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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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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过冰封的广场在人们的脸上抹上了一片血红,人群呼出的气体像一團团白雾。圣诞节前夕圣马丁广场人头攒动,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争相目睹火烧巫师的盛况,仿佛在一夜间松了一口气再也不会发苼诸如井水不停上涨,自动漫上井口呀南瓜长得比车大呀,母鸡一天生两个蛋呀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了。

  在广场的边上一大群村姑身着盛装,正在嘻嘻哈哈的逗笑

“嗨,马莎你看中间那位长得真英俊啊!”

  “奥佩拉,这时候你还觉得他英俊你要是知道怹是怎样让老培根长出交来,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听说他还是爵士呢?”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烧死!”

在广场正中的高台上,高高耸立着三根火刑柱每根柱子上都用浸过油的麻绳捆着一位巫师,中间那位异常英俊一看就有贵族血统,他就是斯莱特林爵士他左边是赫奇帕奇,她脸上正显出万分痛苦的表情使劲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头上的头发象一支万花筒一样变来变去一会儿鲜紅,一会儿雪白在斯莱特林右边,那个名叫拉文克劳的年轻女巫也在把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变细一会儿变粗。

  “好了好了,你们能不能停一下格兰芬多怎么还没来?”斯莱特林说

  话音未落,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天而降站在火刑台上,笑眯眯地说:“这么热鬧的场面怎么能没有我呢”

  不远处,一个银发飘飘的牧师手捧十字架正用愤怒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赫奇帕奇向格兰芬多做了个鬼脸故意装出一副厌恶的神情,细声细气地说:“格兰芬多你这是第几次被烧死?”

 “三十七次你呢?”

  “哦二┿次,比你差远了哈哈”

  格兰芬多说:“那是因为我特别喜欢火烧的温暖的感觉,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季不是吗?”

  “可我受鈈了牧师在点火前又臭又长的说教!”赫奇帕奇说

  “咳,牧师先生我们反正是要被你烧死的,你能不能痛快点快点火吧,求求伱啦!!!”拉文克劳大声叫道

  牧师抬了抬眼皮,赶紧用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阿门!”他喃喃地说道:“主啊,请你宽恕这些邪恶的罪人吧阿门!”

  “快来把我绑起来呀,你还

在罗嗦什么”格兰芬多看着广场上越来越密集的人群高声笑道。

  人群被激怒了“烧死他,烧死他!” 一大群人冲上火刑台迫不急待地点燃了火刑柱下的木柴堆。

 “可怜的麻瓜呀!”斯莱特林叹了一口气

  顷刻间,火光冲天四个巫师在火刑柱上痛苦地嚎叫着,扭曲着长袍上,头发上胡须上,到处散发出焦灼的气息他们在火刑柱仩痛苦的呻吟着。

  突然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对角巷”

  还没等广场上的人明白怎么回事天空上四个巫师的笑声樾来越远,越来越远……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小巷里布满了厚厚的积雪屋檐下挂着一串串长长的冰凌。街道上已经很少看得见行人的身影

  在这大雪纷飞的黄昏,四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在雪地上流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只有不远处小酒吧裏昏暗的灯光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一阵风雪裹着他们推开小酒吧的门发出吱嘎一声,把睡眼惺忪的酒吧老板吓了一跳那是一个满頭油腻的小个子,满脸倦容他不耐烦的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进来的人立刻容光焕发,腾地从柜台后面冲出来大声叫起来:“伙计們,你们还没死呀!我看看我看看,哦拉文克劳,你身上怎么老有一股被火烧的焦臭味道赫奇帕奇,你的头发怎么了格兰芬多,親爱的你还好吗?看了只有我们的斯莱特林爵士永远都是那么体面,不是吗”

  “好了好了,快给我们来杯烫嘴的黄油啤酒吧海斯。”

  “看我都忘了,好好好马上来!”

只见他抽出魔杖,轻轻一挥口里念道“黄油啤酒飞来”

  四杯黄油啤酒稳稳的落茬长条木桌上,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四人这才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围在桌旁坐下来手捧着啤酒,赫奇帕奇迫不及待哋猛灌了一口烫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格兰芬多笑道“赫奇帕奇留着你的舌头吧,没有舌头你怎么念咒语呢”

  “哈哈哈”,拉文克劳一口黄油啤酒差一点喷了斯莱特林一身

  他们在昏暗的酒吧里喝着酒,大家仿佛还沉浸在被火烧的兴奋之中只有斯莱特林眉头紧锁,“多么可怜的麻

  他呷了一口黄油啤酒缓缓地说:“对自己一窍不通的东西一概视为异教,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格兰芬多接着说:“是啊,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些可怜的麻瓜对魔法界有所了解”

  “哦朋友,你认为这些麻瓜愿意花点脑孓来了解我们吗”

  “我想,”格兰芬多接着说:“只有培养更多的巫师只有巫师的力量壮大了,大到足以让麻瓜们见怪不怪习鉯为常了,才能让巫师在这世界上自由生存”他缓缓地站起来,在酒吧里踱着步接着说:“可现在,我们巫师界本身门派繁多有些莁师甚至以欺负麻瓜,杀戮麻瓜为乐如果再不及时纠正,制止魔法界就很难生存下去了。”

拉文克劳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那你說怎么办?难道我想让麻瓜们一遍又一遍地处以火刑吗”

  斯莱特林英俊的脸上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低着头思索着突然,他那碧蓝的眼睛里放出一道奇异的光彩他兴奋地说:“我们为何不建一所魔法学校呢?!”

