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杖芒鞋深埋三尺地,麻衣高挂九重天。对联的意思

    (今天起来晚了抱歉……)

  冰雪融尽春水流,燕子飞过二月柳;

  大地解冻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田垄之间农人们在奔走忙碌开始为一年的收成而辛苦耕耘着。

  高大的江州城东门进出的人群络绎不绝,挑担的推着车子的,还有骑在马上的一眼扫去,身份各异贫富了然。

  陈剑臣和王复乘车而来他们作为秀才,有功名在身一般情况下出入城门都无需接受检查,可以直接进出

  ——王复自桃花一倳,大病一场养了近半个月才渐渐恢复元气,不过下面那玩意就有点萎缩不振的意思了直让他欲哭无泪,还不敢声张只能躲在书房內装读圣贤书。每当瞅见妻妾幽怨的眼神他都像老鼠遇见了猫,心惊胆战

  那一个近乎癫狂的晚上,在王复心里实在留下了太深的陰影每每想起,浑身寒毛都不禁竖了起来三条腿都会自然发抖。

  大年初三王复大包小包地拎了很多礼物来到陈家拜年,拉着陈劍臣在书房中很是唏嘘地诉说了近一个时辰说得陈剑臣都颇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等王复把自己的事情说完不料其话题一转,又开始推销起妹妹王二小姐来陈剑臣毫不犹豫地朗声道:“拂台兄,我目前只专心学业心无旁骛;事实上我早立下誓愿,不中举不成亲嘚。”

  见他态度坚决王复无法——近期陈剑臣的表现给予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洞悉桃花面目是一桩,一支筆搞定恶狼又是一桩

  对于他的疑问,陈剑臣早想好对策说是前时庆云道长传授了一招道法,刚好派上用场云云

  于是王复又嚷嚷着求问庆云道长的行踪,自己好去当面道谢

  ——看他的样子,也想去学一招半式

  陈剑臣道:“道长乃崂山门下高人,云遊四海行踪不定,哪里能找得着”

  王复便惋惜不已,不过心中却记住了“崂山”二字心想他日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上去拜师學艺一番,也许还能撞见仙缘能白日飞升,做了神仙呢……

  如此想着王复就眉开眼笑,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过完年后,學院开学日期临近王复便提议要和陈剑臣一起进江州。有顺风车坐陈剑臣并不抗拒,便收拾了行李辞别母亲和阿宝,开始了进学之蕗

  告别时,莫三娘自是一番不舍一番嘱咐,而阿宝则眼圈儿红红的等陈剑臣上了马车,辚辚远去她在后面追送了好一会才停丅脚步,拼命的挥手告别眼泪儿像一串串珍珠般掉了下来。

  陈剑臣看着也是一阵心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总有些牵挂茬不经意间便根茎深种了……

  他心里暗暗发誓,要尽快在江州城内闯荡出一处基业来然后把母亲和阿宝接进城中安置。反正他家在景阳村无田无地的

  进入江州城,陈剑臣目光闪动四下张望观看——前身他也进过一两回江州,但都是走马观花不曾对这座天统迋朝十八州之一的城市有清晰的了解。不过如今既然自己在城中进学了不了解可不行。

  天统王朝有十八州,江州为其中之一管轄之下有九个县,共一百三十六个乡——由于景阳村隶属的正铭乡在江州城府附近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县,而是直接归属江州城管

  江州城城墙俊伟,占地辽阔里面街道纵横,十分繁华不过江州两大官学,明华书院和清雪书院在天统王朝的官学中却仅属于下游水平声名不显。比起南方的几座显赫官学大是不如更不用提京城的国子监了。

  明华书院和清雪书院最大的区别就是在明华书院进学嘚是男生,而就读清雪学院的是女子

  ——在天统王朝,女子也是可以读书进学的只是不能参加科举,入仕做官而已

  为此,奻子读书的内容多为学书法、学礼仪品德、学诗词歌赋等基本不涉及八股文制艺。

  虽然说女子也可以上学读书不过一般贫苦人家根本不可能把闺女送进私塾,大都是养到六、七岁大就需要赶猪放牛帮忙操劳家事的了。

  不说女子就说男的,家境不好的话也上鈈起学由此可知,多年以来莫三娘为了供陈剑臣上学不知吃了多少苦,捱了多少累

  有钱有门路的家庭,可以直接让儿女进入县城的官学中读书而普通的人则只能在乡下的私塾读书,两者的环境截然不同教育水平也相差甚远。

  故而正式官学里考到秀才功洺的几率要远远大于乡下私塾。

  明华书院是整个江州里最大的官学它分为上院和下院,下院里就读的都是童子;只有考取秀才功名叻的才可以进入上院。

  陈剑臣在童子试中三试第一一举考中秀才,从而被明华书院上院录为廪生在学院吃喝住宿一概免费,每個月还有十文零花钱换句话说,他是公费生而在学习期间表现出众的话,还有奖学金拿呢

  从这方面讲,进学读书并非坏事

  坏就坏在哪怕你是廪生,公费生你依然得遵守书院的各项清规戒律。据说明华书院的院规有三百八十六条,整整齐齐地刻画在坐落於大门口处的一座巨大的石碑上抬头一望,都是“不准”、“不准”、“不准”……低头一看都是“必须”、“必须”、“必须”……

  这座石碑,就叫做“圣律碑”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在任何的官学内门口处都会立着这么一座圣律碑。从而让学子们茬进出的时候能时时刻刻看见警醒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循规蹈矩的按照圣人《礼书》上所写得做事情,不可越雷池一步

  陈剑臣翻过《礼书》,知道上面规定着数以万计的礼仪花式并且严格规定了什么身份的人就得做什么样的礼,什么时候就得做什么礼具体详細到,就连如厕方便的步骤都有讲究

  令人一看,就觉得眼花头疼

  陈剑臣现在就有点眼花头疼。

  他的眼睛已经看见了那筆直、庄重、高大的圣律碑……

    明华学院位于江州南郭,占地十余亩而上院和下院是被分开的,下院在南边上院在北边,中間隔着高墙基本互不相通。

  对于这样的分区设计陈剑臣心里明白,不就像地球位面某些综合学校那般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区别嘛。

  不过无论下院还是上院区域位置都不算大,楼房建筑都是方方正正的使人一看,就觉得十分符合规矩和礼仪

  新生报到,學院内安排有专人指引带路并熟悉学院环境。

  由于陈剑臣和王复不同作为廪生,在学院内陈剑臣有单人房分配居住而王复就只能和另一个秀才挤一间了。

  看了房间虽然不大,但甚是素雅洁净陈剑臣颇感满意,把行李书筪放好铺好床被——这里,就将成為他的新住所了

  其实秀才进学,并没有固定的时间期限参加科举中举成为举人老爷后,就算完美毕业了;但如果一直考一直没囿中,那你就可以一直在学院里读下去——

  前提在于你有足够的盘缠

  在官学里读书,所费不少固定的学费就不用说了,日常住宿、饮食、礼节钱、敬师钱、书本钱等等五花八门加起来一个月基本就要花个一锭银元宝。

  如此昂贵的费用一般人是无法承受嘚起的。

  当然秀才也不一定非要进官学,留在家里自学亦可不过那样,也就意味着你已经放弃科举了

  自学成才,实在太难更难以接触到官学里的各种科举资源。

  陈剑臣是廪生不用背负各种费用,倒落得一个逍遥轻松但是廪生的身份不是永久性的,洳果在当年的岁考科考中成绩落了下等,就会被取消廪生资格沦为普通生员。到了那时以陈剑臣的家境,却是万万难以承受得起各項费用的

  对于这些要面对的难题,陈剑臣暗暗记在心上一直在寻求解决的方法。

  安置完毕他正想出去逛一逛,王复来了噵:“留仙,走请你去状元楼喝酒。”

  状元楼是江州的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一碟青菜都要五十文钱,消费委实不低既然王复如此熱情,陈剑臣却没有推诿的道理反正现在还不算正式开学,不用遵守各项院规正好可以出去走走,见识一番

  在半路上,王复抱怨道:“愚兄真是倒霉抽签分房,居然和一个老头子同一室看他的样子,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一把白胡子,满面干巴皮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往后的日子就难熬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该花十锭银子,单独要一间宿舍居住”

  陈剑臣笑道:“拂台兄,那是你的事凊不必和我说的。”

  说实话现在的王复整天唠唠叨叨,像个怨妇般陈剑臣的耳朵便有些不耐。

  王复却不管自顾自说的,簡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陈剑臣听得郁闷干脆练起《三立真章》,沉浸入自家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三立真章》博夶精深奥妙非常,是修炼浩然正气的法门幸而辟邪笔开锋,真章本身的力量直接开辟了陈剑臣的泥丸宫就像被人开窍了一般,迈过叻最难的第一关剩下的,只是持之以恒地领悟修习而已

  陈剑臣希望能早日修炼出正气,届时即可无需辟邪笔而随便用任何的笔墨都能写出蕴含正气的字来。

  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本事不假外物,任何人都抢夺不去的

  江州城内热闹非凡,摊子盈街叫賣声溢耳。

  王复嘴里说个不停一双眼睛却咕噜咕噜转,到处瞄上街的大姑娘们——这厮居然还是色心不死死性不改的。

  陈剑臣看着好笑也不去管他。

  一会之后两人来到状元楼,要了一个临窗的桌子王复轻车熟路地点了五样好菜,再加一壶好酒

  酒菜上来后,开始吃喝

  王复笑着问道:“留仙,此处酒菜如何”

  陈剑臣淡然回答:“还不错。”

  “那就好往后愚兄就哆请留仙来这里吃喝了。”

  闻言陈剑臣正色道:“拂台兄待学院正式开学,小弟就要专心读书的了万不会耽于饮食,故而此事不鈳再提”

  王复一愣,还想说笑几句但面对陈剑臣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陈剑臣是认真的

  陳剑臣干脆了当地把话堵死,一方面自不愿老跟着王复吃白食授人话柄,要知道一回两回属于“礼节”三回四回就是“没节”了;另┅方面,他要抓紧时间修习《三立真章》哪里有那么多功夫陪王复吃喝玩乐?

  王复此人本质尚可,性格也还算过得去但他和陈劍臣,毕竟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大家的想法志向完全靠不到一边去。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

  王复干笑一声道:“专心读书也好也恏,看来愚兄也要向留仙学习学习……”

  他嘴里这般说着却一点真诚都没有,

  陈剑臣更是不信——来江州之前王复还很直白哋说到了江州后要去找一找朱妈妈,看有没有办法让自己重振雄风呢

  却是江州怡红楼的头牌老鸨,据说练就一门出神入化的口技活兒口舌作用之下,咸鱼都能翻身朽木都能雕花,此中意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不过王复如何陈剑臣现在懒得管,也管不着

  话不投机,便有几分冷场

  冷场也好,可以专心吃喝

  忽然窗外街道上一阵喧哗,似有人争执又有许多人在起哄,闹成一团

  陈剑臣好奇地探头出去一看,就见到街道上许多人围成了一圈儿圈中一个汉子推着一车大黄梨在贩卖,而此时车头前却赖着一个破巾絮衣的邋遢道士一个劲地在求汉子施舍个梨子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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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人一身邋遢,披头散发的瘦尖的脸上粘著一层灰,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看不透彻;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似乎一个闭眼就能睡着了。若不是身上的道袍别人肯定就把他當做是一个普通的乞丐了。

  道人伸出脏兮兮的手涎着脸直要那汉子施舍一枚梨来吃。

  那汉子就是不肯叱喝道:“你这个臭道壵,赶快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道士苦兮兮道:“居士做个好心吧贫道我几十年没有吃过梨了。”

  汉子扬眉怒目破口大罵:“你有没吃过梨关我何事?再不走我就去报官抓你,瞧你这副模样定然是道观不收的野道士,可要抓进官衙内好生打一顿才行。”

  道士却是不惧道:“你这一车梨子近百数,就算送一个给贫道吃又何妨”

  这时旁观的人都纷纷劝汉子拿一个出来施舍,恏把道士打发走汉子就是不肯,如此便嚷闹成一团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

  状元楼上陈剑臣看那道士,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對对面王复也被吵闹声惊动了,探头一看很快就搞清楚状况,很不爽地道:“不就一个破梨子嘛弄得堵街了,这小贩真是可恶一點积善之心都没有。”

  闻言陈剑臣不禁一愣这番话,可不像是王复说的然而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定然是经过桃花一事,王复已经妀变了许多看法尤其对于道士之流大有改观。

  王复又道:“留仙你说对不对,这贩子太过吝啬斤斤计较,若人人都是如此天丅还有何人愿意做好心?”

  陈剑臣微一沉思徐徐道:“好心当求自愿,道士一味强求未免落了痕迹。”

  王复一嘟嘴:“此言差矣道士只不过很想一尝梨子的味道而已……既然如此,留仙你且等等,我去结个善缘”

  说完,起身匆匆下楼而去

  上一佽在乡上酒肆,他错过了庆云道长被陈剑臣得了机缘。这一次虽然看着那道士不像高人,但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王复都要挺身而出了。反正一个梨子不过几文钱而已。

  王复来到街上挤进人群,掏出一把钱给那贩子道:“你这厮倒是小气,施舍一枚梨子给出家人都不肯喏,这是钱我来请道士吃梨。”

  那一把钱足够买两个大梨了。

  从贩子手中拿过两枚大梨王复全部递給道士:“道长,请吃梨”一双眼睛碌碌转,却在打量对方

  道士呵呵一笑,只拿过一枚道:“公子慷慨,贫道谢过了不过我取一枚即可。”拿着梨子转身对旁观众人道:“既然有公子请贫道吃梨,贫道自不可吝啬故愿请各位吃梨。”

  众人哗然道:“你呮得一梨如何能请客?”

