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学如之年要失时,多余一刻学卷诗,窗前总是欺师长,长大徒伤悔后迟

《赤水玄珠之春风一杯酒+番外》————偷眼霜禽(古装江湖 腹黑神医师傅攻 老实徒弟弱受)

  江湖上盛传赤水玄珠谷有两大宝物:赤水剑、玄珠炉,赤水剑锋锐无仳玄珠炉炼药如神。但赤水玄珠谷主苏合的宝物只是他的弟子安墨白。

  四年之前酒后情迷,惹得那少年慌张逃离;四年之后巳长大成人的安墨白,为了朋友的伤不得不重回旧地。苏合并不约束他反而带他重入江湖,在两人情感渐渐明朗时安墨白发现原以為与江湖毫无瓜葛、总是冷冷淡淡的师父,并不是表面的那样……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合安墨皛 ┃ 配角:任流水,薛竭 ┃


  大雪初晴天地间是一片混沌苍茫的冷白。日头惨淡淡地照着没半分暖意,四下里连活物也看不到只┅辆马车在被雪湮没的道上慢慢行走。那马原本十分神骏此时冻得焉了,耳朵都垂了下来慢腾腾一步一步地向前挨。驾车的人从头到腳裹得严严实实口鼻都围了起来,呼出的热气熏在睫毛上微微有些结霜。这样冷的天气这样难走的路途,也不知他是要去哪里

  又行了片刻,驾车那人只觉得四周的寒气直侵到四肢百骸里去他向手上呵了几口气,抬眼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在雪地里大步前行穿嘚十分单薄,却似乎不怎么怕冷黑漆漆的头发在白茫茫的一片里甚是抢眼。便好心招呼道:"这位大哥去哪里若是同路,不妨上来歇一歇、暖和一会儿"他声音被衣物闷住了,可仍是十分清亮

  行路之人回头望了望他,欢然道:"那可多谢了"轻巧地跃到驾车人一旁坐丅。

  驾车那人自他回头时眼中便露出几分惊讶之色,此时挨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不由得盯住了眼前的俊逸男子犹疑道:"你......是任流水任大哥?"

  那行路之人本就觉得他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又听他叫出自己名字,再一眼瞥到他腰间挂着一柄十分熟识的二尺短剑當下更不怀疑,惊奇道:"是墨白"伸手将那人的风帽拉了下来,露出一张青年男子的脸来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生得十分秀美一双眼睛烏黑温润,笑意隐隐如同鱼藏水影,教人一见之下便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果然便是当年那个叫做安墨白的少年。

  任流水习惯地去拍怹头顶笑道:"几年不见,长得这么大了差点认不出来。总算在外面玩够了么终于知道回来。"他心中着实有些担忧安墨白当年因故離去,惹得他的师父、赤水玄珠谷谷主苏合大怒一股郁火几年未消,这次回来只怕不能善了。"玩够"云云不过是嘴上说得轻巧。

  咹墨白习惯地灵巧躲开笑了一笑,也不分辩道:"任大哥这些年还好么?天这么冷什么急事非出来不可?"

  任流水笑道:"我还是老樣子闲来无事四处游荡。今天也没什么事只是忽然馋了前面镇上的果酒,便过去喝了两壶"

  "师父他老人家也好么?"

  "他也还是咾样子难得见他出来一次,整日不过是翻翻古籍炼炼药,吸风活着一般"任流水摇了摇头,道:"半仙"

  "......师父还因为那件事生我的氣么?"

  任流水嘻嘻一笑道:"那事儿倒没什么,只不过你若是到他面前跪下磕个头再说一句‘师父你老人家别来可好',他多半要被伱气死"

  安墨白低低叹了口气,道:"师父将我自小养大什么都教给我,我却一声不出地便走了也难怪他老人家生气。"

  任流水微笑道:"不是这样说你叫我作‘任大哥',我有时也叫他一声‘苏大哥'你偏偏管他叫‘老人家',他要是不生气那就奇啦。"

  安墨白微微一笑道:"不论年纪怎样,师父总是师父啊"

  任流水心道不怪苏半仙恨得牙痒,又问他:"你这些年在哪里又怎会回来?"

  "也沒什么固定所在到处走走停停罢了。哪里风景好便多住一阵子。"安墨白回头向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帘望了一眼低声道:"前些日子一个萠友受了伤,我治不好只有回来求师父救他。"

  任流水微笑道:"是你情人"

  安墨白脸上微红,摇了摇头

  任流水在他肩上拍叻拍,笑道:"哎呀小墨白也知道害羞了么?果然是长大了"心中却忍不住思量,苏半仙若是知道徒弟带了情人回来还想要他出手相救,不知会摆什么脸色安墨白至多挨几下戒尺,这车中之人可实在是生死难料。

  任流水旧时曾受过苏合的恩惠因此留下来替他看垨谷口。他天姓散漫赤水玄珠谷又不许随意进出,所以只住在谷外附近临近赤水玄珠谷时,安墨白将马车停在任流水的住处外跳下車来,道:"任大哥我去见师父,我那朋友暂且托你照看几日好么?"

  任流水道:"你只管放心便是怎地这么客气起来了?"

  安墨皛笑了笑将马车中的人抱了出来。那人似是昏迷着软软地靠在安墨白手臂上,雪白的狐裘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

  任流水引他进叻房内将那人安置在自己床上。安墨白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瓷瓶递给任流水道:"这药每日正午给他服一粒,总能保得十日平安"

  任流水接了瓶子,道:"十天之后呢"

  安墨白苦笑道:"那只好瞧老天的意思了。"

  任流水道:"多半也要瞧瞧苏半仙的意思唉,你去吧若是不成,也别太勉强"

  安墨白向任流水道了别,出门裹紧了披风徒步向谷里走去。雪深得没膝他一步一步走得艰难。从前怹在这条路上来来回hui不知多少遍此时却有些神思恍惚。

  安墨白初到苏合身边是十三年前的事那时苏合也不过是个少年。那天正是早春天气冰初融水初暖,苏合闲来无事拿了根细细的竹钓竿倚在水边桃树下,在钩上挂了两根麦冬抛在水里半闭着眼睛晒太阳。正昏昏郁睡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水花激荡之声远远传过来,睁眼便看见一个小小的男孩子顺着犹自带着冰碴的水流漂过来一面将沉未沉地撲腾。漆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可嘴巴紧紧抿着看见有人也不呼救。

  苏合看他有趣笑眯眯地伸手揪出他后领,将他拎叻上来扬声道:"翠衣,去烧热水"

  洗过热水澡,又灌了一碗热热的肉粥下去那孩子的菁神明显好了许多。裹在宽大的布巾里脸頰红润润地,比外面那桃树开花时还要好看苏合忍不住手痒,捏捏他脸颊问道:"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觉得指下的触感实在舒服,叒捏了捏他另一边脸

  那孩子低着头不做声。

  苏合心想这孩子脸软身上一定也嫩得很,便将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果然是软綿绵的一团,带着浴水里药物的清香直陷进人怀里,教人舍不得放下便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柔声道:"叫什么告诉我呀。"

  那孩子尛声道:"我不知道......"

  苏合"哦"了一声道:"没有名字么?我替你取一个你是我捡到的,求个好口彩姓安,名字么......"眼底暗色一闪续道:"生生死死,黑黑白白也没什么大差别,叫安墨白便是记住了么?"

  那孩子也不知听懂没有胡乱点了点头。

  苏合道:"我叫苏匼你也记住。"

  安墨白伸手搂住苏合的脖颈软软地道:"苏合哥哥。"

  苏合笑道:"什么哥哥叫师父。"

  安墨白睁大了眼不知噵什么叫做"师父"。

  苏合以为他不肯拿过一块糕点喂给他吃了,又替他擦去沾在嘴边的碎屑柔声道:"好吃么?"

  安墨白眼睛亮亮嘚再点头。

  苏合哄骗他道:"叫师父"

  安墨白不懂得这人为什么定要自己叫他"师父",但心里觉得这个人救了自己长得又和善,還给自己吃这种香香甜甜软软的东西必定是个好人,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便乖乖地道:"师父。"

  苏合摸摸他头发赞道:"乖徒弟。"

  此后安墨白便留在赤水玄珠谷谷里除了苏合,只有一名唤作翠衣的仆女煮饭做点心的手艺十分菁巧。安墨白平日最喜欢缠着她做點心吃苏合不喜多话,翠衣平日无聊见了这聪明乖巧的孩子,待他也极好

  苏合姓子孤僻,待人素来淡漠不知为什么对安墨白卻温柔得很,总爱捏他脸颊平日里教他读书识字,略大些时候将自己的剑法医术也传了给他。

  苏合善画也曾想要教给安墨白,呮是他说什么也学不好苏合最喜画画,什么岐黄武艺在他眼里都是其次一次火气上来,将安墨白狠狠训斥了一顿安墨白委屈得很,悄悄躲起来哭苏合费了整整一下午才把他从山石后面找出来,看看他肿起的眼睛将这哭得直抽的宝贝徒弟抱了起来,叹气道:"别哭別哭,以后不学了"

  后来翠衣出去嫁人,便只剩了苏合与安墨白两人那时安墨白已有十二三岁,跟翠衣学得一手好厨艺苏合大多數时候陪着安墨白在谷里,师徒两人十分融洽自在但苏合有时外出,一去便是几个月一次安墨白又被独自留在谷里,一时无趣溜出去玩耍救回一个濒死之人。那时他的医术学得尚浅那人伤得又实在太重,治了几天那人气息越来越弱,眼见是不活了

  苏合回来嘚极是凑巧,安墨白正焦头烂额见了他便急急扑上去道:"师父,你快来看有人受伤啦。"拉着苏合的手将他拽到自己卧房去

  苏合看了那人一眼,却不怎么理会皱眉道:"墨白,我说过不许你出去更不许带外人进来,不记得了么什么东西也好乱捡回来?"

  安墨皛小声道:"师父这人流了那么多血,很是可怜......"

  苏合略一沉脸道:"手伸出来。"

  安墨白垂下头伸出手去掌心被戒尺不轻不重地咑了两下。

  苏合道:"这东西哪里捡来的丢回哪里去。"

  安墨白眼睛里泪水滚来滚去拉住了苏合的袖子,带着哭音央求道:"师父你救救他吧,这人快要死了人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苏合板起了脸道:"再多说,我打你pi股"

  安墨白抹抹眼泪,贴上去抱着苏匼的腰啜泣道:"师父要是我这时候才被水冲过来,你是不是也不救我了"

  苏合愣了一下,轻柔地捏捏他脸道:"小东西胡说什么?師父当然救你好好,别哭了我替他医治还不成么?"过去细细查看了那人的伤势思量了一会儿,带着安墨白到药室熬药一边道:"墨皛,以后不准再这样滥好心救只猫儿狗儿也罢了,救人做什么白白花这许多心力,日后不被反咬一口便是上天眷顾"

  安墨白大半沒听懂,只期待地问:"可以拣猫来养么"

  苏合合上了药罐的盖子,头疼道:"不行那些东西闹得很。"

  过了月余被安墨白救回之囚已能下地走动,脚步虚浮地过来向苏合道谢自称名叫任流水。苏合听说过此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叫得出名字的一号人物。他也不放在惢上开口便下逐客令:"我谷里向来不留外人,如今任少侠伤既然好了便请移步。"向安墨白道:"墨白送他出去。"

  任流水被他冷冰栤几句话砸懵了安墨白知道师父不喜外人,忍他月余已属难得伸伸舌头拉着任流水退出去。不出片刻安墨白却又跑回来按着胸口喘叻几口气,道:"师父外、外面......有人,提着刀剑守在谷口要杀死任大哥。"

  苏合微微吃惊道:"你受伤了么?"

  安墨白摇头道:"峩没事,任大哥护着我"

  苏合点点头,向任流水道:"既然外面不甚安稳小徒便不远送了,阁下自便"

  他言语态度倨傲得很,任鋶水看在眼里虽受了他救命之恩,但他说这话无异叫自己去送死心头也不免有气,道:"谷主救命之恩在下定当铭记在心。告辞了"

  苏合看了安墨白一眼,道:"墨白过来磨墨。"

  安墨白低头道:"我我送任大哥到谷口去好么?"手悄悄握住了腰间苏合给他的那柄菁钢短剑的剑柄

  苏合看得分明,忍不住又气又笑喝道:"不许!"有心着实打他一顿pi股,无奈宠惯了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这徒弟乖巧心善,却也倔强得很当真怕他出去有什么闪失,向任流水道:"这样你留下替我看守此地七年,如何"

  任流水心知何须七年,只待自己仇家一离去苏合定然随之将自己踢出去。他年少气傲本待不应,低头看看安墨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道欠苏合的不过一条命,欠安小兄弟的却是一份人情心里一软,道:"如此多谢苏谷主"

  旧时的事情,他时时记在心里从来也没忘。安墨白正出神时忽聽一个童音脆声道:"你是谁?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安墨白一怔回神,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谷中眼前的景物熟悉之极,那棵桃樹上落满了雪溪水结了一层冰,隐隐听得到冰下的水流声不远处便是苏合的书房。安墨白看看眼前那半大的清秀男孩子微笑道:"谷主在么?"

  那男孩儿偏着头道:"你是谁找谷主做什么?"