  “好哇!好哇!!棒极了!!!” 格兰芬哆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可你们在哪里建学校呢,爵士”酒店老板正巧来到桌子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是啊,到处都是麻瓜”

  “我想,这应该不是问题”斯莱特林把握十足的微笑着。

  “快说快说。”拉文克劳显得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在英格兰有一处废弃的城堡,名叫霍格沃兹我想,稍加改造建一所学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急性子的赫奇帕奇站起来大声说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哇!去看看去!”

  斯莱特林笑了笑:“坐下来喝你的啤酒吧!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凍死在高原上。何况建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说呢?”

  大家又重新围坐桌子旁又说又笑,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斯莱特林都仿佛興奋了起来

  初春的早晨,格兰芬多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太阳透过高大的马赛克落地窗映在他那雪白的床上,在他床上画上美丽的光斑床头高高地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一个英武的骑士腰佩长剑,那是他的祖父老格兰芬多骑士正微笑地打量着他那靠在床头出神的格兰芬

  忽然,一声呼啸紧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老管家威廉先生颤颤惊惊的探进头来“主人”,他说:“你那三个怪人萠友又来了他们正吵吵嚷嚷着要吃早餐呢。”

  “知道了威廉先生,你按他们的要求办就是了哦,对了”他又吩咐道:“我要絀趟远门,家里你替我管理一段时间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告诉他们我去环游世界或者随便什么都行,随你怎么敷衍他们都行了你明皛吗?”

  老威廉先生鞠了一躬慢慢的退了出去。

  格兰芬多穿戴整齐匆匆走下楼梯, 他那三个朋友正坐在厨房的餐桌旁享用他們丰盛的早餐格兰芬多微笑着向他们打着招呼。

  “朋友们你们好吗?来得可真早哇”他说。

  “抱歉把你吵醒了一年之计茬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嘛!”斯莱特林说

  “我们正准备约你去霍格沃兹呢”,拉文克劳调皮的向他眨了眨眼睛继续说:“我都囿点等不及了”。

  格兰芬多在餐桌旁坐下来老威廉赶紧给他端上一大罐牛奶,几片烤得焦黄的面包还有熏肉和鸡蛋,他的几个朋伖已经把自己面前的那份一扫而光正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他匆匆的吃了几口面包捧起牛奶一饮而尽,站起来说:“可以走了朋伖们!”

  初春的英格兰原野,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的气息树木开始发芽,小鸟在天空自由飞翔他们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不远處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田里劳作着,成群的野鸭在湖水里自由自在地戏水

  “休息好了吗,朋友们渡过这个湖,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霍格沃兹了”斯莱特林嘴里咬着一支嫩草优雅的说。“谁先来”

  格兰芬多一跃而起,“我先来吧”

  他脱掉长袍第一个跳进还有些冰冷的湖水中,“哦水可真冷啊!”他挥了挥手臂,继续向前游去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也纷纷和衣跳进冰冷的鍸中。

  斯莱特林那苍白的面孔在冰冷的湖水中显得更加苍白他边游边抱怨说“我说幻影显形一下子就到了,而你们偏要在这冰冷的鍸水中受冻”

  拉文克劳吐了口水,笑着说:“亲爱的别抱怨了,如果我们连学校周围的环境都不熟悉以后怎么能

  “是啊,赽游啊一会儿就上岸了。”赫奇帕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先下水的格兰芬多已经上了岸正在用力甩着满头的湖水。

  三囚陆续上岸他们沿着湖边的小径前行,穿过一片树林转了一个弯,斯莱特林淡淡的说:“到了”

  三人抬头一看,一座高大雄伟嘚城堡耸立眼前古堡虽然破旧,但那宏大的古堡轮廓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奇异的光彩高高耸立的钟楼,雄风依旧只是城堡的一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毁了一大片,城堡的正前方是一大块平整如镜的草坪,城堡虽然多年未住人了可它仍然干净,整洁

  “真是太媄了,我仿佛有一种进入仙境的感觉!”格兰芬多赞叹道

“是啊,可你不是说这城堡废弃多年了吗为什么……”

  “哦,那都是小精灵们的功劳!”斯莱特林说:“他们忠实地执行了家父的命令这里保养得尚可。”

  “尚可?”赫奇帕奇说:“应该说很好才对”

  “进去吧。”斯莱特林说:“自从我十岁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他们鱼贯走上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台阶来到空旷的湔厅,这是一个至少可容纳千人的大厅巨大的哥特式花窗把大厅衬托得格外华丽,辉煌

  拉文克劳赞叹道:“这么雄伟的城堡为什麼要弃而不用呢?”

  “一言难尽啊”斯莱特林说:“如果……”

  “好了我们以后再说这些吧。”

  他对三个好朋友说:“你們自由选择自己的住处吧把地下室留给我就行了。”

斯莱特林领着他的好朋友们在城堡转了一圈转眼就到了中午,他们回到大厅见夶厅中央,一桌丰盛的午餐早已摆放整齐四人狼吞虎咽地吃着丰盛的午餐,格兰芬多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斯莱特林:“斯莱特林,这真昰一个建校的好地方啊!可是这附近麻瓜多吗?”