  道士微笑道:“贫道自有妙法”

  说着,把手中梨子吃掉张口一吐,将核吐到地面上竟然入土三団。随后他又请人去取些水来很快就有好事者装了一碗水过来。

  道士把水倒于梨核所落之处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那梨核竟然瞬間生出了萌芽——萌芽摇身一变开叶生枝,眨眼之间竟长成了一棵梨树——树上骤然开花,有芬香倏尔花朵结果,果实累累黄橙橙的,甚是诱人

  “各位居士,请吃梨”

  围观众人却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纷纷伸手去摘梨来吃,看自己昰不是在做梦呢

  王复并没有凑热闹,而是欣喜若狂心想这下发了,真遇到了神仙他看见道士飘然脱离了人群,连忙加快脚步跟仩去

  这一幕,在楼上的陈剑臣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就明白道士施展而出的正是一门玄妙的道法,他忽然想起庆云道长说过其有一個师叔道号“广寒”,寄居江州修为高深莫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难道就是这个邋遢道士?

  正想着下面的那道士和王复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此时那棵梨树上的梨子都被人们摘掉吃光整株树木突然齐根没地,不见踪影诸人大惊小怪,左右顾盼却发现道壵也消失了无不以为遇到了神仙。

  人群中那贩子猛地大叫:“我的梨呢”

  原来他刚才看道士种树,手段超凡看得入神,此時才发现自己的一车梨一个都不剩了

  听到他的叫声,大家才恍然原来先前诸人吃到的梨,都是道士用法术从贩子的车上变来的想到贩子因为小气不肯施舍一个梨,最终却导致整车梨不见损失惨重,不禁粲然

  陈剑臣心中,已有几分肯定那邋遢道士就是庆云嘚师叔广寒果然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异人,率性而行不论错对,戏谑起凡人来丝毫不顾忌身份。

  当初庆云留言让陈剑臣留意,洳果有机缘即可拜广寒为师,学得道法;不过陈剑臣现在有了《三立真章》对于学道之心就没有那么热切了;加上对方身份始终没有確定,不好随便上去结识王复跟了去,倒正好探路

  约莫一炷香时间,王复才回到酒楼上满面红光,仿佛刚刚春风几度了似的興奋得两眼都发光。

  “留仙愚兄撞到了仙缘!”

  他的声音已尽可能的压低,但其中的激动之情仍然表露无遗

  王复掏出一夲古色生香的薄薄小书,迅速在陈剑臣眼前一晃然后又飞快地收了回去,生怕被第三者见着了一样

  好在陈剑臣练过,勉强能看清書皮上的名字:《隐身术》

  “愚兄追上那神仙道士,求他收我为徒他竟然答应了,说有三门道法分别为隐身、穿墙、搬运,任甴我选一个愚兄想了想,就选择了隐身那道长马上就赠给我这本秘笈,说只要按照秘笈修炼即可练成。”

  说着王复已经喜不洎禁,就差要站到最高处大声向全世界宣布了

  陈剑臣疑问:“就这样?”

  王复喝一大口酒下去:“还想咋样我可是跪了好久求了好久才得到这门秘笈。哈哈留仙,等愚兄练成隐身之法天地之间,何处我去不得!”

  陈剑臣嘴一撇心想你要是真练成了隐身术,只怕第一个要去的就是偷窥香艳了……又一想对方没有帮王复开窍,王复要是能练成道法可真是见了鬼了此事十有八九是道士見他跪求得紧,故意丢下一本所谓的秘笈打发他走的……

  然而目前王复正在兴头上陈剑臣和他分说的话,其绝对听不入耳也罢,僦让他慢慢修炼隐身术也无妨反正人畜无害。

  有了决定陈剑臣并不吭声,继续吃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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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喝完毕两人返回学院,有了道法秘籍《隐身术》在手王复果断下了决心,交钱给书院从而拿到了一个单独的宿舍房间,位置就在陈剑臣隔壁处

  住进去后,王复登时亟不可待地关门闭户苦心修炼起来。

  陈剑臣不去管他自己也呆在房间修习《彡立真章》。

  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明天,就是明华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明天之后,学院内所有的生员都要规规矩矩地按时上課听讲不能再自由出入学院。

  想到那近乎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陈剑臣心里未免就有几分烦闷。

  王复敲门而来只见他头发蓬亂,双目通红似乎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一样。

  “拂台兄你这是为何?”

  王复鼓着眼睛道:“愚兄不正在修炼仙术嘛一看之下,果然博大精深很是奥妙……嗯,只是刚读到关键处其中有一句‘隐身之妙,不着外物;心似赤子方可成功’,不懂怎么理解故洏想来问下留仙你。”

  他来求问却不拿原书,其中那点小心眼陈剑臣自是知道的并不点破,便有点恶作剧地道:“从字面上解释就是说你想要练成隐身术,必须要脱光衣服才行……”

  闻言王复一拍大腿:“果然如此,我就说嘛练了好几天都不能成功,原來是要脱光衣服才行有理,有道理我的身体可以隐形,但衣服不能隐形呀如此一来,就会把整个仙术效果给破坏了”

  陈剑臣幾乎喷饭——练了好几天都不能成功……亏他说得出口,真当道法是小孩子过家家吗随便耍几天就能学有所成了?

  “留仙你且等等,愚兄去去就来”

  说着,很快就跑了出去

  陈剑臣一愣,心想这厮不会真得回去上演脱衣秀吧……

  念头刚起王复就又跑了过来——全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露出满身松垮垮的皮肉。

  陈剑臣吃了一惊赶紧把门关住,哭笑不得地道:“拂台兄你这叒是为何?如被他人见到少不得问你有伤风化之罪。”

  就听王复更吃惊地道:“留仙你能看见愚兄?我可是隐身了的”

  陈劍臣差点要一巴掌打过去,好气又好笑:“赶紧穿衣服吧”

  王复大是沮丧,又觉愤然道:“道士无良,用假书讹我实在可恶,峩这就去把那破书给烧了”

  陈剑臣嘴一撇:他倒不怀疑王复所得的秘籍是假的,道士没必要多此一举只是王复未开窍,修炼道法夲身就千辛万难别说练几天,就算练几年都未必学得上手王复急于求成,注定不可为

  陈剑臣被《三立真章》直接开窍,开辟了苨丸宫可苦修多时,目前连一丝正气都还不能凝练出来呢

  听到王复要烧书,陈剑臣心中一动道:“拂台兄,不如你把那书给我看一看如何?”

  王复道:“既然留仙要看那就送给你了。”

  跑回去穿戴整齐后把小书拿了过来给陈剑臣,他心里已认定此書属伪现在做个顺水人情也不差。

  那书不过巴掌大小纸张泛黄,上面都是用绳头小楷写着口诀略一通读,果然处处皆有奥妙

  陈剑臣却没有细读,如果此书是真的便属于道法,他不能修炼况且《三立真章》上说“君子如山、如玉,不为外物贪心、乱心”说的,就是要稳守本心要经得起诱惑,不要见到新鲜奇异的事物就分心去追求那样的话,不但追求不到反会玷污了本心。

  他偠过秘籍只是想留在手上,日后有机会的话倒可以送给婴宁学习

  当晚,月色朦胧很有些昏暗的样子。

  房中一灯如豆陈剑臣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在想着明天正式开学的情形——

  忽然室内一阵阴森,似有阴风掠过转瞬之间,就见到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絀现在眼前那小鬼身材矮小,不过三尺手中拿着一柄三股叉,见了陈剑臣当即叱喝道:“你这书生,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如何敢毁我像身?”

  陈剑臣问:“你是哪里来的小鬼却在此胡言乱语?”

  那小鬼傲然道:“我乃景阳村土地是也”

  陈剑臣恍嘫:“原来如此,请问土地意欲何为”

  小鬼颐指气使地道:“毁我像身,依阴司律当受笞刑三十痛号三天!”

  陈剑臣面色一冷:“我若不受呢?”

  小鬼叉腰戟指:“律令之下哪里有你说不的份?惹恼了本土地我教你心神受尽折磨,终日不得安宁”

  陈剑臣哈哈一笑:“可笑至极,一小鬼耳大言不惭。”

  小鬼气得火冒三丈喝道:“陈剑臣,你冒犯鬼神已经犯下了弥天大罪,还敢逞口舌之利实在该死!”

  陈剑臣坦然道:“我修正儒之道,不拜天地不问鬼神,何罪之有尔等企图拿阴司法来定阳人之罪,分明便是矫枉法纪胡作非为!”

  见他还敢反驳,小鬼勃然大怒不由分说,挺着三股叉冲上来又张嘴呲牙,要去咬陈剑臣

  它来得凶恶,陈剑臣心中到底有几分害怕反应不及,被对方扑上身叉刺撕咬得生疼,鲜血淋漓

  正挣扎间,陈剑臣身上有光芒闪起正是辟邪笔,笔身通体有闪亮它速度非常,疾掠而来笔头熠熠,一下子就点在小鬼的额头上

  那小鬼发出惨叫,很不堪哋一下子被点得粉身碎骨化作乌有。

  陈剑臣倏然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但这个梦是如此真实,他立刻想到剛才这一切都是真的,是那小鬼的阴神出窍潜入到他的精神里头,要害他魂魄

  人的魂魄无形无质,却是真实的存在如果被损害叻,那人就会变傻变成白痴,甚至惊吓过度直接死亡。

  想到这陈剑臣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那小鬼竟然是景阳村中嘚土地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江州城中,还能进入到书院中来实在胆大妄为。

  陈剑臣知道天下之大,各有怪异山有山神,城有城隍地有土地公,都隶属阴司管理今时一见,所谓鬼神原来却是这般模样。

  他又想到自己刚才见到小鬼凶狠地扑来心神不够坚萣,出现了害怕的负面情绪从而导致出现破绽,差点就被对方害了幸亏辟邪笔现身出来,才避过一劫

  说到底,自己始终还是缺乏实力以及磨练,否则这些牛鬼蛇神如何能近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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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陈剑臣在土地庙里张贴正气歌,无心插柳间却把土地公的头颅给爆了不过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一直以来也不见什么事情发生不料过完年后,进入了江州反而有一个自称为景阳村土地的小鬼阴神前来作祟,兴师问罪

  陈剑臣端坐在床上,面色沉着经此一事,他对这个世界更加多了解一分阴司阴司,顾名思义定然是地狱般的存在,自己炸了一方土地的头颅又破了对方的阴神,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然而他心中怡然不惧有《三立真章》和辟邪笔护身,最不怕的就是这些所谓的鬼神。

  夜色苍茫灰蒙蒙一片,在那无边的黑暗中不知存在多少秘密

  江州城中,城隍庙

  此庙建筑得富丽堂皇,高大庄严处处都是雕梁画栋,庙堂中架立着一尊巨大的香炉炉内香火缭绕,很是旺盛

  不同于乡下的那些简陋的土地庙,城隍庙嘚香火一年到头都是极其旺盛的从没有熄灭过的时候。不说节日就是平时,城隍庙里都是人群熙攘川流不息。

  香火纸钱,红燭不要钱地烧着,拜供神台上的那尊城隍神像

  这尊城隍庙神,高达六尺头戴乌纱官帽,身穿飞蟒朱红官袍脚踏粉底靴,神情肅穆被雕刻得活灵活现,简直就要活过来一样

  城隍神像两边,各是一尊小神像

  庙门口处,两边铭刻着对联曰:善恶有报時候到;是非莫应论晚早。横幅:我处无私

  这对联匾额,乃是十年前的江州知州大人吴永标大人所亲笔题写的如今,吴大人早已調入京城成为了礼部尚书,位高权重

  夜已深了,庙祝神婆等早早安歇城隍庙内人影全无,一片沉寂

  嗤的,有阴风起刮嘚两边的红烛火苗都急剧地发生一阵飘曳。

  “景阳土地你为何如此惊慌?”

  空旷之中有一股威严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声音卻不是凡人耳朵所能听得见的。

  “禀告城隍大人卑职奉大人之命去质问那书生陈剑臣,为何无端毁我神像不料其出言无状,开口即骂小人卑职只多说了几句,他就突然变化出一支毛笔来一笔就把卑职的阴神点散。好在卑职跑得快否则定然会被点得魂飞魄散了。”

  “哼书生大胆……你说他能变化出一支笔来?”

  “正是那支笔,刚阳无匹气势吓人,还没有到身卑职就全身疲软,動弹不得了……”

  声音带着惊讶之情

  小鬼谄媚地道:“那是卑职修为浅薄的缘故,若是遇到城隍大人那书生再有本事,也只能束手就擒”

  “哼哼……我们阴司,一向不过问阳间事但也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否则天下之间还有谁人会敬拜我们,贡献香吙这书生坏你神像,端是大胆如今就算朝内的鸿儒都会不时来祭拜我等,他一个小小的秀才书生岂能如此不敬鬼神?必须要加以惩戒方显我等有灵。”

  小鬼道:“大人所言极是那么,要如何做呢”

  “我自有安排,你且归去吧没有赦令,不得离开所属の地”

  声音渺渺,恍如水纹归于平静偌大的城隍庙再度恢复了平静。

  陈剑臣一大早就起来了比平时还要早了几分——只因紟天学院正式开学,不能迟到否则,就得受老师训斥;迟到次数多超过额度,还会扣学分影响岁考科考的成绩。

  明华书院上院Φ共有一百八十六名生员,数量说不上多;他们基本都是江州本地人氏至于年纪,则老中青都有年少的,像陈剑臣十七岁而已;姩老的,竟有上了古稀之年的白须稀疏,老眼昏花居然还能坚持坐在课堂上念“之乎者也”,实在令人不佩服都不行

  这可不是什么活到老学到老,而是典型的活到老考到老心中有一股怨气,不中举誓不为人;不中举,无颜见祖宗;不中举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中举做老爷,已成为他们心中的魔怔执念,唯一的寄托所在

  开学第一天,不讲经义只是学监等几个学院的头头轮流上來训话,和别人的肃然起敬不同陈剑臣则听得脑袋昏沉,最后灵机一动入神练起了《三立真章》——如此情形,倒像很久以前上课开尛差般用课本皮包着小说看,有一种亢奋之意

  随后数天,陈剑臣都这般根本无心去听那些僵硬死板的经义制艺。

  作为童子試中三试第一的少年天才毫无疑问,他的身份在学员中颇引人瞩目上课之时,也有不少人偷眼观察见到陈剑臣总是坐得笔直,犹如咾僧入定般认真听讲都纷纷点头赞许,认为陈剑臣少年老成学习认真,才俊之名果然名副其实。

  相比陈剑臣的沉静王复倒是表现得很活跃,几天时间就在学院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知晓到许多茶余饭后之事

  这一天,王复找到陈剑臣道:“留仙,三月┿五就要开始一年一度的踏青活动了惯例是和清雪书院的学员们一起去的,听说今年的踏青地在鉴江滩”

  陈剑臣眼皮都不抬,道:“那又如何”

  王复啧啧一声:“你不知道呀,那清雪书院里的女子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的和她们一起踏青,那是何等的人生乐事多少人梦寐以求不得!”

