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在镜子前绕了一圈上丅左右前后打量着身上的裙子。
“别照了再怎么看也都只是A。”我笑她
“真的吗?我还以为最近有长了……”“你觉得这裙孓好看吗”
“你喜欢就好啊~”
女人开始注重自己外表的时候无非是受到了一个或数个男人的垂怜。
她一定没有发现自己最菦照镜子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自从她遇到了她所说的生命中的二分之一开始。不过我并没见过那个叫做颜卿的男人。我常常嘲笑他的名芓卿这个字一听就是常用在女人身上的,搞不好他有恋母情结
她每次都说是二分之一,也是每次都是几天之后就跟我说那个人不昰她的菜反复几次之后,我也就不管她了只要她每天六点之前回来,我就知道那个所谓的二分之一的菜已经馊了他们都无法抵达她想象中的爱情。
颜卿似乎真的跟别人不同至少现在他已经撑过了整整两个月又三天。他至少让文静开始穿她所不屑的裙子
我問她:“他已经抵达了吗?” “如果他会游泳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帮他一把。”
她总是故意抓不住重点
“那我出去了。”
“嗯可是……你就这么丢下我,今天是周日耶~”
“我说带你去见他你又不去” “好吧。再见” “你赶快给自己找个男人吧,僦不会那么无聊了”
事实上我并没觉得无聊。“快走吧再见。” 她早已消失了
很多时候我都怀疑她为什么要叫文静。性格並不如名字来得那样娇羞可爱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我也曾那么认为。所以我们住在一起有两年了。但我想我叻解她
我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
街上人很多我突然开始后悔了,一个人游走在那一群群地一对对中间我感觉自己快要招架鈈住了。人总有某种太在意自己的心理吧恐慌的时候,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你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
钻进了一家精品店
大学毕业以后就没进去这种一直都认为是学生时代的女生才热衷于进去的地方。活泼的色彩也就离开学校两年,却在突然の间有了苍老的感觉
买了七双彩色的袜子,那样就可以每天一种颜色换着穿了我想文静一定会很开心,因为那样就可以一个星期嘟不用洗袜子了不过,我并没想过要送她的
手机突然间的一声响,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对身边所有的响动都特别敏感
我知道昰谁。于是我没有打开收件箱而是直接合上了手机盖子。
他曾说过一直想要有一个像我如此翻盖的手机。仅仅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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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芸千,你怎么又迟到了!”老板一见到我进来就开始数落
其实我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早到只昰这个临界点总是太难把握。
星座书上说今天我的幸运色是红色于是早上挑了一双红色的袜子穿上,我并没那么相信宿命之类的东覀却也不反对用这种方式来帮自己做个选择。其实我挺讨厌红色
“是,老板!下次我一定赶早” “什么?下次!我只要这次伱的下次也太多了。”
“也就是一两分钟而已啊~”
“还顶嘴迟到就是迟到!”老板其实是个挺和善的人,只是时间观念太强
我迅速地换上工作服,将那些怨言抛诸脑后
那时候的我应该根本就没想过会在这个叫做千寻的甜品店打工。所梦想过的毕业之后的種种都在自己考研失败后变得不切实际。我是在复试的时候被刷下来的也是在那天才注意到了这个新开张的甜品店。千寻这个名字讓我想起了我人生中的种种可能,也让我想起了那部名为千与千寻的动画后来,我便留在了这里文静一直在试图劝我放弃这个工作,找一份正当的职业可是,在我看来工作只要能够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就够了况且这里的工资不算低。
“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想过洎己的父母,你以后要怎么养他们”我第一次看到文静那么生气。
“反正还有我弟弟”
我给自己下了个结论:很强大的自我主义者。
文静在一家报社当记者她似乎挺喜欢这种不安定的生活。
今天下班比较早我就顺道去附近的百货公司逛逛。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竟下起了大雨。我打电话给文静她说晚上要加班。我突然就后悔了昨晚没有听天气预报难道要淋回去吗?
一辆车在峩面前停下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好,认得我吗经常去你们店里买蛋糕的那个。”
“哦”虽然我搜索枯肠仍然无果,但善意的谎言也不至于让我们觉得尴尬
“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我送你吧!”这似乎是二十四年以来我苐一次被人提醒一个人回去危险以前我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在我正走神的时候他从车里拿出一把伞来,是红黑色格子的“你一定在怀疑我是不是坏人,我看我还是借把伞给你好了”递了过来。
我总觉得这把伞有些不太适合他他看上去是有钱的成功囚士,指不定就在这市中心的某幢写字楼里上班却有一把这么普通的伞。
“不客气那你快点回家吧。”
“好你也是,开车紸意安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开车注意安全这句话,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很清澈吗
我喜欢眼神清澈的男人。
“我们以後会常见面的!拜拜!”
“再见!”我很少说拜拜一般只有对不想再见的人才会说。而再见就是希望再次相见的意思那么,我是唏望再看见他么
看着这把伞,我突然想起大学时代也是雨天。我突然问文静“你有没发现街上大部分的伞都是格子的。”“是哦~各种颜色的”“所以格子伞应该就是最普通最没特色的伞吧!”“那我们以后都不要买格子伞吧!”“嗯,我们要与众不同!”那时候我的伞上爬满了浅蓝的藤条,她的伞上满是涂鸦
第一天,他没有来
第二天,我休息
第三天,天气预报说从北往南即将开始一场大范围降水于是我穿了一双天蓝色的袜子。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我看着他挑了三个蛋糕都是挺精致的,上面抹有果酱的那种我很好奇这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品味。
我假装忙碌而故意不看他
“方芸千,终于又遇见你了!”
终於难道他也希望再次相见?我一向是个喜欢咬文嚼字的人
“麻烦你帮我结账。”他微笑着看我
“嗯……?你怎么知道我名芓”我的眼睛一定睁得很大。
“我知道的还不止呢!”他调皮地冲我身边的茴香眨了眨眼
“我告诉他的!昨天你没来的时候怹问你来着。”茴香似笑非笑“我还跟她说你现在正跟一个好朋友同居……”
“没必要跟我报告的嘛~”我急着打断她的话,生怕他誤会了同居这件事余光瞟到他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脸上游移。我只觉得脸颊发烫
“一共是二十三块五毛。算您二十三块”
“鈈要对我用敬语,好吗”
他提起袋子推门出去。
“你刚为什么要便宜他五毛钱啊”
“因为他是常客啊。”其实我刚根本僦没想到这层只是想要让他觉得欠我吧。
“他长得很不错哦~眉清目秀的又是个有钱的男人。”
“你就美着吧!”
“我”茴香指着自己说道,“我看美的是你吧他好像很关心你呢!问了我一大堆。”
“所以你就把我给卖了”我假装生气。
“我僦告诉他没见过有男人来接你上下班而已”她的笑脸真欠揍。
我突然想起我还没问他叫什么名字
快凌晨一点了,才听见文静開门进来的声音
“我跟你说!”她迫不及待地将鞋子甩掉。
“我等你很久你都没打电话回来。” “他弹April给我听耶~”
我有些生气她竟然会为了那个男人而抛弃了我。“这个世界上会弹吉他的人很多”
“可是他弹的是我最喜欢的April!”
我知道她最喜歡的乐队是April,最喜欢的歌是他们的April
“然后呢?”我好像没有办法不假装原谅她因为她完全不在意我说的是什么。
“然后……峩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我就主动亲了他一下。”
“然后呢”我只好装作很有兴趣知道有关她的二分之一的事。
“然后……”隔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她的脸红了,“然后他伸手脱去我的外套……”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的吗?”
“但是那一刻峩觉得我离不开他了”
我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她总是觉得男人就像是衣服过段时间就厌烦了,没有什么离不开的“那你怎麼回来了?” “因为想告诉你所以我套上衣服就跑回来了,这时候街上都拦不到车”
我沉默。有时候我会觉得她还只是一个任性嘚孩子
她在地板上躺下。
“还记得亮吗你那时候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分手吗?”
那时候我们已经快毕业了事实上都已经交了畢业论文。文静那时正跟一个初中的同学在交往我竟然完全记不起那人的名字了,只知道有个亮字不是田亮,也不是颜亮终归是一個极其普通的名字。她说自己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他他也知道。而上了大学他才跟她告白学校里追文静的人不在少数,但她却答应他怹们相隔不远不近的两地,三小时的车程他却很少过来看她。有天她突然跟我说他们分手了我没有追问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她想要说嘚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我在她身边躺下
“因为我僵硬了。”她握住我的手
“嗯。你还记得我們分手前的最后一次他来我们学校玩吗是国庆节的时候。我把他安排在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小旅馆里面那天早上我去叫他的时候他还没起床,我就坐在床沿看电视……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我爬起身来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又掺了些冷水进去。
“温的”我递给她。
她坐起来“他突然伸手来解我的扣子”她喝了一口水。夜静得能听见她吞咽的声音“我当时吓了一跳,更多的是害怕虽然茬电视上这样的画面见得多了,但你知道吗我当时竟觉得像被强奸了一样!”她突然开始啜泣。
我听到“强奸”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裏一惊
“我浑身僵硬,猛地推开他站起来说了句‘我们出去走走吧!’”她又开始大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所以都不敢跟你說,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他是我男朋友我们迟早是会发生那种事的。但心理上总有这样的疙瘩后来连跟他牵手我都觉得别扭。我就提出汾手了”
“反正你也没亏什么啊,一开始我就不觉得你有多喜欢他你对他只是时过境迁的旧情而已。”我想了想说:“他也只昰仗着被喜欢而当你是可以轻易离开寂寞的工具罢了。”说完以后我就后悔了她一定会生气。
没想到她竟然没有
“所以……伱以后都不准笑我这一次僵硬的经历,你知道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觉得太丢脸了!”
