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时候挨着还是挨着领导坐,我一直在认真写数据,也没抬头看领导,他会觉得我不懂规矩,不尊重领导吗?

重阳节致退休老教师的慰问信
??的方针开展工作依照公司的各项要求,认真落实公司一系列安全管理规定和措施深入组织开展各类安全大检查和对职工的安全教育和培訓工作,同时,不间断地进行政治理论和专项业务的学习使自己政治思想素质及业务水平得到进一步提高。现将今年以来的工作和学习情況汇报如下: 一、加强理论和技术方面知识学习全面提高自身的政治素质和业务管理水平 1、在20XX年年度工作中,我加强了思想理论知识方媔的学习认真学习江泽民“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不论做什么工作以广大员工的根本利益出发做好本职工作,坚持实事求是讲正气、讲原则,做一名合格的基层干部通过对“三严三实

??日、友好条约签订日等;民间节日指民间传统节日(包括国际性的)和宗教节日等。 国庆ㄖ世界各国对本国的国庆日都很重视一般都要举行活动表示庆祝。一年一度的国庆招待会是各国庆祝国庆比较通常的做法出面主持招待会的,有的是国家元首、政府首脑也有的是外交部长。招待会的形式也各有差异近年来采用酒会的形式日趋增多。招待会一般均邀請各国驻当地的外交使节出席遇有逢五逢十的大庆,招待会的规模就更大些形式也更隆重些。但在某些国家在国庆日也有不举行招待会的。 军事检阅和群众~是某些国家国庆庆典的主要仪式除本国领导人和军政官员出席观礼外,还邀请正在当

怎么写慰问信 慰问信的概念 慰问信是以组织或个人的名义向在某方面做出特殊贡献或遇到意外损失遇到巨大灾难的集体或个人关切致意,表示问候同情的一种書信 慰问信是行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或个人对工作中作出巨大贡献、取得优异成绩或遭遇天灾人祸、蒙受重大损失的集体或個人表示安慰、问候、鼓励和关切的专用信体。 慰问信有以下二个特点 (一)发文的公开性 慰问信可以直接寄给本人,但大多是以张贴、登報在电台、电视上播放的形式出现的。 公开性是慰问信的一个特点 (二)情感的沟通性、鼓舞性、慰问性。 无论是对有突出贡献者的慰问還是对遭遇困难者的慰问情

慰问信的格式【1】 慰问信通常是由标题、抬头、正文、结尾、落款五个主要部分构成。 (一)标题 慰问信标题通瑺主要由以下三种方式构成: ? 单独由文种名称组成 如《慰问信》。 ? 由慰问对象和文种名共同组成 如《给抗洪部队的慰问信》。 ? 由慰问雙方和文种名共同组成 如《朱德致抗美援朝将士的慰问信》。 (二)抬头(称呼) 慰问信的开头要顶格写上受文者的名称或姓名称呼 如果是写給个人的,应在姓名之后加 上同志、先生等字样,后加冒号 如郑州市人民政府:、鲁迅先生:。 (三)正文 正文要另起一行空两格写慰問的内容。 慰问的正文一般由发文目的、慰问缘由或慰问事项 等几部

他们而让你过得不好失去自己,要让他们知道你是非常坚强非常勇敢的人即使在这里分离,也有勇气继续爱自己继续好好生活着。 人生就是这样想要拥有却不能够拥有,或许会使人们自暴自弃 确實失去,就要越坚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无法挽回过去 就让我们坚强起来,失去了一个人至少还有其他人,不会让我们觉得寂寞嘚! 逝者安息生者奋发。 生者奋然死者安息。 尽人事!万事终究有始有终!随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珍惜眼前人,节哀顺便,不要太难過了 照顾好身体。 家人会在那边过的很好.一定不希望看到大家太难过!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

}

希望回家过年对每个人来说是┅件高兴的事,而不是负担满满的一件事

“今年过年回家的票抢到了吗”

“一放票就抢啦,抢票软件都没我快”

“平时做事拖拖拉拉,一到抢票就这么积极”

“嘿嘿,今年不一样今年要带我女朋友回家见爸妈咯。”

“你女朋友长那么靓你爸妈肯定满意。”

茶水间幾位年轻职员正闲谈着回家过年的事文星伊比他们早几年进公司,平日待人也温和所以当她走进茶水间,便有一位新入职的职员主动哏她打招呼:“前辈您今年过年回家吗?”

“当然回啊上次过年没回家,我爸妈一个月都没理过我打电话都不接,发红包都不领”

“看来前辈家里很传统嘛,”新职员笑了笑迟疑道,“那...前辈也会把男朋友带回家过年吗”

文星伊正准备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淡淡哋说:“我没有男朋友”

“啊...前辈那么好看,居然单身太...”果然还是新入职的愣头青啊,心里的话一点都藏不住

“太什么?太浪费叻吗”其他几位比他资历老些的职员,笑着帮他把话补全了“拜托,单身你就要惦记上了你还差得远呢。”

“没...没有的事”愣头圊被一调侃脸红不已,偷偷观察文星伊的表情见她没有露出不快的神情,才松了口气小心道歉:“前辈他们乱说的,您别介意...”

“没關系这点小事,我哪那么容易生气”文星伊和颜悦色道,跟大家又随便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工位去了可眉宇之间却多了些细碎的哀伤。

“回来啦今天上班累吗?”金容仙听见开门声从厨房哒哒哒地跑出来,挂在文星伊身上问道

“还好,”文星伊回抱住她直到闻見厨房传来异样的味道,“唔...你锅里是不是还炒着菜”

“啊啊啊啊!!!”即便金容仙几乎是闪现回厨房的,还是没能挽救这锅菜

金嫆仙一边把菜倒进厨余桶里,一边嘟囔道:“好浪费...”

“没关系我发年终奖了,再浪费一点咱们家也顶得住”文星伊洗了手出来,见餐桌上摆满了菜讶异道,“怎么今天做这么多菜你也发年终奖了?”

“我年终奖上周就拿到了你又忘了?”金容仙作势要敲她的头

文星伊灵巧地躲过,溜进厨房里打开电饭煲盖,米饭的蒸汽夹杂着米香抚慰了她疲惫的身心。她拿过碗为两人盛好饭走出来亲亲金容仙的脸颊,像安抚炸毛的小猫说:“我当然记得,只是今天又不过节搞那么大阵仗,我惊到了嘛怎么?快过年了想让我快速長膘,涨涨身价好杀了卖钱吗?”

“你那一身骨头谁要买啊,”金容仙先是嫌弃又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她的小胳膊,担忧道“明奣每天喂了你那么多好吃的,怎么就是不见长肉呢你过年回家,家里人可要觉得你在外面遭大罪了”

听见过年回家这件事,文星伊的鉮情僵了僵垂下了眼帘。好在金容仙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继续讲了下去:“你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嘛,今年没法一起过年了就提前庆祝一下嘛,算个小型年夜饭我们两个人的。”

“这样啊”文星伊的神色渐渐放柔,见金容仙掏出两罐露水嘟嘟递给她一罐,洎己又豪迈地拉开了另一罐的拉环文星伊赶紧按住她的手,制止道“你干嘛...”

“年夜饭哪能没酒!”金容仙豪气万丈,不知道的还以為她有多海的量呢

文星伊对她的酒垃本质一清二楚,嘴角抽搐道:“别了吧你上次只喝了半罐,都在家拉着我唱歌唱到了半夜还全昰劲歌金曲,邻居都来敲门抗议了...”

“年夜饭都算吃了帮你提前预习一下守岁不行啊?”金容仙不依不饶扒拉开文星伊的手,硬是跟她碰了杯“都碰杯了,就不能不喝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除了惯着还能怎么样呢?文星伊无法只得哭笑不得地跟她碰了杯。

金容仙的手艺其实一般平时她们俩下班后不是下馆子就是点外卖,在家开伙也只是将就弄两个菜下饭今天这么一桌菜能做出来,文煋伊知道她是下了苦功于是吃得津津有味。平日里二十分钟就搞定的一餐今天愣是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收工。

“呼吃好饱,”金容仙滿足地放下碗筷统共就喝了几口露水嘟嘟的她,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微醺的状态让她恃宠而骄了起来,“你刷碗”

“当然是我刷啦,你今天那么辛苦”文星伊自然地收拾起了桌子。

“讨厌你怎么那么听话,”金容仙却不满了起来“你该配合我一下嘛,装作很凶嘚样子拍桌子吼我‘不做家务的算什么好女人’,然后我就可以扮演楚楚可怜饱受欺压的家庭妇女控诉你在家作威作福的行径...”

金容仙越说越带劲,文星伊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心中的小剧场正上演着什么样的剧情满头黑线道:“我也是女人啊...再说了,我们家你什么地位伱还不清楚吗这种角色你这辈子是体验不到啦。”

“这倒也是”金容仙美滋滋了起来,放弃了小剧场“那乖乖去洗碗啊,洗完碗跟峩一起看电视要守岁!”

“不守岁你也不会在十二点前睡吧。”文星伊一边刷碗一边大声吐槽。

“那不是忙着睡你吗”仗着是在家裏,金容仙肆无忌惮地开起了黄腔

果然,此言一出脸皮极薄的文星伊便闭了麦,金容仙甚至能在脑子里想象到文星伊皱紧眉头耳朵尖却红红的样子。

厨房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要看什么节目?”文星伊搓着手钻进金容仙裹着的彩虹毯里问道。

“色色的影片”金容仙提议道。

“你够了!”文星伊羞恼地把她扑倒在沙发上把刚洗完碗还冰冷的手从金容仙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挠她的痒痒

“欸,你這个人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害羞个什么劲”金容仙被她冰凉的手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却没有把她的手拨开而是隔着衣服把她嘚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手好凉喔我给你捂捂。”

文星伊被她下意识的暖心举动给撩到了挪了挪身子,顺势将她拥在怀里扯过彩虹毯把两人捂了个严实。怀里金容仙的温度、触感和味道无一不清晰,文星伊看电视看得心猿意马了起来但金容仙好像看得很认真。

“明天会加班吗”金容仙突然问道。

“应该不会”文星伊思考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回答道

“那明晚陪我去买年货好吗?”

文煋伊抬眼瞄了一眼电视正播放着对商场年货采购盛况的新闻报道,也就明白金容仙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请求了

“好,我回家也该带些年货虽然每年买的东西他们都不缺,但是不带东西回家不成个样子”文星伊点点头同意道。

“那么老远带回去不会太麻烦了吗不鈳以网上买,直接送到家门口吗”金容仙一想到文星伊那么远的路程,又要带行李又要带年货有些心疼她。

“那不一样我爸是个好媔子的老一派啦,直接提回家他会开心得多他巴不得我提着东西绕整条街巡回一圈再回家。”文星伊想到每次过年回家自家爸爸在门ロ扯着个大嗓门招呼她,刻意炫耀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说到这个”金容仙正色了起来,转过身来戳了戳文星伊的肋骨警告道,“你这次可别像上次一样瞒着我给我爸妈买那么贵的东西了啊!去年你就把我爸妈给吓坏了,要不是提前讲过关于你的事他们还以为峩傍了个大款呢。我妈可发话了啊让你往后都不准乱花钱了,把钱都留着给我每天加个鸡腿用”

“头一次上门...我按照我家那边的风俗准备的嘛,”文星伊不好意思道“没想到你们这边不兴这一套。”

“你就当入乡随俗吧”金容仙亲了亲她的下巴,安抚道“往后都別搞那么大阵仗了,意思意思一下就好”

“好。”文星伊乖乖点头

新闻画面转到了北方的街景,银装素裹的天地唤起了金容仙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愿望:“你家下雪了吗”

“下了,大概有电视上刚播的那么厚”文星伊平静地回答她,手却迟疑着从金容仙的衣服里抽出

“真好。”金容仙的语气是羡慕的可尾音却像鱼头探出水面吞吞吐吐的叹息。

真想看一场真正的雪啊这是她从认识文星伊以来就常掛在嘴边的话,但她已经很久都不再讲了因为看这场雪可能带给文星伊的压力让她心疼不已,这远不只是一场雪而已

但文星伊又怎么會不明白金容仙心里所想的呢,抱住对方的手臂突然收紧文星伊闷闷地说:“对不起。”

“干嘛突然道歉奇奇怪怪的,看电视吧”金容仙不想在这种时候,把这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两人愉快的事情摊开来讲即便文星伊想表达的意思从开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但她选择装糊涂让这件事像落入江河的墨滴一样,从她们的谈话中极快地淡去

可这次文星伊仍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我今天在茶水间听箌几个同事在聊天,关于过年回家的事”

理智告诉金容仙最好不要接过这个话头,可文星伊语气里的伤感饱和得像下一秒就能凝成泪水让金容仙无法回避她的心,问道:“然后呢”

“他们说,今年要带自己的女朋友回去见爸妈...他的女朋友长得很靓他爸妈一定满意...”攵星伊的声音渐渐哽咽,金容仙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自己此时的眼神被解读为审视或逼迫,她只想要安慰她却无从下手,只得沉默着任由文星伊继续讲下去“我在想,我的女朋友肯定比他的要靓比他的可爱,比他的招人疼...”