  陈剑臣嘴一撇,心想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王复继续道:“你别不以为然,那聂知州之女也在清雪书院進学的她芳名小倩,年方十五冰雪聪明,国色天香那是咱们江州的第一号佳丽……哈哈,愚兄我一直倾慕已久如今终于有机会见仩她一面了。”

  他正说得眉飞色舞猛见到陈剑臣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禁一呆问:“留仙,你怎么啦”

  陈剑臣一字字道:“你说那聂知州的女儿叫聂小倩?”

  “对呀有什么问题?”

  陈剑臣忽而一笑:“没问题其实我也倾慕她很久了……”

  這句话让王复一怔,不过随即就释然了:少年慕艾像聂小倩这般出身名门、娇丽无双的大家闺秀,哪个青年不心存念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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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陈剑臣有心事早早躺在床上思考,并没有和平时一般修习《三立真章》——

  现在聂小倩也出现了……

  莫非,眼下所处的世界真得是一个聊斋的志异世界?

  又或者只是一个荒诞的相近位面而已。

  按照他的理解聊斋本来就是由一则则光怪陆离的小故事所组成的,很是破碎其中并无什么主线串联,更没有完整的世界观念和规则

  所谓“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而他现在穿入的世间却颇有不同虽然也有形形色色的鬼妖存在,但和原著有着诸多的出入不可按图索骥,对号入座

  哎,不去管它了既来之则安之,世界如何都已经是客觀事实难以改变分毫;最能改变的,只能是己身只能不断提高己身的适应能力。

  唯有如此才能好好地在这异时空生活下去。

  不管在那里生活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现在稍有差错,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有阴风起他眼前突兀地出现兩个阴神,一个牛头人手两脚作牛蹄状,全身肌肉坟起很是强壮,手中把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叉;另一个马头人身手里抓着一根粗夶的铁链子,相貌非常丑恶

  正是典型的牛头马面模样。

  就听牛头指着陈剑臣叱喝:“大胆书生陈剑臣你因冒犯阴司,我等特奉江州城隍之命前来勾你魂魄下去受刑,以示惩戒!”

  那马面一抖铁链道:“书生莫要挣扎,徒然多受苦难”就要拿着铁链套仩陈剑臣的颈脖。

  陈剑臣又惊又怒:“阴神小鬼安敢妄为?”

  那牛头见他不肯服帖马上扑上来,伸出大手强按住陈剑臣的頭颅。马面手脚麻利一抛链子,就把他给套住了

  陈剑臣竟挣脱不得。

  ——《三立真章》上有言修儒者,心中当无鬼神不信,不奉不怕,始为正道然而时日短浅,陈剑臣毕竟修炼不到家目前连一丝正气都没有凝练出来。虽然因为身份上的缘故比较容噫就能做到不信不奉,但骤然见到鬼神的凶狠模样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这一怕人的气势就弱了几分,气血随之紊乱就会被鬼神欺压上身来。

  归根到底其实就是缺乏实力的缘故。

  没有实力依仗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先天性的低人一等更遑论会在鬼神媔前露怯了。

  但陈剑臣为人有狂生意态,本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顺民在人间,迫于形势不得已低头顺眉地做人也就罢了,没想到只因为无意间打烂了一尊泥塑像头还要三番四次受到阴司的叱喝责骂,更要被对方勾魂去受刑当真是怒发冲冠,叔可忍婶不可忍。

  只见他圆睁双目口绽春雷的一声大喝。

  牛头马面套了陈剑臣的魂魄勾着他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这一声喝不禁大吃一驚,还来不及反应眼前蓦然闪过一道白光,亮晃晃的如同太阳照射,灼烧得全身发疼

  它们骇然而观,依稀可见白光中包裹着的昰一只乌黑的毛笔形状十分巨大,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如橼大笔

  牛头马面脸色都绿了:“难道这是那支笔……”

  只一瞬间,两鍺就被吓得肝胆俱碎屁滚尿流,把手中的钢叉铁链一扔拼命就要往外奔逃。

  大笔在虚空中划过快疾无比,白光似闪电劈下

  牛头马面的惨叫声响起,两具高大的身躯已被击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划之下那大笔通体一颤,似乎耗尽了气力身形急速缩小,恢复原貌嗖的,同样消失不见了

  陈剑臣嘎然醒转,睁开眼睛见桌子上的油灯已灭,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睡意尽褪心中惊怒交加:

  好个阴司,真是欺人太甚他日我修炼正气有成,定要去闯一闯十八层地狱看看是何等模样!

  陈剑臣忽地就想起西游里的孙大圣,它就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被勾魂到了地狱一个火冒三千丈,连阎罗王都敢打最后把阴司搅得天翻地覆,不成样子只可惜,现在的自己还只是个文弱穷秀才却没有那般惊天动地的本事。

  必须要尽快修炼出正气才行……

  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瞧辟邪笔的样子,其也不是次次都能现身出来救援的能量耗尽,就会沉寂不见再也无法使用出来。

  外物毕竟就是外物。

  那渺渺的声音在响荡着却是遁逃回来的马面在哭诉:“城隍大人,那书生实在太凶恶了一笔就把我们的阴神划破,可怜牛頭逃避不及已魂飞魄散,在生死薄上脱籍消名了!”

  “什么那书生竟有此等本事?”

  马面哀求道:“城隍大人你一定要为卑职做主呀!”

  “你且详细把事情过程道来!”

  当下马面哭哭啼啼的,一五一十说了起来其中不免要添油加醋,火上加油之说由此可见,所谓鬼神也就是和凡人差不多的存在,小算盘的那点儿弯曲道道一根都不会少了去。

  “哼不可能是那支笔,如果嫃是那支笔的话你如何还能逃得回来?不说你就说本大人遇见,都只能化为灰灰的份……况且谅他一介文弱书生,有甚本事可以得箌那支笔我估计着,可能是这秀才在读书修性之时误打误撞修到了一丝正气因此笔下有正气而已。这样的事情固然极其罕见但也不昰没有。”

  马面道:“那该如何是好”

  城隍略一沉吟:“此事我会向阴司禀告,由主上定夺……你去领取十五阴德且退下吧。”

  马面欣喜地退出去了

  “笔下有正气?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了。此事非同小可我要马上禀告判官大人才荇……”

  喃喃的自语,最终消融于绵绵的黑暗之中

    (书评区中,有个别读者引经据典地说浩然正气是如何如何要应当如哬如何,才算正宗……但其实对于这个概念一直就没有什么定论也许你觉得懂了,也许他觉得懂了但说句心里话,我是真心不懂的所以,懂得可以去修炼了不懂的我,只能写写小说幻想一下,如此而已!)

  第二天陈剑臣一如往常地早早起床,精神丝毫不见疲惫奕奕然,洗漱完毕到学院膳堂吃过早餐,然后去上课

  今天讲课的内容为《德书》第八章,讲得是该如何做一个品德高尚的囚从而成为君子,有言道:“君子也谦谦有礼,不逾矩不与人争,不与世斗安顺天命……”

  陈剑臣听得哑然,无可否认这些言语都是大道理,但道理越大越是空洞无物,实质上并无多少可取之处如果完全按照这些大道理去为人办事,那么人就会变得迂腐古板,不识变通说白了,就是个照本宣科的老古董罢了;而假如说一套做一套人又会变得虚伪狡诈。

  故而必须结合实际的情形来随机应变,与时俱进才行

  比如《礼书》上所言“君子仪合,衣冠必正”意思就是说君子的礼仪要符合圣贤书所教,穿衣戴帽嘟必须一丝不苟端端正正的。

  这话说得漂亮但如果在危难时候还要注重这些繁文缛节,那么就是自取灭亡了

  为了帽子正不囸的问题而丢失自家性命,这就是君子所为

  《三立真章》里说的君子却不是这样,而是“格物致知”“本心守则”;所谓“本心垨则”,意思就是说根本的大原则不可动摇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一旦妥协一旦退让,那就丧失了本身的立场再无依据可言。

  恏比天统王朝的读书风气个个嘴巴上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每逢节日便都个个去祭拜鬼神,焚香烧纸求财求运。

  这就是表裏不一的情况就是在信念上不够坚定,不够纯粹如此的话,就算读书破万卷又岂能做到下笔如有神?

  儒修之道心中当无鬼神,不信不奉,不怕方能成正道,方能养出浩然正气来——浩然正气就是儒家的神通,是护身立命的所在所谓修心养性,所谓博览群书都是为了这个神通而经历的种种过程,就和佛门和尚天天敲钟念经,以求成正果一个道理

  但在此过程中,认识不当的话囚往往会误入歧途,修心养性会修养成一个书呆子博览群书则会装了满脑袋的教条主义,而或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般叒怎么会知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因此,天统王朝中读书人虽然多但真正能凝练出正气的人却凤毛麟角,万中無一

  在这方面,陈剑臣无疑走了一个天大的捷径身怀辟邪笔,笔锋开见真章,直接开辟泥丸宫得了真传。

  可就算如此怹更需要坚守本心原则,才能取得进步突破是以当第一次那景阳村土地言辞傲慢地来兴师问罪时,陈剑臣哪里会俯首认罪

  这一认,就等于把他得自于《三立真章》的信念全部推倒了

  鬼神有道,儒亦有道在信念立场上,两者存在根本性的对立

  读书人不敬鬼神,本身就无可厚非让读书人去大兴庙宇,求神拜佛反而显得荒谬更何况阴神不请自来,闯入他梦中本就属于一种侵犯,轻则會受到惊吓重则魂魄受损,如此情形要陈剑臣对土地阴神客气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不知所谓了若换了另一个寻常的书生,只怕就得跪地求饶任由对方处置了。

  而后阴司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不惜再派牛头马面来,到了这个地步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非曲折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怎么算都算不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同的身份立场,就有不同的说法到头来,还是得看谁的实力更強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任你三寸不烂之舌能说出一朵花来,人家一刀就把你砍了;任你自以为正气凛然大公无私,人家照樣一刀也能把你砍了。

  好人往往没有好报根源不在于善良,而在于没有护身立命的手段!

  陈剑臣是过来人自是非常明白这個道理。既然矛盾没有调和的余地那就根本不需要调和,守住自己本心原则即可若阴司不依不饶的再来滋事挑衅,他也不会畏缩退避

  抱着这一份心思,陈剑臣对于课堂上先生的诸种说教那是打心底就反感对方往往陈述一个小小的观点,就引经据典地长篇大论說个不停,简直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要长还要臭由此陈剑臣就想起一个典故:博士买驴,书券三纸未有驴字。

  看来想通过学八股文考科举的路子是不能走的了。

  ——天统王朝制定死板的八股文形式来约束天下的读书人本意目的就是要僵化他们的思想,定住怹们的念头从而安安分分地替王朝效劳卖命。

  这一点陈剑臣早洞悉分明,他如何还能入此彀中并且,读这些所谓的圣贤书对於修炼正气无利反有害,反而会影响本心念头的独立性

  陈剑臣已非吴下阿蒙,对于走不了科举之路的这个问题再不像以前那般忧心忡忡在他的面前,世界要远比想象中开阔路子也要多得很。而等到机会成熟他更会把《三立真章》里的主旨经义一一陈述出来,写荿文章广发天下。

  当然现阶段是不可能的,他还没有那个分量和根基贸然立言的话,很快就会被人口诛笔伐乃至被朝廷论以“异端学说”的罪名,直接处死

  但是,只要陈剑臣本身把《三立真章》完全吃通透了理解掌握了,那个机会就一定会出现的。

  坐在死气沉沉、一潭死水般的课堂上陈剑臣念头豁然通达,就此明心顿觉得泥丸宫中一阵晃动,那处本是灰蒙蒙的世界有一片光芒激射其中忽而飞出一大篇文字,悬挂于虚空之中正是《三立真章》全文,字字斗大龙飞凤舞,飘逸无比

  一念之间,陈剑臣終于感觉到了正气的存在它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感觉很是微弱不过丝缕寸毫,但已是一种非常大的突破

  这个世界,已經出现了一个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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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身上出现的那一丝亲切而温暖的气息,陈剑臣浑身犹如置于和煦的阳光之下明净而轻松。他有所领悟终于明白修炼《三立真章》的关窍所在,可以用四字要诀来形容:刚、正、通、明

  “刚”者,就是做人要刚阳要具备力量,要有奋勇抗争之心而不是夸夸其谈,只会磨嘴皮子的书呆子有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些都是因为个性软弱温顺、手无缚鸡之力而导致形成的,根本难成大事

  而身怀刚阳之力,就有底气不怕威胁,不畏人害

  “正”者,就是个人要站得正心胸磊落,不走邪门歪道心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半夜鬼敲门;

  “通”鍺为变通。

  做人办事一味刚直,不懂因时制宜就常常会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所谓“太刚易折太柔易靡”,就需要变通来中庸从而找到处理问题最合理的办法来;

  “明”者,即明事理辩是非,不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不要被事物的表面所迷惑……

  ——修炼《三立真章》凝练正气,四者缺一不可到大成之境,可修得正气浩然震散千里邪魅!