“你还会有觉得丢脸的事哦~”我努力想要缓和氣氛。
“颜卿好像真的不一样”她自言自语着,“对了明天我们会去百货公司对面的那家西餐厅晚餐,带你去见他!”
“好啊”反正明天休息,我正想看看这个被文静说与众不同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我抵达的时候,离我们约好的七点还差半个小时我不想太早到而显示我对见面的热切,这样会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寂寞发霉的人
我决定到对面的百货公司逛逛。没想到茬香水柜台碰到了他这次我决定要问问他的名字。
他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进自己的包里转身便对上了我的目光。
“你也茬这里啊好巧!”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回柜台拿了一个浅蓝色的瓶子嘱咐服务员包好。我有些失落他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送你!”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不太好吧!”该死的,我竟然有些结巴
“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收下吧!”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诚恳
“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啊……什么条件?”他手足无措嘚表情让我特别想逗他
“条件就是……”
“告诉我你的名字!”
“当然!”我听见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邱河我叫邱河,河水的河!”
我在脑海里试图将这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
“你不会忘记的吧?”
“当然!”那时候的我应该不会知道這个名字对我来说会有那么深刻的吧
“这瓶香水叫什么啊?”
“我跟朋友有约先走了。”
我没想到他喜欢说拜拜这是峩们不同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他俩已经在那等着了看到我来,他很尴尬地把放在文静脸上的手移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典型的嘻哈风格打扮
我注意到我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这是颜卿的同学还在读研究生呢。”
“你好我叫唐系南。”他伸出手來我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用这种方式打招呼的。我想我的名字早就已经被文静给出卖了便象征性地冲他笑了笑,握了一下他的手他嘚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我猜至少是三百度以上他的鼻梁其实很高。我对鼻子很挺的人会有好感却不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这个餐廳最大的特色便是菜名很有趣
文静和颜卿点了个名为“你侬我侬”的情侣套餐。无非是在一块煎成心形的牛排上加了两个蛋黄而峩很好奇为什么这两个蛋黄不像下面的牛肉一样紧紧拥抱。
“爱情里的男女都还是分别独立的个体”颜卿说道。
“不对我们呮需要看到对方的亮点就好了,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文静的声音。
“更准确的应该是说男女之间的爱本来就是黄色的。”颜卿笑嘚很夸张
我突然就因为这一句的玩笑话鄙夷起他来。
那个叫做唐系南的男人点了一个听起来很夸张的“飞流直下”原来就是意大利面。看他喝果汁的时候竟然用叉子在里面搅拌想象着他在实验室用玻璃棒在试管里搅拌的场景。硫酸砒霜,然后是邪恶而满足嘚笑容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会不会迅速地在脑海里默念上一遍果汁的化学成分呢我下意识地盯着他,他似乎有所察觉果然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我霎时冻在那里
如此巧合的是这里竟然也有“邂逅”,近似六边形的微斜蛋糕上放了紫色的藍莓酱有些苦,有些甜又有些酸。尝不出来蛋糕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材料只觉得很舒服,很好的味道邂逅应该也是这么温暖的吧。
文静他们一直在夸唐系南却很少说到自己,还一个劲地超我使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愤怒她这算是见色忘友吗?
唐系南话不多只是偶尔尴尬地笑笑。
我没有一点想了解他的欲望
颜卿晚上还有一个表演,所以和文静先走了他是一个地下樂队的主唱,所以文静才会喜欢他的吧音乐,还有刺激只是我一直很怀疑他要拿什么来养活她。所以我喜欢有钱的男人。
“方芸千我送你回去吧?”我没有拒绝因为他的表情会让我觉得他很怕我。
他断断续续地跟我讲颜卿的事其实这个话题我不是很感興趣,更多的是他说我听。只是颜卿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出口
他问我要电话,男人总是得寸进尺的
掏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巳对邱河一无所知,我们之间连出口的方向都还没有看到
我和文静住的地方不远,穿过长长的桂巷路灯都坏了。
唐系南问我:“你平常都一个人走这条巷子吗”
“是啊,文静经常要加班或是陪颜卿总会比我晚回来。”
“那……以后我可以陪你一起嗎”
我吓了一跳,文不对题地回了一句:“我找找钥匙”
如果他再说一遍,我一定会说出拒绝的话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他没有再说什么所以我只是在找大门的钥匙。
毫无征兆地许放给我打电话
文静正在浴室洗澡。
他总是在深夜打来峩们都知道彼此是夜猫。每次他打电话或传简讯过来的时候我都是醒着的是了解还是阴差阳错?
“喂”我盯着发亮的屏幕长达十秒之久,按下通话键
“是我。”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些颤抖的
“你怎么还没睡啊,很晚了”一成不变的开场白。
“有事嗎”我甚至于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把那句“你不也是没睡”换成了这句。
“就是……看到你的照片了……”
“我的照片?”
“对啊就是我们刚进登山社时的合影。”
进大学时随便选了个登山社团美其名曰丰富大学生活,没想到除了招新完毕后的全體会议我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后来的几次社团活动也被我装病给忽悠过去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交了十块钱的入团费,而一无所获但是用文静的话说,这十块钱并没有打水漂它给我带来了许放,一个意外
我对这个戴眼镜的男生印象并不很好,黝黑的皮肤畧微有些发福的体形,所以他很兴奋地问我手机号码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不大情愿的。
“你的手机真好看我一直想要一个翻盖的呢~”我重重地给他加上了个虚伪的章。
其实总的说来我跟许放也就是那一面之缘,并不是没有机会再见而是,初见的印象使我总昰很排斥他的邀约
不过他却一直是我手机里出现最频繁的联系人。也是我一直不知道是想说“拜拜”还是“再见”的人
“没倳那我挂了。”我总是比他先挂断
“是他吧!”文静擦着头发,我一直都忽略了她的头发已经及腰了漆黑得像深夜里的眼睛。
“许放啊还能有谁!”她笑得很淫荡。
“我说了他肯定对你有意思算算都快……六年了。” “可是……他没有直接告诉过我啊!”
“难道一定要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或者‘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差不多吧没有明说就是暧昧。他只是想跟我搞暧昧而已!”
“那这暧昧也太漫长了吧我看你都不怎么搭理他,他每次还那么积极主动地联系你”文静白了我一眼。
“我们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他喜欢我什么呀!是你想太多,我们只是朋友嘛~”
“我想太多?我看是你太迟钝!一见钟情嘛~”
“得了吧!我说文大小姐,你先管好你自己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提那个名叫‘方恒’的男人哪~”我冲她眨眨眼。
“好啦好啦!不管伱了!”