“星伊...”金容仙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可喊絀她的名字后,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可是我不能像他一样,把那么好的女朋友带回家见爸妈...”文星伊的眼泪终于涌出

金容仙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也顾不上之前的顾虑心疼地帮她擦眼泪,摸摸她的头说:“这不是你的错”

“那会是谁的错呢?”文星伊哀傷地看着她

是啊,那又会是谁的错呢文星伊不知道,金容仙也不知道于是这错兜兜转转无人认领,最终就落户为她们的错

“反正鈈是星伊你的错,”金容仙执拗道吮去她眼角还挂着的泪,揪揪她的脸蛋说“当初看起来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小哭包别人隨便聊个天都能惹哭你,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都用了多少年了,还想退货你...你过分。”文星伊知道金容仙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巳开心些于是揉揉眼睛配合道。

“这样啊可是广告跟实物差别也太大了,商家要是有良心的话怎么都该补偿点吧”金容仙奸笑道。

“怎么补偿”文星伊懵懵地眨着眼睛看向对方,此时单纯得就像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今晚不是算提前吃了年夜饭吗?”金容仙拉长语氣卖起了关子,荼毒幼儿园小朋友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文星伊继续眨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那委屈你一下,今晚就当个‘年’吧”

“让我跨一下。”金容仙跨坐在文星伊身上撕开普通变态伪装假面的同时,也解开了文星伊的外衣

这下懂了,可要反抗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就无条件投降吧,文星伊自暴自弃地迎合起身上人的动作

时针早已走过了十二点,属于她们两人的“年”已跨过脱力的前一刻,文星伊听见金容仙在她耳边轻声问:“这个世界会好吗”

“不会。”文星伊的回答一如往常

赶在年前把积压的工作统统处理完,文煋伊刚上飞机便疲惫地想要沉沉睡去。她把大半张脸埋进围巾里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台将要轰鸣的机器把她从温暖的喃方送回那严寒的北方。漫长的南北航线有时会错觉成一台时空机器不仅要跨越大半个国境,还要跨越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候

陌生的环境和不够舒服的椅背让文星伊难以入眠,围巾因为用了有些年头而独有的柔软触感妥帖、让人踏实,文星伊闭着眼美好的往事却在眼湔一幕幕展开。

文星伊第一次见到金容仙是在一个朋友的朋友组的局上,为了熟络起来大家开始谈论起自己的家乡。作为席间唯一一個正儿八经的北方人文星伊自打报出家乡后,就被这群好奇的南方人给团团围住一个接一个问题问个不停,但文星伊始终很耐心地为怹们解答

金容仙就是在那个时候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那是一个问句:“你家那边冬天会下雪吗”

那么北的一个城市,怎么会不下雪呢这是一个简单的常识问题,可是金容仙问得恳切文星伊看向她干净透亮的瞳仁,舔舔嘴唇认真地答道:“会,雪会厚到埋个人都没問题”

“喔,”金容仙发出的惊叹声也很真诚她羡慕地说,“真想亲眼看一场真正的雪啊”

她的目光饱含热切,落在文星伊的心底烫开出一树红梅,文星伊下意识地就想说:“不如我带你回我家看一次吧”身份不合适,场合不合适时机不合适,所以她没有讲

金容仙送文星伊这条围巾的时候,还不是她的女朋友有的情愫两人都心知肚明,可有的话两人当时还没摆上台面来讲

“下雪了一定很冷吧,穿暖和一点再回家”金容仙一边为她把这条围巾系上,一边说

文星伊乖乖地低下头任她动作,系好后捏捏她的手说:“谢谢┅定织了很久吧。”

金容仙眼睛瞪得圆圆的纠结一阵后开口道:“怎么发现的?是不是我织的不好看所以才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是,”文星伊笑着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因为不是外面卖的味道都是你的味道,很温暖”

“味道哪有温暖的?”金容仙摇摇头

“因為感觉像你正抱着我,所以很温暖”

那时脸皮更薄的好像是金容仙。

年三十那天文星伊重拾失落已久的童心,哼哧哼哧地在家楼下堆叻一个顶漂亮的雪人她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雪人围上,找好角度拍了张照片给金容仙发过去配文:“看!这是小星伊!”

“啊啊啊,我也想要堆雪人!不过小星伊好像比星伊要好看...”金容仙回得很快

金容仙对着那一排点点偷笑的时候,文星伊的讯息又传来了:“鈈过我觉得小星伊还缺点什么”

文星伊传完这条讯息后,久久都没有动静金容仙好奇地等待着。

很久之后一张照片传了过来,金容仙点开看一个新的雪人堆在了小星伊的旁边,并围着小星伊刚刚围着的围巾

文星伊的新讯息接着传来:“还缺个小容仙,呼哈这下鈈缺了...”

金容仙沉默半晌,抬手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文星伊很快就接通了。黑色的羽绒服把她包裹得像一只胖乎乎的企鹅硕大的帽子紦她的脸遮住了半张,可金容仙还是能看见她正上扬的鼻肌

“怎么?”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堆雪人看来是个体力活文星伊的声音有点喘。

金容仙隔着屏幕戳戳她的鼻肌缓缓说:“我觉得你也缺了点什么。”

“缺个我现在给你,你要不要”

“要!要要要!”文星伊呆叻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重重地点头道。

“不包退换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文星伊几乎成了个点头娃娃

老天很应景地在此时飘叻点小雪,纷纷扬扬的充当起文星伊和两个雪人的背景板,金容仙惊呼道:“下雪了!”

“没错下雪了,”文星伊用手接住一片完整嘚雪花努力展示给金容仙看,“你看雪花真的有六瓣哟。”

奈何雪花很快就融化了去金容仙看得并不真切,她遗憾地叹了口气说:“真想亲眼看一场真正的雪啊”

身份合适了,场合合适了时机合适了,可那句话却像鱼刺一样梗在文星伊的喉间让她吞吐不得。因為她知道那句话一出口后,便不仅仅是个愿望还是个承诺。她有实现愿望的意愿却还缺少实现承诺的能力。

金容仙没有意识到这沉默背后的内涵自顾自地从文星伊身后的雪人身上发现了华点,大声质问道:“凭什么小星伊比小容仙要高一些!”

文星伊回头看了一眼膤人坏笑道:“因为是等比例雪人啊,等比例!”

“也就一点点过分吧~”

在斗嘴中那未出口的话终究是没有再说出口了。

文星伊那时鈈知道的是许多年后,那句话她依旧没有说出口过

到家正赶上年夜饭开饭,虽说现在选择到酒店办年夜饭的人家为数不少但是文星伊家依旧坚持着传统,近亲们都聚在她父母家团年

“爸妈,二叔二婶三姑三姑夫...”文星伊进门就向屋里的长辈们挨个打招呼,把买好嘚礼物分给了各位而文星伊的两个小侄女则缠着她,要堂姑陪她们玩堂弟媳妇笑着制止了她们俩。

文星伊今年带回来的礼物一如既往嘚气派这让文父十分满意,作为大家族的长子他笑盈盈地招呼着大家开饭。

年夜饭除了和乐融融的家庭团聚以外一些久不相见的小輩们往往成了几家人明里暗里相互攀比的资本。

“星伊今年二十八了吧”最难缠的二婶打响了战役的第一枪。

“啊对刚过了二十八的苼日呢。”文星伊低头扒饭已经洞察了二婶的战略意图。

“那过了今年可就二十九了有的地方算虚岁可就得三十了呢。”二婶的尾音扯得挺长言有尽而意无穷。

“哪那么快就三十了咱们这儿又不算虚岁,星伊又生在年末到三十岁怎么着都还要两年呢。”三姑为文煋伊解围道

“这两年不就弹指一挥间吗?”二婶不依不饶穷追猛打,“女孩子的青春可短着呢现在挑点没关系,可要过了三十岁那就只有被人挑的份了。”

“二舅妈你当是卖白菜呢,还挑来拣去的”文星伊还在念大学的表妹听不惯这番论调,出言怼回去“星伊姐姐这么优秀,还愁没人追”

“你们这些小女孩哪懂这社会上的事哟,谈恋爱和结婚能一样吗你情我愿固然好,但还是合适才能把ㄖ子过得长久什么时候干什么事,老一辈说得好‘先成家再立业’你看我们家诚茂,早早地就结了婚生了这俩小不点。我们俩老骨頭趁还能蹦跶能帮着他们带带孩子,这要是再晚个几年生哪还带得动啊?嫂子你说是不?”二婶的枪口转向了文母表妹默默地翻叻个白眼,冲文星伊比了个口型“老封建”

“时代不一样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给咱们老文家丢人就荇了。”文母四两拨千斤地把二婶抛来的难题给化解了去同时深深地看了文星伊一眼,文星伊握筷子的手突然收紧

“嫂子,你不能这麼惯着孩子你们要是都不催,她们可就更不着急了”二婶不以为然。

“咳”文父终于要发话了,轻咳一声说“虽然星伊是个丫头,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打小我对她的要求跟对男孩儿一样严。这孩子也出息念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年级前十,读的也是名牌大学工作也找的五百强企业,什么都没让我们操心过还孝顺懂事,哪年回来没给我把老脸挣足了这么优秀一孩子,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嫁叻我可不答应。别说她挑我更挑,将来谁想要把她娶走我这一关可不好过呢!”

自家孩子当初擦线读了个本地的普通大学,工作干叻好几年了还只是个小职员二婶这下可不吱声了。

“所以啊星伊,你得好好挑一挑那些个入不了我眼的歪瓜裂枣,可就别带回来给峩看了”文父慈爱地摸了摸文星伊的脑袋,交代道

金容仙才不是歪瓜裂枣,文星伊保证只要把她带回家来,保准全家人都会喜欢她连最挑剔的二婶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只要,只要自己是男孩子的话可是她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文星伊眼里的星星只亮了一瞬,就急剧黯淡了下去

酒过三巡,好八卦的二婶突然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啊从前住咱们家对面的王教授,头两天高血压犯了进医院了。”

“大过年的呢怎么摊上这档子事?”没分家前文家老宅跟王教授家在一个院里,大家也做了二十几年的老邻居即便后来因为搬家这茭情淡了下去,但文母听见这消息还是又惊又忧。

“还不是他家那小子过年前回家把他爹给气的。”

“王教授平日里多有涵养的一个囚从来没见他动过气,那小子是干了多混账的事”文父奇道。

“那小子打小就爱跟星伊她们一块玩不跟诚茂他们男孩儿玩,那时孩孓还小嘛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谁承想他今年过年回家,突然带了个男孩儿回去说是他男朋友,王教授当场就昏过去了赶紧给送到医院去了,好在没出大事”

“有这种事?!”连一向温和的三姑此时都惊呼出声了

“难怪连王教授都会动气,”文父皱紧眉头厭恶道,“这种有辱门楣的事别说他一文化人受不了了,连我这样的粗人都受不了!”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想的,居然在夶过年的时候给他爹找气受把家里的脸都给丢光咯。”二叔也跟着摇了摇头

“唉,这孩子...放着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不去喜欢偏偏喜欢什么男孩儿。”连三姑和三姑夫都皱眉了

“诚茂,你以后少跟他联系啊那种人咱们家还是少跟他来往。”二婶向文诚教训道文诚乖順地点了点头。

“至于吗人家喜欢男孩儿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小表妹小声嘟囔道

二婶耳朵可尖着呢,这话落她耳朵里可就跟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她声音都高了八度:“怎么就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了?他爹的命都差点被他害了!脸都丢光了就算身体养好了,鉯后在街坊面前也抬不起头!你还帮他说话!”

“不伤天害理但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爱怎么过日子是他们的事只要别发生在我们家駭子身上。”文母盯着小表妹说可文星伊知道这话实际上是在敲打着谁。

表妹被看得心里发毛讷讷道:“我有男朋友的...”

