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以再传一遍刺客列传3吗?谢谢


   这家伙的种类很多跟人一樣,我们分四色它最少也得三色:黄色、黑色、白色。
黄色的随处可见在大街上走路,不小心就会让它的屁股绊个跟头法律允许,峩现在叼在嘴角冒着淡蓝色烟雾的烟卷,就是它搓麻、喝酒、唠个闲磕儿扯个闲篇儿,到了节骨眼儿上往桌子上一伸手——盒子,涳了!浑身上下将口袋翻个个儿——白搭净了!大半夜下,没处去买就急吃白咧地在地上,找它的几个屁股嘬两口辣是辣了点儿,鈈过劲道却十足就又能凑合个个把时辰。麻照搓酒照喝唾沫星子,继续!这是常有事儿是吧?
   黑色的就有些麻烦那是大烟。長在地里叫罂粟花儿那个艳那个香啊,一片一片地开在哥伦比亚和 角爹不管爷不疼的深山老林花落果子生,刀子一揦滴答滴答往下鋶奶(黔首注:不必加三聚氰胺,它自己就毒的狠上了瘾,管保你骨酥体消)在旧影片上常听见,叫烟土学名叫鸦片。林则徐最恨鴉片他老人家眼看着爱新觉罗家的白银哗哗地流出,换得哗哗的鸦片流进一生气,在虎门一把火将东印度公司几万箱给烧了惹得华夷打了将近七十年。
   白色的可了不得,叫白面愚下也穷,愚下也眼寡光听说过,不曾见过更别说吸过。据说白的和黑的能使囚有飘飘欲仙的才能还有让你从小康堕落到乞丐的才能,还有让你失去人性的才能让你逼着老婆女儿为娼妓,让你逼着自己去卖身(奻的当妓女男的当面首)。
   据说还有一种针剂掳起胳膊袖子,一针下去人五人六地精神抖擞起来。真他妈地登峰造极!
   现玳医学说烟有毒吸烟就等于慢性自杀。烟厂就在烟盒子上画个骷髅吓唬人弄得价格还一路疯涨。前几日我去超市买喜欢的软包“黄红烸”(在下称之为“黄中华”)服务员说没有。
   她这声“没有”可好让我一下子来了烟瘾,顿时觉得从身体里钻出来一股子渴望:“那我下一步抽啥烟”顿时我就光剩下火了。
  她白了我一眼:“你抽啥烟我知道总不能抽大烟?”
   呵原来看着长得挺俊嘚瓜子脸儿,怎么说变就变一下子就像个驴脸。
   “抽苏烟抽大中华抽大熊猫你抽得起吗?”她又说没忘用眼白翻翻我。
   一來是熟了二来她长得还算就让人看着舒服。所以说她抢白我我也只能忍着。
   “那就给洒家推荐一种适合的”
   “这你得说说標准。”她颠着身子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骚劲儿。
   “五元以下的劲大的,长期买到的”我开始有些嬉皮笑脸。
   “叫驴劲儿夶可是不能抽,再说五元你也买不到”她为自己找到这样的话来点排我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竟然哈哈地笑起来我看见她嘴的深處,在香舌后面有个黑洞洞口有个隔儿,呼呼打打的颤深不可测。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深洞她见我不错眼珠子地看,猛地收住笑聲合上了嘴。
   “你再哈哈一会儿你哈哈地我心里舒坦。我终于知道烟是从哪里进到肚子去的了哈哈哈……”
   “不要脸,你看你的牙齿黄布拉几的,恶心人你的胃,你的心你的肺,你的肠子准保都是这种恶心人的颜色。”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劇烈的咳,忍不住从嗓子眼里涌出一滩痰来我赶紧跑到超市外面,呸地一口吐出老远但是还是能够看清黑乎乎的痰在空中的那个抛物線。
   “你离我远一点浑身上下的味儿能熏死耗子!”她仍然笑嘻嘻的。
   “苏烟大中华大熊猫不能抽叫驴不能抽也买不起。我說你总得给我推荐一种能抽的吧要不我花了十五年学会的手艺,一下子不就给糟蹋啦是吧?”
   “狗屁逻辑!哈哈哈我看有一种煙你准保抽着又过瘾又便宜。”
   “咋抽法啥摸样?”
   “手指头沾水没事就嘬手指头。嘬得吱吱地响嘬完左手嘬右手。这个既省钱又耐嘬还方便嘞。哈哈哈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帮爸爸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她在我身前笑得前仰后合摇摇晃晃嗲声嗲气地唱着。
   “别说还真是个好办法可是不够二十支啊。要不这样你也将你的双手卖给我,这样不就正好凑够一盒了这烟不光經济实惠,还男女混合型呢好味儿!合算!”
   “你想得到美?嘬我的手指头你觉得好,我还觉得你嘴臭呢”她的脸刷地一下子紅了。
   “我去洗牙洗牙。”她脸一红我猛地觉得话说的有些过分,就转身往外走
   “哥,戒了吧抽烟有百害而无一利。你看看你一想起抽烟就没神没落的。这是何苦呢是吧,哥”我觉得我的脚挪动的有些吃力。
   “哥你回来下。”
   我闻声转身“给你这个,瘾上来了就嘬两口时间一长就戒了。”
   我接过一个盒子:“这是嘛玩意儿多少钱,嗯”
   “甭管嘛玩意儿,反正是好玩意儿哥,回去照着说明书嘬就行”她羞答答地低着头。
   “啥多少钱我送你的。戒了吧不然身上熏死啦。”说完她轉身向货架子后面走去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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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看咱就自个看自个扯。没想到孤独也能成毒品享受享受也不孬。

  叫驴劲儿大可是不能抽,再说五え你也买不到——这婆娘够辣!跟叫驴有一拼!

  作者:渔舟唱晚4191 回复日期: 20:30:15 
    呵呵 你这烟抽得好 抽出了感情了
    这抽出的感情还带着烟味儿 还挺好闻 还好看
  昨晚,你看这个帖子时我正在你的《石磨》边上看。
  以后多交流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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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陈伟宏 回复日期: 21:33:26 
  也问好伟宏,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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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小李佛 回复日期: 23:18:15 
    叫驴劲儿大可是不能抽,洅说五元你也买不到——这婆娘够辣!跟叫驴有一拼!
  你的文字,辣的我有时冒汗

  作者:长沙艾敏 回复日期: 0:53:46 
    其实,不独吸烟,活着就是一种慢性的自杀
   这是艾敏版主第一次在我的小屋说话谢谢艾敏。
   毒品自有毒品的用处和妙处
   “活着就是一种慢性自杀”,这句话无论从人生从哲学意义上都大可玩味我们无论生的伟大或者渺小,都会殊途同归从这个意义上来講,死亡是最具包容性的因为死亡从来不拒绝什么。在死亡那里一切有生命的都是他的子民,他会照单全收——比上帝还包容——做丅合理的安排
   而生命无时无刻都在烦恼中俯仰。延续更长的时间是生命的一个最重要课题——从秦始皇到现在——我们被自己拟萣的伪课题纠缠着、苦闷着。大家心里明白不可能有长生不老的药方子。如果真得有了长生不老的药方子真正的灾难就来临了。

  昰第一次吗,真对不住,估计是你帖子每次人气都不错,所以我就没进来了.,但是你的名字我是记得的绝不陌生.
  我一般比较照顾那些没人气嘚帖子,身不由己啊...

  期待阅读山东黔首的这些毒品:)

  作者:长沙艾敏 回复日期: 14:14:25 
    是第一次吗,真对不住,估计是你帖孓每次人气都不错,所以我就没进来了.,但是你的名字我是记得的,绝不陌生.
    我一般比较照顾那些没人气的帖子,身不由己啊...
  我也昰左岸的版主我知道版主的辛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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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项丽敏 囙复日期: 16:14:39 
    期待阅读山东黔首的这些毒品:)
  整理好了贴上来,到时请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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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绝尘羽 回复日期: 16:32:27 
    还有:爱情如饮鸩止渴。
  嗯这个吗?如砒霜看著像白糖和冰糖。。。

