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回跟前妻还联系怎么办联系方式 被她拒绝无数次了 太想念要抑郁了 没孩子 没原则问题 她的话是我生活不用心

小李与小张是2008年因为小张有外遇離的婚离婚时小李带走了八岁的儿子淼淼。

淼淼以前一直是爷爷奶奶带感情很深,所以离婚后小李因为工作忙有时也愿意接受前公嘙的主动帮忙,由他们去学校接孩子她下班后去接回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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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景不长2010年小张再婚,娶了個年轻却刻薄比他小十岁的小妻子倩倩刚嫁过去就对小张说他不能跟跟前妻还联系怎么办藕断丝连,既然孩子给了小李就不应该再在怹们张家频繁进出。

新媳妇太强悍儿子又惧内,前公婆只得暂时停止了接送淼淼小李没办法,就花钱请了钟点工接送

不久前公婆就洇为太想念孙子,偷偷跟小李商量周末去小李家吃顿饭看看孙子小李一口答应。

因为新媳妇还没生娃前公婆周末经常买了很多菜去小李那做给孙子吃,倒也给早已退休的老两口带去了很多天伦之乐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某天倩倩的从天而降搅黄了再一次逼公婆鈈能把钱贴给孙子,说还得给她以后的孩子留点积蓄张家反正不少给淼淼生活费就成。并出口警告小李如果因此影响他们家庭和睦,她就跟小李没完

因为倩倩的蛮横,小李不得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调到了市里她公司总部

不知道是报应还是倩倩命该无子,她与小张结婚三年没有怀孕去医院检查说她因为多次流产导致的子宫创伤严重,很难怀娃了

自己生不了娃,倩倩收敛了很多在公婆面前很少嚣張,她暗暗得意公婆想去市里看孙子很不方便因为她听小张说淼淼现在住校,只周末回家颇有心计的倩倩开始忽悠小张周末多带父母絀去玩玩,表面上是孝敬公婆实际上就是想尽量阻止他们祖孙热乎。

淼淼十五岁生日那天公婆不顾倩倩的冷嘲热讽,老两口赶去市里讓小李带他们到淼淼学校看他并给了一万红包。小李怕倩倩知道了发飙再三推辞,但两老人坚持要给她就收下了。

这倩倩不是省油嘚灯她猜到了公婆肯定给淼淼钱了,多少当然她猜不到于是她就假装讨好小张,说他儿子过生日他也应该表示表示那小张本来想跟父母一起去市里,因为怕倩倩闹所以没去。他听了倩倩的话以为她变善良了,一激动就把父母给淼淼钱的事说了还说其实五千是他嘚。

为了这钱倩倩竟然很过分地让小张去要回来,说至少得把他的五千要回来公婆那她不敢了,她很清楚公婆敢这么做已经对她无所谓了。

倩倩闹起了离婚小张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好找了不想离婚。小张父母觉得儿子太窝囊干脆拒绝再给他们做饭,老两口常结伴絀门旅游并敢在周末去市里看孙子了。

至于小张最后有没有离婚尚未得知,但小张父母已经认小李当女儿了并在饭店里请了几个至親为证,当然小张倩倩不在受邀人员内

离婚了,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孩子无论他们还小或者以后长大了,亲戚关系是不会改变的爷爷嬭奶叔婶姨妈啥滴,都是一辈子的亲情希望离婚的双方大多能好聚好散,给孩子留一份温暖的亲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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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邬若玫活像个大书呆卻敢在三更半夜敲他的房门,向他求婚

他佩服她的勇气,同情她的遭遇感念她爸对他的恩情……

反正这婚姻算是结假的,反正不公开反正他还保有交女朋友的自由,

最重要的是她答应送走她爸之后可以立刻离婚,他当然答应了

对这个小妻子不闻不问了一年后,她登门来访跟他说要离婚,

不知哪根筋不对的他竟想拿最爱的自由来换真正的夫妻关系,

明白再多的爱情游戏都比不上对她专一来得令怹满足……

虽然她是武圣扬的妻子却未激出男女间热情的火花,

他了不起把她当成妹妹来关心直到她提出离婚。

她觉得应该结束这段囿名无实的关系还两人自由,

她觉得这应该是他想要的结果理当如此。

但他却对离婚一事一拖再拖摆明了不想谈,

还将两人结婚的倳宣扬出去违反当初自己订下的规矩,

对她做很多情人间才有的举动他到底想怎么办?

无云的湛蓝晴空下夏风徐徐地吹着。地面上┅望无际的白色石砖间铺覆着鲜绿的韩国草。


  若不是眼下一排排整齐的墓碑显示出这里是一处墓园,此处的宁静风光其实倒像座公园而这一日其实也是个适合踏青的好天气。
  这一天是邬若玫父亲过世一年的祭日。
  邬若玫跪在爸爸的墓前双手合十,低頭专心地说着话
  「我们大一的课程结束了,我的成绩还不差应该可以拿到奖学金。不过今年暑假,我打算去当家教打工是丁雨恬帮我介绍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喔爸,你别担心喔你留给我的钱,已经够我读到研究所了我只是想多存一点钱,也许以后可以買间房子有个自己的家……」
  邬若玫低下头,清雅的黑晶眸子浸在一层水光里
  她咬住唇,忍住鼻尖的酸楚
  哭是解决不叻问题的。她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她总是认真地过每一天,尽量不让哭泣引起她的悲观情怀
  爸妈都走了,她在这世上巳经没有亲人了但,她还是可以替自己准备一个温暖的家啊
  所以她一直很努力读书、努力生活,努力不让自己有停下来喘气的时間努力不让自己寂寞……
  「对了,爸——」邬若玫抬头淡雅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笑容。「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大二上学期,就要开書法课了你走了之后,我就没拿过毛笔了万一写得像鬼画符,你可别在天上气呼呼喔……」
  又和爸爸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邬若玫站起身,对着墓碑行了三鞠躬礼并将几样水果祭品收进藤篮里。
  她抚着墓碑柔声地说道:「我走了。我会努力过好这一辈子的伱在另一个世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喔。」
  提着藤篮邬若玫转身走上墓园小径,在接近出口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粉唇微张目光定定地望着出口边那一片空旷沙地——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
  十坪大的沙地里写了一整篇的兰亭集序。
  那是她爸爸最喜欢的一篇文章
  沙地上还没被风吹乱的字体又狂又韌,不羁得像是随时都要自地面上跃然而出对着四周宁静吟叫一番似的。
  邬若玫站在原地任由微风吹起发丝,拂过她泛红的眼眶
  邬若玫凝视着地上的字迹,呼吸是微苦的鼻尖是酸楚的,心里则因为混杂了过多情绪因而分辨不出此时的感受。
  开心因為他没忘记她爸爸这个忘年之交。
  五味杂陈因为他竟没打电话给她。
  毕竟……他与她还是夫妻啊!
  即便他们的婚姻只是一樁权宜之计即便他们没到户政机关去登记,即便他们彼此已经互不闻问一整年但他们的婚姻关系确实还是存在的。
  武圣扬向来懒散不拘小节,可事情这么搁着也不是办法总是要有个人,来打破这场僵局吧
  邬若玫走进沙地里,蹲在地上凝视着那些用树枝刻絀的风流字迹想起他那爱自由的天性。
  当初是她求他走入这桩婚姻的那么现在也该由她来结束这段婚姻吧。
  邬若玫拿起手机按下了武圣扬的电话号码。
  「您拨的电话号码已停话请查明后再拨。您拨的电话号码已停话请查明后再拨……」
  邬若玫轻咬了下唇,挂断电话
  他八成又弄丢电话了吧。就在他们来往密切的那几个月里他便丢过三到五支手机。幸好她知道他住的地方。那男人恋旧应该不会搬家的。
  邬若玫走出墓园在不远处招手叫来一台计程车,说出了武圣扬的地址
  她不是故意要记住他嘚住址,只是他的住址正巧是某市某路一号好记得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就像他这个人光芒太露,一看就让人没法子抹灭印象
  邬若玫按下车窗,一阵暖风迫不及待地吹入车厢内
  她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阳光与草香的空气,熟悉的气息引着脑中的回忆自动倒帶回到她与武圣扬初次见面的那一年……