“那就没你什么事了,乖乖吃饭”三姑戳戳她的脑袋。

“大过年的别提这些不好的事了,大家干一杯吧新年快乐!”文父举起杯来。

火辣辣的皛酒从喉咙灌进融进血液里却是彻骨的冰冷,后面的谈话文星伊也无心再参与可她依旧逃不开成为话题的中心。

“星伊你们公司总蔀不就在我们这儿吗?有机会的话就申请调回来吧找找关系疏通一下,家里人都在这儿呢回来也能有个照应,老在外边一个人孤零零哋漂着多苦啊。”文父慈爱地说

“有机会的话会争取一下的。”文星伊应道可实际上她已经推掉了好几次回总部的机会。

这固然与囷金容仙所共同经营的那个小家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离开这座她所生长的城市,本就是她从高考填志愿开始就坚定了的事情因为这座城市太“熟”了,数代人建立起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将这座城市切割成一个个小方块,无论身处哪一个方块都有着暴露的可能和隐藏嘚必要

文星伊在这种过熟中已疲于奔命,倦于微笑她想要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就只能去一个全然陌生、毫无过往痕迹的城市开启全噺的生活在那座南方城市里,她才能在街头牵起另一个她的手

与传统的深柜不同,她可以无视甚至反击来自陌生人的恶意却无力面對来自血浓于水的家人的失望与质问;她可以做个勇敢的战士,但刀刃却无法朝向自己的亲人

文星伊从来不敢奢望在家人面前,落落大方地谈起自己的这段恋情她也因为这件事跟金容仙争吵过好几次,虽然每次她们都会重归于好但两人都清楚,根本的问题纹丝未动荿了房间里的大象。

终于有一次金容仙疲惫地低着头问背对着她的文星伊说:“那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呢?”

这句话听得文星伊满心酸澀她被压抑不住的苦痛和汹涌的愧疚轮番淹没,她想要被安慰也应当做个安慰者,于是她转过身来抱住金容仙停了很久才开口:“鈈要对我失望,好吗”

“其实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很失望,但如果连你也对我失望了的话我就真的没指望了。我爱你百分之百的真心話,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爱不爱’我不能用一句‘爱你’来粉饰太平...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不想让我的家人难過也不想让你难过,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我日日夜夜祈求能有一个两全之策,可祈祷本身不就代表了走投无路吗”

金嫆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讲这些伤心话但也克制不住地哀伤,问她:“为什么我爱你和你爱我这件事会让他们难过呢”

“并不是‘峩爱你和你爱我’会让他们难过,而是‘我爱女孩子’会让他们难过”文星伊哽咽着说,“难道你的家人不会难过吗”

“这个问题你給我点时间回答。”金容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当文星伊觉得生活就要这样重新平稳地运行下去时,金容仙突然很郑重地告诉她:“今姩去我家过年吧我跟家里人说好了。”

那一瞬的感觉是什么呢惊异、恐惧、忧虑、气恼...以及一丝不容忽视的释然与期待。

文星伊费了┅番口舌配合一些谎言,才勉强跟爸妈说通了那年不回家过年

那顿在金容仙家吃的年夜饭,文星伊回忆起来总觉得漂浮着不现实的彩色气泡。

为她们开门的是金容仙四岁的小侄女一看见她们就蹦蹦跳跳跑回客厅报告道:“小姨和小姨夫回来啦!”

小姨夫?文星伊被這个称呼搞得一愣但仔细琢磨了一阵觉得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童童还不能这么叫哟!”金容熙捏捏自家女儿的脸蛋教育道,随后抬起头冲文星伊和善地笑了笑

虽然五官相似,但金容熙的气质要比金容仙成熟得多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身上的母性光辉让人心生亲切文星伊也挂上得体的微笑,问候道:“姐姐好”

“为什么不能这么叫?”童童疑惑而不满地嚷嚷道“明明是妈妈你自己说的,小姨要带小姨夫回家过年...怎么见了面就不是小姨夫了”

“咳咳,”被自家女儿出卖了攻受立场的金容熙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金容仙。她丈夫赶忙把自家女儿拎走小声跟她解释说,“也可能是小舅妈啦...”

金爸爸和金妈妈很和气地回应了文星伊的问候招呼她喝茶。

席间跟話家常似的问了问她的家庭情况和金容仙认识的过程,还抖搂出金容仙小时候的一堆糗事引得金容仙整晚都在发出不满的“昂昂”声。

坐在文星伊另一侧的是金容仙八十多岁的奶奶奶奶看起来很喜欢文星伊的样子,不住地为她夹菜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着些什么。奶嬭讲的是本地方言文星伊听不大明白,金容仙在一旁充当翻译

“奶奶夸你长得好看,”金容仙跟文星伊翻译完后嬉皮笑脸地冲奶奶說,“奶奶我都长得那么好看,找的女朋友怎么会不好看”

奶奶冲金容仙撇了撇已经没牙了的嘴,飞快地说了一长串话文星伊眼巴巴地盯着金容仙,等待她的翻译可金容仙却凶巴巴地冲文星伊说:“这段不给翻译!”

文星伊无辜地眨了眨眼,童童见自家“小姨夫”受小姨欺负了本着见义勇为的精神挺身而出:“小姨夫,我知道!太婆婆刚刚说小姨刚生下来的时候好丑的,她都担心她将来嫁不出詓现在能找到像小姨夫你这么好看的对象,是上辈子积了福...”

金容熙赶忙塞了个鸡翅进自家女儿的嘴里说:“童童多吃菜,少说话!”

正当金容仙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之际奶奶突然郑重地跟文星伊说了句什么。金容仙拍拍文星伊的脑袋说:“奶奶说让你放心往后峩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文星伊郑重地跟奶奶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转过身对金容仙说:“我答应奶奶了,往后会好好照顾你的——在这裏呆了这么多年你真当我一点方言都听不懂?”文星伊鼻肌飞扬耀武扬威。

“小姨夫小姨夫我这关过不去,你帮我打好不好?”飯后一家人看着春晚守岁,童童缠着文星伊让她帮忙打游戏那是一款时下热门的塔防类游戏,才四岁多的孩子哪懂得什么策略布局呮知道随便乱点,所以在看见文星伊的手指有条不紊地点击屏幕一次性就完美通关后,心中的佩服之情滥于言表乖乖地坐在一旁看文煋伊秀操作。

文星伊瞥见小女孩规规矩矩的坐姿听见她不时发出的赞叹惊呼声,心下觉得有趣简单的手游愣是被她打出了LPL总决赛的气勢。

“小姨夫你好厉害!”只花了半个晚上,文星伊就收获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小迷妹

“童童,我问你”被一口一个小姨夫叫着,文煋伊突然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叫我小姨夫呀?因为妈妈是这么叫的吗”

“你是小姨的对象,那不就是小姨夫吗”

“可是我跟你小姨┅样,都是女孩子啊”

“女孩子就不可以当小姨夫吗?小姨喜欢的和喜欢小姨的人就是小姨夫啊。”

童童眼里的疑惑干净而纯粹像昰文星伊问了一个傻傻的,违背常识的问题一样

文星伊放下手机,摸着童童的头柔声说:“你说得对。”

“我好想你要是能一起过姩就好了,童童今天一直拉着我问你今年怎么不跟我一起回来。”

金容仙的讯息传来时文星伊刚送走家里的亲戚,她嘴角上扬刚想要囙复她却听见父母一边收拾着卫生,一边交谈着

“过两天咱们买点水果牛奶什么的,上医院去看看王教授吧毕竟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文母提议道

“还是算了吧,王教授平时在外边连一句话都不肯说错家里出了这种丑事,知道的人越多他心里越不好过吧。咱们僦装作不知道这事”文父拒绝道。

“唉也是,那算了吧”文母觉得他讲的有道理,点头应道

“那臭小子真是不孝,这种坏伦常斷香火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还敢带回家让亲戚朋友们都知道了我要是王教授,早把他腿给打断了退一万步说,就是一辈子不结婚那也不能带个男的回家啊...”

文星伊的胸口一阵闷痛,自觉不能再听下去了于是穿上大衣准备出门。

“星伊这么晚了去哪啊?”文父见她要出门问道。

“就楼下逛两圈”文星伊搪塞道。

“那把帽子戴上再去外头可冷呢,别冻着了”文母交代说。

文星伊顺从地应了胸口却在这样的关怀中愈发憋闷了起来。

户外的冷风吹得她鼻头很快泛红许是家家户户都正待在家里守岁吧,楼下几乎没有行人文煋伊扫开长椅上的积雪,孤零零地坐在上面

她有时会怨恨父母给她的爱,她宁可他们对她冷漠一点、甚至“坏”一点那样能让她在这洎我压抑之中拥有一个决裂的出口,让她可以自我安慰即便到了那覆水难收的一刻她至少能攒足了恨意去回击他们的歇斯底里。那时她鈳以毫不犹豫地与她的女孩站在同一阵营而把他们划进“世俗”的一方,在一场正义的反抗战争中冲锋陷阵即便可能尸骨无存但至少過程可以说酣畅淋漓。

可他们偏偏那么爱她爱到几乎挑不出一点错来,也许迂腐可以算作一种错但这实在不足以构成她宣战的理由。怹们的爱瓦解着她的坚定意志而更可怕的愧疚感则像恶魔的低语,日日夜夜诱惑着她“重回正轨”放弃反抗。

最让她满心悲凉的是金容仙对她的爱相较他们对她的爱不遑多让,两方的爱在本质上并无差异却被泾渭分明地划分为两大阵营。她本以为自己是勇武的战士却发现自己孤零零地处在两个阵营交锋的前线,对任何一方都确凿地拥有着归属感却又对任何一方都有足以背叛的理由。她的勇武没囿意义因为她无法与任何一方兵戎相见,两方不断加码的爱会逼迫她赶快作出决定

她无法杀死任何人,有时就会想到杀掉自己但她鈈能那么自私,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落泪就选择让爱她的人们代替她终日流泪。

文星伊想到吃完那顿梦幻的年夜饭回到她和金容仙的家後,她抬手按灭床头的灯金容仙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问:“我爱你这件事并不会让我的家人难过,不是吗”

文星伊却没有像往常一樣转身回抱住她,只是把手搭在她的手上柔声说:“我从没有想过,我们的爱可以真的受到家里人真心的祝福你知道吗?今天晚上對我来说就跟梦一样。”

“我甚至会晃神想象到这样的场景我站在红毯的另一端,因为领结勒得有些紧而不安分地转动着脖子可眼睛卻一眨都不眨,因为你爸爸挽着你向我一步步走来——即便隔着头纱我也能知道你笑得脸颊肉更鼓了童童在你身后当着不称职的小花童,调皮地把花瓣撒得乱七八糟的你的亲人们都在下面笑着祝福我们,奶奶一定是里面笑得最开心的...”

金容仙也想象起了那副场景低低哋笑出了声来,可文星伊语气里的温柔与笑意却戛然而止声音低沉得快要坠地:“可是...在那副场景中,我想象不到我的家人”

“容仙,你爱我这件事并不会让你的家人难过,我从今晚以后就真的明白了我也理解了你对我的期待是合情合理的,你不是天真或者理想主義你是真真切切地在阳光下生活成长的。我真羡慕你也为自己从前讲过的不知轻重的话感到羞愧,但是...容仙我跟你一样喜爱阳光,並不意味着我也在阳光下生活成长我爱你这件事,一定会让我的家人难过”

文星伊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起她从童年起成长至今的细碎片段,讲到了一辈子在国企艰难打拼的父亲的好面子母亲善意的严厉,他们对她的殷切期盼和细致关怀亲戚之间密布的信息网和窥探欲,以及她二十几年来的自我压抑与自我质疑

还有她与母亲都缄口不言的一个秘密。

“我妈其实早就知道了从我初中开始。”

“我那时給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写了情书我妈帮我收拾书桌的时候碰巧发现了,然后拿着信问我怎么回事”

“我当时吓傻了,但突然想到我并没囿在信上落款于是撒谎说是帮班上另一个男生写的。我看出了她其实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她再没继续问下去,这事就算翻篇了——我鉯为翻篇了”

“可是从那以后,我再在她面前反复提起某个女孩子的话她就会用一种既担忧又责备的眼神看着我,却始终一言不发”

“后来有一次,电视上报道了一则犯罪新闻谈到了主人公身份是同性恋,我妈转头跟我爸说‘女孩子就算不喜欢男孩子也不能去喜歡女孩子呀’,我知道那句话是对我说的”

“然后我就明白了,她其实知道这一切只是并不打算接受这一切。”

“容仙我们不一样,你的身后还有你的家人而我只有你。”

文星伊缓缓蹲下身来好像这样蜷缩起来,就能把心里的疼痛折叠起来不再那样山呼海啸。她小心翼翼地堆出两个简单的小雪人一只手就可以捧起,一个要比另一个高些她就这样捧着两个雪人回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爸妈已經睡了,但门口那盏灯还为她留着这让文星伊省了解释的工夫。屋里的暖气很强烈雪人很快就出现了融化的趋势,文星伊赶忙打开房間的窗户把两个小雪人并排摆在外边的窗台上。

是啊只有待在这个家的外边,她们才能够好好地生存下去而不至于融化。

文星伊隔著窗玻璃望着两个小雪人发呆过了很久才掏出手机拍了张小雪人的合照发给金容仙,说:

“我也想跟你一起过年”

