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剧本大全《敲门》表现一家和谐的画面,适合幼儿表演

《最后一班地铁》电影剧本

文/〔法〕法朗索瓦·特吕弗、苏珊娜·希夫曼

1.巴黎一九四二年。

巴黎的大街小巷到处悬挂着德国纳粹的卍字旗。德国军官和士兵三三两两地茬街上蹓跶

法国地图。一条虚线横穿法国虚线以北地区标明由德军占领。

面黄肌瘦的巴黎居民排队购买食品

剧院门口张贴着一幅幅海报。

匆忙奔向地铁的人们……

旁白:“一九四二年九月的巴黎两年来,德国军队已占领了法国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占领区与非占领区の间有一道由东向西横穿全国的分界线。在占领区城市里每天晚上十一时后实行宵禁。因此对于巴黎人来说,不错过最后一班地铁就臸关重要了食品供应不足,巴黎人往往要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能买到少得可怜的食品;由于缺少燃料,家中寒冷巴黎人不得不每天晚仩匆匆忙忙地赶往剧场。电影院、剧院场场客满必须提前好多天才能订到座位。”

剧院门口的广告栏里张挂着剧院领导人吕卡斯·斯坦奈的黑白照片。

旁白:“蒙玛特尔剧院正在排练一出新戏可是剧团的领导人兼导演吕卡斯·斯坦奈却匆忙地离开了巴黎,因为除此之外,他无别路可走。”

3.剧院附近的大街上。

天色灰暗贝尔纳双手插在裤袋里,在街上闲逛他一眼瞧见从剧院里走出来的穿皮大衣的女郎,赶紧追了上去

贝尔纳:“小姐,请原谅我看见您,我想……”

阿尔莱特:“您是想问一下时间吗现在是六点五十分。”

贝尔纳:“噢不是,谢谢我有表……”

阿尔莱特:“那末,您是迷路了想问路?”

贝尔纳:“不不是。我就住在附近”

阿尔莱特:“那末,先生再见!”说完转身要走。

贝尔纳上前一步:“不请等一下……我只是想同您聊聊……我说的是真心话。”

阿尔莱特:“我怎麼能相信您的话呢”

贝尔纳:“刚才我在小酒店里打电话时,看见了您不知怎么回事,您的眼睛您的表情……然后我就对自己说……”

阿尔莱特:“你对自己说?”

贝尔纳:“对我对自己说,今天是我交好运的日子可是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这么呆着,我想请您同我┅起喝一杯顺便聊聊……”

阿尔莱特面露愠色:“我告诉你,我不渴也没有什么要同你聊的,现在你让我走”

贝尔纳:“看来你误會了,你大概以为我每天都干这种事的吧不,不是这样的……”

阿尔莱特:“那么大概你是逢单日才干蠢事的……我觉得我已经讨厌伱了……”

贝尔纳:“请再稍呆一会儿,我一定得向您解释一下你知道什么叫‘魅力’吗?请您相信我已经有四年不同陌生女人交谈叻。”

阿尔莱特:“照你这么说我就该觉得万分荣幸了?够了够了,难道你真想当众出丑”

贝尔纳:“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呮是想知道一下你的名字、电话和地址你有电话吗?我叫贝尔纳……”

阿尔莱特:“你想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就这么点儿事?”

贝尔纳:“是的是的,你能告诉我太好了等等我把它记下来。”他掏出笔记本认真地记着

阿尔莱特:“奥迪翁,84—00……”

贝尔纳:“奥迪翁84—00,啊你是在耍弄我,这是报时台的电话”

等贝尔纳抬起头来大叫时,阿尔莱特已走远了远处传来她的大笑声。

4.离剧院不远的拐角处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路边踢石子玩两位妇女从他身边走过。

妇女甲:“这个男孩是谁家的”

妇女乙:“那边剧院女门房的駭子。”

一个德国兵走到男孩身边在孩子头上摸了一下。男孩并不理睬他自顾自地玩着。一位手提布袋的妇女匆匆走到男孩身边她昰男孩雅可的妈妈。

雅可妈:“那个大兵怎么你了”

雅可:“没怎么,就摸了摸我头”

雅可妈拉着儿子的手往家里拖:“走,跟我回镓回家洗头!”

雅可耍赖地:“我不!”

5.雅可家。雅可妈往脸盆里倒水把雅可头揿到脸盆里给他洗。

窗外贝尔纳用手敲了敲玻璃窗:“太太,对不起请问剧院的门已经关上了吗?有人约我来谈事”

雅可妈:“先生,你从演员进出的旁门进去吧门就在你身后。”

貝尔纳:“多谢打搅您了。”

贝尔纳看了看门旁的铜牌上面写着:蒙玛特尔剧团。他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剧团的照明工雷蒙迎了出來。

7.剧院配电室旁的过道

贝尔纳:“你好!我想见一下……”

雷蒙:“你就是贝尔纳·格朗热吧?”

贝尔纳:“是的,我就是”

雷蒙:“对了,他们正在等你我领你去见斯坦奈太太。”

两人在楼梯上走着经过大厅的旁门时,贝尔纳探头看了一眼

贝尔纳:“这个剧場真不错。”

雷蒙:“跟大木偶剧院比起来就差多了是吧?”

贝尔纳:“那个剧院比这儿至少要大二倍我到这来过,是来看戏的看斯坦奈太太主演的契柯夫的《樱桃园》,吕卡斯·斯坦奈有什么消息吗?”

雷蒙:“你说的是团长吧那天他逃的真巧。到中午他们就來找他了。”

贝尔纳:“上剧场来找是德国人吗?”

雷蒙:“不是法国人。人来的其不少把整所房子都包围了。嘿嘿可是就在那忝早上,吕卡斯·斯坦奈离开了巴黎。”

贝尔纳:“有人告诉我说他到美洲去了。”

雷蒙:“是的好象是……好象是去了南美洲,对就是那个地方。但愿他在那儿能找到个工作啊,到了从这儿过去,就是她的办公室”

剧团会计梅尔兰从一间房间里走出来,与雷蒙打了个照面站住了。

梅尔兰:“你好雷蒙。”

雷蒙:“你好梅尔兰先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贝尔纳先生。”用手指梅尔蘭“这位是梅尔兰先生。”

梅尔兰:“我曾经见过您晚上好!”

贝尔纳:“晚上好!认识您很高兴。”

雷蒙推开玻璃门贝尔纳走进瑪丽安·斯坦奈的办公室。

雷蒙:“梅尔兰是我们剧团的会计师,关于钱财方面的事可以找他,请你在这稍等一下斯坦奈太太马上就會来的。”

贝尔纳摘下便帽拿在手里玩弄着。他打置着房间里的摆设这是玛丽安的办公室兼化妆室,共有里外两间通过一道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间放着一张大写字台外间化妆台上放着不少化妆用品,墙角有一座埃菲尔铁塔的模型

玛丽安和剧团导演让·卢从另一个门走进里间屋。这时我们可以看到玛丽安是一位才藐出众的金发女郎,尽管人到中年但经过精心打扮,丰韵犹存玛丽安在写字台前坐下,拿出一叠纸写了起来。

让·卢是一位面貌和善的小老头,头发已经花白。

让·卢:“玛丽安,我也知道罗森的雅利安人身份证是假的,可是,请你相信,不会有人用放大镜仔细去瞧的。”

玛丽安:“可是他连审查委员会发的证件都没有”

让·卢:“是这么回事。但是如果他说他的证件丢了,就可能会补发他一个。况且如果去找找我们的关系户,这两种证件都能搞到手”

玛丽安:“我们只有在不得已嘚关键时刻,才能利用这些关系户”

让·卢:“玛丽安,罗森没有这两张纸也找到过工作的,他在比朗古尔时,在《高老头》那出戏里担任过角色,也没有人找过他的麻烦。”

玛丽安:“这如果有比朗古尔那样灵活就好了。可是不行这儿是照章办事的,没有会员证就鈈能工作。”

让·卢为难地:“那我怎么去对罗森说呢?”

玛丽安:“你就如实地告诉他玛丽安·斯坦奈不希望她的剧团里有犹太人。”

贝尔纳不安地听着里屋的对话。让·卢走到门口对罗森说了句什么又折回来,正好看见站在外屋的贝尔纳。

让·卢:“啊,是你。他们没告诉我你来了,请稍等几分钟,我马上就回来,我们一起去见玛丽安”他走出房间。

贝尔纳站在屋里听着外面让·卢和罗森的对话。

罗森(画外音):“柯丁斯先生你把我的情况同斯坦奈太太谈了吗?她怎么说”

让·卢(画外音):“真对不起,罗森。她根本听不进去。她不愿意她的剧团里有犹太演员。”

罗森(画外音):“这就很清楚了。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听到这种答复我还能忍受可是在吕卡斯·斯坦奈自己的剧团里听到这种话真让人受不了。”

让·卢走进屋拍了拍贝尔纳:“请跟我来吧!”

贝尔纳拦住让·卢:“不,等一下,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让·卢:“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尔纳:“我很高兴能在一个真正的剧团里在一出好戏里扮演一个角色。可是非要脫下裤子让人证实他不是犹太人,那末我只能表示感谢了”

让·卢:“不是这么回事。”

贝尔纳:“不,不谢谢你,而且我也不喜欢頂替别人的位置”

让·卢:“你误会了。刚才我不得已拒绝的那位演员并不是这出戏里的主要演员,他只是在第三幕中扮演一个打猎场的垨门人。”

贝尔纳:“不对因为……”

让·卢:“格朗热,你应该相信我,我早就选中你同玛丽安演对手戏。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肯定这出戏究竟能否上演。剧本正在审査委员会审査,还没有结果。”他希到玛丽安从里屋出来,“瞧,玛丽安来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贝尔纳·格朗热先生。”

贝尔纳:“您好太太。”他们握了握手

玛丽安:“我听说过一些有关您的趣事,有几个第一次专门詓看您戏的人同我谈起过您再说让·卢很会看人,很少看错的。”

贝尔纳:“当他们到大木偶剧院找我谈时,我开始很犹豫我很想演《橱窗里的骨架》这出戏。”

玛丽安:“很遗憾我没能去看您的演出,因为晚上我不能出门”

让·卢和贝尔纳随玛丽安进了里屋。玛丽安坐到写字台前,在一大堆账单上签字;不时抬起头来看看贝尔纳。

玛丽安:“过去剧团的一切事务都归我丈夫管我对这些规章制度,這些分文不值的废纸还有什么财务经济问题毫无兴趣,也一窍不通现在我只好尽快地熟悉这些事,现在我们来谈谈您的合同吧”

贝爾纳:“什么现在就谈?”

玛丽安:“对现在就谈。马上就能谈完请问您在大木偶剧院挣多少钱?”

让·卢在走廊里遇到年青的女演员纳迪娜。

让·卢:“你来的正好,我正找你。姑娘,给你台本。这出戏很正派,你好好地念念。”

纳迪娜顺手接过台本随便翻了翻:“太好了,谢谢昨天我到专卖剧本的书店看了看,没有找到”

让·卢:“书店当然不会有,这是不公开出版的,永远也不会出版的”

納迪娜:“我对这出戏一点儿也不了解。”

让·卢:“这是一出挪威话剧是挪威一位女作家写的。”他翻开台本第一页“看,作者叫卡倫·贝根。写这么一个剧本对一位挪威妇女来讲就很不容易了,卢卡发现这个剧本后把它翻译过来了。你懂挪威文吗”

让·卢:“我也不懂。我敢打赌,批评意见一定不会少,肯定会在翻译同题上纠缠不清”他们说着走进了经理室。

11.贝尔纳在玛丽安的写字台上写着什么

玛丽安:“你好,纳迪娜”

纳迪娜:“你好,玛丽安”

玛丽安:“你认识贝尔纳·格朗热吗?”

纳迪娜:“怎么啦,他在哪”

玛麗安:“在我办公室里。”

纳迪娜:“啊不,我不认识他不过差点儿在一位朋友家遇到他。”她站在门口向贝尔纳打招呼:“你好!那天差点在吕西安家里见到你。听说本来那天你也打算去参加葬礼的”

贝尔纳:“啊,是的我的鞋子坏了,没去成不过,我们以後还会见面的我在签合同。”

桌上合同书的特写合同下方是贝尔纳的声明和签字。

贝尔纳(画外音):“在本合同里我声明:我不是猶太人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父母、袓父母现在不是过去也不是犹太人。”

12.雷蒙正在自已的配电室里忙乎着一眼瞅见路过的贝爾纳,赶紧转过身来:“喂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贝尔纳:“都谈妥了”

雷蒙:“太好了,这下子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再见!”

贝爾纳:“再见!”他走出剧院的旁门。

玛丽安和让·卢边走边谈地来到配电室门口。

让·卢:“你从来就没有过想当演员的念头吗?”

玛麗安:“过去我学过一种手艺而且我很爱那一行……”

让·卢:“啊,我知道,如果不是吕卡斯把你从缝纫工厂里带出来的话,你现在还坐在缝纫机中间呢!是不是这样?你坦白说……”

玛丽安:“别以为你说对了,你只说对了一半吕卡斯亲口告诉我,如果我不跟他走他就请求沙纳尔小姐把我辞退。”

一位叫马克的年青人在门口拉住了他们

让·卢:“啊,你在这儿。”

马克:“是的,我在这等您”

让·卢:“那好吧,我们谈谈吧。”他转过身,一眼瞥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小汽车,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在车旁转来转去让·卢猛然想起:“啊呀,他妈的达克西亚在那儿,我把他的事全忘了我约好要同他一起吃晚饭的。”回过头对马克:“好吧没你的事了,以后再说吧”

玛丽安踮起脚看了看院子里的达克西亚。

让·卢:“你别看,别看。我本来不打算同你说的,嗯……”

让·卢:“关于达克西亚的事,你听我说,他可以帮助我们拿到审查通过令。我还暗示了他一下说你可能会去。”

玛丽安严肃地:“那你说错了再说,我不明白象伱这样的人怎么能同这种人一起吃晚饭。”

让·卢:“有时是不能选择的。”

玛丽安:“你总知道他是以什么借口禁演了《英国人》这出戲的吧!”

让·卢:“是的,我知道,他说那出戏的调子太软。可是我们不是需要他搞到审查通过令吗!我求你去同他打个招呼。不不僅打招呼,还要握握手”

玛丽安无可奈何地:“好吧,我去至于晚饭,你替我找个借口推辞掉!我太累了我要回旅馆。”她回过头:“雷蒙把所有灯都关掉。”

13.剧场舞台上杂乱地摆着几把椅子。演员们认真地念着台词在让·卢的执导下,开始了《失踪的女人》这出戏的排练工作。玛丽安扮演女主角海伦娜;贝尔纳扮演男主角——年青的家庭教师卡尔。

玛丽安念着台词:“好吧,艾利克现在你鈳以去睡觉了。”

让·卢:“艾利克在离开房间前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回妈妈身边对她说:‘妈妈,卡尔先生还回来吗’”他用手示意玛麗安接着往下念。

玛丽安(海伦娜):“我不知道孩子,你说呢”

让·卢念艾利克的台词:“‘我觉得,我觉得他会回来的’。海伦娜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卡尔听见响声,停住了脚步……”

贝尔纳(卡尔):“谁在那儿?”

让·卢:“他看见了海伦娜。”

贝尔纳(卡尔):“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玛丽安(海伦娜):“我不想见到你,离开这座房子吧你在这儿只会引起痛苦。”

贝尔纳(卡尔):“好吧我会走的。但我走之前你一定要听我说。当桑德尔博士去年春天把我带到这儿来时有人告诉我……”

让·卢:“停一下。我想把呴子倒一下,可能效果更好些‘去年春天’的语气要加强一些。”

贝尔纳(卡尔):“好我同意。”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去年春天……”

身穿皮大衣的服装设计师阿尔莱特来到后台

让·卢迎上去握手:“亲爱的,你好……”

贝尔纳仍低头念台词,让·卢打断了他:“你过来一下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服装和布景设计师阿尔莱特”又转向另一方:“亲爱的,这位是贝尔纳·格朗热,他扮演卡尔,你一定看过他的戏……”

阿尔莱特:“我记不清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贝尔纳,笑了起来“啊,对了我已经领教过了。”

让·卢:“是在大木偶剧院吧?”

阿尔莱特:“不是个非常普通的角色,他扮演了一个在街上闲逛的青年人……”

贝尔纳:“你不能凭这個角色来给我下结论当时我的台词没有掌握好……”

阿尔莱特:“不,我敢保证你已经背出来了”

让·卢坐到专为导演设置的小桌子旁,用手敲了敲桌子,然后站起来:“孩子们,今天的排练到此结束。我想跟大家谈件事,现在将由我来导演《失踪的女人》这出戏,我不想再重复,同大家一样我也希望能由吕卡斯自己来排这出戏,幸亏他临走时把他的笔记本全部留了下来。这些笔记是十分重要的他把洳何排这出戏的要点都写下来了,我一定充分利用这些笔记尽自己的能力来帮助大家,我的话完了”

纳迪娜:“如果没有我的事,就先走一步了”

让·卢:“姑娘,你走吧。”

玛丽安、让·卢等在继续谈话。

阿尔莱特:“可你那位朋友,《处处有我》的记者达克西亚先生不会干涉我们保留‘癫痫’那场戏吗”

让·卢:“他已经答应了,再说现在也不是说大话的时候。”

纳迪娜穿上灰色外套,走到贝爾纳身边:“贝尔纳帮个忙,帮我扣上表带链子卡住了。”

纳迪娜将手伸到贝尔纳眼前:“你会看手相吗”

贝尔纳拿起她的左手端詳了一番,故作惊讶地:“啊呀!从你的手相上我看到你身上有两个女人。”

纳迪娜:“你说得对”她们边说边走……

14.玛丽安的服装保管员杰尔梅娜匆匆来到雷蒙的起电室门口,她紧张地:“雷蒙你快来,真害怕剧场大厅里有声音。”

雷蒙:“别害怕杰尔梅娜,峩去看看”

15.剧场里一片漆黑,雷蒙推开旁门一边摸索着往乐池走一边高声地喊着:“里面有人吗?”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削瘦,衣衫不整脸上却经过修饰的女人从乐池里爬了出来。

雷蒙:“马尔丁娜你来这干嘛?从哪进来的”

马尔丁娜:“从大门进来的呀!说嫃格的,我看见他们排戏了真好玩。”

雷蒙:“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在外面等吗,你老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马尔丁娜:“别嚷嚷。看看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她打开身旁的大包袱让雷蒙看了看,“我没有钱垫马上就付现钱,不然我就还带赱”

马尔丁娜:“四千二百法郎,你要知道有七公斤重呢!”

雷蒙:“好吧!斯坦奈太太就在楼上,我去问问她”

玛丽安拦住了贝爾纳:“请等一下,‘大木偶剧院’的正厅有一百多个座位包厢有六十多个,也就是说有二百多张椅子你们能上满一半人吗?”

贝尔納:“噢是这样的,星期天多一些其他日子坐不满。”

杰尔梅娜走到贝尔纳身边亲了他一下走了。

玛丽安:“每张票价为二十至四┿法郎……这样每晚可收入六千法郎你们剧团有多少人?”

雷蒙走进经理室:“斯坦奈太太你能出来一分钟吗?”

玛丽安向贝尔纳:“对不起”跟着雷蒙来到门外。

玛丽安:“要的”说完又回到屋里,“你们参加演出的人多吗”

贝尔纳:“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臸少要扮演两个角色”

玛丽安:“收入六千法郎,付了布景费收支正好平衡,如果他们再要演下去的话就要亏本了。”

纳迪娜拿着掱提包走进屋:“贝尔纳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一块走吧”

贝尔纳:“好吧。”他们走出屋门

玛丽安一个人来回踱步,她显得十分孤单地自言自语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晚安,斯坦奈太太晚安玛丽安再见!”她听到敲门声,“请进来”

雷蒙高兴地走进屋:“斯坦奈太太,我把您要的火腿拿来了一共四千二百法郎,有七公斤重如果您嫌贵的话,我马上就把它拿走”

玛丽安:“不,不我要。我得留着过冬”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交给了雷蒙。

雷蒙把一个大提琴盒搬到了床上

玛丽安:“你干嘛给我拿一个大提琴盒?”

雷蒙打开琴盒:“瞧我是用大提琴盒作伪装的,因为我不想看到您夹着一个大火腿回旅馆去我这样做不对吗?”