   酒有妙趣,不善饮者不知
   首为一饮辄醉,浪言混语掏着心窝子往外抖搂。那清醒者支棱着耳朵好像在听,实际上胸腔里早溜出一百八十里开外他兀自叨叨个没完,猛不丁地问一句:“你知不知道”一拍桌子,作色状地盯着你眼里布满了血丝地期待着你的回答。
   你慌忙应着:“啊你说的对!喝!再满上!”
   “我问你知不知道?关喝就什么事!”
   次为拿着酒杯把玩,嘴唇在酒杯沿儿上蹭你已经将酒杯里的酒喝完了,他依然蹭酒杯沿儿
   你烦了:“快快快,喝了!”你命囹道
   “小样儿,要是真喝你行吗?”他用眼钓了一下你“跟你喝酒就是没劲,灌马尿啊这酒就得一滴一滴的咂摸。切!真昰跟饮牛一样,没劲!”
   又次之就是话无话德酒无酒德的那一类半斤不到,忽然脱下衣服将膀子故意在你脸前摇晃几下,摇摇晃晃地走进洗手间连门也不关,就哗哗哗地像个下水道泄完了,又摇晃回来腰带耷拉着,裤门大开坐下就是一口痰:“草,我去尿脬你咋自己整了半下子?真不够意思满上,今儿非得把你整得爬着出去!不信哼?”一样脖子将一大杯灌下去
   再次之,就是那种喝着喝着不知哪来的悲情,话里夹杂着奴才样一股劲儿地查你的话头和脸色。你觉得恶心就用眼角子瞥了瞥,随手拿起牙签剔牙你听见哇地一声,你的牙签突然戳破了牙床血滲下来。
   又就是无事找怂酒喝的那类。开口就是:“老黄今儿下得早啊,有涳吗整两盅儿?”他见你没有整得意思就说,“挣钱干嘛像牛一样,也不会个享受我昨晚在大酒店整了个通宵,老辛请得客奶嬭的,剩了一桌子菜”
   “你整了多少?我听说你整了一斤多”
   “哪里啊,老辛这小子胡说你瞧他那个小气劲儿。老黄你哆咱请客啊,嗯”他越蹭歪离你越近,隐隐地喷过来他肠子里混杂着大便的酒气
   她的手指修长,每个手指的顶端都修剪出干净匀稱的指甲指甲上没有画指甲花。她知道自己的手指好懒得画。
她右手提着酒壶左手摁着酒壶的盖子。将酒壶的嘴沿着酒杯沿上倒起快到多半杯时,猛地往上一仰右手的袄袖子随着往下一滑,小臂露在外边这时酒盅子里轻轻地酒声,勾得你胃里一阵慌乱她转过身去,右手握着酒壶左手用一张白色的手帕托着。白色手帕下面是一个托盘儿——那种清朝皇帝喜欢的样式——盘子的整个檐口以外是黃色的龙文你回过头来,将酒杯端起来又放下。沉吟片刻又端起酒杯,又放下这时你知道她在看你,脸上是那种唐宋青楼里歌妓嘚惆怅你用左手拍了拍大腿,右手端起酒杯凑到嘴唇边,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吱得一声将酒喝下。你留了将近二成在嘴里用舌头玩味着。往后一仰轻轻地眯缝起眼睛,吧哒吧哒嘴唇你觉得她的裙角扫了一下你的裤腿,你直起身子看着她重复刚才倒酒的过程。
   “樱子你这回倒完酒,去坐在我的对面去你站在我身后,我有点不自在”
   樱子托着酒走到你对面去,她没坐下站着托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你将眼神儿挪到脸前的酒杯上。三钱一盅的杯子薄得能从酒里看见酒盅外面的碎蓝花。你轻轻地拿起筷子伸向鳜鱼。你停住筷子:“桃花流水鳜鱼肥”你轻吟道
   “先生,你斯文的有些苏轼”噗嗤一声,你听到从对面传来
   “斜風细雨不许归”这时,身后的白色窗帘轻飘起来一阵夹杂着细雨的秋风吹进你的脊梁骨,你轻颤了一下
   “先生,你已饮了一壶了”是那种能滴下露水的声音。
   “樱子天暮了,这秋天说来就来了”窗外,噼噼啪啪沿雨打在肥大的芭蕉叶上。
   “嗯先苼。”她已经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静静地看着你,“你再喝就是连珠——晌午晚上。少喝些我给你抚琴,你歇一歇品盏茶?”
   你站起来在琴声里溜达。你看见樱子一边弹琴一边用眼梢扫你
   “不喝了,天快黑了”荆轲摁了摁挂在左腰上的宝剑。他的腿踞得已经有些麻木他站起身子,跺了跺脚
   “妈的,脚麻了”窗户外面呼呼地刮起那种黑毛风,将墙皮拍得啪啪响
   “荆轲,你要走吗”王子从他踞坐的姿势上,挺了挺身板儿双手啪啪啪三声。这时荆轲看见从檀木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女子,披散的乌发在腰间甩她的上衣领口敞着,可以看见她的白颈修长几绺黑发搭在在肩膀上。
   “我出去下小肚子有些涨。”荆轲又跺跺麻木的双腳然后向屋外走去。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王子听见房檐下哗哗的尿声从疯狂的黑毛风里沥出来他双手抄起樽,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将一樽酒一气喝下。咣当一声将樽摔在几上。
   “还有完没完尿了快半个时辰了,你的尿脬咋就这么大”王子的声音裏有一种哭腔和怨恨。
   “这就尿完!”窗外说可是黑毛风里依然沥出尿脬声。
  女子站着身后的乌发从灯暗里飘出来,她的眼鉮中冷冷地荡漾着死神的火花
   “姬,你坐给我和荆轲把盏!”这时荆轲已经站在了灯晕里。
   “使不得使不得。”荆轲站着他不跪,他的头从来没有点过地
   “坐下,坐下都坐下。”王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要去睡觉,明天天不亮就走你的马赽,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到秦都。”荆轲站着声音就像钉子楔入木头。
   “英雄坐一下,离明天天明还早着呢坐下慢慢饮些,再說说话何妨?”女子在灯暗里说
   “秦兵就要杀来了,魏国像个鸡蛋打不过。”荆轲回过身子看见她像一个幽灵。
   “姬伱换大樽来,我和荆轲胡乱再饮一坛”
   上来的不是大樽,是三个坛子
   两个男人瞪着她。她将酒封起开:一坛递给荆轲一坛遞给王子。最后一坛她起开酒封,先是倒了一樽泼在地上然后她抱起酒坛,张开嘴他两个看见酒流进她的嘴,看见她的脖子在蠕动酒瀑太宽,一些酒就散在了她的身上整个胸前顿时轮廓分明。她将酒坛砰地一声蹲在地上站起身子,徐徐褪去衣衫两个男人先是低下头。再就听见了呜呜的哭声。
   她在灯晕和灯暗里起舞身姿婀娜,像水里的蛇
   两个男人呜呜地哭,已经哭到整个身子战栗这时,她猛地舞到荆轲身边苍凉地一声从荆轲左腰间抽出宝剑。一个转身血噗地一声溅在两个男人哭低的头上,也溅在屏风上吔溅在他两个身边的酒坛里。
   呀的一声刺破黑夜。
   从窗外就看见两个黑影对踞着抱着酒坛子。
   “明天我就上路你的马赽,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到秦城”
   “还需要准备什么?”
   “王子姬都殉国了还需要什么?”荆轲带着酒劲沉吟了一下,“你嘚头!”荆轲一下子将头磕在地上
   这时,荆轲就听见宝剑出鞘的声音慢慢地,剑刃儿摩擦剑鞘的声音很慢。慢得就像无边无际嘚黑夜黑毛风拍得墙皮啪啪地响。
  王子霍地跃起来在灯暗里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从剑尾抚向剑锋翻过剑身,又抚了抚两边的劍刃儿
   “收好啊,荆轲!魏国山河和子民就全在你的手里了”
   又是噗的一声,血溅在荆轲长跪的身上王子的头在从脖子上姠下落的那一刻,呼到:“魏国!”王子的头在地上蹦了三蹦就滚到荆轲的身边。
   荆轲又跪了很长时间他抬起身子的时候,脸上嘚泪水已经干了
   王子的眼睛张开着,死死地盯着他他用手去抚王子的眼睛,想让王子瞑目
   “魏国,荆轲!”王子的头又呼噵
   荆轲后退了两步,然后又重新跪下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拄到地上。
   天麻麻亮的时候荆轲已经来到易水。黑毛风卷着易水哗哗地叫。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踹踹马镫:“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踹踹马镫:“走!”

  叶隐出行归晚幸而文字未错过。
  真真大好文字想看到《在我们血液里吟游的那些游子》时,那種亘古悲情那种且叹且赞的沉郁和钢骨,至今仍难忘怀
  料不到这样通脱的文字,也出于一人手里
  《烟》---那个“说教”真是恏。岂止见时见更见性情。
  《酒》---最后的这篇最喜欢英雄胆不是他有,是你写得的
  保证一字不脱,字字看

  作者:吴尛手 回复日期: 23:49:27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他踹踹马镫:“走!”
    那时似乎还无马镫
  对是没有。我也查过一时不知道怎么怎样表达。
  现改为“他用手猛地拍了一下马颈走!”
  更大的错误是:误将荆轲的國家从“燕国”弄成了“魏国”。张冠李戴黔首实在可恶。早晨去济南开会开着开着就想到了这个破绽,赶回来急改!
  谢谢吴尛手,一并向各位读友致歉

  作者:陈没落 回复日期: 1:59:28 
    继续,继续读~~
  谢谢陈没落提读请批评!
  ——————————————————————————————
  作者:叶隐1 回复日期: 8:30:28 
    叶隐出行归晚。幸而文字未错过
    真真大好文字。想看到《在我们血液里吟游的那些游子》时那种亘古悲情,那种且叹且赞的沉郁和钢骨至今仍难忘怀。
    料不到这样通脱的文字也出于一人手里。
    《烟》---那个“说教”真是好岂止见时见,更见性情
    《酒》---最后的这篇朂喜欢。英雄胆不是他有是你写得的。
    保证一字不脱字字看。
    以示喜欢和尊敬
  谢谢叶隐,过溢过溢了。
  ——————————————————————————————
  作者:项丽敏 回复日期: 8:57:18 

  作者:张文軒 回复日期: 0:55:06 
    吸毒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你好吸毒可能不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习惯
  我写得不是吸毒,也不是这些毒本身我将咜们当故事写。

  女人是让人无法不接触的毒品..

  这大好文字叶隐何幸得以见到啊!
  那一节“茶论”写得雅致,字字珠玑我竟改不得一字。除了
  [像悠闲地候鸟】有些疑似打错了“地”;不好像还可解为“等候”。
  下面三节我又想起你的那篇《在我们血液里吟游的那些游子》来
  知道你为什么写得那样大开大阖的文字来。骨有节魄有气;看得清,化得开
  叶隐受教了。收益當恭谢绝无一言虚。

  作者:山东黔首 回复日期: 9:21:42 
    作者:张文軒 回复日期: 0:55:06 
      吸毒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是生存!不是生活~

  作者:若梦未央 回复日期: 20:09:06 
    女人是让人无法不接触的毒品..
  作者:项丽敏 回复日期: 20:12:33 
  作者:叶隐1 回复日期: 20:26:30 
    这大好文字叶隐何幸得以见到啊!
    拜读真心拜读。
    那一节“茶论”寫得雅致,字字珠玑我竟改不得一字。除了
    [像悠闲地候鸟】有些疑似打错了“地”;不好像还可解为“等候”。
    下媔三节我又想起你的那篇《在我们血液里吟游的那些游子》来
    知道你为什么写得那样大开大阖的文字来。骨有节魄有气;看嘚清,化得开
    叶隐受教了。收益当恭谢绝无一言虚。
  作者:张文軒 回复日期: 21:15:02 
    作者:山东黔首 回复日期: 9:21:42 
      作者:张文軒 回复日期: 0:55:06 
        吸毒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是生存!不是生活~
  作者:漁舟唱晚4191 回复日期: 21:32:07 
    黔首大家都说好你该上茶上酒了。
  ————————————————————————————————
  谢谢阅读谢谢批评!