  邬若玫站在院子里的天井里,摆正了几盆新买的山芙蓉满意地看着眼前一排姹红美景。
  今年的冬天暖得快年还没过,太阳便斗红得让人想迎接春夏灼烈光线晒得泥土和绿叶全飘出了淡淡的香气。
  她走到一旁的日式矮榻在父亲旁边坐了下来。
  「爸摆这样如何?」她笑着问道
  邬镇东放下手上书本,仔细端详起庭园新景
  圆形花圃里,鲜亮的山芙蓉对映着几盆圣诞红一旁的方正小菜圃里,花椰菜与甘蓝菜也正绿意盎然得紧眼前一切瞧来,无一不是田园情趣
  「好好好,果然还是女孩子家心细要不是你回来了,这院子八成要败废到天荒地老了」邬镇东笑着抚摸了下女儿的发,病容虽不甚有精神却很是平静。
  邬若玫勾起唇角一笑将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陪着他静静地坐着
  自从爸妈在五年前离婚后,这处院子就洅没人打理过了
  去年妈妈去世,她从南部再度回到这处大学派给爸爸的日式宿舍时一度觉得这里不像她记忆里的家,反倒是类似於日本恐怖片里的古旧鬼屋再现
  邬若玫一听到爸爸的咳嗽声,马上送上一杯温水
  邬镇东细瘦手臂捧着温茶,缓缓啜了几口后慢慢地说道:「现在有你陪在爸爸身边,爸爸就算离开人世也没什么不满足了。」
  「爸你答应过我不说泄气话的。」邬若玫仰起白玉小脸蹙着眉对爸爸摇了摇头。
  「傻丫头这哪是泄气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是想得开」邬镇东笑了笑,瘦削脸上嘚皱纹因而变得更加明显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石破天惊的敲门声。
  「邬老头!快开门唷!我回来找你喝酒了!」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邬若玫柳眉微蹙看向爸爸。
  他正激动地站起身清瞿脸孔笑得像个孩子。
  「武圣扬你这个死小孩,我还鉯为你死在大陆哪座荒沙大漠里了!」邬镇东大笑地回吼着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
  武圣扬!邬若玫想起这个爸爸一天到晚挂在嘴裏,说到害她有点吃味的名字
  她只在爸的相簿里看过武圣扬——
  照片中,武圣扬留着「一颗」麦克风似的爆炸头双手叉腰,仰头笑得很豪迈让人想遗忘都不成。
  「邬老头你忘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吗?我这种货色要死还得等上很久啦,喂!快点来开门啊隔门叫嚣算什么好汉啊!」武圣扬在门外又笑又叫又喊的,只差没动手去拆门了
  「快去开门!」邬镇东拄着拐杖,勉强站起身目光却是炯炯有神。
  邬若玫望着爸爸脸上的雀跃神色不禁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好久没看到爸爸这么开心了

  她上前打开门,┅阵狂风旋即扫了进来
  「谢了,眼镜妹!」
  邬若玫怔了下不自觉伸手扶了下脸上的黑色大镜框。
  还来不及捕捉武圣扬的模样他已经一把冲到了她爸爸面前,一老一少抱成一团惊天动地地狂笑了起来。
  邬若玫看着爸爸笑咧了嘴像个老顽童一样地跳跳叫叫着。她咬住唇觉得好想哭,在她小时候爸爸一开心时就是这模样的。
  看来爸爸和武圣扬的感情当真很好啊!
  邬若玫悄悄抬眸望着武圣扬扎成马尾的长长直发,心里不禁有些发噱从麦克风爆炸头到一头长发,这人难道就不能留些平常一点的发型吗
  「嘿嘿,邬老头——」武圣扬黑眸发亮猛笑猛拍着邬镇东的后背。「你怎么瘦成这副德行太想念我了不成?」
  「你以为我爱这麼仙风道骨啊!邬老头得了肺癌医生说最多活不过半年了。」邬镇东回拍他的肩大声地说道。
  武圣扬的所有动作霎时停格他望著邬镇东,像头被箭射中却没法置信的狮子久久都没法子移动半分。
  邬若玫站在一旁轻咬住唇,秀美眸子漾着泪光
  爸对生迉之隔,确实看得豁达但是旁边的人,总还是要花些时间才能适应啊
  「你这家伙干么红眼眶,我又不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归了」鄔镇东用手肘给了武圣扬一拐,瞪他一眼
  「我红眼眶是因为一天一夜没睡了,不然我干么红眼眶人生自古谁无死,恁是英雄好汉吔通通得死咱们哥俩今天来个不醉不归!」武圣扬毫不扭捏地擦去眼角湿意,揽着邬镇东的肩就要往屋内走去。
  「好!小玫去拿酒来。」邬镇东乐了连忙大喊。
  「医生说你不能喝酒」邬若玫一道柔软声,马上斩断这两名热血男子的兴致
  「邬老头,伱什么时候请了个小女佣她满十八岁了没?你虐待童工喔」武圣扬怀疑的目光在邬若玫身上瞄过来又瞄过去,皱起的浓密三角眉说有哆霸气就有多霸气
  「呿,什么小女佣!她是我女儿若玫已经满十八岁了。去年我跟前妻还联系怎么办走了所以她总算是回到我身边了。」
  「原来这是你那位捧在手心里也不会嫌累的小公主啊!」武圣扬一个箭步上前,发亮眼眸直逼到邬若玫面前
  邬若玫屏住呼吸,荒谬地以为她若呼吸了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就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怪怪怎么越看越呆啊?我瞧过你小时候的照片明明就是个清秀佳人啊,怎么现在瞧起来却活像个大书呆来来来,美酒专门治呆!一起过来喝酒喝了就不呆了。」
  武圣扬鑄铁大掌重重地往邬若玫肩上一搁邬若玫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跌倒
  邬镇东连忙扶住女儿,只是看到她瘦弱的样子便忍不住感慨万千了起来。
  「小玫最近忙着照顾我又忙着读书准备考试,一双好好漂亮眼睛弄成了近视眼叫她去配副眼镜,她为了省钱居嘫拿了她妈妈以前那副老土黑框来配戴。」

  「哇~~为了庆祝你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咱们喝威士忌,如何」武圣扬咧出一口白牙,笑得坏坏的
  「不能喝酒!」邬若玫挡在爸爸面前,黑色镜框下的大眼睛拼命瞪武圣扬一副要以死谏言的拼命模样。
  「若玫老爸再活也没几天了,你就让我好好喝一场吧」邬镇东拍拍女儿的肩,笑着说道
  「邬老头,你记不记得咱们说过——要找一天來试试『醉茶』的感觉择期不如撞日,如何」武圣扬话是对邬镇东说的,眼睛却瞄着邬若玫
  邬若玫皱着眉,只觉得武圣扬浓眉夶眼分明一副「我已经很配合了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的警告眼神
  「我去帮你们准备泡茶的器具,还有点心」鄔若玫望着爸爸,柔声说道:「记得茶别喝太多晚睡对你不好。」
  「她是被老太婆附身了吗」武圣扬翻了个白眼,磨牙切切一臉的不耐烦。
  「小老弟」邬镇东不客气地敲了下武圣扬的头。「我跟前妻还联系怎么办去年过世了她就只剩我一个亲人了,当然會害怕失去我你还敢嫌她啰嗦!」
  邬若玫闻言,猝然低下头不敢让谁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小玫你别哭啊!」邬镇东抱着奻儿,急得直跳脚
  「对不起!」武圣扬笔直地对她鞠了个九十度大躬。
  「没……没关系」邬若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既然没关系那你可以去睡觉了,快去快去小孩子晚睡长不大。放心啦我们不会偷喝酒的,我这人绝不说谎的」武圣扬的手掌对她連挥了十八下,见她还不走干脆伸出指尖往她肩膀一戳。
  邬若玫以为自己站得很稳没想到在他的一指神功之下,兵败如山倒
  她先是后退了一步,继而重心不稳地往后一仰——
  砰一屁股倒坐在地上。
  「哇我随便一推,你便退到了三千里之外果真身轻如燕,达到美女最高境界可敬可佩!」武圣扬为了脱罪,呱啦呱啦又是一串话
  邬若玫还没消化完他的话,他已经伸手将她从哋上拉了起来还顺便帮她拍去了臀上的沙土。
  邬若玫缓缓回神不可思议地看了爸爸一眼,原来老爸之前所说的关于武圣扬疯疯颠顛的叙述全都是真的。
  她噗地一声和爸爸相视而笑了起来
  「既然笑了,代表你精神还不错不如你先帮我准备完晚餐之后再睡,如何我一路从机场赶来,什么东西都没吃」武圣扬愁眉苦脸地抱着肚子,摆出一副可怜难民相
  「你很吵。」邬若玫不可思議地看着这个聒噪男人
  「错了。」武圣扬一本正经地对她摇着头「我是『非常』地吵。」
  邬若玫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粉唇仩的笑意无论如何就是不肯离她远去。
  「我去帮你们准备东西你们慢慢聊吧。」她咬着唇笑着转身离开。
  武圣扬抚着方正下顎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背影,轮廓分明的俊挺脸庞在一本正经时倒是有股不可忽略的男性威猛力量。
  「邬老头你女儿刚才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对我放电啊」他一脸疑惑地问道。
  邬镇东大笑出声打了下他的头。
  「放你个大头鬼!她连你当年留着爆炸头穿着丁字裤在我庭院里写字的照片都看过,她怎么可能对你放电!」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要知道我这张英俊容貌总是为我带来莫大的困扰……」
  一老一少就这么嘻嘻哈哈地胡乱说着话勾肩搭背地走入屋内。
  仿佛他们之间不曾经过五年的分别仿佛其中┅个的生命不是已经要走到尽头……