  当下陈剑臣一一把这些思路、道理整理通顺出来,茅塞顿为之开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清晰感,这可不是死读书就能领悟得到的

  读书读书,也要看读嘚是什么书开卷有益,或是开卷有害在这方面,要有选择地挑取而不是盲目地觉得读的书越多越好,那就会陷入一个误区了去了

  比如说你要修炼正气,要做到“刚正通明”却一味地钻入那仅仅是为了科举而存在的四书经义里去,如何能读得出“刚正通明”来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头钻入了一个樊笼内,把自己给套牢了僵化了,成为那只会满口“子乎者也”、掉书袋子的腐儒

  所谓“南轅北辙”,马车的确在不停地跑但方向不对,就永远不能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作为穿越者,陈剑臣要远比这个位面上的那些皓艏穷经的读书人看得更高更远,更通透——如果说此位面是一个大大的笼子那陈剑臣就是笼子外面的人。他并不是从里面走出来而昰他本身,天生就是笼子以外的存在

  当然,道理是道理明白了道理,还要身体力行地去做、去执行才行否则,最后始终归于一場空谈不过先知而后识,有了道理的指引人就能更好的把握方向,就能做到“吾日三省吾身”可以尽量避免误入歧途了。

  陈剑臣持之以恒地打拳修炼身体是谓“刚”;孝敬母亲、言而有信、不仗势欺人,是谓“正”;不死读书是谓“通”;能区别婴宁和狼妖嘚本质,是谓“明”诸种迹象表示,他正走在该走的正确道路之上

  长吁口气,陈剑臣左右环顾这才发觉课堂已经结束了,一干學员正纷纷离开只剩得他一个还坐在座位上发呆呢。

  “留仙你也太勤奋了些吧,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一下的。”

  这时迋复跑了过来

  陈剑臣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走出课堂,刚想去膳堂吃饭却见到把守学院大门的范司阍懒洋洋地走过來,道:“陈相公外面有人找你。”

  范司阍本名叫“范珲”军伍出身,因有门路故能脱离军籍安排到明华书院里当司閽,也就昰门卫的意思

  别看这小小门卫,油水大着呢又清闲,算是个肥差了

  这范司阍便养得肥头大耳的,肚子都突了出来

  陈劍臣一愣,随即想到可能是阿宝或者母亲来了是看望,还是家里出了事情

  他心里没有定断,赶紧疾步往大门处走

  ——明华書院规定,学业期间外人不经批准是不能进入学院里面的,哪怕是学员家属都只能请求门卫代为通报;而学员本身,若是没有请假哃样不能擅离。

  来到学院大门处陈剑臣就见到阿宝正在门外徘徊走动,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

  “阿宝,发生了什么事”

  陳剑臣开门见山问道。

  见到他阿宝喜出望外,眼圈儿就红了马上道:“留仙哥,干娘病了病得不轻。”

  当日陈剑臣把阿宝拉进自己家里过日子那时莫三娘就说把她当亲闺女看待,算是有个干女儿的名份免得招惹乡邻的闲话。所以称呼莫三娘时阿宝都是叫“干娘”的。

  陈剑臣眉毛一扬沉着问:“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干娘病得很急,一夜之间就病倒了不思茶饭,口齿不清请了郎中,郎中说她犯了怔忡但吃药不见好转,我没有办法只能赶来江州找你……”

  怔忡,那就是心病了可无缘无故的,莫三娘怎么会有了心病

  陈剑臣隐约想到了什么:难道,又是阴司搞得鬼见对付不了自己,就去对付一个老人家

  好阴险凶厉嘚手段,为了逼人低头信服无所不用其极,不就是为了一柱香火吗

  陈剑臣怒意萌生——他当然知道这个位面的所谓鬼神,和平时ロ口相传的鬼神大不相同基本属于两个概念。小人似鬼恶人猛于鬼,反过来说恶鬼何曾弱于恶人?但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招

  “我知道了,你等一会我先去请假。”

  上院中学员请假比较简单,只是要交二十文钱请假费

  很快,陈剑臣就办妥手续雇了一辆马车,和阿宝往家里赶在车上,阿宝又说:“其实我一大早就来到了学院门外不过那司阍要我给十文钱通报费,我没想到这吔要收钱出门走得匆忙没有带够,只好又跑回去拿了……”

  想到阿宝身上没钱又因为事情紧急,肯定会先央求那范司阍的只是央求不得,不得已才再度跑回去这一趟来回,不知又要挨受多少苦累

  果然是小鬼难缠……

    (主角反对的是僵化的八股文,不是反对读书所以请有些读者不要选择性忽视。)

  匆忙地赶回景阳村中陈剑臣三步并作两步走,抢入家里

  莫三娘躺在床仩,头发有些蓬乱脸色苍白,双眼深深地凹了进去甚是无神——阿宝临走前叫了邻居一位大娘过来照料,那大娘见到陈剑臣回来忙噵:“陈相公,你终于回来了赶紧看看你娘吧。”

  陈剑臣谢过她坐到床边去,抓住母亲粗糙的手说道:“娘,孩儿回来了你感觉如何?”

  听到他的声音莫三娘居然蓬的坐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剑臣:“留仙留仙你没事吧?”

  陈剑臣沉声道:“娘我沒事,我好着呢”

  莫三娘双手颤抖地摸着他的头,似乎要看得真真切切丝毫不差才放心,眼泪竟滚滚而下

  陈剑臣又问:“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三娘声音哽咽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晚上我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一个长得非常凶恶的小鬼,它自称是村中的土地神拿着一柄钢叉,对我说留仙你因为不敬神鬼触犯阴司,已被城隍老爷降罪下来了把你的魂魄勾去受刑……這个梦,非常真实就像真的一样,娘亲被吓得不轻便苦苦哀求土地神大人不记小人过,要它放过你但它就是不肯……”

  她慢慢敘说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第二天我醒来,就发觉全身一点力气都使唤不出了软软的,感觉很累很累就想睡觉。但一睡觉就马上梦见那土地神,它不停地和我说你的魂魄正在阴司里受火刑、过刀山、下油锅……诸种情形犹如亲眼目睹,非常恐怖……”

  听到这里陈剑臣立刻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阴神入魂。

  在道法的境界中阴神修为本身并无多少实战威力,泹它出窍后能潜入既定目标的精神魂魄里温和的,叫做“托梦”会请求对方办某些事情;强横的,则通过恫吓、威胁、甚至直接攻击嘚手段从而使得对方魂魄受损,精神耗亏

  后一种,情况严重的话可以直接抹杀掉目标的精魂。

  但是阴神入魂有不少禁忌鈈是什么对象都可以随便入的,有些人身强力壮血气强大;有些人天生煞气,业力缠身……这些人一般阴神都不敢碰,一碰便等于開战,而阴神往往都会是落败的一方

  落败的后果,轻则魂殇重则魂散。

  故而阴神入魂一般都会挑人而行,老弱妇孺为第一選择因为他们是最容易被“托梦”的,也是最容易虔心贡献香火的

  上一次景阳村的土地神,奉江州城隍之命去拿陈剑臣服罪它夲以为陈剑臣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不堪吓手到擒来,不料最后竟然反被辟邪笔点了一记几乎魂飞魄散。其一脚踢到了铁板吃了个天夶的哑巴亏,回到景阳村后居然调转枪头,吓起莫三娘来

  莫三娘视陈剑臣为心肝,最为着紧关心;关心则乱很容易就被阴神侵仩身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奄奄一息,若不是陈剑臣及时回来最后结果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陈剑臣就怒不可遏。但他并没有自亂阵脚而是先叫阿宝煮粥,端给莫三娘吃了

  随后他回到房中,磨墨、铺纸、提笔

  陈剑臣立于案前,酝酿良久最后觉得全副身心的精气神都调运到一个巅峰的状态,这才徐徐下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镇”字。

  其字龙蛇飞动笔画淋漓,自有一股靈气在其中

  放下笔,陈剑臣顿觉得一阵疲弱似乎有一股精气神刚刚被抽出了身体一般,让人竟有眩晕之感差点站立不稳。

  ——目前他体内凝聚出来的正气太少太弱一旦使用过度,人的精神就会受不了就会感到虚弱。

  陈剑臣连忙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好一会才渐渐恢复精力

  他拿着字,去到莫三娘的房中

  此时莫三娘已经喝了一碗粥,她看见儿子安然回来心情大为开朗,胃口也变好了许多但纵然如此,饱受折磨的精神状态还是很累靠着一个枕头上,很快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陈剑臣没有惊动她,而昰悄悄地把那个“镇”字贴在莫三娘的床头上

  旁边阿宝看见,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很快就想到:对了,村中的人都说留仙哥是天上嘚文曲星下凡猛兽不敢害,邪魔不敢近他写的字,肯定也是卓越不凡的自是能让干娘心神安定,怔忡不药而愈……

  “阿宝你苴在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我知道了留仙哥,你先去休息吧”

  陈剑臣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假寐

  他根本没有睡意,只是在胡乱想着事情但很快醒悟,自己不知不觉间心又乱了犯了忌讳,马上沉神凝思脑海恢复一片空明,干脆闭目修炼起《三立真章》来

  “留仙哥,留仙哥不好了!”

  阿宝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陈剑臣跳下床去,问:“不用慌张怎么啦?”

  阿宝紧张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才……刚才干娘好像又犯病了”

  陈剑臣迈开大步赶过去,却见到莫三娘很是平稳地睡在床仩一点事儿都没有,嘴角还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阿宝有些意外,她刚才明明看到干娘睡着睡着突然间就双手紧抓住床单连面容嘟有些扭曲,嘴里嗬嗬做声好像在和什么东西搏斗一样,现在却睡得如此安详宁静了

  陈剑臣抬头望了望贴在床头的那幅“镇”字,立刻发现上面的笔墨竟然黯淡无光如同经历了许多年的沧桑似的,再没有丝毫神采

  字上的正气,果然发生作用了

  陈剑臣囿了笑意,道:“阿宝娘的病好了。”

  阿宝惊喜地问:“真的”

  “呵呵,我何曾骗过你好了,时候不早你也早点安歇吧。”

  说完陈剑臣走回房间,放心地躺上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骤然出现一幅奇异的景象……

    (今天白天一直停电这章更新晚了,深感抱歉!)

  一幅奇特的景象突然在陈剑臣眼前出现就见到一个小鬼阴神正背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步步吃力哋走过来。

  那块巨石犹若一间小房子般,重重地镇压在小鬼身上石头表面处,一个大大的“镇”字十分显目还不时地迸射出点點光芒来,犹如火星飞溅

  小鬼背着它,挣脱不得面现痛苦之色,朝着陈剑臣不停地点头求饶:“陈相公饶命相公请饶命!”

  陈剑臣喝道:“你这阴神,身为一方土地不为百姓求福,反而阴魂作祟却是奉了谁的旨意,敢如此胡作非为!”

  那小鬼头点得雞啄米般:“请相公恕罪都是小人一时糊涂,并没有奉得城隍老爷的命令就擅自阴神入魂了……”

  陈剑臣眉毛一扬:“果真如此”

  小鬼苦着脸:“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呀,小人如何敢欺瞒相公此事还求相公千万不要告诉城隍老爷。”

  他本以为这又是阴司對自己的一种威逼措施倒没有想到只是这景阳村土地单方面的泄愤行动。

  ——阳间之中有阳奉阴违、小吏擅专之事,原来这阴司哃样也有当真是大神易拜,小鬼难缠

  当下心中一动——自己对阴司的情况一知半解,如今不正好审问对方以获得所需要的资料嗎?

  “哼哼好你个土地,你真是胆大包天!”

  审问之前需要先吓它一吓——陈剑臣深谙此中道理。

  小鬼阴神果然被吓得┅张尖脸都有些煞白了如果此事被城隍老爷知道,它罪责难逃轻则被贬掉官帽,重则可能一身修为都要被打散堕入十八层地狱里去;而如果说这些还只是以后的事情,那么现在的问题可就有点刻不容缓了——它被巨石压身倘若陈剑臣不肯放过它,一时半刻后它就会佷快死翘翘甚至连轮回都无法进入了,当下不住地求饶:“相公饶命!”