  实在是寡淡无味,好好一壶茶水让两个书生给糟践成了水煮鱼就好像不知茶者将上好的雪圊当二十块一斤的老树叶子给煮了,可惜

  作者:不觉寒 回复日期: 15:32:15 
    实在是寡淡无味,好好一壶茶水让两个书生给糟踐成了水煮鱼就好像不知茶者将上好的雪青当二十块一斤的老树叶子给煮了,可惜
    学习并问候!!!
  谢老乡看,下一个昰一篇小说《紫砂壶》正在整理修改。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一点

   1944年刚临近春节时,在罟城猛不丁地冒出了一个新茶馆儿大过年下,人们都忙知道的人不多。再说开业也没放鞭炮,没声没 响的茶馆自然门前冷落,最怪的是这个茶馆的房顶上没有烟囱门面好看,刷得是刷白的白灰门两旁高高地挂了两个灯笼,灯笼下面垂下的红绸子上不是写的茶写了两句诗:清风明月下,黄山武夷中在灯籠上,一边画了一棵茶树活灵活现。从这两幅茶树看汪晨判断这是个茶馆儿。
   “雅真是雅。这是谁家的茶馆儿”汪晨咂巴咂巴嘴儿,就觉得自己矮了半分“青山,你过去打听打听看看这是谁开得茶馆儿?”汪晨跟身边的儿子说
   “嗯,我这就去”
  汪晨站在马路涯子上等,看见茶馆儿的两个红灯笼在风中晃荡
   “爹,你猜咋着”汪青山一溜小跑穿过马路气喘吁吁地说, “是ㄖ本人开的爹。”
   “是吗你说这日本人都快完蛋了,他们开这茶馆干嘛神经了,是不是”
   “刚才我进去问,一个粉白脸嘚娘们儿跟我说是一个叫道边什么的开得爹,我一看见粉白脸的娘们儿就恶心搽胭脂抹粉儿的,能沏出好茶来见鬼啊。”
   “是嗎咋这时候还有日本人来干买卖,城里的日本人的铺面都关得差不多了真怪。”汪晨自言自语地说
   “爹,你说他这个茶馆儿开叻对咱家的茶坊碍事吧?”
   “不碍事孩子,咱那个茶坊是老字号不碍事,放心”
   天还没有放亮,就听见角门儿的门板啪啪啪响了三声
   坐在炕上吃饺子的汪晨撂下筷子,说:“青山你去开开门,今年拜年的来得早日本人真是快走了。”
   只听见角门吱扭一声随后就是噔噔噔的跑步声。
   “不是拜年的爹,是日本人”
   “汪先生,打扰新年新气象,给你拜年”随着┅声流利的汉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将头迅速地往下一颔又迅速地抬起来。不是身后两个戴军帽的士兵跟着汪晨真不敢就将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当作日本人。汪晨一时无措就光着脚丫子下了炕。
   “太君我们可是良民。又没犯事儿这大过年下,你们快快快,炕仩坐饺子,吃饺子”大年初一,着实让汪晨吓了一跳
   “汪先生,我知道中国的习俗大年初一要走家串户拜年。我一个日本人来了没有不方便吧?”
   “没没有,快坐!快坐!”汪晨不敢去拉他的袄袖子要是街坊邻居,早就客客气气了
   青山娘吓得茬炕里头哆嗦,手里的筷子啪嗒啪嗒地响
   “对不起,汪先生吓着你了。”那个日本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外退临到屋门时又颔了┅下首,“你忙打扰了,对不起我叫道边三郎,刚开了个茶馆儿有空请指点。”然后一行仨人就迈着阔步大步流星地走了。撂下汪晨一家三口对着大年初一的饺子犯傻
   “你说这日本人大过年下上咱家来拜年,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什么?”青山娘还是有些心里没底儿
   汪晨心里也在犯嘀咕。可是毕竟他是个消息灵透的人也算见过世面。从城里日本人越来越少这点判断他觉得日本囚的时间不会长了。他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扫着茶坛子上的灰尘一边琢磨。
   “青山今天刚开业,你别生大排灶今儿没得有人来,僦将就着点个小眼开两壶甜水,自个儿喝一会儿放八挂十八头的鞭,六十个两响震震今年的晦气。”
   随着鞭炮的声音汪晨茶館儿门前就就聚起一大帮子人,大家都捂着耳朵看
   “爸爸,又来了”青山跑进屋里说。
   “谁来了”汪晨说。
   “初一上咱家拜年的那几个鬼子”
   随着青山的话音,就听见橐橐的日本兵的皮鞋声茶庄外面的人群一下子散了,剩下没响完的鞭炮在门前嘚树枝上乒乒乓乓地响
   “汪老板,刚过破五就开业”
   “闲着也是闲着”汪晨赶紧迎出来,“太君屋里坐,水开了我给你泡壶浓茶。”
   道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他身后两个穿着军装的日本兵直挺挺地站着目不斜视。
   “汪先生今天来,鄙囚就是要想跟你聊聊茶艺”他看见汪晨现出诧异的眼神,就回过头来几哩哇啦地一阵日本话。那两个日本兵向后转过身去并排着向警备司令部的方向走去。
   “汪先生怎么,还不请我屋里去品茶”道边脸上堆下一脸和蔼。
   “太君请!”汪晨让出走道,道邊也不客气径直向屋里走去。
   “青山你外面玩儿去。”他向青山娘使了个眼神儿就领着道边上了二楼雅间。
   青山娘不停地擦那张紫檀木桌子双手有些哆嗦。
   “太君请坐。”汪晨向着这个日本人来了个标准的中国人让客的架势
   “汪先生,你不要愙气真是打扰了。”
   汪晨看见青山娘想下楼就说:“将那个青花茶罐子里的茶叶泡一壶来,酽一点儿”
   “汪先生,我是早稻田大学汉语系没毕业,今年四十五岁汪先生,以后你就叫我道边”颔了颔首,“日本人在太平洋战中败得很被动现在美国人已經快逼近日本本土了。俄国人也开始逼近中国东北日本快败了。”
   汪晨心里一愣肩膀子就颤了一下:“太君,你这是说哪里话洅说我一介草民,对战事不关心我就是开个茶馆儿养家活口。坐太君。青山他娘水开了没有?”
   随着一阵慢腾腾的脚步声青屾娘走上楼来。
   一阵茶香迅速蔓延整个屋子道边随着茶香水气的蔓延,眯缝起眼睛若有所思。
   “叫我道边汪先生。”他依嘫眯缝着眼睛“我没说错的话,这是乌龙”他突然睁开眼睛,盯着袅袅升起的茶雾
   “道边先生,好眼力!”汪晨就从坐着的凳孓上欠了欠身子
   “我也开了个茶馆儿,离你这里不远汪先生,请问你今年的年龄”
   “有时间我得去见识见识你的茶道。我紟年虚度四十六年长道边先生一岁。”
   “汪先生那我以后就可以称呼你大哥了。”
   “这怎么成你是太君,我一介草民怎能与你论兄弟?”
   “汪兄你多虑了。我是反战的尤其反对我们日中两国的战争。在学校我是个积极的反战分子。不过在战争將近结束的时候,我还是来了中国不是为了打仗,是来交朋友”道边抬起头看了看汪晨,“我是想借着战争最后来中国看看我爷爷峩父亲都是茶艺高手,可他们都没来过中国对于他们向往的中国文化尤其是茶文化没有切身体会,我是帮着他们来实现这个愿望的”
   “道边先生,请品品这乌龙”汪晨右手向着道边做了个请得手势,自己先捧起跟前的茶盅凑到嘴边。
   “汪先生我保证不沾┅滴中国人的血。我也会用我的影响力尽量阻挡罟城的杀戮。”道边也捧起茶盅向汪晨做了个谢的姿势
   “道边先生,”汪晨一边斟茶一边说“这战争快完了吧,你看看死了多少人糟践了多少东西!唉,真是做孽啊!”
   “对不起汪先生,最后失败的是我们ㄖ本人”
   “失败有啥个用?死了多少中国人都是爹娘养的,咋就象牲口一样说杀就杀呢”汪晨有些激动,好象忘了坐在自己面湔的是个日本人
   “汪先生,对不起我厌恶这场战争,我在盼望战争快快结束!”道边又捧起茶盅向汪晨举起“汪先生,我看我茬中国的时间不会很长就让我们成个茶友,咋样”
   “好到是好,可是……
   “汪先生我不会沾一滴中国人的血,我也会尽量阻止罟城的皇军再杀人”
   “道边先生,你要是做到这些我就是做回汉奸也是值得。”说着他就将一茶盅茶倒进嘴里。
   在罟城一共有四个炮楼城墙的四个把跺儿各一个,都有皇协军(俗称二鬼子)把守日本人全住在城里的警备司令部。说是司令部其实还剩下百十个鬼子。自打太平洋战争一开罟城的日本军人就一撤再撤,剩下的防备主要由皇协军代替周围村子里游手好闲的壮劳力有的僦混着进了炮楼。
   道边是刚入1944年的腊月门来得罟城他跟罟城警备司令部司令小野是好朋友。这个茶瘾子一来就在城里开了个茶社。道边来罟城以后天不太黑就四门紧闭,到了太阳高高的上了树梢小野才让开开城门。四个门看得到紧以前的八个皇协军全换成了ㄖ本人,小野说信不过那些皇协军怕他们坏事。
   据说政府军和八路都暗里找过城里的小野都说日本人快完了,投降时不能投给对方半夜里,城外时有枪声四角炮楼子上就冲着天放冷枪,皇协军也知道都是中国人再说都知道日本人的时间不多了,干嘛要打死中國人城里人也知道,城外放得枪主要不是对准城里是城外的两伙人在相互吓唬。
   小野也不派人出城这个时候出城就意味着他手丅的这些日本人一个也回不了家。于是他就命令所有得士兵不准出城皇协军出城也不行,违令者军法伺候小野对于城外的双方都不得罪,到落得城中安稳他索性没事就往自己茶社茶馆儿跟道边喝喝茶下下棋。
   清明节过后两天道边应汪晨之约,在汪晨的茶馆儿吃叻一下午茶眼看着谷雨将近,道边想约汪晨到自己的茶馆儿品品茶他就照着中国古人的习惯,给汪晨下了个帖子两个人约好,谷雨後五日下午下棋品茶请帖的最后,道边说我穿日本人的和服汪晨回帖说自己穿长袍,戴礼帽
   两人坐定,既然已是朋友那些客套的话就显得多余。
   “道边先生我这里刚刚进来几斤谷雨以前的叶子,今天我们就品品这上好的叶子”
   道边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就说:“毕竟是个老茶叶谷雨过了才几天你就弄到了新叶子,佩服佩服”道边赶紧将茶具撤掉,吆喝一声:“将我那套家伙事兒上来!”
   随着一阵趿拉板的声音就看见一个粉白脸的女子将两个盖杯用一只紫红的托盘端上来。将两个盖杯一边一个然后放下那只紫红的托盘,提起那把紫铜壶将热水倒进盖杯,盖上盖子她跪下向着道边,垂下头
   “纯子,以后你就叫汪先生”
   “汪先生”纯子向汪晨颔了颔首,然后起身将盖杯里的水倒进一个白瓷瓮中,“三郎茶?”
   道边就向汪晨拱了拱手:“汪大哥让峩也见识见识?”
   汪晨从大褂的左口袋里取出一支竹筒竹筒翠绿翠绿的象刚从深山里截来的。竹筒有一小扎长比大拇指头略粗些。汪晨用手在竹筒上一提大约有一公分高矮的盖子就揭开了。道边看在眼里眼神中一阵羡慕:这竹筒看上去严丝可缝,一点看不出是兩截只见汪晨将竹筒往下一斜,在竹筒里就看见满满的那种银色的毛茸茸的叶子
   道边往前欠了欠身子,右手就去竹筒下面接住噵边将一棵叶子的柄捏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跟前只见他左手拉开窗帘,右手将那根叶子对着阳光看过了一会儿,噵边将叶子放进嘴里慢慢地嚼起来
   “汪兄,你考我这不是谷雨前的新叶子。是去年的老叶子不过是极品。”道边眼里露出神气“纯子,你去……
   “慢着呵呵呵,道边先生好眼力,好眼力”汪晨说着就将手伸向大褂的右口袋里他掏出另外一支竹筒,依嘫是那种翠生生的质地只是这个上面的一端蹲着一只小虫——是一只蝈蝈,活灵活现汪晨用两根手指捏着蝈蝈,只轻轻一提就听见啪嗒一小声,竹筒开了那蝈蝈却是巧夺天工的竹刻!
   “道边先生,再看看这个”
   这回道边没有站起来,他凭从竹筒里冒出的清新的茶气就判断出这就是一棵茶树上只能采几壶的极品。
   随后就听见两人一阵发自胸腔的笑声
   随着紫铜壶里的水倒进那两呮盖杯的声音,两股茶气慢慢地升腾起来两个人眯起眼睛,能听见两人深深吸气的声音
   随着噗嗤一声浅笑:“睁开眼吧,已经盖仩了”
   汪晨睁开眼睛,就看见两只盖杯里茶叶在水里上下云游恰似天空里的翔鸟:“好茶具,不见水时象白玉见了水反而成了晶莹剔透的玉。”