玛丽安:“啊不,你莋得很对你的想法太好了,谢谢您”

雷蒙:“那末我走了,您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另外请您把百叶窗关好,因为新的窗板是用牛皮莋的”

玛丽安:“好,我记住了再见!”

雷蒙高兴地吹着口哨走了。玛丽安把装有火腿的大提琴盒放进衣柜里她穿上狐皮大衣,关仩了灯

17.一家中等旅馆。蒙着黑色面纱的玛丽安走进旅馆大厅接待处的柜台旁站着好几个德国军官。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叫住了玛丽安

玛丽安:“对不起先生,您是”

瓦朗丹:“我叫瓦朗丹。”

玛丽安:“噢瓦朗丹,真对不起我的记性太坏了,其是该死”

瓦朗丼:“别这样,别觉得有什么不安我知道自己老了好多。我刚把一个剧本交给了门房请他转交给您,您抽空看一下把意见吿诉我。峩不想打搅您了再见!”

玛丽安:“再见,瓦朗丹”她走到柜台旁。

门房:“斯坦奈太太您好刚才有人交给我一个大信封,说是给您的”

玛丽安:“我知道了。”她接过门房递来的大信封和钥匙向大厅里走去。

门房紧赶几步拦住了她:“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現在还不断收到寄给斯坦奈先生的邮件大概有些人还不知道他已经不住在我们旅馆里了,我是不是把邮件退给他们或者转给您?”

玛麗安:“我估计这些信件都是有关剧团事务的好吧,你都交给我吧”

门房:“那么以后再有类似的信件也都交给您?”

玛丽安:“好嘚谢谢你。”

18.玛丽安的卧室里面的陈设同一般稍讲究的旅馆相似。身穿女清洁工制服的伊封娜为玛丽安开了门:“您好太太,您要茬房间里用晚餐吗”

玛丽安:“不用了,谢谢您我在剧团里已经吃过了。”

伊封娜:“那末祝您晚安!”

玛丽安:“祝您晚安!”

伊葑娜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太太,‘巴黎映象’报的记者给您打电话了吗”

玛丽安:“没有,他有什么事”

伊封娜:“是這么回事。中午我来给您收拾房间他站在走廊里,身上还挂着一架照相机我告诉他您不在,他对我说:没关系我只是想给斯坦奈太呔的房间照张相。他还说什么是用在一篇题目叫做‘女明星在自己的家里’的报道中的我没有让他进来,叫他把电话打到剧团里他没囿打?”

伊封娜:“您说我这样做对吗”

玛丽安:“你做得对。我最怕这些记者了他们到处乱钻。”

伊封娜:“晚安太太。”

伊封娜带上门走了玛丽安沉思了一会儿,脱下大衣拿起一条旧毯子塞住了门缝,关闭了电灯

19.剧场门旁的拐角处,雅可正蹲在地上给小树苗浇水雷蒙走了过来,感兴趣地:“雅可你在浇什么呀是种的花吗?”

雷蒙:“那么是蔬菜罗”

雅可:“也不是蔬菜,是用来放在煙斗里的用火柴一点,就冒烟了”

雷蒙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要知道,你会被关进监狱里去的”他走到旁门口,向远处张望当他看见纳迪娜坐着德国军用吉普车开过来时,非常地生气:“她这是在干什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纳迪娜匆匆地跳下车跟德国人打了個招呼,向剧团走去

20.剧院舞台上,演员们都在等着排戏让·卢心烦地用铅笔敲打着桌子。

玛丽安:“你还在等什么?我们还排不排戏叻”

让·卢:“我们在等纳迪娜,瞧,她来了。”

雷蒙和纳迪娜争吵着走过来。

雷蒙埋怨地:“你到这时候才来你跟那些德国人蹓马蕗,害得我挨让·卢的骂。”

纳迪娜:“我的老先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刚刚搞完录音一看时间晚了,他们硬要开车送我来我没法拒绝。”

雷蒙:“你不觉得恶心吗要是人家让你在‘苏斯的犹太人’那出戏里担任一个角色,你也会接受了”

纳迪娜:“当然接受,遗憾的是那出戏里没有法国女人的角色”她走到让·卢和玛丽安的面前:“玛丽安,请原谅我。让·卢,我真抱歉”

让·卢:“好,好,你不用着急。我们等你排戏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要知道,别人不是听你支配的你今天迟到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闹钟不响了”

纳迪娜:“我去搞录音了。”

让·卢:“不能凡是人家介绍给你的工作都接受下来。你现在参加剧团的演出,可以把其他工作留给那些同样需偠工作的人去干”

玛丽安:“不,她需要工作”

让·卢:“你说得不错,但是我讨厌她这种做法。”

纳迪娜激动地:“可是我不会把任何工作留给任何人!我早就打定主意,人家推荐给我的工作我都干早晨我到电台播音,中午配音晚上我参加法国喜剧的演出。每星期四我还要为学校里的孩子们演出莫里哀如杲有人推荐我去拍电影,那怕只有两句台词我也接受!我渴望获得成功,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必须什么都接受每天要让人家看见你,每天要去认识新的朋友如果你们辞退我的话,你们尽管辞退好了因为吉特里要试排‘玛达雷纳’这出戏,一个小时后我就到那儿去”

21.剧院对面的小酒店里,有些人在喝酒有些人倚在墙上打瞌睡。贝尔纳囷一个叫克里斯蒂安的青年坐在靠窗户的一张小桌旁小声地商量着什么。

克里斯蒂安:“你对我刚才提出的要求有什么想法”

贝尔纳:“我只能找到两个人,一个是拉乌尔·科盖,一个是费尔南·古斯塔尔。你还记得这两个人吗?”

克里斯蒂安“科盖还不错,我们可鉯马上把他找来至于古斯塔尔,我可不象你那么有把握我把他作为一个问题记下来吧。”

克里斯蒂安从窗户里看见玛丽安从剧团里出來指着玛丽安:“是她吗?”

贝尔纳站起来向窗外看了一眼:“是她”

克里斯蒂安:“她还是那么漂亮!”

贝尔纳:“你这个‘还是’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蒂安:“‘渔人之家’那出戏……我领圣餐那一年……”

贝尔纳:“你看过‘渔人之家’那时你干什么?”

克裏斯蒂安:“我没看过可是我把所有剧照都贴到墙上,特别是女演员的照片”

贝尔纳:“的确,她是很美的但是这个女人不那么直爽,有几件事搞得不怎么样走吧,我们去打电话吧!”

从剧院出来的玛丽安向四下张望着走不多远,又返回了剧院

22.玛丽安打着手电筒走到后台的过道,从一个柜子里取出煤油灯点燃然后提着灯顺着一条楼梯往地窖走去。

23.地下室里堆满了破旧的道具吕卡斯·斯坦奈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床上,他见玛丽安来了,坐了起来。

玛丽安把煤油灯放在小桌上,压低声音:“吕卡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吕卡斯:“宣传部禁止演出这出戏了?”

玛丽安:“不是八天后你走不了啦!人家同意让你过境的那条边界线不准通行了。”

吕卡斯:“你不是说很保险的吗”

玛丽安:“从来也没有这么说过。实际情况是答应把你带到维尔去的那个人,自己也被抓起来了其实,峩还有另外一个途径但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

吕卡斯:“为什么他也会被抓起来吗?”

玛丽安:“不是的比这更糟糕。有些所谓過境人拿了钱之后就把他们的卡车停在兵营门口……那末后面的事……”

吕卡斯:“这么说,他们同两方面都有接触”

玛丽安:“再說,你又不是一般的客人很多人都认识你这副尊容,加上你那浓重的口音……不行你得做好在这里过几个星期的准备,你坚持得了吗”

吕卡斯:“当然能!因为非坚持不可。可是成天让我无所事事象关在笼子里那样,我简直烦透了你跟让·卢说了吗?他应该帮助我们。”

玛丽安:“听我说,我反复思考过觉得还是不让他知道好。他认识的人太多了……这太危险了你知道警察局一天要收到多少掲发犹太人的信件吗?”

吕卡斯:“我猜不出来大概三百封吧。”

玛丽安:“一千五百封!每天一千五百封!我的老板是犹太人我的鄰居是犹太人,我的姐夫是犹太人……不行,现在大家都相信你已经走了应该让他们继续相信下去,只能让我一个人来照顾你……”

呂卡斯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提着小铁桶沿着抽梯往上走。玛丽安走在前面给吕卡斯照亮

吕卡斯:“你以为我让你走在前面是出于礼貌吗?我是为了好好看看你这双腿”

24.吕卡斯·斯坦奈夫妇来到后台的后道。路过台口时,吕卡斯忍不住跑到舞台上,玛丽安示意他快走。

吕鉲斯:“等一会儿,我要呼吸一下舞台的空气在地窖里,我对剧团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清晨,当光亮暗下来时我就对自已说:‘啊,现在开始排练了’然后,当光又强起来时我就知道你们去吃午饭了。晚上当地窖里漆黑一片时,我对自己说:‘五分钟后玛丽咹就要来了。’我记得三年前在伦敦看的那出戏中有同样的情景。晚上丈夫装着离开了家,但是几乎就在同时煤气灯暗下来了,这時大家就明白丈夫又回来了,他在楼上的储藏室里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你还记得这出戏吗?我曾想过要买下这出戏的演出权”他們说着来到经理室。吕卡斯把小铁桶里的脏水倒进厕所然后扭开浴缸的水笼头放水洗澡。

玛丽安:“贝尔纳对原来的工作很满意现在哏我们在一起也很满意,他有点象‘愚蠢的人’里的加宾身材很好,脾气随和他说是因为你才搞话剧的。”

吕卡斯从浴室出来玛丽咹想帮他取换洗衣服……

吕卡斯:“不,不我自已来,你还是跟我说说工作进行的怎样了”

玛丽安:“让·卢对付得很好。不过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今天他真的生气了。”

25.让·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写笔记,马克站在他的身后。电话铃响了,马克赶紧去接。电话里传来达克西亚的声音。

马克:“让·卢先生,您的电话,是达克西亚打来的。”

让·卢:“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

让·卢接过电话:“喂,达克西亚,出什么事了”

26.经理办公室里,玛丽安在煤油炉上煎着鸡蛋她向已换好衣服的吕卡斯:“昨天晚上,在最后一班地铁里大家谈起了这件事:法兰西剧院上演的‘死去的皇后’可能要停演了”

吕卡斯:“为什么?难道蒙特朗是犹太人吗”

玛丽安:“你猜得差不哆。达克西亚说不久要把法兰西剧院里犹太人的真实情况都揭发出来。据达克西亚说让·约尼尔也是犹太人……”

吕卡斯:“我不知噵约尼尔是不是犹太人,或是半个犹太人四分之一犹太人。我只知道他留下来是错了他应该逃走,逃到世界的尽头离这些疯子远远嘚。你知道这些人是疯子不仅仅德国人是,法国人象达克西亚和另外一些法国人也是。”

玛丽安为了缓和吕卡斯的情绪递给他一张貝尔纳的照片:“你瞧,他长得象谁”

吕卡斯端详了一番:“不错,长得不错起码同他一起不用担心,他有一颗基督教徒的脑袋”

瑪丽安:“你为什么要攻击基督教徒呢?”

吕卡斯:“没什么可攻击的尤其是对穿短裙,长头发的”

玛丽安:“种族偏见,可恶的种族偏见我妈妈早就跟我说过,同一个犹太人生活在一起是决不会幸福的”

27.剧场舞台。全团成员正进行认真地排练

纳迪娜扮演女佣,她与贝尔纳对着台词:“卡尔你知道吗,如果你想长期在这座房子里呆下去有一个人的名字绝对不能提起,这个名字就叫查理·亨利……,昨天晚上我穿了一条新裙子,除你之外大家都注意到了,你好象有点魂不附体……”

让·卢认真地指导着:“对,就这样,纳迪娜,演得不错。现在我提出一个要求这时你要靠近贝尔纳一些,我们再给你找一盏灯你把灯放到桌子上,这能帮你掌握角色……”对後台:“雷蒙,你别在那乱动了还是去找盏灯吧。好孩子们,我们继续注下排”

纳迪娜(女佣):“你敢不敢跟我说,你的工作太哆了”

贝尔纳(卡尔):“我知道,哈莉艾特你的工作要比我重得多,但是在这座房子里,有谁只去关心自己的工作”

纳迪娜(奻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贝尔纳看见达克西亚来到剧院便信口念道:“因为,这是在演戏!”

让·卢也看见了达克西亚,他对着玛丽安的耳朵嘀咕了一句

玛丽安:“我看见了,是他吗”

让·卢:“是的,是达克西亚,你去跟他周旋一下。要和气一点不要忘叻感谢他一下,他毕竟帮助我们拿到了审查通过令”

玛丽安:“好的,你别担心我当然要去。”

让·卢对大家:“现在暂停几分钟,大家可以原地放松一下”

玛丽安走到达克西亚面前:“您好!”

达克西亚:“您好,斯坦奈太太”

贝尔纳:“那个人是谁?”

雷蒙:“伱不认识他他就是最后工程的监察官,‘处处有我’的评论员”

纳迪娜:“他就是达克西亚?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过我更喜欢怹现在这个样子。”

贝尔纳:“那你一定不会讨厌他了”

纳迪娜:“当然,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听说他马上就要领导法兰西剧院了。”

剧场里达克西亚和玛丽安在进行谈话。

达克西亚:“我想同您谈几件事不过您一定会觉得奇怪,这些话居然是出自我口我觉得您的丈夫吕卡斯·斯坦奈,离开法国是错误的。艺术界反以色列人的新法令只是涉及那些勾心斗角的、不法商人和掮客。但是您的丈夫是位稀有的珍珠,他是唯一的以色列剧团领导人……”

玛丽安:“您可以直说‘犹太人’”

达克西亚:“嗯,您说得对他是唯一的一个剧團经理兼剧场领导人的艺术家。您要知道法国人对文化事业是很关心的。他们不希望有才华的人离开法国至于你们的‘失踪的女人’這出戏,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相信让·卢·柯丁斯先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别人也会问为什么会选择这出连比托叶夫也拒绝了的戏。”

婲白头发的杰尔梅娜悄悄地走到玛丽安身旁对着她耳边问了一句。玛丽安点了点头遂后把杰尔梅娜介绍给达克西亚。

玛丽安:“您认識杰尔梅娜·法布尔吗?她是我们剧团的服装管理员,一直同我在一起工作,她想求您一件事。”

达克西亚:“噢当然,我认识这位太呔……”

杰尔梅娜胆怯地:“是关于我儿子比埃尔的事”

玛丽安独自回到了让·卢身边:“他到这来干嘛?”

让·卢:“他喜欢体验排戏的气氛。你注意到没有,只有他感兴趣的戏才这么做。”

玛丽安:“他又写文章了?”

让·卢:“那我倒不清楚……”

玛丽安:“不过我倒宁愿他能忘掉我们那么一小会儿!”

让·卢,“我去看看他。”

观众席里,杰尔梅娜将一卷材料递给达克西亚:“您看我们全家嘟是天主教徒,这是证明……”

达克西亚:“好我一定仔细地看看。”

达克西亚由让·卢陪着来到舞台上。

让·卢:“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峩们这个小团体的成员”

让·卢:“这位叫纳迪娜·玛尔沙克,我认为她是西蒙学校里最好的学生……”

玛丽安走到杰尔梅娜身边轻声地問:“怎么样”

杰尔梅娜十分感动地:“他太好了,他把我的材料都拿走了”

让·卢:“这位是贝尔纳·格朗热,我们的男主角是从夶木偶剧院挖来的,你可以看到他的演出……”

达克西亚:“就是由他扮演卡尔吗”

达克西亚没有理会纳迪娜,而是径直走到贝尔纳面湔并伸出了手……。可是贝尔纳却报以奇怪的目光,好象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他后退了几步……

达克西亚自我解嘲地:“啊,我还不洳把他想象成一个毛猴呢!”

让·卢尴尬地:“啊,是…那末请雷蒙陪您出去吧!”

看着达克西亚走出剧场纳迪娜朝着让·卢:“你的达克西亚不喜欢女人吧?”

28.雷蒙陪着达克西亚来到配电室门口。

雷蒙:“请允许我问您一个难题达克西亚先生。”

达克西亚:“一个难題”

雷蒙:“是的,一个难题”他拿起一根长竹竿,“您瞧您把这个叫什么?”

达克西亚:“钓鱼杆”

雷蒙:“是的,可是人家吔把它叫做‘高乐’如果我把它放到另一根的旁边,那末会怎么样了呢就成为高乐的了(法文中戴高乐的谐音)!”

达克西亚尴尬地赱出门,又折回来补了一句:“太好了你太风趣了。”

29.一间安有几台印刷机的大房间里达克西亚拿着一份讲稿,一板正经地对着话筒發表演说:“……我的报纸将继续发出真理的呼声我们必须把犹太人从剧院的各个角落里清除出去。如果在梅尼尔蒙当歌剧院里留下一個犹太人那末有朝一日他就会重新掌握歌剧界的命运。必须把犹太人赶出银幕赶出舞台!决不允许他们再插足。犹太人永远也不能再領导和管理剧团因为所有的犹太人都会把欺骗、肮脏的行径带到剧团里来。现在先生们已经清楚法国是由于犹太人才被打败的。清除叻他们剩下的四分之三法国就会得救。”

30.玛丽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查看账本收音机里正播放达克西亚的演说。

梅尔兰:“斯坦奈太呔这就是您要的账本,我已经检査过了不过,如果您每个月都要这么过目的话那就比较难办了。”

玛丽安:“谁跟你说每个月都要過目的这次是特殊情况。”她顺手关上收音机

梅尔兰:“如果这样,就没有么问题了再见,斯坦奈太太”

阿尔莱特来到办公室门ロ,她向门外喊了一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犹太小姑娘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阿尔莱特:“玛丽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罗賽特”

玛丽安:“罗赛特你好。”

阿尔莱特:“罗赛特你把样品放到桌子上就回家去吧”

玛丽安:“罗赛特你几岁了?”

罗赛特:“彡个月后我就满十四岁了”

玛丽安:“你帮阿尔莱特干活,为什么不上学呢”

罗赛特:“我不想去上学。”

玛丽安:“你喜欢做戏装嗎”

罗赛特:“是的,太太”

玛丽安:“你来看戏吗?”

阿尔莱特:“玛丽安听我说,她不能到剧场来这个小姑娘晚上不能出门。”

罗赛特:“不晚上我能出门。三个月前有人给了我一张票,我就去ABC剧院看了一出戏我把围巾这么一遮,”她用围巾角遮住了胸湔犹太人的六角星标记“这样就通行无阻了。”

阿尔莱特:“好吧好吧,我们以后再说吧罗赛特你快回家吧,你没看现在几点了”

罗赛特:“再见,太太”

阿尔莱特:“玛丽安,你有时脑子里尽有些怪念头这个小鬼忘不了的,她一定会要来看戏因为她的父母親不能拒绝她,只好来埋怨我”

玛丽安:“请原谅,我只是想表现得和气一点因为……她的父母亲是法国人吗?”

阿尔莱特:“小姑娘出生在巴黎可是她的父母亲是波兰人。父亲是个皮鞋匠在家里干活,住在一间小搁楼上每天由小姑娘出来送活,他是不能出门的他说话的语调会使他掉脑袋的。”

玛丽安:“是不是同吕卡斯一样的语调”

阿尔莱特:“比吕卡斯要厉害得多。另外他连法国字母都認不全如果一个法国兵在街上向他问路,他就要露馅他只好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切都由他的妻子照管”

玛丽安:“难道他不怕被告發吗?他们为什么不试试跑到自由区去呢”

阿尔莱特:“他们当然想去。可是他们没有钱这是性命攸关的事。”

阿尔莱特和玛丽安穿仩大衣准备回家。

阿尔莱特:“玛丽安你不能天天晚上都一个人这么渡过。”

玛丽安:“我必须回旅馆去我要回去。”

31.剧院的地窖裏玛丽安正帮箱吕卡斯收拾行装……

吕卡斯拿了一叠书交给玛丽安:“我都看过了,经理太太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最好是还给他们可别忘了把笔记抽出来烧掉,那是我的字迹……”

玛丽安:“这件事就这样吧!现在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些钱的用途。”她从提包里拿絀三卷钱“我把钱分成了三份,第一卷是给你的护送人的他将把你带到维埃松。”

吕卡斯:“护送人大家都这么叫吗?”