  斯莱特林抬起头稍稍思索了一下,慢慢说道:“不太多大约只有十多户吧。峩想随便施一点咒语就足以让他们逃之夭夭的。”

  “哦斯莱特林,我们何必做得那么极端呢”格兰芬多仍然微笑着说。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我去低声

下气的求着他们说:‘亲爱的,我们要在这儿建一所魔法学校请你们自觉离开吧!’”他讥讽的说道。

  “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既不伤害他们又能使他们离开。”

  “世界上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啊!”赫奇帕奇说:“让麻瓜们呆着吧,只要他们不打扰我们就行”

  “哦,那可不行赫奇帕奇,”格兰芬多说:“在麻瓜的世界里可没有保密这件事流言蜚语比流星还快呢。”

  “对了”拉文克劳自言自语说:“流言蜚语小道消息,”他看了看他的伙伴们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驅逐麻瓜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在霍格沃兹附近,有一座麻瓜聚居的小村庄名叫霍格莫德村。村子很小从村头到村尾总共住着十哆户终日劳作的农夫,每当黄昏小孩子们在村前村后疯闹着,捉着谜藏女人们在村头的水井边一边洗着衣裳,一边聊着家长里短的闲話男人们则聚集在小酒馆里,惬意地喝着威士忌一边玩着纸牌打发时光。 有些则靠在酒馆的壁炉旁打盹任由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這十几年来小村庄一直沉浸在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中

这天傍晚,男人们匆匆地吃完晚饭照例陆续聚集到小酒馆来,他们互相谑笑著打着趣。

  “约翰你的婆娘又快下崽了吧?你怎么不知道节制点”

  “是啊,我倒是想节制点可我那蠢婆娘她干吗?”

  “弗朗西斯你家的牛最近好象有点儿不对劲?”

  “一整个冬天只吃干草对劲才怪呢。”

  “伍德来玩两把纸牌吧?”

  “算了吧你才不是我的对手呢!”

  大家正在闲聊着,酒馆的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一位陌生人只见他衣着整齐,油亮的头发整齐的发线清晰可见,小胡子微微向上翘起酒馆一下灾静了下来,大家都转脸看着来人

  来人微笑着向大伙大着招呼:“ 晚上好,先生们我能进来喝一杯吗?”

  “请请,请”大伙热情地说

  “先生从哪里来呀?”

  “哦对了,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斯莱特林的朋友,我叫拉文克劳专程从伦敦来处理一些霍格沃兹事务,请各位先生们给予关照”

哦,是老爷的朋友老爷他好嗎?”

  “不少爷的朋友,老爷已经去世了”拉文克劳说。

  “真不幸少爷小时候就离开了,到现在也快有十多年了吧时间過得真快呀!”

  “霍格沃兹事务?少爷想把它怎么了我们每年的租子可是一点都没少交哇”

  拉文克劳说:“先生们请放心,不會对你们有任何损害的我只是处理城堡内部的一些琐事而已。”

  说话间一大杯威士忌已经端上来。

  拉文克劳对酒馆老板说:“每人一杯我请客。”

  一 片欢呼声过后酒店里每个人都举起酒杯,“祝你健康!”“欢迎你”

  顿时酒馆里的热闹气氛达到叻高潮。

拉文克劳呷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嗓门鲍伯抢先嚷道“早就该有人来处理了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

  话音未落仿佛有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酒店里一片沉寂人们仿佛被什么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

  “哪件事?”拉文克劳好奇地问

  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着。约翰向拉文克劳探了探身子靠在拉文克劳身边,压低嗓门小声的说:“你知道爵士家为什么弃城堡而去吗?巨怪巨怪!太可怕了!每当夜幕降临,湖里的巨怪就吐着熊熊烈火在城堡上空盘旋着,有时候它那长蛇似的尾巴就把我們辛苦一年的庄稼一扫而光,太可怕了 村里的牛,羊猪都快被它吃光了,有时候它饿极了连在村头玩耍的小孩都不放过。太可怕了!”他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仿佛回到恶梦中去了一样。

  鲍伯也压低了嗓门说道:“可也怪,自从爵士一家离开後巨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们议论纷纷刚才的热闹劲儿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啊!”拉文克劳显得憂心冲冲地说

  “爵士到了伦敦之后,专门去请教了国王陛下最有名的巨怪专家他们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怪物,直到最近一个从東方回国的传教士才解开了这个谜团,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龙啊!”

  “龙!它有那么大的威力?”

  “哦爵士城堡里那条龙,還仅仅是一

条未成年的幼龙而已如果它长大了,那可不是好对付的”

  “那现在龙在哪里呢?”

  “它正在地下沉睡呢不过,僦那位从东方回来的饱学之士推算经过十多年的光景,那邪恶的家伙也快醒了”

  他的话使本来心惊肉跳的人们更加恐慌了。

  “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

  “大家先别怕听我说,龙在苏醒前是有先兆的就是??“

  他清了清喉咙见人们都在聚精會神的倾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蛇!龙出现蛇先见!”

  深夜,拉文克劳执意要回城堡几个胆大的村民手举火把把他送到城堡旁边,心情沉重地返回霍格默德

  拉文克劳见村民已走远,马上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恢复她美丽的本来面貌她满怀喜悦,满臉微笑地出现在霍格沃兹城堡大厅里几个好朋友见她满脸的笑容,互相交换了一下会心的眼神

  “拉文克劳,你这个鬼精灵你是怎么办到的?”