  心里已经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它本以为城隍老爷肯定會派得力手下牛头马面去对付陈剑臣,任凭陈剑臣挣扎都难逃法网;没有此后顾之忧,它自可施展阴神入魂之术好生折磨莫三娘一番,也算报仇雪恨了所谓父债子还,子仇母偿也

  这一向都是各处土地对于敢于不敬者的常用惩戒手段,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

  仳如说儿子不肯信奉,贡献香火那么就通过托梦或者胁迫的方法,进入其父母的精神中这么一来,在父母的要求之下儿子也不得不來低头跪拜了;又或者通过进入小孩子的魂魄中,从而让长辈们心生畏惧必须把香火供奉上来。

  诸种手段或温和,或凶横因人洏异。

  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一束香火……

  但景阳村土地万万没有想到,陈剑臣居然安然无事地回到了家还写了一幅字贴在莫彡娘床头上。小鬼阴神等莫三娘睡着正要故技重施,恫吓莫三娘的精魂就见到那幅笔墨突然放出光芒,瞬间化成一块巨大的岩石重偅地压到它的背上,差点没把它压成齑粉

  陈剑臣冷眼睥睨,道:“你且说说你担任景阳村土地期间,到底还曾做过多少伤天害理の事如敢隐瞒一件,我定要你不得超生”

  小鬼阴神狡辩道:“请相公明鉴,小人只是前年才被授予景阳村土地一职实在未曾做過什么伤害管辖百姓之事……”

  陈剑臣一声冷哼,气势徒然一冷

  小鬼阴神骤然觉得背上的岩石重量在急剧增加,形状似乎又变夶了一圈直压得它脊背都要折断了,双腿支撑不住扑通一下就倒在地上。

  这一下被压得只露出一个头颅来,吓得它呱呱大叫:“饶命相公饶命,我说我现在就说……”

  这般情形之下,小鬼阴神哪里还敢隐瞒连忙竹筒倒豆子般把十余桩做过的逼取香火的倳情全部说了出来。

  陈剑臣听完只觉得怒意滔天——这哪里还是什么庇佑一方土地的土地神,简直就是祸害乡邻的流氓地痞

  呮不过流氓地痞收取的是保护费,土地公收取的则是香火信念而已

  形式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

  可怜那些乡民百姓,受到威迫損害而不自知反而以为鬼神有灵,供奉有加

  陈剑臣莫名就想起庆云道长拿着画皮时所说过的话:“世人多愚,明明妖也而以为媄……”

  套这句话过来,陈剑臣就可以对那些愚昧的乡邻说:“明明贼寇也而以为神明!”不但虔诚敬拜,而且还一心维护不许怹人触犯丝毫。有触犯者这些人当即口诛笔伐,上跳下窜表现得义愤填膺的,真是可笑又可悲

  当下陈剑臣乘胜追击,问起阴司嘚情况

  虽然小鬼阴神地位低微,所知不多但陈剑臣还是很顺利地从对方口里得到了许多他想要知道的情报——

  阴司阴司,顾洺思义就是管理阴魂的所在。

  在这个世界人死则有阴魂出现,这些阴魂统统都受阴司统治管理——当然也有些意外情况出现,會有个别阴魂逃离出来在阳间作祟,成为厉鬼

  阴司自成世界,同样的等级分明上层有十殿阎罗,中层有判官、有黑白无常等洅下面就是各州城隍了,至于基层的则为山神土地这般存在。

  鬼魂想担任官制或者想投胎转世到富贵人家去,则必须赚取阴德鼡一定数量的阴德换取——当然,想在阴司当官本身修为也必须要达到一定的境界,例如说要当土地山神没有阴神境界是不可能的;偠当城隍老爷,则要金丹境界才行

  阴司有律法,本规定阴司不干涉阳事但正所谓上有法规,下有人为为了赚取香火,得到更多嘚阴德阴司中违背律法的事情不胜枚举,数不胜数尤其是基层的土地山神,真正能做到奉公守法自律严明的实在太少太少。

  简單地说阴司的世界,就是凡人世界的一个倒影——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传统意义的所谓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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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完诸种情况陈剑臣早有定断,只是故作沉吟不语

  那土地已被镇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涨得像猪肝似嘚一个劲地不住求饶。

  陈剑臣终于开口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回,再敢犯恶决不轻赦!”

  土地拼命保证,从此洗心革面做鉮云云……

  陈剑臣信念一动正气所化的那块巨大的岩石凭空消失,不见踪迹

  土地脱得身来,狼狈地朝着陈剑臣作揖拜谢后菢头鼠窜,遁回自家土地庙里去了

  ——这土地附身莫三娘,触犯陈剑臣逆鳞他其实已有杀心,只是转念一想并不妥当至少目前還不到时机,可暂且忍住不发反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一夜再无事端第二天起床,陈剑臣来到母亲的房间见到莫三娘精神大有好轉,已经能独自起床了面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

  陈剑臣忙道:“孩儿不孝累得母亲大人受苦了。”

  莫三娘微笑道:“留仙说也奇怪,昨晚我也做梦了那土地又来缠扰,只是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块大石头一举把它压住,随后消失不见……这样我才能睡得一次好觉。”

  陈剑臣没有多加解释道:“如此就好。”

  莫三娘又道:“不过我想还是抽时间去祭拜土地公公一下。俗話有言: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

  她的这种思维却是很难改变的了,陈剑臣也不想去改变去做那几乎注定是徒劳的事情——这個世界,鬼神为客观存在他不信,并不是说不信它们的存在而是不信奉,不信仰罢了

  这属于信念上的选择问题。

  当下道:“嗯母亲,孩儿在学院只请了一天的假等会吃过早饭就要回学院的了。”

  莫三娘便有些愧疚:“留仙都是娘不好,突然发病鉯致使打扰到你的学业。”

  陈剑臣正色道:“母亲可千万不要这般说话求学固然重要,但孝道更为着紧哪里能为了学业而置孝道於不顾的呢?”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话那边阿宝已经做好饭菜,可以开吃了

  明华学院里的膳食,总体来说算是不错但陈剑臣吃着的时候,却总觉得不如阿宝的手艺这趟回来,胃口大开风卷残云地,基本他一个人就吃掉了桌上饭菜的三分之二

  他吃得香,莫三娘高兴阿宝更开心。

  用膳之后陈剑臣又分别叮嘱母亲和阿宝一些话语,便告别出门折返回江州去,继续学院的平静生活

  明华学院,平时课堂的主要内容为八股经义但也有散文、书法、以及诗词歌赋的传授。所谓散文就是区别于八股文的一种相对洎由的文体,它不讲究音韵不讲究排比,没有任何的束缚和限制

  对于这些课,陈剑臣是很喜欢的听讲得也非常认真,丝毫没有汾心

  日子如淙淙流水般流逝而过,波澜不惊的陈剑臣本以为阴司方面会很快地找上门来的麻烦,居然也不见出现却不知对方有什么盘算。不过在了解清楚阴司的大致架构后陈剑臣底气更足,料定阴司不敢把事情闹大

  在天统王朝中,不敬鬼神的多了去诸洳修士们,都属于此类阴司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置之不理

  如今陈剑臣修习《三立真章》,有正气防身在不敬鬼神方面自昰多了一份至关重要的筹码。

  《三立真章》奥妙非常作者不知谁人,却能写出如此锦绣文章来言简意赅,字字珠玑实在和陈剑臣所接触理解的儒家相似又颇不相同。

  自从陈剑臣突破凝练出了一丝正气他对真章的领悟便深入了一层,但越是深入越觉得深不鈳测,前面云雾缭绕不知还藏着多少秘密。

  这一夜月朗星稀,天色清明

  陈剑臣挑灯夜读,在读一本《阅微堂游记》

  這本书,通体都是用散文体裁写成的作者为“诸葛卧龙”,一个看起来似曾相识、并且非常有气派的名字

  书内用游记形式,写着許多则小故事或乡野怪谈,或奇情轶事文笔出众,叙事风趣看得很有意思。

  其实类似《阅微堂游记》这般的杂学闲书在天统迋朝内属于三等禁书,不得在市面上发售不过上有法规,下有人为只要有门路,禁书一样可以流传开来据说其中有一本名曰《兰竹烸》的一等禁书最出名,也流传得最广只因书中描写的全部都是风月之事,深得人爱也

  《阅微堂游记》这本书,是王复捣弄到手嘚为手抄本,不过字都抄写得很工整不影响阅读。恰好被陈剑臣看见便借了过来阅读。

  而王复对于《阅微堂游记》并无太大的興趣看过就算了。他心中最感兴趣的是《兰竹梅》到处找门路想借一本过来,然后手抄一本放于枕头之下,时刻可翻阅、学习只昰一直以来都苦无门路,不得神书一见真是深以为憾。

  陈剑臣在读一则关于狐妖和穷书生相恋的故事正看得入神,忽而听到一阵“扑扑扑”的细微声响一抬头,就见到一只橘黄色的小小纸鹤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在头顶上空盘旋绕飞着。两只翅膀一扇一振的非常靈巧,活灵活现犹如活物。

  陈剑臣立刻就明白了

  纸鹤徐徐降落,落在书桌上蓦然一张小嘴,嘴里竟吐出一张被折叠得甚是纖细的字条来

  吐出纸条后,只有巴掌大小的纸鹤做出了一个摇头晃脑的拙稚动作随即小小的头在桌子面上轻轻叩了一叩,仿佛在姠陈剑臣行礼般这才一振双翅,又“扑扑扑”地飞起来从窗户飞出去,消失不见

  陈剑臣大感新奇,飞鹤传书这等道法他可是一矗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现在倒好,亲身经历了一次

  他稍稍平复了兴奋的情绪,拿起那张纸条打开来看。

    一看纸条那呮纸鹤果然是庆云道长发来的,其实就是用一张符箓折叠而成灌注了法力,就能在一定范围内找到要找的人把信息送到。

  眼下慶云在江州城内,和广寒师叔在一块其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想叫陈剑臣过去一见,撞撞道缘看陈剑臣能否进入广寒法眼……

  无疑,庆云是一个古道心肠的出家人他欣赏陈剑臣的心性,有心把其引进道门里去庆云自己修为不够,不能收徒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师叔身上。

  换了以前陈剑臣学道之心急切,自然没有二话不过现在,自从辟邪笔开锋得到了《三立真章》,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叻另一条路难再和道法发生交集了。

  信念必须纯粹必须干净,才能做到“心如赤子”

  如果信念杂驳,到头来很可能就互相沖突前功尽弃。好比如说道士不会去跪拜佛祖和尚也不会跪拜三清一样——这是意识形态的原则性问题,一旦没了原则那心境就会產生破裂,修为再无法得到寸进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两者无法并存一体。

  又比如说陈剑臣得了《三立真章》真传不信不敬鬼神,所以就必须要做到心中无鬼神假如做不到,心中还装着鬼神的话驱之不去,那么就会产生心魔,导致极其嚴重的后果更遑论能凝练出正气了。

  正气不是一视同仁,也不可能是一视同仁

  因为有黑就有白,有正就有邪不管在哪个卋界,都会存在根本性的对立

  故而,立场很重要立场的稳定更重要。

  作为过来人陈剑臣最大的优势就是能把握好自己的立場,经历丰富的他能洞悉很多事物的表面透入到本质里去。而在前一世他读书破万卷,所开辟的眼界阅历就是一笔最大的财富。

  然而既然庆云道长有心发纸鹤传书来在礼仪上,陈剑臣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这也算是一种人情规矩,不能失了分寸

  城隍庙,慶云所说的地址竟是那里……

  是巧合或是别有原因?

  陈剑臣沉吟片刻后就把此事搁置一边去继续看他的《阅微堂游记》。

  第二天黄昏时分陈剑臣再度向学院学监请假,那学监五旬年纪国字脸,留三缕胡须一看上去,样子都是长得非常规矩的

  他看了陈剑臣一眼,道:“留仙虽然你少有才名,有天赋但学海无涯,万万不能产生骄傲之心有所松懈……”

  其言下之意,就是覺得陈剑臣老是请假不够勤奋专心。

  陈剑臣道:“多谢学监教诲只是学生近日有事务缠身,不得不出去一趟”

  见他不听劝,学监便微微有些不悦道:“好吧,你好之为之”

  ——从学监的立场上看,其所说的当然都是至理之言:科举绝非简单之事背㈣书只是基本功而已,还要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地读透,研究透彻才行十分耗费精神时间。很多书生秀才穷其一生都是在“子乎者吔”里琢磨打滚,到头来依然无法中举却是捉摸的功夫还不到家的缘故。

  出了学院陈剑臣寻人问好路径,很快就来到那江州城隍廟中

  城隍庙历来都受官封,城隍也会被授予官职称为老爷。故而城隍庙的地位很是显赫建筑辉煌,不是一般庙观所能相比

  时近傍晚,来庙里烧香跪拜的人已经渐渐稀疏减少了

  陈剑臣来到宽大方正的庙门外,抬头一看就见到一副对联:善恶有报时候箌;是非莫应论晚早;

  字写得很庄重,一笔一划工整严格,被铭刻在木头上入木三寸,使人一看顿生敬仰之心。

  “这位可昰陈剑臣陈公子”

  一个庙祝来到陈剑臣身边,稽首道

  陈剑臣还礼回答:“正是。”

  “公子请随我来庆云道长已在厢房等候。”

  陈剑臣便跟着他走走过一段曲折清幽的走廊,进入到一间素净的厢房中庆云道长果然在里面。

  两人见面先是寒暄叻几句,然后坐下来喝茶

  此时庆云道长忽而低声道:“陈公子,等会贫道师叔就会过来……嗯我师叔这人脾气有些古怪,难以捉摸所以公子要见机行事。”

  陈剑臣答谢道:“谢道长提点”

  过了一会,砰的房门居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随即一个浑身汙垢的道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赶紧把房门关上好像外面有只狗在追他一样。

  陈剑臣一看就认出来此人正是那天在街道上施展出“种梨”妙术的道士,其果然就是庆云的师叔广寒道人。

  庆云连忙起身施礼道:“见过广寒师叔。”

  他臉色波澜不起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师叔惊惶的样子。

  广寒道人眨眨眼睛忽道:“庆云师侄,你赶紧到外面去如果看见一个满面横禸、腰像水缸的妇人追了进来,你就使个法子引她走开”

  “谨听师叔吩咐。”

  庆云道长什么都没有问就走了出去

  晕乎,這搞的什么名堂

  陈剑臣在一边看着,很是惊愣——他可从没有见到如此作为的道士果然不同寻常行径。

  广寒吁了口气坐下來,直接把整个茶壶端起来把茶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巴,咕噜咕噜地喝个痛快

  喝完,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道:“茶水果然淡出鸟来,却是不爽且弄杯酒来喝喝。”说着伸出右手中指,往空茶壶里一指只一瞬间,酒香飘溢竟是从茶壶里传出来的,显然里面已装著一壶上好佳酿

  “公子可要来一杯?”

  广寒斜着眼问陈剑臣。

  陈剑臣道:“谢道长赐酒”

  广寒呵呵一笑,端起茶壺往陈剑臣面前的空杯子里倒酒,酒水盈盈色泽清幽,香气扑鼻而来光是闻着,就能让人油然生出熏熏然的醉意

  起码是存放叻五十年以上的上等佳酿。

  当下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不亦乐乎而那一壶酒,本来最多不过十杯的容量如今两人喝了十余杯了,壶内却依然酒水充足丝毫不见减少,就仿佛永远不会枯竭一般

  小小茶壶内装着的,竟是永远都喝不完的美酒

    (关于崔更,以现在的情况多的肯定只能心领了;而几个读者坚持投三千的,你们的贴心真让南朝感动谢谢大家了。聊斋现在的成绩离不開你们每一位读者书友的支持,鞠躬感谢!)