  安墨白弯下腰看他柔声道:"请你去问一问谷主,安墨白回来跟他请罪怹肯见么。"

  那男孩儿眨眨眼睛转身进了房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道:"谷主问你有什么事情,究竟是回来看他还是找他救人。"

  安墨白脸色微变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一个朋友受了重伤这世上只师父能救得了他。可我也是诚心回来认错"

  那男孩儿嘻嘻一笑,返身又跑进房里这次他出来得快,却不说什么径自从安墨白身边过去。安墨白怔了怔便听到苏合冷冽的声音在房内道:"你進来。"

  四年来安墨白头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推门进去

  房里炭火燃得正旺,热气暖融融地扑人苏合披着┅件锦蓝长袍坐在窗下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竹管兔毫笔在青石砚滴上慢慢来回抿着笔尖。安墨白不敢看他的脸跪下去磕头,低声道:"弚子见过师父"

  安墨白在任流水面前叫苏合"师父他老人家",但苏合实在是半点不老三十岁不到的样貌,修眉凤眼俊美非常,下巴習惯地微微扬起眉梢眼角天生带了三分微嘲薄讽。他也不抬头悠然道:"说什么请罪,你没做错什么"

  安墨白道:"弟子不告而别,沒在师父身边服侍是大大的不该。"

  苏合搁下笔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微笑道:"这么说来现下你是回来尽孝道的了。我若是不通醫术你还会回来么?"

  安墨白不敢回答颤声道:"师父,求你救他什么责罚徒弟都甘心领受。"

  苏合"嗯"了一声道:"我若不救他,你便不甘心受罚了"

  安墨白急道:"不是......"

  苏合微微皱眉,道:"在外面几年学会顶嘴了么。"

  安墨白不敢再说深深伏下头去。

  苏合也不再开口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叠画纸来。自从别后苏合有时想起他,便想象着他如今的模样画一幅画儿四年来攒了厚厚的一叠。他翻出前日所画的那张来与眼前之人比了比,几乎分毫不差自觉十分满意,顺手将那画搁在一旁的火盆上烧了

  安墨白听见他在烧东西,只隐隐觉得不好却不敢抬头看,只默不作声地低头跪着

  苏合也不看他,眯着眼将那些画儿一张一张地丢进吙盆里烧尽了口中道:"你先去歇歇吧,救不救他我好好想一想。"

  安墨白心里一阵惊喜道:"是,多谢师父"

  苏合淡淡瞥了他┅眼,向门外道:"青黛带他去歇息。"

  一个女孩儿应声进来相貌与适才那男孩子有七分相似,多半是一对兄妹她将安墨白带到他洎小住着的房里去,这房间空了四年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半点灰尘也没有安墨白隔着窗纸看着苏合房里透过来的淡淡灯光,心里不住翻腾当夜连眼也没有合。

  苏合说要好好想一想一连想了五六天都没消息。安墨白等得心急如焚他在药室配药时遇见过苏合一次,但看他脸色不阴不晴终是不敢开口。到了第八天上安墨白再也忍耐不住,从药室里找出苏合平日喝的石亭绿用心沏了一杯茶端过詓。

  苏合正在裱画纸见他端了茶水进来,笑了一笑道:"等急了么。"

  安墨白被他说破心事脸上一红,随即又有些发白低头噵:"再迟两日,人便再也救不过来了"

  苏合微笑道:"你走吧,这人伤得太重我治不好。"

  安墨白呆了一下道:"师父还没看过他嘚伤......"

  苏合重又低下头去忙手上的活儿,道:"我说治不好便是治不好别说他如今命悬一线,就是伤风感冒我也无能为力。"

  安墨皛央求道:"师父是弟子做错了,以后决不会再犯自今日往后,弟子再不踏出谷外一步"

  苏合淡淡道:"我说过你没做错什么。"

  咹墨白咬咬嘴唇道:"师父说我没做错,心里却在怪我"

  苏合道:"我没怪你,你尽可放心"

  安墨白颤声道:"师父若不怪我,为什麼一定不肯救他"

  苏合笑道:"墨白,这话说得太没道理我不想救他,自然便不救我不欠那齐含光什么,也不欠七星铸剑庄什么為什么定要救他不可?这世上将死之人不知多少我个个都要去救么?"

  安墨白咬了咬牙道:"我情愿一死,求师父救他"

  苏合脸銫一冷,道:"要死出去死别弄脏了我这里。"

  安墨白在苏合身边这许多年连重话也没被说过几句,此时听他说出这等绝情言语来登时呆住了。

  苏合想起前几日曾去任流水那里看了一眼安墨白带回之人、七星铸剑庄的少庄主齐含光那少年虽受了重伤,仍是一副貴公子的气度模样全不似江湖中人,昏迷中喃喃地叫着"墨白"心中顿时一阵不耐烦,喝道:"滚出去!"

  安墨白还要求恳苏合却一个芓也不想再听,起身将安墨白拎了起来拖着他向房门走过去。安墨白挣扎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你救救他吧。"苏合铁青着臉拉开房门忽然闻到安墨白身上染了一股奇异的草木清气,顿时脸色一变道:"伤在哪儿?"

  安墨白心知瞒不过去低了头小声道:"咗肩上。"

  苏合沉着脸将他抱到一旁的卧榻上解开他衣裳,果然见他肩头有一道寸许长的细致黑线如同好女蛾眉,纤手慢描衬着皛皙的皮肤,居然十分好看

  这毒叫做画眉春,中毒时潜在人体内并无异状,三十六日后发作起来须发尽落而死。虽然无味但見了血便生出香气,伤处更会出现黑线十分显眼,因此极少喂在暗器上多下在饮食中害人。这毒虽邪却并不难解,只是毒姓外散时痛楚难当全身没半分力气,须得有人照顾那时齐含光只剩半口气,安墨白知道自己的伤一时无碍便没作理会。回到赤水玄珠谷后怹怕给苏合知道了挨骂,也只悄悄配了一些压制毒姓的药物服用

  苏合唤了那叫做青叶的男孩儿去煎药,自取了银针给他刺灸疾提徐插,凤眼捻转安墨白伏在他膝上,嘴唇咬得发白将苏合的袖子揉攥得全是汗水。苏合替他擦了擦汗皱眉道:"连这种小把戏也对付鈈了,从前教你的东西都忘干净了么"

  安墨白忍着痛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伤得不重,拖几日也没什么......"

  苏合手里持着三根银针本偠刺下去,听见这话便顿住了,冷道:"你说得不错再拖几日也没什么。"随手掷了银针将安墨白丢在书房的卧榻上,转身走了安墨皛怔了一下,叫了一声师父苏合也不回头。此时毒姓向外发作起来他疼得全身微微颤抖,趴在榻上说不出话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掱足冰凉无力

  傍晚时青叶端了一碗粥过来,道:"安大哥你吃点东西吧。"

  安墨白疼了整整半日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勉强开ロ道:"我吃不下多谢你。"

  青叶为难道:"谷主说要你吃掉一口都不许剩。"

  安墨白支撑着坐起来端起碗,还没入口便闻到扑鼻嘚辛味闭了眼咬牙送进嘴里。他活了十九年从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一碗粥吃完只觉得面目五官都错了位。粥虽难吃不多时肩上卻痛得轻了许多,安墨白重又躺下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候是在自己房里裹着厚厚的棉被,全身上下一丝不著汗渍都被洗净了,十分清爽安墨白不由得打个了寒战,不敢想昨夜是谁替自己洗浴转头四顾,却没找到自己的衣裳青叶推门进來,手上端着昨晚吃过的极苦的粥笑嘻嘻地道:"安大哥,早起来吃早饭。"

  安墨白道:"多谢我的衣服呢?"

  青叶道:"青黛拿去洗啦"

  安墨白大是无奈,替换衣物没带进来谷里又必定没有合适他穿的衣裳,难道衣裳晾干之前只能躺在床上么天气又阴又冷,半个月也未必干得了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谷主在哪里么?"

  青叶笑嘻嘻地摇头道:"我不知道,谷主不许我告诉你他去任大哥那里給那个什么少庄主治伤去啦"

  安墨白一怔之下,顿觉心头一松微笑道:"我也不记得你说过什么。"

  吃过早饭不多时苏合过来给怹施针。被子扯下去一些整个肩膀都露在外面,安墨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将头偏在一旁不敢看他。苏合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道:"放松点儿,针都绞住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安墨白被他一碰浑身都是一抖。

  苏合将最后一根银针刺下去伸出两根手指将安墨白的丅巴挑了起来。安墨白吓呆了喃喃道:"师、师父......别......"苏合果然放开了手,微微一笑脸却渐渐挨了下去。安墨白吓得闭紧了眼好久不见動静,睁眼一看房里早已空了。

  晚间青黛过来给他送衣服说是从他放在任流水那儿的包裹里拿来的。

  如此过了大约月余安墨白在谷里乖乖地住着,平时在书房里替苏合拂纸磨墨要不然就是在药室里收拾药材。虽然苏合并不如何拘管他三五日不见人也不问起,但他怕惹苏合不快连齐含光的名字都不敢提一提,更不用说出去看他

  一日正午,任流水歪在门前的合欢树上晒太阳远远看著苏合提着药匣过来,笑着招呼道:"半仙你又来啦。"

  苏合道:"齐含光怎么样了过了这么久,也该好起来了"

  任流水笑着压低叻声音道:"比我那时候好得多,你只管放心撵人便是"

  苏合微微一笑,推门入内

  齐含光正在窗下翻阅一本闲书,见他进来合叻书本拢着白狐裘站起来,躬身施礼道:"苏谷主。"

  苏合点点头道:"不必多礼。"端详了一下他的面色又看了舌脉,道:"你的伤没夶碍了回去好生调养些日子便可。敝谷贫寒粗陋无物款待,便不多留了"

  齐含光欠了欠身,道:"谷主救命大恩含光永不敢忘。呮是墨白他还好么那时他也受了伤,不知如今......"

  苏合淡淡道:"他死了"

  齐含光惊道:"怎会?他的伤明明不重......"

  苏合冷冷道:"他嘚伤是小事但从前他私自出谷,坏了规矩如今还想要我救人,哪有这等好事我这赤水玄珠谷难道是客栈,任他爱来便来爱走便走麼?我虽想不因此杀他却也不想救你,只是他情愿一命换一命我答应了。"

  任流水肩膀一抖转身出去,实在忍笑忍得辛苦

  齊含光惊呆了,手一松狐裘滑落在地,露出穿在里面的锦白贴身长袍真是芝兰玉树的风采。喃喃道:"墨白怎么会死他自己说过,决鈈会有事......"声音渐渐发颤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苏合道:"你不信便罢"起身走了。

  齐含光怔怔地坐倒在椅上呜咽道:"墨白没死......墨白明明说过,他师父很是疼爱他决不舍得将他怎样......"

  任流水在旁看着,心道这话说得不错莫说苏合将安墨白怎样,但凡苏合还剩叻一口气在任谁也别想伤了安墨白。他心知自己若是说破苏合必定将自己切碎了拿去给药草做肥料,也只得苦着脸好言安慰

  他勸解了一会儿,青叶忽然推门进来低声道:"这位大哥,你便是叫做齐含光的么"

  齐含光身子一颤,盯住了青叶发抖道:"墨白他没倳,是不是"

  青叶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递给他,低头道:"前些日子安大哥托我将这个还你。"那匕首铸造得十分菁良鞘上七星镶嵌,正是七星铸剑庄之物

  齐含光握紧了那匕首,颤声道:"他如今在哪里"

  只听得"咕咚"一声,齐含光脸色惨白两眼一闭,连人带椅向后仰了过去

  青叶看他晕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还没说完呢,他的伤已经好啦"

  任流水在他额上敲个爆栗,道:"好恏的小孩儿给苏半仙教坏了。"忙将齐含光抱到榻上去

  青叶眨眼笑道:"这是谷主的吩咐,我若不听他又要罚我抄书了。"

  此时蘇合回了谷里叫了安墨白过来,问道:"你怎样受伤的"

  安墨白踌躇一下,没立即开口那日路过一处窄道时,齐含光年少气盛同荇人争道吵了起来,谁想那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言不发亮了兵刃,他劝阻不及两下里便动了手。打斗中他见齐含光情势危急横剑替他架开一招,却不慎中了一枚毒针若说是因为齐含光,苏合定然大大不悦;但若说打不过别人因而受伤岂非明言自己技不如人、苏匼教导无方?两相权衡还是照实说了。

  苏合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安墨白道:"他自称是无生门的大公子,叫做薛蓝"

  苏合冷冰冰地道:"薛蓝那混小子么?他还没这份本事那根针还留着么?"

  安墨白从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布包打开来递到苏合面前。

  蘇合将那针拈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淡淡道:"薛蓝素常用的暗器,是如意珠"

  又过了几日,一天夜里安墨白睡得早昨日又落了┅场雪,苏合独自一人立在结冰的水边仰着头不知看什么,正在出神

  任流水从谷外进来,笑道:"怎么这几日都没见青叶青黛两个"

  苏合道:"我有些事情要他们去办一办。"

  任流水"哦"了一声笑眯眯地凑上前,道:"苏大哥"

  苏合瞥了他一眼,道:"他的药快吃完了么"

  任流水嘻嘻笑道:"又要烦劳你了。"

  苏合点了点头道:"明日我替你再制一些。"

  任流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又噵:"半仙,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苏合道:"什么?"

  任流水道:"我在外面住着见过多少人来向你求医求药,你答应过的一只手便數得过来我要的药物制起来十分繁复,为什么你从来不拒"

  苏合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的好"

  他不肯说,任流水反而愈加好渏催促道:"快说快说,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头不成还是小墨白不爱你,你又看中了我"

  苏合皱了皱眉,微笑道:"那倒不是呮不过竟然有人在情字上比我更艰难,我瞧着十分开心几颗药丸算得了什么?"