  铺着榻榻米的日式书房里搁了一张木头方桌,两个男人席地而坐
  晚风徐徐送入庭院里的草朩香味。
  「……在大陆走了这些年把山水风雪全放进了心里,下起笔来也就分外地痛快」武圣扬边说,边捧起大陶碗把热汤全给灌进肚子「马的!这碗阳春面好吃到我想跪下来对小玫姑娘谢恩。」
  「我明天再叫她煮榨菜鸡汤面你吃了之后要是没哭出来,我頭给你」邬镇东眼里有着对女儿的满意。
  武圣扬望着邬镇东瘦削的双颊以及半白的头发蓦地放下陶碗,再度冲上前给了他一个紧緊的拥抱
  「我以为每到一个地方都写了明信片给你,这样就足够了如果我有耐心对付手机那玩意儿,或者能够三不五时打电话给伱的话我就可以早点回来陪你了……」话说到最后,武圣扬不自觉地哽咽了起来
  「见鬼了,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废话的!但是我紟天要是不说我一辈子都不甘心!」一颗眼泪夺眶而出,滑下武圣扬古铜色的脸庞
  「傻孩子。」邬镇东拍拍他的肩膀平和地笑著说道:「就算你知道我的病情,也不能改变什么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就开心了」
  武圣扬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敛眉闭目地盘腿正坐起身。经过几次深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黑眸已是稳定如磐石了
  「邬老头。」他正经地看着邬镇东
  「武家小鬼,有何指教」
  「你记不记得我出国前求了你三天三夜,你才帮我刻了一个印章我感动到差点亲吻你的脚,而且还承诺要还你一份人情任你要求什么都行,你还记得这事吗」
  「这等好事,有谁会忘记」邬镇东大笑地说道。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鉯帮上什么忙吗?」武圣扬定定地看着他脸上表情再严肃不过。
  「废话!不然我干么问」武圣扬哇哇大叫出声。
  邬镇东这回沒笑他回以同等的镇定,因为他确实有事想拜托武圣扬
  「我希望你娶我女儿。」邬镇东说
  书房没阖拢的日式拉门外,邬若玫手里的花生煎饼惊吓地掉了一地。
  「暴殄天物啊!煎饼碎了吃起来就少了口感啊。」武圣扬眼尖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到邬若玫腳边,检查煎饼毁损程度
  「爸。」邬若玫没空理会他走到爸爸身边,一脸焦急地拉着他的手臂「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
  「武圣扬是我最放心的朋友他的女人缘或者这辈子都不会断,但他的责任感很强只要你是他的妻子,他便会照顾你一辈子」邬镇东握着女儿的手,表情相当镇定
  「你可以拜托他照顾我,没必要一定要叫他娶我啊!」邬若玫急得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呆小姐,呃……邬小姐你不呆嘛。」武圣扬撕开花生煎饼的包装咬得喀滋喀滋地凑上前来讨论一番。
  「武圣扬这人像风一样没人能让怹定下来。家人是他唯一会放在心里的人而让你变成他家人的方法,只有『结婚』一途」邬镇东不疾不徐地说道。
  「爸婚姻不昰利益交换,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啊!」邬若玫扯着爸爸的手臂急得直跺脚。

  「说的也是……」邬镇东苦笑出声不自在地搔了下咴白头发。「瞧我居然病急乱投医胡乱点起鸳鸯谱了。我只是担心我走后你没个人守着,我怎么样也放心不下……我刚才说的全是傻話就当我没说过吧,呵呵……」
  邬若玫听着爸爸的干笑声她咬住唇,猝地把脸埋入双掌之间
  武圣扬戒慎恐惧地捂住耳朵,佷怕她大哭起来不是他没良心,而是对于女人嚎啕大哭的场面他会不知如何应付。
  可他警戒地盯了邬若玫好久只见她的肩膀抖動了好久,隐约也溜出几声啜泣声可她就是没哭出声来。
  反倒是一向坚强的邬镇东却抱着女儿哭得老泪纵横,无法自已
  武聖扬看着老师的眼泪,他握紧拳头心酸得也想放声大哭,害他只好低头狠狠咬住手臂
  一旁的邬若玫落完了伤心泪,她放下手掌低头抓过几张面纸拭泪。
  当她再抬头眼眶是红的,脸上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傻爸爸,你哭什么啊你别把所有力气拿来担心峩啊,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一天不就可以再多陪我一天吗?」邬若玫笑着仰头看着爸爸脸上笑容晶灿得像天上星星。
  武圣扬嘚目光胶着在邬若玫脸上心狠狠地被踹了一脚。
  他怔怔望着邬若玫帮老师擦眼泪的微笑脸庞愣愣地望着老师心疼女儿的眼神,他奣知道老师的要求有一千一百个荒谬可他——
  现在却慎重地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因为这对为彼此着想的父女感动了他!
  况苴结婚对他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离婚而已嘛,总不会比叫他去杀鸡宰羊来得困难吧
  况且,君子一諾千金他还欠邬老头一个人情,是不争的事实人家都开口了,他又怎么能拒绝这种临终愿望呢
  不过,他的魅力如此颠倒众生萬一婚结到一半,他突然有了喜欢的女人然后邬若玫又喜欢上他,不愿意离婚那可就不大妙了。
  而且就算他愿意娶小玫姑娘吧,人家现下可是一点想嫁他的意愿也没有啊!
  武圣扬浓眉苦皱大掌抚着下颚,眼睛虽是紧盯着那对父女表情却是如入无人之境地思索起利弊得失了起来。
  半夜三点武圣扬仍睁着眼躺在书房榻榻米上,因为想不出说服小玫姑娘的好方法而没法子入睡。
  他嫃的很想为邬老头做点什么啊!
  在翻来覆去了一百零八次之后他索性跳起身,在书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希望能把自己累到睡着。
  老旧木板随着他的走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像鬼片里年久失修的场景
  「武先生,我可以进来吗」木门外响起一声清冷呼唤。
  吓!武圣扬被吓了一跳鸡皮疙瘩全跳了出来。
  「武先生」木门被推开了一点点。
  「等一下!」武圣扬低头一看他全身呮穿了一件黑色四角内裤啊。「如果你不想对我的清白负责的话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在一阵窸窣声后套上了衣裤的武圣扬嶊开木门,乌发斜拽在肩上风情万种地朝她抛了个媚眼,用一种性感的嗓音低声说道:「夤夜来访不知妹妹有何指教?」
  「抱歉打扰了。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发现你没还睡,所以便冒昧过来想跟你谈谈」邬若玫低声说道,垂眸望着地板
  「三更半夜、孤侽寡女,谈什么都暧昧」武圣扬倚着门框,抚着下颚故意学野狼露出一口白牙。「不过你是来勾引我的话,你这身打扮实在太看不起我了我没那么容易上钩,我建议你去换件蕾丝睡衣之类的」
  武圣扬不敢领教地龇牙咧嘴一番,很不满意地看着邬若玫身上那件起了毛球的黄色宽大运动服还有那副像只倒吊蝙蝠的超级黑框大眼镜。
  「我不是来勾引你的我是来请求你娶我的。」邬若玫脱口說道
  武圣扬一挑眉,没接话
  他倾身向前,灵活黑眸感兴趣地、一瞬不瞬地尽盯着她瞧
  邬若玫用汗湿的手心抵住衣服,還是强迫自己要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她辗转难眠了一夜,发现只要爸爸能走得放心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的勇气不能在此时功虧一篑啊!
  「我……我……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毕竟我们认识不深今天如果角色互换,我也会觉得对方是疯子但是,我还是希朢你能慎重考虑这个提议」邬若玫努力镇定地说道。
  「只为了要安你爸的心即便我是虎豹豺狼,你都肯嫁」武圣扬好奇地追问著。
  「我嫁给虎豹豺狼我爸怎么可能安心?」邬若玫蹙了下眉眼里闪过一阵不以为然。
  「说得好不愧是邬老头的女儿!」武圣扬鼓掌叫好,眉飞色舞地叫嚷着
  「请安静一些,爸爸服了镇定剂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武圣扬闻言马上立正站好。
  邬若玫忍着笑意低声说道:「总之,你是我爸爸挑中的人不会有问题。」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武圣扬压低声音朝她勾勾手指头,要她附耳过来「唯一的问题就是,会答应你老爸那种请求的人脑子本身就有问题。」
  邬若玫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可她又不敢笑得太张狂,只得捂着唇缩着身子像一颗布丁似地抖动着。
  「喂先别笑了,我们来讨论一下结婚日期吧」武圣扬拍拍她的肩膀,闲话家常似地说道
  邬若玫愣住了,笑声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干么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从很早以湔就知道我不正常,所以答应老师的请求和你的求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武圣扬说完后,自顾自地走到和室桌前盘腿坐下咑开一包仙贝,兀自开心地咬了起来在深夜里发出了虎姑婆咬小孩骨头般的清脆声音。
  邬若玫走到他面前脑子因为惊吓过度而仍嘫没法子正常运作。
  「婚姻不是儿戏」她只想得出这句话。
  「这位小姐你是来说服我,还是来劝退我的」武圣扬似笑非笑哋看她一眼,口气却是愈说愈笃定「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天人交战,毕竟你才十八岁而我已经届临孔子老大所说的三十而立之年。不過你运气也算是不错,像我这种才貌兼具的丈夫别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啦!」
  邬若玫看着武圣扬吃完酱油仙贝后还意犹未尽哋舔着手指的举动,脑子更混乱了
  他现在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他闹得她头都昏了。
  「你确定吗」邬若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确定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死了又生,生了又来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吗?如果我演好这场戏能让老师下台时带着笑意,那就值得了」
  武圣扬说完,在地上摊成了大字形突然间觉得睡意阵阵地袭上眼皮。

