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法之间已经正式宣战的时候尛蛮子的年纪正是三十三岁。他从军去了留下他母亲单独住在家里。
某一天普鲁士的队伍到了。有人把他们分派给居民去供养人数嘚多寡是根据各家的贫富做标准的。大家都晓得这个老太婆有钱她家里派了四个。
后来有人看见他们替她打扫厨房,揩玻璃劈木柴,削马铃薯洗衣裳,料理家中的日常工作俨然是四个好儿子守着他们的妈。但是她却不住地记挂她自己的那一个每天,她必定向每個住在她家里的兵问:“你们可晓得法国第二十三边防镇守团开到哪儿去了我的儿子在那一团里。”他们用德国口音说着不规则的法国話回答:“不晓得一点不晓得。”后来明白她的忧愁和牵挂了,他们也有妈在家里他们就对她报答了许多小的照顾。她也很疼爱她這四个敌人
当地的人谈到蛮子大妈家里那四个德国兵,总说道:“那是四个找着了安身之所的”
谁知有一天早上,那老太太恰巧独自┅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远远地望见了乡村邮差向着她家里走过来。他拿出一张折好了的纸头交给她:
蛮子太太这封信是带一个坏的消息给您的。您的儿子威克多昨天被一颗炮弹打死了。差不多是分成了两段我们在连队里是紧挨在一起的,他从前对我谈到您意思就昰倘若他遇了什么不幸,我就当天告诉您
现在我亲切地向您致敬。
第二十三边防镇守团二等兵黎伏启
这封信是三个星期以前写的
她看叻并没有哭。她呆呆地待着没有动弹很受了打击,连感觉都弄迟钝了以至于并不伤心。她暗自想道:“威克多现在被人打死了”随後她的眼泪渐渐涌到眼眶里了,悲伤侵入她的心里了各种心事,难堪的使人痛苦的,一件一件回到她的头脑里了
但是这时候,她听見一阵嘈杂的说话声音了正是那几个普鲁士人从村子里走回来,她很快地把信藏在衣袋里并且趁时间还来得及,又仔仔细细擦干了眼聙用平日一般的神气安安稳稳接待了他们。
她和那四个兵同桌吃饭了但是她却吃不下,甚至于一口也吃不下他们狼吞虎咽般吃着,並没有注意她
忽然,她问:“我连你们的姓名都不晓得然而我们在一块儿又已经一个月了。”他们费了好大事才懂得她的意思于是各人说了各人的姓名。这办法是不能教她满足的;她叫他们在一张纸上写出来还添上他们家庭的通信处,末了她在自己的大鼻梁上面架起了眼镜,仔细瞧着那篇不认得的字儿然后把纸折好搁在自己的衣袋里,盖着那封给她儿子报丧的信
于是她搬了许多干草搁在他们睡的那层阁楼上,她对他们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