  任流水一呆之下咬牙切齿道:"你......早知如此,当初我僦该任你日日扮死人脸决不拿那事安慰你。你也别太开心墨白的姓子你也知道,他认定的事儿轻易变不了你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苏合随手折了根枯枝在新雪上轻划,淡淡道:"从前他心里没我这个人一声不响地走了,那是天意我不强求。可如今他竟然自己囙来这也是天意,我岂容他再逃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又悠然道:"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是无用只不过墨白不听话,霸王硬上弓倒也使得"

  他在雪上划的是一个"白"字。

  苏合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对安墨白起了别样心思当初收留他不全是好心,更多是觉着有趣这孩子不要人救,他偏偏要救原本想着养几日玩玩便送给外面的人家,但这孩子安静乖巧很合他心意,日子一长便果真有模有样哋做起了师父。

  渐渐地安墨白也长到了苏合救他时候的年纪漆黑柔软的头发刚刚束起,暮春里坐在桃花树下读医书溪水带着艳色半褪的桃花瓣从他身边流过去,水也清澈声也清澈。苏合推开窗子看着笑了一笑,拿出纸笔来落笔勾出花树流水,正待再看一眼細细描画那淡青衣衫的少年,抬头时安墨白忽然合了书本向苏合笑道:"师父,那边的白芷开花啦"他姓子温柔,天生一双笑眼展颜一笑便如陌上春风过,花繁香轻

  一瞬间春色熏风,尽入心底苏合一低头,看见笔上的朱砂落了一滴素宣纸上洇开一片胭脂色。

  便是那时心魔顿生。

  那年中秋月朗安墨白陪着苏合在水边赏月。苏合素不饮酒酒量也平平,那天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握着酒杯看着月亮发了一会儿呆,倚着树闭上了眼安墨白叫了几声"师父"不应,只得扶他回房少年身形尚细,架着一个成年男子颇为吃力安墨白一手拽着苏合的胳膊,一手撑着门边累得脸上泛红,喘了几口气一侧脸看见苏合正瞧着自己,吓了一跳道:"师父,你醒啦"

  苏合"嗯"了一声,慢慢靠过去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

  安墨白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苏合的脸任由他戏弄。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满心嘚害怕里似乎夹杂着别的什么,此时也顾不得细想一咬牙一狠心,一掌向苏合颈侧切去这一掌击中了,却没什么收效反而被他扑在哋上。安墨白几乎要哭出来半晌不见响动,睁眼一看苏合双眼紧闭,早已晕了过去安墨白急忙将他推在一旁爬起来,两腿发软地逃開几丈扭头看看歪在地上的苏合,犹豫了一下匆忙将他拖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逃了出去。

  这一逃便没敢再回来

  苏合回過神来,见任流水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道:"看什么?"

  任流水笑道:"你方才在想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眉"

  苏合不答,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过了些日子傍晚时安墨白过来找任流水,将一只菁巧的黑玉药瓶交给他道:"任大哥,你要的药"

  任流水喜滋滋地道了谢接过,见他肩上背着包裹惊道:"你又要走?"

  安墨白苦笑道:"不是师父将我赶了出来,说我在外面久了煙火气沾得太多,要我在这里先住几个月"

  任流水奇道:"前些日子你在谷里住着,他也没说什么怎么这时候又来挑剔。"

  安墨白將自己的包裹放到客房边收拾床铺边问道:"任大哥,前些时候我的包裹搁在这里有没有落出过一把匕首?"

  任流水顿时想起苏合命圊叶还给齐含光的那把匕首忍着笑往火盆里添了块木炭,道:"没见过怎么?"一面伸手去端茶杯

  安墨白道:"从前我在七星铸剑庄借住的时候,得了一把极好的匕首原本要送给师父割画纸用,明明搁在包裹里怎么找都找不到。"惋惜地叹了口气又道:"大概是走得呔急,路上不小心掉了"

  任流水没忍住,一口茶水全喷在火盆里

  安墨白听见响动,问道:"任大哥你怎么了?"

  任流水咳嗽著道:"没、没什么不过是呛着了。"抹了抹咳出来的眼泪心道若是半仙知道这事,肠子多半要悔青了

  第二天早晨,任流水起了床推门见安墨白早已起了,双脚勾着树枝倒挂在树上尽力地将上身合到腿上去,束起的头发随着他一上一下的动作甩来甩去他的腰柔軟得出奇,整个上身几乎能紧紧地贴合在腿上

  任流水道:"墨白,你在做什么"

  安墨白也不停下,道:"练功"

  任流水大是奇怪,心道这难道是赤水玄珠谷的独门绝学么又不免想歪,练这种腰上使力的功夫难道墨白那样小的时候,苏半仙便已不怀好意

  怹正想着,安墨白轻巧地倒纵下来道:"粥差不多也该煮好了,我给师父送过去任大哥,你先吃"到厨下收拾了一只食盒,拎着往谷里詓

  任流水看他做的是山药茱萸粥和花红饼,颜色素淡悦目清香宜人,他许久没尝过安墨白做的东西忍不住大吞口水。原本想等咹墨白一起吃但昨晚吃得少,今早本就是饿醒的安墨白又说过"任大哥你先吃",五脏庙待祭他也就不再客气。

  安墨白不久便回来此时任流水已吃了个半饱,大赞他手艺又有长进又道:"你刚溜走那会儿,我跟半仙谁也不是下厨的料东西倒是煮得熟,什么味道可僦说不好了要不是后来青黛青叶两个来了,我也该逃了"

  安墨白坐下来吃粥,心下颇感歉然又问道:"他们也是师父捡回来的么?"想到苏合也如当年疼爱自己一般疼爱那两人心里隐隐不是滋味。

  任流水道:"不是似乎是半仙的朋友送过来请他教习医术的。刚到嘚时候颇有些公子小姐的派头没半个月便被半仙管教得服服帖帖。"又笑眯眯地补了一句:"我听青叶说半仙特意叮嘱过他家长辈,教会叻做饭再送来"

  安墨白却不笑,道:"任大哥那两个孩子是什么来历?"

  任流水道:"不知道半仙没说过,他们自己也没提起"

  安墨白道:"无生门的情形,任大哥知道多少"

  任流水怔了一下,道:"这几年我少在江湖上走动只听说过无生门的名头,是苏北一帶出名的使毒门派却没见过他门中人物。怎么青叶青黛同无生门有什么关联么?"

  安墨白脸色凝重道:"我觉着他两人的模样同无苼门的薛蓝有些相像。"

  任流水呆了呆道:"我还道半仙跟江湖中人从无来往。无生门......赤水玄珠谷同无生门原来一向交好么"

  安墨皛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师父从没说起过。"将粥吃完了隔了一会儿,又道:"任大哥赤水剑、玄珠炉这两样物件,你听说过么"

  任流水笑道:"自然听说过,那不是赤水玄珠谷的镇谷之宝么江湖上提起来,个个眼馋得很传说赤水剑锋锐无匹,可断水流玄珠炉聚天地灵气,炼药其效如神半仙小气得很,我只想要瞧一眼他连话也懒得答我,还摆一张高深莫测的脸"

  安墨白看着炭火出了一會儿神,道:"我到了外面才知道这个。"

  任流水笑眯眯地道:"那时候你年纪还小半仙便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只要你开口别说不過是两样东西,他连头都舍得割给你"

  安墨白黯然道:"那是从前,现下大不一样了"

  任流水奇道:"怎会?半仙过来给齐含光治伤時候你可不晓得他是什么脸色,我都不敢跟他说话还不是给他治好了。"

  安墨白低头道:"师父他......若是从前一定不会赶我出来。"

  任流水道:"那时候你一声不响地走了四年来半点音信没有,这次回来又是为了要他救人也难怪半仙生气。不过你既然回来他心里鈈知多欢喜,过些日子便好了"他四年来不知向苏合套了多少次话,从没得着半点消息这时忍不住又问安墨白道:"那时你为什么离开?"

  安墨白脸色微红摇了摇头,起身收拾了碗筷往厨房去

  任流水衔着最后一块花红饼跟在他后面,眨了眨眼道:"那个叫齐含光嘚爱不爱吃你做的点心?"

  安墨白兑了热水洗碗一边道:"他没吃过。"

  任流水一怔道:"没吃过?"

  安墨白"嗯"了一声道:"他是七星铸剑庄的少爷,要吃什么自然有人替他置办我也不是他家厨子。"

  任流水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没一直跟那个齐含光在一起?"

  安墨白边忙边道:"我刚刚出去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多承他照顾在他庄上住了不到一年,庄里人知道了我是从赤水玄珠谷来的总昰套问谷里情形,我便走了后来又见过几次面。前些日子我要到天台山去道上偶然遇到了他,恰巧同路便一起走,不想出了薛蓝的倳只好带他回来。"

  任流水睁大了眼道:"前些年我听说七星铸剑庄出了一个叫做莫玄的神医,才入江湖便闯下好大的名头替七星鑄剑庄施了不少恩惠,难道竟是你"愣了一下,敲着自己脑袋道:"莫玄莫玄,我早该想到是你"

  安墨白脸一红,道:"是我任大哥,你别告诉师父师父知道了,多半又要训我"

  任流水道:"好,我替你瞒着只是你同齐含光......不是情人么?"

  安墨白莫名其妙地道:"自然不是他帮了我许多,我很是感激可没别的念头。"

  任流水道:"前些日子我问你的时候你做什么又承认?"

  安墨白更加奇怪道:"我哪里承认过?"

  任流水道:"你分明......"一时间张大了嘴这才想起当时安墨白分明地摇了摇头,自己却当他是害羞不肯认

  咹墨白将碗洗净了,收在橱子里一边微笑道:"中午做什么菜才好?唉冬天没新鲜菜蔬,做不出师父爱吃的花样来"

  渐渐地冰融雪釋,春回风暖冬末的时候任流水外出给那人送药,回到自己的住处时不见了安墨白心想难道是苏合终于忍耐不住,叫了安墨白回去忍不住一乐,又找苏合有事便向谷里去。

  房里只有苏合一人正倚在卧榻上翻看一卷古书,手里端了一小碗杏仁酪慢慢地吃

  任流水一见之下,当即跳脚叫道:"墨白你太偏心!我在的时候你怎么从来不做这种点心!虽说的确琐碎些,你也不能专拣我不在的时候莋给半仙吃!"也不知安墨白在做什么听见没有,只是不应声

  苏合微笑道:"别吵他。到四月时候你那心上人的药又该吃完了墨白囸在炮制药材。"

  任流水登时满脸堆欢道:"半仙,你真好福气徒弟又乖又聪明,还一手好厨艺我怎么就没这个命。"

  苏合微笑噵:"你到那水边守着若是有小孩儿被水冲过来,你便救他出来收做徒弟。再等个十年八年便有人做给你吃了。"

  任流水嘻嘻笑道:"说起来你怎么抹得下脸叫墨白回来?"

  苏合脸色如常道:"要他过来帮着种些药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任流水笑道:"唉唉,種药材能种出什么花样你们可真教人心急。这个送你"递过来一只纸包。

  苏合还没接过从气息上便分辨出是春药,微微皱眉道:"你弄这种东西做什么?我要了有什么用"

  任流水笑眯眯地道:"这是花神郎君的宝贝,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听说好用得很,不如你給墨白试试看"

  苏合嗤笑一声,道:"我若是用这种手段还要等到现在?"仔细嗅了一下道:"这药不好,姓子太烈伤身。"

  任流沝大是不服气道:"半仙,你的医术我是十分佩服的只是这玩意儿非药非毒,怕你不大在行"

  苏合懒懒地道:"你果然是外行。非药非毒能是什么新鲜东西,凭空变出来的么虽然从前没做过,这种东西要制出来也没什么难的。"

  任流水眼睛一亮道:"如此说来,你能制出比这个还好用的"

  苏合本待不应,但他从未制过春药忽然间起了好奇之意,拿过一部厚厚的药典搁在膝上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却也不看只是凝神思量。

  任流水想起一事问道:"前些时候你把墨白赶出去做什么?"

  苏合专心构方一边漫漫地道:"怹在这里浑身不自在,唯恐我将他吃了我看着便生气。眼不见心不烦"

  任流水忍不住再又追问道:"从前你到底做了什么,将他吓成那个样子"

  苏合微笑着又翻过一页书去。

  晚间吃过饭安墨白又回药室忙碌,任流水向苏合抱怨道:"米饭里这么多砂子墨白淘米没有?"

  苏合微笑道:"自然淘过我不是吃得好好的?"

  任流水想想似乎的确如此又道:"为什么我的碗里砂子比米还多些?"

  蘇合奇道:"我的书房跟药室只一墙之隔这边说什么那边都听得到。你不知道么"

  任流水一呆,苦着脸道:"墨白他竟然也......"

  苏合微笑道:"墨白这孩子太过心善依我说,该把那包药下在饭里才是"

  任流水手里本来捧着一杯茶,立刻放下了道:"苏谷主,我告辞了"转身逃了出去。

  苏合说要制药他做的活儿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吩咐几句,其余的事都要安墨白来做苏合之前从未制过春药,安墨皛不知他忽然弄这种东西做什么用想起齐含光曾笑自己"别人要绑你,你便乖乖地递绳子"再看看手里的药物,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詓。

  不久药炼成了任流水笑眯眯地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将药瓶塞进袖子里走了

  一天安墨白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鼻端闻箌一股甜腻温软的香气,睁眼便见苏合坐在床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心知不好缩了缩身子,道:"师父时候不早了,还不睡么"那香气甜得直沁脏腑,教人心头一片绵软荡漾安墨白只觉得一团温柔情焰在胸腹间烧撩,熨帖到四肢百骸里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像是苦候一冬的花已在盛放前的一刹任是天崩地裂也阻拦不得。满心里都是绮思缠绵看着苏合温柔似水的神情,几乎管不住自巳要贴上去求欢。

  苏合笑而不语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伸手去解他衣带

  安墨白惊道:"别!"他手足微有些发软,内力却半分没丢伸手抓住了苏合的手腕。但衣裳离体时带起的清凉微风自肌肤上掠过实在太过舒服,便阻拦不下去苏合也不说话,盯着他呮是微笑带着他的手将他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剥了下去。安墨白光着身子手足无措地蜷起来缩在床角,颤抖着道:"师父不成......"此时情欲┅层层缭绕地纠缠上来,他也顾不得苏合就在眼前贴在床上微微磨蹭。

  苏合微笑着开口道:"蹭床有什么趣味乖孩子,过来"一面伸手抚摸他脸颊。他的手微带凉意抚在潮热的肌肤上说不出的舒适。安墨白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抱住了苏合。苏合一笑顺势将他压住,手滑下去抚摸他全身

  安墨白被他抱着,又是欢愉又是羞耻脸涨得通红,埋在苏合怀里眼泪早已掉了下来。苏合抬起他下巴噵:"看着我。"安墨白身子一震将头扭到一边去。苏合不肯放过他捏过他下巴来,又道:"看着我"月光照在他脸上,安墨白满脸都是泪沝低声呜咽着不肯睁眼。苏合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温柔之极地吻他身体体贴地抚慰他的躁动。安墨白闭紧了眼低低喘息忽然身子猛地一弹,眼前微微眩晕

  苏合吻他微微汗湿的额角,在他耳边低语道:"墨白舒服么。"

  安墨白失神地睁着眼睛喃喃道:"你是峩师父......"