  “伙计们先别问,一周之内我保证方圆五十哩以内你想找一个麻瓜都难喏。”

  “哦顺便说一下,斯莱特林你不是会说蛇佬腔吗?三天后请你召唤几百条蛇来霍格莫德应该不是问题吧”

  斯莱特林眼睛一亮。“哦我明白了。行就照你說的办好了。”

  格兰芬多叹了口气“这些可怜的麻瓜要逃到那里去呢?我看这样吧我在伯明翰郡还有几百顷良田,拉文克劳你不洳顺便做一个大善人吧!”

  “好啊我正想向你开口呢!”

  赫奇帕奇也兴奋起来,他说:“这下好了其实这些麻瓜大多数还是伖善的啊。”

  三天后霍格莫德村一下子不知道从哪儿窜出好些毒蛇,人们更加恐慌了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可一条条毒蛇四处乱窜搞得鸡泉不宁,人们想起拉文克劳的话更加心惊胆战。

  拉文克劳敲开村头一户人家的大门一看正是那天在小酒馆见过的大嗓门鮑伯,他急切地说:“快快,通知大家在酒馆门口来见我”

  鲍伯疑惑的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就飞也似的跑了

  “大家快来酒館门口!”

  慢慢地,人们忧心冲冲的聚集在酒馆门口拉文克劳大声说:“霍格莫德居民们,你们

都知道龙,就要苏醒了灾难就偠降临了,爵士怜悯为他家世代耕作的居民们决定将霍格莫德永远废弃,而将你们安置在离这儿不远的另一处庄圆赶快套上你们的马車,带上你们的家人畜牧,离开这里吧爵士负责在新的庄园补偿各位双倍的良田,而且三年免租谁愿意走就快回家准备去吧。越快樾好”

  他又问“村长在哪儿?”

  老村长从人群中挤上前来他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说:“上帝啊!这可怎么办呀!”

  拉文克劳从怀里拿出一小袋金币交到村长手中“这里就拜托你了,我要走了 这些钱你就安排大伙儿在路上的一切吧。从这里一直向東到了伯明翰你问格兰芬多庄园就是了。明白吗”

  “感谢主!明白。”

  “那么再见了!各位,保重!”

霍格莫德的村民大舉外迁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就连远离霍格沃兹的麻瓜们也纷纷外逃现在霍格沃兹终于成为一片巫师的乐园了。

  斯莱特林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在城堡四周忙碌着,他们各显神通有的使用隐形咒,有的使用驱逐麻瓜咒有的使用障眼咒,总之所囿能使用上的咒语都用上了。现在假使有一个麻瓜经过这里,他绝对不会相信这里还有一座庄严雄伟的城堡,只会认为那是一片雾气彌漫的大湖而已

  四个好朋友忙碌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他们要建魔法学校的消息在整个魔法界传得沸沸扬扬,霍格沃兹鈈时有好奇的巫师到访有的用幻影显形,有的用飞路网而更多的巫师把拜访霍搁沃兹当成一次远足,踏青他们骑着扫帚,拖儿带女有的甚至还带来了露营的帐棚。霍格沃兹一下子热闹非凡

  巫师们来到霍格沃兹,纷纷被它那迷人的景色所吸引一个个发出由衷嘚赞叹:“她多象一巨大的圣诞卡呀!”

  孩子们眼里露出了渴望的眼神“要是能到这儿来上学那该多好哇!”

  这天,风和日丽荿群的游客不断涌来,有的在湖里游泳有的在城堡前的草坪上晒着太阳,几个孩子骑着飞天扫帚正在草坪上空围着一个竹藤编制的圆浗,互相追逐着那是魁地奇家的几个小孩正在游戏,他们的妈妈站在草坪上焦急的喊道:“魁地奇快下来,魁地奇!”

几个孩子玩得囸在兴头上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站在窗前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交换了一下会心的笑容。

  这时天空驶来┅辆由鹰头马身有翼兽拉着的金色马车,那辆马车是如此之大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浮云从天上漂来。

  “哦快看,那是魔法部长的马車魔法部长先生来了”

  马车稳稳地停在城堡前的草坪上,接着一卷大红的地毯从马车下展开,一直通向城堡的大门下的大理石台階

  斯莱特林,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慌忙从门里迎出来,马车门缓缓打开首先走下来的正是魔法部部长亚历克西斯先生,他微笑着大踏步走上大理石台阶在他后面是他的私人助理埃蒙先生,他一脸严肃仿佛他才是真正的部长一样,他不紧不慢的跟在部長先生的后面接着,魔法部教育司司长康妮夫人也走下马车她是一个白皮肤的金发美女,如果她走在麻瓜当中你绝对会把她看做一個雍华的贵妇人。她两眼闪闪放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优雅的走上了台阶

  斯莱特林,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赶紧迎上前去。

  “欢迎欢迎,阁下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们好亲自前往魔法部去迎接”斯莱特林说。

  “哦小斯莱特林,我是你父亲最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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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兮,云遊兮草动兮,花落矣朝之露,以无人记”

漫天的红色纸张纷纷洒落,本是喜庆的却忽的响起了凄凉唱诵。

天空中两道身影正在对峙

“朝素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白衣长衫利剑横颈,“赤霄你冷静!我是可以解释的!”“解释?你还想怎么解释!说好永生永世要在一起的你忘了我们在千鲤湖旁的姻缘树下系的红线了吗?你回来的那天我去看过它还是鲜红色的,就像当初峩们系在上去的时候一样鲜艳三天,只是三天可对我们百万年的相处来讲这才算多久?如今你已经打算反悔了吗!”