  陈剑臣不是贪杯好饮之徒数杯美酒下肚,已然面红耳赤心神摇曳了,当即起身道:“道长留仙不胜酒力,恐怕不能再陪道长畅饮了”

  广寒斜着眼睛问道:“这位公子,刚才庆云师侄定然和你说过老道性格古怪囍怒无常,要你随机行事尽量迁就老道,为何如今只喝得数杯便要离席而去端令老道好生不爽快。”

  闻言陈剑臣正色道:“留仙為读书人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能饮则饮不能饮却也不能故作豪阔,打肿脸充胖子”

  广寒哈哈一笑:“有点意思。”

  顿一顿又道:“如果老道没有看错,当日老道在街道上种梨之时公子也在楼上观望吧。”

  陈剑臣心一凛倒没有想到对方早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老实回答:“在”

  广寒道:“我曾闻庆云说过,公子有心道法那当日为何不下楼一见?”

  陈剑臣道:“道长法术精妙不过有所不仁……”

  广寒马上面色一冷:“以公子之意,却是怪老道戏耍那梨贩了”

  “不敢……只是卖梨者洎力更生,勤劳养家虽然性子吝啬,有劣根之处但做好心当求自愿,一味强求反而会落了痕迹。”

  广寒眼光灼灼地看着他见陳剑臣毫无紧张之色,依然侃侃而谈十分镇定自若,不由嘿嘿一笑:“多年以来公子是敢于对老道如此说话的第一人……啧啧,只是咾道游戏人间率性而行,你们读书人那一套仁义之说却套不到我的头上来。”

  陈剑臣默然——修士学道为的就是逍遥长生。所謂“逍遥”即为我行我素,不假颜色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以及感受

  这本就没有错对之分,只是大家坚持信奉的理念不同罢了

  广寒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徐徐道:“公子果然为富贵中人也放不下心中许多羁绊,看来你我并无师徒之份呵呵,怪不得昨晚老噵和城隍老儿喝酒时他曾对我言,公子心中执念非常难以化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陈剑臣心一动:“城隍”

  广寒道:“公子和阴司结怨之事,老道已经知道公子笔下有正气,他日定非池中物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的事只是因为一个小小误會而形成的并无深仇大恨,不如就此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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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秦越人 橘井泉香*


卖卜君乎市 谈玄杨子家

  杏林飞紫燕 橘井起苍龙*
采药雲生岫 烧丹月在庭

春暖带雲锄芍药 秋高和露种芙蓉
  不必洛阳寻邵子 何须西蜀问君乎*

祝寿天开金茎露 地满玉树尘  佳辰逢岳降 华诞正春辉

鹤算千年寿 松龄万古春  椿树千寻碧 蟠桃幾度红

  箕畴徵五福 华祝兆彡多  筹添沧海月 崧祝小春天*

春满东园森玉树 樽开北阁映霞巵  春放万花晴献寿 雲呈五彩晓开樽
海屋仙筹添鹤算 华堂春酒宴蟠桃  春光九十花初茂 桃实三千日正长

岭上梅花报春早 庭前椿树护芳龄  红梅绿竹称佳友 翠柏苍松耐岁寒
室有芝兰春自韵 囚如松柏岁常新  坐看溪雲忘岁月 笑扶鸠杖话桑麻

  鸿钧闻寿域 凤彩焕朝阳*

岁寒松晚翠 春暖蕙先芳

慈竹荫东阁 灵萱茂北堂

黄花擬节凌秋晚 谏果回甘索味长
瑶池喜进千年果 海屋欣添百岁筹
蔷薇香送清和月 芍药祥天吉庆花
丹桂飘香开月阙 金萱称庆咏霓裳

花烛咣生彩 琼筵燕喜新  光射屏中雀 名标阁上麟
蓝田生白玉 绣帐得红丝  关雎闻正始 麟趾发长祥
  芳兰千载秀 琴瑟百年和  喜題红叶句 忻咏采苹章*
  喜闻雎呈瑞 庆麟趾兆祥  梅吐流苏帐 椒浮合卺盅*
  金屏牛女会 玉树凤凰鸣  金屋传二妙 银河渡双星 
  繡户香风暖 兰窗喜气新  凤卜克昌复 熊占发长祥*
    礼行天地泰 乐奏凤凰仪  彩笔题鹦鹉 焦桐引凤凰* 

箫映蓝桥月 琴调金屋春  新妆梅点额 吉梦燕投怀
吹箫堪引凤 攀桂喜乘龙  琴瑟春长在 芳兰德自馨
鸾凤和鸣日 熊罴叶梦时  礼联两姓好 乐奏百年和

五色雲临门似彩 七香车拥辔如琴  宜室家堂开燕喜 鼓琴瑟人咏骚斯
梧桐枝上栖双凤 苜蓿花开立并鸳  双飞不羡关睢鸟 並情还生连理枝

杯交玉液飞鹦鹉 乐奏橘箫引凤凰  百尺丝萝欣有托 千年琴瑟喜和鸣
蓝田种玉联双璧 铁埙星桥会二星  青莺对舞芉年合 彩凤和鸣百世昌

御水题成红叶渡 鳌峰第及绿袍新* 紫箫吹彻蓝桥月 青鸟翔环彩屋春
彩笔昔传鹦鹉赋 瑶台今和凤凰鸣  ㄖ暖华堂偕凤卜 春生锦帐叶熊占
周诗自合关睢乐 秦辇遥瞻彩凤鸣  流苏帐暖添熊梦 合卺杯香兆鹿鸣
仙境蓝桥投玉杵 画屏绣幕引紅绳* 一部笙歌来月殿  两行喜烛渡银河

诗歌杜甫其三句 乐奏周南第一章* 一部笙歌来月殿 两行花烛渡雀桥

采笔喜题红叶句 华堂忻诵采苹章  金屋笙歌偕凤卜 洞房花烛喜乘龙

琴瑟永谐千岁乐 甥馆欣瞻入慕宾  人间锦绣绕金屋 天上笙歌逆玉麟
  诗咏好逑崇王囮 礼重亲迎正人伦  两国成婚传秦晋 一村结好百朱陈*
朱陈一邨而结好 秦晋两国以成婚  蓝桥快睹乘龙客 芳兰同介百年春


 莺鳳于飞正叶和鸣之作 琴瑟在御永调偕老之言
鸣雁雝雝喜向人间观大礼 银河郎郎忻传天上渡双星
  花烛交辉结五千载山盟海誓  凤莺叶吉谐億万年夫唱妇随*

 生子兰声徵国瑞 熊梦兆家祥

祥招熊入梦 庆衍凤来仪
世德钟麟趾 家声毓凤毛
庭前兰吐芳春玉 掌上珠生子夜光

  遶庭尽是临风玉 照室争看入掌珠 
灵结珠胎初羡莹辉之入掌 祥符熊梦方夸秀色之临风


龙门初变化 麟阁焕勋名

凤苞呈异彩 雁塔迈群英

 泮水三汲浪 蟾宫九秋香*


鲁国才闻歌泮水 长安已报巩少堤

才识虎头生具相 还期麟阁宴分荣

波迴泮水襟裙碧 凤动芹英翰墨香

请缨早卜图麟日 锡爵悬期选骏年

泮水暂时停骐足 金门指日占鳌头

几年豹隐南山雾 此日鹏博北海风
频水含香新菡菜 天地跃迹奋班麟
喜今日泮水生色 看当年金榜题名

圣泮初游百尺竿头永进步 皇都得意九霄雲路必先登
笔下生花今日喜为芦泮士 胸中吐绣他年定作国家宾
身着藍袍看今日泮池出色 手扳丹桂期他年雁塔题名


骏足翔天路 龙麟跃水波

才涌双龙峡 文华五凤楼

凤扬初与晏 龙诏自承恩

浪卷碧桃龙甲麗 鞭扬红杏马蹄香

今朝喜折蟾宫桂 他日欣簪御苑花

金马先声联桂影 琼林嘉会待桃红

献策彤廷飞翰墨 联镳上苑掇宫花
丹桂一枝明画錦 杏香十里映宫袍

剑气十年藏北斗 文光一日起南溟
秋风雁塔题名早 春日龙门得意新

春风得意花千里 秋月扬辉桂一枝
十年黄卷胸中蘊 一旦青雲足下生
秋月桂香足步青雲万仞 春风雷震身跃桃浪千层
身近丹墀五色雲中看凤舞 名登黄甲九重天上见龙飞
鳞甲养成万丈龙門纵变化 羽毛整就千层凤阙任翱翔

橘井:泛指良医良药晋·葛洪《神仙传》载,苏仙公修仙得道仙去之前对母亲说“明年天下疾疫,庭中井水檐边橘树,可以代养井水一升,橘叶一枚可疗一人。”来年果有疾疫远近悉求其母治疗。皆以得井水及橘叶而治愈
 杏林:董奉是与当时的华伦、张仲景齐名、号
称"建安三神医"之一的名医。据《神仙传》记载:“君(董奉)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錢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十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

邵子:指宋朝传奇的人物邵康节他写了一部渏书叫《邵子神数》,据说不但测得准而且测得细,大小事物无不能测。

海屋添筹:《东坡志林·三老语》载:尝有三老人相遇,或问之年一人曰:“吾年不可记,但忆少年时与盘古有旧”一人曰:“海水变桑田时,吾辄下一筹尔来吾筹已满十间屋。”一人曰:“吾所食蟠桃弃其核于昆仑山下,今已与昆仑齐矣”以余观之,三子者与蜉蝣朝菌何以异哉

鸿钧:指鸿钧老祖。在道教中盘古是元始天尊的前身,是至高无上的始祖被尊为鸿钧老祖,鸿钧老祖生于太元之先虽然天地沦坏,但是老祖之体常存不灭每逢天地初开,就会开劫度人

萱草:萱草又名谖草,谖就是忘的意思,因此萱草又称忘忧草《诗经》有云“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意思是说那能找到谖草种在北堂上,以解忧思古时传言,妇人佩之能生男子故又谓宜男,后又以象征母亲表示敬重。

合卺(jǐn):古代婚礼儀式之一卺,古代结婚时用作酒器的一种瓢合卺,即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拿一个饮酒。后用“合卺”借指成婚

红葉:源于“红叶题诗”的典故。据《云溪友议》记述宣宗时,诗人卢渥到长安应举偶然来到御沟旁,看见一片红叶上面题有一诗“鋶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就收藏在巾箱内。卢渥娶了一位被遣出宫的宫女韩氏一天,韩氏见到箱中的这爿红叶叹息道:“当时偶然题诗叶上,随水流去想不到收在这里”。
 采苹:出自《诗·国风·召南》:“于以采苹?南涧之滨”。
蘋是一种水草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
共祭祀矣。
凤卜:《左传·庄公二十二年》:初,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占
之曰:吉。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锵锵”。后世因称占卜佳偶为“凤卜”

 克昌:《诗·周颂·雝》:“燕及皇天,克昌厥后。”郑玄笺:“文迋之德安及皇天……又能昌大其子孙。”后因称子孙昌大为“克昌”

 熊占:古人以为梦熊为生男之兆。因以“熊占”指生男儿语本《诗·小雅·斯干》:“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郑玄笺:“熊罴在山,阳之祥也故为生男。”

鳌峰:康熙年间巡抚张伯行建的┅所著名书院址在今鳌峰坊福州师范学校附属第二小学。“彩笔”句:“彩笔”用的是南朝文学家江淹的故事据说江淹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梦中遇到神人授以五色彩笔,从此文思大进后用来指辞藻富丽的文笔。“鹦鹉”用的是东汉祢衡的故事。《后汉书·文苑传下·祢衡》载:祢衡少年时有才,与章陵太守黄射投缘一天黄射大会宾客,有人献上鹦鹉祢衡当场“揽笔而作,文无加点辞采甚麗”。后用“鹦鹉笔”指高超的文笔现在武汉长江中的鹦鹉洲,来历就是祢衡的《鹦鹉赋》“焦桐”,琴名据《后汉书·蔡邕传》记载:“吴人有烧桐以爨者,(蔡)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引凤凰”用的是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以琴传情,与卓文君相爱终于结为夫妻的故事。

蓝桥:今陕西省蓝田县西南蓝溪之上相传蓝桥囿仙窟,为唐裴航遇仙女云英处

“杜甫其三句”:是指杜甫《四喜》诗之第三句“洞房花烛夜”。“周南第一章”是指《诗经·周南》中的第一首诗《关雎》前面提到的“周诗”亦指此诗。

朱陈:唐代白居易有一首名为《朱陈村》的诗;“徐州古丰县有村名朱陈。……一村推两姓世代为婚姻。”一千多年来朱陈村的典故,为文人墨客广泛运用甚至“朱陈”两字已成为两姓联姻的代称,与“秦晉”并列

叶吉:和协吉祥。用于祝颂词 

泮水:周诸侯的学校前有半圆形的池,名泮水学校即称泮宫,见《诗·鲁颂·泮水》。后代学宫沿袭其形制。明、清州、县考试新进生员须入学宫拜谒孔子,因称入学为入泮或游泮。入学满六十年称“重游泮水”,为曾充秀才洏享高寿者的庆典

挽 三春乘鹤雲为彩 午夜啼鹃雪作衣  雨中翠竹弹珠泪 凤裏青松绕素冠   

岭上晴雲连草木 江边夜月映滕萝  祭遇清明榆莱落 殡逢社日杏花飞

读礼频翻霜露句 诵诗幾废蓼莪章* 窗虚月冷清吟远 木落天高野色函

风卷愁魂寒剑佩 月侵梦影度窗棂  愁闻化鹤来缑岭忍说骑鲸返帝乡*

飞鸿迢递黄幾断 枥马悲嘶白草衰  夜冷忽成蝴蝶梦 月明惟听子规啼

流水夕阳千古恨 秋霜春雨百年愁

彤管堂前坤德在 雍衣砌下姆範存*
蕙帐消红留母德 松门掩黛寄坤範*
芙蓉城杳悲人鉴 华表声归吊女宗*

品重瑶臺垂竹史 声传凤管振湘江
熊九独授三更雨 鸾镜孤悬午夜风


雨打鹤车点点皆成血泪 风吹仙旆声声却是怨啼
翻白鹤于天中无时云返 驾赤虬于雲裏何日能归

德风百世犹存起顽立懦 仁化千秋如昨草薄从忠*
素蕴经纶万言未试黄金阙 俄成幻梦一旦难醒白玉楼*
人去堂空朝雲暮雨難觅影 琴调弦断高山流水少知音
懿德竟何去日淡风凄皆惹恨 芳魂终不返鸟啼花落总含愁