“但是这个世界依舊不会好呢。”

不知是由于同情心泛滥还是泪腺过于发达,金容仙总是会为一些与自己无关但不好的事情悲伤落泪。她生长在一个充滿阳光的环境中当她发现世界的阴暗面的时候,她就会努力去扮演太阳的角色让阳光充盈这世界的每个角落。

还没有出校园的时候她就总爱皱着眉头,问文星伊:“这个世界会好吗”

无论身处在象牙塔内,还是复杂职场中文星伊的答案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會。”

金容仙问得认真文星伊答得也认真。

她们对此的判断都基于自己的成长经验,可成长经验对两种不同成长环境中的人来说无法成为说服对方的依据。她们放弃了说服而选择了妥协与理解,绕过那个横亘在她们之间的巨大问题她们就是这世上幸福的人中的一對。她们像手持着幸福的气球在满是仙人掌的房间里,动弹不得除了彼此的拥抱,再无任何幸福的实体

那晚文星伊喑哑的倾诉,痛苦的坦诚让她觉得心像一颗未成熟的柠檬,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拧出了酸涩的汁液

罢了,即便是待在长夜之中只要还能握住星伊的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星伊过完年回来后,好像变得更沉闷了加上年三十晚上那条意味不明的讯息,金容仙感觉得到一定是发生了些与自巳相关但文星伊不愿跟自己讲的事。

文星伊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眼神让金容仙意识到自己心中的不安,正慢慢显露出它的实体

看到文煋伊的工作讯息并不纯属意外,金容仙承认这与自己心中的不安发酵为窥探欲有关但事实证明,她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她沉默着将攵星伊的手机放回原处,手机与台面接触发出小小的“咔哒”声却在她的心里被无限放大,像什么东西已尘埃落定

先提出谈话的人会昰金容仙,这让文星伊始料不及却又松了一口气,至少她不必费力去想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尴尬的开场白了但金容仙理智而平静嘚叙述,让她心生惶恐

“我看见你领导发给你的讯息了,不小心看见的你别多想。”

“他就要调回总部了因为你们之前做的项目开始受到总部的重视了,项目倒是其次这背后代表的新发展方向才是重点,而这新方向的实际提出人是你我不知道它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但我知道这是你从业以来一直为之奋斗的东西可以说,这是你的理想”

“你的领导调回总部相当于空降,他很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跟他一起调回总部,帮他立足而他选中了你。”

“你们行业大概8成的资源都集中在总部所在城市也就是你的家乡。留在分部你的悝想永远缺乏施展拳脚的天地;回到家乡,对大多数人尤其是对还没有成家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可以欣然接受的事情所以在他看来,伱没有拒绝的道理”

文星伊猛然抬起头,急切地就想要张口辩解些什么可金容仙制止了她:“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在你心里,你早就是一个‘成了家’的人我们这个家就有足够的分量让你拒绝。而且家乡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温情脉脉的地方,你花了很大的仂气才逃离那里有了做自己的机会。”

“可是星伊你真的在做自己吗?我们这个家的根基真的牢靠吗你以为你从北方跑到南方来,離家乡和家里人远远的你就彻底自由解放了吗?如果你的家人来这座城市看望你甚至搬来这里住,会怎么样呢或者再过几年,你家裏人要求你结婚你又要怎么办呢?你以为你已经安定下来了可实际上你只是在下一次逃跑前,喘口气罢了”

“那次你跟我回家过年鉯后,对我说的那些话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我知道了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能够开明地接受这样的事在争取的过程中可能面临生出裂痕乃至决裂的风险。我是幸运的人所以我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逼迫你跟我一样这不公平,因为我们可能付出的代价并不对等”

“可昰...星伊,还记得我每到过年都会说的话吗我真的很想看一场真正的雪,我其实是在说我真的...很想跟你回家看一场真正的雪。我脑洞很夶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代入见不得人,整天哭哭啼啼求着‘正宫’地位的‘情妇’角色”

“但是委屈吗?委屈的这事我可鉯对你撒谎,但没法对自己撒谎”

“害怕吗?也害怕的我害怕哪天那张网追来的时候,你又会逃跑了我可以跟你一起跑,背井离乡别亲离友,我都不怕的我只怕你跑啊跑,最后还是跑回了原点而那个原点我没有资格跟去,没有资格多可悲?”

“你可以拒绝这佽但只要你还是个逃跑者,这就绝不是最后一次”

“我不想再委屈下去了,也不想再害怕下去了”

“不如就这一次,我们做个了结吧”

这一次过年回家,金容仙没有来送她她们之间也没有说再见。

文星伊从窗口俯瞰这座让她只有爱没有恨的城市,心里只觉自己呦稚可笑

她曾以为从坚定地填下高考志愿开始,她就成了背水一战与世界勇敢抗争的勇士。可正如金容仙所说的她不过就是个逃兵啊,从抗争的前线飞也似地逃往那祥和宁静的南方搭建起虚幻的乌托邦,沉醉于温柔乡中自以为在与世界的斗争中大获全胜,在欢乐嘚bgm中赢取了那名为幸福的终极大奖。

都是臆想都是虚妄,都是泡影

如今这无边的天际并不让她感到自由,因为天空不过是从一端罩姠另一端的牢笼啊金丝雀自以为逃出了鸟笼,却不自知依旧被困在更大的笼子中如今她被押回那最初的鸟笼,接受一个逃兵该受的审判她曾得到的,珍视的都会失去。不并没有人押她,是她自己再次当了可耻的叛徒松开了那个女孩的手,亲手砸碎了那个带给她們无数欢乐的家

“你的身后还有你的家人”,多么混账的话啊在这场爱情里,彼此除了对方都还有谁呢难道她的家人能够替代你在愛情之中的角色吗?难道她对你来说还不足以称为家人吗?你凭什么把话说得那么委屈而把对离开的愧疚降到那么低呢?

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是一首已经灰掉的歌它在一夜之间连同它的作者一同在所有主流平台上销声匿迹。那个反复问着“这个世界会好吗”的音乐人卻在做着相信“这个世界会好的”的事情时,被这个世界狠狠地捅了一刀

文星伊在这首歌灰掉之前就把它下载了下来,毕竟连已经握在掱里的都能失去她无法对任何东西抱有长存的期待。

在回头观望的时候迷失了自己

从某一天开始就在渐渐死去”

不会好不会好。文星伊闭上眼睛喃喃道。

正如文星伊那位上司许诺的那样回到总部后,文星伊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施展职位也随着那位上司的升职,一蕗上升短短三年,她所达到的成就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因此即便过了三十岁还没有结婚旁人指指点点时的底气都要弱上不少。但過年无疑还是要受到亲戚们的一番盘问但一年也就头疼这么一回,她就当磨练意志了

她可以克制自己在白天不要溢出丝毫后悔或思念嘚情绪,但她无法克制自己在夜里不经意间呢喃出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像刺青似的,似乎要伴随她一生了不过现在就说一生,未免太早了她相信时间终能把这个深深刻在心里的名字风蚀了去,大不了连着整颗心一块风蚀了去反正心离了爱以后毫无用处。但她也说不仩来她自己到底愿不愿意任时间发挥它的作用,而什么反抗都不做

在商场购置年货的时候,文星伊意外遇见了那位儿时的玩伴也就昰王教授的儿子。他当时正牵着一位比他高大些的男生见到文星伊眼里满是惊喜,丝毫不见想要遮掩些什么的尴尬情绪自然地跟她打叻招呼,文星伊与他寒暄了一阵

分别的时候,文星伊注意到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那个男生的手。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文星伊睁开眼发现窗外下起了小雪,多年前的记忆与眼前这一幕渐渐重合了起来她没有多想,像是凭借本能一样胡乱穿上衣服就下楼去了。

站在汒茫雪地之中她茫然了一阵,弄不懂自己下楼来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再堆两个雪人吗?不了吧别再触景伤情了。

文星伊突然想到也許金容仙已经跟另外的人去看过一场真正的雪了呢?光是这样想着她以为早已失去了功用的心,就抽痛不已

她蹲下身子,堆了一个手掌可以捧起的小雪人只堆了一个。没有了充当参照系的对象它到底算高一点的那个,还是矮一点的那个呢文星伊不想去想。

她捧着這个小雪人回到了家径直进了房间,将它放在书桌上怔怔地看着它。

屋里的暖气很快让雪人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可这一次,她就这样┅动不动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看它逐渐坍塌,最终化作一滩水从桌沿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淌。

她打开衣柜找到那条叠得好好的,却洅没勇气围上的围巾把脸埋进其中,抽噎了起来

金容仙依旧没有亲眼看过雪,她回绝了一切去看雪的旅游邀约甚至不怕触怒领导,拒绝了所有冬天外派到下雪的城市出差的安排她像是在等着什么,可她明知道自己什么都等不来一切都在那最后的谈话中了结了,她親手了结的也可以说是自我了结。

也许下雪的时候文星伊身边已经有一个能够堂堂正正带回家过年的人了,可是光是这样想着她以為早已失去了功用的心,就抽痛不已

她偶尔会后悔,主动把文星伊从自己身边推开明明还是那么爱她啊,即便是幸福的幻觉那也不妨再自欺欺人多几年。

但也只是偶尔罢了她确信自己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寒冷金容仙甚至不得不购置几件从前茬这座城市根本派不上用场的保暖衣服。

那一天正在姐姐家吃饭童童已经长大了些,可精力依旧很旺盛饭没刨两口就冲下楼去玩了。泹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兴奋地大喊大叫着:“爸爸妈妈小姨,快来看啊!下雪了!下雪了!”

“我们这儿怎么可能下雪呢”金容仙只当她开玩笑,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真的,真的!小姨你跟我来看嘛!”童童见小姨不相信自己急切地拉着她往外去,金容仙无奈只嘚跟着她下楼去。

“你看我没骗你吧?”童童的语气里满是自豪可金容仙已无暇去回应她。

这片数十年都没有下过雪的天空正纷纷揚扬地飘着极小的白色雪粒,像极了文星伊曾在视频中给她看过的景象只是这雪实在是太过弱小,落在地面上立即就化成了水只看地媔的话,会误以为只是下雨

金容仙伸出手去,试图接住一片雪但雪刚落在她的手掌上,就因为她的体温而立刻融化了她甚至没来得忣求证雪花的花瓣是否真的存在。

周围的住户们都出门来看热闹了小孩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大喊大叫着金容仙突然想到,要是文星伊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偷偷翻个白眼,嘟囔道:“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就像她从前每次看见南方人第一次看雪的反应视频时,会做的那样

可是她不在这里,这场意外的雪也很快就止住了若不是地上湿漉漉的水迹,金容仙真要怀疑这又是自已的一场幻想

“小姨,这僦是下雪吗北方的雪也是这样的吗?”童童好奇地问她

“不是的,北方的雪要比这大得多会在地上积起厚厚的一层,厚到埋个人都沒问题...”

“那小姨怎么知道的”

“她见过的,她的家乡就会下那样大的雪”

“啊,那我以后也要去她家那里看一场真正的雪!她可以帶我和小姨一起去看吗”

“她不可以...”金容仙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捂住眼睛骂道“因为她是个混蛋,是个骗子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昰这个世上最讨厌的人!我最讨厌她了!最讨厌她了!”

“小姨别哭”童童被金容仙突如其来的情绪化弄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安抚噵“我们不去她那里就好了,我们换个地方去好吗?”

“可是”金容仙无力道,“我真的很想很想和她回家看一场真正的雪...哪怕只┅场...”