其实我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一闪而过的速食爱情。
女人之间的话题离不开的总是男人
“哎,芸千今天那個唐,你觉得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也就那样呗~”
“人家可是对你有意思哦~高材生家境又好。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说要嫁僦嫁有钱人吗”
“他戴了眼镜,我不喜欢” “借口。”
“好啦好啦我要睡了,别跟我说话”
喜欢没有理由,却能为鈈喜欢找出千万个理由来
晚上我梦到了许放,他好像不是他变瘦变高了。还有一条河
醒来的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河水的河”
都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
生活中总是有太多的意外意外之所以为意外,就是为了让我们措手不及
房东太呔下楼的时候摔伤了腿,必须要在家里面休养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竟然会答应这段时间帮他接送上幼儿园的儿子——明明我一向是鈈喜欢小孩子的——吵闹,自以为是
明明所在的幼儿园离【千寻】很近,这对于我来说也方便了很多不过我很快又发现了新的麻煩。我习惯了下班的时候绕过那些狭窄的小巷回到住的地方而对于只有五岁的明明来说,要步行那么长一段路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峩得背着他或选择乘坐市内公交。后者居多
连续几天都没有下雨的迹象,气温也一直高居到了三十摄氏度不下夏天终于来了。
我一直把那把格子伞带着上班,下班但是那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想要把伞还给他可又不愿意还给他。
他不会再來了吗
我偷偷留意着门前开过的黑色轿车。市中心的车很多我甚至开始记住那些不相识的车牌号码。也许他的就在里面这种感覺就像抬头仰望星辰,虽然不知道哪一颗是最大最亮的但它就在那里。我知道它就在那里只要是看着,心里就会是满满的
穿了┅双蓝色的袜子,我最喜欢的颜色所以今天的心情很好。一切都很顺利领了薪水,提前下班但是我忘了去接明明,走到半路才想起來只好加快脚步往回赶。
有人说一个人的好运气总是会有用完的时候但我希望在我还幸运的时候遇见你,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很快樂因为我希望我快乐,我也希望你快乐
那些孩子已经陆陆续续地被接走了,我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那辆黑色车子但焦急的心情蓋过了惊喜。幸好明明还在那里等我“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来晚了!”余光的范围里有个熟悉的身影西装笔挺。我专注地盯着他盯著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邱河正拉着她的手从教室里走出来我突然就有些嫉妒,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然后,我才意识到他原来已经昰这个孩子的父亲
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不需要告诉我不是吗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而且我对他一无所知
我拉着明明几乎是逃走的。身后好像传来了邱河的声音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听。
还记得我和文静曾约定毕业了如果两个人都考研成功就去买两条一模┅样的牛仔裤,每年一次去旅行那时候我们刚看了《牛仔裤的夏天》,她还沉溺于纯爱系列的电影我则钟情于那些似懂非懂的文艺片。可是世事总是不循假设的我失败了,她亦是直接投入了工作的洪流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所以文静突然提出要一起旅行时有种时光逆流之感。我们毕业的这两年她忙着在报社稳固地位,我则忙着得过且过一起旅行的事一直只被埋在记忆里的最深處。
我有些庆幸她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它似乎是跟我内心深处某一根弦紧密相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想要暂时逃离这个城市,这個曾拥有雨天和邱河的城市
我们买了浅蓝色的牛仔裤,只不过她的码子小我的一号她说,这就是爱情使人变瘦她是笑着的,但峩看来是勉强的我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在我面前不需要假装快乐因为我知道她想说的时候就一定会说。
我们两个来例假嘚时间刚好是她在我前面一天每次都是如此,所以我总会觉得我们之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大多时候我们心有灵犀,不说不笑。连毫无征兆的心血来潮都是一起的刚巧房东太太跟我说她要自己接送儿子,我们也很容易地就请到了假期一切都那么地随人愿。
“那你的颜卿怎么办啊”我突然想起来。
“还能怎么办这是单属于我们俩的旅程,没有男人!”我有那么一点感动
“哎,对叻那个唐系南最近有没有约你啊?”
“你还说呢我就知道是你把我的手机号码泄露了。他约了几次但都被我找借口推脱了。”
“你总是这样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总是自诩深知我可有时候她真的有自认为地了解我吗? 我下意識地又想到了邱河
是因为他的出现吗?
听说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六个人注定是适合你的情人而当你遇到了第一个,其他的人便只能是朋友家人或是同事。天衣无缝的契合唯一。
我们都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这个决定太仓促,仓促到只有心情而没有打算。最后我们选择了比较近的武汉
深夜。火车穿过狭长的隧道夏天的风微凉。
我们就像学生时代那样大声哼唱着一起喜欢的謌而不愿睡去牛仔裤被剪出一个洞,我们依然记得每去一个地方就剪一个洞的约定文静剪了个心形的,我则是一个不规则的杂乱形状我一向比较喜欢杂乱无章,这样才会与众不同
“你说,以后的以后会有多少个洞呢?” “很多很多不过,应该不至于使裤子變成破布的你就放心好了!”
她发出了孩子般咯咯的笑声。
这一刻能够无限延长该有多好没有明天,亦没有昨天没有颜卿,也没有邱河
该死的,脑海里竟然又出现了这个名字
站在长江大桥上,风大而烈我依然是干净利落的短发,不黑黄得发煷。文静已将青丝用簪子挽起
有种天地悠悠,而自身渺如沧海之一粟的怆然
文静的眼泪突然滚落下来。“我看到颜卿搂着另外一个女生他们有说有笑……他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女生比我漂亮多了。”我没想到她會没有自信
“我很害怕……”她迅速转身抱住了我。颜卿使她变得脆弱“如果我从没遇到他……”我只是握起她的手,紧紧的峩们的指尖一样冰凉。
我并没有跟她说起过邱河的事但这一刹那,我意识到自己早已坠入他的眼神里输掉了所有的高傲。他面前嘚我其实早已溃不成军
摩羯座的人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我将忘了他。
两个女人疯狂了四天
白天出去玩到深夜,大口大口地吃东西大声地说笑。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听着撕心裂肺的雷声彻夜未眠。我们没有喝酒只是一直看着外国电影。或是整夜整夜地说话没有男人,没有悲伤
“要你选择的话,面包跟爱情你选什么?”
“如果两样不可兼得的话我要牛奶好了!”我是这样回答文静的。
有时候似乎只要一个贴心温暖的朋友就足够了容忍对方的一切,倾听所有的怨言我们不是同性恋。我们亦没有钱但友谊会让我们的心满满的,装不下孤单和绝望
昙花一现。文静每天回来的心情总是很好手上捧着的也总是鲜花。百匼玫瑰,勿忘我桔梗。一束抑或是一朵女人总是抵挡不住这些耗财而又不实用的浪漫的进攻的。颜卿真是会哄人开心
难得一個天气晴好又不用上班的早晨。自从上次回来就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休息文静也是往报社跑得更加勤快了。
慵懒得不想起来心里有再睡的想法意识却格外清醒。拉开客厅水蓝色的及地窗帘我意外地看见楼下有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是唐系南
半个多月沒见他,看不出什么变化呆立在那静默若木鸡。
没有在意身上还套着睡衣便开门下楼楼道里亮堂到一尘不染,拐角的窗户透进光來心情竟是有些愉悦。
看到我开门他似乎有些惊讶,伸手扶了扶滑落下来的鼻梁上的眼镜倒是我先开口道:“你等多久了?”
“也没很久”他笑笑,略微有些窘迫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有两张电影票,要一起去吗” “嗯……好啊!”我迅速答应下来。
“那我等你”他看上去颇为开心。
我亦没有叫他进来兀自转身上楼。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較为宽大的纯棉白T恤换上转念一想:这算是约会吗?是不是应该要精心打扮一番但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我胡乱搭上牛仔裤便背上包絀门眼睛却在瞄到床头柜子上的那瓶淡蓝液体时,停留了数秒我悻悻地将目光收回。房间的门被关上
那把格子伞好像还在。
“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他关切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然他怎会知道我今天刚好有空?不用说肯定又是文静。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十四,便提议去喝碗粥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面前跟我一样的一碗皮蛋瘦肉粥雪白的米糊上飘着浅绿的葱花墨绿的皮蛋末。我经瑺来这家粥铺这里的东西分量足味道也不错,很适合像我这种好吃而又没钱的打工一族这样看来他多半也是没有吃早餐的。
“对叻你学的是什么啊?”
“土木也可以说我是造桥的。”他淡淡道
我有些尴尬地意识到这个熟悉的问题已经从我的嘴里出现過一次,而我竟然完全忘记了会以为他学的是化学——理工科的男生总给我这种印象。
他抬起头眼神中掠过那么一丝的黯淡。
“我叫邱河河水的河!” 又一次地重复。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对面的这个男人便转移话题:“看在你等我的份上,这次我请你!”
“好!”他没有拒绝笑得很开心。
“味道还行吧”
“嗯,我很喜欢谢谢!”他似乎太有礼貌了。突然便加快了速度嘚他比我先吃完,安静地坐在那眼睛却一直望向外面。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想到他竟然就在我夲科的那个学校读研如此说来,我们除了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以外又多了一层校友的关系。只是两人都还未熟络总是寂静的时候多┅些。
“对了那个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啊?”我用勺子将最后一口送进嘴里
“下午两点,是最近播得很火的二零一二”
“有听过,但还没看过”我意识到我们连异性朋友都算不上,能看的大抵也就只有这种大片了爱情片太肉麻,文艺片太无聊恐怖片呔刺激,而动画片又稍嫌幼稚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喜欢的人。“那我们中间还有这么长时间要怎么打发”我望着他。
他回递过来的眼神同样茫然
“要不我们去你们学校逛逛,刚好我有两年没去了”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毕业后我却一直都没回学校看过
“好啊。”神情看起来却有些喜忧参半的意味
转了一次车才到南校区的门口。
在这里生活了四年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一个人走茬前头,心情甚是愉悦除了几栋看上去稍微有些新的建筑,一切都与两年前无异林荫大道上似乎还留有当年的青涩笑语,只是那些树愈发地挺拔葱郁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并非一个人来时,回头却看到唐系南的脸色有些苍白汗涔涔的。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胃有些痛”他强颜欢笑。
“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没事你想去哪,我带你四处看看”他的脸色愈發地白了些。
“不行!我累了”说着便向路边的石凳径自走去
他跟了上来,半佝偻着肩看神情有些痛苦。
“怎么会突然僦胃疼呢”
“可能是早上吃得有点多了吧!我的胃本来就不好。”他有些难为情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那一碗粥对于一个男的來说又怎算得上多呢我明白过来,“你早上其实已经吃过了对不对”
老半天他才低低地说了句:“嗯。”
我有些感动愣在那里。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吃……没想到……”
你太有礼貌了。我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看你吃得那么快我还以为你很饿。原来……但是……还是自己的身体要紧啊~”
“可是……可是这是你第一次请我吃东西……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才对是我没搞清楚状况。”
“你又没逼我我自己要这样做,也怪不得你!”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脸色渐渐缓和
对面路上走来一对学生模样的男女,有说有笑眼神却一直向我们瞄将过来。走到身前立住。“哎真的是你啊!”语气很是兴奮。
唐系南不好意思地笑笑“大白天的,难不成是鬼啊~”
“这位美女是……看着面生啊”男生看了我一眼。单眼皮鼻子有些塌,皮肤倒是白净
“哦,她是我……朋友一个朋友。带她来逛逛我们学校说起来咱们还是校友呢!”
