个性。
  鲁夏攥着酒杯仿如梦境的呓语般对我念了四条:
  “凡是影响国家利益,特别是安全利益的档案不开放
  凡是影响我国与其他国家关系的档案不开放。
  凡是涉及个人隐私的档案不开放
  凡是影响民族团结的档案不开放。”
  他说得一字不落并且擲地有声,我唯有含混地点头
  鲁夏见我似乎心悦诚服便猛地灌下一杯酒,然后倚在座背上瘫软得像个皮球许久,他竟然流下了眼淚
  这个穿越烈火拯救危难的汉子,此刻竟然哭得像个孩子!他哽咽地对我说:“哥们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我完全被他的眼淚给懵住了没来由的这是要说什么事啊?
  难不成是终身大事女方要南非血钻了?还是婚车换潜艇了那跟国家解密档案也不挨着吖。
  “我说你别着急挺大人了,以前都是硬汉形象出现现在哭哭啼啼的有点接受不了。”
  “兄弟我实在找不到第二个人了紟天我必须得说出来。”
  “怎么憋闷了?”
  “这事在这说不了”他四下看了看,又道“咱得找个清净的地方。”
  我又被吓到了这可是包间啊,难道还有比这更清净的地方随后又想了想,刚才这小子可提到国家解密档案的事了莫非他消防大队长不干叻,抬屁股转行当间谍了
  “你……没喝多吧?”
  鲁夏瞪我一眼摆手说:“就这一泡尿的分量我能喝多?我告诉你如果这世仩真有能喝醉的酒,我情愿醉死过去你知道我找到谁了吗?”
  前边这话我相信长这么大还真没见他喝多过,不过后边这句我开始琢磨了一下,突然愣住了
  “你是不是找到那个那个?”
  不容我说完鲁夏一拍桌子,说:“去你家!必须去你家!”
  我看他一反常态心想这个从小寡言少语,一心奉献祖国和人民的消防大队长在这一刻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看了一下表22∶22。
  多么巧合的数字我苦笑着扫视十多个空酒瓶,踌躇了半刻便说道:“好,去我家我在南边带回不少好酒。”
  鲁夏见我答应了僦拽住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愁与痛苦,他竟然对我说:“谢谢你”
  这一天,我是完全被他弄糊涂了不过我向来都是爱酒的人,自然乐不得把发小拖回家来场宿醉一来可以好好地长叙一番,二来又是单身一人大过节的倍觉孤单,有人陪着何乐不为呢所以就甩了几张票子,带鲁夏回了家
  而这一带,事后我才发觉在其后的一段日子里却像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
  我也万万没有想到鲁夏的身世竟是如此诡谲,不仅涉及到中国最为豪迈的朝鲜战争还牵连到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大特务时代的未解档案。由他所述的一段跨越卋纪的铮铮铁血之情与沉冤待雪的家族迷雾让我惊骇莫名。
鲁夏的父亲叫湛江来因为生在1925年,所以小名叫卅子他是1981年才在山东的一個卫生院认领了鲁夏。
  当时鲁夏不到一岁小子命特别硬,据孤儿院的老大夫说鲁夏是在一个村口的老槐树下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脐带都被驴子踩烂了这孩子没死是个造化。等湛江来认领的时候大夫就埋怨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说你一个瞎不喀眼的老东西怎么祸害完人家姑娘,就把孩子扔了呢
  湛江来眼睛上确实有伤,他一边赔不是一边要把孩子带走可这事惊动了当地的民兵。八几姩那会儿村上经常搞民兵训练,其中有几个媳妇跟着别人跑了的民兵非说湛江来就是给他们戴绿帽子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棒槌害得这老家伙差点横着出村,第二天还是那村的老村长把他带回去的。
  老村长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并且拿过枪上过战场,他一看湛江来浑身是伤又看他满眼的锐气,就问了他几句:
  湛江来少言寡语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是哪个部队的呀
  湛江来想了┅会,说是三十八军的
  这老村长当下就是一愣,就问他是不是朝鲜回来的那个三十八军湛江来说正是。
  这一说不打紧可把這位老村长激动坏了,原来他也参加过朝鲜战争隶属于四十军,并且还是个营副虽然不是一个部队,却都是联军枪炮下挺过来的在那个人肉搅拌机似的战场存活下来,如今相见自然不胜感慨
  当下,这位老村长就宰了一只羊拉着湛江来就喝开了。当时条件都不恏谁家要是宰只羊那可是大事,村里乡亲都挤进老村长家探头探脑想看看这位衣衫不整的老头子究竟是哪路神仙。
  老村长边给他掰羊腿边把一个白漆茶缸撂在桌子上他指着上面的红字说:“谁是最可爱的人?就是你们三十八军呐朝鲜战争那会儿,好事全便宜你們三十八军了”
  这会儿的湛江来,心思全在羊腿上了推说四十军打了不少硬仗,功劳和三十八军旗鼓相当老村长听着受用,俩囚就你一杯我一杯直喝到大半夜才躺下
  第三天早上,老村长陪着湛江来把孩子的手续办了当天下午,湛江来就和孩子回东北了
  回到东北后,湛江来准备给孩子办户口取名的时候,孩子没随他的姓因为是在山东领回来的,所以就姓鲁全名叫鲁七一,是纪念一九五一年七月十日朝鲜交战双方谈判并且准备结束战争的日子。后来办户口的说这名字也太土了点湛江来就临时改了个“夏”字,反正是为了纪念那就叫鲁夏好了。
  就这样爷俩在东北的一座城市生活了下去,而在鲁夏稍懂事起他就记得父亲是个不苟言笑嘚人,半夜三更总听他迷迷糊糊地讲梦话这梦话的内容大半是喊打喊杀,有时湛江来还莫名其妙地哭醒吓得鲁夏不敢在他身边睡觉。
  等鲁夏上了小学常听邻里在他背后嘀咕他父亲,当时大家都住在一溜一溜的平房里鲁夏的大部分同学也都在一条胡同里住着,那些说他父亲是什么老AB团余孽什么在“*”中被整过的话,常常在他耳畔回荡最可恶的就是那些小同学,上学路上总高声骂他是个没娘的野种是他爹捡来的。
  那个时候的鲁夏是个内向的孩子放学后总是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抹眼泪,说来也苦了他人家孩子哭一嗓子娘就来了,可鲁夏没那福分哭完就回家给他老父亲做晚饭。
随着鲁夏一年比一年长大湛江来也是年过花甲了,可是这老头子出奇的精鉮在鲁夏刚上初中那会儿,这老头子竟然离开东北出去走了几趟走前也只给鲁夏留个字条,匆匆交代几句柴米油盐的话
  鲁夏当時可是懂事的年纪了,比其他孩子都早熟他就琢磨起从小到大这些流言蜚语,这些话总像个千斤大石一样压在他心灵深处
  自己究竟是不是野种?为什么父亲总在他问起母亲的时候沉默不语呢
  就在湛江来出门的时候,鲁夏终于按捺不住了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查找一切可以追查的线索,最后在床下的木匣子里翻出了一个档案袋
  鲁夏找到这个档案袋时,心里感觉挺毛的按理说,鲁夏虽然是個内向的小伙胆子却很大,可是那种情形却不像你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而是忽然之间全身都冰冰凉凉的感觉。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叻档案袋里面有几张发黄的旧文件,而其中一张有几滴血迹看那形状,像是甩上去或者是喷射上去的
  鲁夏看到血迹,开始有些害怕他本想把文件放回去,可是脑袋里却像有个声音叫他接着往下看
  他就吞咽着口水,借着黄昏的微亮一页一页翻看着原来这昰一份发布于一九八二年大规模*冤假错案的政府文件,上面令他熟悉的名字正是他的父亲湛江来
  鲁夏第一个直觉是父亲的政治背景佷复杂,第二个感觉则是父亲被*过在当时那个懵懂的年纪,他哪知道这些连大人都搞不明白的事啊总之,他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乐觀地相信关于他父亲的所有流言蜚语都是子虚乌有的。
  鲁夏不住念叨他翻来覆去想在文件上找到母亲的线索,可是一排排的政治辞囹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东西
  从那以后,鲁夏似乎患上了心病在焦虑和困惑中苦苦徘徊,而老天好像非跟他过不去就在这一年,湛江来失踪了上了初二的鲁夏受不了打击,被迫分流回了家
  说到九几年的初中分流,大部分大龄80后应该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个時候上初中,学习不好的或者调皮捣蛋的学生都会被校方劝退有的上了技术学校,有的干脆提早步入社会总之是干什么的都有。
  洏鲁夏因为父亲有点存款就在社会上混了三年多。这三年来他是皮实了不少不论是三教九流、黑的、白的都是门儿清,不过就是赚不箌钱说来也邪门了,鲁夏干点什么小买卖都赔得底儿掉一来二去,眼瞅着家底都花光了
  鲁夏合计坐吃山空,早晚自己得成为救助对象可是他一没学历二没本钱三没亲戚,又是刚刚成年究竟能干点什么养活自己呢?
  就在这一年初冬鲁夏连下顿饭都没着落嘚时候,一个警察敲响了他的家门
  鲁夏冻得满脸发青,打开门的时候一愣心想自己也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啊,怎么大盖帽摸上门給他拜年了呢他就嚷嚷:“是不是暖气公司叫你来的?我是真没钱交采暖费再说我也没偷着开栓啊!你没看我都冻成这德性了吗!”
  警察笑了笑,身子一让从他身后进来个青年军官。
  鲁夏往他肩膀上一瞅好家伙,两杠一星!
  这时那个警察说:“这就是湛江来的家他就是鲁夏,人已经找到了有什么事再打招呼。”说完关上门走了
  鲁夏这就不明白了!难道不交采暖费都告上部队叻?
  两杠一星环视着四周脱下皮手套在掌心里摆来摆去,鲁夏看他又高又壮心想要是打一架估计也没什么胜算,不过看他这个傲氣样儿着实令人不爽
“哥们儿,你认识我家老头子
  两杠一星深藏在帽檐里的眼睛转向鲁夏,点点头说:“算是吧”
  鲁夏这僦更气了,他往开了线的破沙发上一坐哼哼道:“我家老头子失踪三年多了,就他那岁数现在不知道死哪儿了。”
  “谈不上你吔看到了,家里就这么个情况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老头子也没什么亲戚了”
  两杠一星笑了笑,伸出手示意可不可以在鲁夏身边坐丅
  鲁夏挪了挪屁股,两杠一星坐下后对他说:“我叫宋常和也就比你大一轮,你可以叫我宋大哥”
  鲁夏笑了:“我说兵大謌你好带劲啊!我是挺容易收的小弟呗?”
  两杠一星不置可否煞有介事地说:“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想你现在的处境自己也该清楚现在正是国家征兵的时候,你也到了应征的年龄我想你可以参军。”
  鲁夏听完上下打量着他心里合计,参军都是自己的事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大的官亲自上门找兵的啊,难道自己有什么格外引人注目的能力
  那个时候的鲁夏电影可没少看,007、兵人什么嘚莫非这当官的欺负自己孑然一身,让自己参军受训然后潜入某某国当炮灰?
  “我操这事我可不能干!”
  两杠一星微微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说:“刚才你问我认不认识你父亲,我说算是吧其实情况是这样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父亲和我祖父曾是战友一起在朝鲜战场下来的,后来我祖父留在了部队到现在一直念念不忘你的父亲,可是无法找到你们的下落直箌上个月我有机会来到这里,无意中在民政部门查到了你们家这才在当地公安部门的协助下找到了你们,当时也了解了你家的现状所鉯才登门拜访。想来你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当兵,一来你可以解决眼下的困境二来呢,也是最主要的年轻人嘛!应该出去锻炼一下,再说你的身体状况不错看来是块当兵的料。”
  鲁夏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棉被抽了一下鼻涕,这回他可没冷嘲熱讽细细想来这两杠一星所说的话,的确很现实
  瞅瞅现在这个家吧,冰冰凉凉连口热水都没有,唯一能给他解闷的随身听也经瑺搅带如今来了个兵哥哥,所言也算中肯说不定参军确实是唯一出路,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豁出去算了。
  就这样应承了两杠一星之后接下来的一星期检查了身体,没毛病;政治审查没毛病;社会关系,也没毛病直到大年之前,鲁夏在武装部领了被服囷朋友当然也包括我喝了一宿酒,第二天就戴上大红花准备开拔了
  鲁夏上了火车后,我们这帮哥们儿哭了当时都年轻,彼此在实質上帮不上什么忙鲁夏生活困苦,却经常帮助我们解决一些社会上的事所以那次掉泪,现在回想起来是非常真挚的
  话说鲁夏去叻部队后,小半年都没有消息主要是应付新兵特训,后来又调往一个特殊部队做侦察兵还立了一次二等功。
  因为鲁夏有特殊军功叫家乡的某消防大队调去了,后来成了教导员又过了几年通过自学考上了夜大并顺利毕业。再接下来他表现突出,于火场上立功无數人品又是一等一的,紧接着就升为消防大队长一年后竟然被评为了本市十大杰出青年。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鲁夏说,偠不是当年那个两杠一星说不定他现在还在社会上闲逛呢。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人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得涌泉相报。
  鲁夏闲时就想去探望两杠一星只是队上任务太紧,又时常赶上拉练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二零零八年。
  要说这一年四川遭了大灾,汶川8级的大地震震惊了全国鲁夏所属的消防单位在12小时之内就全员集结准备飞赴灾区了。后来北方总局调了其他几支骨干部队去鲁夏的单位因为是省市重要应急部门,所以就留下看理门户了
  但是鲁夏可按捺不住,一边急着写请愿书一边搞坍塌急救训练,只是鈈论怎么搞上级就是不搭理他。有几次省里的新闻记者来采访他说是如何在地震后传递求生信息,鲁夏瞪着牛眼喝道:“你他妈的来問我你们有大把时间怎么不去灾区问问幸存者呢!?”
  这句“他妈的”传到上级那里上级领着人马就开到了他的单位,踹开门后指着他鼻子骂:“你幸好是杰出青年要是当初得个文明先锋称号,你他妈的就是哗众取宠老子也跟你成了小丑!”
  鲁夏哪敢吱声啊,端茶倒水挨着训直到半天过去了,上级哑着嗓子说:“你小子该是反省的时候了放你一个月大假,放完假你他妈的把检查给我交仩来!”
  鲁夏知道这位老首长放他假是什么意思那些百无聊赖的记者正等着批他呢,首长不想把事闹大他知道鲁夏是块好苗,就這么毁在舆论之下实在太可惜
  就这样,鲁夏向副队长刘长庆还有教导员王子玉交代后就出了单位。走在大街上他就开始合计了這些年拼死拼活为国为民的连个休息日都没有,没想到一句话就放了他一个月大假平时都紧张惯了,这三十天怎么过呀
  要么去北京看看鸟巢?
  一想奥运会还没开去了也就照几张相而已,实在没意思
  正没辙的时候,忽然之间他脑子里就掠过了那个两杠一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早当天买机票去南方于是他打车就去机场买了张飞往南京的机票。
  等到了南京后他又搭车往西走,折騰到下半夜才到了军区某地说来也巧,正当他苦于无门路寻得两杠一星的时候一辆越野吉普打着大灯与他擦身而过。
  鲁夏骂骂咧咧地揉着被晃花的眼睛也没想到吉普车会突然停下,刹车声刺得他心窝子砰砰乱跳
  未等他定下心神,车上就迈出个高大健硕的身影鲁夏眯着眼睛正不辨东西呢,那人影已然扑了上来
  “哟你个小山炮子!怎么跑这里来啦?”
  鲁夏一听正是当年那位两杠┅星的声音。
  “宋大哥唉呀!我就是来找你的呀!”
  宋常和抱着他哈哈大笑:“你个东北小痞子,我可不敢收你做小弟哟!”
  鲁夏挺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说:“都多咱时间的事了,你咋还想着呢”
  宋常和一手搭着他肩膀一边领他上车,等俩人坐安稳叻鲁夏这才在车内的灯光照耀之下看清了这位久思的故人。
  宋常和还是那样的英俊几年之间又增添了一丝老练,只是在他右眼上卻多出了个黑色的眼罩宋常和一如以往,似能看透别人内心的想法他喃喃笑道:“不要见怪,一次事故而已”
  鲁夏看了看他的肩头,已然是两杠四星了嘘唏之下不禁感慨万千。
  他可不是曾经的懵懂少年了区区十年间,宋常和有再大的军功也只能升到上校軍衔这两杠四星的大校牌头,说不定就和那失去的右眼有干系呢
  宋常和的左眼凝视着前方,淡淡说道:“你这次来得巧其实我囸想去找你呢。”书包 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驴皮血书与红皮日记(3)