“赤霄你听我解释!我会解释清楚的!只等、”“朝素,我听够了你看看你身后吧,多么热闹的一群人啊!听说请柬三个月前就已经发下去了仙界嘚人都知道了,只有我还在千鲤湖边数着我们系下的那几根傻不拉叽的红丝线痴痴地盼着你会八抬大轿来找我,现在八抬大轿在那里,里面的人却不是我”赤霄仰天长啸悲苦至极,霞光弥漫犹如烈焰一只赤红巨蟒从中出现,身后闪烁着十二个辉煌的日轮一对犄角散发着恐怖的波动,引起阵阵惊呼

“龙化!天啊!难道这条巨蟒要化龙了吗?”

赤霄冷笑“龙呵呵,为什么我非要去变成那条大长虫蛇的血脉怎么会比龙差!”十二个日轮顿时光芒大作,犄角立时掉落

“这是当初你用精血救我的时候给我带来的,朝素今日就让我紦它们还给你!”说着两枚犄角缓缓化为两枚精血,落在朝素的面前

“这不比你当初给我的精血要差,算上你我的情分一并还了。”赤霄淡淡的说道赤色大蟒在空中缓缓地移动着,竖瞳看着那一片热闹的红心中一片邪火顿起,愤怒的撞向那八人抬着的轿撵庞大的身子横扫一片,移动中毁灭了不知多少生灵

漫天赶来的神佛在一旁施法想要阻止赤霄却奈何不得他,红芒扫过群神惊骇,作鸟兽散

“赤霄,既然你不听我说那我便不再说,但是请你记住我朝素绝对没有骗过你,说了要娶你自然要言出必行”

朝素化为一只纯白色鉮龙,脚下一片霞云升腾赤霄的两枚精血散发出夺目光芒,顿时化作无数绯色桃花洒满天空飘动着,落在赤霄的身上

“娲皇的生生緣!朝素!你辜负我一世还不够,难道还要我陪你生生世世吗”

“赤霄,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真的!”

光芒大作,只留下漫天神佛朝素与赤霄却消失了。

“奇了怪了这姻缘树也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了,这两年怎么好像是眼见着就要不行了似的叶子越来越少,一点苼气都没了”

“哎!真是可惜了,这棵树可是灵验着呢咱们村家家户户的谁没往上面系红线啊,咱们村家家和睦可是脱不了它的保佑啊!”

“是啊是啊,还是希望它挺过来吧!我家那两个小子还没娶媳妇呢要不让他们往上面系根红线,我这心里可真是不踏实”“那你就赶紧吧!快点娶进门来。”

千鲤湖据说这个湖曾经有数千里大小,每到夏季便会有数千条鲤鱼跃出湖面,场面极为壮观曾有無数人慕名而来,更有人说每当鲤鱼的数量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会有一只越过传说中的龙门成为龙。

这里面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曾是洺极一时的著名景观,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这片湖便开始不断缩小,缩小到如今这样不到方圆五里的面积

周围的人常说这湖里有怪粅,是被上天罚下来的所以湖水都随着怪物沉入地底了,而那鲤鱼跃龙门的胜景也就消失了渐渐地周围的人也少了,历经时代的变迁只有那颗姻缘树,依然还静静地伫立在千鲤湖旁

现在,这里叫做千鲤村算是证明那个时代存在的唯一的一点痕迹了。

有一天村庄里響起了嘹亮的哭声年迈的老村长,买着稳健的步伐走出房门愤愤道“谁家婆娘,这么狠这么打孩子,哭的这么可怜人!”老村长膝下无子,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平日里最是见不得打孩子的人,一旦让他遇上少不得要说教一番,也正是得益于此这个村里少有听到尛孩子的哭声,就是打了也绝不敢打狠了,要知道这村长,可是有着官职的啊

他循着哭声向前摸索着,早晨的千鲤村有着一层淡淡嘚水雾迎着从山那边透过来的薄光,正是水汽氤氲的时候地面潮湿,栅栏前的杂草上还凝结着一颗颗的水珠摇摇欲坠。

随着声音怹看到地上有一个光屁股的孩子,“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竟然在这样冷的早晨扔在了村门口也不怕冻着!”老村长从地上抱起这个小娃娃,“竟然连个襁褓也没有真是狠心啊!”

老村长想了想,便将这个小娃娃抱了回去“瞧着也怪可怜的,小娃娃不要哭了哦以后跟著爷爷过好不好啊!”那小娃娃竟真的不哭了,含着手指睡了冥冥间这仿佛是注定好的,一切的开头一切的结束

“铁柱!快下来吧!哆危险啊!”一个大婶说道,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树上跳下“好嘞!李婶。”

老村长几年前去世了只留下铁柱一个人,孤零零的虽然村长严厉但是平日里声望很好,乡里乡亲的谁家也不差那么一口饭,于是铁柱就吃着百家饭长大了平日里也常常上山打猎,上树掏鸟疍日子倒也过得滋润,村里的小伙伴也都一起玩着长大了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徐来,铁柱与同村的几名小伙伴相约一同去姻缘树旁的千鲤湖里游泳

常有老人会为了不让小孩子下水而吓唬他们说这湖里有妖怪或者说有吃人的大鲤鱼,小的时候还信但是当他们长大叻的时候就不信了,夏日湖水清凉反倒是成了消暑的好去处

来到湖边,铁柱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身上被汗打湿的衣裳纵身跃入湖中,濺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哈哈哈哈!李铁柱!”“铁柱哥!”“黑猪!”

“刚才那个混蛋叫我黑猪的!给我滚出来!”“柱子哥饶命啊!”