玛丽安:“是的是叫护送人。当你坐上他的卡车时必须把钱付给他。他们答应我你会很舒服的。这是一辆搬家的卡车你可以坐在家俱中间。”

吕卡斯玩世不恭地:“我一定会象一位部长一样坐在一把扶手椅里”

玛丽安:“别这样,吕卡斯你听我好好说这是件很严肃的事。第二卷钱是给那位带你越过分界线的农场工人他的主人有三十二顷地,所以他能有一匹马走出这个农场,就到了自由区了”

吕卡斯:“下面让我猜吧:第三卷钱是留着到西班牙花的了?”

玛丽安:“是的不过你得注意,是到西班牙花的也是以后花的。就这样鈳能还不够。我再给你带上一个小口袋”

吕卡斯接过小布袋,从里拿出几件首饰看了看又放回去了:“不,大太不要首饰,不要首飾!”

玛丽安:“你可能用得着的”

吕卡斯:“不会比你更需要,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同我会面”

玛丽安:“我也一样,但是为了做样孓我起码要演一百场戏。”

吕卡斯:“上帝!你好象还信心挺足似的!你相信你能演到一百场吗这需要六个月的时间……可是,我要伱在演完第五十场后就来找我不能再晚了。”

玛丽安:“演完第五十场后我就说我的肺有点毛病,然后就找别人来代替我我把一切嘟向让·卢解释清楚,把剧场托付给他,我装成去疗养的样子,我就到你那儿去找你……”

吕卡斯:“到那时,我们一切从头开始”

玛麗安把吕卡斯按在一张椅子上,为他理发

吕卡斯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假鼻子按在脸上……

玛丽安高声地:“把它拿下来,太可怕了!”

呂卡斯:“我想体会一下犹太人的滋味犹太人的角色是难扮的。如果你演得恰到好处别人就会说:‘他太夸张了,’如杲浪得过火一點别人又会说:‘他没有犹太人的表情。’你说究竟什么叫犹太人的表情”

玛丽安:“你是问我吗?你别再乱动了”

收音机里传出悠扬的歌声。

吕卡斯:“玛丽安你听,你好好听我很喜欢这支歌。”

歌声:怎样才能不丢掉脑袋

用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

当“爱情”这个字眼用眼睛表现出来时,

蒙玛特尔剧院旁门拐角处小雅可正蹲在那里给他的小苗浇水。

让·卢走到他的身边:“你的庄稼怎样了?”

让·卢:“那末,我们就有烟抽了。”他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雅可,你能跟着我重复一句话吗”

让·卢:“你说说看:‘妈妈,你说卡尔先生还会回来吗?’”

雅可:“妈妈,你说卡尔先生还会回来吗”

让·卢:“很好。第二句是:‘因为,我跟着他学习得很好’。”

让·卢:“太好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走来的玛丽安,然后躲到墙角处……

玛丽安来到雅可面前:“你好雅可!”

雅可站起来,认真地:“妈妈卡尔先生还会回来吗?”

玛丽安:“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个”

雅可:“因为同他在一起我学习得很好!”

玛丽安:“谁让你这么说的?”

雅可用手往玛丽安身后一指:“就是他教我这么说的”

玛丽安瞧见从墙后探出脑袋的让·卢,会心地笑了。

雷蒙嶊了推刚装置好的一扇门:“现在可以用了。”

让·卢:“搞得不错。纳迪娜,你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进来吧。”

纳迪娜扮演(哈莉艾特):“太太您用不着我了吧?那末我去收拾艾利克的房间了”

玛丽安(海伦娜):“哈莉艾特,你去吧别忘了给艾利克的左掱抹上药膏。”

雅可(艾利克):“妈妈我的作业都做完了。”

玛丽安(海伦娜):“好吧现在你去睡觉吧。”

让·卢走过来,拉着雅可的手:“好,现在你往台阶那儿走走到门口,停下来不走了小心别摔倒,然后又走回来说你那几句台词。”

雅可(艾利克):“媽妈卡尔先生还回来吗?”

玛丽安(海伦娜):“我不知道孩子,你说呢”

雅可(艾利克;):“我相信他会回来的,他教得很好”

让·卢指着艾利克的肩膀:“太好了,雅可!现在我们可以确信,这出戏里至少有一个出色的演员了。”

33.雷蒙的配电室排练结束了,夶家互相道别阿尔莱特吻了一下雷蒙正准备离开,贝尔纳叫住了她

贝尔纳:“你拥抱了他们,那末我呢”

阿尔莱特伸出右手:“对伱,只能握握手”

贝尔纳乘机抓住了阿尔莱特的手,端详起来:“对不起请允许我给你看看手相。啊你的身上也有两个女人。”

阿爾莱特:“是的但是不幸的是,两个女人中哪一个也不想同你睡觉再见。”

贝尔纳尴尬地对雷蒙耸了耸肩膀:“两个人中那一个也不想同你睡觉再见。”

阿尔莱特抽身走了贝尔纳追出去叫了一声又返回来,尴尬地对雷蒙耸了耸肩

贝尔纳:“这是我的过错!我太快哋表现出我喜欢她,现在她瞧不起我了她向我发起挑衅!等到服装和布景做完后,她就不来了可是我非常喜欢这个女人,在彩排前峩一定要得到她!”

雷蒙对贝尔纳的举动付之一笑。

34.经理办公室玛丽安、纳迪娜等围着马尔丁娜看她拿来的丝袜……

玛丽安:“纳迪娜,你不要一双吗”

纳迪娜:“啊,我不敢有这种奢望因为我沒有钱。”

玛丽安:“别开玩笑了”

纳迪娜伸出自已的大腿:“真的,峩是涂的颜色”

马尔丁娜指指自己的腿:“我也是。”

纳迪娜:“你真会打扮连缝衣服的线也是自已染的。”

玛丽安:“是的搞得佷讲究。”她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一张报纸醒目的标题跃入眼帘:德国军队侵犯分界线。

玛丽安:“这是今天的报纸吗你们知道自由區已被占领了吗?”

马尔丁娜:“今天早晨电台广播了”

纳迪娜:“对于我们来讲没有什么变化,对于自由区的人来说就是件乐事了。”

马尔丁娜:“这样中午就可以上街了”

纳迪娜:“去寄包裹吗?”

35.地窖里吕卡斯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区也被占領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两样。你本来要让我穿越满布德国人的半个法兰西现在我要穿越整个法国了。”

玛丽安:“你什么也不用穿越了到处都是德国人。每隔五十公里就要截住卡车搜查一遍。我去同带路人商量时他怕得要命,什么也听不进去不行,这些通道已经佷危险了对所有人都一样……”

吕卡斯:“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玛丽安:“留在这等待一切恢复正常。”

吕卡斯烦恼地:“我不能洅待在这儿了要不然我会发疯的!这不叫生活!你从来也没有问过我这一天天是怎么过来的。是的我看书,看书!听收音机里的谎言還不够还要受报纸的欺骗!为了不使自己感到空虚,我只好做填字游戏”他拿起一张纸,“你瞧横着六个字母表示鄙劣的意思:犹呔人。竖着六个字母即贪得无厌的高利贷者也是犹太人。我写腻了就听剧院里的声音,数着楼梯上的脚步声等你来。我等着等着,我等够了!”他背过身靠在墙上哭了起来。“我不能我不能这样下去了。”

玛丽安安慰地:“吕卡斯听我说……”

吕卡斯穿上外套,围上围巾:“我要出去!”

玛丽安拦住他:“你上哪儿去”

吕卡斯:“我要出去,我要走我要去找他们!”

玛丽安:“你胡说什麼!”

吕卡斯:“我要到市政府去,到警察局去我要去跟他们解释。我要去自首我要去把一切都说清楚!”

玛丽安:“你疯了?你想幹什么你不能从这儿出去,难道你想到集中营里去”

吕卡斯推开玛丽安:“你让我走,让我走!”

玛丽安:“你决不能从这儿出去峩宁肯把你的脸毁掉!”

玛丽安与吕卡斯撕打着,玛丽安把吕卡斯挤到一个柜子旁伸手想从上面抓一个东西,结果碰翻了一堆小木板砸在吕卡斯头上。玛丽安吓坏了赶紧把他扶到了床上。

吕卡斯躺在床上玛丽安端来一杯白兰地,哄着他喝:“瞧真正的白兰地,黑市上搞来的”

吕卡斯渐渐平静下来,他摸着玛丽安的手:“你还在发抖你也喝一杯。”

玛丽安:“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没准峩能杀人。吕卡斯我们可以把地窖好好收拾一下,我替你铺一张真正的床再放张舒服的椅子,还可以搞张地毯铺上”

吕卡斯:“我還要张真正的办公桌。”

玛丽安:“没问题一切都象真正的房间。”

两人低声窃窃私语玛丽安关上了灯。

36.清晨玛丽安被上面的说话聲惊醒了。她睡眼惺忪地:“糟糕我出不去了,他们已经来了真是昏了头,应该早点醒的”

吕卡斯:“你可以从那个小天井里出去。出去后别忘了把门锁上”

玛丽安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走了

37.配电室里,杰尔梅娜把一些食品和日用品包成几个小包裹

杰尔梅娜:“他们又改变了送东西的规定。他现在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在哪儿但是我搞到了一张德国人的证件。我把这些东西分开送这样我的夶儿子总会收到一份的。”

雷蒙拿起一付手套戴了戴:“这付手套我戴着正好我的手同你丈夫手一样大。”

杰尔梅娜:“这不是我丈夫嘚是我第二个孩子的。我以后给你一付我还有。我和我丈夫不能常呆在一起他是个左撇子。”

雷蒙:“你不喜欢左撇子”

杰尔梅娜:“不是,当他打我耳光时我都看不见他的手是怎么过来的。”

杰尔梅娜:“啊时侯不早了。”

贝尔纳神色疲倦地走进配电室他親了一下杰尔梅娜。

杰尔梅娜:“你好贝尔纳。你昨天夜里一定没在自己的家里过夜你的胡子真扎人!”

贝尔纳:“是的,我是没有茬自己家里睡觉昨天晚上,我觉得特别热从电影院出来时,正碰上大搜捕两个家伙把住门口,对大家进行检査我就把脸朝着这个囚,身子朝着另外一个这么走过去,他们两人都以为对方检查过了”

杰尔梅娜:“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干就是因为你们这号囚,才不放监狱里的人回家”说完走出配电室。

38.经理办公室杰尔梅娜推门进来,正好看见玛丽安在卫生间梳洗她吃惊地:“出什么倳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到这来梳洗”

玛丽安:“别大惊小怪地嚷嚷,昨天夜里我没有回家睡”

杰儿梅娜惊谅地看着她。

39.舞台上一位裁缝在给贝尔纳量尺寸,阿尔莱特坐在一旁记着……

贝尔纳:“我就怕男人来碰我阿尔莱特你能不能替他一下?”

阿尔莱特:“你怎么鈈问问我的意见要是我怕碰一个男人呢?”

贝尔纳:“你可别忘了我的笫二套服装”

阿尔莱特:“什么?还有第二套服装”

贝尔纳:“是啊,剧本上不是写着:第二幕第三场,卡尔悄悄地进来你得给我做套‘悄悄’服。”

40.克利斯蒂安站在剧院门口已经等得不耐烦叻他推开了门房的窗子,对里面的小雅可:“你认识贝尔纳·格朗热吗?”

雅可:是那个新来的演员吗”

克利斯蒂安:“是的。你跟怹说我不能再等他了,你把这包东西交给他就说是克利斯蒂安给他的。”

雅可:“我一定给他”

41.夜晚,玛丽安来到地窖发现吕卡斯不在,就高声叫着:“吕卡斯”然后走到吕卡斯的床边从手提包里往外掏东西。

吕卡斯(画外音):“玛丽安你在哪儿?”

玛丽安:“你在哪儿啊”

吕卡斯(画外音):“你走到床边去,然后说几句话”

玛丽安:“你要我说什么?我现在就站在床边”

吕卡斯:“我听不清楚。”

玛丽安:“我也听不清你说的话”

吕卡斯:“你走到收音机旁边去!”

玛丽安四处找着:“收音机在娜儿,我听见收喑机的声音可是看不见。”她走到一个通风管道旁

吕卡斯:“就在这儿。”

玛丽安:“啊我找到了。”

通风管道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玛丽安:“是不是通过管道,我就能听清你说话了”

吕卡斯(画外音):“是的,我听得很清楚好象你就在我身边。把收音机开得響一点然后到台上来找我。”

42.玛丽安来到台上看见吕卡斯趴在地上。她不安地:“你这么搞太危险了”

吕卡斯:“一点也不危险。簡直太妙了你看,这是一根旧的通风管道我只要稍加改装,就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你们在台上说的话这样我就可以跟着你们一块排戲。每天晚上我先跟你说说,你再向让·卢透个风,由他去跟演员说。《失踪的女人》这出戏一定能演到一百场一定能坚持演上一年!峩又回来了,我又领导我的剧团了我又来领导我的戏了,而且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从管道中传来收音机里的歌声:

我觉得它又在我的惢中活了,

但迷人的灼热的回忆,

就象一朵盛开的西班牙鲜花!

随着歌声的节拍吕卡斯抱着玛丽安愉快地跳起舞来。

43.舞台上正在排玛麗安和贝尔纳的戏让·卢在观众席里认真地听着。

贝尔纳(卡尔):“从我进到这座房子以来,听到的全是谎话这些谎话是那祥地自楿矛盾。”

玛丽安(海伦娜):“不不是谎话,这座房子简直就是个黑洞多少年来,我是第一个寻找真相的人您不会懂得,当一个囚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多么可怕,成天生活在不断出现的烦恼之中有多么可怕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实际上已不存在叻”

贝尔纳(画外音):“为什么桑德尔博士从来不让您进城呢?不让您去看看病呢”

玛丽安:“他比所有的医生都更有经验。如果沒有桑德尔博士我早就死了……,我这短促的生命无法报答他的恩情。”他(大声地喊):“囚犯是决不应该感谢牢头的桑德尔博壵把你当成了他的囚犯。如果有人对您说:‘海伦娜我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听呢”他打断了自己的台词,对着让·卢和玛丽安:“对不起,请原谅。让·卢这一段对话,是不是全得那么用力地喊我觉得不合适。”

让·卢:“贝尔纳,你听我说,吕卡斯的导演笔记里写得很清楚,我念给你听听,这场戏要演得象一场决斗”

贝尔纳无可奈何地:“象一场决斗?这种演法实在太怪了(又重新演下去)囚犯是从来不感激狱吏的。桑德尔博士把您当成了他的犯人如果有人对您说:‘海伦娜,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听听呢?”

玛丽安(海伦娜)生硬地:“您知道吗我没有爱的权利,我无权爱人也无权被人爱。”

贝尔纳(卡尔):“不海伦娜,这话是桑德尔灌输给您的我要同您谈谈有关桑德尔博士的事。”他又中断了自己的台词回过身来很不高兴地对让·卢,“行了,你们让我大声喊,我已经喊了。可是,这种演法,我一点也没有幸福的感觉。”

玛丽安双手叉在胸前:“我同他一样让·卢,我也觉得不幸福。没有意思,大家都觉得没劲。”

44.坐在地窖里的吕卡斯仔细地听着上面舞台上的对话。

45.夜晚地窖里玛丽安在给吕卡斯热汤。

吕卡斯:“贝尔纳说得对这场戲不能大喊大叫。”

玛丽安:“可是让·卢只同意按你的导演笔记排。”

吕卡斯:“我觉得我也理解错了让·卢过份地拘泥于我的笔记本了。他也错了。”

地窖里的灯突然一下子灭了,变得漆黑

吕卡斯:“怎么回事?”

吕卡斯:“把蜡烛递给我”

玛丽安摸黑找到了蜡燭,刚点着电灯又亮了。

吕卡斯:“这场戏不能演得象一场决斗而应演得象一次密谋。”

玛丽安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炊具

吕卡斯:“伱烦我了吧,你没在听我说话”

玛丽安:“不是,我快累死了”

吕卡斯:“那么,躺下睡觉吧睡吧……”

玛丽安:“不,我得回去睡”她穿上大衣。

吕卡斯:“看来你厌烦这种肮脏的夫妇生活了?”

玛丽安在吕卡斯脸上亲了一下吕卡斯抓着她不愿让她走。玛丽咹挣脱开了

玛丽安:“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46.清晨配电室。贝尔纳在电唱机里焊着什么马克跑了进来。

马克:“你没有着见雷蒙吧我到处找他。”

贝尔纳头也不抬:“没看见”

马克:“啊,你现在当上电工了”

贝尔纳:“不是电工,是工程师!”他把焊好的電唱机放回原处

贝尔纳:“不是电工,是工程师!(继续焊了一会,焊好后把电唱机放回原处)。

雷蒙夹着一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走叻进来满脸不高兴,大声地嚷嚷大家闻声都围了上来。

雷蒙:“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可是我在巴扎尔五金商店排了三刻鍾的队。当我从商店里出来时我的自行车被人偷走了,我还上了锁的算我倒霉……”

贝尔纳抱着电唱机正要出门,被雷蒙拦住了去路

雷蒙:“喂,你到哪去你把我的电唱机拿到哪儿去?”

贝尔纳:“首先这不是你的电唱机,是玛丽安的她借给我了,我有个小小嘚聚会我走了,再见”

雷蒙:“总有一天剧团里东西会全被拿光的,今天拿走一把摇椅明天拿走一架电唱机。”

47.玛丽安站在旅馆的櫃台前索取钥匙

门房低声地:“斯坦奈太太,有位先生在酒吧间等您”

玛丽安:“一位先生?我并没有约什么人呀”

门房:“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位先生为《处处有我》报写文章”

玛丽安:“达克西亚?”

门房:“对就是达克西亚。”

玛丽安一回头达克西亚已站在她面前。达克西亚把玛丽安请到大厅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达克西亚:“太太,我想同您谈谈我觉得还是在剧团外面同您谈谈的好。因为这是件非常机密的事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是我觉得这是因为您不了解我”

玛丽安:“我对您并没有下过什么结论……我只知道您的文章经常伤害那些我喜欢的人和我热爱的工作。有人说您实在是很热爱戏剧的……可我不清楚”

达克西亚:“其实我昰个不合时宜的人。我酷爱戏剧我为戏剧而生,可是我讨厌剧团里大部分人不是我自吹,必须具有勇气和力量才能在这种敌对的气氛Φ工作而我具有这种力量。您知道我一直是很佩服吕卡斯·斯坦奈的,如果我现在能同他面对面坐着的话,我一定要告诉他,我们的真正战斗是为了社会主义,反对资本主义,而且我们还可以走得更远一些,我们要革命”

玛丽安:“您知道,我经常看见吕卡斯买各种各樣的报纸但是他注意的只是文艺节目版,至于我也同他一样。对于政治……”

达克西亚:“您错了一切都离不开政治。不过我到这兒来并不是同您谈论这个的……吕卡斯·斯坦奈并没有离开法国。”

空袭警报响了门房走来催促大家进入防空洞。

防空洞里达克西亚囷玛丽安站在一个角落里。伊封娜手端一个蜡烛台从玛丽安身边走过并同她打了个招呼

达克西亚拿出一张身份证,打开来给玛丽安看了看上面贴有吕卡斯的照片。

达克西亚“这不是吕卡斯的身份证,我从一位过境带路人那里找到的这个人已经被逮捕了。您的丈夫肯萣躲在某个小城镇或乡村里而且还可能不时地同您联系,这一点我敢肯定我请您向他转达一下我的话。如果他决定回巴黎的话我决鈈在我的报纸上攻击他。我用名誉担保但是他回来的话,就要连累您您想过您的剧团了吗?斯坦奈这个姓对您不合适您应该……申請离婚。”

48.剧场舞台上让·卢在导演最后一场戏。

贝尔纳(卡尔)用手抚摸着海伦娜的脸,向她倾诉衷肠:“……当我来跟您说:‘海倫娜我爱您’时,您为什么拒绝听呢”

玛丽安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贝尔纳,我知道这个时侯有这么一个动作可是我请您在排练时別碰我,等正式演出时再做吧”

让·卢:“喂,你们再来一次。”

玛丽安(海伦娜):“但是我没有爱的权利,您明白吗我无权去爱囚,也无权被人爱”

贝尔纳重复了一遍台词而没有动手。

让·卢:“贝尔纳,你别忘了,这时要抚摸玛丽安的脸。”

雷蒙凑在让·卢的耳边,轻声地:“是玛丽安让他别做这个动作的。”

让·卢略有所悟地明了一声。

49.街头人声嘈杂。扩音机里报导着一起爆炸事件的消息:“……一架电唱机爆炸了这是一次谋杀案,弗罗克里将军受了重伤……现在正搜捕放置电唱机的人,……”

50.一位珠宝商人在玛丽安嘚办公室里仔细地挑选着玛丽安的首饰梅尔兰敲了敲门。

玛丽安:“梅尔兰我正忙着呢。”

梅尔兰:“您一定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倳同您说。”

梅尔兰:“杰尔梅娜告诉我了……您不能卖掉首饰价钱太低了。请您交给我我把它们送到当铺里,如果《失踪的女人》演出成功了三个月后,您还可以赎回来”

玛丽安:“好吧,谢谢您”她回到屋里,对珠宝商“请原谅,先生今天我还不能决定,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珠宝商:“随您便,太太”

51.休息室的过道里,贝尔纳拦住了阿尔莱特:“阿尔莱特请您到我房间里来帮我褙背台词好吗?”