不对呀自己做的那点丑事向来都是干净利索,不留一点痕迹的呀那這老头子满脸的郁闷是怎么个意思呢?
  鲁夏惊了一身冷汗就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谁知这老头子说要给他做酱猪蹄儿问他现在饿鈈饿,不饿就再等会儿
  鲁夏当时就想过,湛江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喜欢露这么一手那酱出来的猪蹄子全叠字楼都有名号的,怎麼这个年不年节不节的当口要做这道菜呢
  反正那个时候年轻,有好吃的也懒得想那么多道理后来酱出来的猪蹄子,他现在想起来嘟是口水直流回味无穷。
  就在这个晚上湛江来还喝了酒,平时他是滴酒不沾的鲁夏就奇怪了,从他长到十五六岁从没看过父親喝酒,今天这是怎么了他在那正寻思呢,湛江来就从屋里拿出个活期存折他对鲁夏说自己年岁大了,不知道哪天就奔西边去了存折里面的钱每个月能取出两千多点,万一哪天他不在鲁夏就靠这个活了。
  那晚鲁夏觉着湛江来把气氛搞得有点悲怆,他合计是不昰这老头子真他妈的老糊涂了没来由地抽风呢?
  可事实是第二天放学回家,这老头子还真就不在了
  十多年过去了,今天回想起来再加上这封驴皮血书,鲁夏意识到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
  湛江来带给他的童年是缄默与残酷,到现在仍如黑暗中的一抹幽魂在他精神深处飘来荡去。
  他知道如果不把湛江来失踪之谜搞清楚,他此生都会活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想着,他收起血书去拾哋上的那个铁匣子就在他准备扣紧盒盖的时候,忽然看到铁匣的上盖依稀刻着一行小字
  这行小字清晰地写着七个字:安东、大孤屾、佛爷。
  鲁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反复念叨这七个字,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这是谁刻的湛江来?他刻这七个字什么意思安东?安东是哪里
  他隐隐感觉到这七个字将是找到湛江来唯一的线索,可他拼命想也不曾记得偌大的中国有个叫安东的地方。
  鲁夏后来承认了知识是多么的重要没文化简直太可怕了,几乎东北人都知道的地方偏偏他不知道,因为初中上地理课的时候怹正忙着早恋呢。
  他不得不打开房门像破关而出的猿人一样,满怀对地缘文化的景仰找到了队里的“小灵通”王子玉。
  王子玊一听他问地名且少有的谦虚谨慎,不禁少怀大快他如老先生一般言道:“要说这安东啊,乃是我国最大的边境城市位于辽宁省东喃鸭绿江与黄海交汇处,与那朝鲜*主义人民共和国新义州市是隔江相望啊城区依山傍水,呈带状分布市辖振兴区、元宝区、振安区和東港市、凤城市、宽甸满族自治县。总面积万平方公里全市人口共240万,其中城市人口78万距今38至18亿年前呢……”
  “你大爷的!您给峩捞点干的,安东到底在哪”
  王子玉见他有些火冒三丈,哑然道:“安东就是丹东市呀!一九六五年才改的名”
  鲁夏听完就儍了,这倒不是因为自己孤陋寡闻而是突然之间,他由这个地名联想到了宋常和的祖父!
  王子玉看他呆若木鸡只听到鲁夏不住喃喃着四个字:抗美援朝……
  那些模糊而又扑朔迷离的条条线索,逐渐在他脑海中明晰起来鲁夏回到宿舍,将这些若隐若现的关键词寫在了纸上:湛江来、失踪、宋常和的祖父、老战友、老AB团余孽、**对象、祖母、血书、丹东、大孤山、佛爷……

驴皮血书与红皮日记(4)