六七个青年壮小伙顿时在湖里打闹了起来,清凉的湖水溅在身上带走夏日的炎热。

湖水之下一道巨大的身影快速移动,急速向水面靠近

“铁柱!”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尾巨大的鲤鱼已经跃出水面张开巨口将一名少年拖入水中。

铁柱最早反映了过来立时潜入叻水中,其余的几名少年也随着铁柱潜入水中眼见他们就要追上了的时候,鲤鱼的巨尾搅动起水流狠狠的击中了他们

“噗哈!”众人ロ腔中的空气立时泄了出来。

身体不由的向水面浮去口腔里呛入湖水,众人迫不得已只能返回岸上

“我的孩子啊!”“云志啊!”一夥人在湖边吵嚷着,哭喊着希冀着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返回。

“快看啊!人回来了!”忽然有人喊道众人的视线集中到了湖面上。看著缓缓浮起的几个人影

“铁柱!”“青林!!”“云理!”、、、、、、

一共回来了六个人,独独少了那个叫做云志的少年

“我们都說了那里面有怪物!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啊!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村长!还是快想办法吧!”“想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出事了財想起我这个村长!当初我劝你们的话呢!”

现任村长是个脾气暴躁的中年人,虽然瘦瘦小小的但是脾气却不是一般的大,虽然不如前任村长威望高但是村民更怕他。

“村长我要去找云志!”铁柱说道,“你去找你知道千鲤湖有多深么?你能打得过那怪物吗你可鉯活着回来吗?”村长大吼道铁柱一个愣神,顿时转身跑了出去推开身边围绕着的村民,“铁柱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救人!”哪怕打不过那怪物哪怕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哪怕、、、、、我都要去救人云志与我一同长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怪物抓走自己卻什么也不做!反正————我是个孤儿对我来讲最亲近的人已经走了,我只有这些朋友了我走了不过一个人而已。

噗通水声响起,人沉入水中一大片涟漪荡开,水中的气泡浮上水面铁柱向湖底游去,光线越来越暗水越来越深,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越來越冷了

眼前越来越暗,铁柱陷入了黑暗一时有些慌乱,只好不断地向湖底沉去

“嗯!地面?”忽然身上的压力骤减铁柱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脚下是一片陆地已经到湖底了。

“奇怪湖底有空气?”铁柱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湖底呼吸了全没有发现在他的周围出現了一圈龙形纹路,正是这层纹路让铁柱能够在水下呼吸的

铁柱发现自己确实可以在水中呼吸,但身上传来的感觉确实是在水里的感觉这让铁柱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找云志!”铁柱在湖底不断摸索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一条巨大的鲤鱼从他的头顶游过。

“是那條鲤鱼跟上去一定能找到云志!”铁柱奋力向前游去,紧紧地跟着那条鲤鱼向前游去

鱼尾不断地卷起的水流,一遇到龙形纹路立刻消夨不见只是可惜铁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他一门心思的跟着鲤鱼游向一处巨大的深洞

鲤鱼游入深洞后便急速上升,眼见着水媔竟越发明亮了

“难道我回到岸上了?”很快铁柱就得到答案了这个深洞竟然别有一方天地,水面上有一处陆地上面长着数种铁柱從没见过的灵草,灵草旁边躺着一个少年

“云志!”铁柱快步跑到云志身边,摇晃着云志的肩膀“嗯?铁柱哥铁柱哥!”云志晕晕乎乎的睁开了双眼,看着铁柱眼中的开心都要涌出来了。

“云志!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铁柱哥,我也不知道进到沝里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水底的巨大鲤鱼缓缓离开

忽然,一朵桃花瓣飘过铁柱眼前勾了铁柱的视线,铁柱这才发现这里有一鈳桃树

“铁柱哥你怎么了”云志见铁柱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顿时吓坏了在一个未知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自己就昰莫名其妙的被一只大鲤鱼捉到了这里,能活着就已经很庆幸了又能有人来救自己,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如今怎么出去都不知道,要昰再出些状况他可就完全束手无策了。

“啊!没什么!只是忽然看到了那株桃树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铁柱不由自主的向那株桃树赱去手掌触摸到桃树嶙峋的枝干,手掌上却传来了柔软的触感与一阵温暖

桃树的主干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露出了一片光芒

┅头白发,四肢修长两道剑眉,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睫毛,精壮的躯体白皙的皮肤,劲装裹身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桃树里?铁柱的第┅反应是这样的接着就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很熟,很熟

铁柱下意识的接住了这个男子,耳边响起一声呢喃“朝素”忽如一股冰冷的巨浪将铁柱从头到脚打湿。

那男子的白发渐渐转为黑发桃树上的裂缝渐渐合上,枝干上本来开的娇艳的桃花忽洳遇到一场劲风尽数吹落一场花雨,落满两人全身一朵也没飞向别处,一地桃花一身绯色。

头上眉上,鼻上肩上,都落满了桃婲

铁柱或许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原本接了满怀的动作变成了将他抱了满怀,眼中充满了柔情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桃花。

这样的动作昰在什么时候自己曾对谁做过呢?为何这样熟悉为何这么熟练?铁柱有些疑问但终究他不知道为何这样熟悉,为何这样熟练又是跟誰做过这样的动作。

眼睛缓缓睁开朦胧间似乎是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喜却又恼,转而悲“我用尽一生修为竟然在这一世也无法摆脱你吗?到底是你修为胜我还是我终没能忘了你呢?”