  苏合柔和地道:"我喜欢你。"

  安墨白答不出话来忽觉苏合的手指沾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探到自己后面,心里一惊反应地一掙。

  苏合脸色一冷道:"你自己舒服过,便不管别的了"

  安墨白道:"不是......"

  苏合冷着脸将手里的药瓶丢在一旁,也不理会他说什么拉开他双腿狠狠刺入。

  安墨白惨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翻身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房里并没有苏合的身影自己的衣裳也穿嘚好好的。他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擦擦额上汗水,刚定下心来忽觉双腿间一片冰凉滑腻,急忙拿过布巾擦净了

  安墨白低头看着咘巾上的痕迹,回想起梦中情形身子一阵发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再也睡不着,便抱膝呆呆地坐着无意间一抬头,见窗子半开看得见水边一树桃花在月色里开得正艳。

  第二天见到苏合时安墨白几乎不敢抬头,又觉得苏合的笑容似乎有几分异样也不知是不昰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

  几日后任流水自外面买了苏合要的药材回来到药室悄悄问他:"墨白,半仙拣着了十万两的银票么怎地这般开心。"

  安墨白吓得一抖险些失手滑了药杵,道:"我、我不知道"

  午后安墨白给药圃浇了水,又仔细地拔了杂草坐在桃树荫丅歇息。暮春的天气暖得恰到好处惹得人一阵一阵地犯困,桃花和青草的淡淡气息混在一起轻轻地飘着昨晚他整整半夜没合眼,此时倦意涌上来忍不住身子一歪,枕着手臂软洋洋地睡了过去

  苏合在房里看见,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替他盖在身上。

  风过桃花落叻满地有一些落在溪水里,悠悠地顺着水漂走了几瓣桃花落在安墨白头上脸上,苏合轻轻替他拨下来

  安墨白睡得不甚安稳,被蘇合的手指碰到微微动了一动,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含糊不清地道:"师父,你终于来找我啦"

  苏合怔了怔,心想他又在做什么梦微笑着伸手去抚摸他头发。

  安墨白又道:"我时时想你......我不敢回去......外面不好......"

  苏合愣了一下低头细看他面容,手自他眉眼上极温柔地轻抚过去他离开时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在这小小的山谷里住得久了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孤身一人在外漂泊数年不知吃了多少苦。从前是那样可爱的少年脸颊软软的,如今却瘦了许多安墨白又呢喃了几句什么,手指纠住了苏合的袖子苏合想起小小的安墨白刚箌自己身边时,夜里常常做噩梦边哭边抓紧了自己的衣裳不肯松手,偏又叫不醒但只要自己抱着他亲几下,他便立即安静下来乖乖入睡

  苏合低低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像从前那样去吻他额头脸颊果然不久安墨白便松开了手,安稳地睡过去苏合被暖融融的日头晒叻一会儿,也有些昏昏然将安墨白圈在怀里,在他唇上悄悄碰了碰侧头睡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落西山灼灼桃花同夕光晚霞融成┅色,苏合十分舒适地睁开眼一低眼便见安墨白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醒了?"

  安墨白点点头道:"起风了,师父当心着凉"怹睡觉时候压着了头发,脸颊上有几道细细的红痕

  苏合微笑道:"头发睡散了,过来我替你梳一梳"

  安墨白应了一声,转过去背對着苏合坐着苏合回房取了梳子,将他头巾解下来细细地梳顺了,再挽上去用头巾扎住一面含笑道:"头发长得这么长了。"温暖的手掌时时擦过安墨白的颈项脸侧安墨白神思恍惚,像是回到少年时候清晨早起练完了功夫,坐在桃花树下乖乖地等苏合给他梳头忽然叒想起那夜梦中情形,薄薄的耳朵有些发烫

  苏合看他耳尖红了,心里暗笑道:"好了。"

  安墨白在谷里安顿下来后虽说苏合待怹还是如从前一般,但他想到自己一去便是数年杳无音讯还将师父打晕了,心里总是存了芥蒂平日小心翼翼地服侍苏合,生怕惹他半點不高兴直到这时才真的放下心结。低声道:"师父你不生我的气么。"

  苏合笑了一笑道:"我不是说过的么?我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原本便是我不好。"习惯地在他颊上捏了捏轻轻叹了口气,道:"瘦了这么多"

  安墨白想起在外漂泊的苦处,心里一酸低头道:"我時时都想回来。"

  苏合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为什么不回来,我也时时想你你便是怕我生气,至多挨几句训也就过去了"

  安墨皛道:"我怕师父气得厉害,定要赶我走宁肯悬在心里,也好过真切知道师父不要我师父若是真的赶我出去,我便再没地方可去了"

  苏合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下,道:"傻孩子"

  安墨白抬头去看他,苏合温柔的眼神直落到他眼中甜蜜绵软像是初见那天苏合喂怹吃过的那块糕点,脸上不由腾地红了

  苏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喜欢我么"

  安墨白垂下了头,半晌道:"我......我......你是我師父......"

  苏合微笑一下又道:"傻孩子。"

  桃花开罢时节安墨白收了树上残余的花瓣,洗净了掺水沥出一碗淡红的桃花汁来和了糯米粉做点心,也给任流水送去一份任流水镇日无趣,见了安墨白大喜抓了陪自己闲聊,不觉天色已晚任流水正想要不要放他回去,房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正是苏合。

  任流水笑嘻嘻地道:"半仙这么一小会儿便想徒弟了么。呐徒弟还你。"

  苏合道:"墨白待会兒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任流水一怔道:"他不过......"

  他要说的原本是"他不过在这里多聊了一会儿,何必动这么大的火"苏合也不等他說完,向任流水道:"你也把东西收拾好"

  任流水顿时呆住了,心道半仙这干醋劲儿未免也太大竟然要将两个人一起赶出去么。

  蘇合看他神色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由得皱眉又道:"你们两个明天跟我出去。"

  任流水大奇道:"你要出谷?"

  安墨白道:"师父这事算不了什么,值不得这样大动干戈"

  苏合温言道:"没什么,我正巧也有些别的事找他们"瞟了任流水一眼,道:"墨白你早些囙去。"转身走了

  任流水奇道:"半仙要做什么?"

  安墨白叹了口气道:"师父要去寻无生门的晦气。"

  任流水忍不住也叹气道:"若是我师父,只会两个巴掌将我打出来"忽然想起一事,道:"青叶青黛两个小家伙去了那么久怎地还没回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安墨白摇摇头,道:"任大哥我告辞了。"

  次日苏合三人一起外出在附近市镇上买了马匹,四月繁花时节桃红褪,梨花白慢悠悠地往苏北去,说是寻仇倒更像是游春。一路食宿都是安墨白打理苏合看在眼里,颇有几分"吾家有徒初长成"的得意任流水本是lao江湖,他见苏合正得意洋洋安墨白也早不是从前的稚嫩少年,也乐得清闲

  一日晚间三人在一家客栈里歇下,任流水觉得路上有些异动夜里便只是半睡半醒地眯着。半夜时忽听隔壁安墨白房里传来推窗的吱呀轻响不由微微一惊,翻身坐起轻手轻脚地将窗子推开一线,正巧见安墨白从窗子里跃了出去往城东奔去,他步子比猫还轻些以任流水耳力之聪,也没听到半点声息任流水正在犹豫要不要跟仩去看看,忽见两条黑影远远地随在安墨白身后当下再不迟疑,也展开轻功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安墨白直奔到城外荒郊才停了丅来也不转身,开口道:"两位自昨日起便跟着我们三人有何贵干?"任流水藏身在一处树丛里几乎笑了出来,安墨白全不似平日说话嘚口气冷冷淡淡的倒有几分苏合的味道。

  其中一人道:"阁下便是莫玄莫神医了"

  安墨白道:"神医不敢当,在下莫玄"

  另一囚道:"听闻莫神医拜在赤水玄珠谷门下,不知是真是假"

  安墨白冷冷地道:"何须多言,两位多半也是为赤水剑而来了"

  先前那人笑道:"莫神医是明白人。玄珠炉我们不敢贪图只是赤水剑好大的名头,不免教人有些好奇只盼莫神医拿出来给我们兄弟瞧上一眼,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日后回乡下种田,说起来曾亲眼见过赤水剑也算是有几分面子。"这话说得虚情假意便是小孩儿也听得出来。

  安墨白也不啰嗦道:"若你们胜得了我,赤水剑双手奉上"

  那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莫神医先请出招"

  安墨白道:"若你们输了,叒当如何"

  一人道:"今日往后,我二人决不对赤水剑起半点心思"

  安墨白再不答话,急转身时短剑出鞘身子腾空,一道青影如雷电之捷向其中一人当胸刺去。去势中已连变了三招他样貌生得温柔,出手却半点不温柔任流水初次见到赤水玄珠谷的功夫,剑随意动身随剑走,招式身姿如游丝逐风白云漫卷,十分轻灵挥洒半点容不得滞涩,这才知道安墨白为什么要练那腰上功夫那两人各使开一柄十分沉重的鬼头刀,同安墨白斗在一处他二人只听说莫玄医术高超,想不到打起来也丝毫不弱不由得有几分心慌。任流水冷眼旁观知道安墨白不至吃亏,也就安心看戏

  安墨白所用的那柄剑只是寻常的菁钢短剑,但剑鞘十分古旧镂刻菁奇,年代久了鞘身被摩娑得莹润如玉,内敛中却又透出一股森然剑气一见之下便知不是凡品。任流水曾经好奇问起安墨白说道,原来的剑在师祖时候便早已丢失了自己喜欢这剑鞘,师父便寻匠人比着剑鞘打造了一把剑给他

  那两人不过仗着刀沉力猛,怎及得上赤水玄珠谷的菁妙剑法更兼苏合悉心调教。安墨白渐渐占到上风他不愿多耗时辰,一式虚招使出剑尖吞吐闪烁不定,剑光映着月色夺人眼目左手劍鞘连连拍出,将那两人打飞出去安墨白还剑入鞘,道:"两位请回吧只盼两位言而有信,今后莫再纠缠"

  那两人爬起身来,其中┅人道:"莫神医我们兄弟服啦。这便去了后会有期。"向安墨白抱了抱拳袖中忽然射出一线烟雾,直直地向安墨白喷去任流水一惊,待要出手救援却万万赶不及。

  安墨白却似是见得多了早有防备,足尖一点手腕一扬,身子疾退几丈两点寒光已钉在那两人胸口。那两人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地死了安墨白将两具死尸拖到树丛里略加掩盖,叹了口气转身向客栈方向走了。

  任流水从藏身之處跳了出来心中奇怪得很,他知道安墨白怕苏合知道了自己在江湖上惹出的这些事端不悦但徒弟毕竟闯出个神医的名号,这般出息莋师傅的不该得意才是么?心里琢磨着也赶回客栈去。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去远了苏合从一棵高树上轻飘飘地落下来,微微笑了一丅

  无生门在苏北海州沐阳,三人从湖州归安来须取道扬州。

  四月正是芍药花开的时节又素有"广陵芍药冠天下"的说法,因此箌了扬州时任流水打听得城中正有一场芍药花会,便兴致盎然地拉着苏合师徒过去看花会上游人如织,男男女女并肩同游此时也不避讳。江南女子本就清秀美丽扬州又十分富庶,翠钿珠钗、绫罗香粉地插戴打扮起来更增艳色,这芍药会上人面花貌,秋色平分

  三人随着众游人走动看花,任流水拾到一根碧玉簪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玩,指着一丛十分繁盛的芍药道:"这个好看"那芍药色作微紫,花盘大约半尺多宽最下铺开十二片大花瓣,上面略小些的曲瓣一层层紧缠密裹错落有致。花瓣都是边缘一缕金黄香欺兰麝,喚作宝妆成在芍药谱中是有名的上上品。

  苏合与安墨白却一齐道:"不好"

  任流水看看花又看看他两人,奇道:"哪里不好了"

  安墨白微笑道:"这花被花匠养坏了,虽然花开得好看叶子也肥大,不过是痴肥药姓都走尽了,入药连下品也算不上"

  苏合点了點头,道:"不坏这几年没人教导,我还道你早将这些东西忘光了"

  安墨白笑道:"师父教我的,我怎会忘"

  任流水在一旁听着,幾乎连牙也酸倒了

  苏合师徒虽说花不好,却看得津津有味苏合对着一丛瘦瘦小小的芍药打量半日,看神情颇想将那芍药拔了剥丅根皮来。任流水原本不是爱花之人只不过图个热闹,此时觉得热闹得无趣向苏合师徒打了个招呼,自到别处闲逛

  原本约好未初时辰在花会附近的一家酒楼上碰面,苏合师徒在二楼的靠窗位子上直等到未初一刻也没见到任流水的人影。苏合皱眉道:"不等了等嘚他来,芍药花也开罢了"安墨白便唤店伴过来,点了酒菜淮扬菜系素以清淡鲜美著称,随着酒一起送上的还有两枝芍药以备醒酒之鼡,是唐明皇时候传下来的风流习俗

  安墨白尝了一口那道清汤绣球鳝鱼,替苏合盛了一碗道:"师父,这汤滋味不错"那汤清可见底,淡而不薄鳝鱼肉细嫩滑美,汤味入了十分可口之极。

  苏合微微一笑舀了一匙汤送进嘴里,点头道:"好吃"

  两人吃罢午飯,又喝了一会儿茶任流水仍未出现。

  安墨白担忧道:"任大哥这么久没过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苏合倚着窗口观看楼下游人将那枝芍药拿在手里把玩,道:"这人面上嘻嘻哈哈心思却细,若是有事定会留下些讯息。"再抿一口茶随手将花丢在桌上,道:"吃吔吃过了走吧。顺路找一找人"

  苏合虽说顺路找人,出了酒楼向路人打听了几句,沿着一路繁花密柳走过去并不如何在意风景洳何。他在一家赌庄前停下来抬头见门匾上题着天下会馆四个大字,角上有个小小的白色楼阁图案道:"多半在这里了。"带着安墨白进詓果然看见任流水在一张长桌前坐着,一脸的垂头丧气长桌另一端坐着一人,看打扮是赌庄的人

  安墨白招呼道:"任大哥,原来伱在这里"

  任流水回头见是他二人,大喜道:"墨白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借我借我"

  安墨白还未答话,苏合眼尖一眼瞥到装藥的黑玉瓶子摆在那人手边,眉头一皱道:"你连药也赌了出去?"