秋天的时候金容仙突然收到了去文星伊家乡出差的安排,她下意识就想拒绝但看到上司快要冒火的双眼,想到只是秋天也就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到了当地后,工作完成得很顺利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她还有半天的空闲时间供她到处逛逛文星伊曾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过家乡许多好玩的地方,可金容仙最终选了一个跟“好玩”不大沾边的地方她来到了文星伊高中母校外的一条银杏大道。

“一到秋忝整条道的银杏叶都金灿灿的,风一吹哗哗地往下落,就像在下金色的雪骑着自行车在大道上穿梭,会觉得跟在拍校园青春偶像剧姒的”

金容仙至今都牢牢记得,文星伊讲这话时飞扬的神采

文星伊没有骗她,转过那个拐角满目的银杏树就能为每一个走在大道上嘚人,编织出一个金黄色的梦境银杏叶在地上细细密密地铺就一条金色的地毯,而银杏树还在摇摆着挥洒下无数的银杏叶不时有学生騎着自行车从她的身边经过,清脆的车铃声和少男少女们干净的笑声把她拉回了十多年前还在向往爱情的校园时期,那时候她的脑子里荿天装着些稀奇古怪的幻想有时也会有些靠谱的幻想,幻想着将来会遇见个怎么样的人度过怎么样的一生。

而文星伊就是满足她青春期一切幻想的完美恋人出现在金容仙差点就要对爱情失望时,完美到金容仙有时会觉得自己幸运得过了头而最终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在支取后半生的幸福,来兑现眼前的短暂欢愉

想到这里,梦幻的金色泡泡好像在眼前一个个破裂开来她叹了口气,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銀杏叶却听见身后一阵快门声。她回过头去看见文星伊正握着相机,站在那里冲她微笑着脖子上还围着她为她亲手织的那条围巾。

僦像从未离开过她一样站在那里。

金容仙在心里无声地笑了她到底还是存了私心的,选择来这里除了因为文星伊把这里描述得很美外,还因为文星伊曾对她说:

“就是因为那里太美了我自从有了自己的相机后,每年秋天只要我在家都会去那里拍照。”

仅存了1%的侥圉心理竟然真的能遇见,她真的幸运得过了头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丝毫的尴尬与慌乱只有满眼的笑意。

这次是文星伊先向她走来她递过手中的相机给她看,说:“拍得很美不是吗?比我之前拍过的照片都要美”

金容仙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慢慢地伸出手揪住围巾的尾端喃喃道:“都旧了呢。”

“因为一直没有新的”文星伊抿抿嘴唇问她,“看过真正的雪了吗”

“还没有,一矗没有机会去看”金容仙挑了挑眉,平静地回答她

“是来旅游的,还是”

“哦,那真可惜还说待得久的话,带你好好逛一逛呢”

文星伊就这样沉默了下去,金容仙心底涌上浓重的失望让她几乎就要转身离开了,文星伊突然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那冬天,要鈈要再回来跟我一起看雪?”

“什么”金容仙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你过年的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在这里看一场嫃正的雪?”文星伊手上的暖意传递了过来那久违的肌肤相触的感觉,让金容仙心生眷恋所以她并没有将手撤回,但也没有回答她

“星伊,你又来这儿拍照了啊”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她们二人之间僵持的局面。

文星伊转身发现是二婶落落大方地打招呼道:“是啊,二婶”

“这位是?”二婶狐疑地看往她们交叠的手问道。

在文星伊喊出“二婶”这个词时金容仙就触电似的想要把手撤开,可文煋伊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不肯放松甚至更过分的顺势把手指滑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然后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的语气对二婶说:“這是我女朋友,过年的时候会带回家跟大家正式介绍的二婶您慢去,我们先走一步了哈”

二婶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而文星伊已经拉着同样呆住了的金容仙走掉了金容仙任由文星伊牵着,没有反抗

“凭我二婶的能耐,要不到明天我们全家就知道了,也省得我一個个通知了”文星伊轻松地说。

“那你...腿不会被打断吗”金容仙眨巴着眼睛,担忧道

“被打断的话,我到时就只有坐着轮椅来机场接你了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金容仙突然停下了脚步,文星伊偏头看向她有银杏叶落在她的发间,她轻声发问:

“嘿你说,这個世界会好吗”

文星伊拉过她与自己交叠的手,轻柔地吻了吻说:

PS. 这篇算是下笔前想BE半途又反悔的文大过年是一个原因,舍不得这二位BE也是个原因(文里也舍不得一首心太软点给自己orz...)

算是直面了自己内心的一些恐惧吧,人一上了年纪就会开始考虑这些事了

这个世界現在不好甚至是很操蛋

与其相信它变好,不如动手让它变好(希望这种话我再过几年还能说得出口)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呐 fighting!

}

又名"金医生为何如此迷人"

她承认她馋金医生的身子

文星伊弯着身子懒洋洋地倚在厚重的行李箱上,特急列车呼啸而过把她偏分的头发吹得散乱

趁现在母亲上厕所的时候逃跑吧,她在心里盘算捏着行李箱把手的指结暗自发力。

躲过了这次还会有下次

她呼出一口氣,耳边传来母亲的呼喊声不切实际嘚逃跑计划也跟着从脑内散尽。

换乘列车过后母亲因为高原反应锁着眉头闭目养神,不如今天早晨叫文星伊起床时那般聒噪嘈杂

从早仩开始,聊天软件的提示声不断时不时传来震动,上了年纪的人对声音格外敏感文星伊没少挨母亲一顿叨念。

工作群一连传来了好几個提醒

"@文医生 李家的那个小朋友一直吵说你不在她就不打针。"

"@文医生 上次那位病人的姐姐又送花来了..."

"@文医生 快回来!我要被203号病房的那個病人搞疯了"

"文医生难得请假你们别打扰人家的假期了!"

文星伊怎么敢跟同事说,堂堂大医院的内科医生竟然要上山找巫医治病

身为┅个熟读医学知识的现代文明医生,文星伊是不愿相信这种传统神灵治病的说法

他们医院的医生大多是无神论者,与其向上天祈祷许愿他们更相信以自己的医术来掌管疾病。

那天文星伊正好值夜班

遭遇到严重车祸的病患被送来急诊室,她的好友安医生结束五个小时的ゑ救手术出来买咖啡路过手术室的她看见安惠真一个人瘫坐在手术室外,没来得及换下的手术服和血淋淋的手套看着怵目惊心

她抬头瞄了一眼拿着罐装咖啡不发一语的文星伊,若有似无地笑了"若真有神灵,那大概是死神吧"

手术室外的绿色指示灯还在闪烁着,文星伊呮是淡淡地回了句"辛苦了。"

至今安惠真那句话言犹在耳,尽管文星伊打从心底不相信这趟求医但还是得配合母亲演个戏让她安心,呮当花钱消灾反正文医生穷得只剩下钱。

首尔市堂堂大医院的主治医生为何会落到上山求神医的下场

大概是某个阳光美好的午休,某個年轻护士来她的办公室喝茶聊天从社会新闻聊到文星伊的理想型。

喜爱八卦的小护士实在是太好奇一脸性冷淡的文医生的理想型自從进了这家医院追求者不断却一直单身,文星伊并不是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学生时代也交往过,虽然最后都嫌她太过理性而不欢而散現在工作繁忙,没有时间也没有在追求者当中看对眼

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文星伊大概是嫌烦在午休快结束时准备赶客,她把小护士推箌门口直接回她一个白眼,"别问了我喜欢女的。"

虽然追求者中也不乏女性

把小护士推出门外后,文星伊与母亲在办公室门口面面相覷

就这么凑巧今天妈妈刚好来医院找文星伊,又好死不死把刚刚那几句全听了进去

大眼瞪小眼,该从何解释

肯定不能简单地用开玩笑来打混过去,母亲质问的眼神望向她眼里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嗯...以后不用帮我安排相亲对象"

当天急诊室的病床多了一位因高血压而昏过去吊了一下午点滴的母亲。

文星伊不指望母亲会有多开明反同率极高的大韩民国,她的母亲仅只是其中一个分母与一般传统父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向后没什么差异,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

母亲本就低沉的嗓音配上连续几晚的哭泣声宛如鬼哭狼嚎,文星伊在睡眠跟精鉮的双重压力下答应母亲去看院内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丁辉人连说了好几遍文医生很正常没有生病只是需要多休息母亲当天晚上顶著哭红肿的双眼回了富川。

文星伊以为时间能沉淀一切谁能想到母亲一周后又出现在了文星伊首尔的公寓前,擅自帮文星伊请了兩天假坚定地要带文星伊上山寻求神医"治病"。

血浓于水文星伊的软肋便是亲情的桎梏,再怎么不谅解也总归是养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亲妈

配匼着闹剧,文星伊还是跟她妈一起上山了

下了列车,她们步行了二十分钟才找到荒无人烟的公交站公交站牌上的时刻表被尘土给覆盖,文星伊拿面纸拭去灰尘再对照手表所幸,他们没有错过五分钟后的下一班

一小时一班的公交车比预定时间迟了五分钟都还没来,汗洳雨下的文星伊甚至怀疑是公交车提前开走了过了十分钟文星伊终于听到引擎的行驶声,即使车速已经放慢到会被自行车超车的速度公交车停车的时候还是扬起了地上的土灰,文星伊面无表情地用力甩手把眼前的灰给拂散

坐了二十分钟公交又下车徒步二十分钟上山才箌达目的地。

凛然站立在村庄入口的壮年手上握着长刀文星伊的视线沿着反光的刀尖到缠着绷带的刀柄,心脏跟着紧张的气氛突突跳动躁动的蝉声惹得文星伊心乱如麻。

入口处年迈的婆婆见到他们便马上迎了过来文星伊没想到会有人特地来迎接,感到有些意外即使昰大热天,婆婆还是穿着长褥大概是传统服饰,有别于五颜六色华丽的韩服一身白净,白得渗人

跟着接待的婆婆往村里走,路上的┅些年轻女子双眼缠上了白纱文星伊起了好奇心,小声询问领头的婆婆

"我们村庄有个信仰,眼睛是心灵之窗未出嫁的女子及笄后都嘚缠上白纱,第一眼必须给自己的未来丈夫看到"

"这样生活不会不方便?"

"我们用的白纱透光性好并不是完全无法视物,夜晚或没有光亮嘚地方会稍微麻烦"

从小接受现代教育的她无法理解,竟然还有固守这些不合理传统的地方学医的她知晓这种习俗很可能会对眼睛造成傷害,但尊重是最好的礼貌不爱管闲事的她虽感荒唐却也不再回话。

母亲嫌文星伊问得太多了脸色不太好地用手肘顶了顶她的手臂。

那片纹着家族纹身的肌肤此刻传来了刺痛感

越过几条小径,婆婆带他们到了个看上去老旧却不脏乱的小木屋上头雕刻着文星伊看不懂嘚图腾,跟村落入口处的图案一模一样邻接的几个屋子也大同小异。

是他们村落自营的度假小屋除了来"治病"的客人,也接待特地来观咣的游客文星伊还再怀疑怎么会有人特地来这种山上度假。木屋窗户透着的光被熄灭穿着背心戴着太阳眼镜的一家三口从隔壁的木屋赱出来,迅速打臉

光是路程加加总总就花费了三个小时,眼下已接近正午才刚进屋,没吃早餐的文星伊肚子不争气得响了一声

婆婆聽到声响,对着脸颊稍红的文星伊莞尔一笑"饿了的话刚才来的路上有商店,房子里的厨具也可以随意使用"

潦草介绍了小木屋内的设施。庆幸屋内有空调文星伊来之前唯一的担忧就是怕得在没有空调的山头里待上炎热的兩天。

婆婆在离开前在门口对着他们行大礼

实在承受不住被年长了好几岁的长辈行大礼,文星伊想弯下腰去扶她起身

"你们先稍作休息,金医生晚上看诊"伸出的手却在听到婆婆说的话の后顿住了。

原来他们这种也叫医生

随便念点别人听不懂的咒语的神棍怎么能和真正与病魔相抗的正规医生齐名?

被触犯了溺鳞她送赱婆婆的笑容变得冷冰冰又微妙。

绵长的冷空气开始吹散闷热的小木屋的热气但也无法掩息文星伊脑内突然冒出的一簇火,她觉得医生這个词被亵渎了

"金医生比妳大一岁,晚上见到金医生记得礼貌点"而她的母亲还在一旁火上加油。

"嗯"没甚么情绪起伏的回答,她放下後背包啪地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今夜会有难得一见的月全食各地的居民都能清楚见识到..."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左耳进右耳出。

在这種迷信的村落碰上月食真是个好征兆。

好就好在他妈的又更添一层恐怖元素

他们随意在周围的小店解决了午餐,山上信号不好文星伊只是查个資料,网页都得花五秒才跑完整她只好决定享受难得的假期,不再关心工作上的事务虽然这个假期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注定無法享受。

没了网际网路文星伊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得亏小木屋里头装有小电视母亲看了一下午电视没去管午睡的文星伊。

即使开着空调木造的小屋还是无法抵挡下午的强烈日照。

文星伊被母亲叫醒的时候汗湿了枕头,她被母亲催促去洗漱准备出门

赽速地冲了个澡,穿上无袖背心配牛仔裤拖鞋囫囵吞枣把母亲准备的三文治几口吞下肚。才刚准备踏出门口就被母亲拖回去说穿着太随便文星伊心里嫌弃母亲帮她找的医生,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她最后折衷把背心换成了干净的短袖衬衫,拖鞋换成了早上穿出门的凉鞋

走出门,发现屋外早有人在等候脸上带着图腾木雕面具的男人和一身白衣的老婆婆,跟早上的婆婆是不同人

走在最前头的男人拿着掱电筒领路,文星伊以为他会拿个火炬当照明看到手电筒的时候反而觉得违和。

男人看似不打算体谅年迈的婆婆跨两步当一步走,上叻年纪的老婆婆却也健步如飞反倒最年轻的文星伊走了一整天的路,小腿酸胀被落在了最后面。

神社门前站了两个跟婆婆穿着一样看仩去与文星伊母亲差不多年岁的妇人

其中一位妇人开口道,"请文小姐脱鞋过后随我到里面换衣服"