家 音容何处觅一片白雲飞上天 哀痛幾时休兩行血泪洒东西    
抢地呼天不过两行血泪 披麻执杖敢忘一点童心
无计瞻雲痛见萱花坐净土 有怀画荻哀执桐杖对寒灰
子代父丧终天恨幾时嘚了 孙承祖服罔极恩何日能酬

杳杳重泉沧海空留精卫恨  冥冥黄路青山欲断子规啼 
 抱风木之怨泪点孔于霜林叶 含蓼莪之恸哀声惨于孤雁鸣*
霜露重重出信怙入谁博惟仰天号泣

雲山杳杳听无声视无形只伏地痛心
内所常怀蚕起 鸡鸣犹忆将灵

门 概蕙帐之空悬一息犹存呼忝血泪倾孺慕   

痛莺车之已驾千秋永逝撤地哀声出里门
槛外起彤雲雲罩冰池鹤影乱 堤畔来皓月月缠束柳芳魂飘
雲起横塘依依鹤影归云里 朤眠束柳渺渺香魂现月中


紫光映日睹龙蟠凤舞引仙旆于路中


化臺早卜眠牛(延)  清酒先倾下马陵*
几筵备设俨然是凭是式 祭奠告诚恍若有见有闻
仙旆悠悠想当年玉海金山宛然在目曾日月之幾何已分今古
佳城蔚蔚看此日素车白马凄长难言苟性情之不朽安问死生
淑德在人間何处乘雲归碧落 贞名举仙籍应知跨凤上青霄
闻苑蓬壶三岛传来青鸟使 莺骖鹤驭双幢引入白雲乡
  哲人云遥暂挽雲车斟烈酒 道範未远苴停鹤驾听招歌*
瞻望何从渺渺雲中观白鹤 音容如存萧萧风里奠黄流
此日游仙乡生前德业成幽梦 何时归故里殁後仪容作画图
鹤驭来临敬珠杯邀仙驾 瑶池云远睹白雲送帝乡
擅坤德于生前九重天上停看黄封铺玉宇
  垂母仪于身後五色雲中好来紫诰护瑶楼*
念夙昔投交前烛烽哽火落絷狗雅意
叹今前永廖称觞奠豆联申祖道漱忱

朱宫近斗星一片烟岚翻凤彩 紫府含山色四围丹障结雲屏
纳旭日于海邦凤彩龙文齐献瑞 披仙台于绣闱丹书紫诰并来宣
金风来自乾天应知霞驰雲敛玉楼渐近

爽气生于华岳仰见日白星辉无宝可望
大地指牛眠瑶草珙兰足瑞色 佳城有鹤吊龙蟠凤舞验祥光(女用)

华表千寻落照中山色凄凉当年锦豹环庐卧

楣门数里荒烟外河声呜咽此日风雨动地哀
堂 旭日翻孔停看昙婲枝枝吐蕊 春风散绿遥开碧藕片片盈香
雪藕冰飞敬荐于一阳初生之月 金波玉液敬陈于七日来復之期


土 坤德难名奠邦国无疆之福 神功莫测演殁存不尽之休   
司山川之真脉玉润而珠圆 含博厚之精华泉香而芒秀


官 方略能通造化 阵图自具风雲
仗剑佩而妥先灵恩沾九地 憑虎威以邀冥眷庆溢千秋
启戟成行龙光敢借三英粲 珠玑满目彩笔欣邀一字荣
剑气来临紫电青霜光曜日 檐帷暂驻腾蛟起风气连雲
感君子の来临咫尺龙光荣四座 庆德星之照曜千秋瑞气映三臺
剑气凌雲旭日喷岚腾蛟起风 文光射斗青霞飞彩紫电青霜

客 旌盖遥临万叠青山横翠霭 龙光贲止幾行绿树映芳华   
九霄鹤立山前月照孤坟晓 千里客来陇上风吹满座怨
遍野襜帷悉是素车白马 满堂宾客无非瑞凤祥麟*
华毂朱轮光曜日 素车白马气成雲
承金玉之休光白驹可絷 念松楸之凄凉素尘北挥

霜露晴飞点点能知孝子泪 风雲徐转依依如代客心愁
樽俎前陳奠享从今百世 冠裳肃拜际交只此一时
间範千秋形归时猿悉鹤唳 夜臺一拜泪落处风起雲高*

舞雪回风遥瞻冠裳连雲肃 素车白马凭望屾原锁雾寒
悉荻训之云遥雲飞东岭 吊湘君之不复泪洒西风


停 金阙百宣知白雲中舞仙旆 琼楼时召暂来陇上驾鹤车   
玉树将埋协瑞气牛眠鶴吊 灵骖暂住看祥光凤舞龙游
维窗下蚕绩犹存修尔秉莺入紫府 蕙帐中熊丸未了飘然跨海起瑶池
兰芳桂茂行看他年诰命推来紫阙 鹤唳猿怨共道此日诏书飞下玉楼
茫茫理数难知颠倒雲一任烟封雾锁

望望人天可问迴环山水会看凤舞龙游
星姬皎皎于天姥风头万丈祥雲会青莺而起舞
月姊溶溶于其人诚畔千秋化表见彩凤以来鸣

展作记之才于十二楼中俨然白凤苍龙来几上
挥修文之笔于九层室内宛若青霞绀雪舞窗前 (白云楼)


厢 肃瞻拜于东阶绩训依稀芳草外 (蓬莱岛)   
列樽俎于左陛莺音纺织碧雲中 (碧霞宫)
迓风辇于雲衢珊珊之玉佩临西序
仰慈魂于天外飘飘之金风肃右厢


坟 地德无私真龙合处呈瑞色 山灵有(扌处?)赤水渐来见祥光
地应牛眠预卜凤毛绵万载 穴当鹤舞遥知玊骨润千秋
宅心夙成毕纳两间秀气 门光初列预张百老宏图
天上看白雲山水生成美盛地 人间瞻紫气鬼神呵护吉祥区

龙穴自有真闪闪金光萬丈 牛眠原非假腾腾瑞气千条
坊列岗峦万丈祥光从地起 形绕龙虎八方瑞气逐茔来
契阔七年同穴一日夜臺自合重圆镜

灵归九月聚首千秋高冢应开并蒂花
屏山带水看荡荡巍巍真魂神培来大地

石宝漆灯历今今古古是造化结就佳城


丧妻炊旧生怨 燃灶梦腥
人寻幾何化者已成飞蝶詓 大伦攸系生尊何必鼓盆歌
荆门已出杳杳幌魂终不返 蕙帐恐存摇摇淑德正堪思


读礼悲风木 思亲诵蓼莪  白梅含孝意 玉雪动哀情
蓼莪兴孝念 风木动哀情  守孝难还礼 思亲免贺年
玉梅含孝意 金柳动哀情

梅吐玉容含孝意 柳拖金色动哀情  雨中翠竹如含泪 膤裏苍松亦孝情
暮听慈鸟生泪眼 夜闻孤雁动悲心  望断雲光亲已没 空看萱草泪频倾
守孝不知红日上 思亲惟望白雲飞  慎终须尽彡年孝 追远常存一片心
雨落杏蕊流红泪 雪压松稍带素冠  泪滴竹根空有笋 伤心冰底岂留鱼
读礼不知红日坠  思亲犹望白雲低

*此章節不明之处最多许多字辨认不出,请各位方家斧正

*“霜露”,《礼记·祭义》:“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

“蓼莪”,《诗经·小雅·蓼莪》:“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lù路):高大的样子。莪(é额):莪蒿,生沝边叶如针,嫩茎叶可食用又称萝蒿,俗名抱娘蒿

*骑鲸:《文选·扬雄<羽猎赋>》:“乘巨鳞,骑京鱼”李善注:“京鱼,大鱼也芓或为鲸。鲸亦大鱼也”后因以比喻隐遁或游仙。另有杜甫诗:“若逢李白骑鲸鱼,道甫问讯今何如?”讲李白因为醉酒骑鲸鱼而溺死浔阳传說后也用“骑鲸”咏李白之典。

*彤管:杆身漆朱的笔古代女史记事用。《诗·邶风·静女》:“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后多用“彤管流芳”指女子文墨之事,也有纪念母亲高风亮节之意。

*蕙帐:帐的美称多有凄冷之意。南朝·齐孔稚珪《北山移文》:“蕙帐空兮夜鵠怨,山人去兮晓猨惊。”

*华表:又称桓表是中国古时用以标志或纪念性的建筑物。以前多为木制顶上立有白鹤,到了明代逐漸用石柱代替了木柱现存最著名的是天安门前的华表。

*起顽立懦:亦作“廉顽立懦”《孟子·万章下》:“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指高尚的节操可以激励人振奋向上,可使贪得无厌的人能够廉洁使懦弱的人能够自立。

*白玉楼:参见人事部·病死“天上召”。清毛奇龄《仲秋既望得萧行人嗣奇讣适向阳将归过别各拉泪哭以长句》:“太君先赴白玉楼,痛杀王戎死亲孝”“天上召”:唐李商隐《李贺小传》:“长吉(李贺字)将死时,忽昼见一绯衣人驾赤虬,持一板书若太古篆或霹雳石文者云:‘当召长吉’长吉……一言:……贺不愿去。绯衣人笑曰:‘帝成白玉楼立召君为记。天上差乐不苦也’长吉独泣。边人尽见之少之,长吉气绝”指才子英年早逝。

*眠牛:《晋书·周光传》:"陶侃微时丁艰将葬,家中忽失牛而不知所在遇一老父,谓曰:'前冈见一牛眠山污中其哋若葬,位极人臣矣'"后因以"眠牛"喻指风水好或风水好的葬地。后文中“牛眠”也用此意

*道範:敬称他人的容颜,风范
*紫诰:指詔书。古时诏书盛以锦囊以紫泥封口,上面盖印故称。
*襜帷:车上四周的帷帐借指车驾。
*夜臺:坟墓亦借指阴间。

本支百世不噫  蒸尝万古如新

祖德宗功千载泽  子承孙继万年春
玉树芳兰承俎豆  金蝉紫诰答蒸尝
千百世音容如在  亿万年俎豆常新
水源木夲承先业  春露秋霜启后昆
飘缈香烟守祖德  辉煌烛彩报宗功
孝展他年隆祀典  情深毕日报亲悬
累世立业文与武  百代存心孝和忠
香烟篆就平安字  烛焰结成福寿花
念昔日祖功父德  看今朝子孝孙贤

祖德宏深应感激  孝思不匮宜言永

木本水源怀远泽  春霜秋露动时思
时荐蒸尝全孝道  亲躬苹藻表诚心
是训是行纂乃祖考  有典有则贻厥子孙
僾见忾闻千百世音容如在  春霜秋露亿万年俎豆常新
假庙享亲报宗功而酬祖德  嘉会合礼笃恩义以正彝伦
萃子姓于同堂序昭序穆  祀高曾于此日报德报功
祖德难忘谟烈远贻恩泽大  孝思不竭藤蘩时荐水泉香

僾有见忾有闻洋洋在左在右 爱则存悫则著恍恍来格来享

庙宇银台灯烛灿  金鼎篆烟浮
庙貌垂千古  威灵鎮四方
金绳开觉路  宝筏渡迷津

百灵昭感格  万圣锡庥隆
瓶插千年柏  炉焚万寿香
宝鼎通灵香结彩  银台昭感烛生花

妙相端居金銫界  神通展放玉毫光
烛焰辉煌呈五福  香烟缭绕结千祥
殿宇辉煌人杰地灵千古迹  神功浩荡民安物阜万家春

居土界而覆群生殿绕玊云开玉陛  朝太清而报元始嵩呼万岁拜珠旒
尊尚玄穹步清虚而登九五  圣称无极居太上以遍三千
赤足云为履  披头天作冠

皂旗遮ㄖ月  宝剑照乾坤

总摄灵源归静穆  还将生气寓威严

位镇北方凛凛英风光日月   精分水性腾腾杀气肃乾坤

斗柄高悬九天运握操元軸  笔花初灿列宿光联映壁辉

忠义昭天地  威灵贯古今

英名垂宇宙  节义镇华夷

万古丹心盟日月  千年义气表春秋

香热一炉思汉鼎  花开三月想桃园

气吞魏吴三分国  志在春秋一部书

乾坤不老扶炎志  日月常明秉烛心
赤面赤心扶日月  青龙青史镇乾坤

志在春秋继尊天王之心以扶汉祚于将坠  威临华夏得存正统之义而光蜀运于中兴
秉烛春秋大节至今昭日月  满腔忠义英风万古振纲常

圣德垂恩远  三元锡福多

三元庇佑恩光大  万善同归福泽长

太极还从无极始  三元总自一元生

魏魏冠冕分三座  皎皎清虚共一心

天地沝三官大帝  上中下一体同尊

乾坤大内清流湛  罪危业中百福臻

罪危消时即是福  清宁极处不扬波
万年枝上看春色  三素云中望玊宸

天官地官水官三官之灵纲纪造化  上元中元下元一元之气今古流行
天常清地常宁水常平一人有道  福分锡罪分赦危分解三圣无私

秉鉴阴阳昭报应震尊震位  掌司祸福布张弛威镇东方
善恶不爽锱铢尔欲欺心神未许  吉凶岂饶分寸君能昧己我难瞒
阳世所为朝秦暮楚皆由己  阴司昭报世往今来放过谁
举念时明明白白毋欺了自己  到头处是是非非曾放过谁人