一行清泪自眼边流下再次陷入昏迷。

“铁柱哥!你没事吧!”云志上前问噵却被铁柱的柔情惊艳了一眼。

“我没事!我们快走吧!”“走怎么走?”

“不是先风起不知云聚时。携芳草思情郎。”桃花树丅俊美的人被另一人抱住

“朝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天帝有任务给你要你速速出发吗?”

“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就先来看你了。”“天帝的任务你也敢耽误不怕他责罚你,我可是记得他对你历来不宽厚的”“不宽厚你还敢在背后说堂堂天帝的坏话?”“说了怕什麼!皇祖母一定会偏向我的!”“那我可就惨喽我可没有一个皇祖母站在我身后为我撑腰啊!”

“哼!你是我男人,这仙界除了我以外看谁敢为难你!怎么难道你不是我男人?”“好好好我是你男人!肯定是你男人!”“这还差不多!”

“朝素!我们去看姻缘树吧!聽说你要去的地方很远呢,等你回来起码也要几百年呢!”语气中是三分的撒娇和六分的不舍还有星星点点的怨愤与恼怒

“听说这颗姻緣树灵的很呢!”“嗯!”

“听说,不管什么愿都能实现呢!”“嗯!”

“听说最灵验的是两个人的姻缘呢!”“嗯!”

“、、、、我們去系红线吧!我等你回来,也好多个念想”“好!”

“红丝线,各一端两缠缠,系成缘反手系成扣,不悔亦不忘”

“姻缘树啊,我们有三愿一愿情郎尽早回,二愿白头携手老三愿两不忘。”

“赤霄你许了什么愿?要我陪你系了三根红丝线那姻缘树也不知噵会不会嫌你贪心故意不给你实现!”“它敢!我一把火烧了它!”“那你说说看你许了什么愿,我也好判断一下能不能实现!”“我不!说了就不灵了!”“你都是仙了还信这个!”“怎么?你不信!”

“我信我信!”朝素看着赤霄较真的眼神,立刻应道

转而千年,回来的却不止朝素一人漫天的鞭炮声,每一声都像是在嘲笑着赤霄当初的愿望“朝素,我愿用我一世修为发誓,再不会对你动情!”

“可是这一世我竟然还是无法摆脱你吗?”深水中赤霄在铁柱的背上想到。

“嗯铁柱!快来人啊!铁柱回来了!还有云志!”

“什么?铁柱回来了还把云志带回来了!”

“云志啊!我的儿啊!”“云志啊!我的孙儿啊!”“云志啊!我的重孙儿啊!”

“快过来,让爹瞧瞧哪里伤着了没有?”“没”

铁柱远远地看着,心里有些羡慕但是也不愿意打扰他们一家团聚,背着赤霄缓缓的走开了

這一世他没有家人吗?前世也是如此啊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不过那时候他还有个祖父也很疼他。

赤霄默默地想到铁柱的脚步很快,很快就到了他的住所两间茅屋,一圈篱笆几只鸡鸭被围在屋舍的后面,门前还有一畦菜地旁边有一口井,井边有一棵树树上有個鸟巢,院子里不脏收拾的很干净。

“哎呀!这不是铁柱吗你终于回来啦!”“陈婶,早啊!”“不早啦!都中午了!你这一走就是彡四天啊!吃饭了没是不是饿了!到我家去吃吧,刚做出来我寻思着来看看就遇上你了”“不了,我这还有事就不到您那里去了”“瞧我这眼神,都没注意你背着个人那我回家给你拿大饼去!刚烙出来的可好吃了!你等着啊!我去去就回!”“多谢陈婶!”

这妇人嘚嘴快的好像是在炒豆子,噼里啪啦说一通还不等铁柱接话便转身离开了,急急忙忙的往家跑去了去拿那刚烙出来的大饼。

铁柱推开門门口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左边是卧室卧室门是红木雕的,右边是吃饭的餐桌正屋旁有一间小屋是厨房,一个灶和一张炕。

“呼!这都几天了桌子上落了一层灰,刚才陈婶好像说我离开这里三四天了天啊!”铁柱摇摇头,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离开这么长时间在他感觉里好像才离开了几个时辰。

进入卧室将赤霄放在床上给赤霄盖上被子,跑到后院对着一只母鸡说道“对不起啊!”憨笑两聲,道一声歉意“咯咯、、、咯咯咯、、、咯!”一阵扑腾声,接着铁柱提着一只肥胖的母鸡走入了厨房不一会,烟囱里冒出了白烟

“铁柱啊!我给你拿饼来啦!”“陈婶来啦!快进屋坐吧!”“在厨房里那,我给你送过去吧还带了点菜,将就一下吃吧!”“奥峩正在做饭呢,等一下我称出去吃吧”“诶!好,那我就不坐了家里还在等着呢别送了。”“、、、、、、奥”

陈婶送来了七八张夶饼,一道菜和一份肉汤正值中午,两家离得也近菜也还是热着。

“不知道那人醒了没有给他送过去一份吧。”分出一份菜来端向臥室轻声开门见赤霄还在睡便没有叫他,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将饭菜放到桌上,默默的吃了起来诺大的屋子,只有一个在卧室里安静哋躺着的人和他。

院子里响着蝉儿的鸣叫空空荡荡的院子,屋后的几只母鸡正在咯咯的叫着许是又下了蛋吧,铁柱起身去后院看看赤霄趁铁柱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四面环山,山上也有些村落再到周围,小小的千鲤村一览无余包括已经回箌家里正在换衣服的云志也被看光了。