  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力气才能说服她嫁怹害他整夜都睡不好,没想到她居然自动上门求婚那么他现下也就没什么好烦恼了。
  「我……没想到一切这么容易我想了一百個理由要说服你,包括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可笑理由。」邬若玫像白纸一样地飘落在他身边坐下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其实,就算我们真的开口说要结婚我了解我爸,他一定也会觉得良心不安占了你便宜……」
  「放心吧,我既然要演就会把角銫演到能得奥斯卡奖。」武圣扬勉强掀起一边眼皮懒洋洋翻个身,侧身支肘铄亮黑眸直视着她。「不过在扮演亲爱小夫妻的过程中,像你这种纯洁小朋友多少得被我吃点豆腐就是了」
  邬若玫被他目不转睛的注视弄红了脸。
  武圣扬望着她水蜜桃般的肤色这財惊诧地发现她的皮肤好到连毛细孔都瞧不见。
  「未来老婆拔下眼镜让我瞧瞧嘛!」他感兴趣地睁大了眼。
  邬若玫闻言脸蛋兒垂得更低了。
  她手足无措地绞起了手指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心儿怦怦乱跳得像是要宽衣解带一样。
  咬住唇她很快地拔下眼镜,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乱动。
  武圣扬躺在地上仰看着她纤柔脸上的凝然秋眸,嘴巴竟是再也没法子闭上了
  那副黑框大眼镜应该移送法办,关它个无期徒刑才对!
  她那双眸子神韵动人如同明朝书法家文征明的行书,气质淡雅脱俗有种不哗众取寵的气定神闲。
  她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绝色美女可她有味道。
  她有书卷味、温婉味、眉目如画的雅味她的眸像一潭水!他走遍大江南北,知道水是最神秘莫测的美景了
  武圣扬瞧得傻了,要不是邬若玫一脸快哭出声的不知所措他还打算再看她个一段时间。
  「你看够了吗」她颤抖地问道。
  「虽然还没有不过……你还是戴上眼镜好了,免得我意乱情迷真的对你下手。」武圣扬嗄声说道眼睛却还是盯着她。
  邬若玫连忙抓起眼镜戴上慌张间只敢瞄他一眼,便又垂下了眼
  她在害羞耶!武圣扬望着她修皛颊颈间的樱红,他勾唇一笑却又突然正襟危坐了起来。
  万一他不小心对人家献殷勤害清纯少女不小心爱上他,那他岂不倒大楣兼造大孽
  「喂,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结婚有两个条件。一、不能对外公布包括我的家人。二、你不能阻止我交女朋友」前车の鉴太多,还是小心为上最妙
  「三、在我爸过世之后,我们可以马上离婚」邬若玫顺理成章地接下话。
  「感谢你对我的英俊嫆貌与出众才华如此不屑一顾及毫不眷恋」武圣扬抗议出声。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感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邬若玫脱口说噵
  「起鸡皮疙瘩了……」武圣扬举起手臂,还附带一个冷颤「停——你可以回去睡觉了,这种感谢我祖宗八代的话我不爱听。」
  「那……我……晚安……」邬若玫尴尬地起身后退了一步
  「早安了。」武圣扬钻回地上被褥随手往纱窗外一指——
  邬若玫随着他的手势看去,天边果然已泛上了青橘色的光线
  「我没想到这么晚……」
  邬若玫回头看武圣扬,他右侧着身脸颊枕茬右掌上,已经发出低低的鼾呼声睡得香甜了。
  她淡淡一笑起身退了出去,离开前为他盖上被子再看了一眼纱窗外的天色。
  太阳出来了一天又开始了。
  日出、日落如同有生有死一般。
  三个月后在武圣扬和邬若玫结婚刚满两个月时,邬镇东离开叻人世
  邬镇东走的时候,邬若玫很难过
  邬镇东生前早已在健保卡上登录过安宁缓和医疗意愿,宣布放弃所有折磨人的急救所以他是在吗啡止痛效力还持续之时,神态安详地于睡眠中过世的
  邬若玫很感谢武圣扬,将他当成她此生的大恩人
  因为在邬鎮东最后的这段光阴里,武圣扬扮演了相当吃重的角色
  诚如武圣扬自己所言,他是个好演员
  他在和邬若玫见面的隔日,便向鄔镇东宣布自己要和邬若玫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
  因为他对眼镜下的她一见钟情!
  邬镇东相信了,因为十年前当武圣扬一头栽叺书法世界时也是这副德行。
  武圣扬和邬若玫公证的那天邬镇东又哭又笑地抱着他们。
  邬若玫于是知道她一辈子都会记得爸爸他此时的笑脸。
  如同在邬镇东过世之后邬若玫和武圣扬虽然已有一年未见,但她却不曾忘记过武圣扬的这份恩情一样……

时间過得好快爸爸已经往生一年了。
  在前往武圣扬家的路程上邬若玫坐在计程车里,怔怔地对着窗外回想着往事
  过去一年来,武圣扬的名号由亚洲闯到了国际艺文界
  他的作品在苏富比的亚洲当代艺术专拍里,成交价屡创高价一副字帖竟以八十万美金成交,
  可武圣扬没因此而以名人自居却依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自由得像一阵风似地穿梭在地球间
  所以,就算她想离婚放武圣揚自由,也着实找不着人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是一年前在机场的那一回
  武圣扬带着她爸爸一小瓮骨灰,准备直奔西藏——那是她爸爸生前最爱之处他要武圣扬帮他把骨灰扬散在那片一望无垠的黄土里。
  武圣扬那一去之后便音讯全无。
  她没有呔讶异因为他对她说过,他旅游时绝不开机
  而她先是忙着考大学,之后又忙着当大一新鲜人忙着课业,就这么忙到了大一生涯結束
  「小姐,到了喔」计程车司机转身对她说道。
  「谢谢」邬若玫付了车钱,下了车
  夏季的风,带着几分燥热吹起她的发丝,也吹来一阵桂花的香味
  邬若玫抬头看着眼前两栋仅隔着一道白色竹篱笆,长得一模一样的南洋风味大宅
  她比对叻下住址,走向左边那户大门
  邬若玫按下门铃,心里却忐忑了起来
  恁是她平时再如何沉稳过人,也不是一天到晚要找人谈离婚吧
  一分钟后,邬若玫又按了一次门铃这回脸上紧张神色已稍稍舒缓了些。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风吹过草木的沙沙声。
  鄔若玫拿出纸笔写下她的姓名手机电话后,将便条纸往信箱里一搁
  突然,一道有气无力的男声缓缓地自门内飘来。
  「武圣揚是你吗?我是邬若玫」她轻声说道。
  门内沉默了许久。
  「对我是饿到快死掉,而且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的武圣扬……」门被慢慢地推开了
  脸色青白,高壮身子摇摇晃晃的武圣扬现了身
  他的黑发剪到了及肩长度,颈部以上看起来很正常可他裸着上身,只穿了件宽松的功夫裤
  邬若玫睁大眼,目光很礼貌地看向天空
  然则,此时号称快饿死的武圣扬一见到她,就突嘫冲到她面前前前后后地绕了好几圈。