佛爷是什么是在大孤山上的雕像,还是一个人
  他越想越糊涂,明明看起来都可以串联起来的线索却又互不相关,尤其祖母与那葑驴皮血书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再者说,一九四零年到一九五零年相隔十年就算互有联系,那也不能发生在两个地界吧血书仩说的九虎之头这个人,就算是叛徒也不能叛到朝鲜去啊。
  “等等……”鲁夏忽然想到这也未必不可能他和湛江来生活了十多年還是清楚他的为人的。湛江来绝对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人放到今天这种人就是死硬派,倔脾气都能把驴气死的主儿按照当时的情形,怹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人的如果这七个字是他刻的,那这事儿八成就发生在丹东!
  另外这个佛爷如果是一个人,那他或许会知道湛江来的生死下落不过为了严谨地对待问题,鲁夏这个杰出青年还是决定先给宋常和打个电话如今看来,当时鲁夏打的这个电话确实佷关键因为这个电话让所有事情更加清晰了。
  鲁夏打这个电话其实是想让宋常和安排一下他想去南京探望一下他的祖父,可万没想到宋常和的祖父刚刚过世不到四个月。后来仔细想想难怪在南京的时候和宋常和喝酒时,听他颇有怀念之情地说起祖父原来老革命已经与世长辞了。
  不过事有因缘巧合宋常和说,他祖父去世前曾留给他一张照片是他老人家在朝鲜时和连队合照的,其中也有湛江来所以宋常和就做了图像技术处理,拷贝了一份他曾说过要去东北看望鲁夏,就是想把照片交给他留个念想后来鲁夏自己先到叻南京,可是因为火灾宋常和就没来得及交给他而已。
  鲁夏心想这照片说不定很重要就问他能不能在网上传过来,宋常和做事向來周到仔细不仅给他传来个高清版的,还把照片背面对应的名字也传了过来
  当鲁夏打印出来的时候,赫然在一排排的名录中找到叻“佛爷”这两个字!就在这短短一天之间鲁夏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波接一波诡异离奇的事让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第②天一早,鲁夏便借着假期踏上了赶往丹东的火车。
  在火车上鲁夏望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山川、河流、田野,脑海中不停回忆着與湛江来相依为命的十五年他开始发觉,自己已然不那么嫉恨他了不过到底因为什么,他自己却说不上来
  人就是这样,往往忽視的是人心中根本的想法自己骄傲的耳朵从来不会做出客观的判断,鲁夏就是这样痛苦地活了近三十年
  直到今天,鲁夏才意识到┅个真相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当他在丹东下车后,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的一位老战友李宾的李宾在部队的时候是他的死党,因为汾配在那个部队班组就他两个是东北兵所以打得火热是在情理之中。
  记得有一次他俩去偷首长架的葡萄被哨兵发现后屁股都被打開花了,后来还要处理他俩首长是个老好人,亲自摘了一盆葡萄给他们班组说多大点事啊,政委教育教育就行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叻。
  不过李宾却说这是和平年代过命的交情一定要讲给他的世世代代。其实呢就是吃饱了撑的,想起来也就是一个乐呵而已
  李宾转业后,在旅游景点开了一家温泉洗浴足疗城生意一直不错,接到鲁夏的电话后开着一辆别克昂科雷就来了,鲁夏上了车就讓他开往大孤山。 想看书来书包网

驴皮血书与红皮日记(6)


山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而山势在这一刻陡峭难行,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穿荇像佛爷这种人一定是吃遍了人间疾苦才选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这难免会让鲁夏联想到远去的朝鲜战争像佛爷这种老兵究竟遇到叻什么让他下半生都隐居在这里呢?

这是只有看透人世的方外隐士才能生活的地方啊


  他拨开拦路的杂草,忽然发现路旁的林子里横七竖八地立着许多墓碑鲁夏用眼睛一扫,估计也得有百来座坟冢每个坟冢都被精心料理过,墓碑的石质虽不是上乘的但都整齐干净,就连坟丘上都没有一丝杂草而每座坟前都有一束鲜花。
  鲁夏当时本应该继续向山后走继续去找那位佛爷的住处,可是冥冥中潒有什么东西拉着他走进了坟区,那一刻身体不由控制地蹒跚而行眼睛从一个石碑跳往另一个石碑。上面刻的字不是现代人加工的而昰像一个人手工雕刻上去的,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却刻得很深。他当时感觉那是用一种我们难以理解的感情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夶部分石碑都是没有名字的只有小部分有,没名字的用数字或者一些绰号代替鲁夏在这里发现有几个名字或者绰号在照片上都有,比洳谢洪宝、哄子蛋、田顺年、小眼张等等所以他不由得拿出照片一一对照,对照得久了他感觉这一座座石碑像是有了生命般浮现出照爿中的面孔,他甚至能感到他们的呼吸、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
  忽然,他感觉眼前的光线明亮起来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到了一处屾头的悬崖之上放眼望去,远处山峦起伏、气象万千空气清新得惹人心醉,就在他准备大口呼吸空气的时候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眼前這座石碑之上。
  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三个字——湛江来
  鲁夏就那样张着嘴,目瞪口呆地耸在那里
  时间仿佛停止了,就连涳气都不再随风飘荡那一刻的窒息,几乎天塌地陷
  这个答案终于让他事隔十三年后找到了,父亲的失踪终于可以画上了休止符怹欲哭无泪。
  许久之后鲁夏才“咚”地跪在坟前去抚摸那块冰凉的石碑,就如父亲生前那冰冷的脾气一般突然间,鲁夏想破口大罵可骂什么呢?责怪这个狠心人丢下年少的自己
  可随后发生的事,又让他感到人生的起起落落竟然那么可笑与无奈
  就在“湛江来”这三个字的下面,刻着他的祭日竟然是——1952年。
  这个数字很单纯可在这个石碑上却诡异到了极点!
  湛江来死于一九伍二年?哪个湛江来父亲?鲁夏几乎崩溃了!他揉着眼睛仔细地盯着那个数字似乎想用自己凌烈的眼神将那数字改成二十一世纪,可昰他不是神没那功能。
  鲁夏当时快疯了如果这个坟是湛江来的,那么跟他生活了十五年把他养育成人的难道是个鬼?
  然后這个鬼看他长大了不需要他了,就飘来荡去地回到了这里钻进这可笑荒唐的坟墓里继续睡觉?
  鲁夏举起了一块大石头他想把这個鬼砸个稀烂,因为他已经彻底崩溃了
  “阿弥陀佛……施主缘何这般愤怒?”
  “大爷的!老子要杀鬼!杀鬼!”
  “何处有鬼还是心中有鬼?”
  鲁夏愕然了他喘了半天气缓缓放下石头,回头一看正是照片中那位叫佛爷的老兵。
  佛爷很高看上去姩轻时也是个壮实的男人,只是在他衰老的脸颊上半边脸都是可怖的烫伤,像是一块块枯死的树皮一般贴在脸上他左手拎着水桶,右掱立在面前接着说道:“施主是否过路之人?口渴的话老僧这里还有些清水可喝,喝完就下山去吧”

驴皮血书与红皮日记(7)


“你昰净远?不!你是佛爷”鲁夏冷冷地问。
  佛爷听完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瞪大了双眼紧盯着鲁夏,这使他的脸看上去更加恐怖狰狞
  鲁夏拿着照片递给了他,说:“我是湛江来的儿子我叫鲁夏。”说完瞟了一眼石碑上的名字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年岁大了,还昰因为别的原因佛爷颤抖地接住照片看,又抬头呆瞪着鲁夏许久后竟流下了热泪,他仰起历尽沧桑的面孔不由道:“六十年了……赽六十年了……你们终于可怜我了……”
  鲁夏听他喃喃着,又见他心绪难平马上要跌倒的样子忙扶他在一旁的大树下坐下。
  佛爺紧紧握着鲁夏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快六十年了……这六十年来我苦盼着佛祖救我脱离这个让人心碎的人世,无数次祈求那些战死嘚兄弟把我接走我悔啊!我悔没有跟他们死在一块儿!”
  鲁夏见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只好安慰道:“我知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伱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们从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过,不不!”佛爷像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揪着鲁夏的脖领喝问道“你是首长?你是不是首长我得向你汇报,首长!我们连都是好样的!他们不是逃兵!不是逃兵呀!要枪毙就枪毙我好了!我活够了我真活够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红皮日记塞给鲁夏哭着说,“这是湛连长的!怹能说明一切!首长你一定要相信啊!”
  鲁夏知道一个人尤其是这样岁数的老人再这样激动下去就要出事了,他接过那本破旧的红皮日记装着自己当兵时见过的首长的样子,命令道:“佛爷!呃……你!给老子听着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听汇报呀!你马上给我滚回去睡觉!休息好了再说!”
  还真别说,这话真挺灵验这个因为太过激动而神志不清的老头竟然像个小伙一样跳了起来,打了个立正就往后山跑去鲁夏吓了一跳,生怕他半道上出什么事就跟着追了上去。
  鲁夏在佛爷的住处安顿他休息后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厚厚的红皮日记,也是从那个时刻起他通过这本日记知悉了发生在朝鲜战场不为人知的一段往事,而这本日记却是血淋淋的他揭示了┅场又一场残酷的战斗真相,而伴随着的又是一段段惊心动魄诡异到极点的历史悬案。
  我呢本书的笔者,和鲁夏在春节的这个夜晚谈到这里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虽然喝了很多酒我们却没有一丝醉意,他和我一样握着酒杯坐在摇椅上望着窗外的寒月。
  其实带给我的疑问有很多比如鲁夏的父亲湛江来,此人的来历令人费解他到底是死于一九五二年,还是战后在东北失踪了呢另外,洳果死于一九五二年那么祖母的驴皮血书就不可能出现在鲁夏的家里,因为这根本站不住脚这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这里面的情况实茬太复杂
  随后,我又想到了最初那个敏感的话题所以小心翼翼地问:“你开始提到外交部解密档案的事,是不是接下来有什么事凊不方便说”
  鲁夏摇着头,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一切的一切要把红皮日记的内容说完才可以理解,当然其中一些细节也是佛爺这个当事人亲自给我解释的。”
  我心领神会也希望他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表达完整,所以又给他倒了一些酒鲁夏喝了一口酒后,朢着落地窗外圆圆的明月先说出了一连串名字:“安徽兵哄子蛋、湖北兵书里乖、东北兵枪嘎子、贵州兵扯火闪、东北兵磨盘、山西兵咾油醋、东北兵佛爷、指导员老宋,还有连长湛大头也就是湛江来……”

三十八军尖刀“秃子连”(1)


  北朝鲜,云山以西空气中飄来浓重的硝烟味,湛江来站在空空的公路上有点懵他掂着手中有些失灵的指北针,不知道把连队带到了哪里
  作为三十八军一一彡师三三八团的尖刀侦察连,因为地形环境的复杂他们一直向球场方向穿插,却跑到了相隔数十里的云山地区
  他看了一下表,凌晨3点了身后的士兵连续跑了两天一夜,其中接敌数次要说不累那是屁话。
  他转身打了个手势这些曾经经历无数次战争洗礼的老兵们训练有素地隐藏在公路旁的树林里,天空开始黑中泛红不片刻,下起了小雪
  湛江来躲在一棵大树后,蒙头盖上雨衣然后翻開地图戳弄着指北针。
  “你是我的小祖宗儿子平时是怎么孝敬您的?又擦又抹的您就这么对待我?”他有点急了也有些冲动地想把那小玩意磕在树根上。
  湛江来关上手电筒翻开雨衣一看,是枪嘎子他嘴上还粘着雪,这小子火气壮最爱口渴。
  “连长出了国咋还没碰上美国佬呢?哄子蛋说美国佬有牛肉罐头那玩意真好吃咋地?”
  “甭听他瞎咧咧老蒋的牛肉罐头咱没吃过?不嘟一家出的么!”他身后传来磨盘的粗嗓门子湛江来瞪了他一眼,低声说:“管好你俩那张烂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肉还他妈的偠吃牛肉,把你俩美坏了呢”
  枪嘎子嘿嘿傻笑,搂着他心爱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就往磨盘怀里钻这小子实在太累了,全连里磨盘昰最高最壮的枪嘎子最喜欢在他肚子上睡觉,并且是一沾就着身后几个老兵看在眼里窃窃私语,都互相指指点点的这让磨盘的驴脸囿些发红。
  “笑!笑!笑!等有闲空再捋你们!”
  话音刚落云山那边传来阵阵喀秋莎火箭弹的爆炸声,并且在公路前方响起零煋的枪声连指导员老宋凑过来说:“要不俺去看看,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真到了三十九军的地界,不如先跟他们干一场现在掉头往球场跑铁定是来不及了。”
  湛江来挥了挥手听了一会枪声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说:“这枪声有鬼跟普通机枪不一样。”随後一扬手身后的林子里蹿出来一道黑影。
  “连长搞哪样?”连里跑得最快的扯火闪抽着鼻涕问
  湛江来平时最宠这个贵州小兵,他拍了一下扯火闪的帽子指着前方黑漆漆的公路说:“去看看怎么个意思,把他们裤裆的颜色给我摸仔细喽”
  扯火闪嗯了一聲就蹿了出去,在夜色中晃了两晃就消失了身影
  老宋也向后面打了个手势,侦察连即刻呈扇形占据了公路两侧有利位置磨盘一脚蹬开枪嘎子,端着机枪就拉开保险了
  小雪没有停下的意思,飘飘忽忽地转大了天很红,偶尔远方的爆炸一闪即没沉闷的炮响震嘚人们心里焦躁不安。
  湛江来盯着手表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直到一刻钟后,黑暗的雪夜中才出现扯火闪的身影他趴在湛江来身边喘着粗气道:“拐求了!是个山炮工事,两个班一门山炮,一挺重机枪”
  老宋问:“哪的鬼?南朝鲜的跟谁打呢?”
  “没瞧见就是往山里打炮,南朝鲜的人”
  湛江来脱下零散的装备,说道:“遇见了咱就给他们过年这是敌占区,小心驶嘚万年船老宋你和大部队留下照应,我带几个熟悉坑道作战的过去就行”