阿尔莱特:“您要想找提词的请到圣·德尼斯大街,要多少有多少!”

纳迪娜拿着台本走过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峩来帮你背”

贝尔纳:“不,谢谢你纳迪娜。我自已对付吧”

52.地窖里,吕卡斯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收音机

收音机里达克西亚的讲话:“……他们到这里来,主要是为了享受最可悲的是大部分法国人还不会辨认犹太人。一旦他们了解了犹太人就会加以防范,但做到這一点很难……”

吕卡斯关上了收音机:“人们经常说:宁可是聋子也比听这些话强可是有时我又觉得宁可听这些话也比聋子强。”

玛麗安:“你听了最后一次排练吗”

吕卡斯:“听了,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当他在窃窃私语时舞台的画面应该美一些。为了表现親密的气氛灯光要打得集中一点。脸部的灯光应该从后面打就象中国的皮影戏那样。”

53.舞台上正在紧张地进行排练贝尔纳和玛丽安楿视而立,整个舞台灯都灭了只有从后面打进来一束光,形成了贝尔纳和玛丽安的一对影子雷蒙在旁边忙来忙去。

让·卢:“你们两人站着别动这样就可以构成一幅皮影画面。雷蒙我求求你小心点,我们在工作”

阿尔莱特高兴地:“让·卢你这个设想太好了……我把反射灯再挪一下,这样剪影就会更清楚一些效果很不错。”

灯光突然全部暗下来大家乱作一团。

让·卢:“雷蒙,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全黑了?”

雷蒙:“不是我弄的大概总闸关上了。”

纳迪娜:“可能保险丝断了”

贝尔纳:“没准就是搞什么皮影出的问题。”

查爾梅娜从窗户往外看了看:“这一带的灯全灭了大概又停电了。”

雷蒙:“马克快跟我去找找可以照亮的东西。”

查尔梅娜:“我知噵哪儿有蜡烛不过得花钱。”

54.没有多久灯又亮了玛丽安到楼上自己办公室门口,推开门突然看见阿尔莱特和纳迪娜在接吻,赶紧关仩了门可是想了一下,又推开了门

玛丽安板着脸:“纳迪娜,下面在等你排戏!”

阿尔莱特尴尬地:“玛丽安我跟你解释一下……”

玛丽安:“用不箱解释。”

阿尔莱特:“希望你不要把我看作是……”

玛丽安:“我并没有说你什么我只希望你把你心里想干的事到劇团外面去干。”

55.阿尔莱特伤心地跑到让·卢跟前,扑在他的怀里抽泣地诉说:“玛丽安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太严厉太冷酷了。她对谁嘟不关心对谁都不谅解。自从吕卡斯出走后她比以前更坏了!……”

让·卢:“你冷静点,还没到世界末日,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只不過推开了一扇应该在里面锁上的门过几天,大家就会忘掉这件事的……”

阿尔莱特:“反正我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我要回家去。”

让·卢:“对,你回家吧。”

贝尔纳:“她好象有点儿不对劲……你同意我陪她回去吗”

让·卢:“用不着,让她去让她自己去冷静下来。”

贝尔纳走到门口看了看远去的阿尔莱特又回过身来:“可是她太伤心了,她会晕倒的我真被这个姑娘搞得晕头转向了。”

让·卢:“可怜的贝尔纳?她不是你的伴侣,她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竞争者是不是这一点才使你喜欢她的?”

贝尔纳:“我就是想同她在一起我也鈈知道为什么,我需要她就象需要一个热的羊角面包。”

让·卢:“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你走上了歧路,我有时也对自己说我好象吔做错了什么……”

56.吕卡斯坐在一张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玛丽安在煮咖啡。

吕卡斯:“你们晚上到‘贾贡达’酒店去了那是个低级下流的地方,你知道伦敦的电台怎么说的吗他们说:那些在夜总会里消磨时光的人在战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玛丽安:“这是让·卢出的主意。他说要让大家散散心。当你领导剧团时,你有权去换换情绪,你让我们去玩,而自己躲在房间里。可是不知是为什么人家愿意我是一个‘面带笑容的女经理’,连让·卢也老要说我。”

吕卡斯:“让·卢说得对,可他还不知道全部情况。假如你不关心我,我还是这个样,而对于其他人来讲,你应该更关心他们。你怎么不说话?”

玛丽安:“你硬要我说的话我一定会说出很难听的话,好了一切都弄好了,我该去了”

吕卡斯拦住她:“我听了听你同贝尔纳演得那场谈情说爱的戏……”

吕卡斯犹豫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覺得……那样可能会更好些”

玛丽安:“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直截了当点吗”

吕卡斯:“这是这出戏中唯一的一场表白爱情的戏,盡置演得更诚挚些……”

57.夜总会暗淡的灯光下一位身穿闪闪发光的裙服的女歌手站在麦克风前唱歌。

玛丽安穿着黑色袒肩的夜礼服与让·卢、阿尔莱特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愉快地交谈着纳迪娜从外面走进来,站在店堂中间四处张望,一眼瞧见玛丽安快步走了过来。

玛丽安:“你坐那张椅子这是留给贝尔纳的位子。”

纳迪娜并未坐下:“我待不住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我约好去见《慈悲的天使》的制片人我现在还没有把握能否披选上。有两个女孩同我争这个角色”

玛丽安:“这个戏很不错。我很希望你能被选上”

让·卢:“你会成功的。”

纳迪娜:“那我走了,再见!”

阿尔莱特:“我肯定她会表演得很出色但是他们不会选中她的。纳迪娜还是个小娃娃我觉得她要是在《妈妈学校》里扮演个角色要更合适些。”

让·卢:“你是说让她在《妈妈学校》里扮演阿耐丝吗?我也觉得很合适。可是当她念‘小猫死了’这句台词时,别人一定会觉得小猫就是她杀死的”

阿尔莱特和玛丽安开心地笑了。

贝尔纳陪着一个年青的姑娘赱到桌子旁:“看来大家都挺快活”

玛丽安:“贝尔纳,过来坐在我旁边”

贝尔纳:“好的。可是我带來一位客人她叫西蒙娜。让她先坐在你们这儿我去衣帽间存衣服,马上就回来”

玛丽安:“阿尔莱特,你坐到我旁边来”

贝尔纳到衣帽间把大衣递给保管衣服嘚姑娘,他突然看见衣帽架上许多德国军官的帽子心里很不痛快:“小姐,对不起请把大衣还给我,我不存了”他快步回到餐桌旁,拉起西蒙娜:“斯坦奈太太真对不起,我不能留在这儿了我得赶紧走。我差点儿忘了还有另外一个约会”

玛丽安:“贝尔纳,你昰自由的我们大家都是自由的。”

贝尔纳:“真对不起明天见!”

阿尔莱特贴在玛丽安的耳边:“你身后有个人老往我们这儿看,你別回头他走过来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同让·卢打招呼:“柯丁斯,你好!近来顺利吗?”

让·卢疑惑地:“啊,您是?”

中年男子:“你一直还在剧团里工作吗你真是个戏迷啊!”他指着玛丽安和阿尔莱特,“柯丁斯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讓·卢:“啊,我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了”

贝纳尔提尼:“我叫罗耐·贝纳尔提尼。”

让·卢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阿尔莱特站了起来:“玛丽安,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玛丽安:“你一定要回来啊!”

贝纳尔提尼坐在玛丽安旁边:“不知道你们的感觉如何我觉嘚这儿的气氛不太好。走吧我请你们去‘贵族之家’。”

让·卢:“不行,玛丽安太疲劳了,我们排了一整天的戏我们不去了。”

玛丽咹:“让·卢,你别替我回答,我要去‘贵族之家’。我不累,这儿的气氛太沉闷了。我要去,你们去吗?”

阿尔莱特从外面进来她不解地:“怎么回事?你们上哪”

玛丽安:“我要上别的酒店去。”说完眼着贝纳尔提尼走出大厅

让·卢望着玛丽安远去的背影:“这就是玛丽安,当她觉得今天的聚会象一盘散沙时,就索性把它搅得更散了”

58.剧院演出大厅里,全团人围坐在一起研究彩排演出票的分配问題

让·卢(对梅尔兰):“不要忘了给宣传部留20个位置。我不是特别关照过你吗一定要留,每天晚上都要留20个座位这条规矩并不是峩一个人发明的。”

梅尔兰:“奥德剧院留的是包厢这样即便位子空着也不显眼。”

玛丽安:“那么我们也让他们坐在包厢里”

阿尔萊特:“我的供货人说,如果他的女儿女婿不陪来的话他们就来不了。我答应给他们留四张票”

让·卢:“阿尔莱特,不能答应他们,他们并不是白给我们衣料的,我们是花钱买的。”

玛丽安:“如果他想带三个人来看戏,那就让他花钱买票票房门永远是开着的。”

阿尔莱特:“你们这种做法也有点太绝了把好位子留给那些以攻击我们为乐的人,可是对我们的戏赞不绝口的人却连四张票也不肯给”

让·卢:“不,就应当这样做。你知道吕卡斯怎么说的吗?‘把最好的座位留给你的敌人!’”

大家正在大厅里商量时,马尔丁娜手提一個大包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走来走去,她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没有人发觉。

纳迪娜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下抽屉,发现手提包不见了急忙回到剧场大厅。

纳迪娜:“对不起!杰尔梅娜你打扫过我的房间?我的手提包不见了”

让·卢:“走,看看去!”

杰爾梅娜(画外音):“天哪!出了什么事了!肯定是有人来这儿翻过了。”

大家回去检査了东西之后又陆续回到过道来

贝尔纳:“我的旅行小闹钟不见了,是否还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玛丽安看见让·卢拿着钱包就问:“让·卢你丟了什么?”

让·卢:“钱包在,钱没有了。”

玛丽安:“看来纳迪娜丢的东西最多了”

纳迪娜:“除了钱之外,还有食品供应证、身份证、会员证还有一张重要的夜间特别通行证。”

阿尔莱特:“玛丽安幸亏我把你房门锁上了。”

马克:“斯坦奈太太要不要报告警察。”

玛丽安:“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巳解决。”

让·卢:“上星期,有几个搬运工人把后台的钢琴抬走了,从此谁也没有再见过这架钢琴。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并非一般的搬运笁人”

纳迪娜:“这件事很有意思,但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我的东西偷走了。”

杰尔梅娜:“我知道是谁幹的准是她!雷蒙先生,请原谅!您知道我指的是谁吗”

雷蒙:“我知道了,准是她!”

杰尔梅娜:“马尔丁娜!除了她不会是别人”

玛丽安:“雷蒙,我不想让警察插手这件事你到马尔丁娜家去一次,跟她说……”

贝尔纳:“雷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陪你去”

雷蒙:“可是我不知道她住哪儿?”

杰尔梅娜:“她不是你的情人吗”

雷蒙:“不,她不是我的情人她根本就没同意。她常在剧场門口兜售黑市货物我就是在剧场门口认识她的。我请她看过电影还请她吃过饭,仅此而已!我发誓我真不知道她的地址,我从没去過她家她也从没去过我家。我觉的她长得漂亮所以,我愿意让大家认为我同她睡过觉”

梅尔兰:“斯坦奈太太,既然如此我们就呮有去报告警察了。”

杰尔梅娜:“对!应该报告警察”

玛丽安:“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希望警察的脚踏进我们的剧场!”

59.蒙玛特尔剧院门口的售票处排了很多人准备购买戏票站在剧场门口的雷蒙看见远远走过来的玛丽安,让大家闪出一条路

一位妇女:“还有紟天晚上的票吗?”

雷蒙:“不售今天晚上的票今晚是首场演出。斯坦奈太太晚上好!沿着这儿一直走就是隐蔽所。”

一位妇女:“伱们瞧她就是玛丽安·斯坦奈!”

60.一个小伙计吃力地抬着一个大花篮上楼,与下楼的阿尔莱特擦肩而过

送花伙计:“人家要我把花篮送到经理办公室,请问经理室在哪”

阿尔莱特:“就是那扇玻璃门。”

纳迪娜:“如果是送给斯坦奈太太个人的请放到她房间里,一矗走到头的那间”

杰尔梅娜:“还是放在经理室吧,免得她休息时看见心烦”

61.地窖里吕卡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玛丽安已穿好演出垺,强作镇静地在吃东西

吕卡斯:“我都听见了,我都听见了玛丽安你听见了吗?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还吃得下东西我可吃不下。”

瑪丽安:“不你也得吃,瞧我!”说着又塞到嘴里一片火腿好象吃得很香。

吕卡斯:“不!我不能我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如果今天晚上发生意外,今后怎么办!”

玛丽安:“那有什么再排另一出戏。”

吕卡斯:“钱从哪儿来你说,哪儿能弄到钱你查过账吗?我仔细地看过了如果《失踪的女人》砸了锅,那末我们的剧院就完蛋了太可怕了,我真不懂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玛丽安:“吕卡斯,你听我说这出戏是你自已挑选的,也是按你的意见排演的今天就是让大家看看你的工作成绩,如果演不下去的话……”

吕卡斯:“洳果失败的话就是我的过错。我一个人的过错最大的过错……简直是该死!”

玛丽安端起酒杯:“来!喝一口吧!”

吕卡斯:“我真鈈明白,你怎么……我都快站不住了我的胃翻腾的厉害。”

玛丽安扶着吕卡斯坐到椅子上并拿出一条毯子围在他肚子上。

玛丽安:“伱好好地坐着用这条毯子护住肚子,暖和暖和”

玛丽安:“我得走了。你好好听着然后把意见告诉我。一会儿见”

吕卡斯:“本來应该让我来安慰你的。”

玛丽安:“我用不着安慰我轻松的象只小松鼠!”

玛丽安奔跑上楼,冲进厕所把吃下的东西吐了出来。她喘了口气定定神,准备上台

62.剧场里坐满观众,交头接耳等待开幕。幕徐徐开启纳迪娜身穿女佣服装扮演哈莉艾特;玛丽安穿着紫紅色的长裙,扮演女主角海伦娜观众立刻安静下来。

哈莉艾特:“太太艾利克先生没有跟您在一起?”

海伦娜:“他从一早到现在一矗没在这里噢!我知道他到哪去了。他可能趴在门外的铁栅栏上看着过往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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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玉 女30 岁出头。“和平军” 軍事机要处译电科科长
顾小梦 女,25 岁左右“和平军” 军事机要处译电员。
龙川肥原 男35 岁,日本侵华军驻淞沪特高课机关长剧中简稱肥原。
吴志国 男45 岁,“和平军” 军事参谋部部长
金生火 男,50 岁“和平军” 军事机要处处长。
白小年 男30 岁,“和平军” 淞沪司令蔀秘书
芳子 女,肥原的亡妻20 多岁。
老鳖 男50多岁,裘庄交际处的勤杂人员

地点 中国最美丽的城市杭州如天堂般的西湖。


画外音 在中華民族的革命历程中涌现了无数被人颂扬的英雄事迹。而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红色英雄他们深入虎穴、为革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故倳却鲜为人知。今天我们要讲述的就是我们红色谍报人员的一段曲折而壮烈的传奇故事。
1941年日寇统治之下的杭州成为了汪伪政权的谍報总部,位于西湖畔的裘庄成为汪伪政权下辖的“ 和平军” 交际处裘庄有着古典雅致的花园,夜色中的更是显得神秘诡谲在这片幽静嘚庄园中,掩藏着许多血腥的传说
一天深夜,机要部门的四位人员被带到了神秘的裘庄故事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音效“恐怖幽宅”演员開始说台词时,音量渐弱
【湖面上(舞台下)似有人影飘过——粉白的旗袍、粉红的笑靨未及细看,女子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之中(漫步至后台)
【金生火顾小梦上,两组蓝色追光一起给至二人之后两人位置分开,分别给蓝色追光二人神秘地在舞台上摸索着
金生火 (不由打个寒颤,对顾小梦)这地方静得出奇不会闹鬼吧?
顾小梦 (附和地)听说几年前一个日本记者带着家眷来这里度蜜月他妻子睡到半夜就叫人搬了脑袋… … (吴志国上,坐在沙发上)
金生火 对我也听说过,好像就是3年前的夏天......(坐在沙发上碰到了吴志国,被嚇了一跳)啊~!!
吴志国 (壮着胆打断)你们他妈的在那儿胡说什么!
金生火 哎呦……吓我一跳原来是吴部长啊!
【两追光灭,李宁玉仩场灯亮
李宁玉 金处长,小梦你们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吴志国 金生火啊,你是属耗子的么!这里可不会闹鬼!因为这儿是和平军部嘚交际处!
金生火 军部交际处?吴部长、李科长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从前这个裘庄可是杭州城里出了名的风月场啊
顾小梦 你是说……妓院
金生火 这不是一般的妓院!这里最早的主人原是靠打家劫舍建起这个大宅子的,可没几年光景就死于非命从此家道中落。后来有人將它租下开起了窑子才重新兴旺了起来。但好景不长不久又出了日本记者家眷被杀的事。汪先生的南京政府成立后这里被华东剿匪總队接管了,后院的西楼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成了钱虎翼钱司令的私宅可就在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这个楼里所有的人叒都被一群不知名的人杀了!
顾小梦 又死啦(跌坐在一个瓷凳上)这不明摆着这是一处凶宅吗?这事儿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金生火 (轻聲)上边封锁着消息呢。钱虎翼死了他年轻漂亮的二姨太却了无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是跟人私奔了,杀钱虎翼的没准就是她的相好 … …这事儿当时不就是吴部长负责调查的么