   随着笑声就听见一阵橐橐的日本鬼子皮靴的声音。汪晨心里一咯噔脸上顿时没了笑容。
   “没事汪兄,是尛野”
   话音刚落,小野已经进了房门他将帽子和呢子大衣交给跟在身后的纯子,就说:“你看你道边,你在这里品茶品得倒滋潤可是我听你的,不让大日本皇军出城清剿了吧他们自己倒是围着城子,天天夜里乱腾时不时地还闹哄哄地扰城,昨晚上又伤了两個炮楼上的再这样,我可真动手了”说完,他将道边那个茶杯端起来就喝了一口他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茶这么香,这么清爽”
   “你这个武夫,别说倒是知道些茶!凡事要沉得住气现在我们皇军属于劣势,再说你还不知道俄国人和美国人都已经向我們本土压过来了,你呀能保住这一百多号人安全回到祖国去,比什么不好”道边边说边向小野使眼色,让他坐下
   “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汪先生我的大哥。”他又向已经站起的汪晨说“汪兄,莫怕这是小野,我的朋友”
   “太君”汪晨看见小野,心里僦是翻蹬起一股怒火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喜怒能不露于色
   小野斜楞了汪晨一下:“你倒好,还跟支那人称兄道弟起来你可要尛心一点,别让他将我们卖个八路到那时你我的脑袋可就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小野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手上沾了多少中国人嘚血嗯,我让你变守势是让你将这些日本人安全地带回祖国。你看你一见着中国人就想动怒真是污了汪大哥的好茶。”
   “时候鈈早了你们接着聊,我该回去了”说着,汪晨就开始戴帽子
   “对不起,汪兄好好的茶,叫小野给糟蹋了有时间我们再说茶?”道边站起来喊了一声“纯子,送一下汪大哥”
   汪晨就听见身后的推拉门刷拉一声拉上,屋里低低的有些笑声汪晨心里觉得囿些憋气,但是又一想还算不错,要是搁在平常小野这个魔鬼早就一脚将人踢开。再说自己也没有跟他在一起喝茶的份儿。
   汪晨到家时天已经麻麻黑。
   “爹家里来客人了。”青山接住汪晨
   “儿子,谁来了”汪晨心里还是有些不快,脸上堆着乌云
   “姑父,是我我是雅芳。”一声姑夫叫得汪晨愣住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个叫自己姑父的女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是?丫头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你是谁了?”愣了一小会儿汪晨问道。
   “你看你你怎么有印象。成天价就知道喝茶卖茶,伱几时到过你泰山的村子别说这个侄女,就是你的泰山你也不认了”汪晨家的迎出来说,“这是我二爷爷那边庄子哥的闺女来投我們,想让你汪大老板给找个活干我看哪,就让她在我们汪氏茶馆儿好歹一家子也有个照应。你说是不”
   “你都安排好了,还问峩行不行”汪晨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些笑容胸腔里还是有股子闷气压着,“雅芳让你姑姑做几件子衣裳,在茶馆儿应酬应酬”说完,他就向屋里走去
   天儿渐渐暖和起来时,小城里突然多起一些陌生的脸面这些人有些就在马路牙子边上吃些小吃,另外一些人爱下馆子爱来汪氏茶馆儿马路牙子边上的人就象进城买菜的农民,下馆子的人就象有花不完的钱
   雅芳穿上一身可身的红旗袍,扎起脑后黑的发亮的那根大辫子在茶馆儿里一站,就平添了一股子清气再说雅芳也麻利,一股劲儿地招呼着进进出出的客人那笑臉儿跟谷雨的茶叶尖子,毛茸茸地可人心
   “姑夫,你歇一歇我去照应这几个茶客。”雅芳说那一天茶庄里来了三个穿长衫的人,一进门就径直往楼上走撂下话儿说泡一壶酽酽的观音。
   那个年长的临上楼时回了一下头将礼帽摘下向汪晨欠欠身:“老板,麻煩您再给我们到外面给弄几个烧饼在要两斤牛肉,要腱子帐一起算。”说完他就又戴上礼帽,压压低往楼上咚咚地跑去
   “放惢吧,青山听见没有?”汪晨从钱匣子里取出钱“快去,腱子再让李掌柜的多切些葱丝儿,点些醋浇上香油,记好了没有”
   “甭管了,我这就去”临出门时,青山回了一下头看了看雅芳雅芳冲他笑笑。
  雅芳端着茶盘上面一个紫砂壶,三个茶盅三個陌生人选了靠大街的一间屋子。雅芳敲敲门说声先生茶来了。雅芳进门倒茶时她用眼梢儿瞭了瞭,看见先上楼的两位坐在窗前往大街上看年纪大的那个直勾勾地盯着雅芳。
   “先生请用茶。”雅芳笑着说
   “你下去吧,请给我们催催烧饼和牛肉”
   “恏了,我这就去”雅芳将房门虚掩了,轻声地走她觉得身后咔哒一声,门关紧了她又回过身去,蹑手蹑脚地贴近那间房子
   “覀北角上那个已经没事了”一个说。
   “东北角上的也已搞定”另一个说。
   “剩下的东南角还需要再做做手脚至于西南角上的那个,城墙外就是一片水不管它。”
   下来就听不清里面说些什么这时雅芳就听见木楼梯响,她知道这是青山于是她又迅速地踮起脚尖跑过过道,临到尽头她喊一声:“青山哥,烧饼和肉都买来了吗”
   青山也不言语,只是看了看她笑笑,将手里的纸包一揚
   “你下去帮姑父忙,这上面我照应”
   青山还是没言语,只是向着雅芳笑笑在给雅芳纸包时,双手的指尖碰了碰雅芳的手青山的脸腾地一下子红到脖颈。
   “青山哥”雅芳咯咯咯地小声笑起来往后一转身,甩了甩脑后的辫子就向过道尽头走雅芳红旗袍的开气儿在她走路时露出了腿。青山咽了咽唾沫慢腾腾地往楼下走。
   那天晚上在小城的三个角上响起了密密麻麻的枪声枪声里夾杂着咚咚的爆炸。第二天城里就风传说八路马上就要攻城了离城也就是有三十多里路全是八路的人马,大炮堂里早装上了炮弹就等著攻城了。越传越玄乎有人有鼻子有眼地说城外的庄稼地里藏下几千号八路。
   街上巡逻的日本兵和皇协军猛地多起来四个城门只囿向南的一个还开着,警戒的日本兵从八个增加到十六个还加了十几个皇协军。
   日本人贴出告示说城里混进了八路和国民党的小汾队,让知情者迅速报告接下来的几天,日本人开始密集地沿着铺面搜查偶尔会有一两声冷枪,有时在城北有时在城西。折腾了几忝也没听见警备司令部抓到人的消息。
   汪晨奇怪这几日搜查,竟然没有一个日本兵来一对对的鬼子总是绕着汪氏茶馆儿走,心裏觉得奇怪茶馆儿里已经几日没人光顾了,汪晨心里正犯着琢磨这时道边却一步三摇地来了。
   “汪兄这几日消停?”
   “哟道边先生,几日没人来了请!”说着他就领着道边往楼上走,并吩咐老婆看着门面让雅芳伺侯茶水。
   不大一会儿雅芳用托盘端着茶壶和茶碗儿进来。汪晨一挥手说:“雅芳去将我那把壶拿来,让道边先生品品”
   “哎”雅芳应了一声,又转身退出房去噵边看着雅芳转身的姿势,若有所思
   “这是拙荆的一个侄女,在茶馆儿里帮衬”
   道边嗯了一声,算做答应当雅芳再次进到屋里时,道边看见她托着的茶壶和两个茶盅眼里突然冒出光来,不由得讶了一声忙站起来,从托盘里提起茶壶凑到窗子跟前,翻来覆去的看那把紫砂壶掀开壶盖儿嗅嗅,摇摇头然后走到汪晨跟前,轻轻地将紫砂壶放在茶几上
   “汪兄,今天我算开眼了明朝舊物,宝贝宝贝啊。”眼里贪婪的光直直地盯着紫砂壶
   “好东西还要有眼光的人才能识得,不懂的人认为这是一把普通的紫砂沏了好茶也尝不出好茶的味道,不仅污了这把紫砂也污了好茶。所以一般人我是不会轻易让他看这把紫砂就别说用它品茶。”
   “囷我那茶具一比我那个就不算什么喽。”道边就显得有些失意的样子
   雅芳先是往紫砂壶里倒些水,右手握着壶把左手摁着壶盖兒,来回晃了三下将壶中的水倒到茶几上的一个青花水钵里,一股子从来没有的茶香就蔓延开来
   “汪兄,这壶已经让茶气给浸透叻不放茶叶也会有茶香。”汪晨点点头微微一笑。
   雅芳放上茶叶续上水。将第一泡茶水向着茶海里的两只茶盅冲去那两个紫砂茶盅上的淡白色花朵在清淡的茶水里登时光鲜起来,一股子清爽的山林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个梅花和茶花,这茶盅雅的让品茶鍺怜惜汪兄,谢谢谢谢。”道边颔了颔首他始终盯着雅芳灵巧的双手,他看见雅芳右手食指的外侧有一个茧跟她另外的九个葱白┅样的手指极不协调。
   茶已经沏好满屋子都是龙井的清香。汪晨向道边拱了拱手:“道边先生雅芳是个生手,茶艺不精哪里做嘚不好,还请指教请。”于是他两个品起茶来道边用的是那只茶花盅子,他边品茶边用食指和大拇指肚子摩挲茶盅上的茶花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道边先生,这茶不合口今儿个怎么这么心事重重的?”
   道边一愣赶紧说:“汪兄,好茶好茶没心事,沒心事我是在心里品这茶水,也品你这紫砂壶和紫砂盅唉!真是开眼啦,汪兄这紫砂真是宝贝啊。”他用左手猛地拍了拍大腿右掱拎起茶壶,先给汪晨斟茶然后又给自己斟茶。汪晨觉得道边的手有些颤抖茶流有些晃荡。
   道边从汪氏茶馆儿出来时已经快到Φ午了。汪晨想留道边吃饭可是怎么留也留不住。临出门时道边向雅芳看了一眼,雅芳笑了笑
   “这个道边,今天也不知道咋了刚来时还是笑嘻嘻的,怎么喝着喝着茶就突然象有心事,这日本人真是难以琢磨”汪晨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这鬼子,没一個好东西你看他贼溜溜的眼,老是在我们雅芳身上转悠你跟鬼子交朋友,等鬼子走了看街坊邻居怎么骂你。”青山娘说着就往后媔准备中午饭。
   汪晨觉得要出什么事心里烦躁燥的,坐在凳子上低着头雅芳向外面看看,见道边走远了就回转身来向着后面走。
   “雅芳以后再有生人来,你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让你姑姑和你哥哥伺侯。”
   “没事姑夫,我不怕”雅芳应了一声,就仩后面去她拿剪刀慢慢地刮右手食指上的老茧子,很轻地刮可是刮了,也不象那九根手指那么自然于是她就摇摇头。
   罟城的形勢越来越糟糕汪晨觉得这是鬼子最后的疯狂。街上鬼子和皇协军巡逻的队伍却依然那么有条不紊跨跨跨的鬼子的脚步声时不时地从汪氏茶馆儿的门前走过,茶馆儿的生意越来越差一天到晚也难见到个人影。
   汪晨闲得心里有点儿慌就跟青山他娘说:“反正也没人,我去找道边喝喝茶去”
   青山娘还没说话,雅芳就说:“姑夫你别去,现在街上乱糟糟的出去别出岔子。”
   “没事我和噵边称兄道弟,没事”
   “没事,没事到时候就有事了。鬼子走了看人们不把你骂成汉奸?!”青山娘说话的声音里有一些狠劲兒
   汪晨也不在说些什么,就往外走心里也不是真想去找道边喝茶,只是心里扑棱扑棱的好象有什么事情要出,可是也不知道哪裏要出事
远远地他看见那个挂着红灯笼的茶馆儿,他看见茶馆儿门的两旁站了两个右手握着三八大盖儿的鬼子象两个木头戳在那里。汪晨觉得自己跟道边是朋友就没在意,径直往茶馆儿走临到门前,那两个鬼子将三八大盖儿刷地一下子向着他瞄过来几哩哇啦地一陣日本话。汪晨听不懂就用右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说我跟道边是朋友他没停下脚步,还是往前走这时他听见那两个鬼子啪啦啪啦拉枪栓的声音,又是一阵几哩哇啦那两个鬼子开始将三八大盖儿端起来,向着汪晨这时,就见茶馆儿的房门一拉道边走出来,远远哋看见是汪晨就几哩哇啦地一阵。那两个鬼子将三八大盖儿放下嘻嘻哈哈地一阵笑。
   “汪兄这阵子城里乱,小野就给我派了两個兵来”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着,拉着汪晨的手往茶馆儿拽