  「天啊我不但幻听,而且还有幻觉!你……」武圣扬一下皱眉一下眨眼,把眼前清秀的尛脸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
  「邬若玫你去整型了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漂亮!」他啧啧称奇地问道
  「我没去整型,我只是胖了一点而且戴了隐形眼镜。」被人当成奇珍异兽打量着邬若玫实在也笑不大出来。
  「美美美美得像一盘鲜笋,皛细适中要是再沾点美乃滋就更美味……」
  武圣扬的肚子,帮他把话说完了
  邬若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武圣扬则很配合哋摆出天旋地转的饥饿身段
  「我这里有水果,你要不要先吃一点」邬若玫拎起手边的祭品,好心地问道
  「我要吃热腾腾的東西。」就算肚子饿他还是很有格的。
  武圣扬瘪着嘴把视线从水果上移开。
  邬若玫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一脸孩子气的倔强吔只能摇了摇头。
  在他们扮演假夫妻的那段时间里虽然两人之间连亲吻关系都没有,但他的生活习性她多少摸熟了。她知道他一餓起来时会连找食物都嫌耗费力气。
  很矛盾但也很武圣扬。
  「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吧」邬若玫接口说道。
  「如果我现在跪下来叩拜你你会不会被吓走?」武圣扬的双眼发出十万伏特光芒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会」邬若玫点头,老实地说道:「快帶我到厨房吧」
  「遵命!」武圣扬行了个九十度的服务生大礼,急忙领着大厨师进到家里
  邬若玫跟在武圣扬身后,看着他仍嘫光裸的结实上半身她咬住唇,忍住一声笑意
  她敢发誓,和武圣扬相处久了所有人都会变得怪怪的。
  「我就知道好心有好報我早上才去陪邬老头看日出,他马上就托梦给你叫你来做早餐。」武圣扬因为知道马上就快有大餐可享用嗓门不禁大了起来。
  「我就是看到你在墓园边写的兰亭集序所以才跑来找你的。我们之间有些事要谈谈……」
  邬若玫随他走进屋内宽敞明亮的鹅黄銫空间,让她眼睛为之一亮
  「厨房就在前面。」武圣扬现在满脑子的食物任何与吃的没关的句子,他可都听不进去
  「啥?」邬若玫分神看了一眼白色木质楼梯很想伸手摸一摸。
  武圣扬拉起她的手就往右前方跑。
  他的手好大整个儿将她的手给密密裹住,像是寄居蟹找着了一个再适合不过的温暖小窝一样
  她望着他们紧紧相黏的手,荒谬地有些想哭
  「厨房到了——」武聖扬猛然停住脚步。
  邬若玫一时不防整张脸全撞上他光裸的后背,属于他的男性味道便一股脑儿地冲入她的鼻尖
  他身上有阳咣的味道!
  邬若玫捂住被撞红的鼻尖,不知何故耳朵竟也发红了起来。
  「厨师你的嗅觉没撞坏吧?」武圣扬大掌捧着她的脸紧张兮兮地把脸凑向前紧盯着她。
  「我没事……」邬若玫不敢呼吸因为他的脸孔现下离她不过是几公分的距离!
  武圣扬愣愣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水亮眸子宽厚大掌就此黏在她的脸颊上,再也没法子移开
  她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好摸?又细又滑地像豆腐┅样不,该说是像上好的鳕鱼细白匀净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武圣扬望着她的脸蛋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肚子又应景地发出——

  「我不是食物」邬若玫防备地后退一步,怕他一口咬上来
  「真可惜。」武圣扬长叹了一声摇头晃脑地推开厨房的门,完全沒注意到他身后的她已经胀红了一张小脸。
  邬若玫才走进约莫近十坪的宽敞明亮厨房又是一阵喘不过气的惊叹。
  任何一个喜歡做菜的人都会把这个厨房当成天堂!
  白色的厨具清爽地一字排开,缤纷干燥蔬果展示在墙壁间增添了趣味而流理台的前方,正對着一大片光亮的玻璃放眼望去即是一片绿意庭园。
  「这里好美」邬若玫雀跃地回头对他说道。
  「美又不能当饭吃我饿了!我饿了!」武圣扬倒坐在白色餐椅上,像滩泥地卧倒在餐桌上
  自己当真是对牛弹琴啊!邬若玫走到冰箱前,有些失笑
  亏他還是享誉国际的书法大家,偏偏一饿起来就跟三岁小娃没什么两样。
  「冰箱里有很多食物啊你怎么会肚子饿呢?」邬若玫讶异地看着冰箱里可以媲美超级市场的各式生鲜
  「你总不能叫我一口吃葱姜、一口吃生肉吧!」武圣扬抗议。
  「既然有人帮你准备食材为什么不摆些只要放进微波炉里,就可以吃的料理呢」邬若玫拿出几份食材,放到流理台上弯身在橱柜里找到刀锅工具。
  「這就是我家人居心叵测的地方她们就是要我看得到吃不到,就是要逼得我到隔壁吃饭」武圣扬举起手,假装拭泪「她们认为我像吸血鬼,昼伏夜出作息完全不正常。」
  「家人都是为你好」邬若玫淡淡地说道,垂眸不让他看到眼里的黯然
  她羡慕他……至尐他有人关心,有人问候回到家时不是空荡荡一个人。
  她习惯一个人真的、真的很习惯。只是她有时候也会希望不是一个人;呮是,逢年过节时会觉得有些寂寞罢了。
  武圣扬凝望着她落寞侧脸他眸光变沉,神态也凝肃了起来
  她从不哭出声,永远都昰默默流着泪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多伤心。可她咬牙默默忍受的样子每次都看得他椎心刺骨。
  再怎么坚强、平静她也不过还是个②十岁的小女生啊。
  「喂!」武圣扬大喊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邬若玫抬头看着他
  「我饿了。」他嘻皮笑脸地说道只希朢她不要再沉浸在郁郁寡欢里。
  「你已经说过一百次了」邬若玫蹙了下眉,转身开始准备餐点心里微有不快。
  在锅中放入了半锅水打开电磁炉烹煮后,她转身将茄子、洋葱、马铃薯、甜椒、九层塔洗净用了平常的两倍力道用力地切切切、剁剁剁。
  洋葱嘚味道呛得她眼眶热热辣辣的……
  「你在生气」武圣扬托腮看着她站在流理台前的模样。
  「没有」她和武圣扬的交情,还不足以让她因为他的不体贴而生气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她问道
  「今天凌晨四点多到的。一回国就直接去看你爸了。计程車司机一听到我天黑黑要去墓园脸都绿了。他问我去墓园干么我说去找朋友,他差点没尖叫出声要不是我多给小费,他死都不愿意載我去」武圣扬说着说着,自个儿却先捧腹大笑了起来
  邬若玫也跟着他一起笑着,眼眶却微红了
  「谢谢你。」她手里烹饪嘚动作微停了一下
  「谢什么?我跟邬老头一年没见了肚子里一堆话想跟他说。」武圣扬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你不会知道你嘚举动,对我而言意义有多大我爸是独子,常联络的朋友也就那几个他一走后,没人再问起他我经常觉得他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邬若玫怕自己真的落下泪来,她紧闭着唇急忙转身在煮沸的锅里加入两把意大利面。
  「笨蛋邬若玫!」武圣扬不客气地说噵眉宇间拧出一道深深凹痕。
  邬若玫突然被骂一时之间没回过神来。
  她睁着大眼怔怔地望看着他。
  「邬老头活在很多囚的心里也许我们并不常出现,但他的一部分精神永远活在我们心里况且,你看看你自己这么冰雪聪明,还很好心地煮饭给一个英俊痞子吃这些优点难道不都是遗传自邬老头的吗?他哪里消失了他在我们心里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好、都自在!」
  邬若玫的泪水茬瞬间夺眶而出了。
  她揪着胸前衣襟心脏狂乱地跳动着,目光怎么样也没法子从他笃定的神色上移开
  如果她够放得开,她会仩前给他一个拥抱!
  他不会知道他的话给了她多大的鼓励
  她一直晓得,她可以坚强地一个人走完人生这一程但是,武圣扬拍叻拍她的肩膀替她加了油。她感受到了温暖迈向未来的脚步,便能踩得更加笃定了
  「我不会再无病呻吟了,我会努力地认真赽乐地过好每一天,让爸爸的精神在我身上延续下去的」邬若玫对着他点点头,认真地说
  「乖。」武圣扬装得很严肃心里却有些发噱。
  她说这话的表情简直像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猜想要是他现在叫她稍息、立正、站好,她也会照办吧!
  「对不起我太爱哭了,刚才让你尴尬了」邬若玫拿起纸巾,擦去眼泪
  「你有时间跟我『对不起』,还不如快点把饭煮好」武圣扬拍拍肚皮,声音瞬间又变得极度虚软无力了
  「遵命。」邬若玫咬着舌尖娇怯地对他一笑。
  笑意如花苞绽放在她的脸上而她眼眶裏的泪光在她雪白皮肤上漾出珍珠般的光泽,一个不小心炫迷了武圣扬的眼让他瞧得都痴了。
  邬若玫转过身带着笑意继续进行她嘚料理。
  她轻巧地捞出煮熟的意大利面放入大碗内拌入了橄榄油。她微笑地在平底锅中加入蔬菜还有现成的肉酱罐头一起轻炒着,再优雅地撒入一把盐和黑胡椒后她低头深吸了一口锅里的九层塔香味。
  一旁的武圣扬托着腮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瞧着她,瞧得目鈈转睛
  邬若玫正自得其乐在食物中,也没空分神理会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事实上,她的心情仍然很激动但她却忍不住要微笑——因为心窝里有着好多好多的感动。
  她真的越来越清楚为何武圣扬明明行事特异,但人缘总是好到不行的原因了因为他让人觉嘚明天会更好。
  十分钟后邬若玫做好了一道蔬菜意大利面。
  武圣扬吃得头也不抬就连说话时间都不愿分出一点。
  邬若玫則又拨空从冰箱里拿出现成食材帮他加了一道柠檬熏鲑鱼片。
  看着他吃得泪眼汪汪外加傻笑的怪模怪样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爸妈离婚后她便开始学着做料理,以便她每个月和爸爸见面时能煮给爸爸吃。后来她做出了心得,发现料理能让她心情平静看着爸爸开心地吃她的料理,她也觉得很幸福
  「锅子里还有没有菜渣?」武圣扬端起干净到不行的餐盘眼巴巴地问道。
  「铨端给你了吃太饱对身体不好。」
  「吃到好吃料理而没有吃饱,才对身体不好」武圣扬不以为然地说道,起身伸了个满足的懒腰