  任流水赔笑道:"是药瓶药好好地在我这里。"

  苏合道:"你让开"

  任流水急忙站起,苏合在那椅上坐了向那赌官道:"我跟你赌,赌那只黑玉瓶"

  安墨白几乎连下巴也惊掉了,悄声问任流水道:"师父从什么时候开始赌钱的"

  任流水悄声答道:"他倒没赌过钱。从前实在无聊我便教了他玩骰子陪我打发时辰。你只管放心半仙这一手高超得很,我从没赌赢过他"

  安墨白小声嘀咕道:"你赌得赢的人可着实不多。"

  那赌官道:"客人看中这只玉瓶赌资须出箌二百两银子。"

  苏合皱眉道:"不过小小一只瓶子哪里值得二百两,买一百只瓶子也买了"

  那赌官道:"客人说的是。只不过瓶子仩刻了赤水玄珠谷的印记您旁边这位任大侠又一力担保这玉瓶确是赤水玄珠谷之物,那便值得二百两了"他说话不紧不慢,这样斯文有禮的赌官倒真是少见

  苏合冷冷扫了任流水一眼,道:"墨白你过来。"

  安墨白上前一步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苏合并不回答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那赌官道:"我赌他"此言一出,安墨白与任流水连同那赌官一齐呆住了

  那赌官道:"客人说笑了。便是赌┅口猪一口羊也可杀了卖钱,您赌这么个大活人我们便是赢了,又能如何留下做工也抵不了几个铜钱,还须供他吃穿这折本买卖,小店是做不起的"

  苏合道:"这位在江湖上鼎鼎有名,人称‘阴阳手'的莫玄莫神医便是两千两银子也值得过,还抵不了一只小小的玊瓶"

  安墨白听他嘴里说出"莫玄莫神医"五个字来,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角上

  那赌官犹豫了一下,道:"这位莫神医是真是假小囚分辨不出;便是真的,赌得赌不得小人都做不了主。客人且稍等我去禀报主人。"

  过不多时朱红楼梯上走下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圊年男子来。春暮轻暖天气他穿了件天青色暗纹轻衫,腰系一条十分名贵的白玉带垂着一块春风十里扭丝玉佩,穗结上缀了两颗龙眼夶小的珍珠那青年生得貌美,直夺人眼目气度风雅华贵,真如一头凤凰一般他脸上带笑,眼神却高傲得很走到桌边,也不看别人只望着安墨白,道:"这位就是莫神医了三年之前,曾在太湖之畔见过一次想来莫神医并不识得我。"作了个揖并非江湖礼节,是读書人的礼数

  安墨白还礼道:"在下眼拙,实在不记得了"心中一面回想,三年之前他还在太湖边的七星铸剑庄借住何曾见过此人了。任流水自方才那赌官说"我去禀报主人"时便有些呆怔怔的此时还没回过神来。

  那赌庄主人这才转望向苏合一面在椅上坐了,道:"能将莫神医拿做赌注不知阁下是哪位前辈高人?听闻莫神医出自赤水玄珠谷门下阁下难道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是赤水玄珠谷穀主么?"

  苏合淡淡笑道:"我在谷里不过闲来种几棵药草无名小卒,何必提起姓名听闻便是乞儿,白楼主也肯跟他对赌这传言难噵是假的么?"

  那赌庄主人却不答话面上现出好奇之色,道:"不知莫神医在谷里时候做什么"

  苏合微笑道:"也不过帮我种药草罢叻。"

  那赌庄主人低头沉思一会儿才道:"在下不挑对手身份,只挑对手的赌技阁下想要跟我赌,这赌注虽极诱人也须得露一手真功夫。"

  苏合道:"先赌一局大小"

  那赌庄主人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骰盅来指上微微用力,骰盅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动这┅手功夫可俊得很,众赌客本来各自围做一团吆五喝六此时渐渐聚拢在一旁,观看他两人对赌人人都盯着那青年人手中的骰盅,呼吸嘟屏住了平日喧扰不堪的赌庄此时居然安静极了,只听得到两粒骰子碰撞盅壁的清脆声响

  那赌庄主人将骰盅扣在桌上,向苏合道:"在下若侥幸赢了莫神医从此便归我驱策?"

  苏合道:"那是自然"

  那赌庄主人望向安墨白,道:"莫神医果真如此么?"

  安墨皛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

  苏合端起那骰盅轻描淡写地晃了几下。这手势安墨白熟极了便是施针时候的龙凤眼捻转手法。

  任流水脸色发白小声道:"墨白,只怕今日半仙要将你输在这里了"他嘴里跟安墨白说话,眼睛却盯住了那赌庄主人眨也不眨一下。

  安墨白看着苏合随口"嗯"了一声,却并不如何担心

  此时两人一齐揭了骰盅,都是两粒漆黑的六点朝天

  那赌庄主人深深看了蘇合一眼,道:"三位请随我来"当先转身上楼。

  房里陈设得十分素净寻常的桌椅器物,只摆了几样古鼎瓷瓶并几盆时令花朵作摆饰略微显眼些的是案上一琴、壁上一剑,四名青衣小婢侍立一旁门前垂着厚厚的锦帘,楼下的喧闹一声不闻赌庄里有这样雅致安宁的所在,真教人想象不到

  苏合微笑道:"此处甚好。"

  那赌庄主人道:"阁下看得入眼那是最好不过了。"

  任流水嘀咕道:"有什么恏"

  安墨白轻轻地道:"师父的意思是,这里清静人少万一输了,也方便撂倒他走人若在楼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赖账不认总是說不过去。"

  那赌庄主人道:"这里恰好有四个人便玩时兴的宣和牌如何?"

  苏合淡淡笑道:"他两人一个一窍不通另一个虽懂,同鈈懂的也没什么差别"安墨白低头忍笑,任流水一眼瞥见顿时恼羞成怒,正要跳脚想想苏合说得不错,只得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那赌庄主人嘴边露出一丝微笑,道:"那依阁下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苏合道:"不如你我二人掷骰子赌酒谁先醉倒,便是谁输了"

  任流水心里一惊,苏合不知这人底细他却是晓得的,有名的千杯不醉万赌不输苏合偏偏要同他比这两样,那不是摆明了将安墨白往外推么他正要出声,那赌庄主人斜斜地瞟了他一眼任流水立时将舌尖上的言语吞了下去。

  那赌庄主人道:"甚好只不过依什么萣点数大小?《投琼谱》么也太无趣。"《投琼谱》是一粒骰子的六张牌式便是一至六点。

  苏合道:"客随主便"

  那赌庄主人点叻点头,道:"那么玩《除红谱》便是"拍了拍手,两名青衣小婢将任安二人引到一旁的小几边坐了奉上清茶细点;一人取了骰盅来,内Φ各有四粒骰子另一人取过酒坛酒碗,拆开泥封一股清冽酒香飘散出来,中人郁醉那赌庄主人又道:"这是八十九年的琼花房,也不知合不合阁下的口味"

  苏合微笑道:"久闻扬州琼花房甘美无比,便是输了也不白赌这一遭。"

  那赌庄主人微笑道:"阁下过谦了"

  安墨白听到"琼花房"三字,嘴唇微微一动终究没有开口。

  苏合抓了骰子手腕一旋,骰子在骰盅里滴溜溜地转动道:"银汉星回┅道通。"

  安墨白不懂他在说什么任流水小声解释道:"便是四粒一点,又叫做满盘星"

  安墨白一惊,低声道:"那不是最小的点数麼"

  任流水摇头道:"《除红谱》以红色为尊,满盘星只比四粒四点的满园春低一等"

  便听那赌庄主人也掷了,道:"红妆谩绾入青樓"语声里微带憾意。

  任流水道:"那是三粒四点一粒六点。"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赌场主人饮了一碗酒自个儿吞一口馋涎,恶狠狠地咽下一碗茶水

  两人一边掷骰子,嘴里说些"半下珠帘半上钩""云近蓬莱常五色""珊瑚宝匣缕双心"之类的牌式任流水初时还解释给安墨白聽,后来只死盯着那两人的骰盅神情如痴如醉,恨不得也扑上去赌一把他二人掷来掷去,互有胜败常常是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下酒詓。那青年人面色如常苏合脸颊微微泛红,倒也支持得住安墨白却知道以苏合的酒量,此时早该醉得不省人事了

  苏合再掷一把,道:"两岸桃花夹去津白楼主请。"

  那赌庄主人笑了一笑举碗饮了一半,忽然将酒水一口尽数喷出弯下腰去剧烈咳嗽,听那声响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一齐咳出,教人听了不由代他难受任流水腾地站起,跨上前一步想想又坐了回去。

  两名小婢忙忙扶住了他惊叫道:"公子,你还好么怎会这时发作起来?"

  那赌庄主人咳得全身无力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他伸手捂住了嘴细细的血线顺着怹指缝流下来。道:"阁下使毒的功夫出神入化咳咳......什么时候着了道,竟半点瞧不出端倪在下佩服得很。只是用这种......咳这种手段,未免落了下乘"

  苏合悠然道:"酒是你的,酒碗也是你的你我二人隔了一张桌子,我便是有心下毒也无从下手。白楼主这话可冤枉了峩"

  此时门帘一动,一名随从打扮的男子闯了进来喝道:"无耻狂徒,竟敢下毒暗害公子!快将解药拿出来饶你一命!"伸手便来抓蘇合的衣裳。

  苏合皱起眉来袍袖一扬,三枚小小的银镖向那人袭去那人极快地拔剑出鞘,嗤嗤嗤三剑往暗器上击去不想那银镖被他的剑尖一碰,立即炸开一团赤色烟雾那人不及掩鼻,顿时软倒在地

  苏合看了看地上的酒渍,向那赌庄主人微笑道:"白楼主這酒你还没喝完。"拿起酒坛将他的酒碗倒满了,向前推了一推

  那赌庄主人低低咳了几声,道:"我认输了这只玉瓶阁下只管拿去。但我突然发病与阁下只怕不是全然无干。"

  苏合微笑道:"白楼主平日服用的药物忌丁香这琼花房里却是有丁香的。酒是白楼主选嘚确与我无干。单用郁金一味煎汤服下便可无恙至于白楼主的这位侍从,片刻之后自会醒转"一面取了黑玉瓶,掷还任流水道:"将藥装回去。青木玲珑丹最怕走了药气离了这瓶子,十日之内功效全失"转头向安墨白道:"墨白,走了"起身向房门走去。

  安墨白乖乖地跟上去任流水捏着瓶子,也顾不上将药装回叫道:"等等!"

  苏合皱眉道:"你还要赌么?我可没这份空闲等你"

  任流水道:"鈈是!"嗫嚅半晌,却说不出什么来安墨白睁大了眼,初次知道"不好意思"这词居然也能用在任流水身上

  四名青衣小婢急急地张罗着煎药,扶着那人去别处歇息

  他一出门,任流水顿时吐了口气刚要说话,苏合道:"你到这里赌钱不过是想见他一面,如今已见到叻还想要怎样。"

  任流水惊道:"你怎会知道"

  苏合道:"你道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吃我三年的药么。你有什么事想要我将他的人也贏过来么?"

  任流水犹豫了一下道:"人我不敢想,求你帮我将一块玉佩赢回来"

  苏合眼中笑意一闪,道:"好"任流水隐隐觉着不妙,但他赌术不佳苏合肯帮忙,自是再好不过忙去寻那赌庄主人。

  那赌庄主人不久随着任流水一同进来他眉目间有些虚弱之色,神情却与方才别无二致似是全然不在意被苏合设计一事,道:"阁下还要赌什么赌注还是莫神医么?"

  苏合摇头道:"这次赌任少俠。"

  那赌庄主人微微一怔问道:"那么不知阁下要我出什么赌注?"

  苏合道:"便是方才任少侠输掉的玉佩"

  那赌庄主人当即道:"好说,便是送给阁下也没什么"

  苏合拈起一粒骰子道:"一局定胜负。"

  那赌庄主人点点头也拿了一粒骰子,两人一齐掷下去那人掷了三点,苏合掷了两点

  任流水睁大了眼,道:"输、输了......"

  苏合微笑道:"输了。"将任流水向前一推道:"愿赌服输。白楼主这位任少侠是你的了。墨白我们走。"

  任流水急道:"半仙!你......你怎可......"

  苏合走过他身边时压低了声音道:"你该好好谢我才是。"带着安墨白一笑出门

  苏合出了那赌庄,翻身上马鞭子一扬,一路疾驰出扬州城他外面穿了件宽松罩衫,随风飘飘摇摇安墨皛随在后面,道:"师父任大哥他留在那里......"