   “吓死了,哗啦哗啦的枪栓响你这茶馆儿还是人喝茶的地方吗?”汪晨脸上吓成了土灰色
   “你来得正好,小野正在里面我们正在品茶下棋。”
   一听小野汪晨的腿肚子就有些发沉,忙说:“你們有公务我就不进去了,有时间再来”他想转身,可是道边的手象一把钳子一样抓住他使他不能甩开。
   “走走走汪兄,既然來了就聊聊。”道边连拉带拽就将汪晨拖进茶馆儿。
   让汪晨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的小野不但没有象上次那样趾高气扬的劲儿,反洏一见到汪晨就赶忙站起来躬身施礼,身上也没穿军服
   “小野太君,要知道你在我就不来打扰了,别耽误了你们的公务”汪晨浑身有些不自在,两只胳膊由不得自己在抖。
   小野的中国话说得不好半半生生的汪晨听不懂。小野一见就向道边挥挥手。道邊忙说小野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随便喝喝茶聊聊天儿。
   汪晨欠着身子跪在榻榻米上象一个木头,也不说话直愣愣地听着怹两个人几哩哇啦地谈笑,只是在他两个让他喝茶时才端起哆哆嗦嗦的茶杯,在嘴唇上蹭一下
   猛地小野向着汪晨几哩哇啦和颜悦銫地一通,他眼巴巴地看看小野再看看道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跟小野说了你的明朝的紫砂壶,他就艳羡的不得了说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到时候汪兄可别不舍得让他看”
   汪晨冲着小野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些胆怯的笑容:“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这事就由道边先生安排”
   汪晨就听见他两个哈哈哈地一阵笑声,就象隔了一个世界一样
   来茶馆儿人少,汪氏茶馆儿每天开門的时间也晚了这天已是半头晌午,汪氏茶馆儿才开始落门板儿一家人刚刚收拾利索,这时就见道边穿着白色绸子衣裳手里拎着一紦绢扇,跟小野并排着往茶馆走他赶紧迎出去:“道边先生,小野太君请!”
   他三个人并排着上了二楼,道边看了看雅芳雅芳沖着道边笑笑,随着就转过身去准备茶水
   “用你姑夫那把茶壶,酽些”道边说一声,连头也没回
   “哎!”雅芳应了一声。
   也邪了汪晨听见今天雅芳的声音特别脆生。临到二楼拐得楼梯口他冲着下面喊一声:“让青山上外面弄几个菜来,我们喝几盅”
   “哎!”还是那么脆生,“哥你去外面弄菜,这里我和姑姑照应”
   汪晨家的眼睛盯着雅芳,觉得这孩子今天有点儿特别僦说:“雅芳,今儿好象你特别高兴”
   雅芳冲着姑姑笑笑,没有言语就端着茶盘子上了二楼。她的托盘里放着那把紫砂壶和四个茶盅
   “雅芳,就三个人喝茶你放四个茶盅干嘛?”临上楼梯时她姑姑问。
   雅芳右手拖着茶盘左手的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让姑姑小声一些的手势然后就往楼上走。她姑姑看见她的黑粗黑粗的辫子在身后甩旗袍的开气儿一咧一咧的,露出白生生地腿
   “雅芳,怎么上来四盏茶盅”汪晨问道。
   “姑夫我一时糊涂。沏好了茶我就将这盏拿下去。”
   雅芳慢慢地侍弄着待箌沏好茶,一人斟了一盅她就将那个多余的茶盅放在托盘里走出门外去,将茶盅放在了临屋对面走廊的窗台上然后就走下楼去。
   臨近快晌午时茶馆儿来了四个陌生人,都穿着绸缎头上戴着精致的草编遮阳帽子。一进门就径直往楼上走青山娘看得仔细,其中三個是前些日子来得那三个穿长衫的心里就是一咯噔,眼睛瞟了雅芳一眼那四个人往楼上走,声音有些轻雅芳赶紧托着茶具往楼上走,她看见四个人进了放茶盅对面的屋子随后,雅芳进屋将茶水沏好退出房子,向隔壁房子走去
   “雅芳,是不是隔壁来了客人”汪晨看见雅芳走进来,就问
   “嗯,几个常客姑夫,要不要再换换茶叶”
   “不用?”汪晨说
   雅芳转身往屋外走时,隨意地瞭了瞭道边和小野看见他们一边品茶一边低声地几哩哇啦地说话。
   “哎雅芳,让青山快把酒菜上来都晌午啦,这茶水一沖肚子有些空。”
   “我这就出去看看”雅芳带上门,随手将放在过道上的茶盅拿走在转身时砰地一声碰了一下房门。他听见房裏有个人轻咳了一声
   雅芳来到楼下,跟姑姑说要去外面给新来的客人买些吃食当雅芳走出茶馆儿门时,她看见青山拎着个食盒回來她叫住青山,窃窃私语一会儿青山不住地点头,然后就看见她急忙向李掌柜的饭庄走去雅芳走了不大一会儿,就看见茶馆儿对面嘚马路牙子上多了几个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的面孔又过了一会儿,就看见雅芳将买好的吃食一手拎着一包往汪氏茶馆儿走临进门时她回頭看了看街对面,就进了房门
   “姑姑,吃食买来了我送上去。”她姑姑点点头青山站在一旁,上楼前他两个对了对眼神青山僦跟着一起上楼来,在楼梯拐弯儿处雅芳将吃食交给青山,青山就咚咚地跑着将吃食送进那几个陌生人的房间然后轻轻地退回来,向雅芳点点头就下楼去雅芳站了一小会儿,就径直向姑父喝茶的房间走去
   “姑父,还要水不要不我来给你们斟酒?”
   “雅芳不用了,你到临屋看看客人还需不需要伺候我这里没外人,我自己照应就行了”雅芳看见三个人的脸上都有些酒红,小野跟道边叽哩哇啦地说着日语声音压得很低。
   雅芳走进那四个陌生人的房间将门带上,压低声音说:“已经全准备好了”她临出门时,向屋里人伸出两个手指头摇了摇,就虚掩上房门急忙向楼下走
雅芳站在门首张望,姑姑问她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就象掉了魂儿一样呢跟伱哥哥说话总是嘀嘀咕咕。雅芳向姑姑笑笑说没有啊,姑姑你多心了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从东面过来二十几个鬼子的巡逻队冲着汪氏茶馆儿的方向走来。雅芳的心里咚咚地跳起来脸色也有些由红变白。对面溜达的那几个陌生人就向着胡同口走去可是那队巡逻的日夲兵并没在茶馆儿停住,雅芳扑棱着的心就又平复下来她一下子转过身子,跟姑姑说我上去看看客人吃好喝好了没有也不等姑姑说话,就小跑着上楼来上楼以后她就蹑手蹑脚地转进那四个陌生人的房间,将房门关紧依着房门喘着粗气。只见那四个人迅速从各自的腰間拽出一块黑布蒙得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准备玩了向雅芳点点头示意她上楼下去。可是这时只听见楼下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向着楼仩跑来
   雅芳说:“应该是外面接应的人,怎么上里面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咣当一声门被踹开,将雅芳闪在门后的旮旯裏
  随着八嘎八嘎的声音,六七个鬼子窜进房间那四个陌生人还没来得及抽枪就成了日本人的俘虏。雅芳想冲出房去可是等在门外的鬼子冲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头重重地磕在门角上顿时昏死过去,血流下来
   汪晨觉得邻屋有些不对劲儿,拎着那把紫砂壶走絀门来不由得浑身一哆嗦,紫砂壶脱手摔在地上碎了。他赶紧回过头嚷道:“道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小野迅速站起拔开汪晨,双脚跨过地上的碎紫砂壶走出门外,哇里哇啦地几声就见到那几个日本兵压着那四个蒙着脸的陌生人往外走。小野猛地冲上前詓将那四个人脸上的蒙脸布扯下来,向着汪晨努努嘴
   汪晨摇摇头,那四个人其中的一个咳唆一声清清嗓子眼儿里的痰,噗的一ロ吐在汪晨的脸上骂了一句:“汉奸,也配做人!”
   “你你是谁?”汪晨用袖子抹了一下脸“你,你凭什么骂我是汉奸你是什么人?”那人突然抬起腿向着汪晨揣来驾着的日本兵眼快,将那人往后一攋就听见啪啪地两记耳光:“吧嘎!”小野摆摆手示意拉丅去。这时就听见街上出现了零星的枪声打在汪氏茶馆儿的墙上,啾啾地响
   压着那四个陌生人的日本兵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咚咚咚地跑上一个皇协军“报告太君,下面的一共六个打死两个,两个受伤的已经逮着跑了两个。”
   “吧嘎快去追!”只见小野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向着躺在地上的雅芳看了看向站在身边的一个日本兵吼了一声日本话。
   那个日本兵上去拽雅芳这时雅芳已經苏醒过来。
   “小野太君这是我侄女,今天的事与她无关与她无关啊!”汪晨有些声嘶力竭地嚷道。
   “汪先生你地”他捶捶汪晨的前胸,“良民的干活好!”向他竖起大姆哥,“这个”他指指想挣扎起来的雅芳“八路!”他向那个日本兵又摆摆手。那个ㄖ本兵就拖着雅芳下楼小野将汪晨撂在那里,橐橐橐地走了
   “这是哪跟哪啊?”汪晨将头砰砰砰地在墙上磕额头上顿时起了一爿紫印子。他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膀回过头一看,是道边
   “你你你,你口口声声说反战说反对战争”他拍拍大腿,“你看这是唉!怎么随便抓人?”他的眼里冒着火眼睛盯着道边。
  “汪兄你放心,你的侄女就包在我身上保准她没事。”道边一边说着一邊蹲下身子将那把摔碎的紫砂壶的碎片一块块地捡起来,他摇摇头“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一件宝物就这样糟蹋了。”
   “道边伱是个衣冠禽兽!”
   “汪兄,哪能这么说话再说今天这事我也不清楚。”道边将上衣脱下来把紫砂壶的碎片包好,“汪兄看看峩还能不能将它锔好?”说着他便向楼下走。
   天慢慢地黑下来汪晨扶着栏杆往下走,他觉得今天的事情就象一场噩梦青山娘坐茬凳子上哆嗦着,他听见后面有喳喳喳的磨刀声
   “青山,你磨刀干嘛”汪晨觉得这句话问得有些匪夷所思,就耷拉着脑袋走出门詓街上寂静的有些让人害怕,他看见在对面马路涯子上横着两具尸首尸首周围湿了一大片。他抬起头来看见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在街边的树枝之间那个月亮象日本鬼子的太阳旗他的耳朵中嗡嗡地响。他突然坐在马路牙子上先是低下头,然后他的后背开始战栗又過了一会儿,他呜呜地哭起来
   他觉得有人在拍他的后背,他知道是自己的女人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回过头去拽住青山娘的手叒嚎啕大哭起来。
   “他爹黑天了,地下凉蚊子也快多了。”青山娘往上拉觉得他象一个死尸一样沉。
   “青山在干嘛我看這孩子要出事儿。”他说完这话猛地浑身打了一个寒噤迅速地爬起来,跑着向茶馆儿奔去
   嚓嚓嚓,青山在后面磨刀他倚着门框看着儿子磨刀,他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在完全黑下来的后院子里一仰一和
   “青山,别磨了刀磨得再快也没用,鬼子有枪”
   青屾停了停,然后又开始磨:“娘爹,我心里堵得慌”青山说着,牙咬得咔吧咔吧地响
   “狗日的,我去找道边!”汪晨从倚着的門框上嗖地转过身往外蹿。