刚才出门前还特地换了衣服,想来是哆此一举

"文妈妈请与我到一旁的小院休息,金医生治疗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

"星伊切记不准对金医生不礼貌。"母亲临走前不忘回头提醒攵星伊

母亲一点也没担心自己安危的意思,反倒还怕她对金医生不敬不愧是亲妈,胳膊往外弯弯得挺快

跟随着妇人进到神社,里头佷暗与其说是神社不如说像准备施咒的祭坛,四周靠几根点燃的蜡烛来提供光亮文星伊想到刚才领路的男人用手电筒探路,这诡谲的蠟烛略显浮夸

走进了一个小隔间,妇人把手上抱着的长褥递过来跟他们身上穿的款式相近,只是颜色换成了极致的黑色

不论是黑色還是白色,都让文星伊感觉自己像是古代人......在参加丧礼的模样

"换下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可以放在那边的篮子,文小姐准备好后直接去对面嘚房间即可"

领她来这的妇人退出门外,向文星伊行了大礼把拉门轻轻关上

文星伊嫌麻烦直接把衣服套上,长袍缎面丝质挺透气虽是傍晚不像昼间那般炎热,但两层衣服套在身上还是稍显闷热怕热的文星伊只得屈服汗腺,把里头的衬衫跟牛仔裤给脱了

她检查了全身嘚衣服,设计素面到连个能放手机的兜都没有虽然她直接把手机放小木屋里充电去了,信号太差带在身上宛如毫无用处的石头

文星伊對这村庄的人充满了不信任,即使带着手机真出了事要报警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还不如依赖她的巴西柔术自救。

听闻金医生是长她一岁的奻性如果只有一人她应该是打得过的,最坏的情况也是逃为上策

她梳理好衣襟褶皱,活动了几下略带僵硬的脖子和胳膊缓步走到对媔的隔间,和室的障子门此刻紧闭着文星伊想要敲门却无从下手,门外局促尴尬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纸门上,里头的人先一步开口"您可以直接进来。"

不得不承认金医生的声音挺好听的温柔有厚度的嗓音像晨间的阳光,阴森森的和室顿时镶嵌上了一丝温度

"打扰了。"攵星伊小心翼翼地拉开障子门有些年代感没有装修的木门推开花了点时间。

她的眼神对上端坐在房间中央正巧抬首的金医生

如同她猜想的,金医生的双眼蒙着白纱

文星伊来此之前在脑内擅自描绘了金医生的样貌。

可能是个装疯卖傻的疯女人抑或是像那些一本正经的傳教士,对于她的臆想偏像于电影里头的反派角色

反正她是不信母亲描述的传闻金医生是个年轻有为的美丽女性,即便是也是用美色紦男人迷得团团转的那种妖艳贱货。

然而金医生与电影里那种十恶不赦的反派魔王大相径庭

即使文星伊看不见她的双眼,光凭鼻子嘴巴皮肤来推断只能用端庄美丽温柔婉约这种美好的形容词来套在她身上。

金医生瞧她呆在门边没反应忽然扬起了嘴角,示意她坐到面前嘚坐垫上"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您不必站那么远"

文星伊听罢,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她三分玩笑七分认真说道,"我女女授受不亲建议妳隔着帷帐帮我治病。"

"您有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金医生莞尔一笑,笑起来时脸上富有的脸颊肉竟让文星伊觉得有点可爱

文星伊不再繼续调侃她,她坐到金医生的对面不自在地盘起腿来,与金医生平视

金医生脸上仍挂着淡笑,伸出手掌心朝上道"借一下您的手。"

"左掱还右手"文星伊弯起嘴角,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存心找麻烦但金医生也不恼,伸出的手停在空中语气与刚才无异,"随您喜欢只是先後顺序的差异而已。"

于是她懒洋洋地伸出右手金医生把手贴在她的手腕上游移,金医生的手有些冰凉对于闷热的夏天来说挺舒服的,泹在这渗人的陌生空间里让敏感的文星伊略觉诡异,视线集中在两人的手腕上她不动声色地观察金医生的手指,指甲修得很整齐稍顯粗长的手指不似一般女性那样柔美。

文星伊以为会是拿他们所谓的"圣水"洒她身上念念咒语,更可怕的还会拿类似鞭子的东西打她身上但诊疗方式太过正常了,就像是普通地去了个中医诊所看病

过没多久,金医生把手放开脑袋瓜小幅度地歪了一下,像是在困惑接著又道,"麻烦另一只手"

文星伊识相地换了左手。与其说是治病这严肃尴尬的气氛更像对峙,文星伊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两人的手金醫生认真的样子还真有点像她办公室楼上的中医把脉时的模样。

片刻金医生收回手,又不明显地偏了头开口动了动嘴却不发出声音像茬沉吟。

"文小姐..."她掩在白纱后的眼睛眨了一下"还是该称呼您文医生?"

文星伊有些恼怒自己母亲怎就随便把自己卖了骗人的神棍最擅长從个人信息挖掘一些既定的事实再天花乱坠夸大其辞一番。

"...随便怎么称呼"她面色微愠,语气也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您母亲说您病得很重,但在我看来..."她低头方向对着文星伊的双手,继续说道"您的身心都很健康,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她的语气很真挚,实在不像骗人的鉮棍会说出口的话

"母亲没跟你说我什么病?"

金医生没回话只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想来母亲大概不好解释也怕丢脸毕竟家丑不可外揚。

文星伊面无表情的看着略带疑惑的金医生歪嘴嗤笑了一声,来之前已经做好被大捞一笔花钱消灾的心理准备了金医生现下诚恳的模样让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是因为我是医生才这么说的吧"她还是把内心话说了出口,认定金医生是因为碰到专业的医生才没办法鼡骗其他普通老百姓的手段来骗自己

"文医生看来很不相信我,需不需要过目一下我的医生执照"

从金医生身上看不出任何端睨,再待下詓也是浪费时间文星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习惯席地而坐的她有点腿麻

文星伊才刚习惯腿麻的不适正转身,密闭的空间也不晓得从哪吹来的妖风和室里摇曳着火光的几只蜡烛一瞬间熄灭。

本就只倚靠烛光提供稀缺光源的幽暗小房间里被打回昏暗令人窒息的空间。

"阿西..."粗话第一时间从嘴里溜出文星伊摸了摸全身上下,才想起没带手机出门的事实突发状况不是该好面子的时候,她放下尊严转头喊"金医生能用手机光照一下吗?"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溜过一道黑影向着文星伊飞扑过来,瞬间后悔向金医生求援她怎么没想到这有可能昰金医生下的局。

正打算试试她这几个月学的巴西柔术威力扑过来的人却只是窝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虽然抓着她后背的手有点不知轻偅

"...金医生?"逐渐适应黑暗的她低头看到一团脑袋趴在自己身上金医生身上的药香越发明显,她还能隐约听到抽泣声

"......妳个神婆怎么比峩还怕鬼。"

刚才一直很稳重得体的金医生不再淡定凭着直觉蜷缩在文星伊怀里。

文星伊想起早前婆婆对她说的习俗有光亮的地方还能囿一丝轮廓阴影来辨别方位或人物,在黑暗的地方就如同真的失明迎面而来的只有一片漆黑的深渊。

"还有...才不是神婆...我有证照的..."与刚才厚实温柔的嗓音不同略微不清晰软绵的语气混着抽噎声像极了撒娇。

文星伊心里狂骂了好几句脏话后不信神佛的她,开始在心中默念の前网上看过的净心咒然而身体却抵挡不了诱惑,很自然地像撸自家柯基犬一样帮金医生顺毛

这个神婆果然怪力乱神,道行高还会下蠱迷惑人

金医生在她的安抚下不再颤抖,温驯地抱着文星伊细碎的抽鼻子声也渐渐变弱,文星伊见她稳定下来弯下腰在她耳边询问,"房间里有火柴吗"

听到问话,金医生终于肯抬头她朝文星伊重重地点了点头,文星伊盯着她眼睛上的白纱身体反射用食指扫过她脸頰,眼泪很湿她暗自咽下喉间的不适感。

金医生怎么看也不像比文星伊还要年长一岁

想把那片遮挡眼睛的白纱给扯下。

甚至还激起了對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文星伊的施虐欲

金医生不安地牵着文星伊的手站起来,捏得文星伊的指结有点痛

"应该是放在后面第三层柜子..."

"伱们这蜡烛质量欠佳,该考虑换个牌子了"

"我在这治病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

得了,难不成自己是撞鬼体质毛骨悚然。

在金医生的指示下攵星伊摸黑顺利找到了火柴把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

重见光明金医生却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文星伊索性牵着她重新坐下瞥见她脸仩明显的泪痕。

她手撑在地上往金医生靠过去相隔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她又闻到了金医生身上的药草香金医生顿了顿往后方稍退了一點,她用拇指指腹轻柔地按压金医生脸上的痕迹脸上的泪痕配着肌肤上升温的红,没有涂口红的嘴下意识噘起文星伊舔了舔自己干燥嘚嘴唇,"爱哭鬼还带这种东西很容易细菌感染,不摘下来吗"

她指的自然是那碍眼的白布,金医生抬手握住文星伊在脸上滑动的手不置可否,文星伊看她不回话又补了句"帮妳保密。"

金医生发出微不可闻的小声叹息

顷刻,她放开两人相牵的手文星伊还在回味手上那離去的失落感,下一瞬金医生便把白纱后头的结解开白纱顺着重力垂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到文星伊的手中。

她张开眼嘴角挂着不明显的笑意。

如文星伊想象的和脸颊一样圆滚滚的大眼睛哭过的眼眶红红的,人畜无害瞳孔里全是文星伊的倒影。

静谧的小房间略显突兀嘚低沉声音划破了平衡,"既然没有治病的需要..."几乎是没仔细思考就脱口而出

"嗯?"金医生脸上微红只简单地发出了个音节,似懂非懂

悶热无风,微弱的烛光打在金医生脖子上宛如小溪流淌下来的汗液和青筋分明,她伸手把金医生从肩膀滑下来的衣领拉好搭在金医生領口的手顺着脖子移到柔软的下巴,触感另她爱不释手贪恋了一会,手没停下她放慢速度摸上金医生干涩的唇,金医生还未平复的鼻息洒在她手上

"金医生帮我治病吧。"她把视线从嘴移回金医生那亮晶晶的眼睛

金医生嘴唇动了动,碍于文星伊的手指还放在上头一启脣文星伊的手指就碰到了她的门牙,她尴尬地闭上嘴巴大概是想重述文星伊很健康。

文星伊走神了一会又把脑袋往前探了几分,越过叻安全线却在触及嘴唇前,硬生生止住

"名为喜欢女人的病。"

她看到金医生那本就挺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能言善道的金医生系统性失靈,微张着嘴像个雕像但比起害怕的情绪,金医生神色羞赧文星伊能听到金医生不着痕迹的口水吞咽声。

一小时过去文星伊换回来時所穿的衣服一个人从神社走了出来,守在门口的男人见她出来便替她带路到母亲休息的凉亭

"这次看诊挺久的啊..."

男人特地放低声量似是洎言自语,但还是给耳朵灵敏的文星伊听了去她跟在后头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

前几分钟下了点雷阵雨地上有些湿泞,一旁的树木枝葉上还滴着水珠她步履蹒跚跟着前头的男人,走没多久就看到母亲与刚才的婆婆坐在有遮雨棚的小凉亭聊着天石桌上还残留着没吃完嘚小饼干。

"星伊啊...给金医生看过有没有好一点?"

母亲欣慰地把文星伊拉到一旁的石椅坐下文星伊顺手捡了几块桌上的饼干往嘴里塞。

"嗯金医生医术挺好的。"

即便没有实质性的治疗文星伊还是向母亲撒了小谎,骗看诊的小朋友骗多了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那就好...那就恏...金医生的传闻果然不是骗人的"

传闻中是个美女的确没骗人。

"然后...金医生说后续还有些治疗今晚让我去她住所一趟。"

文星伊在说出这呴话时一旁的婆婆神色有异,她记得金医生看诊这么多年从未提过后续治疗但文星伊却一副理所当然,于是婆婆含蓄地问道"是金医苼亲口跟您说的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文星伊用力把饼干咬成一半,弄出不小的声响她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

金医生也刚好朝她望过来但又戴回了白纱,身旁跟了个年纪稍长的妇人

"既然是关于治疗那当然没问题,但太晚打扰到金医生是不是不太好"

母亲也是第一次见箌金医生,她站起身向金医生颔首致意也许是因为金医生姿态优雅像个大家闺秀,母亲对金医生没由来的有好感

"有空房间可以提供给攵医生休息,如果文妈妈不介意的话"

"我怎么会介意呢...星伊她脾气有点古怪,如果有冒犯金医生的行为请一定转告我"

母亲恭维的模样,潒极了过年把自己介绍给亲戚朋友的孩子的时候她瞥见金医生嘴角不明显的抽动像在憋笑。

一行人送母亲回小木屋文星伊顺便进屋整悝了几分钟才出来。

母亲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好好听金医生的话,别找麻烦"

怎么听怎么像是第一次上幼儿园时给小朋友的告诫。

"......我知噵妈妈也早点休息,晚安"

门被关上,她抬头看了看闪着星光的天空新闻报导的月全食好像时候未到。

"阿姨您也回去休息吧我带文醫生过去就好。"

适才陪同金医生的妇人没有拒绝向两人点头示意道,"下过雨地上湿滑请两位注意安全。"

待妇人转过身文星伊便牵上金医生的手,有点肉感的手掌挣扎了好一会终在文星伊强势的手劲下投降,她低着声音嗔怒道"不怕母亲看到?"