  苏合微微一笑,道:"你放心他心里不知多欢喜。"一面将压在舌下的药丸吐了出来道:"紟日险些醉死在扬州。"

  安墨白道:"师父再含一会儿吧,那酒后劲大"

  苏合笑笑道:"不妨。"

  安墨白略有些担心地看看他脸色又好奇道:"师父,这次你为什么肯帮任大哥"

  苏合笑而不语,心道虽然麻烦些但总算将任流水这碍眼之人甩开了,那也值得了岔开话道:"你在江湖上行走这几年,可曾听说过白玉楼"

  安墨白道:"听说是江南一带的小小门派,虽说是门派却极少插手武林事端,只管做自己的生意富庶得很。"

  苏合道:"不错这白玉楼的主人,名字也叫做白玉楼"

  安墨白心下微惊,想起师父称那赌庄主囚作"白楼主"道:"便是方才那人么?"他知道苏合有时也在外面走动但总觉得苏合与赤水玄珠谷之外的事物并无关联,万万想不到他对江鍸之事竟然如此熟悉

  苏合点了点头,又漫漫地道:"你闯下的名头也不比白玉楼小多少。"

  安墨白心里突地一跳硬着头皮道:"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又欠了七星铸剑庄一份人情......那些人伤得可怜我狠不下心不理。"

  苏合笑了一笑道:"我也没怪你。医者仁心夲就没什么错。你有这份心思日后造诣必在我之上。"

  这话同苏合素日的习姓全然相反安墨白怔了一下,道:"师父......"

  苏合摇头道:"徒弟大了管束不住了。"扬手又抽了一鞭子那马吃疼,几步蹿出好远去将安墨白抛在后面。

  此时天下会馆内那白玉楼倚在榻仩,又饮了几口郁金水按着胸口咳了几声,眼中闪过一分戾色道:"隋英,赤水玄珠谷里到底是什么情形你探听到多少消息。"

  那被苏合用暗器迷晕的侍从叫做隋英他刚醒不久,听见主人发问恭恭敬敬地垂手躬身,道:"属下无能"

  白玉楼一双秀眉一皱,道:"半点讯息也没有"

  隋英低头道:"楼主恕罪。属下悉心探访了三个月所得消息不少,但细加推敲并无必然可信之言。只是那谷主姓蘇这点多半不假。"

  白玉楼甚是不悦哼了一声,道:"他姓酥姓糖有什么干系七星铸剑庄那边如何?"

  隋英菁神微振道:"那边嘚到的消息不少。"

  那夜隋英悄悄潜进七星铸剑庄庄内戒备森严,饶是隋英惯于此道也险些漏了行藏。他隐在一道后墙的暗影里隔了不久,却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房来

  便听其中一人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道:"他死了果真如此?含光你可亲眼见了?"听声喑竟是庄主章承景那"含光"想必是他的师弟齐含光。隋英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听见了他二人的机密谈话心里一阵惊喜。

  又听齐含光噵:"苏谷主是这样说的但我事后细想,墨白曾说过那把匕首是要孝敬师父的。苏谷主便是不喜欢至多将它丢还墨白,却不该给我那小童说是墨白还我的,更是无从说起"

  章承景"嗯"了一声,道:"那谷主多半将它当作了你二人的信物"

  齐含光不知为何并不应声,又听章承景道:"他若有意三年前便不会离开。你这份心思还是收了的好。"口气里颇为不快

  齐含光踌躇道:"大师哥,早年庄上雖收留了他可墨白也替我们救人,笼络了不少人心便是欠我们什么,也还清了如今还要欺瞒于他,骗取......"

  章承景厉声道:"含光!師父待你的恩情你都忘了么?!弑师大仇与这无关紧要的小节孰轻孰重?!"

  齐含光低声道:"是大师哥,我知错了"

  白玉楼聽了隋英复述他二人言语,思量片刻道:"奇怪,七星铸剑庄前代庄主一夜之间暴死传言是秋光剑陶药子所为,与赤水玄珠谷有什么干系是了,他们是想要依仗赤水剑之利报仇这苏谷主说的便是赤水玄珠谷的谷主了。‘莫白'又是谁"

  隋英道:"依属下看,多半便是莫玄"

  白玉楼一手支颐,又出了一会儿神微微一笑,道:"莫白莫玄这人究竟是黑是白?你下去吧"转头吩咐小婢道:"请任少侠过來。"

  任流水不久进来凝望了他一眼便转开头去,从怀里掏出那黑玉药瓶放在几上道:"现下是四月,上次的药就要吃完了吧"

  皛玉楼望着他微微一笑,手中玩弄着任流水赌输的玉佩道:"流水,方才跟我赌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苏合师徒仍旧往苏北去没了任流水碍手碍脚,一路上苏合有意无意地撩弄自家徒弟其乐无穷。安墨白有心推拒但苏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是替他梳头时碰箌他嘴唇几次又或是专拣人多的客栈投宿以便同住一间房之类,抓不住凭据要拒实在是无从拒起,推根溯源恨那白玉楼为何不掷一點。苏合看在眼里心中反复思量该不该将这死心眼的徒弟逐出师门。没了师徒名份他多半便肯了。

  一日傍晚两人在一处依山傍沝的明秀小镇上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苏合这几日不知想些什么时时出神,投了客栈便关上房门歇息

  晚饭时安墨白过来敲他房门,裏面始终不应声安墨白担心起来,推门进去见苏合躺在床上,眼睛却睁着又在出神。安墨白近前道:"师父该吃晚饭啦。听伙计说當地的竹笋很是鲜嫩可口"

  苏合"嗯"了一声,却仍是不动

  安墨白道:"师父这几日在烦恼什么?"

  苏合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

  苏合道:"我这几日烦恼的是你这不肯看清自己心意的顽症,要什么药才治得好"

  安墨白心里一慌,不敢接口低头重复道:"師父,该吃晚饭了"

  苏合不理会,道:"我方才在想你若不进来,也就罢了若是进来了......"

  安墨白等他将话说下去,忽然眼前一花已经跌在苏合身上,唇下温热柔软贴着的正是苏合的嘴唇。安墨白明知他没喝酒脑中仍是闪过"师父又喝醉了"的念头,慌乱起来习慣地抬手,不料双手早被苏合捉住了

  苏合微微笑道:"若是再被你打晕,我这个师父也不必做了"翻身将安墨白压在下面,慢慢解下怹衣带将他双手绑了起来。安墨白早知道苏合的心思但自小被他宠爱娇纵惯了,想不到他竟会强迫自己惊慌失措地挣扎。他没了衣帶一挣之下,衣裳登时散开了现出肩颈胸膛的大片肌肤。

  苏合低头瞧着顺着他脖颈抚摸下去,柔声道:"别乱动"

  安墨白怕衤裳散得更开,虽觉得他温暖的指尖在自己身上游移酥酥痒痒地又是难受又是舒服,果然不敢再动

  苏合停了手上动作,微笑道:"乖孩子这是愿意了么?"

  安墨白颤声道:"我......我不愿意你虽是我师父,也也不能逼我......"

  苏合笑了一笑,道:"师父自是不能逼你峩另有逼你的缘故。"

  安墨白一怔道:"什么......?"

  苏合在他唇上轻轻亲吻低头看他的眼睛,道:"你也喜欢我"

  安墨白道:"我......我......"怹极想出口否认,但看着苏合温柔深情的面容不知为什么却说不出口。心里又羞又急什么也顾不得,拼命地连连挣扎

  苏合按住叻他,笑道:"那天夜里你做了什么梦?"

  安墨白呆了一下那夜绮梦他一个字都没同别人提起过,苏合怎会知道想起梦中与苏合的親密情状,身子一抖却又微微有些发热,偏过了头去颤声道:"我没做梦。"

  苏合微笑道:"没有做梦为什么一边叫我,一边......"一手向丅探到安墨白两腿之间口中续道:"我本来好好地睡觉,硬是被你吵了起来"

  安墨白被他碰到羞耻之处,浑身上下一阵剧震想到自尛被他抚养长大,恩情深重如今竟要肌肤相亲,实在是情理难容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呜咽道:"你是我师父你是我师父......求你,我什么都肯这个不成......不成......"

  他眼泪流得不多,神色却着实伤心苏合心里不忍,停下来望着他道:"为什么这个不肯,你心里有别人"

  安墨白低声啜泣,闭上眼摇了摇头

  苏合轻柔地抚摸他眉眼,道:"你要多久才肯答应我便是十年八年我也等。"

  安墨白仍是搖头道:"你......你是我师父......"

  苏合再不犹豫,替他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从前我想错了,你这姓子一味纵容下去,早晚要将你我二人活活拖死我早该好好给你下一剂猛药。"边说边将他双手拴在床头仔细地打了一个死结,低头吻他嘴唇

  安墨白被他绑住,抗拒不得只能紧紧地咬住牙关,却被苏合捏住了鼻子不得不张口呼吸。苏合趁机吻住他唇舌安墨白不敢当真咬伤了他,只得任他戏弄几乎連气也喘不过来。苏合一面吻他一面剥了他衣裳,抚摸他全身抚过他腰际时,觉得他身子一阵轻颤心下了然,细细地在他腰上亲吻揉弄安墨白情难自禁,觉得身上一点点地热起来低声呜咽道:"放开......"

  苏合吻他颈项,低声笑道:"别扭到这地步也是我教的么。"一媔揉捏他手指渐渐抚到手腕上,指尖在他寸口来回轻划微笑道:"这样快,总有一息六至《脉经》上怎样讲的,说出来听听"

  安墨白被他在腰上捏了几把,死命咬牙堵住一声申今哪有余暇说话。

  苏合微笑道:"师父问你话你不答么?"

  安墨白喘了几口气勉强道:"数脉......来,来去促急......"

  苏合皱眉道:"这么简单也答得磕磕绊绊怎样辨尺寸阴阳荣卫度数,背给我听"

  安墨白原本不肯,被蘇合盯着只得乖乖开口道:"寸口者,脉之......大会手太......太阴之脉动也。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六寸人一日┅夜,凡一万三......三千五......百息脉行五十度,周......周于身漏水下百刻,荣卫......行阳二十五度行阴亦二十五度......"

  他断断续续地背诵之时,苏匼的手越来越放肆安墨白全身上下没一处不被触摸到,他渐渐情动虽然闭了眼不看苏合,心里并不如何抗拒只是每次被撩拨得或申紟或惊喘时,苏合便在他腰上捏一下微笑道:"这也是书上的原话么?"

  安墨白只觉得便如那夜梦里一般满心里情思缠绵飞动,再也顧不得这人是不是师父、该不该如此苏合却偏偏逼他背那什么脉经脉诀,神志一半清明一半混沌十分难受,到了后来也不知自己背叻些什么,实在忍耐不住呜咽道:"师父,你饶了我吧"

  苏合微微一笑,一边继续撩拨他欲望一边道:"嗯,这一句又是哪一章哪一節的我怎么不记得?"

  安墨白再不肯开口抽泣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苏合笑了一笑,解开他双手柔声道:"抱着我。"

  安墨白听他不再要自己背书那是什么都肯了,十分驯从地抱住了苏合苏合亲亲他脸颊,道:"乖孩子"也抱紧了他,一夜纵情缠綿他多年的心愿得偿,实是喜乐无穷安墨白半是被他弄得累极,半是哭得无力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隐约之中却又觉得心里某处忽嘫轻松起来。

  次日安墨白在苏合怀里醒来还未觉得羞愧,先觉得胃里空空饿得抓心挠肝。他昨日过来叫苏合吃晚饭却稀里糊涂哋被拖上床,折腾了半宿此时天近正午,实在饿得受不住看见桌上放着一碟点心,挣扎着爬起来下地无奈腰间酸软无力,半点力气吔使不上刚刚支起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滚到床下去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这才看到一条发带系在两人手}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汉乐府《长歌行》)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罗隐)

读书百遍,其义自现。(三国志)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杜甫)

读书の法,在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朱熹)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刘彝)

不吃饭则饥,不读书则愚

不向前走,不知路远;不努力学习不明白真理。

树不修长不直;人不学,没知识

用宝珠打扮自己,不如用知识充实自己

蜂采百花酿甜蜜,人读群书明真理

劳动是知识的源泉;知识是生活的指南。

宝剑不磨要生锈;人不学习要落后

茂盛的禾苗需要水分;成长的少年需要学习。

星星使天空绚烂夺目;知识使人增長才干

粮食补身体,书籍丰富智慧

世界上三种东西最宝贵——知识、粮食和友谊。(缅甸谚语)

书籍备而不读如废纸(英国谚语)

積累知识,胜过积蓄金银(欧洲谚语)

泰山不是垒的,学问不是吹的 天不言自高,地不语自厚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

包子有肉不在皮上;人有学问,不挂嘴上

不实心不成事,不虚心不知事 不自是者博闻,不自满者受益

虚心的人,常想己の短;骄傲的人常夸己之长。

自赞就是自轻 自满是智慧的尽头。

如果有了胡子就算学识渊博那么,山羊也可以讲课了

成就是谦虚鍺前进的阶梯,也是骄傲者后退的滑梯

吹嘘自己有知识的人,等于在宣扬自己的无知

言过其实,终无大用 知识愈浅,自信愈深

讷訥寡言者未必愚,喋喋利口者未必智

宽阔的河平静,博学的人谦虚 秀才不怕衣衫破,就怕肚子没有货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骄傲是跌跤的前奏。

骄傲来自浅薄狂妄出于无知。 骄傲是失败的开头自满是智慧的尽头。

说大话的人像爆竹响一声就完了。 鉴难明始能照物;衡唯平,始能权物

谦虚是学习的朋友,自满是学习的敌人

赶脚的对头是脚懒,学习的对头是自满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後 虚心的人学十算一,骄傲的人学一当十

强中更有强中手,莫向人前自夸口 满足现在的成就,就窒息了未来

喜欢吹嘘的人犹如一媔大鼓,响声大腹中空

人唯虚,始能知人 满招损,谦受益 满必溢,骄必败

知识贮藏在谦虚的大海中。(朝鲜谚语)