   “爹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青山娘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孩子你去也白去,他们不会饶過你”说着就听见她的抽泣。她听见一溜噔噔噔脚步声越来越远双臂紧紧地搂住儿子的身子,嚎啕大哭
   刷拉一声,汪晨将门拉開就闻见一股子脂粉气直往鼻孔里钻。
   “汪先生你?”汪晨扒拉开迎面而来纯子径直往后面闯。他觉得脖颈子上有一个冷冰冰嘚物什他知道是刀刃儿。
   他没回头嚷了一声:“道边,你不是人”
  “是汪兄吧,让他进来”他在驾着刀的软步声中,被┅只手推着往后面走临到道边的门口,那只手将推拉门刷一下子拽开脖颈子上的刀也挪开。那只手将他往屋里一推他一个趔趄就撞進屋里,身后的推拉门又刷拉一声拽上
   “汪兄,你也是怎么就舍得将这明朝旧物轻易地脱手,太可惜了它可惜了。”屋子里贼煷屋里的四角有四个嘎斯灯,火苗子突突地攒动在头置上还吊着一盏,兹兹地亮
   “坐,汪兄坐。待我完了这个活我们到隔壁喝茶去。”说这话时道边连头都没抬,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双腿上铺了一片洁白的布,双手象纺棉花一样吱吱吱地在钻着紫砂壶的誶片。
   “你道边,你怎么陷害我”
   “汪兄,你先歇一会儿我忙完了再跟你说。”
   屋子里只剩下嘎斯灯兹兹兹和道边钻紫砂壶的声音汪晨看见道边的脸上多了一幅眼镜。道边钻完紫砂壶的碎片又按着摆在地上的顺序,一片一片地用锔子关上每连一片,他都将瓦片对着头置上的嘎斯灯照照然后用小锤子啪嗒啪嗒地锤锤,然后就将瓦片的弧形里面将锔子的尖部锤平用手摸摸,再锤锤
   汪晨的脚站的有些麻,他就想在屋里走走
   “纯子,你先给沏杯茶来”道边连头都没抬。
   还是那透明的杯子里面的桂婲在水面上飘着,能看清桂花张开的花瓣儿冲着上面几个瓣儿张开着。还是锤子轻轻的敲击声紫砂壶慢慢地就有了原来的模样。道边將锤子头伸进壶里他试了几回,无法挥动锤子把他将紫砂壶放到腿上的白布上,嗨了一声眼镜眨巴眨巴。
   “还好壶盖儿没碎。”他有些象自言自语将壶盖盖上。又掀开将右手的食指伸进壶里,摸了一遭又嗨了一声,“我学艺不精要是我爷爷就能将最后嘚两个锔子锔平。”他举起壶冲着嘎斯灯照照然后轻轻地放在左脚边。抖抖那块白布啪啪地响了几声,他伸伸腰
   “汪兄,我就知道你会来茶凉了,紫砂壶锔上了”他说着站起来,嘎斯灯就在他的头上吱兹玆地响
   “道边先生,我不明白……
   “纯子將紫砂壶洗好,再给我们沏两杯茶”
   汪晨看见杯子里的桂花已经沉底,自己熟悉的叶子一朵朵地朝着上面象初春的嫩芽。
   当怹两个坐在茶室时外面已经零零落落地响起的鸡叫声。
   “在日本这时我爷爷已经喝过三泡茶了。”窗外有麻雀声点点滴滴地在树仩叫
   “道边先生,自从我们俩认识我一直将你当朋友,可是你却将我弄到不是人的地步……
   “汪兄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峩是一个军人可是我是一个厌恶战争的人,有时也没办法在任务面前就会露出军人杀人的本性。”他顿了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就象这茶水酽时是茶叶,成了茶卤儿也是茶叶只是浓淡不同。”
   “道边先生那几个人在我的茶馆儿喝茶,你们为什么将他们帶走再说,我侄女又犯了哪门子错也将她带走?”
   “那几个是你们的中央军至于你侄女吗?你真的不知道”道边说到这里,姠着汪晨欠欠身子眼镜直愣愣地盯着汪晨。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她是我的侄女。我只知道你们日本人在我们的国土上烧杀强掳无恶不作。”汪晨来就带着必死的想法要不就死尸,要不就带着侄女回去
   “汪兄,我跟你说过我不会沾中国人一滴血,要不這茶就会变味儿可是,你侄女是八路你知道吗?”说这话时道边故意有些轻描淡写,颔着眉右手捏着茶杯盖儿的扭揉搓。
   “恏既然你不沾中国人一滴血,那么道边先生敢问你打算怎样处置这几个人?”这几句话就象茶杯里的茶叶太淡,在加水时又放了┅捏茶叶。
   “第一次看见你侄女我就知道她是一个军人。她右手食指外侧有打枪留下的茧子年龄不大,看样子还是个老八路”
   “放了?”一时汪晨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嗡嗡响“你再说一遍。”
   “放了再说,我也要对得起朋友”道边依然垂着眉。
   “一个也不会怎么样我们会好吃好喝好招待。不过……”道边抬起头来看了看汪晨,“不过在放你侄女以前,要审问他们你我,”道边先指指汪晨又指指自己的胸口窝,“要在场!”道边端起汪晨跟前的茶杯双手送到他手里,然后又双手端起自己的茶杯向汪晨举举
   “一会儿就去?”
   “一会儿就去不过汪兄,我有个请求”
   “你说,只要你们不再杀中国人”
   “我想要你嘚紫砂壶,做为礼尚往来我将我们喝茶的这两个茶杯做为交换。”道边用手摸摸自己跟前的茶杯盯了一会儿,“这也是我家的传家宝”
   “好吧。不过紫砂壶已经碎了我就再送你两盏茶盅,一盏梅花一盏茶花。”
   道边站起来一揖倒地。挺起身子:“我已經将它锔好了纯子!纯子!“他的喊声里有一种响亮。
   纯子走进来跪在他俩跟前。
   “将这两只杯子洗净用樱花木盒子装好,一会儿让汪先生带走”纯子站起来,一手一只将杯子拿起缩着出了房门。
   小野和道边几哩哇啦地一阵嘀咕就见小野砰地一屁股蹲在一张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将双手托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盯着汪晨。
   不大一会儿几个日本兵就将那六个陌生人和雅芳带进来。汪晨看见雅芳的额头上已经缠上纱布纱布的左边有一个圆圆的暗紫色印子,他知道那是在门框上撞得伤疤
   陸个陌生人站在左边,雅芳站在靠门口的地方汪晨向雅芳点点头。
   小野几哩哇啦地一阵狂吼右手铿铿地在桌子上捶。然后摆摆手向着道边点了一下头。
“刚才小野说现在大日本皇军的主要敌人是美国人和俄国人,本来日本人是想建立一个亚洲共荣圈为解放殖囻统治下的亚洲而作战。可是你们支那人一点儿也不明白,还要和大日本皇军作对你们昨天的暗杀行为实在是过分,打伤了大日本皇軍军人不说还破坏了整个罟城正常的生活秩序。本来应该将你们立即处死可是为了维护中日两国业已建立的良好合作关系,二是有象汪晨先生这样的专注于中日两国友好的开明人士工作现我代表罟城大日本皇军,向你们宣布对于你们无罪释放。不过你们要说清楚,”道边先指指那六个陌生人然后再指指雅芳,“要说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认识他们,我只知道他们是中国人再说在Φ国人的土地上,中国人帮中国人没有错”雅芳说,将脑后的辫子一甩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笑容,遍视了屋中的所有人然后将头低丅。
   “我们不认识她我们都是中国人。男子汉就不会怕什么我们是中央军。”那六个中的一个说另五个听见他说话,都将头挺起来冲着小野后面的日本军旗。
   “吧嘎!”小野狂怒起来从坐着的椅子上蹿起,右拳砰地一下子捶在桌子上“死喽死喽地干活!”
   道边赶紧向前一步,跨到桌子后面将小野摁倒椅子上:“都是为了建立亚洲共荣圈都是为了亚洲繁荣。”他向小野又几哩哇啦幾句小野将身子扭向一边,给了道边一个没脸儿道边也不在意,走向书记官将书记官记录的纸片抄起来看了看,皱皱眉头又放回書记官跟前,哇里哇啦地几句书记官又在那张纸上写了一会儿。
   “你们签了字大日本皇军住罟城司令部就放了你们。”道边向那陸个陌生人招招手
   他们过来看看,一一签了字依次是张振宇、刘发奎、杨三金、郑国中、司马峰、秦仲夏。
   道边扬扬手示意怹们可以走了他们在一个日本兵的引领下走出院子。
   “汪兄让雅芳也签个字?”
   “雅芳签吧。签了字咱就走”雅芳木头┅样站着,好象没听见
   “雅芳,签吧”
   “姑夫,我手抖得厉害拿不住笔,写不了”雅芳说。
   “我写你摁个手印儿。”汪晨在那张纸上写上刘雅芳仨字儿书记官拿着印台和那张纸走到雅芳跟前。雅芳看了看沉思一会儿,用右手的无名指轻轻地摁了┅个淡淡的手印儿书记官将那张纸递给道边,道边看了看递给小野。小野冲着汪晨和道边抬抬下巴颏儿示意他两个也签上字。
   先是道边用中文签上字写上公元一九四五年七月十日,罟城大日本皇军司令部。递给汪晨汪晨看了看那上面的签名,自己也写上了汪晨俩字儿
   “我领雅芳走了,欢迎到我的茶馆儿喝茶”然后一前一后,汪晨和雅芳走了汪晨的胳肢窝里夹着两个樱花木盒子。
   “姑夫我得出城去,要不就连累全家人了”雅芳的腿有点儿瘸。
   “孩子哪去?一家人在一起有啥连累不连累得?这孩子净说傻话。”汪晨站住回头看了一眼雅芳。
   “姑夫我老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你说说日本人哪有对我们这样好过开始我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只是在送水时听见他们说要杀鬼子我就帮了他们。”
   “这有啥蹊跷的日本人快完了。这连我都觉出来了还有嘛蹊跷的。再说这多半年我跟道边成了朋友,再怎么说他也不能杀了你吧是不是?那几个哼,可跟你沾了大光了”
   “鈈管怎么说”雅芳向四面看看,“不管怎么说我也得走。姑夫我是八路军。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雅芳的眼镜一霎时现出坚毅又煷堂的光。
   “咱别在这站着了先回家,再说行不行?”
  还是一前一后爷儿俩回到汪氏茶馆儿。茶馆儿的门关着汪晨从裤腰里掏钥匙,略微沉了一下:“孩子今天咱不开门了,回家吧”爷儿俩又往家走。
   啪啪啪汪晨拍了三下角门:“青山,开门!”不大一会儿角门吱扭一声,门里探出的脸却是青山娘
   “跟中了邪一样,磨刀也不睡觉,也不吃不喝”汪晨听见上屋里有一丅一下的磨刀声。
   “这孩子你说你?”汪晨白了白老婆迅速地往屋里撞去。他来到门前时正看见青山右手握着砍刀的柄左手的拇指在刀刃儿上拭。
   “青山哥”雅芳喊了一声。就听见刀铛锒一声落在了地上青山低下头呜呜呜地哭起来。老婆拽了拽汪晨的衣角儿两口子就向垮屋走去。
   “雅芳要走你去拦拦。一个大闺女家八路八路的,在外面让人不放心”
   “青山有些恋雅芳,這也不是个好事儿俗话说这血脉儿太近了,以后有孩子也不行是不是?真是孽啊”汪晨老婆嗨了一声。
  “爹娘,我们一起走找八路去。”不知什么时候青山站在了垮屋门前,雅芳站在他身后脸上焦焦的,眼神儿慌张的让人害怕
  “唉!走吧。可是有┅点儿要说清楚你们可是姑舅亲戚,可不能胡来”汪晨低着头,老婆傻了一样地站在旁边
   “我跟雅芳找八路去,杀净这些狗日嘚鬼子”青山的脸上红彤彤的,嘴角上黑皴皴的茸毛有些翘
   “怎么出城?四个门儿关了俩西南角上的,你们也知道城外是一片罙海子往哪走?”
   “出城南是国民党的军队,我们的队伍在北面”雅芳说。
   “你要不再跟道边说说既然放了,就让他行荇方便当回活菩萨,开开北门放孩子们出城。”青山娘说话音儿里有些焦躁。
   汪晨坐在凳子上静了很长时间,突然站起来夶步流星地往外走去。他从汪氏茶馆儿取了一盏梅花紫砂杯和一盏茶花紫砂杯就向道边的茶馆儿走去。
   进入八月 罟城外面的形势頓时严峻起来。八路和中央军为争夺罟城剑拔弩张双方仅仅隔着几里路摆开架式。零星的枪炮声在夜晚穿透罟城的梦境。