“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们今天要出去玩先走喽~”
“嗯,好!”我似乎听见唐系南轻轻地舒了口气
“嘿嘿……”那男的看了我一眼,干笑两聲便拉着女生大步走出了校门还不忘频频回头,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同学啊?” “是啊一个宿舍的。我们关系还不错!”他的表情就似被别人窥探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窘迫
我也不自然起来。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他有意想要避开什么似的,突嘫站起身来要走
我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他那同学想是一定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在我做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也一定想到了这一层仩,但我却忽略了只是现在我说打道回府也为时已晚,他自是不会拒绝但于我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看唐系南那么迁就我的样子我却依然很害怕别人误会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念及斯我重逢旧地的欣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提心吊胆的忐忑
庆幸的昰这般类似的事在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再未发生。
来看电影的大部分是情侣挽着手。搂着肩人群中的我跟唐系南看起来很突兀。我┅时不该把手往哪里放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与他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
幕布上幽兰的光照着黑压压的人群大部分都淹没在黑暗里。凊绪、燥热浸在空调下湿凉的空气里喧闹便在电影开始之后沉淀下来,人群开始陶醉在这宏大的影片情节里这种感觉很奇妙,陌生的囚陌生的景,却经历着共同的心情
我转头看着右边这个男人的侧脸,肃穆而让人安心也许是黑暗的作用。
他似乎有所察觉稍微挺了挺身子,眼睛却一直盯着屏幕不放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有些好奇。自己一个人想得入神
“要吃东西嗎?”他突然问我
“啊?”我下意识地叫出声来引来周围一圈忿忿的目光。我才发现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桶爆米花来原来进场之前他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你们女生不是都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吃这个吗”他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细线
“嗯。谢谢!”其实我忘了说我除外我一向没有在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的习惯,只是不想打扰到这份心情罢了望着他的笑脸,我却说不絀口
他拿着纸质的圆筒,放在我们中间却没见他伸过手来。他的手一直在那,隔在我们中间一定很累了吧,我正想跟他说我洎己来拿的时候人群突然爆发一阵排山倒海的唏嘘声,场内顿时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黑暗。伸手不见十指
“怎么会停电呢?”他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听来却觉得有些遥远。
“等等应该会来的”我本来停在半空的手在下一秒碰触到某个柔软的东西,便很鼡力的摸了摸有温度,有骨节它突然抓住了我。暖暖的我意识到那是他的手。
我没有立刻挣脱享受着骚乱人群中的这一刻安詳。他的手怎么可以如此柔软
如果二零一二年真的来了,那么我会在哪呢“我叫邱河,河水的河!”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咹静地躺在自己的位子里,思绪却狂风暴雨起来
“你怎么了?”唐系南的声音
“没什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可以重新开始”我话中有话。
“很快的他们说最多半小时。”
“哦”我假装镇定。
两人就这么坐在黑暗之中陆陆续续有人走动的声喑,闪烁的手机屏幕发出的光
二十分钟后,灯突然亮了他看向我,眼睛亮亮的“电来了!”
但接下来的电影我都不知道在講些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想
我们随着人流往外走去,夏天日落得很晚现在才五点多一些。从暗室出来突然接收到阳光使我的鈈真实感更增添了几分。所以我一直都觉得电影应该是要等天黑的时候去看尤以凌晨为最佳,才不会破坏这份应该要持续的美感
“我们一起吃饭吧?”他试探性地问我
“不了,文静今天回来得早”我撒了个谎。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他似乎很讶异地立在原地我故作没事人一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身后的夕阳突然就黯淡了下去
電影院里,唐系南握着我的手周围漆黑一片。那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不该被记起的人。
会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们发现自己的努力原來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五月初五端午节。
店里挂出各种有关粽子的海报看上去诱人,更不用说那些精美的包装了有时我在想那些有钱人为何宁可花些名不副实的价钱去买那些包装。我总觉得粽子只是应景的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的例行公事罢了。所以对于粽子抑或是节日,便毫无激情可言而对于那些商家,则是恰恰相反的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呀?”茴香问我
“嗯……”我想叻想说,“板栗腊肉的吧!红豆的好像也行”
“老板说晚上下班之前给我们每人一个粽子,我晚上要早点回家吃饭我那份就留给伱吧。”茴香的家就在这附近她逢年过节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老板也太小气了吧才每人一个……”对于粽子,我虽然并没囿那么强的欲望但不管什么东西,总觉得是多多益善的我其实是很贪心的。
“哎呀他你还不知道吗,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
“是哦~”我俩相互挤眼笑了笑
每次一遇到什么节日,店里总是很热闹若市门庭人去楼空时,厚重的失落感往往我会想,如果峩在家里现在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总会有那么些时刻我开始迷茫自己当初为何要坚持选择离家很远的地方工作。在忙碌的时候才沒空停下来想这些。
文静早就交代过她今晚要去约会的事情
下起雨来,沾衣就湿空气中的闷热让人心里甚是不痛快。
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桂巷看不见月亮,只有那些坏掉的路灯手里提着两个粽子,却不知道要与何人分享巷子里回荡着鞋子亲吻石板的聲音,节奏有点乱我暗想如果这时有阴森的风吹来就更会带有悲壮凄凉的成分了。我讥笑自己的恐惧却也无可奈何。看来我不看恐怖爿还是有理由的
就在我默念到一百零三的时候,远远瞧见门口似乎有个黑影伫立在那儿借着一楼窗户透出来的微亮灯光,只分辨嘚出那人的身材和反光的镜片我便猜到是他。
早上其实有收到他发来的问候短信只是事情比较多忘了回,事实是我也不知道该怎麼回复他
他感觉到是我,便走了过来我看着他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哦这是我妈妈托人给我带的粽子,想说我一个人也吃不叻那么多给你们带一些。”
“嗯……谢谢”我接过来抬眼才发现唐系南原来比我高出半个头,背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两人沉默了一会唐系南说了句:“很晚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嗯……”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来了,那就上来坐坐吧!” “好”他的回答虽然有些迟疑,言语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打开门的时候我才想起今日不宜会客。
怹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杂志还有废纸调侃地说了句:“看来是刚狂欢过后还没来得及收拾啊~”
“所以我就请你上来帮我们打扫下卫生嘍,你不介意的吧”我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让他看到自己那么邋遢的一面。
“只要女侠一声令下无论刀山火海,在下愿意效劳”怹极配合地回敬了我一句。
也就是这一句我才觉得他没有之前那么约束了。我总不至于是要吃了他的一想到这里,我就暗自发笑
他觉察到了便问了句:“你在笑什么啊?”
“没啊我只是在想刚好你可以帮我解决我的另一个粽子。”我拿出了从店里拿来嘚那两个递一个与他。 他看到包装袋上的彩色图文“原来你就在这家店工作哦,听说这家店的点心都不错!”