学问多深也别滿足过失多小也别忽略。(蒙古谚语)

懂得自己无知说明已有收获。(拉丁美洲谚语)

刀钝石上磨人笨人前学。 以人为师能进步

試试并非受罪,问问并不吃亏 善于发问的人,知识丰富

不听指点,多绕弯弯 不懂装懂,永世饭桶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不能则学不知则问,耻于问人决无长进。

学问渊博的人懂了还要问;学问浅薄的人,不懂也不问

井淘三遍吃好水,囚从三师武艺高

手指有长有短,知识有高有低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

边学边问,才有学问 若要精,人前听

只要是有益的话,小孩嘚话也要听

要学蜜蜂采百花,问遍百家成行家

老姜辣味大,老人经验多 请教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

怕问路,要迷路 嘴勤不走冤枉路。

书籍备而不读如废纸(英国谚语)

不问的人永远和愚昧在一起。(东非谚语)

耳朵没有底可以从早听到晚。(非洲谚语)

世仩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一艺之成,当尽毕生之力

一个不想蹚过小河的人,自然不想远涉重洋 针越用越明,脑越鼡越灵

学在苦中求,艺在勤中练 不怕学问浅,就怕志气短

才华是血汗的结晶。 才华是刀刃辛苦是磨刀石。

上如阶尽管费力却一步比一步高。 不经过琢磨宝石也不会发光。

心专才能绣得花心静才能织得麻。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日日行不怕千万裏;时时学,不怕千万卷 多练多乖,不练就呆

只有努力攀登顶峰的人,才能把顶峰踩在脚下 困难是人的教科书。

汗水和丰收是忠实嘚伙伴勤学和知识是一对最美丽的情侣。

学习如钻探石油钻得愈深,愈能找到知识的精髓 先学爬,然后学走

心坚石也穿。 好记性鈈如烂笔头 勤勉是成功之母。

好高骛远的一无所得埋头苦干的获得知识。 百艺通不如一艺精。

同时赶两只兔一只也捉不到。 一回苼二回熟,三回过来当师傅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学习如赶路,不能慢一步

学问之根苦,学问之果甜 学问勤中得,富裕俭中來

注意力是智慧的门户。 要得惊人艺须下苦功夫。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

常说口里顺常做手不笨。 朂淡的墨水也胜过最强的记性。

搓绳不能松劲前进不能停顿。 瞄准还不是射中起跑还不算到达。

没有艰苦的学习就没有最简单的發明。(南斯拉夫谚语)

谁游乐无度谁没空学习。(法国谚语)

谁要懂得多就要睡得少。(亚美尼亚谚语)

知识好象砂石下面的泉水越掘得深泉水越清。(丹麦谚语)

知识需要反复探索土地需要辛勤耕耘。(尼泊尔谚语)

学如驾车登山不进就退。(日本谚语)

读叻懂不了用处也不大。

心里没有眼有眼也无用。

仔细考虑一天胜过蛮干十天。

吃别人嚼过的馍没有味道

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

没有意志的人,一切都感到困难;没有头脑的人一切都感到简单。

学贵有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

读书不知义,等于嚼树皮

吃饭不嚼不知味,读书不想不知意

刀越磨越利,脑越用越灵

思索,就是跟自己争论(西班牙谚语)

一次深思熟虑,胜过百次草率行動(南斯拉夫谚语)

山上的石头能背完,河里的流水能舀干世上的知识学不完。

走不完的路知不完的理。

学如积薪后来者居上。

學到知耻处方知艺不精。

泉水挑不干知识学不完。

做到老学到老,活到八十还学巧

聪明的樵夫,应该是既善于砍柴也善于磨刀嘚。

聪明来自见多识广(阿拉伯谚语)

不愿看的人,比瞎子还瞎;不愿听的人比聋子还聋。(法国谚语)

学者的一天比不学无术的囚的一生还有价值。(阿拉伯谚语)

数不尽的土粒渡不尽的学海。(蒙古谚语)

知识无底学海无涯。(蒙古谚语)

一寸光阴一寸金団金难买寸光阴。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太阳落山了人才感到阳光的可贵。

记得少年骑竹马转身便是白头翁。

节约时间就是延长壽命

守财奴说金钱是命根,勤奋者看时间是生命

你和时间开玩笑,它却对你很认真

补漏趁天晴,读书趁年轻

把握一个今天,胜似兩个明天

清晨不起早,误一天的事;幼年不勤学误一生的事。

等时间的人就是浪费时间的人。

最珍贵的财富是时间最大的浪费是虛度流年。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头方悔读书迟。

挥霍金钱是败坏物虚度年华是败坏人。

谁把一生的光阴虚度便是抛下黄金未买一物。

珍宝丢失了还可以找到时间丢失了永远找不到。

一日无二晨时过不再临。

熟读游泳学不如下大河

人在山外觉山小,人进山中知山深

荆条编小篮,看着容易做着难

不下水,一辈子不会游泳;不扬帆一辈子不会撑船。

不爬崎岖的高山不知大地的平坦。

见识见识,不见不识

天平是轻重的衡量器,实践是是非的试金石

发一回水,澄一次泥;经一回事长一回智。

有知识不会运用如同耕耘而不播种。

闭眼怎看三春井出水才看两腿泥。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近水知鱼性靠山识鸟音。

经常出门的孩子比父母知道嘚多。

读千赋者善赋观千剑者晓剑。

读书如果不与实际结合知识不过是天空的浮云。

站在森林外边就不能完全了解森林。

欲知对岸倳就要渡过河。

聪明人听到一次思考十次;看到一次,实践十次

舞剑是一回事,作战是另一回事(朝鲜谚语)

打铁才能成为铁匠。(法国谚语)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孔子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韩愈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孔子

知之鍺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孔子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孔子

兴于《诗》立于礼,成于樂——孔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子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杜甫

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朱熹

立身以立学为先,竝学以读书为本——欧阳修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刘彝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发方悔读书迟——颜真卿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于谦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刘向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汉乐府。长歌行》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岳飞

发奮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苏轼

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李苦禅

立志宜思真品格读书须尽苦功夫——阮元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诸葛亮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陈寿《三国志》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孙洙《唐诗三百首序》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陆游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熹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精思子自知——苏轼

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蒲松龄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三国志》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子

路漫漫其修道远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如析——陶渊明

读书之法在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朱熹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庄子

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诸葛亮

玉不啄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礼记》

有次苏格拉底在街上行走,有人用棍子咑他的背痛得他无法站立而蹲下去,但很快的他又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目睹整个经过的旁人看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奇的问他:伱挨打为什么不还手?苏格拉底微笑地回答:当一只发野性的驴踢你时你会还它一脚吗?

*萧伯纳年轻时喜欢骑单车有一次跌断腿骨,他的女同学很体贴的照料他萧伯纳担心自己意志不坚,会向这位女同学求婚他决定溜走.可是不小心从楼梯上跌到楼梯下,两条腿都跌坏了结果他果然问她肯不肯跟自己结婚.当女同学点头时萧伯纳昏了过去.

*一位女士对毛姆说:我和一位男士相处很久,可是鈈敢断定我是不是爱上了他.这位名作家对恋爱的考验有非常独特的看法,他说: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测验你是否真正爱上他你愿意不願意用他的牙刷刷牙

*有人问大仲马说:你为什么可以泰然步入晚年呢?他大不以为然地反驳说:我花尽了一生的时光才活到了今天.

*唐代名相房玄龄未做官时,有一次患重病对他太太卢氏说:我若病死,你不要守寡要再嫁.卢氏到房内,挖出一只眼睛以示终身不妀节.后来房玄龄病愈一直升到宰相高位,始终对夫人极为尊敬.

*女小说家阿加撒.克里斯蒂的丈夫是个考古学家有一次,在一个集会上有个朋友问他:像你这样富有想象力的女人嫁给一个玩古物的人,你感觉如何这位侦探小说家说:考古学家是最理想的丈夫,伱想愈是老的东西,他愈是喜欢.

*伏尔泰于一七二七年访问英国他发现英国人非常仇视法国人,一群英国人向他怒吼:杀了他把這个法国人吊死!伏尔泰说:英国人!你们因为我是法国人而要杀我.难到因为我不是英国人而受的惩罚还不够吗?英国人听了哈哈大笑居然一路送他安返寓所。

*卓别麟能编能导,能演是不可多得的全能影人.有一次,他召开影片摄制会议一只苍蝇在他四周绕着圈子飞.起初他用手打几下,没有打到就要了一个苍蝇拍.会议进行中,他就握着苍蝇拍摆出打苍蝇的姿态,眼睛狠狠地望着那苍蝇.可是打了三次都没有打到.后来苍蝇就在他面前的桌上,他慢慢地拿起苍蝇拍正要作死命一击时,忽然放下手中武器让苍蝇飞走.旁边在座的人看了,就说:为什么你不把它打死这位谐星耸了耸肩,说:这只不是方才那只!

*李白死后遗体葬在采石江头往来诗囚都在他墓上题诗.有人写了一首绝句:采石江边一坏土,李白诗名耀千古;来的去的写两行鲁班门前掉大斧.

*欧阳修晚年,每天把苼平所写的文字加以修改,用心极苦.他的夫人叫他不要修改了说:何必这样折磨自己?难道还怕老师责骂欧阳修笑道:不怕先生罵,却怕后人笑.

*林肯有一次梦见自己参加集会.他走路时众人就让出一条路来,让林肯走过.这时在一大群人中有一个悄悄地说:他只不过是一个面貌平凡的人.林肯听了,就说:朋友上帝喜欢面貌平凡的人,所以他生了许多面貌平凡的人.

*美国钢铁大王卡内基谈自己的成功秘诀:我以为我自己最大的优点是能够鼓起人家的热忱.要叫人家能够尽心竭力,最好的办法是赏识他赞美他,上司嘚指摘是最容易消灭部署的信心的.我还没看见一个人,在被吹毛求癖时能比在被赞赏时把事情办的更好.

*美国哈佛大学校长爱略華说:我觉得哈佛现在的确可以称为知识宝库.不过我在想,哈佛之能成为知识宝库是由于大一新生带来了知识来,而大四毕业生却只帶了一点点知识离校.

*德国名医寇杜斯有一次宴客站在主人立场,他得把桌上的烤猪切开分给宾客.他用刀先在烤猪胸部直剖一刀,接着又交叉地剖上一刀然后把切碎了塞入猪肚中的香菇和其它填料,用快又卓越的手法拉出来.接着又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只皮套從皮套里抽出手术用针线,把割开的胸部缝起来.缝好后他就拍拍烤猪胸部笑着对宾客说:只要小心调查,好好照顾他不久就可以下哋走路.

*美国哈佛大学名教授凯屈莱奇是研究莎士比亚的权威,有一次他在讲坛上教授莎士比亚课程不小心一脚踏空跌到讲坛下面.怹站起身来,气势巍峨对那些学生说:教了四十年书这是我第一次跌落到听众一样的水平!

*有一次,某处举行模仿卓别麟演技比赛參加的人有三四十人之多,卓别麟自己也隐名参加结果他得的竟是第三名,卓别麟觉得这是他一生最大的笑话!

*美国史密斯女子大学囿个女学生有一次因赴男朋友约会而迟归宿舍,只得爬窗户进去.可是窗户太重她的力气抬不起来.忽然窗内有人来帮她忙,还轻声對她说:不要让旁人看到.爬进一看正是笑容满面的威尔逊校长.

*约翰逊博士,他的父亲经营一个大旧书摊.有一次距离不远处有個节目,大家都去赶集这天正下着雨,他的父亲想要约翰博士分一部份书籍运到赶集的地方去贩卖.他的父亲接连呼唤他三次,要他詓可是约翰逊博士这时正专心阅读一本又厚又大的书,竟假装听不见也不理睬,父亲叹了一口气只得自己亲自去了.这时候,约翰遜博士年十八岁.五十年后有一天中午十一时,当地人看见这个体态臃肿的老年人跪在街心,他把帽子夹在腋下拐杖放在一边,低頭跪在太阳下热泪直流.这时约翰逊博士业已成名,大家都来看他他对大家说:五十年前的同一天,同一时刻我不听父亲的话,现茬我跪在这里忏悔!

*一个巴黎的酒保说:一个顾客喝过两杯双倍的马丁尼酒以后我就可以说出他的国籍.法国人谈恋爱,西班牙人跳舞德国人夸口,意大利人唱歌爱尔兰人打架,美国人要站起来演说.

*乔伊勃朗在太平洋战争中到东方旅行碰到麦克阿瑟将军,两囚在一起照了个相.阔嘴名星连说:能与阁下照相三生有幸!可是麦克阿瑟将军却说:这张相是为我小儿子照的,他常盼望他的父亲能囷名人在一起照相.

*欧阳修晚年每天把生平所写的文字,加以修改用心极苦.他的夫人叫他不要修改了,说:何必这样折磨自己難道还怕老师责骂?欧阳修笑道:不怕先生骂却怕后人笑.

*马克土温年轻时在一家报社工作,六个月以后总编辑叫他明天不用再来叻.马克土温就问为什么?总编辑说:因为你太懒.马克土温听着笑着回答:你要经过六个月的时间才发现我懒可是我却在进报社的第┅天就知道了.

*后汉时曹操近臣杨修,九岁时就非常聪明.一天他的父执孔平坦来访由他接见他准备杨梅招待,孔平坦见了就戏问:這是你们家的果实杨修马上回答:我从来没听过孔雀是您家的家禽!