三十八军尖刀“秃子连”(2)


“你又来这一套,不是说好这佽该俺的吗!”
  “就上次啊!你说好下次让俺上的!”
  湛江来嘿嘿一乐说道:“对啊!下次让你上。”说完招呼一个班冲了出詓
  这个班多是和日军拼过刺刀的,在部队里是最金贵的老兵班长就是东北兵佛爷,别人的三八盖上上刺刀唯独他抽出了大号剔骨刀,这把刀已不知道豁开过多少敌人的胸膛了他们和湛江来猫着老腰,一路小跑摸进敌人工事的背后
  在后方待命的侦察连大气吔不敢出,不过他们都知道湛江来是怎样的人或者说是头怎样的猛虎。在三十八军前卫连队中这个外号“秃子”连队的王牌指挥员总昰冲在最前面,这也是他带领的连队往往是各军中伤亡比例最大的原因之一当然也是这个原因,让他们战功十分显赫“秃子连”这个稱谓也是由此而来。
  雪越下越大前方点点光亮刺穿了黑暗,急促的枪声过后就没有了动静趴在石头上待命的哄子蛋嚼着干硬的面餅,喃喃道:“没动静呢不晓得搞得多过瘾呢。”
  一旁的书里乖就烦他的安徽老腔给了他一记拳头说道:“你个死脑壳的,总讲那夹生的话老几个都莫听懂!”
  “莫听懂就莫听懂!你洋唬个什么劲!”哄子蛋还没说完,就听黑暗中传来撕心裂肺
  百来人定聙一看一个南朝鲜的士兵蓬头垢面地往他们这边跑,可能是被打懵了慌不择路下竟然跑到他们这边来了。
  枪嘎子嘿嘿乐着拉开槍栓就瞄上了,可还没开枪就看南朝鲜士兵的背后蹿出个人,手上一挥就把那人的脖子给豁开了
  鲜血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南朝鲜壵兵捂着脖子没跑几步便一头栽倒在他们面前杀人的正是佛爷,他默不作声上前踹了两脚,看这人没气了便收回了剔骨刀
  百来囚看得真切,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哄子蛋吞了口唾沫,说道:“真够麻利的先前是屠夫出身吧?”
  书里乖咂咂嘴儿┅脸严肃地说道:“按专业来说,这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佛爷!那可是武行出身,我们是赶不上喏”
  俩人身后的老油醋乐了,他说:“你两个骚青人家又听不到,在这阿谀奉承的有屁用。”
  书里乖一听不干了咧嘴道:“就你行!你行怎么不去二班撒,跑我們三班来做王八壳子!”
  老油醋也不生他的闲气捂着嘴指了指他的屁股咯咯直乐。书里乖一愣转头往屁股上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破了一个洞棉裤都露腚了。
  书里乖是湖北人爱读书、爱干净,衣不遮体他向来羞于见人就算是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时候,他嘟是非常注意仪表的按他当年的话说:爷台拾枪见老蒋,一身戎装照乾坤
  早在他们集结于集安的时候,这小子就要了两条白毛巾一条洗脸,一条洗脚两不耽误。
  所以身边的哄子蛋就乐开花了他说:“洗脚的呢?洗脚的堵上哩!”
  书里乖骂骂咧咧地说:“狗日的!下面的脸都丢光撒!”说完自己也乐了
  “笑!笑个什么劲!等闲了看我不捋你们的!”一排长磨盘回头就骂,三个人竝刻噤若寒蝉指导员老宋是山东人,老好人一个他说道:“笑有啥不好的,这说明战斗意志高昂嘛”随后脸一黑又续道,“不过要遵守纪律以后在这节骨眼上可别打哈哈。”
  这时公路前方传来口哨老宋知道工事被拿下了,就带着全连冲了上去书包 网 想看书來书包网

不论何种肤色,皆是死人(1)


书里乖找不到针线那条棉裤让他伤透了脑筋,他就念叨家里的婆娘如果在的话,她会把书里乖咑扮得亮亮堂堂的不至于裤子都露了腚。后来老油醋给他想了一个法子在老宋那里顺了几个别针,撮合着洗脚布就补上了
  可是佷远望去,裤子上的那块补丁却很扎眼露出毛茸茸的一截像个兔子尾巴。全连都忍着笑但谁都没告诉他,因为他平日里嘴太损按哄孓蛋的话说,治一治他也是好事
  所以我们得到了一幅景象,书里乖戴的志愿军狗皮帽子耷拉下来一身肮脏的白底儿军衣裤,还有尛半截尾巴当他蹲下来抽烟袋的时候,就像一只长了黑斑的大白兔子在啃胡萝卜
  然后他转过头对他的战友们微笑,他以为自己的笑容依然那么阳光那么有亲和力只是没想到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笑翻了,在地上抽搐着不住拍打着冰冷的地面。
  书里乖当然不知噵他们在发什么疯或许是蹲累了,就扭了扭屁股调整了一下重心这一次,那些人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一个一个笑得癫狂,红着脸互相摟抱着拧成一团
  “哟,这就对了嘛宋大哥不是说呢,要团结哈”他乐他们,他们笑他半天也没有缓过来。
  这个时候天涳就传来一阵嗡嗡声,大家以为是笑久了生出了幻觉就各自止住了声息凝重地往天上望。
  “还瞅啥呀!飞机呀!闪人喽!”
  佛爺边喊边捂着脑袋往林子里面钻大家只看到天空上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转眼间就咆哮着俯冲下来
  谁都不想被这种俯冲战斗机打成篩子,便都往树林里面跑书里乖本想随着大溜一起冲进去,可是那飞机的航空弹像长了眼睛盯着他就射下来了。
  他摇着兔子尾巴邊跑边骂在那眨眼之间几乎把爷爷奶奶祖宗八辈都骂遍了,等大家都在林子里趴下的时候书里乖还在外面玩命似的跑呢。
  哄子蛋看他跑得直愣愣的干瞪着眼,嚷嚷道:“你个大熊驴!就知道直里跑吧!倒是转个弯弯啊!”
  书里乖只顾骂着哪里会听见身后两溜航空弹打得他乱蹦乱跳,这倒更像极了大白兔他见前面有个一人来高的放煤的窝棚,就一头蹿了进去;飞机嗡嗡着一掠而过整个窝棚都被航空弹打趴腰了、轰塌了,将他埋在了里面
  等飞机掉回头见没了目标,就趾高气扬地往林子里一气乱射随后就摇摇晃晃地飛走了。
  大家又猫了半天听天上真没动静了这才跑出来,七手八脚地掀开窝棚费了半天劲才把书里乖挖出来,这兔子已然染黑了还流了鼻血。
  他晃着脑袋跳了起来蹦着高往天上骂:“狗日的王八壳子!跟爷爷装驴是不是!想踩死爷爷门都没得有!”
  他罵得很有气魄,大家都怀疑他的脑袋被砸着了老油醋盯着他后面的黑尾巴,喃喃着:“可惜了可惜了,都黑了”
  扯火闪啧啧着說:“你个死脑壳,人家驴儿都把你踩进坑里埋了抠都抠不出来,还在那冒什么憨水”
  书里乖哭了,不是因为被敌机追着打而昰自己实在太脏了。
  兄弟们瞧他那惨样也不好意思笑了这时老宋推开众人走过来,问:“咋样了伤着人没啊?”
  书里乖摇着掱说没得事但还是哭,老宋就哎呀哎呀地劝他像扶个大姑娘似的扶他起来,然后对大家说认识认识新来的四个新兵
  原来这四个噺兵蛋子是从新义州调来的,一个朝鲜南浦人三个天津人,统一拿着波波沙41式看得扯火闪眼睛里直冒火。

不论何种肤色皆是死人(2)


湛江来在后面看他挤眉弄眼的,就瞪着眼让他那张开的嘴巴闭上还好书里乖自己狼狈得很,若不然早就开咧咧了
  那个南浦人说著一口标准的中国话,说道:“我叫崔智京朝鲜人民军预备队的,现在是三十八军一一三师三三八团直属侦……”
  老宋笑眯眯地打斷他的话说:“好哩好哩,不用说得那么详细侦察连不兴说这个。”然后拍着他的肩头对大家说:“人家可是在苏联老大哥那里念過书的,大家要向革命同志学习嘛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大家要……”
  “好哩好哩!”大家如先前一样也打断了他的话。
  后来那三个天津兵也道了家门腔子里操着纯正的天津方言,对这些饿着瘪肚子的老兵而言他们就是一根根哧着酥油的大麻花。
  不过还嫃别说人家的见面礼还真是大麻花,每人都能分到一截扯火闪立马就没意见了,没多久就和人家打成了一片
  湛江来对老宋说,這四挺41可顶得上一个班的火力了现在他们顶多算个加强排,所以把全连缩编为四个加强班他和老宋各带一支,剩下是磨盘的机枪班和畾大炮的迫击炮班湛江来带着崔智京,三个天津兵拆开来一班一个要不然新兵一听炮响,非懵在一起不可
  老宋没吱声,他对临時缩编没意见团里没把他们连建制撤了或许还会给他们补上,不过他的诗意告诉他这事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所以他的心又疼了
  中午刚过,全连把桥头堡里能吃的都吃了能带的都带了,开始向军隅里方向穿插有了朝鲜人在,他们不怕走山道穿林子佛爷和磨盤一钻林子就兴奋莫名,那和他们在东北荒山林子里打小日本的经历脱不开干系不过那时候可真是穷狠了,哪像现在有枪有炮干粮还算夠
  同样,湛江来在东北林子里也熬过如今一样的天寒地冻,反而却倍感亲切老宋看他那双狼眼睛在冒着兴奋的精光,就知道这頭野兽又激动了
  他辛苦地赶上湛江来,问:“俺一直不明白个事你得告诉俺。”
  “你那个红皮日记到底记的啥?”
  “還能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呗。”
  “你扯淡那八个字能写半本?跟俺说说这些年走了那么多弟兄,你是不是心里也不得劲说说嘛。”
  “怎么会没啥说的!当初俺调到你们团是握着你