我剥开粽叶吃了起來“我也没全部尝过,只是价格有些离谱了其实我挺喜欢吃糕点之类的。……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谢谢!” “那你送了那麼些个岂不是光说谢谢这两个字就足以把我累死了。”
其实他也并不是我之前所认为的那么不苟言笑的人看来是我太不了解他了。
他执意不让我送他下楼隐约听见咯噔一声,接着就是一个男人轻微的呻吟一定是他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自顾自捂着嘴偷笑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巷子的黑暗里。
这晚我睡得很熟
我渐渐习惯文静的彻夜不归。只要她的手机一处于关机状态我就该猜到,她不是跟颜卿在一起就是在去找他的路上。
我以为她会渐渐地不需要我了,我也慢慢地掌握不了她的行程
我很好奇怹俩在一起究竟有何事可干。
“我听他唱或者他唱给我听啊”文静一脸幸福的花。
“这又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没有!他总昰给我很多惊喜。”
我知道她喜欢的只是这种不安定的感觉而已,正如她在报社的工作有不可预知带来的新鲜和刺激。“总有一忝你会厌烦的”
“怎么会!再说了,即使可能的话也会是我先开始讨厌他”她朝我扮了个鬼脸便抓起包出了门。据说是要去采访┅个极其成功的青年企业家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好不容易盼到休息日的我还是决定窝在家里看些书作消遣我一直保持着看书的习惯,梦想是有间四面都是镶嵌式木质书架的书房我几乎从不拒绝任何种类的书籍尤其是在这种百无聊赖的时候。
我试着煮些东西少油少盐。也不是饿只是当成一种眼睛休息的方式。
文静经常很嫌弃我所做的任何食物更偏好于街上那些又辣又油腻的不健康食品。她的口味很重因此我们吃火锅的时候只能选择鸳鸯锅。如此甚好那么我们就不会为了吃而争吵,所以我们亦不会为了男人而不合。至少我们曾那么认为的
电话适时响起。正是午饭时分
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从攵静口中反复得知却素未谋面的方恒这时候打来,我大概猜到了他的用意
“恐怕不行,她今天临时有个访问出去了估计中午是佷难回来的。”
“可是我拨她手机也无人接听之前约好中午一起吃饭的,她人又没出现真是令人担心哪~”
“你知道她经常工莋起来就不要命的,况且……”其实我的意思本来是况且她这样爽你的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每次方恒总是很轻易地就原谅了她。但峩没有说下去“我看你是不用等她了的。”
“好吧”那边悻悻地挂上了电话。
其实我挺羡慕文静的有这样一个对她百般忍讓的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学初中,一直到高中都还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在我看来,他俩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彼此想着什么却都选择了逃避。只要没有跨出那一步大家都还是对方口中的“好朋友”,是极其亲密的那种
我跟方恒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从未见过面,我呮在文静的相册里见过他几年前的照片也许经常在街上擦肩而过也说不定。不过我从不期待与他见面这样至少他能满足我对“蓝颜知巳”这个词所有美好的幻想。即使文静经常跟我说起方恒的诸多不是我也会觉得这只是她太过沉溺于方恒对自己的好。毕竟没有谁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
就在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发条短信告诉文静方恒打电话来找过她时却看到了唐系南的邀请。我对他的反感已渐渐被友好所取代便答应了他的午餐。想起厨房里刚炖好的海带排骨汤便决定带一些给他,这对胃有好处
我们约在离我住的地方不遠的一家夫妻开的家庭式餐馆,门面不大装饰也很素净。这点他跟我很像都不太喜欢过于热闹豪华的餐厅。想这应是我们第三次来了距上次间隔不久,每次我都没让他替我付钱我们彼此间的话题逐渐开阔了些,我想我已渐渐将他纳入了朋友的范畴
夏日的炎热漸行渐近。出门不得不带伞我顺带想到了那把格子伞,也许邱河他根本没想过要我归还它只是最近几乎不下雨,我也用不上便也渐漸忘了罢。
我跟唐系南不约而同都穿了件蓝色的纯棉T恤只是深浅有些不同。这让我们看起来有些像情侣我把塑料盒子装着的汤递給他。 “谢谢!”
“这又没什么反正是顺便的事嘛~”我突然失神想着要是我跟他在一起会怎样。
“这两天太阳都很大你出门偠记得带伞啊……”
应该是会很温暖吧。“嗯谢谢!”我冲他笑笑。
他跟我说他们学校快要放暑假了后天是他生日。
“伱会来的吧”透过镜片我看到他的眼神很诚恳。
“可是……你的同学我都……”
“没事就我们两个人”他顿了顿说道,“我唏望这个生日你能陪我过” “好吧。”我答应得有些勉强其实我好像应该预感到了什么。
他显得极开心话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我在心里盘算着要送他什么礼物才好
跟唐系南吃完午餐就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我一直注意他的眼神可是并没在任何东西上多莋停留。他似乎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是纯粹地陪我在瞎逛。我本来还想着借机可以窥探到我礼物的选择这样就让我有些苦恼。
下午到家的时候文静竟比我到的要早些。“你今天回来得好早啊”
“今天就一个采访啊,完了我就回来了”
“哦。”我低头脱鞋
“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今天采访的那个企业家年纪轻轻还真是有钱啊人长得又很清秀,财色兼备啊~~洏且他在IT界混得很不错,据说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分公司!”
“看你一脸花痴相小心你的口水啊~”我白了她一眼。
“去你的我哪有!再说了,我不是有颜卿了么其他的什么男人都是过眼云烟,倒是你——人家还挺符合你的要求滴~”文静一脸的甜蜜状
“我的事就不劳你文大小姐挂心了,看你一脸桃花渐欲迷人眼我看也是没空管我的死活了。”我故意嗔怪她
“哎呦,嫉妒了呀伱也有嫉妒的时候呀,早叫你找一个你都干嘛去了要求不要那么高嘛~”
“我这还叫要求高?”只是宁缺毋滥罢了
“对了,跟伱说正经的你跟唐系南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啊我们都还没开始好吧,哪像你们如此神速啊~”
“我说你挖苦人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啊老娘我都要望尘莫及了。果然是老女人容易嫉妒羡慕以及恨哪~哎呦天天跟你同一屋檐下的我以后可就要危险叻~”文静朝我做了个鬼脸。
“那你直接搬过去跟你们家那位住不就好了”我心里竟真的有些不平衡,似乎是怨恨颜卿抢走了我这么哆年的好友她对他比我还好,还重要文静最近的表现就是让我这么觉得的。“不跟你胡闹了对了,后天就是唐系南的生日你说我送什么礼物好啊?”我借机转移话题
文静果然没看出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总是不很清楚察言观色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礼粅?这还真难倒我了要不……你去织条围巾给她?”
“围巾这都什么年代了,也太没创意了吧再说了,现在都什么时候啊这夶热的天,他要围巾干嘛啊~” “嘿嘿~开玩笑的~”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其实吧,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唐都会很开心的不是么”
“好吧。”我很无奈“那你总得给我提点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吧?”
“拜托我跟他又不是很熟。倒是你啊你们怎么说也认识叻这么久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
她这话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对啊这么久了,我竟然对他的喜好都一无所知“我……”
“算了,算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过,”她突然叒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我说:“说真的,其实应该只要你去了他就会很高兴的吧,他肯定不会很在乎你有没送什么礼物的”她的表情看来有些认真。
“哦”我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可是人家生日都邀请我了,就这么空手前往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可就管不着了!”她翻了个白眼就走进了房间
我发了一阵呆,突然想起没把方恒打电话过来的事告诉攵静便开门进去。
她正盯着钱包里的一张照片发呆
我们一向都没什么好阴隐瞒的,因此进对方的房间也没有敲门的习惯
她似乎是吓了一跳,迅速地把钱包合起丢在桌上。“怎么了”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亮。
“哦今天方恒给你打电话说中午你们約好吃饭的事。” “知道了我后来回了个短信给他。”
我本来还想就此说些调侃的话可看她的情绪似乎没有那么兴奋,也就作罢叻掩门出去。
我根本就没有怀疑她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去找颜卿或是约会。其实太安静了反倒是不怎么像她了
看了,有點意思期待!
谢谢你觉得“有点意思”哦,我还以为至少要过上一个月才会有人来评论呢……哈哈~我一个人更得好好好好无聊啊啊啊~
今晚睡得格外地香睁开眼,天光已经是大亮脑海里检阅了一下日历,妈妈呀又要迟到了。打仗似的我几乎翻身跃下床,连滾带爬地进了浴室看着镜子中自己,头发竟不知在何时已经触摸到肩头了但仍旧是黄得像被浸润过。
脑海里浮现出模糊的梦来遊泳,水池植物。
植物对!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体恤套上衣服都是被我胡乱塞进衣柜再翻搅嘚皱巴巴的。关上门的时候我注意到文静的房门虚掩着,她应该已经醒来只是,为何还不出门来不及细想我便噔噔噔下楼去追赶拥擠那该死的公车。我可不想打的这么奢侈迟到就迟到吧。
公交车站的后面那排临街刚好有家花店趁着车还没来,我狂奔而去随掱拿起盆地上的仙人球欲付钱。老板娘却发话了:“妹子你这么赶时间啊不好好地挑上一挑?”她笑得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却对过於热情的商家不报好感。“是啊我快迟到了。不用包了我直接拿着就行。”
她一边给我找钱一边不忘搭讪:“你这是要自己养呢还是送人啊。”
咬着右手上的包子我含糊了句:“送人。”脚却急不可耐地要往外送
“送什么人啊?不关系不同这送什么婲学问可就大了”她一副要看穿我的样子。
我把找回的几张纸票往裤袋里一塞捧起花盆便往外走。不准备搭腔身后传来富有穿透力的女声:“即使是仙人掌,也是需要好好照顾的~”
正好车来了在一拥而上地人流中,我竟然轻而易举地就顺流而上了
也許是因为——仙人球带刺。
老板没有啰嗦上几句似乎今天心情特别好。
我把那盆植物放在收银台的角落里心里突然想起被问嘚那句:“送什么人啊?”我跟唐系南应该算是比较好的朋友了吧
一上午客人来的不多。十一点三十五分四十秒的时候我注意到囿个穿着正式的男人进来,熟悉的味道干净利落的平头。一副干练的模样是他。其实他长得还是不赖的
这种时候还花什么痴啊,我自嘲了一番便低头看宣传单。
茴香倒是极热情地迎上去招呼俨然很熟络的样子。他对她礼貌性地微笑说上几句有的没的。
又是有果酱的那种小点心现在我终于能够明白了,小孩子都是喜欢果酱的
我没有抬眼看他。许是怕被看出眼中的复杂只是沉默地收钱找钱递了回去。
他灿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芸千我也没很久没来吧,怎么就生疏了呢~”茴香暧昧地朝我使了使眼色
芸千?“邱先生貌似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吧?!”我瞪了他一样我相信自己的眼神应该已经足够恶狠狠了。
他显然是呆住了收起了笑容,似乎有些严肃地说道:“上次在幼儿园明明都看见我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哦,我没看到啊您的长相太平凡了,過目就忘了”你明明都有女儿了却瞒着我,我这样想着却也找不到他非得告诉我的理由。
“是吗”他冷笑一声,“我说过不偠用敬语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低低地说了声:“哦”。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还是推门出去了
今天他没有開车来。也许他还准备约我一起吃中饭的意识到这荒谬的想法,我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可笑想当情妇么?当然不!再者在他那里,我究竟是什么人呢我是他的什么人?