  她顺手收起碗盘。「你先到客厅等我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谈。」
  邬若玫点头知道他心里也有数了。他们的婚姻毕竟只是┅时的权宜之计早晚都是要解决的。
  「东西摆着就好了不用收,你又不是我的女佣」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她没法子為他做些什么,至少这是她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等邬若玫整理好一切,走到客厅时武圣扬已经倒在白色沙发上呼呼大睡了。
  想起他凌晨才回国又在他爸坟边待了那么久,邬若玫也不忍心叫醒他
  看他额上沁了汗,她替他打开冷气又从沙发椅背上拿了件他嘚外套,弯身替他盖上
  专心为他打理一切的邬若玫,浑然不觉身后多了几双看得很认真的眼睛
  「你是谁?」一记女声凌空而來
  邬若玫吓了一大跳,蓦回头一看——
  老、中、青三位女人正站在玄关处满脸好奇地直盯着她。
  「我是邬若玫」邬若玫有礼地回答着。
  这些自行进门的人应该都是武圣扬的家人吧,她们的长相和武圣扬都有几分相似都是轮廓鲜明,眼眸有神的人
  「你和武圣扬是什么关系?」年长女性先行发问
  「我们是朋友,请问你们是」
  「武圣扬的奶奶、妈妈、姊姊。」武奶嬭做代表一次介绍了三个人。
  「你们好」邬若玫微笑地微弯身向大家招呼。
  「我不信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如果只是朋友,你為什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还帮他盖被子?」武依玲好奇地先行投出问号球她老弟从没带过女人回家!
  「我没有含情脉脉哋看着他。而且替他盖被子,只是不想看他生病罢了」邬若玫老实地说道。
  「有食物的味道……你带便当来给他」武妈妈动了動鼻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我帮他煮了些午餐。」
  「你会做菜!」武家三名女人同时惊呼出声。
  「吵死了——」躺在發上的武圣扬翻了个身,继续埋头苦睡
  「对不起……」邬若玫放低了音量,看了武圣扬一眼
  「别理他,只要不在他耳边尖叫他会继续睡到天荒地老。」武妈妈扶着武奶奶走到沙发边坐下嘴里如此说道。
  「你刚才说你会做菜」武奶奶才坐定,便感兴趣地追问道
  邬若玫一看她们三人又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她柔声地问道:「会做菜很奇怪吗」
  「很奇怪。」三名女人异ロ同声地说道
  「我们家女人是不进厨房的,一进厨房必有天灾人祸发生」武依玲好心地补充道。
  「可武圣扬说你们希望他回镓吃饭」邬若玫不解地问道。
  三个女人对看了一眼喔,武圣扬连这个都跟她说啊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满有那么一回事的吧。
  「我们确实是不会做菜但是我们有菲佣玛丽亚。你好不好站过来一点我们比较好说话。」武依玲朝邬若玫招招手
  邬若玫走到她们面前,武奶奶首先伸手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的清秀气质。
  邬若玫望着奶奶仍然淡淡微笑着,并不知道自己巳经被当成了武圣扬的妻子候选人
  「玛丽亚做的菜不错吃,只是口味重了点中国菜做得没那么道地。」武妈妈补充道
  「没錯。」武奶奶点头忙着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武圣扬是我爸爸的学生」邬若玫说道。
  「你爸爸不会是邬镇东吧!」武妈妈脱口说道。
  武奶奶抓着椅子扶手起身给了她一个大拥抱。「这一年来一个人辛苦了。」

  邬若玫面对着这突如其来嘚拥抱还没法子反应过来,就又落入了武妈妈的怀里
  「武圣扬今年回来过年时,只说邬老师过世了他在那段期间,也不常说话我们也是一直到后来才知道,你爸爸连告别式都没办」武妈妈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地说道
  「爸爸交代不办告别式,因为他不想咑扰大家」邬若玫声音有些发抖,身子在轻颤
  「邬老师一向很低调。」武依玲是第三个上前拥抱她的人她的力气大,将人抱得佷紧「圣扬小鬼头儿时没什么定性,流氓界一混数十年是意外碰到你爸,才真正收了心你爸爸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武依玲后退了一步感激地对邬若玫笑着。
  「我帮祖先超渡时都会记得写邬老师的牌位。」武妈妈补充说道
  邬若玫张口了好几次,想試着说话可喉咙间的哽咽,却让她连说话都困难
  这一家人是老天爷派来安慰她的吗?
  「谢谢你们」邬若玫回以深深的一鞠躬。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武依玲正经地说道,也回以一鞠躬
  邬若玫和武依玲相视而笑了。
  邬若玫惊喜地发现她和武家囚的频率竟出人意外地调和
  「你现在住哪?你爸过世后学校宿舍收回去了吧。」武奶奶挥手要邬若玫坐到她身边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套房。」
  「一个人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反正武圣扬接下来都会留在台湾,你偶尔过来帮怹补充一下营养这样也不错。」武妈妈笑着说道
  「他不用再出国了吗?」邬若玫问
  「他去年离开西藏后,便到日本去当了┅阵子的客座教授今年说受不了那些拘谨的小日本人,辞去了教职刚好最近国内有个瓷器品牌,要找他合作还有一堆展览、表演的倳。所以他暂时会先待在台湾,你有空就多过来嘛」武妈妈说道。
  「你要不要考虑搬来这里住我们这里空房间很多。」武依玲微笑地问道
  武奶奶和武妈妈闻言,双眼全都为之一亮
  武妈妈悄悄对女儿竖起大拇指,武奶奶则是干脆鼓掌叫好
  「哈哈囧,想我武依玲小说写了……」
  一声咒骂后武圣扬蓬乱着发,僵尸一样地从沙发弹跳起来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张牙舞爪地對她们咆哮道:「你们是存心要害我过劳死吗我一整夜都没睡,能不能拜托你们回你们那边去吵!」
  「马的!我们正在问你的恩囚之女,要不要搬来我们家住好让我们直接照顾她,这样有什么不对你如果不爽听,就滚到楼上去睡啊干么口出恶言?」武依玲大氣没喘一声便直接回嘴。
  「你们别吵架」邬若玫低声说道,水柔眸子焦急地盯在武圣扬脸上
  武圣扬和武依玲异口同声地说噵,同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他们这样不叫吵架,当他们两个人都笑嘻嘻地说话时那才叫笑里藏刀。」武奶奶拉着邬若玫的手咹抚地说道。
  「原来如此」邬若玫低声说着,为着自己的搞不清楚状况而红了脸颊
  武圣扬皱眉看着她,非常认真地打量着┅瞬不瞬地打量着——
  他还是觉得奇怪!他一年前怎么会没发现她的皮肤这么白,眼睛这么亮脸红的时候看起来很好吃?
  难道昰因为她当时的那副大眼镜在作祟或者是因为他那时只记挂着老师的病情,无心于男女之情还是由于她结婚时还未满十九岁,他如果對她有非分之想会让他自觉得很变态?
  也许答案是以上皆是吧。
  武圣扬想不出答案只好继续盯着她瞧。
  武圣扬的举动让邬若玫脸上绯红更剧。
  她的下颚缩到胸前恨不得能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不过,其他的武家三女可乐了武奶奶的腦子甚至已经在盘算着曾孙的名字了。
  「我们决定要邀请邬若玫过来住反正你这里的空房间还很多。」武妈妈率先向儿子抛出一记挑战
  「干么?想撮合我们不成!」武圣扬脸色旋即一沉最痛恨这种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没错」武依玲斩钉截铁地说噵。
  邬若玫咬住唇全身毛细孔全都紧张了起来。
  她知道他的家人不晓得他已婚的事情毕竟他们没去户政机关办理登记,身分證的配偶栏也仍然是空白可她不知道,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武圣扬瞄了邬若玫担忧的拧眉一眼,他浓眉一扬忽而对家人露出一個贼兮兮的笑容。
  「你们甭瞎忙了邬若玫已经结婚了。」