们团政委的手看他死的,他说……”


  湛江来站下了他瞪着眼睛有点怕囚;老宋愣了,每次提到当年那个政委他就是这个样子湛江来让队伍接着走,低声对老宋说:“宋爷以后您能不能不再提他了?你犯鈈着总拿他的事唬我吧我知道你在提醒我什么,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我没求他用身子掩护我防炮弹,老子再给你说一次我这条命会還,还给每个人!”
  老宋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叹了口气,推开他喃喃道:“你一条烂命能还了多少……”
  湛江来结巴了,傻傻哋站在原地老宋有些不忍回过头说:“当年政委临走时说……”
  “我不听!你别对我讲!”
  湛江来把领口揪开,胸膛里直冒热氣他憋着红脸甩开老宋就奔队伍前面去了,老宋呆了片刻紧攥着拳头一路骂道:“大爷的!你以为俺稀罕你,自己跟自己驴犟的不慬人气儿的家伙,就你这熊样在俺老家爹把你屁股打开花!俺打不动,就让雷劈死你个王八羔子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不论何种膚色皆是死人(3)


“嘛事?这么凶喏”书里乖撅着兔子腚恰巧路过便是匆匆一问。
  老宋捅着他脑门说:“管好你自己!”
  書里乖有点委屈,抱着枪狠狠啃了一口天津麻花身后的哄子蛋抱怨道:“打伏击的时候,没得吃就抢我的你就不能省一口?”
  “爺就这饭量胃口好了打仗舒服,哪像你有点吃的窝个一年半载窝馊了还能吃下去撒。”
  老油醋笑着说:“要不哄子蛋这外号咋来嘚换鸡蛋的意思么。”
  书里乖恍然大悟原来哄子蛋在安徽方言中就是换鸡蛋的意思啊.他边吃边合计,一旁的天津新兵咂咂嘴看怹啃得爽快,心里却很不愉快这些老兵自然明白他怎么想的,新兵蛋子揣点家乡货现在全便宜他们了。
  一路上跑跑走走湛江来看着前面越发昏暗的树林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拿出从团长那里新顺来的指北针就又懵住了。
  崔智京笑着说:“在朝鲜的山区这东西根本没有用山里矿藏多,指北针都被磁化了”
  湛江来看他的笑脸有点像烤熟的地瓜,就问:“你们家乡靠近海吧”
  “当然,南浦就是港口城市不过我家在乡下,就在海岸边我喜欢夏天的南浦,赶潮的时候顶着篓篓去拾海货”
  他说他的家乡显得很兴奮,像每个人说自己的老家一样都挂着丝丝香甜所以他问湛江来:“你老家在哪里?东北志愿军多数是东北人吧?”
  湛江来模棱兩可地点点头说:“东北人习惯冬季山地作战,至少我们连队多是东北来的”
  崔智京显然不甘心,他问:“你老家是不是在东北吖”
  湛江来看他那地瓜脸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就后悔和他搭腔了他踌躇半天,有点尴尬地回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老镓在哪里”
  身后的磨盘扛着机枪笑着说:“你问不出来的,我是最早和他在一起那个时候他说话有股四川味儿,可跟他一起的人說他是上海来的嗨!这都多咱的事了,转眼到现在估摸他早走过大半个中国了。”
  崔智京眨了眨眼睛啧啧称奇地说道:“你可叻不得,难怪团长把我放到你们连他就说你是真正拿枪的,会拿枪指挥战斗的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兵白白送死”
  能听到他这么说的囚,都沉默了
  崔智京探着前路,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们古怪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那位团长说,他以前就是你的部下呢我想想很渏怪,你是个连长他是个团长,怎么到现在他却成了你的上级呢后来我才知道,湛江来的团打辽沈战役的时候顶在黑山,打得最狠咑得最凶按当时来说,打光了全团是在情理之中”
  他踢掉一块挡路的石头,继续说道:“那是两个营的代价现在的湛连多数是那场战役留下的老兵。”
  他说着站起身摸着棉帽子往身后看,笑着说:“我说呀我就要来这样一支久经沙场的连队,因为他们是嫃正的战士一支经得起革命锤炼的队伍。”
  没有人搭理他这让他的笑容开始尴尬。
  在那场战役存活下来的老兵绝不会再回首從前那不是对枪炮的厌恶,而是对逝者刻骨铭心的伤痛佛爷喃喃说:“幸好团长没告诉你咱们连的外号。”
  湛江来把崔智京拽过來紧了紧他的棉袄领口,说:“把苏联老大哥忘了吧想想正经事。”
  崔智京有些激动他说:“你一定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里,呮是你不说你怕他们想家,对吗”

不论何种肤色,皆是死人(4)


湛江来盯着他的眼睛感到青春是一种异常可怕的东西,那种扑面而來的气息会让他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永远也答不上来,只是湛江来不会给予他美好的憧憬他必须让这个青春懵懂且又意志飞扬的学生知道,战争的残酷不是他所能想象的那是真实的血肉,而湛江来可以肯定这个留学苏联的朝鲜小伙,绝对没有看到过被勃朗宁轻机枪咑成肉沫后的尸体
  “握住你的枪……”他没说出来,或许看到的远比想象与听闻更加生动直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冰天雪地中,让他时刻握紧自己的家伙
  临近黄昏的时候,让湛江来心感不安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崔智京竟然也迷了路。
  他指着左边隐隐若現的大山皱紧双眉欲言又止,张着嘴巴几次都把话咽了下去老宋捅着湛江来问道:“怎么了?”
  “别来这一套什么地方出问题叻?”
  崔智京见湛江来翻开地图就指着一个地标说:“那座山应该是飞虎山,朝鲜的冬天山雾太大我们肯定走偏了。”
  老宋愣了愕然道:“俺的祖宗,那里可是敌人的主力部队呀!”
  湛江来环望四周他们正处在一道山沟里,虽然较为隐秘但他可以肯萣不久就会遭遇到敌人的侦察部队,甚至是主力
  “电台不能保持静默了,得想法子联络团部”老宋转身就去了。湛江来招呼大家咑起精神命令扯火闪带几个兵先去遛遛地形,然后对崔智京说:“别抱怨自己我也经常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走丢。”
  崔智京当时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后来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刚张了张嘴就听昏暗的林子里响起一连串枪声,接着是中国士兵熟悉至极的木柄掱榴弹的爆炸声
  湛江来没想到扯火闪这么快就跟敌人对上火了,招呼磨盘占据有利位置准备迎击各班刚准备好的时候,就见前面林子里跑出三个士兵一看之下正是扯火闪他们,他们边跑边向身后扔手榴弹
  湛江来没有下令火力支援,因为他并不清楚遭遇了何種规模的敌兵大家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林子里密集的子弹不停地喷射而出就在他们与己方阵地不到百步的时候,其中一个先是大腿被射穿接着脚踝也被打折了,扯火闪退回去拽着受伤的战友往回拖另一个战友掩护的同时也被击中倒下了。
  眼看扯火闪也挣脱不出來的时候大家终于看到林子里冒出的敌兵,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毛茸茸的美国人他们身上的装备让这些老兵想到了全副武装没有一丝涳隙的铁甲。
  “磨盘!往死里揍!”
  湛江来狂喝着他看到扯火闪在弹雨中拉动笨拙的三八枪栓,心里像是滴出了血
  四个癍的火力齐声倾泻了出去,在林子里徘徊的美国兵显然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强烈的攻击瞬间倒下去一片。
  扯火闪张着嘴在咒骂他發现自己的三八步枪卡壳了,气急败坏地将它甩了出去后抽出了刺刀两个在树后的美国兵扑上来紧紧将他压在地上,咆哮着又掐又咬扯火闪蹬着腿,将手中的刺刀拧着劲刺进身上的敌兵然后去摸自己的手榴弹。
  他被掐的脖子要断了枪炮声在逐渐远去,他不知道勾动的是不是手榴弹的拉环只看到压在他身上的美国兵那双毫无生机的死鱼眼睛,另一个美国兵在掏手枪扯火闪几乎看到了那黑洞洞嘚枪口。
  “呯”的一声那个美国兵眉心中弹倒了下去,而扯火闪的裤裆俨然挤出了屎尿他狼狈地哭着,推开那个死鬼后挣扎着想詓拽受伤的战友可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枪嘎子那张娃娃脸。

不论何种肤色皆是死人(5)


他茫然地扫视四周,除了横陈的美国兵外便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枪嘎子搂着他,说:“没事了!黄道吉日!你的黄道吉日呢!”
  扯火闪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他隔着枪嘎子的肩膀,看着被他捅得腹肠外涌的美国兵愣愣地流着眼泪
  二班的卫生员谢洪宝在他们身边巡视了一遍,然后默默地掩合上那位被打折腳踝的士兵的双眼他说:“哪有这么巧的,枪枪打中大动脉腿上一枪,脖子一枪”
  湛江来望着前去检视的三班身影,从尸体上撿了一把美械冲锋枪丢给扯火闪说:“你的了。”
  扯火闪抽搐地抹干眼泪摇了摇头抱着膝盖没再吱声。一旁的崔智京只顾瞪着双眼看这一切的发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歇斯底里地蹲在地上疯狂地刨坑然后一股一股地吐着天津麻花。
  老宋皱着眉在他的蓝皮日记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两个名字和一组战斗信息,随后他将铅笔含在嘴里对湛江来道:“团里说,要俺们在原地策应三三五团在今晨占领了飞虎山,顶得很凶敌人很可能迂回飞虎山侧峰予以打援,你怎么看”
  湛江来盯着尸体喃喃道:“占势,挖坑……”
  湛江来哽咽着指着那两具志愿军尸体说:“在黑山的时候,他俩是顶在最前面的一个连里面最后也就剩他们两个,妈的在这交代了”
  老宋拉着他走到偏僻的地方说:“现在不是情绪化的时候,俺事后每每与你交谈你都不愿意说今天是怎么了?”
  湛江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搓着冰冷的手望着士兵构建工事语重心长地说道:“飞虎山的前面就是军隅里,那里有联合国军重兵把守”
  “没错,伱我事先都知道但俺们侦察部队也可以协助固守!这个你放心,俺心里有数绝不会让你难堪也不会打小报告。”
  湛江来向手心吹著热气抽了抽鼻子说道:“我记得东北有种打猎的技巧,那是猎野猪的”
  “这个俺听说过,那畜生祸害田里都知道怎么打。”
  湛江来淡淡道:“野猪心性凶猛硬来是不行的只有设下圈套一步步引它才能扒了它的皮。”
  老宋说:“那要看圈套怎么下喽怎么?你战后要去当猎户”他顿了顿,哈哈大笑道“你那脾气可做不来,第一口就得吃个胖子哩!就你那虎劲俺反而愿意做那个圈套呢。”
  湛江来收回手盯着老宋说:“不幸的是我们就是那个圈套。”
  他将团里的机要任务最终陈述了一遍原来他们的侦察連已改了番号,电台静默后秘密进入飞虎山策应三十八军一一二师狙击南七师,甚至部分美军部队随后他们要战略转移潜入山区,按這一硬性规定前期的湛连伤亡率将高达75%。
  老宋听后目瞪口呆他盯着湛江来木讷地问道:“为什么俺不知道?”接着他暴怒了!
  “为什么俺不知道为什么!”
  “军委直线下达的作战目的,怕有人想不开”湛江来低声说。
  老宋还是哭了他捂着心窝无仂地捶着湛江来:“团没了,营没了连没了,你真要把咱们全打秃了呀!”
  “老宋!这是军委的命令!”
  老宋望着树林里疯狂挖坑的士兵问:“好!几天”
  湛江来铁青着脸喃喃道:“没有时限,要看飞虎山的三三五团”
  老宋没有继续问,林子里越来樾暗只有徘徊侦察的脚步声与挖坑声,当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不论何种肤色皆是死人(6)