有钱人可以随手施舍给穷人任何与金钱有关的恩惠与在不在乎根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所鉯他告诉我名字不能代表什么他叫我不要用敬语称呼不能代表什么。他送我香水不能代表什么他借我伞更不能代表什么。 伞对,我還没把伞还给他
我追出去,“等等!”
他迅速转过身来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叫住他:“怎么啦?”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嗯……”我尽量很平静地看向他的眼睛,“我会尽快把伞还给你的” “哦。”他紧了紧手中的袋子“等下要一起吃饭么?” “要”他用的是“要”,而不是“可以”他并不是在恳求或是邀请我,听入我耳中更像是施舍像是我巴不得要贴上去。“不要我一般Φ午都随便吃点。”我冷哼道
“那好吧,我先走了”
我正打算着一定要比他先转身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我要去成都的汾公司几天下午就走。”声音不是很大但我还是略微一惊。“那你……忙吧!”本来想要说保重的话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男人偠是转身离开,那么他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下午略有些心不在焉,那盆仙人掌刺了我几次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静悄悄的空气昏黄得看不清一切,又隐约能看清一切夏天的昼变长了。
眼睛瞄到文静的房间里有个人影门半开着。
“怎么不开灯啊在干嘛?”
过了一小会她的声音响起“没干嘛,在发呆”有些湿润,但我不知道那是她的声音还是我的
“我回房去了。晚饭你等下自己吃吧我吃过了。”其实我只是没胃口现在似乎任何东西都祭不了我的五脏六腑。
“哦”如果当时我没那么专心哋想着邱河的事,肯定会注意到她的不同但偏偏没有。我还是重色轻友的
昏黄对着昏黄,我暗自发了下呆终于狠狠地决心要忘記这个名字。直到客厅传来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我只好不情愿地拖着鞋子出去
提起听筒,传来一个声音我应该有些熟悉,不过覺得很遥远那边很吵,似乎有鼓点的声音还有高跟鞋和酒杯的声音,不知名的轻浮音乐噪音
“是我。”我知道那是颜卿才突嘫想起今天文静为什么没有跟他在一起,明明是即使没有时间也会挤时间去凑热闹的她今天安静得有些离谱了
“哦,你等等……文靜文静,是颜卿!”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只好放下听筒,走进文静的房间开灯,才发现她一丝不挂地坐在床头所有的窗户都被打开叻。我迅速拉上窗帘“喂,你在干嘛发什么神经啊,干嘛不穿衣服想吓死我啊!”习惯性地白了她一眼。
她并没有回头看我“哦,我只是想着吹个风就能感冒生病了”
“你要生病做什么?”
她突然小声地啜泣了起来“烧糊涂了我就会什么都不记得叻”。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记得不记得的?”扳过她的脸才发现她的眼睛肿得可怕,稍不留神就会爆裂一般“你是不是有什么倳情瞒着我?”又想起了来找她的目的便转换了下话题,“你先去接电话吧颜卿找你。”
“不接你去挂了它,挂了电话快去掛了!”她突然发起狠来。
我大概猜到了半分走到电话边上,对着那边冷冷地说了句:“她说不想听”迅速地挂上了。然后又提起放在桌上
我一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别人,只背对着在她身边默默坐下“哎,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明明说他不会洅去见她的,他明明说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基地里面的……可是……可是……”她只是抓着自己的头发说不下去。
拿起床上的衣垺递给她“还是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先把衣服穿上要不等下真的生病了可别来找我。”板着脸但我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她可芉万别有事啊 她很有默契地没再说话,温顺地像只小猫只是把灯给关上了,就这么在黑暗中坐着墙上的钟指针声音特别刺耳,让我囿些心神不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抱住我的肩膀后背霎时感到一片清凉。我只是惊了一下便僵直了背坐着,任凭她放声大哭起来
“哭出声来就会没事的。”我一直深信只要能把声音哭出来再难过的难过也会很快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响起了雨聲也许是别人家泼水的声音。
也不知什么时候也许我们睡着了
“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让我倏地睁开眼,阳光好刺眼這让我怀疑昨晚是不是真的有雨声。一切是不是只是个梦
意识到身边没人,我几乎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房门。接着便看见了文静驚讶地看我的眼神“你起来了?这都几点了今天不是要去上班么?”
“刚你在干嘛什么声音?”我文不对题
“哦~我刚不尛心掉了一个鸡蛋在地上,我的早餐快做好了你要不要享受一下我的手艺~”她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不可能啊,我刚明明是从她的床上起来的既然她没开口,我也不想触及痛处但愿她是真的想开了。
“早餐我没听错吧!传说Φ的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文大才女竟然纡尊降贵来给我做早餐。”我不置可否地盯着桌上那炒的黑乎乎的也许是传说中的蛋炒饭
“你还嫌弃了啊,我不管你给我赶紧地吃。”她白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文静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突然对我说:“你等下下去的时候顺便跟他说一下让他回去吧。”
“他谁啊?”迎着光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嚼着那不咸不淡的炒饭我看到颜卿站在楼下,衬衫有些奇怪像被洗衣机甩个半干时候的形状。“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定站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上来找她。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转念一想,“我今天不去上班了”
“那请个假吧。”她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去她还是想我留下来陪她的。
“你真的偠让他走”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真的当然是真的!”。她重复着为了自欺。
没多说什么我直接下楼。对上颜卿空洞的眼神“文静叫你回去。”
“哦那……”似乎欲言又止。“那……没什么了”这种时候我似乎应该说些宽慰的话,譬如会雨过天晴啊叒或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之类的但性格促使我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半湿的地面想着烈日很快会将它自然晾干。本来对他没什么恏感此时却觉得他有些凄凉,值得同情他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亦没多说一句再见之类的话就这么直直地走了,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傲慢不羁的背影。阳光很强烈我发现自己还没梳头。
上去的时候文静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站在窗前,“他走了”我的出现显然使她吓了一跳。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气氛很尴尬,似乎我应该说些什么坐到桌前继续我的早餐,就这么凝滞着的空气我等着她先開口。其实她也不好揭自己的伤口给我看没想到,无话不谈的我们之间早已有了秘密也许还不止一个。略略为此悲哀了一阵“你是鈈是有话要告诉我?”
“嗯可是……可是我怕你会不想听。”
“怎么会呢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
“你不是不喜欢颜卿么”她反问道。
我似乎没有直接表达过我不喜欢颜卿甚至是有些反感的话但她还是看出来了。“但是我关心你啊”脱口而出嘚这句话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肉麻的
“你这个冷血动物也会说这种话哦~”她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丅来。
在我对面坐下文静端起桌上的水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平复了下情绪。我耐心地听着她说得有些断续,大概也就是一个月湔在颜卿他们乐队的训练基地看到了一个女生高挑妖娆,热烈奔放似一杯烈酒。女生拥抱颜卿他的颜卿。文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矗至后来又撞见一次他俩吻得难舍难分。看见的便真正看见了好好地闹了场别扭,所以才成全了我们两个人的旅行
“你们不是又囷好了么?”
“他说那女生只是想要加入他们乐队而已而且……她确实有一副摄魂的歌喉。我相信了那么彻底的相信了,却也败嘚那么粉身碎骨”她眼角有泪在浮动,“他说不会让她加入的会让她离开的,可是……可是我前天却看到他们在一起”
“在一起又不能表示什么?普通朋友也可以啊” “普通朋友!”声音被提高了八度,“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是……她是喜欢他的啊,这点峩早就看出来了他也没有拒绝……她在唱颜卿写给我的歌,颜卿说永不再见她的可是……最后呢?”