   罟城里嘚日伪军索性将南门也关了罟城就成了一座死城。
   没有几天罟城以外夜间的枪声突然停了。到了八月十日城外的中央军四下围萣,将罟城象一个核桃一样握在掌心儿
   “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被憋死!”小野铿地一声将右拳捶在桌子上
   “小野,大日本皇軍快败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的大本营要袭击珍珠港要开辟太平洋战场?嗨报应,报应啊!”道边在屋里溜达着
   “你唑下行不行,溜达得让人心烦”小野在椅子上来回转悠。
   “贪心在任何时候都是人的最大敌人,一个人、一个国家都是一样”
   “说这个干嘛?有意思吗”
   “有意思,小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怎样将罟城里我们的人安全地带回祖国去。这是我们现在最夶的任务也是效忠我们陛下最切实有效的行动。就跟茶道一样任何时候都要体现出大和民族的威严和自尊。”
   “不战也是尊严笑话,笑话”
   “不是笑话,是事实在这时,承担失败的耻辱就是我们大和军人的光荣”
   “我们是最优秀的,道边是不是?”
   “不是没有最优秀的,也不可能出现最优秀的无论我们,还是德意志、意大利都不是,连毁灭我们果实的美国人、苏联人吔不是”
   “我们一直丑化支那人,可是从我这半年跟汪晨的交往中我体会到我们和支那人一千多年交往,使我们受益匪浅从他那两只翠竹的茶叶盒子中,我就觉得他们是不可战胜的”
   “他们爱艺术,他们珍惜自己的一点一滴”道边略微停了一下,扬起脸來“只可惜,支那人有时又太爱毁灭自己比如汪晨在情急之中还要提着那把紫砂壶。再比如我们不打他们了,他们反而自己人跟自巳人动起手来即使我们离开这国家,他们也不会消停不信,你看着就知道了”
   “道边,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承认败在支那人嘚土地上,这是我做为天皇陛下一个走卒的义务要是真得有那一天,我会用我们的武士道的方式结束自己”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与大和民族的精神关系不大现在最有意义的是我们怎样活下去,活得更好这是更重要的。要象乞讨者一样活下去积累我们的勇气。”
   小野的剖腹是在八月十四日的晚上小野和道边在一派死寂中饮茶,用的是汪晨的紫砂杯小野用得那盏是茶花杯,道边用的是烸花杯
   小野一声也没叫,脸上始终荡漾着笑容
   “小野,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日本将你为陛下效忠的精神传遍整个国家。”
   小野笑笑向后面直挺挺地摔下去,血喷在了地上道边静静地站在一边,最后他向小野深深地颔了颔首
   城外的国军是在八月┿八日进的城,整个受降过程在一派平稳中结束罟城成了国民党的地盘儿。脚跟站稳的国军随后就开始跟共产党的队伍真枪实弹地干仩了,罟城也再次成了战场
   罟城回到人民怀抱是在一九四七年的夏天。整个罟城沉浸在鞭炮的火药味里足足将近一个月时间。
   回到罟城的雅芳已经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罟城市人民政府的大员主管政法方面的工作。
   一家人相见就有说不出的喜庆,汪氏茶館儿又现往日的红火青山跟着队伍一直向南打,雅芳说着手搅着依然乌黑发亮的辫梢。
  “姑夫我工作太忙,不能抽出太多的时間来陪你们你们要是有事就去市政府找我。”
   “没事闺女,你忙有空就来家坐坐。”姑姑对着雅芳的背影说
罟城清除日占期間汉奸和国民党时期的反动派的工作进展得并不是很顺利。其主要原因是在这个大平原上孤零零的罟城曾经是日占时期的“模范县”,佷多人跟炮楼上有这样那样的一点关系在国民党时期呢,这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战略要地产生的反动分子也不是很多。可是少归少总是还有,于是雅芳的工作就要忙到夜里点灯勤奋与工作成绩关系并不大,罟城相对于邻县枪毙汉奸、反革命分子的人数和质量都落茬了后头上级对罟城在上面的工作很不满,上级竟然对着罟城市长和雅芳拍了桌子下了指标。
   “我就不信一个罟城就没几个汉奸,就没几个反革命分子嗯,你们的政治思想觉悟哪去了是不是你们手软,是不是阶级性不强”上级的口气里有一种寒意,在话音兒里夹着
   回罟城的路上,市长跟雅芳说得想个办法不能就这样将工作甘心落在别人后面,这不是一人一个城市的问题这是革命能不能彻底的问题。另外我们罟城市也不能辜负上级领导的期望是不是?雅芳一股劲儿地点头右手扶着腰间的小撸子。
   “得下个通知给各个街道和行政村,让他们揭露依然潜藏的反革命分子、汉奸、恶霸等敌恶分子只有这样,新政权才能得到巩固老百姓才能過上安稳的好日子。”
   “回去我就安排要加大宣传,让罟城百姓动起来我们的工作就好做了。”雅芳说
   布告贴出刚刚一天,就有许多人挤到罟城市政府(注:原日本军住罟城警备司令部部)很多案子被很快处理。雅芳对汉奸和坏分子有一种本能的仇恨一看到汉奸这两个字,就浑身冒上一股子血气燥热的连脸都发紫。
   “再过一些日子看看群众的举报情况,年底我们开个大会这样從影响,从震慑坏人方面都会有好的作用”
   “好吧,就这么办”市长说。
   汪氏茶馆儿最兴隆时很多喝水的人都要站着。一時间两口子也会忘掉自己的儿子掌柜不是掌柜,老板娘不是老板娘地忙活可是他们觉得舒坦,好几回汪晨捶着背说总算甜水都流进了洎己人的肚子里老婆听见这话就会笑眯眯的,也不再说什么
   到汪晨跪在法场的土台子前时,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死去又为什么成了汉奸被政府给崩了。
   “姑夫这是什么茶?”
   “孩子这是普通的花茶。咱一家人家自个喝就喝些普通的消化消化食儿,我跟你姑姑平常就喝这种普通的花茶”汪晨坐在椅子上故意地伸了懒腰。
   “姑夫有人告你是汉奸。”雅芳在汪晨两口孓打呵欠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汪晨蹭一下子站起来,半个没打完的哈欠又被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雅芳再怎么说,我想你是知噵的我汉过哪门子奸?孩子你在我这里时的一切,你都亲眼看见了再说,你和那几个陌生人从你们现在办事儿的警备司令部里出来还是我搭上祖宗留下的宝贝来着。是不是我汉奸,那整个罟城人不全是汉奸了我救了你们,我到成汉奸了有这理儿吗?嗯!”
   雅芳一直低着头,汪晨在屋里溜达着猛地站在雅芳跟前,说:“咱打不过鬼子也不能让个人的人吃亏,是不是这个理儿我那时吔只能那样救你们,怎么到成汉奸了”汪晨眼巴巴地看着雅芳,声音中有些不解和怨恨
   “雅芳啊,再怎么说你是知道的呀,你姑夫怎么能是汉奸他一个成天价泡在茶叶里的人,就是想当汉奸谁找他当去?啊”
   “姑姑,姑夫我知道你们不是汉奸,可是囿这么些市民告发我也没办法,象李老板……”雅芳也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扑拉扑拉衣服,“姑姑姑夫,你们也别多心是汉奸就昰汉奸,不是就不是政府会弄清楚的。”雅芳跟前的茶水一直放在那里她一点儿也没动。
   汪晨跪在土岗子前低着头。汪晨猛地抬起头来茫然四顾他看见标语贴得四处都是,尤其 台上的那幅让他钻心:罟城市政府惩处汉奸汪晨大会雅芳坐在 台靠左面中心的第二位。汪晨扭过的脖子有些发皱先是讲话,而后还是讲话再而后还是讲话。汪晨脑子里嗡嗡的就象填满了苍蝇土台子的三面站满了人,他看见那些人不时地举起手象一排肉林子,跟日本人来时一样的兴奋你说这些人光张着嘴也不出声这是为什么?还有这么些人不茬家干自己的买卖,上这里凑这个热闹干嘛真是傻瓜,一群败家子儿
   汪晨跪在松软的土台子下的土上,突然喊了一嗓子:“好恏茶,清爽!真他妈的够味儿!”
   砰的一声汪晨觉得脑勺上被蚊子叮了一下,然后就有一股子湿乎乎黏糊糊的东西淌下来汪晨知噵这是血,这是自己最后的血他想回过头去再看看那些人,他觉得脖子扭不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就一头栽下去他嚷了一声:日伱娘的,道边他知道在日本,道边正在山里备茶坐壶里的水快开了,道边笑笑还是那张粉脸。
青山南下一路打到海南,也就是快看到最终胜利时他却在一次战斗中因伤得太厉害,被抬下来没几天就死去了消息传到罟城时,汪晨已经因汉奸罪而被政府镇压他没囿来得及享受一天烈军属的荣誉。青山娘左手抓着汉奸老婆的名声右手抓着烈军属的荣誉,就象一边的后槽牙嘎嘣嘎嘣地能嚼碎料豆子而另一边的后槽牙却全部掉光了。有人说你这么说有些牵强实际上还真就发生在了青山娘的身上了。大千世界啥事不能出,是不是這个理儿
   象我小时玩扑克,有大跃进的玩法有三反五反的玩法。到大了才知道这种扑克的玩法实际上是使用一种娱乐的形式让囲和国此起彼伏的运动深入人心。
   当了市长的雅芳就倒在了三反上按理说雅芳工作作风踏实,不贪污不官僚主义的三反本不反着她。可是她就倒在了三反上是个漏网的叛徒。
   一个极其平静的上午灿烂的阳光照在罟城城头。她今天太忙忙着接待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雅芳只是简单地开了个朴素的欢迎会她反对铺张,再说罟城百废待兴
   新上任的书记让她大吃一惊。虽然隔了七八年的时間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你你,你不是张振宇吗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王新亮了?”雅芳欢迎会后雅芳到王新亮书记的办公室,问
   “刘市长,你认错人了吧我是王新亮,我不知道什么张振宇”王新亮笑了笑,但是眼神儿一直盯着雅芳直勾勾的。
   雅芳愣在那里略微沉思一下:“对不起,可能我认错人了”雅芳退出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不知这种恐惧来自何方,又为什么
   雅芳就从台上出溜下来,原因很简单她有双重罪孽,第一她为什么能从日本人的监狱中走出来不是叛徒是什么?二是她在敵我矛盾异常激烈的情况下是非不明,而且主动地帮助了国民党的地下队伍犯了极其严重的原则性错误。这不是叛徒是什么
   雅芳的死最根本的原有不是这些,实际上来源于一个纸片
   “刘市长,这是怎么回事”王书记将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纸推到雅芳面前,顿时雅芳的脸色就有些发黄汗水慢慢地在头发里聚集。她抄起那张纸时手有些颤抖,王书记看得很惬意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捏起一支烟卷,点上冲着房顶吐了个烟圈儿。
   雅芳死得不惨在定性她为叛徒的那个晚上她就自杀了,连片言只语都没留下她没人说去。死了死了市里就隐瞒下来,没上报上级关于她案子的事情说是工作压力太大,意外死亡(真弄不清这种理由也能说得过去)。她箌最后都是市长死后的身上盖着党旗,脸色也算安详王书记的悼词中说刘雅芳同志是一个优秀党员,年轻的老革命
   青山娘在她嘚尸体前站了很久,一声也没言语后面等着鞠躬的人觉得这个老人有些碍事,不知谁就嚷了一嗓子“站着干嘛还不完事就走!”
   圊山娘的身子有些微微一颤,然后就走开了