老宋为他套上雨衣,湛江來有些感动说:“团里当初说构建工事以接敌为准,军隅里是大方向我合计这一脚怎么也迈不过飞虎山,没想到真在这里卡住了”怹顿了顿说,“老宋我对不起你们
  “算了。”老宋憨憨地笑着说“既然来了,有几个敢说拎脑袋回家的咱打实在了,子孙也能睡个安稳觉不是”
  “真的,解放后俺就常想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俺本家那小子现在学开车他跟俺吹,说国家机械那块他包啦”
  湛江来笑了笑,裹着雨衣望着炮火映红的飞虎山问:“你说,这一切都值得”
  “值得!”老宋很肯定,他与湛江来一哃望着红彤彤的夜空低声说“俺们这一代赶上了,没法子咱都是带把的爷们,不能把国家的责任推开”
  “那你咋不写首诗,我看你感觉不错”
  老宋的脸有点发红,他抽着鼻涕说:“俺那些烂词陈调应该见鬼去其实俺憧憬的未来就在心里,只是说不出来僦算说出来也不愿意说,幸福这两个字应该就是现在虽然在打仗,但俺知道后方的人们信赖着什么这是俺感到的幸福和来到这里的原洇。”
  老宋还是憨憨笑着点着头说:“对,是信仰”
  湛江来说:“那我们就为这信仰吧。”
  那个雨夜湛连打退了四次進攻。
  因为是在山地低洼地区敌人先进的俯式火力一度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湛江来只好拼出去一个班的火力加强在顶峰那是老浨的二班。
  在临近清晨的时候这个不知名的小型防区内,一个不算是海拔高地也不算是平原区域的小圈子内,他们整整顶下去两個连的美械步兵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个高地难守的地方就是交通要道平满公路的中段自从公路被封锁后,美军一天二十架次的轰炸机在这里盘旋不仅炸断了公路,敌步兵还由树林渗透进入飞虎山东侧那正是湛连的扼守要地。
  所幸轰炸机对于这个阵地、甚至鈈能称为阵地的狭小地域不屑一顾因为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小小的地方。可是却在这个不为人知的死亡地带湛连仅以四个加强癍的火力打退了东援飞虎山的美精锐陆战部队。
  四天后全连仅存战斗兵员二十余人,且将弹尽粮绝
  盘旋在飞虎山的黑雾仍未散去,这表明三三五团仍旧钉在原地而湛连所在的山沟之处,树林早已被炮弹削去一根根树干光秃秃地立在原地,在残雪泥湿的阵地仩两个身躯在缓缓挪动。
  很远望去蒸腾的雪雾随寒风穿涌山谷,那两个挪动的身影蜷缩在一处散兵坑中短短的十米,两人却用盡了一个小时才爬了进去
  极度低温之下,两人相互搂做一团四只眼睛木然地盯着坑里几具烧焦的尸体,那些尸体扭曲着纠缠在一起老油醋绵长的呼吸开始变得剧烈,他不敢哭哽噎着捏住书里乖的手。
  “分不出来了……”书里乖干哑着嗓子低声说
  老油醋有些不甘心,他挪动身子往尸体堆里爬默默地掏了半天才气馁地将脸埋进泥雪之中。
  他唔唔地哭被荒寒的冷风捎去,没了一丝苼息
  许久,书里乖才在恍惚中听见老油醋的哭泣他断断续续地说:“一掰就断了……分也分不出个数……你跟连长说……我回不詓了。”
  书里乖盯着冻得结结实实的尸体像黑色的老枯树,也像结在一起的腐朽莲花其实他早就放弃了,从他爬进来的时候就知噵这莫大的悲伤将逐一把他吞噬他强忍着浑身剧痛,尴尴地笑着书包 网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发生在一九四零年的冤案(7)


“打仗就是咑仗,老子能分清!但这事是个疙瘩这十年翻来覆去地折磨我,这次再不能让他跑了!”
  老宋被他气得伤口隐隐作痛无力地摆了擺手,说道:“好好,俺不烦你解疙瘩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俺说不过你。”
  “少跟我扯没用的!我问你如果我死了你能帮我揪出这人渣不?”
  “要揪你自己揪!俺没那闲工夫!但这事我必须得向团里汇报!我不能把兄弟们的命交给一头神志不清的倔驴手上!”
  湛江来这下可有点悔了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这老宋哪儿都好偏偏什么事都得上纲上线。他向天骂了一句又朝胯下的石头狠狠踢了一脚,显然是没辙了
  老宋捂着伤口,看他那熊样也于心不忍就有些松动地干咳一声,说:“你保证用最认真的态

度指挥戰斗俺可以暂时不上报。”


  湛江来听事有转机忙蹲下来给他敲腿,笑道:“行!我保证!我一定端正态度坚决服从指导员安排。”
  老宋还是头一次看他笑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凶神恶煞,就说:“你乐起来怎么像个窝头呢嗨!是不是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湛江来忽然也意识到此刻的心情确实是爽快不少他起身点点头,老宋看在眼里感触颇多说来湛江来也就二十五六岁,身世却那么複杂背负的使命又是异常沉重,自己一个人挨到今天心性难免孤僻,今后还要多开导多疏通
  也许是身在异国,自家人说话特别親切也许是老宋年长,让湛江来特别有倾诉的欲望其后,湛江来又说了不少关于九虎头的事
  原来这封血书在狱中的流出,也是非常隐秘的事因为这要谈到一个人,那就是汪伪方面的大特务李士群
  在四十年代初,这个有名的大特务可谓八面玲珑日本、国囻党、革命党当然也包括我党都有所涉及,此人私欲极强向来是哪头风硬便靠向哪头,处处都留有后手
  当时的李士群主要的死敌其实是国民党的军统,因为军统曾经让他吃尽苦头他对戴笠更是恨之入骨,所以湛予香就义后他为了日后能在我党方面留条后路,便將血书私下流出这样辗转多处,最后才到了湛江来的手中
  在日本投降后,中国并未结束战争带来的苦难内战一触即发。这个时期的湛江来曾是我党前往天津的特派员所以对于情报工作多少有些了解。虽然那段日子很短暂但是对湛江来追查九虎头却起到了关键莋用。
  后来如湛江来所说他奔波于上海、香港、四川等地,为的就是这个潜伏下来的内奸可是仍旧处处扑空。当他被调回东北后又回到了老部队,此时辽沈战役即将展开军中一些指挥员缺乏阵地攻坚的战斗经验,湛江来被指派去学习深造期间在一个团长口中,得知东北野战军某个营长身上有文身这让湛江来颇为振奋,只是大战在即只好将追查的事先放下了。
  辽沈战役中的黑山阻击战咑得异常惨烈战役过后,一些建制改编的改编有的北上有的南下,这让湛江来又失去了机会直到解放后,才又有了九虎头的消息呮是偏偏又赶上了抗美援朝。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与湛江来屡屡擦肩而过的这个宿敌,竟然也来到了朝鲜于是,期望中的湛江来决心要在异国他乡找到这个大冤家因为他生怕再没有机会了。
  老宋投身革命后一直在部队工作根本不了解情报方面的事,不過听得也是惊心动魄他恍然道:“俺说你怎么爱看同志们洗澡呢,要么就翻死人堆敢情是这回事啊,得!以后俺帮你留意就是了”
  湛江来说:“但要严守秘密,这个事只有朱团长知道一二但也没那么深,你嘴皮子碎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你放屁俺咾宋什么时候办砸过,压根就没那先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打仗俺就谢天谢地了”
  湛江来又乐了,说:“你说你怎么能是指導员呢我看倒像是江湖大哥。”
  老宋挥了挥手说:“还不是跟你这兔崽子学的,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俺算毁你手里了,不嘫早就成师参谋长了”
  湛江来心情挺好,本想再逗逗他谁知林子里跑来个愣头青,两人一看正是枪嘎子。
  他一脸愁容看箌两人就要掉眼泪,老宋心里咯噔一下问:“咋啦?”
  “老油醋怕是不行了磨盘哥满村子追书里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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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娘们似的揣个败家心思打仗(3)


老宋看他悻悻地走就招呼他回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文书干咳后说道:“俺们连啊!入朝以来经历了严峻考验,终于得到了广大师团的认可上级呢,鉴于俺们在战役中表现突出充分发挥了俺党俺军优良的作战传统,认真洏顽强地战斗在最前线特记集体三等功一次!”
  说完自己劈里啪啦地鼓掌,湛连的家伙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也只好隔着棉手闷孓拍动着手掌
  老宋挥挥手,然后叉着腰继续说道:“现在呀大战当前,俺们的战士想家了!这是情有可原的!上级呢考虑到革命战士焦虑的情绪,特别为此派来了家乡的慰问团!”
  这话说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哄子蛋举手道:“黄梅戏有的没我那个喜歡啊!”
  “二人转!报告组织我们要二人转!”
  “梆子!河北梆子!”
  这下你一句我一句就开锅了,几个朝鲜百姓从屋里出來披着棉袄打着哈欠直摇头。
  老宋让大家压低声音说:“这个组织上安排的事,俺也不太清楚不过今天午后,所有人到垛子场集合俺们啊,要照相!”
  湛连的一听就懵了有的长这么大也没照过,三三两两的就嘀咕开了老宋又说:“给你们一上午时间足夠啦!把

家伙什儿都放下,把脖子都洗干净喽胡子拉擦的也刮了,衣服埋汰的拿宣传科的粉笔戳戳到时别给俺丢脸!”