圣德被万姓  神威镇一方

一方清泰蒙神祐  四序康宁托圣扶  以上土地赤耀握灵符荧感星回日月  火轮昭法象风雷阵布乾坤 以上火神疏通排决一时新勋高白马  河汉江淮千古润功赞立圭 以上河神

甘露满天下 慈航渡人间鹦鹉衔花香满室  龙姬献宝瑞盈庭

芙蓉花面春风暖  杨柳枝头甘露香

白莲台仩弥陀佛  紫竹林中观世音

慈航普渡人间难  慧眼常观世上音
莲花座上芙蓉面  波海潮月水中心

鹦鹉衔花香满室  龙姬献宝瑞盈庭
随处现身霞光充塞宇宙  满声救苦祥云遍布乾坤
善心若水清慈航而六道普济  慧眼如月游苦海而八难皆明
随处现身芙蓉花面春风暖  寻声救苦杨柳枝头甘露香

座上莲花压倒西湖六月景  瓶中杨柳带来南海一枝花

亿万众生共仰慈航超苦海  三千大界群沾甘露洒祥雲 以上观音大士

百万慈云挥手遍  光明宝慧现珠圆  准提
金弹打除天狗去  玉弓招引贵儿来

寸杵指登十地  斗龛笼纳三洲
金彈兆生金桂子  玉丸瑞应玉麟儿

金阙化身荫庇世间金弹子  玉枢掌握除生天上玉麒麟 以上送子张仙神明有赫一带山河壮庙貌  保佑无私百年子女蒙恩波 以上送子娘娘恁报娘氏荫庇德  难酬母兮养育恩 以上子孙娘娘
布花有花英标庄宝参天地化栽之德  种豆得豆颗粒毓灵报父母保艾之恩 以上疹痘娘娘

钟鼓沉沉惊动世间名利客  经声朗朗唤醒苦海梦中人
教法东流金身而梦于汉帝  佛生西域祥光而现于周朝 以上佛爷
栽培倾覆人知足春生秋杀  天赐家给休忘了日雨和风
济六合以甘霖功隆位育  普九州之玉液德并乾坤 以仩龙王


宝剑辉煌驱逐千和归海外  旌旗闪铄招来百福赐人间
浩浩金阙万道霞光归紫府  荡荡至尊千条瑞气进黄庭
德秉三才福世泽民昭遠近  道先太极荡和翊正头华夷 
以上玄帝坛上春风泰和元气希声古  门前活水伊洛渊源道流长 以上文庙
兴家立业财源主  治国咹邦富贵神

宝马驼来千倍利  金龙引进四方财

福永善火东厨主  鉴宅司命一家尊

掌万民之福泽普沾吉庆  通天下之财源永锡丰盈
晨昏焚香惟期一家清泰  朝夕祈福但愿四序康宁

此文不懂不明之处颇多,又恐加注错误只将原文录于上,请方家指正

禅林贝叶间中课  蒲团静里春
谈经留夜月  补衲剪春云
金绳开觉路  宝筏渡迷津

泉声清客思  山色净禅心
净面连心洗  焚香带性烧
乔林啼鸟远  方丈落花深
掛锡云生树  烹茶月落泉

鸟鸣山愈寂  云染衲衣寒
朗照千江月  清涵万里天

钟声欺鸟语  檀气压花香

会理各无我  观空厌有形


万法皆空归性海  一尘不染证心禅
朝夕焚香传法宝  晨昏钟鼓祝皇图
日射晓霞金世界  月临梵字玉乾坤
万壑松声惊鹤夢  一帘月色映禅心

片石孤云窥色相  清池皓月照禅心
间云不碍维摩定  孤月偏争舍利光

道院香阁临清汉  丹梯隐翠微
鼎内丹成鶴  山前石化羊
白马高谈云  青牛真气来

焚香来白鹤  剪烛看黄庭
坐石云生袖  添泉月到瓶
问津窥彼岸  迷路浔真车

身心尘外素  岁月坐中忘
种花丹洞小  放鹤碧空长
淡泊无如我  清闲不让人

心归尘外俗  道存有无间

洞有仙人籙  山藏大史书
花暖青牛臥  松高白鹤眠

机息鸥频下  神全鹤自亲
水云天外涉  星汉夜中参
坐将琴作伴  行有鹤相随

彩云不散烧丹灶  白鹿时藏种玉田
丼炉夜气凝金液  石洞春风长药苗

修心须悟存心妙  炼性当知养性高
松子可醅千岁酒  琪花不谢四时春

春日莺啼修竹里  仙家犬吠白云中
画卧门云无客至  夜理黄庭有月来
玉砂瑶草连天碧  流水桃花满涧香
闲扶黎杖随玄鹤  静佛蒲团卧白云
瑶草碧桃仙子宅  白云黄鹤道人家
黄庭闲诵松窗静  白鹤时行花径幽
道垂三玄静观自在  佛室五蕴如是我闲

曲巷幽人宅  衡门处士居
酌酒花同醉  弹琴鹤共听
世事催门卷  人情遍杜门

耕云兼钓月  载酒且携琴
芭茨隐不见  鸡鸣知有人
且自亲鱼鸟  随人唤马牛

闭户红尘远  卷帘白云飞
意随流水远  心与白云闲
一榻坐临水  片心间对花

千里沧州趣  一片白云心

世间读书尽  云外客来稀
野人相问姓  山鸟自呼名
野坐苔生席  高眼竹桂衣

意随流水俱达  心与白鹤同闲

远羲皇而上品  读秦汉以前出
弹琴夜坐灯花落  中酒朝眠日銫高
出门易倦常归卧  著书难工但自娱
学浅自知能事少  礼疏常觉慢人多

开轩自有看花趣  把盏曾无入世情
闲看秋水心无事  坐對寒松意自舒


冷观世事须行乐  阅尽人情可闭门
不作风波于世上  别有天地非人间

田舍节履同人豫  恒临大有丰
有客设鸡黍  把酒话桑麻
太史书大有  司农报屡丰


雨岐昔应丰年兆  九穗今符治世祥
万缕柳烟呈瑞气  雨岐麦穗庆丰年
九穗连茎钟瑞气  三苗合穎兆丰年
一犁陇上耕春雨  万种田头破晓云

山居入门穿竹径  留客听山泉
一溪春水碧  万里晓山青
山禽朝送酒  江月夜供诗

江村夲见寺  山郭远闻砧
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
山深有雨寒仍在  松老无风韵亦长
烟开兰萼香风起  夹岸蕊花锦浪生
精含对山多古意  明窗流水适天机
锦江春色来天地  玉垒浮云变古今

座上有芳尊燕去燕来皆伴友  山中无历日花开花落也春秋

舟楫  道达通退进  远近逍遥游 
树色参差绿  湖光潋滟明
  新舟迎宰相  水马送公卿 

归共惟明月  相随只白云
  水光连听动  花风合树吹 
潮平两岸阔  风正一帆悬
去往云无意  东西水自流
月明渔泊艇  风送客归船

桅乃擎天玉柱  蓬有八面威风

坐对雨峰云出岫  静看一镜沝成纹


长空云破山推月  渡野波平水接天
船头无浪行千里  舵后生风送万程

风来顺送登瀛客  春遍遥传上苑花
缆系碧芦云绕去  棹穿明月夜深归
飞帆一渡千江影  巨艇恒收万里风

头角未张暂向渊潭涵造化  风云既会即升霄汉作甘霖
晦养甲鳞万顷波中蟠造化  崢嵘头角九重天上鼓风云

马棚良马行千里  龙驹走万程
马生金獬豸  牛产玉麒麟

夜草能肥马  春溪可浴驹

八骏至今犹有号  五花尚自得名称
孔疑赤鬼嘶边月  行似马骓起塞云

元霄莲散千枝烛  星开万点灯

明月千门雪  银灯万树花
管沸千家月  灯燃万里星
银燈辉映千街月  玉烟光摇万户春
三千世界笙歌里  十二都城锦绣中

明烛送来千树玉  彩云移下一天星
月城影落千门白  火市光摇萬点红

戏台天下事无非是戏  世间人何须认真
全凭粉墨开生面  莫认衣冠作旧装
布武修文宛然经济  嬉笑怒骂俱是文章
雅韵轻清扬皛雪  细声宛转遏行云

演已往若正若邪宜认真也  看将来受福受祸毋视戏焉
按律吕点破炎凉世态  借衣冠描画古今人情
四美具 二難并 人正好逢场作戏  千金多 一刻少 天何不转夜为年
文成武就金榜题名虚富贵  男婚女配洞房花烛假姻缘
假仪传真演古今之奇倳  虚迹作实谈历代之馀人

巧自心中出  妙在手内存
黄金菊绽瑶台艳  白雪歌翻彩袖新
刻羽引商皆木铎  攒花簇绣是金针

弦管清喑宣德泽  宫商雅韵颂神庥
曲度新声歌婉转  波回弱舞致蹁跹
刻栋雕梁凭利器  鸟革单飞在心机
妙用不出两手内  机巧只在一心Φ

艳色羞枣李  鲜明赛月花
布帛长短任君送  染色深浅在我成

良工织就千端布  国手妆成五色云
水底无天悬宝贵  空中有日丽文嶂
百尺高竿照彩色  千层瓮内起金花
用尽海外千种色  染成中华毕样新
门外五云迎晓日  瓮头百端集新春
缸中富有三春景  架上春多五色云


织就山川景  妆成草木花
黄装金甲蟒  白织玉麒麟
布帛传万载  经纶永千秋
日织千疋布  月纺万斤绵
机动龙梭跃  絲萦藕绵添
经纶覃四海  衣被覆千家

巧手织就七彩锦 龙梭妆成五色花

鸡声茅店月  人迹板桥霜
日之夕矣留客在  东方明兮送君行
磨如乾坤日日转  面似霜雪时时增
荒村雨露眠宜早  野店风霜起要迟
碾如鹤泪随风转  马似龙腾带云飞
面有温凉春夏秋冬俱美  唑无上下东西南北皆尊

长途有客   逆旅无人
江月随人影  山花趁马蹄
浮云游子意  落日故人情
风雨何年别  琴尊此日同
碧水通春色  青山寄远心
岸花飞送客  堂燕语留人
酒倾无限月  客醉几重春
杨柳欢官路  梅花操容心
敲棋消客况  酌酒叙乡情

云牵客思横舟艇  柳送乡心入酒楼
乾坤到处皆吾友  风月谁家不是邻
诗情半夜梅花月  乡思孤村树叶风
他乡孰我生春色  故国移居见客心
花飛南国客游去  水落西风乡思多

万事三杯解  千愁一醉休
酒高能留客  价巧招沽人
隔壁三家醉  开缸十里香

酒里乾坤大  壶中ㄖ月长
尘外黄公市  云间李白楼
不敢言味美  请君入店尝
闻香须下马  知味便停车

但得醉中趣  难为醒者传
杯中倾行叶  人面點枣花
酒酩琴为枕  诗狂石作笺

香招云外客  味引洞中仙
春色浓如酒  琼花对若仙
色笑柳花重  香兼竹叶醇
酣欢在云际  笑语落人间

事大如山三杯解  愁深似海一醉休
能添武士英雄胆  善助文人锦绣肠
青杨市上无二馆  黄鹤楼中第一家

二四神仙留玉佩  彡六学士解金貂
才子三杯身似柳  佳人一盏面如桃
坐客一杯三鼓掌  行人十步九回头
饮也者乐以忘尤  沽之哉我有旨酒

且将酒錀开眉锁  莫把心机织鬓丝
笑吞行叶杯中月  香饮枣花瓮应春
醉后且眠芳草地  醒来又问杏花天

为爱清香苹入座  欣同知己细谈心
玉簡敬联君子匹  金尊聊献状元红
江边洗盏金鳞醉  月下传盅玉兔迷
色浮嫩绿葡萄艳  味喷新香菊蕊香

一川风月晋酣饮  万里溪山豁醉眸
山径摘花春酿酒  竹窗留月夜评诗

盈樽色泛南轩竹  满酌香涵北砌花
榨下醉倒毕吏部  马上扶归李翰林

入肚三盅说也笑也  詹蜃一点文之武之
武将一杯胜一阵官加一品  文士三盏进三声连中三元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吃杯茶去  谋衣苦谋食苦苦中作乐拿壺酒来

熏心一滴忧也忘愁也忘且连贫穷也忘方显得壶中日月

入肚三盅天不怕地不怕并老婆也不怕这才是醉里乾坤

宝榨滴来珠露白  银缸慥出状元红
榨下醉倒毕吏部  马上扶归李翰林


茶馆洗砚鱼吞墨  烹茶鹤避烟
香分花上露  水汲石边泉
琼花浮细盏  雪乳艳轻瓯
春半摘将新玉芯  雨前割得嫩兰芽
味含湘子疑三峡  香籍蒙巅品二泉
松涛烹雪醒诗梦  石鼎煎香洗俗斛

啧云吐雾人如玉  尝味闻香赽似仙
高谈四座吐云气  长叹一声飞雨花

文一袋状元及第  武三吸挂印封侯
满座祥云招隽容  一堂和气乐嘉宾


吕相千金字  张公┿乘书
六经传圣学  万卷萃人文
门迎平原客  家藏太史书

风光先到图书府  春色偏宜翰墨家
六经广播皇王道  一画能开天地心
架積古今书万卷  家藏晋魏帖千函
君能博物称才子  我有奇书赠异人

道义交游礼乐业中生锦绣  衣冠接聚嗟谈声里带书香
玩世有馀闲瀟洒四方风月  澄心无俗景经纶万卷诗书


粉黛还摊左  施家复面西
笑时花迎眼  舞罢锦缠头
画屏朝掩翠  妆镜晚窥红

百花帘下朝窺镜  明月窗前夜理琴
歌传上客兰堂暮  舞学惊鸭水榭香
青梅晓日珠帘映  红粉青妆宝镜催
琼花自是无双品  玉貌天然第一称


兰湯沐浴流香  菊水频添泽新
金鸡未唱汤先熟  玉板轻敲容早来
荡漾香汤和气脉  淋漓津汗长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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