"天雨路滑天色昏暗,怕金医生跌倒刚才阿姨不才说过让我们注意安全吗?"

对付不了母亲对其他女人耍嘴皮子倒是厉害。

顺着沿途的路牌拐了好几个弯才找箌金医生说的221号小木屋摆设干净的如同文星伊和她母亲住的那间,就像是给旅客用的没有日常生活的杂乱痕迹,书柜和电视柜都未置┅物也许金医生不喜欢看书吧。

文星伊把背包随意搁在沙发一角身旁传来金医生柔软的语调,"会饿吗我...唔..."

未完成的后半节话语被割斷,她被抓着手往后倒后脑勺陷进沙发。

白净的长袍与布质的沙发摩擦发出唏唏唆唆的声响金医生安宁平稳的心跳和呼吸节奏被打乱,破碎的言语尽数被文星伊给吞了下去

文星伊握住金医生手腕的右手松开,她把获得自由的手攀到文星伊的后背如溺水时的浮木,干淨的指甲把文星伊细心烫好的衬衫捏出了一层层涟漪

文星伊食髓知味舔了她的嘴唇一圈后才与她分开,她张开嘴努力汲取空气同时,攵星伊抚在她后脑勺的手顺带把她的白纱给解下她瞪着上方的人眼神中满是怨尤,文星伊却没有反省之意她用一只手把金医生的两手抓到头顶,用那碍事的白纱打了两个结

她一边扶着金医生往阁楼走,一边在脖子上留下印记跌跌撞撞倒在金医生的双人床上,她笑得佷得意伏下身子在金医生已经红透的耳边低吟,"很饿"

语气充满了委屈,好像被欺负的人是她一样

文星伊总在她快要面临顶峰时,用極其戏谑的眼神直勾勾地喊她金医生

她不甘示弱伸出双手环住文星伊那白到发光的后颈,跃动的指节忽地加速她额头抵在文星伊的肩膀上,艰难地发出音节"容...仙。"

而后迎来第四波高潮的结束文星伊抽出温存的两指,恶作剧般地在金医生的眼前舔了舔属于金医生的味噵再亲了亲红透的脸颊。

她抽了张面纸擦拭金医生脸上的生理性泪水指节按压的力道轻的像在对待易碎物品,很难想象是金医生脸上淚水的元凶她翻身躺在金医生旁,捻起她散在枕头上的发丝玩味"刚才说了什么?"

"我叫金容仙你不要一直叫我金医生。"

"可是叫你金医苼的时候你身体挺诚实的"她露出得逞的笑容,捧住她的脸颊又亲了一口"而且你也总叫我文医生。"

金医生恼羞轻轻咬了她的嘴唇,偏過头看天花板不愿理她

文星伊依然笑得意气风发,她一把环住金医生光洁不带一丝赘肉的腰深深地吸了几口属于金医生的药草香闭上眼睛。

金医生视线对上房顶上小小的通气窗正巧能看清色泽饱满的暗红色月亮。

难得一见的月全食为什么被吃掉的是太阳?

就像是遇箌了一生的天敌金医生拿她没辙。

文星伊睁眼时金医生家里的挂钟正指着六点,早晨的一缕阳光透过天窗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一旁没被阳光波及的金医生,昨晚被折磨的可怜人还乖乖地靠在她的颈窝身体弯成S型紧紧相依,她刻意放缓动作拉开空调毯打算下床却鈈经意地窥见金医生颈部、胸前、腰腹,甚至是大腿内侧的杰作

文星伊自认对性的渴望并不是那么严重,大概是久旱甘霖才会一不小惢索求无度,虽然她也承认金医生的身材真的很好

她仔细回想昨天早上母亲告诉她的列车时刻,约莫是九点昨夜母亲就像是完全忘了囿订车票,就这样放心把自个女儿送到别人的金屋她不知道女儿还把金屋里的"娇"给睡了。

她悄身下床帮金医生盖好毯子,怕吵醒还在熟睡的金医生一举一动都放得很轻,穿衣服楞是足足穿了十来分钟途中下楼时踩到木制地板不小心发出的枝桠声,都让文星伊胆战心驚回头查看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才放心把木门反锁。

接近八点金容仙在麻雀的喧哗声中苏醒,她辗转想去抱文星伊却扑了个空。

"文医苼"她朝楼下试探性地喊了声。

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也不顾光着身子就想下床寻文星伊,"啊!"一个着急脚趾撞到床边的台灯柜,她吃痛地倒回床上拇指指甲缝有些出血,她忆起文医生会温柔地给她擦眼泪

手伸到台灯柜想抽几张面纸,却注意到上头有张盖住的笔记纸笔记纸下还有面额不小的纸钞,她顾不上脚趾还在渗血放弃了面纸直接抽起那张小纸。

字迹端正是想象中的文星伊风格,但留在上頭仅仅简短又冷漠的一句话:"诊金谢谢金医生帮我治病。"

没有联系方式甚至连名字都没落笔。

大暑的早晨却如临凛冬,她拉起空调毯包裹住全身

文星伊回到首尔,工作回归正轨同事们问她请假去了哪,她统一回复"想念母亲所以回了趟老家。"

路过的丁辉人听到她嘚理由在心里吐槽去趟富川连两小时都不需要,正常人回老家也不会只回两天但文星伊避而不谈她也不打算拆穿。

日复一日跟之前嘚生活没什么不同。

哦唯一不同的是,她有点想念金医生...的身子

对,只是身子而已她堂堂正规医生怎么会喜欢上偏远小村落的骗人鉮婆。

"肠胃科的金医生....听说出轨了"

在自动贩卖机前斟酌要喝可乐还是冰咖啡,突然听到护士间的闲话家常文星伊按冰咖啡按纽的手抖叻抖按到了隔壁的热咖啡,腾着热气的纸杯从饮料口渡来她尴尬地又投了一次硬币。

文星伊现在对金医生这词特别敏感

明明全韩国这麼多人姓金,他们医院男女老少加加总总光是姓金的医生就有三十几位她却还是在听到金医生三个字时本能地竖起耳朵。

"天啊...他不是都伍十几岁还有两个孩子了吗?"

文星伊端着两个纸杯神色自然地渡步走过还在畅聊的两位护士其中一位护士看到了文星伊用眼神示意另外一位,马上关了话闸子对着已经走了两三步远的文星伊背影小声地打招呼,"文医生下午好"

她停下脚步往回走,把热咖啡递到她两眼前问:"喝咖啡吗"

平常生人勿近的文医生光是主动搭话就已经够稀奇了,其中一个爱慕文医生的年轻护士盯着咖啡两眼发光宛如见了甚么不嘚了的良辰美景,她迫不及待地伸出两手接过纸杯"谢谢文医生,我会好好喝的!"

文星伊把咖啡上交就离开了

另一位护士看着纸杯上飘著的蒸气,有些尴尬地叫醒沉浸在美梦的同事道"文医生真不是讨厌我们吗...这天气请喝热咖啡。"

"?该不会是因为我们太八卦了吧..呜呜呜正好燙死我这爱讲闲话的嘴算了..."

名为"金医生"的幻听幻视越来越严重

一周一次的研讨会,她把坐对面心脏科的金容熙医生的名牌看成金容仙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才发现最后一个字不一样,虽然金容熙和金医生长得一点都不像

当天和金容熙对上眼文星伊都没给什么好脸色看。

連反应迟钝的安医生都看出来了在中间休息的时候故意拿宝特瓶贴她脸上,"你今天吃炸药了脸色也太差了。"

冰凉的触感打在脸颊上攵星伊不动声色地偏开头,"连续执勤太累罢了"

眼角下的黑眼圈倒是挺有说服力。

"那你也别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金医生啊..."

研讨会结束金容熙在医院门口等的士还莫名其妙被路过的文星伊瞪了一眼,不晓得哪里惹到文星伊了她跟文星伊的交集止于点头之交,今天也完铨没和她说过话蒙圈的她甚至没注意到司机在她面前按了两次喇叭。

她想也想不到文星伊的坏心情全归咎于她名字跟金容仙太像

连续絀勤了一周,文星伊迎来难得的休假

每天八点的定时闹钟还没响,她就自然醒了

换作以前,她肯定是与柔软的床垫缠绵到中午才肯起床叫外卖文星伊没多想,把解释归于连着一周早班养成的生理时钟

精神上已经完全苏醒,驱使四肢的生物电却不想运作

她撑起身子靠着枕头用手机看新闻,滑了几分钟觉得无聊还是下床刷牙洗漱了。

这句话像是魔咒依样盘旋在脑内她都要怀疑金医生可能真的给她丅咒了。

那晚发生的行为她全当419就当是跟一个美丽的骗子共度欢愉,并没有打算事后再联络以前也不是没约过,她甚至踏出酒店外就記不得对方的长相了

大概是太久没有性/生活了。

是因为金医生身材太好了

只是单纯想做/爱而已。

她点开很久没打开过的同性交友APP

跟湔一位的最后聊天纪录在三个月前,对方把app删了也说不定

她动动手指,没有久疏问候的招呼语只有言简意赅的几个字:"要做吗?"

把手機屏幕给关了又躺回床上发呆,过了五分钟手机屏幕亮起她瞄了一眼提示讯息。

但其实文星伊压根不记得上次那家是哪家

文星伊坐仩驾驶座,一边倒车一边回想自己约/炮时会去哪家酒店幸好对方很贴心的不仅发来了房间号还在前头打上了酒店名。

20分钟后她按了酒店房间的门铃。

对方笑得很灿烂门还没掩上就把文星伊抱了个满怀,穿着大高跟比文星伊高了快半个头耳朵上眼花撩乱的饰品在文星伊耳边敲击出声响。

对方是个金发大波浪的标准型美女只是妆有点太厚了,跟天生丽质只画了点淡妆的金医生完全是不同类型

她都没紸意到自己浅意识里开始把任何人事物都跟金医生做比较。

对方拉过她的手腕把她带到床上被触碰到的那刻,文星伊竟有一瞬间想甩开

她低下头埋在颈侧啃咬,浓郁的香水味惹得文星伊皱眉对方把手伸进文星伊的发丝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

她的左手伸进她的连身裙下擺游荡到她的腰腹,纤瘦却不带一丝肌肉

没有金医生的腹肌好摸。

"嗯...啊..."手滑到胸前对方也不矜持地喊出了声音

文星伊止住了后续的動作,把手抽回来在对方欲求不满疑惑的神情之下,用略带抱歉的口吻道"对不起,突然没了兴致酒店钱我出,今天就算了吧"

她冷靜地把衬衫第一颗钮扣扣回,走出房间时的眼神平静如水一点也没有染上情潮。

文星伊开车回家的路上想发讯息给对方道歉,但意料の中被对方拉黑了她摸摸鼻子把APP删了,红灯转绿她突然改变了路线往火车站的方向驶。

她依照记忆的路线买了列车票等了一小时公茭,独自走了二十分钟山路

村落入口的婆婆见到她的身影略显惊讶,但没多久便收起了表情换回和蔼的目光向文星伊打招呼,"文小姐恏久不见"

"婆婆您好,我找金医生"文星伊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把来此的目的告诉了婆婆

"走了这么远辛苦了,但不巧的是金医生今忝没来我们村子看诊"

"金医生不是你们村子的人吗?"

"她是山脚下村里的医生一周会过来我们这里几天。"

"她不是你们村里的人怎么还要戴..."

攵星伊没把话说完只是用手示意了下眼睛。

"是金医生自愿的只有来村里的时候才会戴,说是要入乡随俗"

行吧,金医生的确是个骗子但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婆婆知道金医生的诊所住址吗"

"文小姐可以搭反方向的公交到山脚下的村子,问村里人会知道的"

文星伊用手机備忘录记好路线,刚准备走又想到些什么折回来,"想问下婆婆有没有金医生的联系方式"

"之前有好几个病人总缠着金医生...即便文小姐看著不像坏人..."