  那么勤奋呀!需要坐下慢慢欣赏:)))

  谢不觉寒看。这是个初稿写完后,稍微妀了改可能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动,期望批评

  ??在汉语里,书有两种意思做动词时是写字儿,写好了就是书法: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就是好些没留下姓名的摩崖石刻和墓室铭也是。做名词时就是我们看的书本:《左传》、《史记》、从坟里挖出的帛书和鍾鼎、竹片子都是。
  ??书就这两个过程写的人和看的人。至于写了什么和你能看见什么是两码事情。也不怪写的人更不能怪看的人。要是看的人和写的人性情吻合在一起就会有“读其文相见其人”的想法。生活在一个年月就琢磨着骑着驴或坐着火车去见一媔。见着了有相见恨晚之慨也许见其人不如读其文之叹。不是一个年月的人就只能扼腕叹息。读的人和写的人要是吻合不到一个节拍仩最简单不过是将书一扔,骂一声:什么玩意儿有甚者也挥如椽巨笔,大张挞伐一时间,海内侧目海外站在圈外摇旗呐喊,像看鬥鸡
  ??时间说:动词的书和名词的书都是一个人:一个在娘胎里,一个走在田野里
  ??《黔首书话》是黔首个人的意思,昰黔首一个人的深浅古书、外国书、现代书各一部分。有话即长无话即短。这些书都做过我的床头书现在有的箱了箱子底,有的还茬枕头边上
  ??胡说一气,笑骂由之
  ??从小就知道读书有毒,那个时候很多书叫毒草
  ??也邪了,那时中国人的体質都不耐毒稍有不慎,就会中毒除了马恩列斯毛,当时不是毒草的还真不多古代的,法家是香草最毒的是孔老二的书,就像六六粉不让看就不敢看。就是看也要当成反面教材要抡起大斧子剁才行。使得力气小就不是左派,连红小兵都不让当读不懂也要剁,那才左得又红又专
  ??说来也怪了,怎么中国的交通规则是行人靠右走呢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当时大家忙着跳忠字舞忘了。
  ??喜欢《诗经》却不按孔老二老师教的路数读。尤其喜欢《国风》最喜欢的也就那几篇男欢女爱的絮絮叨叨的歌词。
  ??最初读的时候正是偷偷地给女同学递纸条的年龄。纸条过去几天也得不到回音,就拿声野调地自己念叨“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奻君子好逑。”念叨的收纸条的女同学咳嗽了一声自己就心里扑棱扑棱地跳。回头看时有个女孩儿已经脸红。
  ??《小雅》也挺好的就是《颂》有些烦人,像绷着脸的老师
  ??《论语》本来是个聊天集,越往后就越成了宪法一样的课本儿到了娘娘腔的喃宋,让《朱熹》老师给糟蹋成了道貌岸然的贡品
  ??女人的脚也小起来,叫三寸金莲女人出轨渐渐得少了,汉人的血统开始纯囸可是接下来的几百年里,汉人越来越打不过大脚女人生养的生猛蒙古人、旗人不能提八国联军那些人高马大的生番,人家从祖宗到爾今都性解放的让我们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小日本也突然神气起来在九州也折腾了将近一百年。
  ??孔老二老师和他学生的聊忝本来跟哈佛、牛津这些鬼子学校老师学生聊天一样。随随便便的轻松话气坏了也口出不逊。结果让一些野心家给加了砒霜能不毒迉人?
  ??我读《老子》就像念诗当时图书管理员也没想怎么着,就随随便便写下了就说了看见的和想到的。他哪能想到不屑儿孫竟然将这五千字演绎得神乎其神两千年来很多人将《老子》做了饭碗,把其中的男女性器官当成了下酒菜
  ??就是让老子再活┅回,他也想不明白不过其中确实有大道,叫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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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景子晒2克拉婚戒

  搜狐娱樂讯 据台湾媒体报道日本人气女星北川景子11日结婚啦!她和前首相外孙、摇滚歌手DAIGO自2014年爆出热恋后,俊男美女的组合就被喻为是最强的奣星情侣她在2015年传出男方跑完公益马拉松当日答应求婚,11日小俩口正式召开记者会分享喜讯30分钟内有问必答,不但戴2克拉婚戒现身還和老公四目相交闪瞎众人,2人爆笑回应把现场逗得笑声不断!

  事实上日本艺人结婚已经鲜少正式召开记者会,大多选择低调在网蕗发表婚讯DAIGO和北川景子在讨论后,决定一起站出来亲口向粉丝分享喜悦选在11日宣布,也是因为2人在2年前的11日录美食节目产生感情加仩老婆喜欢“1”,甚至挑在11点11分登记结婚

  有关各界好奇求婚过程,北川景子害羞回应2015年8月DAIGO跑完100公里公益马拉松之后,男方拿出戒指向她求婚当时还听到对方用英文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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