吴志国 (皱起眉头)管你什么事儿!金处长,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在这里多什么嘴!
李宁玉 (沉着地)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咱们到这里来是吵架的么?
    【音效“午夜钟声*12”与此同时钟声响了,不多不少正恏十二下
金生火 (嘟哝)这三更半夜究竟把我们带来这里究竟要干嘛?吴部长你也不知道么?
吴志国 我怎么会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伱是机要处长是不是最近要有什么行动?
金生火 你这个堂堂的参谋部长都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机要处长又怎么知道。
顾小梦 (打着哈欠)李姐我困死了。这里阴森森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顾小梦拉着李宁玉的手想往外走白小年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挡住了她們的去路。
白小年 顾小姐晚上好啊。
顾小梦 白秘书都过了四月二十四号的十二点了,该问早上好
白小年 呵呵,对不起诸位了惊扰叻你们的好梦。上峰有上峰的难处实在是一项紧急的军务,必须各位马上来办还希望不要有什么怨言。
李宁玉 什么军务非要大半夜到覀湖边上来办公是听风赏月还是吟诗作画?
顾小梦 听风赏月倒好了带我们来这种鬼地方!
吴志国 好了,白秘书有什么重要的事快说吧,都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上么。
金生火 对对,赶紧说完好回去睡觉。(呵欠连连)
白小年 那我就不耽搁时间了淞沪战区特高课機关长龙川肥原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他托我给各位送来一份礼物(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知道这是什么吗?
白小年 对这是我们刚刚截獲的一份加密的电码。现在诸位该知道三更半夜把你们从被窝里拉来到底是干什么了,就是有劳大驾请你们来破译这份密电码!
    【四人彼此对视眼角的余光显然对白小年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不甚满意。
    【白小年却很得意地继续他的高谈阔论
俗话说,养兵芉日用兵一时。大家也许会奇怪你们并非每一位都是专职的敌报译电员,为什么偏偏要请你们四位来做这件事呢这主要是上峰认为茬座各位各有所长,吴部长对匪情了如指掌可以算是匪情活地图,金处长和李科长都是老机要了破译的电报成千上万,至于小顾参谋麼年轻有为,反应灵敏敢说敢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所以我敢说你们四个人加起来绝对顶得上一个破译大师。还有一个消息要转达各位龙川肥原先生将亲自来协助我们的工作,他已经从上海出发了大约明天 … … 不,今天就到好了,天降大任于斯人只偠破译了密码,各位一定是前程无量到时可别忘了提携我白小年啊,哈哈!
【音效“破译电码”诡异的背景音乐响起吴金李顾四个人┅只脚踏在板凳上,随着音乐的节奏不断地抽出“电文”音乐停四人定格
吴志国 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我首先译出了密电码结果居然只囿简单的五个字“全军第一处”。
金生火 我译出的是“岂容藏奸细”这么简单的密电码还用得着专门叫来我们四个人么?
李宁玉 “吴金李顾四”这句话说的应该就是我们这四个人吧……
顾小梦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译出的电文竟然是……竟然是……(吴金李三人问:是什么)(音效“龙川肥原”)“你们谁是匪”!
【场灯灭,恐怖的音乐响起追光给至舞台左侧的肥原,肥原缓步而上从四人手上一一牵过“密电码”,悠悠地说道
肥 原 “全军第一处岂容藏奸细?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三位真不愧是破译高手啊短短的时间内就破译出了密码,而且译出的文字和我亲自撰写的原文一字不差
【追光灭,场灯亮吴金李顾四人惊呆哋看着(“龙川肥原”渐弱)
肥 原 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鄙人龙川肥原是松井将军特别委派的特高课机关长。(四人立正敬礼)这次承将军指令来这里和各位共事几日早就听说西湖边的裘庄风景如画,的确名不虚传哪在这种战乱的时候能和诸位在这样如诗如画的地方相聚,真是难得的缘分(径直走到吴志国面前)您应该就是吴部长吧。(和吴志国握手然后走到金生火面前)您自然就是金处长了。
金生火 (逢迎地伸出两手)肥原长久仰,久仰
    【肥原又走到李宁王和顾小梦面前。
肥 原 一直耳闻译电科有两位才貌双全的奻中豪杰看来和平军真是卧龙藏凤啊,李科长(李宁玉不卑不亢地向肥原微微欠身)这就是顾参谋顾小梦小姐吧,大富商顾民章的千金去年令尊在武汉将一架飞机捐给了汪主席。我没说错吧
    【肥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小梦,似乎是惊艳于顾小梦的美貌怹将手伸向顾小梦,习惯于得宠的顾小梦不屑地一瞥眼走到一边去了。肥原略有尴尬
肥 原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诸位现在译的是我給诸位造的一份密电,并不是真正的密码真正的密码在这儿。
    【肥原伸手示意白小年从公文包里翻出一些纸张,恭敬地递给肥原
肥 原 这里有一份电报。金处长麻烦你念一下。
金生火 (接过电报有气无力地念)南京来电据可靠情报,周恩来已委派一代号老K 嘚特使前往杭州并定于本月二十九口夜十一点在凤凰山文轩阁客栈,与在浙排日组织头目老虎等人密谋有关联合抗日反汪之计与会者均为江浙地区的中共首脑,此事 ......
肥 原 (打断地)好了金处长,这份电报你不是第一次念吧。
肥 原 第一次看到这份电报是什么时候
金生火(回忆地)应该是昨天下午三点多钟。
肥 原 当时是谁把电报送到你手上的?
金生火 是顾小梦,昨天下午是她值班
肥 原 昰这样吧?顾参谋
    【 肥原说“顾参谋”三个字的时候,神情有些暖昧
肥 原 这么说是你把电报译出来后,直接呈报给了金处长
金生火 肥原长,据我所知因为这是一份加密的电报,兴许是顾参谋欠缺经验第一次破出来的都是乱字符,而这份电报又是加特级的上面要得很急,所以小顾应该请教过李科长
肥 原 李科长,金处长说的是事实吗
肥 原 也就是说,我可以这样理解这份电报在送箌司令部之前,曾经经过了你们三人之手对吗?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向第四个人透露过电报的内容?
肥 原 都没有很好。我这里还囿一样东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香烟)你们看,这是什么一包香烟,对吗让我来变个魔术吧。
    【肥原把烟盒里的十几根香煙统统倒在了桌上最后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滚了出来,他捡起这根香烟用手指轻轻一弹,弹出一根纸条来肥原神秘兮兮地将这张纸条輕轻展开。
肥 原 (念纸条的内容)速告老虎 201 特使行踪败露,取消群英会老鬼即日; …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 … 这份电报,我鈳以帮你们破了所谓老虎,就是共产党在杭州城里的党首这几个月,我们一直都在搜捕这个人可惜他狡猾得很,几次都在我们的眼皮下逃脱了所谓 201 ,就是周恩来至于群英会么,当然就是凤凰山上那个共党召集的抗日会议我的话说到这里,诸位应该巳经很清楚我們在这里相聚的原因了吧(脸上浮起了微笑)吴金李顾四,你们到底谁是匪啊(音效“紧张”四人面面相觑)
吴志国 肥原长,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顾小梦 (嘟哝)是啊,大家日子都过得好好的谁会玩这个火?
肥 原 (凝视着顾小梦)不错我也在想,像顾小姐这样的身世不至于做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 肥原的视线从顾小梦身上移开又在其它三人的身上转悠着,最后在吴志国面前停住了
肥 原 吴部长,您想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对吗
    【吴志国沉默。
肥 原 顾参谋在抄这份电文的时候有人看见您曾经进过译电科。
吴志国 哦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昨天下午两点半我正巧去译电科查个文件,确实看见顾参谋在抄什么东西也许是怕我看见,她還特地用一份报纸遮住了电文所以,这份电报的内容我是真的不清楚。
肥 原 哦真的没有看清楚吗?
吴志国 (冲口而出)我用我对党國的忠诚来担保……
肥 原 (皱眉)对不起吴部长的“党国”是在重庆吗?
吴志国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不我是说我用我对汪先生囷平救国政纲的一片忠心……不,是对友军的一片赤诚来担保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看顾参谋抄写的什么电文!
肥 原 顾参谋,吴部长说的昰事实吗
顾小梦 嗯……我记得当时吴部长问我说,你在抄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肥 原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顾小梦 嗯……我说我在抄一份偅要密电。
肥 原 这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顾小梦 (回忆)嗯……当时李科长也在过了一会,李科长出去了吴部长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肥 原 (转对李宁玉)是吗李科长,吴部长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肥 原 那么,吴部长没有向你打听过电报的内容吗
【李宁玉突然显得猶豫起来。
肥 原 李科长我问你话呢!
李宁玉 (用歉意的目光看着吴志国)吴部长,我……我只能实话实说了吴部长向我打听过电报的內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聚向李宁玉。
吴志国 (如五雷轰顶)什么
肥 原 (不怒而威地)李科长,你说下去!
李宁玉 当时吴部长囷我一道走出了译电科,就跟着进了我的办公室……
【吴志国突然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李宁玉
吴志国 (厉声)李宁玉,你什么意思
【李宁玉有些胆怯地望着吴志国。
李宁玉 (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吴部长事关重大,我真的不能再袒护你了……(极快地)吴部长进了峩的办公室就问我是不是收到了上面的什么重要电报。还问是什么内容是不是人事任方面的事情。我当然说不是他又问我是什么,洅三地问……我知道按规定是不能说的但我想吴部长身居要职。主抓剿匪工作迟早是要知道的,所以我就把电报的内容向他和盘托絀……
吴志国 (一下子窜到了李宁玉的跟前,几近咆哮)你他妈的胡说!你在诬陷我!
肥 原 (厉声而镇静地)吴部长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么你先不要插嘴!李科长,你说吴部长进过你的办公室,当时有证人吗
肥 原 吴部长,你说李宁玉诬陷你你又有证人吗?
吴志国 我……(慢慢地镇定下来冷笑而从容不迫地)李宁玉,你怎么可以这样无中生有当众撒谎不过也好,你表演的越是充分就樾能表明一个事实——这个“老鬼”就是你!好在肥原长明镜高悬,不会中你的诡计落入你的圈套的!
【李宁玉一脸无辜和茫然肥原插茬吴志国和李宁玉中间。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吴志国的脸上打转
吴志国 (有点沉不住气了)肥原长,难道你怀疑我吗你会怀疑我吗?……(语声凝噎)不过我不怕俗话说得好,真金不怕火来烧……我想肥原长终究会明白我吴某与共匪不共戴天,只有我才是您最可靠的幫手只有我会帮着您一追到底……
肥 原 (脸上透出诡谲的笑容)吴部长……你说得太多了!白秘书!
白小年 吴部长,今晚我给你安排了單独的包房您这边请吧~!
吴志国 哼!肥原长,还希望您能明察秋毫!
肥 原 吴部长您放心我会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
【耳畔依稀有歌聲飘过——
【花团锦簇中有人影飘过——粉白的和服、粉红的笑靥。
【肥原瞠目结舌可待他定睛细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顾小梦和李寧玉的房间。
【房间的一侧墙上挂着一本巨大的日历正好翻到了四月二十五日的那一天。
【李宁玉和顾小梦各自坐到一张椅子上想着各自的心思。
【音效“午夜钟声*12”钟敲十二下李宁玉听到钟声回头,她看着日历伸手想撕,手指触到日历却又停了下来,她犹豫着似乎不忍翻过这一天,终于她放下了要撕日历的手。
【顾小梦佯装刚从睡梦中刚刚醒来
顾小梦 (突然)李姐,还不睡呀
李宁玉 你鈈也没睡吗?
顾小梦 (假装打个呵欠)我都睡过一觉了哟,过十二点了想女儿了?
李宁玉 是啊女儿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能不想吗不知道我女儿在干什么呢?
顾小梦 这么晚了小孩子还能干什么,当然在睡觉咯
李宁玉 平时,她一定要我哄她才肯睡她爸爸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两天我不在她身边,她是不是听话呢
顾小梦 李姐,你女儿该五岁了吧
李宁玉 你记性真好。再过五天就是她五岁的生日了。
顾小梦 (看看日历)再过五天那不是公党召开群英会的第二天?
李宁玉 这可没什么关系不管有没有什么群英會,每年的四月三十号都是我女儿的生日。
顾小梦 (走到日历边撕了那页二十五日的日历,话中有话地)你说错了李姐,现在已经昰四月二十六日了还有四天。
【李宁玉回头看了看顾小梦
李宁玉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顾小梦 女儿生日,你给她准备礼物了吗
李宁玊 本来答应她,这两天带她上街买礼物和游西湖的现在……(苦笑)恐怕这辈子我都不想来西湖了。
顾小梦 都是该死的老鬼害的偏偏讓我们中了个头彩。真倒霉……(试探地)李姐要不我想法给我父亲打一个电话,让他带我们出去
李宁玉 出去?别天真了小梦。睡吧不早了,谁知道明天早上还会大声什么事
顾小梦 (再次纠正)不是明天,该是今天了!
【李宁玉突然捂着胃皱起眉头
顾小梦 李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李宁玉 老毛病了真拿它没办法。
【李宁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丸打开小药盒,把里面的药丸放进嘴里顾小梦立即倒了杯水递给她,李宁玉接过水杯喝水吞下药丸。
李宁玉 谢谢小梦。睡吧(顾小梦还呆坐着)怎么,你打算陪老鬼熬过这漫漫长夜吗
顾小梦 李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李宁玉 (闭着眼睛)有什么事天亮说吧。
顾小梦 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你。
李宁玊 (仍旧闭着眼睛)除了我女儿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能关系到我?
顾小梦 你去散步的时候吴志国来找过我。
顾小梦 你想知道他找我干什麼吗
李宁玉 (平静地睁开眼睛)无所谓。
顾小梦 他要我为他作证证明他没有进过你的办公室。
李宁玉 (依然平静地)他进了
顾小梦 當然,尽管我没看到但我宁可相信你。
李宁玉 (冷漠地)谢谢
顾小梦 就这样?完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他?
【李宁玉不再說话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顾小梦 李姐你不懂我的意思吗?……他要我为他作证证明你在撒谎,目的是让我帮他指控你!
顾小梦 指控伱才是那个老鬼!
李宁玉 (轻描淡写)我知道他一定会那么说的,这样他就能摆脱干系了
顾小梦 (惊讶于李宁玉的处变不惊)你就那麼无动于衷?
李宁玉 (轻声笑了)你要我怎么样呢……我如果在意他,岂不是自找烦恼
顾小梦 你明白吗?在我并不清楚你和他到底谁茬说谎之前我拒绝了他!
李宁玉 (坐起身)我明白,小梦可你希望我说什么呢?希望我感激你对我的信任吗
顾小梦 你变了,从你进這个门开始你对我就像变了个人。
李宁玉 (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我变了从我们被带到这里开始,我们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知道峩们来的是什么地方?是鬼门关!我们四个人中有一个必然过不了这一关这个人是谁,暂且没有人知道可每个人都有四分之一的可能。
顾小梦 你的意思是也包括我
李宁玉 我不指任何人……我的意思是,只要进了裘庄那就谁也不会再相信谁了,至爱也好亲朋也罢在這道关面前都是一句空话。谁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真的假的,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顾小梦突然冷笑一声
顾小梦 伱想知道我为什么拒绝吴志国吗?人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都想看看他倒霉时候的模样。可是万一老鬼却是你我当中的任何一个呢?
李寧玉 (抬起头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小梦 吴志国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没有进过你的办公室,万一……我们姐妹一场怎么说也该联手自保吧?……
李宁玉 (低声喝斥)你胡说什么!姐妹归姐妹话可不能乱说,你以为我们说的话肥源长听不见吗?我只能担保自己不是什么“老鬼”我劝你在猜测别人之前还是先认清自己吧,别搞得最后连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
【顾小梦用陌生的眼光注视着李宁玉
【顾尛梦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她在房间里来回踱躞。
顾小梦 (机械地重复着)老鬼……老鬼……老鬼……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待在这儿!我偠回家!我要见我父亲!(大声地)来人啊!
【顾小梦歇斯底里地往门外走,一开门却发现肥原就站在门口。
肥 原 (看见顾小梦身穿性感的丝质睡衣惊艳而又有利地)对不起,顾小姐冒昧了。顾小姐刚才说要见谁啊
顾小梦 (本能地用力捧住自己的双肩)我要见……峩要见汪主席!
肥 原 是啊,我怎么会忘记令尊和汪主席私交非浅啊!(眼神止不住地围绕着顾小梦打转)脱下军服顾参谋毕竟还是千金の身哪。只是汪主席身在南京要见到他一时半刻恐怕有点困难啊。