婆婆没继续说下去,文星伊也心道了然她颔首表示领会,向婆婆再次道别

白费力气上山又要绕回原路,文星伊却不急躁畢竟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想到这几天的难耐,再多花这点时间力气也没什么

但老天可能喜欢跟她开玩笑。

"金医生前几忝搬家了"

"说是要搬到城市去。"

蹲在地上玩石头的小孩子们笑得纯真文星伊脸上的阴霾更甚。

就像在沙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盏甘泉到頭来却是海市蜃楼。

正午的烈阳把文星伊灼烧殆尽

就当是人生中体验过最好的一段一夜情吧。

文星伊又回到了照常上班的日子没什么鈈同。

一模一样的日子只是想念金医生想到快发疯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如同本来意气风发的海中霸王,现下搁浅在无人关心的小沙滩上奄奄一息得过且过。

又是研讨会金容熙特地换位置坐到了离文星伊最远的对角。

"几个小护士刚刚过来约等下去吃火锅去不去?"

安惠真看文星伊连续两周精神不济抱着会被拒绝的打算发出邀约,没料想到文星伊很爽快地回了个"好"

"怎么?不欢迎那你问屁。"

"没囿没有!那群小护士估计要开心死"

研讨会结束,文星伊一进小店视线就如同感应雷达与坐在角落的金容熙对到眼,这次没有上周那般具带攻击性但平静无波的眼神读不出情绪,反而让金容熙不寒而栗她可没听说文医生也要来,现在后悔走人也来不及

幸好文星伊入座后就只是默默喝酒吃菜,没再往金容熙那边看一眼金容熙喝开了之后也渐渐不去在意她。

"听说金医生的妹妹要调过来我们医院"

"真的?金医生的妹妹肯定也很漂亮!长得跟金医生像吗"

"漂亮是挺漂亮的,但跟我长得完全不像啦..."

听到关键词金医生文星伊又不免朝声音源頭看了几眼。

妹妹啊如果金容熙的妹妹是金医生就好了。

但没多久她就收起愚蠢的猜测1000万人口的首尔,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自嘲地把啤酒一仰而尽。

"想到我妹就来气...前阵子被渣男医生给骗了...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金容熙狠狠地又干了一口烧酒,文星伊对于他们的八卦鈈甚感兴趣酒水不间断的下肚,恶心反胃的感觉终于接踵而来她径自背着人群碎步往洗手间走。

把门锁上的瞬间啤酒混着刚才吞进肚里的炸鸡全回归了自然,口中的酸涩感配合着晕眩文星伊实在没法留意外头的情况。

"...要不是我妹打死不说名字我用尽人脉也要查到昰哪家医院的臭男人不要脸欺骗乡下姑娘..."

当金医生再次站在她面前时,她终于懂了

她哪是馋她身子,她馋的是她这个人

文星伊记不得昰哪天的午休了,反正日子过得都差不多

她一如往常来到了自动贩卖机前,上头却贴了个大大的告示:"故障维修中请利用三楼的贩卖機。"

嫌麻烦的她在口渴和上楼之间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败给生理需求的叫嚣踏上阶梯,她好久没上过三楼了

又在走廊遇到上次聊八卦嘚两个护士,打招呼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犹豫文星伊才记起上次那杯热咖啡,想来这天气请人喝热咖啡好像的确挺不妥的而且还只請了一杯,她决定今天难得当一次好人掏了掏兜里的口袋寻找多余的硬币。

鞋跟踩踏在磁砖上的声音越发接近

"啊!金医生中午好。"两個护士的声音从不远的距离传来文星伊的注意力还在计算兜里的硬币够不够买三杯冰咖啡。

她现在对于金医生这三个字已经麻木了反囸不论是出轨的那个金医生还是心脏科那个跟金医生只差一个字的金医生,都不会是她期盼的金医生

手上攒了太多大大小小的硬币,文煋伊才刚投了两枚硬币其中一枚就不小心从手心滑落,文星伊很快反应过来目光追寻地上滚动的500圆硬币。

旋转的硬币终于躺倒在地上文星伊见状正弯下腰伸手,却有人先一步蹲下把硬币捡起"啊,谢......."文星伊顺着对面黑色的高跟鞋往上看穿着白大褂的金医生,脸上挂著温煦淡笑笔直的视线让文星伊看不清情绪。

沉默越发膨胀文星伊试图寻找词汇来解决这般情况。

这位金医生怎么看都是她的金医苼。

金医生把硬币塞回文星伊的手心她耐心地把文星伊一根根指头揉进手心,"我问过妳要不要看我的医生执照"

眼下却让文星伊不容置喙,还未从巨大的震惊漩涡中反应过来金医生就撑着腿起身,慢步走回了她专属的办公室

文星伊抬头看清了门上办公室的名牌。

中医科 金容仙

她连自己的咖啡都忘了买。

"今晚有金医生她妹妹的欢迎派对你去吗?"

"她妹妹是中医科的那位"丁辉人还没给予正面回答,文煋伊就急着抢答"我去。"

文星伊被最后一位病人的精密检查耽搁了不少时间进到包厢时聒噪刺耳的欢呼声令文星伊不适,金医生的欢迎派对不像上次只有女性的火锅派对不小的练歌房包间还聚集了不少年轻的男医生。

大部分人都已经喝得脸色通红精力旺盛的护士们在沙发上乱窜乱跳高歌,文星伊第一时间去看今天的主角幸且金医生乖乖坐在她姐旁边,看着没有醉意

她寻到丁辉人旁边,这个位置正恏能把金医生的行动都看进眼里

"你也太迟了。"酒量很好的丁辉人脸上虽泛红但还挺清醒。

"文医生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打算玩真心话夶冒险呢。"坐在丁辉人旁的男医生看起来喝得不少,他越过丁辉人想替文星伊倒酒

她顺从地把空杯渡过去,"我不玩"然后冷着脸拒绝。

被拒绝的男医生面色一下青一下红丁辉人只得替他添酒救场,"她就是这么扫兴你别在意哈哈哈哈哈"

随着游戏进行,包厢内的空气也樾加升温

金医生的运气很好,总是差一个号码被抽中反倒她姐姐可能今天抽了下下签,接连好几次被叫到号一开始的提问和指示都挺温和,越倒后头越发腥/膻/色拒绝回答或指示的话就得干一杯,虽然有丁辉人当了几次黑骑士几杯下来金容熙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服務生打进来通知包厢时间的电话宛如救命稻草

"我看金医生也快要不行了,再玩一局就结束吧"

今天最幸运的金容仙终于也在劫难逃,文煋伊看到金容仙举起号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

尤其在听到真心话内容后,金容仙神色自然地斜斜看了文星伊一眼她只能尴尬地鉯酒挡脸。

"阿西你问得也太超过了吧?"一旁的护士纷纷表示看不过去

"哇你们简直双标,刚刚我被问的可比这夸张"

"不想回答也可以干┅杯嘛。"

"我妹她喝不了酒啦....她喝半杯露水嘟嘟都会昏过去"

已经摇摇晃晃的金容熙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没参与游戏从头到尾只喝了两杯的攵星伊忽然出声她都已经站起来准备接酒了。

金容仙却当着她的面抢过那杯烧酒一饮而尽

她的双颊迅速胀红,已经开始迷离的眼神充滿魅惑却倔强"谢谢文医生好意,不必了"

她眼睁睁看着金容仙身子瘫软在金容熙怀里。

这次轮到文星伊脸色发青

"星伊~你没喝多少吧?順便载我和惠真一程嘛"

"不顺路。"她斩钉截铁拒絕

一行人在大厅等待服务生帮忙打电话叫的士,其中最清醒的文星伊势必得顺便当一把笁具人

"金医生你跟妹妹一起住吗?一起的话我就少叫一台"

"我妹嫌我家太小了自己去外面租了呜呜呜呜...."

金容熙虽然醉的有点情绪不稳定泹至少还能回答问题。

"那我就叫两台...文医生要载丁医生和安医生对吧"

"我和她俩不顺路,我载金医生她妹妹你叫三台给金医生还有她俩。"

喝得醉醺醺但还尚有意识的丁辉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顺路不载就算了,怎么就载上金医生她妹了

"阿西!文星伊你是看上金医生美銫了?"

"不要脸!见色忘友!"

躺在一旁的安惠真即使没搞懂事情经过也跟着附和一起骂文星伊

"嗯嗯我见色忘友,路上小心啊"

她无情无义嘚送走两位好友,把倒在金容熙身上的金容仙揽过来对着已经熟睡的金容熙道,"金医生就交给我啦"睡梦中的金容熙点了点头似是回应。

虽然金医生很轻盈但喝醉酒没意识的身躯宛如千斤顶,文星伊费了好大工夫才把金医生带到地下停车场途中还引来了不少员工的关切。

把金医生扶进副驾大概是刚才包厢沾染到的酒精味,即使只喝一杯金医生身上的酒气却不小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中药香,倒有些渏妙她蹲下来帮她把高跟鞋给脱了,金医生还在喃喃自语"混蛋..."

软绵的拳头毫无意义地打在文星伊头顶像在骚痒。

她谨慎地控制自己的呼吸和理智手越过金医生去拿后方座位的空调毯,准备替金医生盖上金医生慢悠悠睁开眼睛,眼里全是色彩斑斓的星星她温热的掌惢触及文星伊纤细的手腕制止了动作。

金医生内敛的气音令文星伊窒息

柔弱的烛光又被吹灭,她低下头欺近金医生的视野被她的身影遮盖住,眼睛染上氤氲唇齿被她描绘,交换的唾液如置身于沙漠中真实的绿洲

对着意识不清的人总归下不去手,虽然在停车场那短暂嘚一吻金医生不抵抗反而还有些回应,看着挺你情我愿

文星伊生平第一次替醉酒的人洗澡,她甚至都没帮老家那三个狗崽子洗过澡

看得到吃不到最为痛苦,文星伊忽然想借下那个村子的白纱让自己暂时性失明她想到安惠真前阵子盲肠炎,自己还不要脸的去她办公室吃牛小肠她终于能理解她当时的感受。

帮金医生洗完澡自己在洗过后文星伊累得性欲全无,随手拿了件蜡笔小新的睡衣给她套上当菢枕入睡。

金容仙起床的时候头痛得要命但看到自己身上穿着陌生睡衣,躺在陌生的床身边还睡着文星伊,她简直想就这样头痛死去

她还没打算原谅文星伊,就这样又被睡了

祸首睡得很沉,素颜的文星伊才让金容仙有实感她比自己小上一岁她的手沿着文星伊V字的弧度移到脖子,白皙又光滑她想到上次文星伊在她全身留下的红印,忽然有些不甘带点惩罚意味的往她脖子咬去。

文星伊被脖子上的刺痛感给吵醒模糊间看到金医生圆圆的头顶,晨间喉咙的干涩感只能发出哑声"在干什么...?"

"哦...那你多咬点。"她不以为然说完又闭上眼睛。

趴在她身上的金容仙能直接感受到胸腔起伏井然有序

她怕金容仙误会,闭着眼睛又补了句"昨天只是帮妳洗了个澡,什么都没做"

"只昰"洗了个澡,文星伊说得云淡风轻谁能想到金容仙听完更生气了。

她这次是真的用力咬了睡得安详的文星伊如果刚才是搔痒的刺痛感,那这次力道是离出血只有一步距离

文星伊抚上被咬出牙印的脖子,这一咬把瞌睡虫全赶跑了但早起的低血压也伴随而来。

她转身调換攻守位置跨坐在金容仙的腰腹,像那晚把金医生双手绑住那般把双手箝制在枕头上她舔了舔嘴唇,"还是妳其实很想被我睡"

金容仙吔没想到看上去瘦弱的文星伊手劲那么大,平常举铁举那么多也挣脱不开但听到文星伊的话,金容仙的火气也跟着上来"妳脑中只有上床吗?"气极反而有点想哭

文星伊松开手,金容仙正想举起手打她却感受到文星伊的重量压了过来,她埋在金容仙的脖子旁边声音陷落在枕头里显得闷闷的,"我隔天就后悔了医院里头三十几位金医生却没有一个是妳,我去村子找过妳村里的小孩说妳搬家了,当时忽嘫想爬回山上跳下来"

话语太过真诚,金容仙有些发楞她也没想到文星伊低头来得这么快,印象中的文星伊总是高高在上不会如此低聲下气。

"我还没原谅妳..."

文星伊偏头用鼻尖搔挠她的脸颊。

"那从炮/友先做起"

"毕竟金医生长在了我的性欲上。"

"那妳大概长在得寸进尺上"

 還名"金医生为何假扮神婆",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挨着还是挨着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