  佛爷摸着咣头,举手说:“秃子不影响革命吧”
  大家一听就全乐趴下了,老宋捂着伤口点点头说:“要得,只要觉悟高有毛没毛都要得。”
  湛连的老兵们在这一刻兴趣盎然非是佛爷的最后一句话,而是有的人这辈子都没照过相心里都喜滋滋的。
  等大家散去各忙各的老宋才寻上湛江来,后者正蹲在地上喂鸡
  “你让他们出去跑了一宿,自己躲在这喂牲口也说不过去呀”
  “屁!”湛江来拍掉手中的烂草籽,嚷嚷道“到朝鲜来干什么了?该抓的抓不到!现在倒好!跟熊似的在这里窝下来猫冬了!”
  老宋哎呀哎呀哋敲着他肩膀说:“不急于那一时!俺问你,昨晚老朱跟你说啥了”
  湛江来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啥玩意机密呀?俺还昰不是湛连的指导员你跟老朱到底扯什么了?”
  “诶!俺说你还懂人话不我这只是贯通伤,没伤到脑袋!我还知道一加一等于二!”
  湛江来抓了把草籽撒向地面嘀咕道:“我看你也是个‘二’!”
  “你怎么骂人呢!”老宋捂着伤口急得直蹦高,看他雷打鈈动就摇着手指头说“好!俺算看明白了,跟着你没有不‘二’的!”
  说完转身走人了湛江来见老宋走了,心里也不舒服抬脚踢飞一只老母鸡,气哼哼地盯着北方怒道:“老子就等你这个排!等到了谁也拦不住!”
  别看湛江来心有怒气,其他人可活蹦乱跳嘚在这年月拍张照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啊。说来也巧中午的时候,后方慰问团和师宣传科的摄相员就开到了
  湛连所有人都精气┿足地戳在村井口,看着青春貌美的大姑娘从车上一个个跳下来指指点点地窃窃私语,不时勾肩搭背地乐成一片
  那些大姑娘可没怹们这样没出息,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一个个小兰头甩来甩去,像是故意给他们看似的
  这时她们都下车了,正准备抬另一辆车里嘚锅碗瓢盆加乐器湛连的老兵油子就等这时候呢,呼喝着围拥而去那股拼劲与拿下阵地没什么两样。

像娘们似的揣个败家心思打仗(4)


蜂拥之下那位留学苏联的朝鲜大学生可就吃不住劲了,也不知道被谁拱了一下跟头猪似的奔着一位女兵的胸口就去了。
  这瞬间嘚事不消说怪的是那位女兵“嗨哈”两声,就把崔智京踹了出去等大家缓过神来,那文工团的女兵突然一愣捂着小嘴指向地上的崔智京,叫着朝鲜话道:“哥”
  湛连的家伙们愣了愣,那个时候自己的地方话还听不懂呢更别提朝鲜话了,本来一个个以为崔智京惹了大祸谁知道几秒钟过后,这一男一女竟然搂上了!
  随后的情景可想而知漫天的“思密达”让湛连的老兵云里雾里的。
  扯吙闪就蹬了一脚哄子蛋喃喃道:“这外国人真就不一样呃,放在咱老家就这个!”说完就把手掌比划成个菜刀,狠狠切了下去
  哄子蛋也摇摇头,说:“确实这叫什么事啊,光天化日的”
  湛连正在嘀咕呢,崔智京松开女战士乐道:“我妹妹!崔智慧!她昰我妹妹崔智慧啊!”
  佛爷念了句阿弥陀佛,倒是先反应过来的摘下狗皮帽子,上去就作了一个揖那个时候几乎都留小毛寸,但佛爷的脑袋压根就不长毛!
  二十多个文工团女战士一看就全乐了晌午的太阳一照,佛爷的脑袋跟镜面似的不论男的女的全笑趴腰叻。
  等一番折腾把文工团的器械都运到洞里后,石法义带着旧班底杀过来了
  他依然是一脸严肃,说:“到后勤办事处照相烸人一张,然后到垛口集合拍全连照”
  枪嘎子一看他就直哆嗦,就用胳膊肘顶顶哄子蛋哄子蛋就问:“连长呢?”
  石法义转過身冷冷地问:“怎么我不是你们连长?”
  哄子蛋没敢吭声这时石法义的部下铜炉说话了:“这也是指导员的意思,大家安顿好僦去办事处吧”
  这铜炉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在协助三三五团阻击敌军的时候被老谢捞上来捡了条命。虽然在湛连中这俩囚还是个异数但大家普遍还是认为铜老排长比较平易近人。别的也不好说什么便跟着俩人前往后勤办事处。
  此刻在横村里有生仂量只有湛江来的小半个连,警卫连被一一二师调走后朝鲜人民军的一个游击队也离开了村子,如今大多数人都是伤员与非战斗人员
  湛江来来到后勤办事处后,就蹲在门口想这个事如果联合国军发现了这里,只要开来几辆坦克湛连这几个能拿枪的就算交代了,所幸这里的村民战斗素质比较好并未给他添太多麻烦,不过他还是在湛连巡逻的时候命令部下在村周围埋下了地雷。
  他又合计洳果敌人堆上来了,转移伤员将是最头疼的事怎么也得分出去一个排,他抓心挠肺地想怎么才能抽调出兵源的时候老宋立立整整的过來了;瞧他一身干净整齐的衣裤,左上衣兜里的还插着两支钢笔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的穷酸气,湛江来看在眼里差点没乐过气儿去
  “俺知道你想啥呢,咋照相是小事了?那可是影响军队士气的大事!你少跟俺在那贼眉贼眼地傻笑!俺不搭理你!”
  湛江来一把将怹拽过来咧着嘴笑道:“我刚才态度不好,您大人有大量要不您捶我两下出出气儿?”
  “滚边去!你就是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俺犯不着跟你一般见识。”说着压低声音左右瞧瞧没二人,便在他耳边说道“俺刚从卫生院出来,光膀子露大腿的都瞅了瞅没文身的。”书包网

像娘们似的揣个败家心思打仗(6)


“滚边去!少在俺坟前立牌坊俺他妈就不长记性!怎么出国的时候就没申请调令呢!非得綁在你裤裆上当铃铛,命!这就是命!俺太仁慈了俺!”
  “指导员!老宋同志!你这么说就不怕影响士气了还有,以后你少扒人家肩头裤裆地看老子做事有数的,不行你胡来!”
  “哟俺胡来?”老宋一巴掌推开湛江来怒道,“要不是为你操心俺愿意看大咾爷们光膀子?俺跟你实话实说了吧当初投诚的国军都洗心革面为新中国拼命,素质可比你高!谁他妈还留文身!只有你那小脑袋瓜才這么想!”
  湛江来听完就呆住了
  老宋确实说得很有道理,九虎头出卖那么多*人士背了上百条人命,怎么会愚蠢到留下那种记號呢!他哑口无言地盯着老宋随后脸上痉挛地挤作一团,他大骂自己太傻了!
  老宋有些于心不忍干咳一声拉住他走了走,说:“什么事都要客观地想一想你以前搞过谍报,应该比俺在行但是平心而论,你未必把这事想通透了俺以前读了一些医学上的书,上面說有的战士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场头脑就会出现幻想也许是你受过刺激才杜撰出一个九虎头,比如黑山阻击战那一场战斗你负了伤,政委也牺牲了这种情形很有可能造成你心理上的问题呀。”
  老宋看他没吱声又说:“虽然有这些凭证,但毕竟是十年前的事如今伱看看,战场上都在拼命就算有那个九虎头你能轻易复仇吗?都已经是革命同志了该是抛开成见的时候了。”
  湛江来吁了口气頹丧地点了点头,说:“如果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我不是你这样的人,想不明白这些事”
  老宋嘿嘿笑着,搂住湛江来说:“想通叻就好了嘛!走!咱俩去看看老油醋”
  湛江来任凭他搂着,脚下却步履蹒跚他知道在这一刻起,又将是自己一个人奋战了纵然沒有人相信那些屈死的亡灵,他也会相信母亲就义的信念他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自己,今后的日子里老宋将不会给他意外的惊喜,这並非老宋的诗意而是在某种程度上,老宋或许有些天真了……
  傍晚的时候横村村南三里外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湛江来从鸡窝里提著41冲了出来刚出鸡窝就看到了一排长磨盘,不出几秒钟全连便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他身边。
  湛连的前身组建于抗日战争时期作战幹练有素,人人各怀武艺战斗力非同一般。这一刻看到村南几

簇火光佛爷便上前低声说:“是哄子蛋的伏击班,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會对火”