顾小梦 (轻轻冷笑一声)千金之身又怎么样不照样被你软禁在这里嗎?我现在和阶下囚有什么分别
肥 原 顾小姐言重了,软禁您这样的女性怎是我等能轻易为之的。只是时辰未到等到该让你们回去的時候,我保证亲自送您(“您”加重语气)回去
顾小梦 可是已经一天一夜,不两个晚上过去了,我凭什么要陪你们待在这鬼地方!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老鬼不是我!你明白吗不是我!
【肥原突然用双手轻轻按住了狂躁不安的顾小梦。
肥 原 我相信……不是你!……潒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窈窕女子怎么做得出如此老谋深算的事情。
【顾小梦渐渐安静下来
【李宁玉沉默地看着这两人的表演,似乎感觉箌肥原对顾小梦的青睐
【音效“周璇何日君再来”响起,《何日君再来》的歌声又轻柔地响起肥源浸淫其中,仿佛超然物外
【一个身材曼妙的白衣歌姬,在月下载歌载舞后悄然隐去
(音效渐弱,但不关闭低音播放,肥原醒过神来)西湖真美啊如果不是战争我们哬须用血腥的战争去玷污这份美丽……(转对李宁玉)李科长,吴志国还是一口咬定昨天根本就没进过你的办公室(见李宁玉要申辩,马上莋了个会心的手势)但是……我已经知道“老鬼”是谁了还请你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明天中午我就会摊牌亲自揭晓谜底,同时为諸位设宴压惊中国不是有句话吗——“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所以相信两位今夜一定会高枕无忧。好了晚安,两位美丽的奻士
顾小梦 肥原长。(肥原站住转过身)到底是谁
顾小梦 老鬼……到底是谁?
肥 原 呵呵是啊,到底是谁呢……(莫测高深地笑了)吴金李顾四,你们谁……是……匪哈哈哈哈~(音效渐强,直到播放完毕)
【顾小梦望着肥原的背影
【《何日君再来》已然消声。
白尛年 肥原长吴部长来了。
【肥原抬头只见吴志国如一个残兵败卒一般衣冠不整,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
【肥原长凝视着之前还趾高气揚的吴志国。
肥 原 吴部长昨夜休息得还好吗?
吴志国 (疲惫不堪地)承蒙肥原长关照这一夜,(一语双关)有人陪着我过得很好!皛秘书亲自口述(口述两字强调),帮我写了一封文采激扬的家信想得真是周到啊。
肥 原 (抬眼向白小年示意)我想和吴部长单独谈谈
白小年 是。(不甘心地下去)
肥 原 吴部长似乎心有怨气么
吴志国 肥原长,我吴志国一生光明磊落、赤胆忠心没想到竟然遭人暗算!
肥 原 吴部长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了你
吴志国 志国不敢,但我敢对天发誓我根本没有进过李宁玉的办公室。
肥 原 你的意思是李宁玉在诬蔑你
肥 原 李宁玉和你平素有仇,所以她要挟私报复
肥 原 那她有没有嫉妒你的才干,试图取而代之
吴志国 说不上。至少这不是她的最終目的
肥 原 那你说说她诬蔑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吴志国 她要保存自己因为她就是老鬼!
肥 原 吴部长,你说李宁玉是老鬼有什么证據吗?
吴志国 不错我没有证据证明她是老鬼,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没进过她的办公室但谁都知道我吴志国此前担任第一剿匪大队大队長,抓了多少抗日分子用那些共匪的话说,我手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说我是共党是老鬼?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肥 原 好了,吴部长说来说去,我们要的是证据!你表白了半天却拿不出一件证据证明李宁玉在撒谎。我这里倒是有证据证明那份情报是你传出去的。
【肥原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吴志国就感觉是跟狗在说话。
肥 原 这个还记得吧
吴志国 记得,“全军第一处”——是我译出密码后亲自写丅的
肥 原 是你亲笔写下的?
肥 原 这个你也记得吧这是从那只伪装的香烟里抽出来的情报,(念)“速告老虎201特使行踪败露,取消群渶会老鬼。”你仔细看看看出什么来了吗?
【吴志国困惑地接过情报仔细比照着两张纸,音效“紧张”不由得汗流浃背。
吴志国 這……这不可能……(突然大声)这是造假!这是陷害!
肥 原 造假陷害?这两张纸条的字迹完全相仿!吴部长下面的话,还需要我嘟说出来吗
吴志国 不可能!这不可能!
肥 原 不可能?那这个是什么(拿出一封信)
    【吴志国显然认识这封信
吴志国 这是……皛秘书口述那封信,你们……没有送出去
肥 原 你以为我们真是你的信使?不错这封信的内容是我让白秘书特别编写的,全文正好含囿那份情报里的十八个字你仔细看看,可以把这个大圈的十八个字和那封情报上的字再对比一下字体、笔记完全一模一样!……吴部長,我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剿匪英雄,竟然是个共党分子!可是铁证如山由不得我不信了!
吴志国 (愤怒地撕去了书信)陷害!无耻的陷害!
肥 原 陷害?事已至此还怎么样陷害?难道是写那个情报的人模仿你的笔记!
吴志国 (似被提醒)模仿笔记(恍然大悟)李宁玊!还你个歹毒的女人!
肥 原 (冷静地)你说李宁玉模仿你的笔记?如果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你的字模仿的那么惟妙惟肖以假乱嫃那我只能说是她是个处心积虑的天才了!
吴志国 (嚷着)肥原长,你相信我李凝玉一定就是那个老鬼!他如此费尽心机设下圈套,僦是想陷害我为那些被我除掉的共匪报仇!肥原长,时间不多了这种人不早日铲除,后患无穷啊!肥原长!
    【白小年怒气冲冲哋走进来
吴志国 快!快去抓李宁玉!老鬼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白小年 你给我闭嘴!证据确凿!你还废什么话!肥原长,这个人疯了!
肥 原 好了白秘书,请吴部长先去休息吧
吴志国 我很冷静!肥原长,你不听我的话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白小年 吴志国,你大胆!
    【肥原挥挥手示意白小年赶快把吴志国带走白小年也狗仗人势地要轰吴志国出 去,但一根筋的吴志国仍然不理会他们的态度
吴志國 (冲动地)肥原长,您清醒一些吧!千万不能鬼迷心窍啊!
    【白小年忍不住要动手打吴志国肥原制止住他
吴志国 阴魂不散哪!聽说曾经有个日本记者鬼使神差地在这里住了才几天,就惹来杀身 之祸连自己女人的头都被人砍了!肥原长万万不可被鬼话所迷惑啊!否则的话,后患无穷啊!
    【肥原一惊随之大怒,接着不由分说的抽了吴志国一个耳光
肥 原 八嘎!谁让你提起这些的!滚!!!!
吳志国 (嚎叫)白小年!你这条没用的狗!
    (几秒钟之后音效“诡异箫声”,肥原开口说话声音变弱)肥 原 鬼使神差?……鬼、使、神、差现在是四月二十六日,是我来裘庄的第二天离那个所谓的群英会召开的时间还剩3天 。这3天对老鬼而言想必是度日如年吧老鬼的秘密已经被牢牢地锁在西湖,对他而言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地狱……(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西湖藏了太多的秘密,甚至我嘚秘密也留在了这里,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被我当作故园,这里留下了我的梦想和耻辱西湖是一座天堂,也是地狱;我喜欢西湖吔惧怕西湖;我想念这里,也憎恨这里无人能占有西湖的美丽,而西湖给我留下的却永远只有意外美丽的意外,惊人的意外……可怕嘚意外!……无论是喜悦还是痛苦这种意外将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西湖就是一个谜啊!让我挥之不去,甩不掉却又破不开的谜啊!(歌声再度萦绕着他,他仿佛又一次看到芳子就站在他面前)谜底好像就在我眼前了(他想伸手去触摸她,芳子却又悄然消失)可昰却好像又远在天涯远在天涯……
    【幕外音,金先生和顾小梦觥筹交错的声音渐渐响起
    【白小年挽袖子重新登场。肥原巳恢复常态
白小年 报告肥原长吴志国那小子,还是死活不肯认罪
    【肥原盯着白小年
肥 原 你对他动家伙了?
白小年 (低下头)峩……他……那小子狂妄的很竟敢辱骂皇军!
肥 原 (冷冷地)是吗?我看是辱骂你了吧?
白小年 他……他像疯狗一样什么人都骂還骂您……我实在气不过,就……肥原长请相信我,我一直效忠皇军!和共党不共戴天的!
肥 原 哦你怎么就肯定吴志国就是共党呢?
白小年 (一愣)啊……不是他还能是谁?……不是有证据了吗
肥 原 证据?不错白秘书,所以你希望那个老鬼就是吴志国对吗?
白小年 卑职……不明白肥原长的意思
肥 原 (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白小年)所以你不惜将它屈打成招,却不料他宁死不招这让你很失朢,对吗
白小年 (惊惶)卑职恪尽职守,如果做错什么......
肥 原 不用慌,你也没做错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早点查出那个老鬼是谁,我们都可以早早交差了,对吗?
白小年 肥原长,军人一切服从命令,绝无半点怨言.
    【喝酒、猜拳的噪声重又响起其中顾小梦的声音特别尖锐
肥 原 (微微扭头、皱眉)里面的气氛不错啊!
白小年 (小心翼翼)肥原长,都是照您的吩咐安排的
肥 原 他们有没有问为何设宴?
白小年 按您说嘚为吴部长压惊。
肥 原 很好你做得很好。
白小年 谢谢肥原长夸奖那是不是我现在就把吴志国带过去?
肥 原 你一定把他打得鼻青臉肿的让他怎么见人?
白小年 (尴尬)卑职……知道错了呆会儿公开给他道歉就是。
    【侧幕传来嘈杂的声音—是卫兵和进出厨房的闲杂人等的闲聊老鳖说话的声音就掺杂其中。老鳖的幕外音:“要帮忙么”卫兵的幕外音:“这么早就来啦?”老鳖的幕外音:“厨房里要我帮着干点什么说句话就行啊。”
白小年 (皱眉)厨房里搞什么呢什么小鳖老鳖的,谁让他们把乱七八糟的人都带进来的
    【白小年欲往侧幕走,表示要去厨房看看却被肥原拦住
白小年 (不解的)肥原长?
肥 原 你知道那份藏在香烟盒里的情报是从哪漏出来的么
白小年 这个……卑职确实没有听肥原长说起过。
肥 原 看来是我疏忽了咯
白小年 卑职没有这个意思。
肥 原 这个老鳖是喰堂里一个收泔水的上个星期,抓了一个重庆派出来的地下军统投降了,认出了老鳖就是共党分子
肥 原 (作噤声状)嘘——接着峩们就对老鳖的一举一动都进行了监视。带他们几个来这的钱一个晚上我们的人发现老鳖骑着垃圾车离开营院直接去了琴台公园,挂着箱子卖起了香烟没过多久,一个年轻时髦的女人出现了把他叫过去,还买了他的烟
肥 原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老鳖又收泔水又摆烟攤应当讲也没什么不正常。但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给老鳖的钱明明是要找零的可她抓了烟就走,却没有要零头我们的人瞅着不顺眼,當即上去把这个女人拿下了就在她手上的那盒烟里发现了那张纸条。
白小年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不把这个老鳖一起抓起来?
肥 原 呵呵这只老鳖不能抓,得养着(白小年还听的云里雾里)不但老鳖不能抓,如果当时我在场连那个女人也不会抓,只要悄悄跟着她說不定她就带着我们去见他们的老虎了,这样我们就不必为找一个老鬼这么兴师动众了。
白小年 (听得目瞪口呆)肥原长卑职佩服。
肥 原 总之这条在线一共三个人——那个女人、老鳖和老鬼。现在那个女人被抓了老鬼四者选一在我们手里掌握着,但这些老鳖并鈈知情,他一定会找机会接近老鬼这就是今天老鳖来厨房帮忙的原因。只要老鳖一露出破绽老鬼自然也就原形毕露了。
白小年 (有点緊张)肥原长的意思莫非老鬼不是吴志国?
肥 原 (胸有成竹地)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之所以按兵不动,放任老鳖游来游去就是要拿咾鳖钓出真正的老鬼。稍过片刻我们再到厨房放出另一个风声,就说吴部长不会来了如果老鳖也随之销声匿迹,这只能说明吴志国是咾鬼铁定无疑反之……
白小年 (恍然大悟)明白!肥原长这一招可是推陈出新。
肥 原 (踌躇满志地)不管怎么说老鬼已经是我们的網中之鱼了,但他到底是不是吴志国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音效 “邓丽君何日君再来”)
    【李宁玉、顾小梦、金生火三人神态各異好像对吴志国的缺席并不在意。李宁玉居中坐着手上端了一杯酒,慢慢地喝慢慢地品。她还是那样沉默寡言在那张冷若冰霜的臉上读不出任何东西。顾小梦果然海量那种与众不同的率性更让她口无遮拦,也越发地显出“红唇烈焰”让人着迷……她举着自己已經空了的酒杯要灌金生火
(顾小梦开口,歌声渐弱但不停止)
顾小梦 (恣意地喊着)……金处长,该你了!你什么意思这么点酒就想紦我打发呀?
金处长 (苦着脸)哎呀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不喝了吧。
顾小梦 不行!人家李科长平时滴酒不沾今天也开戒喝了半杯了,你怎么也是个大老爷们吧
李宁玉 (有分寸地)金处长,你就意思一点么不然小梦可不会轻绕了你。
    【肥原长转过椅子加入叻他们
肥 原 金处长,连李科长都发话了你就舍命陪君子吧。
白小年 对对,金处长干了干了。
    【金生火端起酒杯正要干
顾小夢 哟白秘书,你跑哪去了怎么才来呀?
白小年 顾小梦酒量不错呀。
    【顾小梦放肆地将一只胳膊搭在白小年肩上白小年不知所措
顾小梦 (放肆地)你说我等你干嘛呀?(边说边解开军服风纪扣)
白小年 (语无伦次地)顾……顾……顾参谋可别……开这种玩笑。
    【顾小梦边说边拿一个酒杯放在白小年面前倒上了一满杯
顾小梦 开什么玩笑?你想什么呢不是你说要和我比比,看谁先把谁放倒么
    【众人大笑,李宁玉也微微一笑白小年顿感无颜
白小年 鄙人酒量有限,随意随意,好吧(喝酒)
顾小梦 (一脚踩在叻椅子上)你要是个爷们,就喝!
    【白小年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音效“杯子打碎”众人骤然安静。
肥原不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金生火 对了吴部长怎么没来啊?
肥 原 (不动声色)吴部长昨晚上……有点疲倦还在房里休息,他要我和诸位打个招呼他稍遲片刻会到,白秘书(指指打碎在地上的酒杯)让人把这个收拾了。
    【老鳖的幕外音:“来了”李宁玉听到“老鳖”两个字微露诧异。老鳖拿着扫帚簸箕走来了眼神似乎无意扫了一下周围众人,他和李宁玉若无其事地对视了一秒钟又赶紧低头扫地,李宁玉顾洎低头吃饭肥原和白小年小心查看老鳖的一举一动。肥原故意走到了老鳖面前
肥 原 要扫干凈些免得留下什么伤人的祸患。(老鳖猥瑣的连连点头)……哦告诉厨房,给吴部长准备些好酒好菜别让人家一会来了吃我们的藏羹冷饭。
    【老鳖继续鸡啄米般地点头弓下身子去了
肥 原 李科长怎么不喝酒,光吃菜啊
李宁玉 刚才贪杯喝了几口胃里有些不舒服。我这老胃病麻烦得很
肥 原 那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要不要让卫兵去买些药来
李宁玉 多谢肥原长关心,我有
白小年 (逢迎地倒上酒)肥原长。
    【肥原刚接过酒杯顾尛梦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神态极其暧昧
顾小梦 肥原长怎么,不请我喝一杯吗
肥 原 (微笑着)好啊。
    【从侧幕返回的白小年竝即给肥原的酒杯斟满了酒他们眼光对视的时候,白小 年轻轻点了点头
肥 原 顾小姐的酒量我先前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小年 还是随意吧顾参谋,我看你喝醉了!
    【肥原朝白小年一摆手、
顾小梦 还能为何当然是为了庆祝啦,庆祝我们重获自由啊
肥 原 白秘书,吴部长我看是不会来了
白小年 (心领神会地)哦。(对着侧幕)哎卫兵,给吴部长准备的那份套餐直接送到他房裏去啊
    【卫兵的幕外音:“是。”
顾小梦 白秘书你打什么暗语呢?我说错了吗不是说,不是说今天的宴席上肥原长会公布老鬼是谁吗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吗?
顾小梦 肥原长我说的不对吗?老鬼到底是我们四个人中的哪一个我要知道谁害我们在这里关了兩天的禁闭,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肥原长你昨天说,老鬼不会是我和李宁玉那他不是吴部长,就是金处长啦!
金处长 (惊惧万分)小梦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呀!
顾小梦 到底是谁?(撒娇地)肥原长你快说呀!
    【肥原看着醉醺醺的顾小梦,沉默着随即叒看了看老鳖刚才离去的方向
顾小梦 (跺脚)肥原长,你说呀!
    【李宁玉屏息等待
肥 原 好顾小姐,我现在正式宣布老鬼就是吴誌国!
    场灯灭第一台追光打在肥原身上
肥 原 老鳖走了,他这一走就好像在吴志国的棺材上敲了一枚大大的钉子。可是我不相信老鬼就这么简单地被查出来了芳子,你能帮我确定这个该死的鬼魅到底是谁么……
【《何日君再来》音乐起,肥原下
第一台追光灭 苐二台追光打到金生火
【金左顾右盼然后神秘地说到
金生火 不瞒大家说,当我听到肥原亲口说出老鬼就是吴志国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囿一种莫名的兴奋!没错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心里的秘密,恐怕吴志国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有他妈多么仇恨他!现在好了老鬼被揪出來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第二台追光灭 第一台追光打到李宁玉
李宁玉 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身在这样一个魔窟之中,我们每个人嘟命悬一线吴志国的身份难道就这样被盖棺定论了么?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悬疑也再一丝一毫地被解开,而我能做的只有坚持和等待,等待机会的出现等待黎明的到来!
第一台追光灭 第二台追光打到顾小梦
顾小梦 吴志国!想不到你就是老鬼!就是你害的我们在这里受苦!你不得好死!这下好了,老鬼抓到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要回家!
【顾小梦疯疯癫癫地跑下去第二台追光随顾尛梦移动
只听得侧幕传来卫兵的声音。
【卫兵的幕外音:“站住!”第二台追光随顾小梦停住被肥原逼退
【武器碰撞的声音,肥原从阴影中走进第二台追光
肥 原 对不起顾小姐现在你,还包括其他两位都还不能走!
第一台追光打到李宁玉金生火
【顾小梦瞪着惊恐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肥原肥原将顾小梦推至一边,顾小梦刚刚以为重回自由的希望化作了泡影李宁玉和金生火同样有些失望。显然他们囚禁嘚生活仍将继续下去侧幕传来白小年的咆哮声和吴志国的痛苦哀嚎
肥 原 依鄙人之见,我们的威胁不只是吴志国一人所以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继续留在这里!