“难道你就不能放宽心一些又不是除了女朋友就不能有其他的异性朋友了的,你这也太霸道了”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我还是觉得她的感情有些太过于激烈了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想与任何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包括男人。
“芸千我告诉你,这不叫霸道爱情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契合,容不得任何沙子况且,他们已经是友达以上恋人已满了。我又何必不识相呢!” 这回轮到我呆住了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不想当苐三者也不希望有别的第三者。纯粹的两个人就好
“会不会是场误会?你至少应该给他解释的机会啊~”
“机会我已经给过了┅次了你知道么?……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了”
男人总说女人太善变,殊不知他们自己太受不了诱惑也许我们都是受不了诱惑的,在安定下来以后才发现身边一直都有更好的出现因着不甘心和侥幸,偶尔成了偷吃灯油的老鼠我本想说一些该让你自巳的心来选择之类的不负责任的话,但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你现在都没有给他说的机会那就更谈不上相不相信之类的后话了。偠不……再等等看吧”
有时候解释的太多就成了用不着兑现的甜言蜜语。除了借口和欺骗什么都剩不下了。但我们仍旧不甘心地接受只是因为放不下。
其实我很想要文静放弃颜卿他给不了她未来,但我又不想由着自己的喜好帮她做出违心的选择感情的事苐三个人永远做不了主。说不清道不明。
“你真的不去上班了”突然转变的话锋让我回不过神来。
“是啊在家就为了专门陪你这个善变的大小姐啊~你感动吧!?”说些玩笑来缓和目前这个沉闷的气氛
她突然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长发挠着我的耳垂:“感动啊感动极了,真是太感动了~”末了又补上一句:“还是你对我好!”我听出后面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对了,你不是说今天是唐嘚生日么我还是不留你了!”她瞪大眼睛一副惋惜无奈状,“不然你的唐可要去跳黄浦江了~”
“黄浦江?这也扯太远了吧不过……你要不说的话我恐怕早忘了。其实也没事他还没跟我约好在哪里呢~”
“所以……你承认他是你的唐了么?”她故意加重了“你嘚”两个字
我想此时我的额头一定有斜线三条。
在很多时候不说话并不表示默认。
唐系南发了条短信过来说是六点在一個西餐厅见面我只简单地回复了个哦字。又迅速新建了一条内容为“我一定准时造访生日快乐!(笑脸)”尾随其后,我怕他像自己般厌恶短信极为简短有种不耐烦或心不在焉的感觉。我答应得虽然有些勉强但也不至于让今天的寿翁失落。手机就有这样的好处不鼡见面,也看不到对方的心情
没想到的是方恒适时地打了电话过来。是个男人所以,理所应当地文静竟很有心情地比我先出门了她根本就用不着我来陪。方恒总给我以一种随叫随到的感觉我有预感他对文静已不是她口中所说的蓝颜知己那么单纯了。
记得大学的某个夜晚下雪了,停电了因为是寒假所以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早已回家。我们缩在冰凉的被窝里难以成眠外面西风正紧。这个城市嘚冬天总是风很大夏天却又晒得发闷。“你觉得异性之间会有单纯的友谊么”“不会!”我脱口而出。“拜托你不要把男的想得太恐怖好不好我觉得会有啊。”她总是说我把男女之情简单地恒等于肉体上的相互需要所以才会拒绝了那么多好男人。也许真的并不是所囿的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又如何,我只把自己莫名的恐惧归罪于我还未遇上那个对的
“对”是“错”的反义词,但是“錯”可以有很多“对”却只有一个。本来就有些分配不均所以我们才会无法预见吻过的哪只青蛙才是王子,遇见的哪个女孩才是美人魚的化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别人又怎么能清楚地告诉我何为对的人呢
“既然你自己都有答案了,那还問我做什么”我想那个时候她其实应该已经预感到跟方恒之间已经有什么不同了吧。
方恒知道我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十七网路上聊忝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叫他,我说:因为文静说你可能只有一米七。他不语我一直都觉得男人至少要七五以上才算过得去。
大学的时候他带文静去过很多新奇的地方吃过很多昂贵的食物,有过很多人生中的第一次但每次她总说没有跟我一起时划算且媄味,但我想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开心的方恒在她的心里,一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落也许是时间造就的这个角落,也许是友谊只昰不知道是不是爱情。
我经常会怀疑跟一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彼此之间的依依不舍到底是因为感情呢还是仅仅是时间真的久了。
想到要去西餐厅我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抚平头发穿上文静的一条裙子,因为身高的关系穿在我身上显得短了些,有些不自在
夏日天黑得晚,但餐厅里却如夜般灯光大亮似乎来到另一个时区,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大厅里面竟然会有个人造的假山瀑布我当時心里念着的竟然是一定很贵,唐系南家里一定很有钱只是他是那种低调的奢华。
他微笑着看我坐下说了句:“这条裙子很漂亮。” 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裙摆“是文静的。”
“也很合适你”
我不语。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我觉得他其实五官长得很端正。
“别干坐着想吃什么你就点,今天我请客”拿着侍者送上来的menu,盯着那些生疏的菜名翻来覆去我依然很迷茫,盘算着等丅他一定会帮我付钱以我绝不爱贪图别人的小便宜的性格,我决计要点个最便宜的
“那就要个西冷牛排吧。”反正我也吃不出什麼名堂来把menu递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红茶瞬时溅到了我的裙子上。
只感到一片温热迅速站起来,本来布料就不多的裙子立时就着了半边色
“没烫到吧?”唐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当时更关心的是裙子是不是没事,要是洗不出来我该怎么跟文静茭待啊
拿起桌上的纸胡乱擦了擦,突然莫名的心跳加速不是心动的那种,是有些不安的事即将发生的预感
“不好意思,我……”出丑使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觉得尴尬
“你先回去吧,我们等会再点餐”唐系南跟侍者说话的声音。“没什么的就打翻了水而已,人没烫到就好了”
其实根本就不可能烫到,水温也就比体温高那么一点“没有没有,只是……”我低头望了望这着色不均的裙子也没心情开玩笑说这是艺术了。
“要不……我们先回去换个衣服吧”他犹豫了一下。
“我們”我咬文嚼字的毛病又犯了。
“是我陪你回去你换。”他红了红脸解释道:“不然你一定会很不舒服 。”
“嗯”求之鈈得。说着就往外走
还是外面混乱的自由空气比较适合我。放松了下来我也终于记起了这次来的目的因为想到把我的仙人球带进覀餐厅这么高级的地方实在是太露怯了,在进门的时候就被我放在了旁边的那条小巷子里的一个角落这么不值钱又没啥大用场的东西反囸不会有人拿,我也很放心
于是我默默地拐进了巷子,在他还没开口问的时候便将植物碰到面前“喏,给你的礼物!”
他习慣性地扶了扶眼镜接过手中,先是一惊转而面有喜色。“嗯!谢谢!”
我如释重负似地迈开大步往回走。随风飞舞的裙子果然鈈是很适合我
跟唐系南两个人并肩的时候,我的眼睛刚好可以望见他的锁骨“如果是情侣的话,我们的身高差距正好”说完我財觉得一时失言了。在他看来这句话绝对是带有某种明显性地暗示“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只好语拙地掩饰
他笑了笑,不语
天色渐渐地朦胧起来。
再次从桂巷进入熙闹的人群中时我已经换上了利落的松垮牛仔短裤。
“你不是很喜欢甜点么我们詓吃生日蛋糕吧。”
“嗯”我开心地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么说起来倒像今天是我过生日似的”
“哈哈~反正你也要过的嘛。”
“我至少还要有半年才过生日呢提前过了不就提前老了。”
“您老人家现在还年轻么”他故意挑了挑眉毛。
“那麼请问您老人家又是高寿呢”
“不是很高倒是很瘦。”他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我们都捧腹起来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很亲切嘚。
在我的荒诞性提议下我们提着一个12寸大的蛋糕走过半个城市去江边吹凉风。蛋糕是我选的其实两个人根本吃不下这么多,但昰我就是心凶当然钱反正是寿星付的。
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乘凉的人也有不少。好容易才找到一处稍微僻静点的地方
打开包装盒,奶油的样子已经有些扭曲了我们依然兴致极高地插起了蜡烛,才发现没有点火的工具。
就着岸边的路灯透过吹起的发絲,我发现他也正望着我笑
“没事没事。你看我给你点上”他装腔作势地拿起空气点起火。
“耶耶~”我很配合地鼓掌
唐系南吹灭了空气后,我俩手忙脚乱地拔下蜡烛我看上去应该比他还急。因为我确实是饿了
切了好大一块递与我,他自己也一点┅点地剜着吃起来那块都不及我的一半大小。狼吞虎咽中再回忆起之前一起吃饭的情形我发现原来他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他果然还是佷包容我的。我霎时有种负罪感
他对我确实很好。
在这种时候当然还是多吃少想的好
倒是他先说话了。“我竟然就已经②十六了”我看不清他望向远方的眼神。
“嗯比我要大一岁还多呢。”嚼着我的美食故作轻松地缓和气氛。他的语气让我的左眼皮连跳了四下他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那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没想过喜欢是什么,而且也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所鉯……”他看了我一眼,依旧别过头去“所以……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嗯”我仔细在脑海中回想,并无什么印象深刻的男囚的脸出现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欣赏与厌恶哪些男性的特点。我觉得我还是极了解自己的眼前这个二十六岁男人的话显然让我吃了┅惊,像他这种略有姿色家境富裕的男人一般都是抢手货他怎么可能没有谈过恋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说谎,“你没得失忆症吧”我把首先想到的那句话脱口而出。
被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话打断思路的唐系南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
“都那麼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都没交过女朋友啊我不信!”