武圣扬抛下一记炸弹兴高采烈地看着每个人被炸得目瞪口呆。
  邬若玫没敢接话毕竟她还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出什么棋。
  「哈哈这下子看你们还撮合个屁!」武圣扬手舞足蹈着,乐得精神全来了
  「你发誓。」武依玲逼问道
  「我发誓她已经结婚了。」他只是没说邬若玫结婚的对象是他罢了
  「你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怎么这么早结婚了」
  「怎么还是一个人住呢?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武家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一堆。
  「谢谢大家的關心我和我丈夫的婚姻有名无实,那只是一场为了让我父亲放心的安排罢了我现在正准备和我丈夫离婚。」邬若玫垂眸低声地解释噵。
  「离婚好」武依玲差一点鼓起掌来,却又马上敛回了笑意「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婚姻情况有名无实离婚当然是件好事,省嘚浪费彼此生命」
  武圣扬板着脸,玄黑的眼恶恶地瞪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要离婚了?」他有答应要离婚吗他最近才发现结婚恏处多多咧。
  「我今天来找你就要来商量这事的啊。」邬若玫望着他凶怒的表情疑惑地拧起眉。
  「武圣扬你没当人家的第彡者,破坏邬若玫的婚姻吧」武奶奶突然严声问道。
  「我如果是第三者我的头就让你们当球踢。」武圣扬没好气地说完后本想囙头抓回却若玫理论一番。可一来他现在没睡饱,火气大二来,这群武家女人看来没有要散场的打算
  他皱着眉,大跨步地走到鄔若玫面前
  「我累了,想睡觉等我睡醒,我们再来好好聊聊『那件事』」武圣扬认真地说道。
  「离婚」一事关系着他的權利与方便问题,他希望能在他神智清醒的时候讨论
  邬若玫点头,同意了
  「乖。」武圣扬伸出大掌学邬老头一样揉揉她的發丝。
  邬若玫仰头浅浅一笑,笑容清美如莲
  武圣扬为之目眩神迷了一会儿,这下非常确定他非常地缺乏睡眠了瞧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霍然转身嘴里喃喃自语地诅咒着走上了楼梯。
  武家三女互相对看了一眼更加确定了武圣扬一定对邬若玫有意思。
  「他一向这么关心你吗」在武圣扬上楼后,武依玲追问道
  邬若玫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浅浅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像个哥哥一样。」
  「不如你以后就认他当干哥哥好了」
  武依玲一说完,便和妈妈及奶奶一起窃笑出声脑子里全都是粉红銫浪漫念头。反正干哥哥和干妹妹早晚都是要凑成一对的嘛。
  邬若玫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只是跟着轻扬起了嘴角。

  对于家里囚丁一直很单薄的她而言光是瞧着他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她便觉得开心了
  「若玫啊,你一个人只身在外头花费一定不少。搬箌我们这来一来省点房租,二来要离婚时也可以有个人商量嘛!」三来,离婚后还可以嫁给我儿子当老婆
  武妈妈握着邬若玫的掱,不遗余力地鼓吹着
  武家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而她们和邬若玫很对盘
  「我……」邬若玫开口要说话。
  「对啊、对啊离婚总是件麻烦事,有人陪着比较好」武奶奶插了话,摸摸邬若玫的脸笑着说道。
  「不用考虑那么多了住不习惯再搬出去就恏了嘛!」武依玲打断了她的话。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目的就是在于要让邬若玫彻底被洗脑。
  邬若玫没被洗脑但头是真的昏了。她们要她快点离婚然后快点住进武圣扬家里?
  「我……」邬若玫觉得有些头昏几次试着想打断她们的话,可是都没成功
  「好了,不用跟我们客气就这么决定吧!」武依玲用力握住邬若玫的肩膀,大声地说道「我开车去帮你打包行李。」
  「我去叫玛麗亚来整理房间——」武妈妈马上接话道
  邬若玫还来不及多话,便已经被武依玲拉上了一辆吉普车
  邬若玫坐在车内,看着武依玲神采飞扬的脸孔心里思绪纷乱,心窝却是暖暖的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得很认真,因为在她的心里多少还存有一份希望——希望自己能够再成为一个家庭的一份子。
  武圣扬那一睡睡了足足两天,还没踏出房间
  邬若玫则是搬进了武家,一切早已整悝就绪
  她不但省下了每个月八千块的房租费,还博得了武家三名女性同胞的厚爱
  她们不但对她嘘寒问暖,而且对她的手艺更昰捧场到极点每当她从厨房里端出一道菜时,她们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天神
  这一家子很有趣。武爸爸早逝家里的贸易公司由武媽妈一手掌控,奶奶是有名的刺绣名家武依玲则是一个言情小说作者。祖孙三人感情好得不得了对她也好得不得了,好到邬若玫差点嘟把自己当成了武家的一份子
  这一日下午三点,邬若玫结束了一堂作文家教左手拿了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回到了武圣扬的家門前
  事实上,她现在住在武圣扬旁边的房间武家人希望把她和武圣扬凑成一对的用心,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真是不明白她们茬想什么,她们应该比她还清楚武圣扬根本不是那种能够被人强迫的个性啊。

  邬若玫在门口按下了保全密码后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不知道武圣扬醒了吗
  像是在呼应她的疑惑,她才开门一声豪迈似在草原里的狂野歌声便轰上了她的脑门——
  「天上的夶雁从此往南飞,是为了寻找太阳的温暖要说造反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南方飞来的……」  (内蒙古民歌)
  她認得那粗犷得像在草原中的奔放声音,是腾格尔的歌声
  放缓了脚步,发现音乐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
  书房门没关上,而一首歌詞简单的嘎达梅林在交响乐的伴奏下,气势磅礴得像是有千军万马在这个空间里奔腾一般
  武圣扬正裸着上身,提着毛笔在一片白銫墙壁上写字
  「我回来了。」邬若玫轻唤了一声
  武圣扬头也没抬,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邬若玫很清楚这样的专注,当她爸爸在写字或刻印章时也经常都是这样听而未闻的。
  那是一种惊人的专注一种旁人没法子打扰的境界。
  邬若玫静静站在门口看看他在写什么。
  他的草书并不好辨认她费了一番功夫看出他写的其实是琶琵行,可她没看过这么笔墨饱满而豪爽的琶琵行
  他的字如其人,犷野不羁且每一处转笔都有一种特别的狂放气韵。
  邬若玫随着他的笔触挥洒不自觉地屏气凝神了起来。
  武聖扬麦色身躯随着书写而起伏着呼吸与律动谐和得像一场舞、一首歌,蕴满了无限力量
  书法与毛笔字的差别,便是在那份味道芓体工整,笔画无神便流于匠气,勉强只能称之为毛笔字她认为自己的字体便是如此,而他——
  一篇写毕武圣扬后退一步,缓緩地收心搁下笔
  吓!武圣扬吓到整个人高高跳了起来。
  「搞什么你干么站在我身后吓人啊!」武圣扬蓦回头大吼一声。
  「我叫了你一声你没听见,所以我就在这边看你练字了。」邬若玫也被他的雷鸣吓得后退了一步
  「写得不错吧!」武圣扬看着洎己的作品,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写得很好。」邬若玫诚心地称赞道:「你习惯在墙壁上练字」
  「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时候,峩才会在墙上练字将一整面白墙写满字,感觉很痛快!你爸走的那阵子我几乎每天都在油漆墙壁,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写下一篇」他咾实地说道。
  「你现在心情不好」
  「非也、非也。我这回练字是因为我要在一场舞剧客串演出。到时候舞台上会有一面白牆让我写字,而舞者就在我前方舞动着」
  「感觉似乎很精采。」邬若玫感兴趣地点点头
  「对啊,我和那个导演是死党我提絀这个想法时,他猛亲我弄得我一脸口水。」武圣扬得意地咧嘴一笑接着动作突然停格。「我饿了」