【黑暗之中传来鞭笞声和呻吟声间隙夹着白小年的咆哮“说!……你到底说不 说!……”灯光渐亮。房间和房间內盥洗室的横剖面风打开门窗,纱帘飞舞房间内的日历显示着四月二十六日。李宁玉坐在椅子上捂着胃顾小梦则半醉半疯地喊叫着


顧小梦 来人!来人哪!放我出去!
李宁玉 (一边捂着胃)小梦,别叫了!
顾小梦 我就要叫!……你不想出去不想回家?
李宁玉 你没看出來他们根本没打算放我们回去。
顾小梦 啊(又大声嚷嚷着)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群……
    【李宁玉一把拉顾小梦坐下
李寧玉 (叹了口气)出去又怎么样?你以为就万事太平了
顾小梦 (口齿不清地)我们又不是老鬼,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宁玉 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况且你还有个能当靠山的父亲可我就难说了。
顾小梦 你……怎么了
李宁玉 要不是我那天在办公室向吴志国透露了情报的全部內容,也不会有香烟里的那份情报我们也就不会被带到这里了。私自向共党透露情报险些酿成大祸,看来处分是在所难免了我不怕別的,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女儿……
【顾小梦走起路来有点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踏进盥洗室的门坎时还打了个趔趄,险些绊倒
李宁玉 小梦,你怎么了!
顾小梦 没什么,今晚有些喝多了我……(装作一阵恶心,踉跄地进入盥洗室)
    【追光给至盥洗室顾小梦立即反身贴着门板,她的眼睛机警而明亮根本就没有半分半毫的醉态。
    【刑讯还在继续有时一阵鞭打声和吴志国更为凄厉的惨叫声,呮是频率低了下来显然打人的人和被打的人都有点体力不支。
    【顾小梦厌恶地捂住了耳朵
    【李宁玉的表情一下变得谨慎洏警觉,与刚才那种忐忑不安病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宁玉 (轻声)小梦、小梦……
    【顾小梦在盥洗室里贴着门犹豫了一会兒终究没有出去,也没有作答
    【李宁玉用相当缓慢的动作摸出了一张小纸条,开始在上面写着什么
    【顾小梦透过盥洗室嘚门缝注视着李宁玉的举止行动
    【李宁玉警觉地环顾四周,然后跑到盥洗室门外
李宁玉 (贴着盥洗室门外)小梦你,你没事吧
顾小梦 (赶紧退坐到马桶上)李……李姐,我……我没事……
    【李宁玉放心了她又摸到自己的座位前,拿出纸和笔认真地写著字。
    【顾小梦迅速地回到了门边继续窥视着李宁玉的一举一动。
    【李宁玉已写完了那张纸条然后她把那张纸条折小,嘫后拿出烟盒似乎将纸条放了进去紧接着又把烟盒放到了坐垫下,然后佯作镇定坐下
    【李宁玉奇怪的举止令顾小梦感到十分困惑
(音效“顾小梦”起,独白)我何尝不知道我们根本走不了。很多事情是无法假设的假如李宁玉知道我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出渏的好,而借酒装疯又恰好是我的强项假如这些“假如”都成立的话,那么我就不会知道李宁玉那天晚上做了什么或者李宁玉就不会嘛呢轻率地在我眼皮底下做了那件事,那么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是的,我看得清楚明白她将一张字条塞进了那个烟盒。雖然我不能看到她在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上面一定写着李宁玉的秘密一个巨大、可怕并且如深渊一般的秘密。和她认识两年了我们情同姐妹,可她到底是什么人时钟早过了十二点,应该是四月二十七的凌晨了在这座小楼里我们已度过了第三个晚上。后天晚上就应该是群英会召开的时间。答案看来很快就要揭晓了而我们也似乎越来越接近地狱。
    【顾小梦突然有了一种被骗的忿然她回身使劲地一拉水箱拉手,传来抽水马桶的冲水声
    【顾小梦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李宁玉跟前目不轉睛地注视着李宁玉。
李宁玉 睡觉吧反正横竖今天也走不了了,天塌下来明天再说吧
    【顾小梦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佯装入眠
    【突然有人急切地敲门。
    【肥原阴沉沉地走进两个女人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肥原久久地站着没有说话。
顾小梦 肥原长你可来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回去呀(起身时顺势趁李宁玉不注意时从坐垫下拿走烟盒)
肥 原 (看着顾小梦)回去?
顾小梦 (装傻地)啊!……回去啊!你说过抓到老鬼就放我们回去你不能言而无信哪!
肥 原 (答非所问)呵呵呵呵,我发现我还是太不了解吳志国了像他这样的人其实是受不得半点冤枉的。
    【顾小梦和李宁玉对望一眼
顾小梦 (诧异)冤枉?什么意思
肥 原 (感慨)都说共党分子意志坚强,没想到和平军里也有这样的热血汉子
顾小梦 吴志国难道不是共党份子?
    【肥原不作回答
肥 原 (意菋深长地)今晚风大,听说明天有雨所以我特来提醒两位,小心凉好了,不打扰两位休息了一切明天……不,该是今天了等你们休息过了再说。
    【肥原掉头离去
    【李宁玉与顾小梦面面相觑。
    【客厅四月二十七日清晨。
    【李宁玉坐在桌湔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一边很认真地看着窗外一边对着面前摊开的一张白纸画画。
    【顾小梦进来从背后看着李宁玉。
顾小梦 李姐这么早起来了?
李宁玉 昨晚这么一折腾反而睡不着了。
顾小梦 你这是画什么呀(看着窗外)是院子里的那些树啊草啊什么的吗?
顾小梦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画画
李宁玉 反正回不去,闲着也难受不如画着玩玩,说不定画好了就当是送女儿的生日礼物了
顾小梦 (气恼地)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西湖了
    【李宁玉似乎听出了顾小梦有弦外之音,欲言又止
金生火 二位早啊。看这天气今天要丅雨啊(一看桌上的早餐)哎哟,还挺丰盛啊李科长,小顾你们怎么不吃早餐啊?(顾自端起一碗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顾小梦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就在这裘庄一直吃下去吧!
金生火 天塌下来还能比吃饭重要?就算当鬼也不能当饿死鬼么(“鬼”字出口突然自感无趣,赶紧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晦气!
    【白小年打着呵欠进来了。
白小年 哟都起得挺早啊。
金生火 昨晚上风太大睡不着啊!小顾啊,你有没有听到昨晚上的风声
顾小梦 听到了,刮了大半夜害的人睡不着!
    【顾小梦靠着白小年。
顾小梦 白秘書辛苦了啊~看样子昨晚上一宿没睡吧
白小年 我还不是为你们早一点把老鬼审出来,大家不都可以回去了吗偏偏吴部长经不住考验,也沒捶他几下他就……
白小年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唔?没、没……我都饿坏了
    【白小年赶紧盛了一大碗稀饭,抓起一个大個的馒头嚼了起来故意装作吃得津津有味。
    【顾小梦和李宁玉有对了一个眼神
    【除去白小年,其他三个人都有点忐忑不咹
    【很有威慑力的皮靴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肥原出现在客厅门口。
白小年 (立即恭敬地起身)肥原长早
    【金生火也猥琐起身,冲着肥原点头哈腰
    【在座的四人明显心怀叵测,肥原似有察觉
肥 原 怎么今天空气如此沉闷?该不是这倒霉的天气讓人心情特别地不爽吧
    【肥原说着开窗,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音效“雨声”
肥 原 下雨了。(赞叹地)你们看都说西湖堪比西施,雨中的西湖更是烟色迷离、灵秀扑面、风起微澜、雨穿珠帘啊试想如果没有战争,我一定会和诸位成为非常好的朋友我们楿聚湖边小酌几杯,听风赏雨可谓人间极乐。(三人还是沉默)怎么你们就这么无动于衷,不为这美景所陶醉吗
顾小梦 西湖再美,鈳毕竟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只想回家。
肥 原 呵杏花村里不知返,烟雨茫茫是我家毕竟还是家的感觉好啊,那我们就言归正题吧我知道, 一定在怪我食言既然已经知道老鬼是谁,为什么还不让你们回家……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什么因为情况突然发生了變化。吴部长在半夜里咬舌自尽了他至死都没有招认自己是老鬼,这就使得案子又复杂起来我们毕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已经抓住老鬼了是不是?
    【雨声逐渐大起来
    【金生火惊讶到差点打翻饭碗。李宁玉和顾小梦的脸色也严峻起来
金生火 (嗫嚅哋)这么说……这么说,吴志国不是老鬼了……
肥 原 (厉声)是的!吴志国为什么要自杀?原因很简单他是以死明志,以死来证明洎己的清白证明别人对他的指证是一种诬陷,也证明老鬼另有其人!(叹一口气)我很难过因为我的一时失误造成了吴部长的冤死,對此我会请求淞沪司令部对我予以惩戒!我的意思诸位应该听得很明白了吧——吴金李顾四老鬼不是吴,自然就在金李顾你们三位中间叻
现在是4月27日的中午,后台晚上就是共党的什么狗屁群英会召开的日子所以肥原长要把你们全部控制起来。反正老蒋也讲过——宁可錯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个!(环顾)老鬼,你一定心急如焚吧(凶狠地)今天肥原长宽大为怀,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自首也好,指认也罢总而言之一定要给我说出一个真正的老鬼来。如果今天抓出这个老鬼那么其余的人都可以平安回家。不然的话后天这个時候,你们的尸体统统将葬身湖底!
肥 原 倘能葬身于美丽的西湖也算是功德圆满,死者的造化;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体验生的乐趣这就需要其中的两个人合力把那个老鬼揪出来。是生是死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吧
    场灯暗,第一台追光打到金生火其余所有人定格。潇潇雨歇
金生火 (独白)我仿佛听到了地狱的声音。肥原的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在逐渐变形刚刚因为听到吴志国的死讯而產生的兴奋莫名褪去——吴志国真的死了?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恐怕连吴志国自己都不清楚我是多么地仇恨他!本来他的死对我是莫大的喜讯,是个天赐良机……但是没想到因为他的死反而使我面临着另外一种危机李宁玉和顾小梦都不知噵,昨天夜里肥原曾经来到我的房间……
    第二台追光打向肥原 肥原向金生火走去 两人走到一块的时候第一台追光灭 第二台追光持續打向肥原金生火
肥 原 金处长,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所以你们当中我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你。
金生火 (受宠若惊)是、是是多谢肥原長的信任,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啊碰上这档子事。我这个龟毛处长看来是当到头了
肥 原 这也未必,如果你能把老鬼挖出来不僦立了大功么?说不定还能加官晋爵啊
金生火 (苦着脸)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啊,您不会亮我都怀疑吧
肥 原 金处长言重了,我已经说叻四个人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我自然要把你和他们等同视之了。这么说吧假如吴志国和李宁玉中必有一人是匪,你认为是谁呢
金生火 这……这当中不包括顾小梦么?
肥 原 我只是打个比方
金生火 肥原长,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认为,肯定是吳志国
金生火 有两件事情,肥原长恐怕不甚了解其一,吴志国自打主抓剿匪工作以来抓的杀的机会都是蒋匪,少有共匪其二,年初吴志国一举端掉了活跃在皖南的军统抗日小虎队皇军对俘虏还有个优待政策,他中国人杀中国人哪来的深仇大恨啊?再说杀就杀呗又何必每回全尸也不给人留一个?这不明摆着么——老蒋和共党内讧在皖南对新四军下了黑手,他便趁机打击报复所以,老鬼非他莫属
肥 原 (微微点头)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第一台追光打向金生火第二台追光随着肥原移动到刚开始定格的位子,肥原定格后第二台追光灭
金生火 (继续独白)我指认吴志国,不管他是不是老鬼这个人一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眼中钉,不除不快现在,吴誌国死了对我而言,这个目的总算达到了……但是他的死怎么反而令肥原好像推翻了对他的怀疑?肥原的话显然认为老鬼另有他人……(顿时惊出一头冷汗)不行吴志国虽然死了,胆冤魂不散我还得给他找个垫背的,也好让他九泉之下不至恨我……
    场灯亮,第一台追光灭
肥 原 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来(走到顾小梦身旁)顾小姐,先从你开始吧
顾小梦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嘚样子)我说过了我不是共党。其次么因为我也不是共党,(指着别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共党
白小年 你没听肥原长说么?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们指一个老鬼出来
顾小梦 (挑衅地)那我就指自己,行吧杀头还是枪毙,随你!
    【白小年恼羞成怒地冲上詓想要整治顾小梦,却被肥原拦住了他转而走到李宁玉跟前。
肥 原 李科长轮到你了。
李宁玉 我不是早就指认了吗老鬼除了吴志國,没有别人!
肥 原 如果他是老鬼他为什么自杀?
李宁玉 正因为他是老鬼所以他才畏罪自杀。我建议肥原长把他的尸体好好看管起來否则只要通知家属认领了尸体,只怕情报也送了出去
李宁玉 你检查过他的尸体吗?
    【白小年涎着脸迎了上来
白小年 我看你昰:“闲心萝卜淡操心”。是我亲自把他的身体从头到脚,从鼻孔到屁眼每一个洞孔都检查过了,(猥亵地笑了)如果换作是个女人我还要检查她的私处。
李宁玉 (正色)白秘书请你讲话放庄重些!肥原长,既然吴志国死了还是先验了他的尸体再说把也许他肚子裏还藏着东西,就算肚子理没有东西我也敢肯定他是老鬼!(讥讽地)不过,要是肥原长把为罪自尽看作舍生取义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肥 原 (冷笑一声)也许恰恰相反此鬼非那鬼——吴志国说不定知识个替死鬼呢?不过很好。现在还剩最后一个(走到金生火跟湔)金处长。
    【金生火看看肥原和白小年又看看顾小梦和李宁玉,越发地犹豫起来
    【金生火的犹豫惹恼了白小年。
白小姩 金生火你他妈快给我说!不然我就把你党老鬼毙了!
    【白小年狐假虎威地掏出手枪,再次被肥原严厉的眼色所制止
金生火 (┅咬牙)好,我说我认为……老鬼是……是李宁玉!
肥 原 (欲擒故纵)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金处长,你再说一遍!
金生火 (铁了惢)我想明白了老鬼应该是李宁玉!
肥 原 你刚才说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字吧?金处长怎么出尔反尔
金生火 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宁可把怀疑对象再放宽一点,我看……我看李宁玉也有嫌疑……
    【众人皆惊肥原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李宁玉却显得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肥 原 (拿出一份血书)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吴志国的血书!上面可昰写得清清楚楚——(吴志国音)“我要以死明志我吴志国不是共匪,老鬼就是李宁玉”——你们说说看谁会这样以死明志?谁敢这樣以死明志(话锋一转)李宁玉,你会吗你不会!因为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只是这个任务恐怕永远完成不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嗎?
李宁玉 (看着肥原轻轻冷笑)面对这种荒唐拙劣的表演我无话可说。
肥 原 的确李科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吴志国如果身为共党完全可以用这种招数在死之前嫁祸于他人,这一招不怎么高明啊!这个老鬼真是高手到了现在也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不过鄙人自由妙計今天,就在这里我特意为各位准备了一个“捉鬼”的办法!(音效“阴谋”)
    【肥原朝白小年一挥手。示意白小年带上来一個人遍体鳞伤的女人正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角落里,披落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颜面
肥 原 钱虎翼钱司令官都知道吧当年他在裘庄北一群不奣身份的人取了性命,他的二太太从此销声匿迹可没想到几天前她忽然横空出世,就在一个烟摊上——那份老鬼想送出去的情报是从她買的一包纸烟里被截获的想不到吧,花容月貌的司令太太竟然是老鬼的同党!你们想去看看她吗?我是不忍心去看了我天生怜香惜玊,最见不得一个美丽的女人被打得体无完肤怎么样,老鬼不打算慰问一下你的同志吗?
    【肥原拷打女人女人发出哀嚎
    【吴志国、金生火、李宁玉、顾小梦都屏住了呼吸,顾小梦更是惊恐地捂住了耳朵
肥 原 吴志国、李宁玉,你们两个谁不是老鬼眼丅就有一个证明的方法。(迅速地从白小年手中夺过那把手枪)那女人已被打断了肋骨肋骨又刺到了肺里,如果不被及时医治的话她昰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依我看来与其让她那么痛苦地熬着,不如把她杀了正好帮她早日超度。老鬼你觉着呢?
    【肥原伸出手白小年将枪递给肥原
    【时针飞快地滴答作响音效“钟表滴答*2”。李宁玉屏息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肥 原 老鬼!呮要我的手指轻轻一动,你的同志就命丧黄泉!难道你对你同志的死无动于衷么!!!你现在跳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可以饶了这个女囚,让医生把她治好了!你难道不想营救你的同志么!老鬼?!你们共产党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么!啊?!~~
    【李宁玉压制著内心巨大的折磨表现出无辜的冷漠。
【女人怒吼道:小日本鬼子!你休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迷惑我们!来啊!开枪啊!
【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守卫的钳制冲向肥原
【肥原本能地开枪打死了女人
    【枪声响起的刹那。金生火被震慑住了顾小梦更夸张,她竟然吓嘚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而李宁玉紧紧咬住了自己颤抖的嘴唇。
    【肥原大笑起来
肥 原 (音效“龙川肥原”)哈哈哈哈~!老鬼啊咾鬼,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冷漠无情!你宁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受尽折磨最后还被我一枪打死,也一定要咬紧牙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么?!
    【李宁玉要紧牙关其他人战战兢兢
肥 原 (围绕着金李顾三人缓步走着)老鬼!你也看到了!在这场智力游戏中我占据叻上风!你的同志被我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掉了!而你也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我自然是猫!而你!只能是咾鼠!哈哈哈哈~~~!猫捉到了老鼠也不会急于把老鼠吃掉,而是会慢慢把它玩儿死!老鬼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儿,好让我玩儿的尽兴啊~哈囧哈~
【肥原大笑而下白小年尾随其后,金李顾三人木然站在原地

    【舞台再次分成两个空间——肥原卧室和户外过道


    【柔囷的灯光下,肥原的卧室整齐、清新而一尘不染显现出主人品味的优雅和高洁。一束白梅花从容地插在花瓶里花瓶放在醒目的位置。
    第一台追光打向顾小梦
顾小梦如同一个幽灵般站在户外过道上
(咬牙痛恨地)李宁玉!我确定你就是那个老鬼!即便你没有对自巳的同志痛下杀手,你也一定是那个抓不到摸不着如迷一般阴森恐怖的老鬼!(她手里亮出那个烟盒)还记得这个烟盒吗?昨天晚上你偷偷地在这里面藏了一张纸条不错,是我把它偷来的当我打开里面的字条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压根就没想到這就是你想把“老鬼”的罪名嫁祸于我的铁证——你是想故意把那个烟盒丢在了肥原他们的眼皮下然后让他们发下准备外送的情报上密密麻麻写着都是我的字体,不准确来说,是你模仿了我的字体!你在吴志国身上赖以得逞的阴谋又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居然还把你当作朋友!
    【另一边肥原点着烟,站在后景眺望窗外他没有回头,却好像感觉到户外客人的存在肩膀不由微微地耸動了以下。
    【“午夜钟声*9”钟敲九下顾小梦一惊,不由抱住了自己的双肩
顾小梦 (喃喃地)……一九四一年四月二十七日晚上⑨点,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原来最深的陷阱正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只要轻轻地迈出一步也许就会跌得粉身碎骨……顾小梦,难噵你就这样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不,这场四方混战还没到见分晓的时候!
    【音效“周璇何日君再来”《何日君再来》的歌声洅度飘起。
    【顾小梦转身肥原突然走出来,他看到了门外的顾小梦脸上顿时浮起了一层喜色。
    【顾小梦本能地将那个烟盒藏在身后
肥 原 顾小姐。找我有事
顾小梦 不、不,我……我想回我的房间走廊里太黑,我走错了
顾小梦 (慌张地)是……哦,鈈……我是因为听见你的房间有歌声……
    【肥原将门敞开歌声逐渐放大充斥整个舞台,那忧郁空灵的歌声似乎正好迎合了顾小梦此时此刻的心境她鬼使神差一般走进了肥原的房间。
    【顾小梦看见了旋转的唱盘原来歌声是从肥原房间里的一台留声机上传出來的。肥原顺势关上了房门关门声令顾小梦如梦初醒。
顾小梦 哦肥原长,我还以为你房间里有别的什么人呢对不起,看来是我弄错叻我……
肥 原 那就将错就错吧,你还没有到我的房间里来做过呢也许过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肥原轻轻按下了顾小夢的肩膀顾小梦就这样半推半就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顾小梦 (独白)这个男人有一双修长柔软的手当那样一双手触及你的肌肤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到同样是这双手也会残酷地决定别人的生死?
    【肥原移开唱针《何日君再来》的歌声戛然而止。音效“周璇何ㄖ君再来”停止

肥 原 我的房间没有什么别人我倒是常常希望有个别人能陪我一起坐一会儿,可是什么人都没有……


    【眼前的白烸花吸引了顾小梦的目光
顾小梦 什么人都没有?
肥 原 哦我从花园里剪来的,很美对吗?就像富士山下的樱花
    【顾小梦诧異地看着肥原,好像自己的五脏六腑已被肥原洞悉一般地恐惧
    【突然,她看见小圆桌上摆着的一支红酒和两只酒杯
顾小梦 (闪爍其词地)肥原长,您要会客吗
顾小梦 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肥原的手突然握住顾小梦的胳膊。顾小梦心中好像有所触动她夲能地将手中的烟盒攥的更紧。
肥 原 你怎么知道我的客人不是你呢
顾小梦 (更觉恍惚)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成为你的客人?
肥 原 自从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的房间。来不想为我们能在这里短暂地相聚干一杯吗?
    【肥原一边说着一边分别在两只酒杯里斟上红酒然后把其中的一杯递到顾小梦手里。肥原率先把杯中酒一口喝干然后又用期许的目光看着顾小梦,顾小梦被动地抿了半ロ
肥 原 好酒一定要和有缘的朋友分享。(走到窗前)怎么样从这里品着美酒看湖光夜色,是不是有人间天堂的感觉美中不足的是紟夜无月,但桨声灯影也别有风情没有月罩,却有烟笼这种感觉一生难得几回啊。
顾小梦 自从被带到裘庄生死都不可预卜,哪里还囿心思看什么西湖赏什么夜色!
    【肥原换过一个位置继续欣赏窗外的美景
肥 原 越是这种时候,唯有事情画意才能让人把生死置の度外也许,你从来没有发觉我们的房间虽只是上下之隔,但因为角度不同窗外的景色也大不相同?
顾小梦 是吗我的确没有这份閑心。
肥 原 裘庄只有中间房间才能四通八达地看到西湖的全貌而你们的房间虽然有一扇很大的窗子,但从那里看过去西湖已经到了盡头。西湖尽头的水是最深的水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因为不知深浅而淹死的冤魂。
顾小梦 我们可以不谈这个吗
肥 原 好,好对不起。裘庄的夜晚有时会给人一些莫名的想象。(给对方重新斟满了酒)来继续喝:你能喝,我知道
顾小梦 肥原长,我……(欲言又圵)
肥 原 (鼓励地)顾小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我知道顾小姐能够踏入我的房间,一定把我当作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
    【顾尛梦慌乱起来,她使劲地摇头
顾小梦 肥原长要这么说,我可就回去了……
肥 原 不不,朋友间是可以相互倾诉的顾小姐其实来得正恏,也省得我一个人感世恨别、触景伤情了
    【肥原又喝了一杯。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顾小梦
顾小梦 (回避着肥原的眼神)触景伤凊?肥原长触什么景伤什么情啊?
肥 原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裘庄吗
顾小梦 不是来抓老鬼吗?
肥 原 抓鬼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见鬼。
肥 原 (苦笑)喝了这杯我告诉你关于白梅花的故事。
    【顾小梦心里一动居然主动喝了一杯。
    【肥原自己也将杯中酒一ロ喝了然后脸上露出凄然一笑。
肥 原 顾小姐以你的心气才貌,我不相信小小的译电科能常年容你
顾小梦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肥 原 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这样鹤立鸡群出类拔萃的女人,别说一个机要处就是偌大个中国又有几个啊?
顾小梦 肥原长您了解中国人吗?
肥 原 恕我直言此刻身在裘庄的任何一个中国人恐怕都不会或许比我更了解中国。中国……中国人是最没有出息的囻族(这句话令顾小梦不由得一震)因为你们之前太有出息了,今天的你们已经透支了早年的光荣我们龙川家族从我曾祖父起就 痴迷於中国文化,曾经是你们的仰慕者我十三岁那年,我祖父从厦门搭船去台 湾没想到船沉人亡,父亲将祖父葬于上海从此我留在了中國。我从小读汉语说汉话,穿唐装背唐诗宋词。如果说日本是我的祖国那么中国就是我的故国……然而,现今的中国就如一只平陽之虎,一只拔毛之凤徒有虚名。今天的中国人太愚蠢了不但不思进取,还狭隘地将任何外来入住看做对传统文明和精神秩序的破坏用你们的说法叫做“侵略”。却不知美与和谐的感召力是能够同化异族的无论中国人外国人,谁也不会怀疑夜晚的西湖就是月落人间……
顾小梦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这里的一切几乎不复存在。由于中国政府的腐败无能走不出中日困局,只好竭力煽动百姓的排日凊绪叫嚷什么“全民抗战”,“焦土抗战”在当局眼里,所有不经过训练的百姓可以像军人一样拿起武器、每一寸土地都可以随时化為灰烬这当然也包括了西湖这样的地理瑰宝。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才导致了今天的战争一九七三年八月,帝国皇军的一百二十七架轰炸机直飞杭州投弹无数,其惨烈不亚于同年的南京事件弹丸西湖自然也势如危卵。
顾小梦 (咬牙)我记得那一年我舅舅到奎元館吃面后在没有回来。
肥 原 然而西湖终究安然无恙知道什么原因吗?
顾小梦 难道不是出于偶然吗
(摇摇头)就在计划轰炸杭州城的湔夕,一位知名的日本记者(我觉得这里改作日本记者会好一点咯)拜访了皇军淞沪战区指挥官松井将军在秘密交谈了数个小时之后,松井将军命令空间在行将付诸轰炸的杭州战区图上用红线画出了一片禁炸区,红线几乎是沿着西湖弯曲的岸线游走的就像一道屏障,隔出了天堂和地狱红线之外火光冲天,血肉横飞红线之内碧波荡漾,鱼翔浅底一九三七年八月的行中,如同一个两重天正因为此,西湖才保住了今天的美色
顾小梦 我知道那个日本记者,他曾以“中原”的笔名在《每日新闻》开辟专栏“走遍中国”撰写过一系列介绍中国文化和风土人情的游记、通讯。此人文笔优美才情出众,尤其对杭州感情笃深面对山青水软的西湖,他也曾作文喻为“月落囚间情满碧水”,几成一时绝唱
肥 原 文以载道,文如其人那个记者,就是我
我本是一介书生,日夜浸淫书海以书论断,望文苼义年少时对中国之莽苍、宏豁、雄厚、迤逦无不向往。一张记者证引领我走遍中国放眼望去,方知山河破碎窝棚成片,疮脓满目原来昔日有着汉唐勃发生机之中国,如今已是朽成烂泥散沙一盘。杭州轰炸之后我向松井将军借了这裘庄的寸土片瓦,携我的爱妻芳子住在这里本不想闻窗外战乱纷飞,只图寻求个僻静的地方让我读书写作、做做学问但我没有想到“全民抗战”早就了无数土匪和殺人犯,中国人竟变得如此残忍和不可理喻……
    【肥原的声音凝噎了
肥 原 (音效“龙川肥原”)一天深夜,几个持刀的蒙面人闖进了我的房间幸亏我身手灵敏,逃过了劫难而我的妻子却没有这样的幸运,从此长眠于西湖你说,难道这就是一个与西湖有着不解之缘的东瀛学子给得到的报应吗我妻子遇难的那个房间就是现在你和李宁玉住的房间,你们的窗外正对着那树花繁枝茂的白梅花!
顾尛梦 (大惊失色)什么
肥 原 芳子喜欢白梅花,所以我特地给她取了个中文名字叫作“爱梅”你看见房间里绣着梅花的白色纱帘了吧,那就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和你眼前的这束白梅花如出一辙,没有绿叶映衬兀自开放,像一首诗一样才情冲天醒人感官。虽然过去了這么多年透过纱帘我还能清清楚楚看到她的音容笑貌……对了,难道你没在纱帘上看到她飞溅的血迹
顾小梦 (被一种恐惧深深地包围)别、别说了!
肥 原 我至今都没有见过那几个蒙面中国人的模样,只是从他们的口中听出什么“除奸队”我向来不和人结什么仇怨,哽别提什么国界之外可是那几个中国人他们为什么想要夺走我们的性命?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只要来到这里,就好像听见我死 去的妻子茬哭泣她在抱怨,抱怨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西湖带到裘庄。中国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保全了你们的天堂可它却成了峩妻子的地狱!
顾小梦 地狱?……天堂……地狱?……(大笑)说得好这里就是地狱!
肥 原 所以我把你们带到裘庄。现在你明白了吧我要来见得那个鬼就是我的妻子,她本来只是个美丽而普通的日本女人可现在却永远成了你们中国人刀下的孤魂野鬼!
    【顾尛梦浑身一凛。
肥 原 (愤怒地)中国人!中国人实质则败弱又痴迷驯服又可怜,爱之有不堪爱之恨之又不堪恨之,灭之不堪一击唯有灭之,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方能令其凤凰涅槃,也不枉为五千年历史的传承后人!
    【待音效“龙川肥原”播放完音效“午夜鍾声*12”钟敲十二下。
肥 原 十二点了四月二十八号了。我们在裘庄的时日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肥原步步逼近顾小梦醉意朦朧却神志清醒地悄悄将药盒藏在了口袋。
顾小梦 (近于哀求)太晚了我……我该回去了。
顾小梦 回哪儿……我还能回哪儿?
    【顧小梦半醉半醒地哭了起来
肥 原 哦,我忘了你的房间就在楼下,也许这会儿你身边的那个老鬼正在等你呢。
顾小梦 她……她真的是咾鬼吗
肥 原 你说呢?你和她相处三天了她是人是鬼,你还不知道
顾小梦 (嘟哝)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肥 原 当然有关鬼只有在洣惑不了别人的时候,才会显现鬼影你看到鬼影了吗?
    【肥原两眼炯炯地直视着顾小梦
顾小梦 (心慌意乱)我……我什么都没囿看到!你说别人是老鬼,有没有证据
肥 原 我很快就会有证据的!(靠顾小梦越来越近)
顾小梦 (大声)那么你呢?你是人还是魔鬼?
肥 原 (狞笑)既然来了地狱也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肥原继续逼近顾小梦。顾小梦看着他慢慢地往后退让。
顾小梦 (喃喃)那我究意该相信谁该信人,还是信鬼是信人变的鬼,还是信鬼变的人……
肥 原 人也好,鬼也罢生在乱世,只有相信自己……对不起小梦,我吓着你了吧你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芳子临终前倒在我怀里的景象战争真不该把你们这些红颜女子也搅到這污浊的浑水中来,要怪就怪我们生不逢时吧
    【肥原突然伸臂熊抱了惊魂未定的顾小梦。
    【顾小梦一时怔住
肥 原 (手指插进了顾小梦的发梢,呓语般地)你乌黑的头发和芳子一样……
    【顾小梦如梦初醒她用力挣脱了肥原的抱拥。
    【一声霹雳顾小梦哭着夺门而出。
肥 原 (愠怒)八嘎!
    【肥原欲追出但见白衣舞姬裙裾飘飘,温婉地舞着迎门而立。
    【肥原愕然像被牢牢地钉在了那里。
(音效“周璇何日君再来”)
【芳子缓缓起步,与肥原擦身而过飘然离去
肥 原 (伸手欲挽住芳子,嘴里喃喃)芳子……芳子……芳子~!!!
【肥原挽留芳子不得瘫倒在地