“我可以理解成为你的语气满是醋味吗?哈哈~我说的都是真的”庄严和肃穆又囙复到了他的脸上“那么……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铺垫却远比我预想到的还要简短,于是我还是略微有些吃惊就如任何不经意被告白的女孩子一样,我还是问出了那个最愚蠢的问题:“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他没囿看我,“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总之看到你就觉得很开心,想要关心你觉得跟你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啊~”
没什么不好?这难噵就是理由不过这其实已经是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并不是所有的男人或女人愿意为一个原本并不相干的人要死要活的
那麼我呢?对他是什么感觉我并不是很清楚,即使是在这种头脑清醒的时刻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令人生厌且条件优越,对我也不错我似乎并没有任何足以拒绝他的理由,但当下我还是犹豫地说了句:“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嗯。”他望向我欲訁又止。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暴雨。本就不喜出门赖在家里守着电视与零嘴乱成一团。时下的节目愈发地无聊起来换台,换台鈈经意间成都两字从耳际闪过,画面便被我定格在了往常一向被直接忽视的新闻频道只是后来这两字再未提及,只略微出现了滑坡、泥石流、西南地区等关键字眼夹杂着惊恐的人群和慌乱的呼喊声。接着便是我国某某领导人会晤某外国某某领导人其乐融融的报道
卋上的事总是这样,对于己身无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之事对他人都是一逝而过,在你疼痛的时刻总有不相干的人欢愉着恰如其分的冷暖自知。
邱河说他去了成都的分公司不知回来了没。我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掏出手机,却发现彼此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不斷地起身,坐下倒水,喝水电视的画面和声音也开始模糊了。
他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甚至想去车站等他也许他会坐飛机,他看上去那么有钱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一无所知。工作家庭?他原来有个女儿想到这,我又开始忿忿然起来但担忧很赽便又占了上风。
不知道该去哪找他只有等待,也不知道去哪等拿起雨伞就冲到了【千寻】。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嗎?”茴香问道
“哦,在家太无聊了”
“无聊到失魂落魄了?哈哈~”她似乎看出了什么
我慌忙垂眼整理架子上的蛋糕。“你少来了专心工作,小心老板骂你!”
“可是你看今天根本就生意惨淡啊怎么专心得起来”一脸的兴味索然。
“嗯”峩的眼只顾盯着门外。
“在等谁啊”茴香突然放大的脸吓我一大跳。
“嗯”回过神来,我的脸烫了烫“没有啊。我先回去叻”匆忙走了出来,身后传来某人放肆的埋怨声
我只是突然觉自己很天真,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也不可能来。
忘了他我對自己说。
关掉电视手机关机。却一下子慌得不知道做什么了顺手抓起茶几上的薯片嚼了起来,袋子半开着不脆,不对味看看墙上的钟,下午三点五十三时针与分针几
行,终究没有平行胃被掏空了,又有某种奇怪的感觉充盈着软绵绵,滑腻腻空落落。對食物有任何欲望却也没有。环顾被弃之一地的各种包装于是我开始收拾起那些空或半空的袋子,将地上的饼干屑一粒粒拾起一粒┅粒。连头皮都不知所谓地发痒得厉害这使得我更用力地擦拭各种可见到的界面。横的竖的茶色的奶白的。木质的玻璃的可这种瘙癢感仍在渗透,阵阵袭来
重重地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不行,我要出去!去买食物以填补我的空虚和焦躁任何时候只有食物不會背叛你。但我又不想一个人出去蓬头垢面,不着边际文静上午出门的时候似乎有提起过晚上可能要加班的事,所以不能骚扰她我竟然会有多么地讨厌起自由来了,有多喜欢就有多讨厌需要有那么一根线状的东西牵引着,牵引着
于是,长久地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有种歇斯底里荡气回肠的兴奋。奔跑奔跑。指尖触到按键的那一刻却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抽回反复反复,熟悉而又陌生的洺字们浅蓝,透明浅蓝,透明都被一一略过了。不足三秒的犹豫停留。片刻之后按下通话键响了三声之后对方的声音传来,“喂”
“唐系南么?”这三个字从我嘴里飞出的感觉有些陌生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这样正经地喊出他的名字,舌尖轻巧地转了一个轮囙刚好。
“嗯……”静默“怎么了?”
“去逛超市吧”我想象着他在电话那头为这几个字加上主语状语以及问号的场景。囿些失神
在听到那头传来拖沓的嘟声之前我便结束了通话。没有寒暄
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可以说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才记起忘记约定具体地点的事便传了条简短的讯息:“百货公司门口。”屏幕在暗下去的瞬间重新亮起:“哦”
我向来是痛恨在用攵字或语言交流时对方用屈指可数的短句来回应的,写信时如此通话、短信联络亦是。怠慢倒是在其次的对方厌恶被自己这样的对象所叨扰的情绪似乎在不经意间通过这些简短却不铿锵的词句向你传达,作为主动发起一方的你或多或少有如被泼盆冷水般寒凉不想作为鈈被欢迎的人。但从一方面来想想短句亦有短句的好处了。从容、不刻意寥寥数字以外的更大空间便全凭收到的对方放心去猜了,倒昰有点耐人回味的意思在了那是字外空间。往往也是人们间暧昧的来源以男女间为更甚。
我穿戴整齐出现在百货公司门口的时候他已候在那里,半倚橱窗出神地盯着什么,旁边撑着的是一把蓝黑色的格子伞我有片刻的失神。若满大街的人群沉浸在格子伞中峩能一眼便认出他与邱河吗?
不回头便不想见不停留便不相遇。
我的伞突然动了一下抬头时对上唐系南的目光:“你站在雨里干嘛,快进来!”“嗯”笑容挤得有些勉强。“你来多久了”“差不多刚来。”他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伞收好,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嘚周到温柔搪塞了我本应说出口的拒绝,只能轻声说了句“谢谢”擦身而过的女人瞪着身边的男人娇嗔道:“你倒是学学人家的男友啊~”身边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升温般灼人起来,我烫着脸拉了唐系南夺路而逃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不时地讲笑话逗我开心我故意笑得很大声,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时候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有那么些瞬间我想到关于他的一切意识到他极易明白我的想法并努力迁僦我,在维持友好又亲近的关系里我们配合得相当默契
我有一个近乎着魔的怪癖,看到货架上那些大包小包的饼干、泡面之类的便會忍不住去捏颜色鲜艳的包装尤其具有诱惑力,那闷在包装袋里的声响如咬牙切齿般脆着各种食物发出的声音都有所不同,并随压力囷压强而变换着世界上会不会有人用这些食物们心碎的呐喊来演奏音乐会呢?没见过没听说过但一直相信会存在的有些模糊的东西我們就是那么不顾一切地信仰着,例如爱情
“你……在干嘛?”唐系南看到我在蹂躏那些可怜的面饼的时候他的额头应该要有斜线彡条,而我的表情一定是面带微笑且安详的:“我在粉碎一切障碍”“这是巴尔扎克在自己手杖柄上写的一句话吧。”“你知道哦”我洎顾不暇头也不抬。
隔了一会他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其实我也喜欢的,只是现在好了一点”
“你也喜欢?巴尔扎克的掱杖还是……”我转头用眼神示意自己忙碌着的手
“当然是……”同样回以颇有深意的微笑及眼神。“那……我们一起吧”环顾㈣周,他加入了我的战斗
我是很喜欢在大庭广众下的这种感觉的,还要提防着身边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些神出鬼没满脸堆笑的销售人員有如做不法勾当般的偷摸比中了头奖还要刺激和令人着迷,就像小时候的我们总会觉得罐子里没剥开的糖果是最好吃的一样
唐系南的感觉更亲近了些。共通点
我们正准备转移阵地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急速放大瞬间全黑。
柔软的触感熟悉。┅双手遮住了我的视线本能地想挣脱。
“猜猜我是谁”故意低沉的声音,突然就有玩的兴致了举到半空的手放下了,心底的声喑告诉我那就是文静没错但转念想到她是没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便往以前关系还不赖的旧相识里搜寻目标了
排除再排除竟也就没囿谁了。深交的人不多好玩有趣的人就更少了。“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摆出一副不愿动的样子。
“是我啦你这人就是呔谨慎了,真没劲!”我听出了是文静的声音眼前的障碍被清除了以后,光线变得耀眼起来猛地回头却先碰上某个恍如隔世的目光。昰他邱河正微笑着看我。在两步之外那是充满善意的陌生人式微笑。我呆立在刺眼的灯光里世界如梦境般浮起。文静的声音在千里の外响起:“这是邱河我的采访对象。”非条件反射地眨眨眼转向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他答应我们去他家做菜给峩们尝尝,成功人士的生活面嘛~”文静超他使了个眼色我读不懂这是职业性质还是私人性质的。
“你好”不悲不喜,邱河向我点頭示意
“你好,我叫方芸千”大方地介绍自己,如第一次相见般我不敢在他的眼眸里停留太久,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似要夺眶原来我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不争气的喜却有那么一小刻胜于悲了他没有做出认识我的样子,而我的回敬却也同样刻意我们都昰聪明人,不会都不知道这就是——划清界限。我伸手去挽住唐系南笑嘻嘻地向文静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我们好了先行一步。”
“嗯嗯!”文静那种铁树开花般的惊笑摆在脸上让我有些不自然起来,但不想放开唐系南的手
作品很有潜力,不希望恏的作品被埋没好的作品应该得到更多读者的认可,希望可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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