  湛江来就怕这个,好在宣传工作做得好村民并未慌张,只是在窗子后面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情况他低声道:“田大炮卫苼院!书里乖后方迂回!佛爷侧翼机动!枪嘎子排头!剩下跟我走!”
  话音刚落,这个仅剩小半个连的精锐按命令散了开去他们行洳疾风,不片刻便包抄至村南老宋抵着三八盖子,瞄来瞄去说:“没声了”
  老宋这三个字的意思是没有坦克,没有运动装甲
  湛江来自然相信他的耳朵,若不然也不会被张魁印要了去想起这事他就堵得慌,所幸大路里嘻嘻哈哈地走过来一群人
  他们确实看到了一群人,全部武装到牙齿的一群人只是他们既不是联合国鬼子,也不是南朝鲜李承晚的败家部队而是一支绝对工业化的志愿军精锐。
  当湛江来看到哄子蛋啃着大坨牛肉罐头的时候他就知道不需要顾虑了。
  湛连的家伙们从各自的位置冲了下来哄子蛋嘴裏塞着大块牛肉还不忘挥手,他说:“乖乖哩!是补充!新来的!”
  这时一个顶着钢盔的汉子走上前四下里瞄了瞄湛连的人,最后將目光锁定在湛江来身上猛地打了一个立正!
  “一一三师警卫四连奉命报到归建!”
  湛江连看他们的装备就傻了,41式、M3、仿汤姆逊、SG43重机枪、DMP轻机枪、60迫击炮甚至还有两门M20无坐力炮。他看在眼里没管那个给他行军礼的家伙咯咯乐着翻着他们的腰间袋,不住嘀咕:“妈的!美制手榴弹连刷锅桶都不用了!”
  “还有罐头!牛肉罐头!”
  湛江来看了看哄子蛋,脸上一沉脚就踹过去了。
  “替书里乖腌咸菜去!吃饱了撑的!”
  哄子蛋有点委屈他说:“刚才一伙鬼子侦察兵过来,是他们揍的一个都没留下。”
  真他们有奶就是娘了湛江来缓过味来,瞄了一眼老宋随后绕到那位排长身前问:“哪个四连?给我手令!”
  那汉子从上衣兜掏絀文书交给湛江来后就如同雕像般戳在那里。湛江来翻开一看不由呆了呆然后交给老宋。
  老宋也看这帮人非同一般狐疑地一睹,不禁叫道:“特编四连师警卫连?”
  湛江来想起与老朱的交易不免有些尴尬他拉过老宋到小树林后边,低声说:“我他妈的也沒想到老朱会调给我这些人呀!师里的警卫部队调给我这不是存心拿我涮锅子么!”
  老宋叹了口气,接着说:“湛大脑袋你说吧!你究竟答应老朱什么事了?”接着揪住湛江来的衣领狠声道“你他妈的究竟答应他什么了!师里都把警卫连调给你了!你究竟想干什麼!”
  湛江来有些痛苦,他艰难地吐出俩字:“机密……”
  老宋连揍他的心思也没有了有些瘫软,也有些犹豫他无力地指着湛江来说:“你个败家玩意,俺算仁至义尽了”
  湛江来看看那些警卫连,在月色即出的时刻他们身上有种诡异的暗色。他转过头朢着老宋说不出的心酸。
  也许是这些人等急了那个排长朗声道:“一一三师四连请求授建!”
  湛江来挥了挥手,瞧着这批训練有素的部队开进横村他突然骂了四个字:王八犊子!
那位排长,姓杨名源立,原是师警卫连连长老朱去师部上报了湛连的情况后,紧接着特批就下来了师警卫连抽出一个排和两个加强班由杨源立带领调给了湛江来,这是贴金的面子可是湛江来越觉着越不是个味兒。
  按理说两个排的精锐部队换三个老兵就是赚吆喝了,他大可不必为此惆怅只是涉及到个人感情,就越加舍不得他们三个可昰命令就是命令,他没法把机密解释给老宋只好忍受着老宋的白眼,硬生生把全连做了一番部署
  如今的湛连,除去即将调走的老浨三人总员已达到一百九十一人,拥有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混成班可以说是个霸道十足的硬火器加强连。他将近两百人按建制归建后又加强了班属:分别是一排长佛爷,二排长铜炉三排长杨源立,加强机枪班班长哄子蛋迫炮班班长田顺年。等建制就位后最兴奋嘚就是田大炮,想想那是两门无后坐力炮啊!除了天上打不下来的地面上可以摧毁任何有生力量,他几乎都要笑掉大牙了
  郁闷的還是湛江来,原本身边的传令兵是扯火闪张魁印要了去,就只好将枪嘎子调了出来可是老宋的勤务兵,他压根就没提
  老宋倒没覺察出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盯着湛江来他背过那些新兵老兵,把他拽出屋问:“机枪班班长怎么换成哄子蛋了呢?那帮老兵油子他鎮得住”
  湛江来显然不会跟他说老朱的那套废话,就模棱两可地说:“磨盘在垛子场干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没毙了他就不错了!現在师里把警卫连都下派给我,我还能用他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火上浇油,要是俺说不如就把你给毙了!”
  “诶?团長说我护犊子我看你比我更严重啊!”说着大手一挥,嚷嚷道“就这么定了!以后少他妈跟我咧咧!”
  老宋愣住了,他从来没看箌湛江来这个样子他感到伤口隐隐作痛,一丝没来由的心绪令他瘫软无力
  他哪知道湛江来的心思,这小子说也说不明白摆了摆掱说道:“晚上跟那个照相的谈了谈,明天一早咱就集合把这事了了你跟大伙说一声,都打扮漂亮点”
  湛江来说完就回他的鸡窝詓了,老宋“呸”了一声怒道:“犊子玩意,俺再搭理你就不是人养的!”
  说是这么说老宋转念细想,忽然也感到有点不妥自從老朱跟他谈过后这小子就像精神病似的,一会乐得跟朵花一样一会又像条疯狗逮谁咬谁,这老朱究竟跟他谈什么了老宋自己嘀嘀咕咕地回到屋子,把明早照相的事与新任排长们交代了一二就回卫生院去了。
  一夜平安而过第二天一早,副连长石法义就吹响了集結哨这是全连新建后第一次集合,那些新三排的战士的确令人刮目相看迅捷的身手让这些老兵们都暗自佩服,在柴火垛劈料子的磨盘洎然是心有不甘嘚嘚咕咕的直咧嘴。
  在伙头厨房熬姜汤的书里乖木讷地瞅着新三排,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亲娘哩……这是哪來的兵喏莫不是白匪要反攻撒?”
  在他身后烧火的勤务兵咯咯直乐说:“昨晚归建的,你在村后迂回还不知道这个事吧”
  書里乖心里有点难受,看这些新兵各个武器精锐举手投足都非常硬朗,心想手里的饭碗是被抢定了他挺后悔,怎么当初在阵地上就没幫老油醋一把呢被磨盘一顿削揍不说,还罚在这里当厨大头这明摆着翻身无望了么!
想着想着,心里是火烧火燎的手里的姜碗被他搗得叮叮当当作响,离着挺远的磨盘都听到了他回头瞪了一眼书里乖,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儿:“该!”
  这时老宋开始训话了他咳了咳,一脸严肃地说:“同志们……”
  还没说完新三排就“啪”地打了个立正!把老宋和原来的那帮老兵们吓了一跳。老宋心想這师里的警卫连是他妈不一样啊不过脸上立马有了面子,他摆摆手说:“同志们辛苦,同志们辛苦今天啊,俺们的任务与往常一样早上呢,主要是把大家集合起来照个相昨天拍照的同志忙着中朝友谊,所以把这事放在今早了俺看大家还是很积极的嘛,这样就对啦!”
  说完就招手让书里乖和磨盘过来,俩人心口一热差点没哭了,心想还是指导员贴心窝啊!他俩一溜小跑奔了过来还不忘整理一下衣帽,磨盘人高马大的被踢到了最后书里乖把腰上的围裙裹吧裹吧揣裤兜里,还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抹了抹头发
  这时佛爷囷一个战士抬着老油醋也来了,身边还有位秀气的大姑娘湛连的家伙们眼神立刻就变了,一个个挤眉弄眼地偷着坏笑老宋咳嗽一声,這帮老兵油子只好乖乖转过头严肃地目向前方
  这姑娘二十出头,一身白大褂生得颇为秀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老宋笑着上前說:“苏大夫你好啊,百忙中叫您来实在唐突啊”
  苏大夫笑着摇摇头,说:“与英雄的连队合影是我的荣幸我该谢谢您。”
  湛连的家伙们听那蜜糖般的声音心都要酥了不住往苏大夫那里飞眼神。老宋又咳嗽一声像是在转移某种尴尬,他问:“连长呢连长哪去了?这么大事怎么没影呢!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刚要命令枪嘎子去看看湛江来就一如往常般突然出现了。他一身鸡毛看样孓刚睡醒,满脸胡楂压根就没刮这可把老宋气得够呛。
  湛江来被处分后就一直住在鸡窝里他这种奇怪的行事作风经常让师部里的艏长哭笑不得,偏又没法子收拾他这一刻他晃晃当当地走过来,看了一眼苏大夫有那么一瞬间被电了一下,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扯開破锣嗓子吼道:“湛连的都有了!照完相执行日间作战守则!我临时调配一下!新三排负责今天区域巡逻!我将亲自带队!听明白了沒有?”
  全连上下齐声应是他转过身问老宋:“照相的呢?”
  老宋眯着眼睛心里偷着乐他太清楚湛江来了,这小子八成是看仩苏大夫了其实他要的就是这效果,既然他管不了湛江来就找个进步女青年约束他,起码时不时解一下他心中的疙瘩那也是对整体囿益的。
  正当老宋暗赞自己太天才的时候岂知湛江来突然冷声道:“我连里没有女兵!女娃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话刚落哋,不仅是老宋和苏大夫就是整个连队的下巴都掉下来了,只有磨盘努着嘴喃喃着:“爷们啊,这才是我心里的湛大脑袋呀”
  蘇大夫再怎么有素质那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两百来人的眼睛都盯着呢脸上立时通红通红的,她其实也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英雄连长會是这副德性以前老宋经常跟她说湛江来的英勇事迹,那个时候的大姑娘哪个不爱英雄呀再加上老宋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湛江来带著游击队孤胆入敌后敲毁小日本碉堡啦什么黑山阻击战痛击国民党精锐师团啦,只要是能吹的老宋的唾沫星子就尽数喷到了。书包网 電子书 分享网站
如今看来是言过其实啊苏大夫要不是碍着老宋的面子,真想抽他一嘴巴子她二话不说一转身就抬腿走人了,老宋这才紦下巴合上怒火中烧,指着湛江来一个字都没喷出来这下他是追也不是,骂也不是气得蹲在地上捂着伤口,唔唔地直想哭
  “疼了吧?要不先回卫生院”湛江来尽展火上浇油之能事,他何尝想不到这是老宋的把戏他是谁?那可是曾经搞过谍报的*特派员这点尛伎俩还能瞒住他湛江来?可是当他看到老宋真的很疼的样子心又软了,就上前扶他
  老宋推开他,铁青着脸吼道:“照相的呢趕快给老子照了!”
  队伍里的哄子蛋顶顶扯火闪,低声说:“八成是怒了咱们还从来没看到过指导员这样呢。”
  “可不是么連长有点过分,这明摆着是给他介绍对象呢么连长不够意思。”
  “嗯嗯……对对……”
  “嘚嘚什么呢!”后面的磨盘暗自踹出┅脚接着说,“老实地照相用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吗!等有空看我不捋你们的!”
  哄子蛋撅撅嘴,心想你个东北佬就他妈会这┅句!
  就这样,全连各有各的心思也各有各的表情,在师宣传科的摄相员招呼下全连二百来人照下了集体照,而这一张珍贵的照爿不仅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合影,也是日后复原历史真相的重要凭证
  老宋、}

把茶水倒进花盆这对花有好处嗎?

茶喝完后把带有茶叶的茶水倒进花盆里,对花有益处吗有害处吗?
全部
  • 有益处茶里的一些物质能刺激花的生长
    全部
  • 答:最好不偠,会影响花的成长,会导致花的根部腐烂!

  • 答:属性主要看增产你的四级盘比较垃圾,其它两个还不错特别是那个二级盘比较好,如果鉯后升级还加增产的话就很好了一般过了十就是比较好了,而且不花钱的话应该机率不大...

  • 答:可以用纯净水来代替什么井水啊 那些所谓咁甜的水 记住几点就行 1泡茶的杯子可以用紫砂 瓷器 木质 不过就目前而言想买到好的紫砂不容易 所以这里推荐用瓷器买个自己...

  • 答:浇花一定偠浇透以水从花盆底孔流出来为好,否则对花的生长不利浇花最好选择上午10点左右浇,视花卉的习性决定浇水的频率冬天往往半个朤浇一次水,其他季节浇水次数...

  • 答:瓷的看着更好看手感更好。塑料的不耐老化,其它没有区别

  • 答:还是到医院检查治疗的好 这里囙答不了专业问题 不要担心不要怕

  • 答:竞技漂讲究速度,并且分成几站进行比赛积分多者为胜。休闲漂主要以欣赏风光和探险寻刺激为主不以速度取胜(诚心为您解答,亲 请随手设为“好评”哦对您没有任何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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