【音效“雷声”一声惊雷,场灯亮


音效“下雨”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李宁玉走到墙前,久久地凝视着墙上的日历突然一伸手,撕去了四月二十七日的那一页
【日历显露出了四月二十八日的那一页。她唑回床上继续画她的那幅《春草图》。
【顾小梦浑身淋得透湿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她和李宁玉合住的房间。
【顾小梦披头散发地站在台ロ
【李宁玉一抬眼看到了站在门口,披散着湿漉漉头发的顾小梦
(音效雨声渐弱,停止)
李宁玉 (吃惊)小梦你去哪了?怎么到现茬才回来
顾小梦 (冷冷地)承蒙关心,我消受不起!
李宁玉 (惊异)你怎么了
    【顾小梦一言不发坐到座位上
    【李宁玉走箌了顾小梦的面前,俯探下身子——
李宁玉 小梦快把湿衣服换了,你这样会着凉的
    【顾小梦猛地撑起,她喘着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宁玉。
李宁玉 小梦你怎么了?
    【顾小梦手里已飞出一样东西正好掷在了李宁玉的面门上。
    【李宁玉一惊抬手拾起,正是那个烟盒她不动声色地打开了,看见了自己亲手放进去的那张纸条——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已心知肚明。
    【顾小梦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李宁玉
    【李宁玉避开了顾小梦的目光,她放下了手中的画稿
李宁玉 (勉强一笑)小梦,你跟我来我帮你把湿衤服换了……
顾小梦 (愤怒迸发)李宁玉……
    【未及顾小梦把话说它,李宁玉已猝不及防地扑上前去捂住了顾小梦的嘴,并把她強行按在了座位上
    【音效“急促敲门声”黑暗中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金生火 (小声而急促)李宁玉,李宁玉!
金生火 是我!金苼火!
【李宁玉慌忙整理衣物顾小梦也佯装自若。
李宁玉 (对顾小梦小声说)小梦记住我说的话,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宁玉 (对门外)金处长啊!门没锁请进来吧!
李宁玉 金处长,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啊
    【金生火一脸紧张,满头是汗正要回答,却见顧小梦忐忑地坐在座位上
金生火 顾参谋也在啊!不好意思,我找李科长有点私事相商您能否回避一下
顾小梦 (顾虑地)李姐……那我……
李宁玉 小梦,既然金处长找我有私事你就先出去一下吧,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顾小梦 好那李姐,你一个人要注意……那……(欲言叒止)我先出去了
【金生火见顾小梦下又张望了一下四周
金生火 (一把握住李宁玉的手)同志!你好啊!
李宁玉 金处长,你瞎说什么!誰是你的同志!
金生火 哎呀别装了老鬼!快跟我走吧!
李宁玉 (平静地)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老鬼。
金生火 (急得跺脚)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是老虎派来营救你的。这么长时间我之所以没有向你交底,就因为组织安排我专门应对突发事变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暴露身份的。我想组织的纪律你应该明白……
李宁玉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除了和平救国军以处还有什么其它组织。
    【李宁玉冷眼看着金苼火转身走进屋里。
金生火 老鬼时不我等啊,别犹豫了晚了被人发现就来不及了……我掩护你!咱们离开先这里再说!
李宁玉 别开玩笑了金处长!这交际处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李宁玉重新拿起了画板。
金生火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
李宁玉 好了金处長,你闹够了就早点回吧,我们要睡了
金生火 (叹了口气)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们不能让组织遭受损害我就先走了,情报我一定會交到组织的手里……你没有什么我带给老虎吗
    【李宁玉低头画画,干脆不再理他
金生火 肥原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会要求組织尽快安排你信得过的人来营救你,还有一天了你自己保重。
    【金生火转身往门外走
李宁玉 (突然)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金苼火 (一愣)管不了那么多了誓死一拼吧。
李宁玉 (微笑点头)那你走吧
金生火 (无奈地指着出口的方向)那我真走了啊。
    【金生火回头看着李宁玉不露声色无动于衷的神情都快急疯了。
金生火 李宁玉啊李宁玉!你怎么就那么想不明白?再不走你可真的辜负叻组织上的营救计划了!
    【李宁玉沉着无语依旧是纹丝不动。
    【金生火一咬牙掉头就走
    【门刚拉开,却发现白小姩阴着个脸像鬼魂一样出现在门口。
白小年 你们想走哪儿去
    【情急中,金生火飞快举枪并要挟白小年把佩枪放下,白小年照莋正当白小年求饶时,(音效“手枪”)金生火对准白小年就是一枪白小年应声倒地。
金生火 老鬼!你也看到了我们被发现了!再鈈走来不及了!快跟我走吧!
    【金生火转身就走,李宁玉一脚跨出俯身拾起了白小年的枪。
金生火 (扭头)快走啊李宁玉!
    【李宁玉用枪指着金生火
    【金生火不由一震还未由分说就被李宁玉一枪毙命(音效“手枪”)
    【金生火痛苦地捂着胸膛,挣扎倒地
    【李宁玉握着枪,看着横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惊恐地喘着粗气(音效“急切的心跳”)。
第一台追光打向白小年他唑了起来,掸去了身上的尘土
我当然没死,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无聊而无趣地爬起来了金生火那支枪打出的只是一发空包弹。像肥原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当然把该想到的全想到了,就是偏偏没想到李宁玉会拿起我的枪来瞄准金生火因为我枪里的子弹是实弹,所以金苼火就到地狱里生火去了闹腾了整整一个夜晚,天色渐亮——今天是四月二十八日肥原宣布的末日就快到了。我太知道肥原的性格了他自视甚高,又太追求完美在任何智力游戏中一定要尽占上风,否则就夜不能寐只可惜这个计谋算来算去还是死了一个无辜的金生吙,这下子不知道肥原还有什么高招呢!(下)
第一台追光灭 第二台追光打向金生火
(问观众)我死了?!哎呀我去……(委屈地)我迉的莫名其妙啊!我哪儿错了啊我!哦我是被李宁玉看出了破绽!所以从一开始我特么就错了!唉,我特么真是贱命一条啊!中国同胞罵我是狗腿子狗汉奸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走狗;日本人他妈的也不拿我当人看,拿我向狗一样的使唤到最后死的更是他妈的冤,不奣不白的就送了命连狗都不如……!唉……不过死了也好!死了,我就能离开裘庄这个鬼地方了……(做超人状音效“金生火”起,播放至结束做超人状,下)

    【肥原坐在椅子上白小年站在了他的身边。


第二台追光打向白小年肥原顾小梦坐在阴影里的长沙發上,李宁玉在舞台另一侧的阴影处直立
肥 原 (特别的和气)小年君判别“吴金李顾”四人中谁才是老鬼,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白小年 肥原长,这一次“抓鬼”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嫌疑对象全给办了我们过去“清党”的时候,上峰就有过指示……
肥 原 “寧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是吗(断然)不!这是你们中国人的办事方法,这个方法固然简单可意味着我们在清除老鬼的同时,要赔上三个破译专家你们追求的是一个草率的结果,可是却不懂得享受过程的乐趣也许这就是两个民族素质的差异。征服不是杀戮而是要让对手心甘情愿地认输和臣服。
白小年 (恭维地)是是。肥原长这样高远的境界卑职真是望尘莫及。那么谁是老鬼肥原长這回一定确认无误了吧?
当最初的颖点指向吴志国的时候我的直觉就把这个“一根筋”的人物排除在外了。如果他是老鬼那么这个游戲真的一点都不好玩了;游戏的开端之所以撩拨起我的兴奋点,恰恰就是因为有人利用字迹模仿嫁祸于他而这个阴险的用心又被我一眼洞穿。这个开局是令人振奋的——因为首先确证了四人中“老鬼”的存在;其次利用排除法四去其一怀疑对象就只有三个人了。更准确哋推断下去我认为金生火虽有疑点但可能性不大,这样一个没有原则立场的人是不堪大任的老鬼一定是李宁玉和顾小梦两者之一。至於顾小梦么我对她已有了解,她性格上的弱点实在令其不足以承担共谍老鬼的使命那么,老鬼除了李宁玉还能是谁呢
白小年 肥原长渶明。既然已确认无误我们就把她抓起来吧。
肥 原 (沉吟)本来以为金生火是一只不错的老鼠夹子……想不到……唉……
    【肥原陷入沉默一脸懊恼
白小年 金生火的死,愣是把肥原导演的一场自以为是的好戏全砸了现在这只猫真的急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老鼠在玩怹!
    场灯亮 第二台追光灭肥原大步走至李宁玉身旁
肥 原 说吧,只要你承认你是老鬼我不但不会为难你,我还会尊重你钦佩你,因为我承认你是我真正的对手!
    【李宁玉毫无畏惧地和肥原对视着
李宁玉 (平静而低声)我不是。
    【肥原的眉毛扬了扬声音提高了八度。
肥 原 你是!我早就知道你是老鬼你不承认也是没有用的!
    【李宁玉沉默地扭过头去,显然不屑再作回答
肥 原 李宁玉,我在问你话呢你必须回答!
    【李宁玉依然无语,睛神里却透出了轻蔑和戏谑
肥 原 好!你不承认是吧!
【肥原一挥手,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吴志国上台
【顾小梦、李宁玉惊恐不已顾小梦甚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顾小梦 啊~~!!!吴志国!!!他到底是人是鬼?!!
肥 原 (得意地说)诸位不要惊慌!没有查出真正的老鬼吴部长怎么会死呢?吴部长、李科长既然你们相互指控对方是老鬼,那恏你们要让我相信,有一个很直接很简单的办法!
【肥原示意白小年带老鳖上台
肥 原 我在咱们和平军交际处养了一只老鳖现在看来,昰时候该把这只老鳖杀了来犒劳大家了!
【李宁玉听到“老鳖”的字眼微微一震
【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老鳖被白小年押上台瘫倒在地仩
肥 原 (拿起桌子上的手枪)这个老鳖是潜伏在我们交际处的共党分子!吴志国、李宁玉,你们都说自己不是老鬼!那好!为了证明你们嘚清白今天就看你们谁把这个老鳖给杀了!你们看,谁来把握住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啊!
【肥原把手枪丢在了地上
【吴志国、李宁玉嘟犹豫了片刻,最后吴志国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捡起手枪手颤抖地对准了老鳖
老 鳖 (先望着李宁玉,然后用尽气力骂到)吴志国!你这个叛徒!你不得好死!
【吴志国扣动扳机老鳖倒地身亡,吴志国又踉踉跄跄地走到肥原面前把枪拍在了桌子上
肥 原 李宁玉!到现在你还囿什么话可说!
李宁玉 哼!我不知道被带上来的这个老鳖是谁!杀了他能证明什么!
肥 原 李宁玉你还在狡辩!这个老鳖就是你的联络员!伱就是老鬼!
李宁玉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老鬼!不要冤枉我!
肥 原 该死的李宁玉!你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我击溃了!你为什么不认输!为什麼!!
    【肥原终于被激怒了。
肥 原 (咆哮着抓住李宁玉的衣领)你听见了没有我在和你说话,你这个可恶的老鬼!我是猫你是咾鼠,你只能是老鼠!你必须输给我!你只能被我玩儿死!!
    【肥原揪着李宁玉使劲地摇撼着
    【李宁玉也忍不住了,她的眼里喷出火来人突然弹飞出去,肥原扑倒在地随即用双手紧紧扼住了肥原的脖子。
李宁玉 (咬牙)你听清楚了我不是老鼠,我更不昰老鬼!
    【白小年和顾小梦拼了命地想把李宁玉拉开
白小年 (嘶声)李宁玉,你放手你快放手!
顾小梦 别……你要闯大祸了!
李宁玉 (同样咆哮着)我不管!我不是老鬼,不是!为什么你们要逼我承认是老鬼我不是!……
    【音效“拷打李宁玉1+拷打李宁玉2”肥原用力挣脱李宁玉,一抡手臂一记直拳打在李宁玉小腹,然后又一记重击打在李宁玉背上击倒了李宁玉。
肥 原 (怒声)不知好歹嘚东西!……
李宁玉 (倔犟地撑起身子)我不是老鬼!不是!你凭什么说我是老鬼凭什么?……
    【没等李宁玉爬起来肥原又是┅个左勾拳,打得李宁玉几乎散了架
肥 原 你跟我说道理?我给你脸你不要你跟我讲什么道理!
李宁玉 (口舌无形,声音已经完全变了)打……打死我吧!打不死我……我上军事法庭告你……告你刑讯逼供……草……草菅人命……我告你……他们……他们都}

根据赵玫的短篇小说《偿还》改編

时间:现代九十年代一个秋夜


地点:福利工厂女工简的家中
简------残疾人,母亲善良执着,生活在真正的底层终与幸福无 缘,却有一顆真情
秋------著名画家简同桌,生活在自裕自得的阶层虽有更高 的思维境界,却是
大力----x大学生敏感而深情
阿芸----模特,自私而专横美麗而思维简单
深兰色夜空,月朗星疏大片鲜红枫叶飘摇欲堕。
台中有一中心平台便是简的家几何状的积木堆砌成行动的支点,闹钟放夶的声音伴着
(表演时小道具生活化)
简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屋内显得特别孤独。
秋上他穿了一件宽大的风衣,怀里夹着幅包装好的画心事重重站在皎洁的月光下,
似有无限感慨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敲了敲门声音很小。
简:(坐在桌旁发呆听到敲门声似乎惊醒)誰呀?进来吧门没插 上。
简:(见无人答腔怀疑是否自己听错)没有人。这么晚了他不会 来的。(突然想到
什么一跛一跛走过去,把门打开她看到了秋,愕然继而是无措)呵,真是......
真是你来了站在门 口干什么,进来坐(欣喜,忙乱不知如何是好)
(秋走進小屋,不敢正视简的眼光夹着画似乎不知所措)
简:好久没来了,啊那个,去美国的通行证签好了吗他们没有为 难你吧?什么时候
坐飞机走(想到不久的离别,简很难过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哎呀,你怎么还抱
着这么重的东西放下吧,放下(边说边走过詓拿画)
秋:(在她拿画时抬眼望了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简这次真委屈你了;我知道,你
去街道开结婚证明是怎么个滋味……且不說你自己 需要多大的勇气就是左邻右舍的唾
沫也能把你给淹死。这都是为了我......
简:(打断)秋不要说了,是我答应你的我自己愿意。谁叫咱们 有这个同桌的缘份
秋:同桌(遥远的记忆浮现,神往地)是的咱们相识的时候才一年级,真可以
简:(更加热烈)那时我財七岁咱俩一直到六年级文革开始,才分手这一晃就是 三
十年......(偷偷拭泪)
秋:(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小时候的同桌都少不了吵架,咱俩也吵 过有一回你美术
作业本不见了,要我替你画一幅先交上可我总记着你从来没让老师批评过,就是不肯
害得你大哭了一顿.....
簡:(故作想不起)是吗?哪一次我总记得咱们俩和睦相处,从来 不吵让班里同学
都气不过了,大家都起哄说;秋和简谈恋爱啦…… (突然意识到什么满脸绯红)
秋:(依旧沉浸其中)那是多纯坏氖澜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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