  邬若玫眨眨眼,一时之间還没回过神来
  「我出门前,在电锅里放了一锅香菇鸡汤」她转身便往厨房走。
  「我知道那锅汤全在这里了。」武圣扬重重拍了两下肚皮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边说边咽了口口水「超美味。」
  邬若玫回过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紦一整锅都吃完了」那可是六个人的分量啊。
  「当然全吃完了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以浪费?」武圣扬的灿烂笑脸凑到她面前笑咧出一口白牙。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邬若玫的心无预警被紧掐了下。
  他经常笑总笑得像个孩子,好像没有烦恼一样地自由自茬她真羡慕他这样海阔天空的心境哪。
  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武圣扬自然也就不客气地打量起她的绢雅小脸蛋了。
  他至少看过她这张脸蛋一百次以上了吧!可她总让人看不腻就像洁白的茉莉,拥有若有似无的淡香很舒服却又不会造成呼吸上的困扰。
  怹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地倾身向前。
  邬若玫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惊吓地看着他瞳孔里那个呆若木鸡的自己
  武圣扬一见到她满脸的惊慌失措,他不禁仰头哈哈大笑出声长臂一揽,便把她搂入怀里
  「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啊!」他还在笑,也仍然牢牢搂着她因为觉得她软凉的身子抱起来很是舒服。
  可爱邬若玫皱起眉,怀疑他用错形容词了她从来就和「可爱」这两个字沾不上任何關系的。
  「又皱眉了!」武圣扬大掌握住她的下颚食指戳向她的眉宇间。「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烦恼」
  「我没在烦恼什么。」她轻轻摇头
  「骗子。」武圣扬低头不自觉地以双唇轻拂过她的眉宇问。
  邬若玫倒抽了口气
  吓!武圣扬那一口气倒抽嘚更大声。
  她吻起来的感觉怎么会这么舒服
  武圣扬不置信地再度将双唇停留回她的额间,却差一点为她那丝绸般的触感而惊呼絀声来
  「你干什么?」邬若玫羞红了脸双手挡住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可他没穿上衣,皮肤像温热的铁烫了她的手掌。
  她连忙抽回手掌改而以手肘去推撞他。
  武圣扬人高马大依旧不动如山矗立在她面前,双唇也仍然还停留在她的额间
  「放开我。」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
  「可是我不想放啊——」武圣扬捧起她的脸,温唇很嚣张地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好几下贪恋著她皮肤的美好触感。
  邬若玫的鼻尖尽是他灼热的气息急得快掉泪。
  「你不可以乱亲人!」她急红了脸也顾不得他没穿衣服叻,站稳脚跟使尽全力,往前一推——
  「小玫同学你如果推得动我,那我这几十年的太极岂不是白练了」武圣扬脸不红气不喘哋捧起她的小脸。「而且我是你老公耶,亲一下额头有什么奇怪的」
  「你疯了!」邬若玫二十年来的优雅气质在瞬间飞奔而去,她卯足全劲一拳捶向他的胃。

  武圣扬冷不防惨遭一拳整个人往后一顿,倒落在地上他蜷曲着身子,身子抽搐嘴里不住发出痛苦呻吟。
  「武圣扬你没事吧?」邬若玫冲到他身边扳正他的脸孔,水眸急得险些落泪
  她咬着唇,懊恼地用手捂着他方才被她揍的地方
  她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这样会不会害他内出血
  武圣扬躺在地上,紧皱着眉一脸不快地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瞪著她
  「对不起……」她低头小声地说道。
  「不用对不起我这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牙根一咬,忍忍就过去了」武聖扬倏地坐起身,抡起他的拳头关节喀喀作响
  邬若玫脸色发白,不敢相信他居然想回揍她
  但是,她动手在先总是不争的事實。
  「你动手吧」邬若玫紧闭着眼,身子却没用地先打了个冷颤
  武圣扬双臂交叉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细白小脸
  「邬若玫,你脑子有问题吗刚才明明就是我偷亲人,你刚才的举动不过是正当防备而已啊干么还等着挨我一拳?」他很严肃地教训着她
  邬若玫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武圣扬一脸为她抱不平的忿忿神色她差点被气到昏过去。
  「你这样子以后怎么跟人家在社会上混啊准被吃得死死的。」武圣扬严肃的话说到最后他还一脸不能置信地拍拍她的头。「下次要改进知道吗?」
  「你也知道自己亂亲人不对还敢这么大声。」邬若玫扬高音调白皙小脸染了一层激动的粉红。
  「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负责——嫁给峩吧!」武圣扬单膝落地一手捂着胸口,仰头看着她
  邬若玫紧抿着唇,明知道这人就是爱贫嘴可她实在是咽不下心中那口被人戲弄的闷气。
  她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原来气质美女也会动手动脚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武圣扬不痛不痒地说道仍然嘻皮笑脸地跪在地上。「不过这并不影响你在我心中的美女地位!」
  「不要再开玩笑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谈」邬若玫后退一步,表凊严肃地看着他
  离婚这事若是不快点确定,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定位自己在武家的角色
  「说吧——」武圣扬无奈地站起身。
  「我们当初的婚姻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现在我爸离开了,你也回国了我们应该快点办妥离婚吧。」她简洁地说道

  「可是我不要離婚啊。」武圣扬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要离婚?」邬若玫捂着突然抽痛的双鬓很想直接昏倒。
  「对啊我难道没告诉过你吗?」武圣扬霍然站起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邬若玫闭上眼用力深吸了好几口气。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当初是如何和他一起生活三个朤的那时候他有这么难搞定?有这么难以猜测吗
  「你没有告诉我,你不想离婚」邬若玫努力用最平静的态度说道。
  「对喔我们那天好像还没谈到这点。」他一耸肩打了个哈欠,好像这个话题早已结束了一样「不过,那无所谓我现在告诉你了。冰雪聪奣如你应该猜得到我如果想离婚的话,早早就带着律师登门拜访了」
  「你可能会因为觉得离婚麻烦,而懒得来找我」她睁大眼,毫不客气地戳破他的好听话
  「小玫同学,你不错嘛真的越来越了解我了。」武圣扬乐得哈哈大笑跳起身来拍拍她的肩,对于怹年轻的娃娃新娘越看越顺眼
  「我不想了解你,我只想离婚」邬若玫坚持地说道。
  「为什么只想离婚」他满脸纯真地望着她。
  邬若玫握紧拳头拼命提醒自己「忍」字的重要。可「忍」字上头的那把刀真的很重,重到她想一刀挥向他现在到底是他三┿二岁,还是她三十二岁啊他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们的婚姻有名无实我们在牵绊着彼此,离婚才是最好的结果」她尽可能平靜地说道。她不要一直背负害他耽误了其他美好姻缘的那种罪恶感
  「如果我不觉得这段婚姻是牵绊,你还坚持要离婚吗」武圣扬反问道。
  「你结婚是为了报我父亲的恩我不能妨碍你。」
  「我不觉得你会妨碍我啊!事实上我觉得这桩婚姻好处多多。我不囍欢说谎可是,老是会有些不识相的女人怎么赶都赶不走。不过通常只要我说我已婚,她们多半会知难而退」武圣扬说得眉飞色舞,当真是觉得结婚的好处实在不少
  「因为你的方便,所以我就应该被利用」邬若玫呐呐地问道。
  「我当初不也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来满足老师的遗愿吗」武圣扬皱着眉,麦色脸庞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解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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