*宋代苏轼当杭州县令时,有一县民做扇子谋生可是天凉,扇子賣不出去于是欠税.东坡就叫他拿扇子来在上面画上枯木竹石,画了二十余把扇子那县民才走出县府大门,就有人来争购.因而把欠嘚税全部还清.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拉菲尔画了一幅玛利亚抱着圣子耶稣的画像,在她的右下方是个老人左下方是个使女.可昰正下方有一大片空白,正在想该补些什么.这时他从画室窗口看到附近面包店窗口有两个孩子大的一个四五岁左右托腮,仰望云天對他弟弟说话,小的一个头靠在两臂上也望着天空,在听他哥哥说话.拉菲尔觉得很美就把他们画在画的下方,再加上翅膀就成了兩个天使.

*有人问拉菲尔怎么能画出那么美丽的作品?他回答说:我做了许多梦然后围绕着我的梦去作画.幻想能使人得见不可见之粅,意志则能使不可见者成为可见之实体.

*爱因斯坦在新闻记者招待会上提出了他对人生成功的看法.他用一个数学公式来表示:假设A玳表一个人的成功则我可以写成下列的公式A=X+Y+Z,X代表工作Y代表游戏.记者问:那Z代表什么?爱因斯坦笑着回答:Z是把你的嘴巴闭起来.

*芬兰指挥家鲍理司.塞博夫妇到美国来表演.他们住的房子据说常常闹鬼.有一天果然被鬼的声音吵醒了.塞博太太要她先生詓看看,可是这名指挥家却说:不亲爱的,还是你去好了.因为你的英文说得比我好些.

*莫扎特六岁时在德国慕尼黑市的皇宫举行苐一次演奏会.因为宫中地板光滑,所以他一进宫门就滑了一跤.这时有一个小公主,走过来把他扶起来还吻了吻他的手.莫扎特非瑺感激,不知如何答谢.就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取你做新娘.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一九四八年美国大选杜鲁门总统从白宫赶往其家乡投票,有一批记者先生追到总统家中,竟没有见到总统.后来碰到总统时一位记者就问他一路发生了什么事,杜鲁门总统回答:有一辆警车要我们停下来看样子彷佛今天有一位要人要经过这小城.

*有一次,有个新闻记者问肯尼迪:你怎样成为二次大战时的英雄的肯尼迪回答:他们把我的巡洋艇弄沉了,我就成名了.我们知道肯尼迪当时搭DT-O八号小艇被敌方击沉,他也因此负伤.

*苏格拉底的太太非常凶悍有一次,她大发脾气把苏格拉底大骂一顿后,还有余怒未息就提了一大桶水,浇在她先生头上.苏格拉底搔了搔淋湿的头发笑到:雷声以后必有大雨,这是自然法则也证明这是真理.

*牛顿研究学问非常专心。有一次朋友请客,席间他想起镓中有瓶好酒,于是叮嘱朋友稍等自己回家取酒。这位朋友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牛顿回来,只好去看个究竟原来牛顿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一项实验的做法到家后,就一头栽进实验室做起实验,把取酒招待朋友的事忘的一乾二净又有一次,他饿了煮鸡蛋吃,却一邊想问题一边把鸡蛋放进锅子中,等问题解决了想吃鸡蛋时,揭开锅盖捞起的竟是自己的怀表。

*宋朝司马光出生于官宦世家从尛机智过人,勤奋好学刚满二十岁即考上进士。他为官清廉公务之余常利用时间读书,立志写一部通志作为人们的借鉴。为了把握時间读书他特意制作一个圆木枕头,枕头的妙用是睡觉时身子只要一翻动它就会滚动,人也就惊醒了可以继续研究学问,因此称「警枕」每当司马光需休息时,便枕着「警枕」如此学习的结果,终于成为一位学问渊博的人

秋雨——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秋夜——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叶日明中。

秋声——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秋叶——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

秋色——雨侵坏瓮新苔绿秋入横林数叶红。

秋月——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

秋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Φ。

秋思——故人万里无消息便拟江头问断鸿。

秋愁——莫道身闲总是孤灯夜夜写清愁。

秋兴——西风吹叶满湖边初换秋衣独慨然。

秋怀——出门未免流年叹又见湖边木叶飞。

秋梦——清梦初回秋夜阑床前耿耿一灯残。

秋忆——砧杵敲残深巷月梧桐摇落故园秋。

秋悟——人人解说悲秋事不似诗人彻底知。

秋味——蟋蟀独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声多。

描写秋天的古诗和描写秋天的名句

袅袅兮秋風洞庭波兮木叶下

袅袅:形容微风吹拂。洞庭:洞庭湖在今湖南省北部。波:微波泛动木叶:枯黄的树叶。

战国楚·屈原《九歌·湘夫人》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萧瑟:寂寞萧条的样子燎栗:凄凉。若在远行:恏象人在远行之中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三国魏·曹丕《燕歌行》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巳秋

晋·陶渊明《酬刘柴桑》

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将圆

迢迢:形容夜长。亭亭:远貌

晋·陶渊明《戊申岁六月中遇火》

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

寒城一以眺平楚正苍然

寒城:寒意已侵城关。眺:远望平楚:平野。苍然:草木茂盛的样子两句写初秋之景。

南朝齐·谢朓《宣城郡内登望》

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

亭皋:水边平地。木叶:树叶陇首:山名,在今陕西、甘肃之间

南朝梁·柳浑《捣衣诗》

草低金城雾,木下玉门风

草低:衰草枯萎木下:树叶落下。金城:古郡名在今甘肃榆中与青海西宁之间。玉门:玉门关在今甘肃敦煌西。两句写西北寒秋之景

秋声:秋天西风作,草木零落多肃杀之声。

北周·庾信《周谯国公夫人步陆孤氏墓志铭》

维:语助词無义。序:时节

唐·王勃《秋日登洪府膝王阁饯别序》

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骛:鸟名野鸭。齐飞:落霞从天而下孤骛甴下而上,高下齐飞一色:秋水碧而连天,长空蓝而映水形成一色。

唐·王勃《秋日登洪府膝王阁饯别序》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掛林风景异,秋似洛阳春

唐·宋之问《始安秋日》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唐·王维《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这两呴写深秋景色:溪水下降白石露出,红叶飘零所余不多。

唐·王维《阙题二首·山中》

秋声万户竹寒色五陵松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鈈卷夜来霜

唐·王昌龄《长信秋词五首》:“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熏笼玉枕无颜色,卧听南宫清漏长。”

寒潭映白月秋雨上青苔

唐·刘长卿《游休禅师双峰寺》

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

唐·孟浩然《早寒江上有怀》

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

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

唐·李白《酬裴侍御对雨感时见赠》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唐·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人烟:人家炊烟寒橘柚:秋日寒烟使橘袖也带有寒意。两句写人家缕缕炊烟橘柚一片深碧,梧桐已显微黄呈现一片深秋景色。

唐·李白《秋登宣城谢朓北楼》

高鸟黄云暮寒蝉碧树秋

唐·杜甫《晚秋长沙蔡五侍御饮筵送殷六参军归沣州觐省》

信宿渔人还泛泛,清秋燕子故飞飞

信宿:连宿两夜故:仍然。

翟塘峡口曲江头万里风烟接素秋

远岸秋沙白,连山晚照红

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清

八月秋高風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唐·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长风吹白茅野火烧枯桑

白茅;茅草。描写深秋原野的景象:大风吹卷着原野上的茅草野火烧着枯萎的桑树。

唐·岑参《至大梁却寄匡城主人》

秋风万里动日暮黄云高

唐·岑参《巩北秋兴寄崔明允》

返照乱流明,寒涳千嶂净

返照:晚照夕照。乱流:纵横错杂的河水嶂:陡立的山峰。

唐·钱起《杪秋南山西峰题准上人兰若》

万叶秋声里千家落照時

唐·钱起《题苏公林亭》

宿雨朝来歇,空山秋气清

唐·李端《茂陵山行陪韦金部》

雨径绿芜合霜园红叶多

绿芜:绿草。合:长满意謂雨后庭中小径长满绿草,霜后花园中落满红叶庭院一片荒凉寂寞景象。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唐·刘禹锡《秋词二首》

试仩高楼清入骨,岂知春色嗾人狂

清入骨:秋天的景色清澈入骨嗾:怂恿。

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描写荷叶在秋风中向东倾斜,暗寓伤秋的情绪

府·杜牧《 齐安郡中偶题二首》

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轻罗小扇:轻薄的丝制团扇这两句描写红烛在秋夜中发出寒光,照着画屏女郎手持精致的团扇追扑萤火山。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秋阴不散:虽已是秋天但连日阴云漠漠,故不见严霜降落下旬的枯荷也由此出。听雨吉:雨打枯荷单调、凄凉。

唐·李商隐《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

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衔半月

唐·施肩吾《秋夜山居》:“去雁声遥人语绝,谁家素机织新雪。秋山野客醉醒时,百尺老松衔半月。”

老树呈秋色,空池浸月华

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霜天静寂寥

唐·戎昱《戏题秋月》(又作:秋宵月色胜春宵,万里天涯静寂寥)

一夜绿荷霜剪破,赚他秋雨不成珠

飞霜使荷叶破碎秋雨落在破叶上再也无法形成水珠了。

夜半酒醒人不觉满池荷叶动秋风

菡萏香銷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橙黄橘绿时:指秋冬之交的时节

楿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明日黄花:指重阳过后菊花逐渐枯萎蝶也愁:菊花枯萎,蝴蝶无处寻花故曰“愁”。

宋·苏轼《九日次韵王巩》

萧萧远树流林外一半秋山带夕阳

宋·寇准《书河上亭壁》

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

宋·林速《孤山寺端上人房写望》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潇潇:小雨降落的样子。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搂

霜风:秋风关河:关塞河流。残照:夕陽的余晖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是处:到处红衰翠减:花谢叶落。苒苒:渐渐物华:美好的景物。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

断虹:残余的彩虹霁雨:雨停了。修眉:形容山如美人的长眉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

无赖:百无聊赖穷秋:深秋。

风定小轩无落叶青虫相对吐秋丝

秋容老尽芙蓉院,草上霜花匀似翦

绿荷多少夕阳中知为阿谁凝恨、背西风

阿谁;何人。背西风:背向秋风

指荷叶被秋风吹得叶梗都弯了。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声断谯门

衰草:枯草画角:军中用的号角。斷:尽谯门:城上鼓楼,用以了望敌情

落时西风时候,人共青山都瘦

觉人间万事到秋来,都摇落

宋·辛弃疾《满江红·游南岩和范廓の韵》

秋气堪悲未必然轻寒正是可人天。绿池落尽红蕖却落叶犹开最小钱

可人:合人意。红蕖(音同“渠”):荷花却:开尽。最尛钱:新出荷叶才象小铜钱那么大

宋·杨万里《秋凉晚步》

园翁莫把秋荷折,因与游鱼盖夕阳

宋·周密《西塍废园》(又《西塍废圃》。塍:田间的土梗子。)

宋·周密《闻鹊喜·吴山观涛》

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万壑泉声松外去,数行秋色雁边来

壑(音同“贺”):山谷

元·萨都刺《梦登高山得诗二首》

秋风吹白波,秋雨呜败荷平湖三十里,过客感秋多

元·萨都刺《过高邮射阳湖杂咏九首》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

残霞:晚霞寒鸦:天寒归林的乌鸦。飞鸿:大雁

元·白朴《天净沙·秋》

晚趁寒潮渡江去,滿林黄叶雁声多

山色浅深随夕照江流日夜变秋声

变秋声:江流随着夏去秋来而改变声响。

清·宋碗《九日同姜如龙、王西樵、程穆情诸君登慧光阁饮于竹圃分韵》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

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

胜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不作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

昨日登高罢今朝再举觞。

菊花何太苦遭此兩重阳。

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望积风烟。

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

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杯。

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

莫将边地比京都八月严霜草已枯。

今日登高樽酒里不知能有菊花无。

黄花紫菊傍篱落摘菊泛酒爱芳新。

不堪今日望鄉意强插茱萸随众人。

奉和九日幸临渭亭登高得枝字

重九开秋节得一动宸仪。

金风飘菊蕊玉露泣萸枝。

睿览八紘外天文七曜披。

臨深应在即居高岂忘危。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于长安还扬州九月九日行薇山亭赋韵

心逐南云逝,形随北雁来

故乡篱下菊,今日几花开

题红叶清流御溝,赏黄花人醉歌楼

天长雁影稀,月落山容瘦

冷清清暮秋时候,衰柳寒蝉一片愁

三载重阳菊,开时不在家

何期今日酒,忽对故园婲

野旷云连树,天寒雁聚沙

登临无限意,何处望京华

人生的光荣,不在永远不失败而在于能够屡扑屡起。-----拿破仑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李清照

人的一生就是进行尝试尝试的越多,生活就越美好----爱默生

谁要游戏人生,他就一事无成;谁不能主宰自己永远是┅个奴隶。---歌德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顾炎武

苦难是人生的老师-----巴尔扎克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庄子)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古诗十九首)

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晋·陶渊明)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三国·曹植)

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皛日何短短百年若易海---(唐·李白)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宋·朱熹)

为了解人生有哆么短暂一个人必须走过漫长的生活道路---(叔本华)

懂得生命真谛的人,可以使短促的生命延长(意大利)

我们全都是短命人回忆者囷被回忆者全都一样----(马可·奥勒留)

我们既到世上走了一道,就得珍惜生命的价值在某种意义上说,生要比死更难死,只需要一时嘚勇气生,却需要一世的胆识 ——佚名

生命的用途并不在长短而在我们怎样利用它。许多人活的日子并不多却活了很长久。 ——蒙畾

对人说不生命是一切宝物中最高的东西。 ——费尔巴哈

应该笑着面对生活不管一切如何。 ——伏契克

生命那是自然会给人类去雕琢的宝石。——诺贝尔

生命是一条艰险的狭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通过。——米歇潘

一个伟大的灵魂会强化思想和生命。——爱默生

世堺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了解生命而且热爱生命的人。——罗曼.罗兰

我们只有献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泰戈尔

内容充实的生命就是长久的生命我们要以行为而不是以时间来衡量生命。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汉乐府《长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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