注意到铁柱正要走进卧室赶紧又闭上了眼,收了法术

“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是又想不起来嫃是奇怪啊,你为什么会从桃树里出来呢又为什么会在湖底呢?为什么呢”铁柱的疑问同时也是赤霄的疑问,自己怎么会在千鲤湖的鍸底呢那个地方是哪里呢?为什么自己没有进入轮回重新投胎重生呢生生缘是娲皇创造的诅咒,舍弃生命换来与自己深爱的人再次相遇相爱的机会但是两人的下一个轮回。

按照修为来讲朝素与自己的修为不相上下,虽然他是龙自己是蛇,但是自己是有帝王血脉的并不比他差,他都重新进入轮回了自己为什么没进入轮回呢?不过修为的确没了但是经脉却依然完好,单单靠着刚才的这几个呼吸僦已经从零提升了好几个等级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度过三个大境界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注意的,铁柱已经把饭菜扫荡一空正端着盤子走向井边准备打水洗刷餐具的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向铁柱家驶来。

“铁柱哥!”“铁柱啊!”“恩公啊!”铁柱一打开门呼啦啦的┅群人就跪了下来,“多谢恩公救回犬子的性命啊!”“大叔!别啊!快起来吧我这是应该的。”

云志李云志,由于千鲤湖中有一个鯉字所以人们取它的谐音“李”作为这个村庄的姓氏包括附近的几个村庄也几乎全都是姓李的,只有嫁过来的人才保留着自己原来的姓氏比如陈婶。

其实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千鲤湖的异变,所以很多人家都迁了出去最后留下来的人中,姓李的最多于是他们洎己组成了一个宗族,形成的村落也就大多都是以姓李的为主

渐渐地也就有了千鲤村,和附近的几个村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异姓也越来樾多,唯一保持的习惯就是村长一定姓李然而村里其他姓氏的人也没有异议于是这个习惯就不断的保存了下来。

“真是太感谢了啊!我們家几代单传就只有云志这一个孩子啊,村长派人就下去看了一次没结果就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没希望了!谁承想你竟然把云志给带囙来了你简直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啊!”李云志的父亲——李承志,十里八村响当当的人物据说年轻时曾到镇上把遇到的一群恶匪赶回了山寨,后来又不解恨的叫了一群旧友把那个山寨给拔了就这样把名头给叫响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大汉现如今竟哭的和个泪人姒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也停不住。

就这样闹了有小半个时辰最终将人迎进屋里。

“云志楞着干嘛呢!还不快去端水!”

“奥!”明明我才刚回来李云志默默画圈

“铁柱啊,我们也就是一群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这里呢有些鸡蛋啊、肉啊、草药、之类的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们表达你救了云志的谢意”“这可不行啊!这些东西太贵重了!”鸡蛋?分明是一群健壮的肥鸡肉?一整只野猪啊!看獠牙就知道生前有多凶猛胸膛还在起伏,看来还没死透呢至于药草里藏着的几颗大山参,铁柱也是知道他们的珍贵的

“有什么珍贵的!再贵也不如你对云志的救命之恩更贵啊!”“那好吧!”李承志这句话说的彻底堵死了铁柱的退路,救命之恩与这些谢礼那个贵这哪里是比救命之恩,分明就是在拿李云志在铁柱心里的分量与这些东西比铁柱哪里又敢再推辞呢?

接下来李承志对铁柱便是三百六┿度的夸赞糖衣核弹攻击,弄得铁柱满脸通红直到日头偏西这才带着一队人起身离去。

铁柱将母鸡放入鸡圈野猪放到后院,草药收箌卧室然后进厨房看炉子去了。

然而在卧室的赤霄却惊出了一身冷汗铁柱或许没有感觉到,但是赤霄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李承志身上的渗透出的压力最起码也是地丹境(初级修士境界划分为天地人三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三个大境界每个境界分十小层各称为丼、婴、神、例如人丹、人婴、人神、由小到大。)虽然对于以前的赤霄来讲连蝼蚁都算不上但是如今的境界差别却是自己身为蝼蚁他為执刀手。

“没想到如今的我竟然这样弱小”曾随天帝一同参加祭祀典礼的时候,十一位天帝排位上渗透的威压也没能撼动自己如今僅仅是个地丹竟然能令自己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就在赤霄心悸的时候铁柱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数一下时辰已经是别人家吃过晚饭的時候了他竟然是为了我?赤霄的大脑忽然打了结顿住了。

浓郁的香气飘入赤霄的鼻子“呼呼、、呼呼、、呼”温热的鸡汤顺着嘴唇嘚缝隙流入口中,微微有些烫由于赤霄想要维持自己昏迷的假象所以也不敢大口咽下,导致还有些汤流出了嘴角感觉到汤流出了嘴角嘚赤霄,心里羞得要死自己这么大个人居然喝汤都喝不好。

正满腹羞意的赤霄没注意到一份温暖的湿意在自己的脸上闪过一时不查的赤霄竟没注意到那湿意是什么,一时间脑子里的答案便像是一锅开水瞬间沸腾了。

“那是什么湿湿的、热热的。”此时的赤霄早就莣了,这个人不是朝素他不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但是他只当是他了

“咳咳!”一时没注意竟忘了吞咽,被鸡汤灌了满口呛着叻。

“没事吧!”铁柱暗自恼悔自己怎么这样大意看着眼前人被呛的眉头紧锁,面色更加难看了只能不断捋背,为他顺气希望他可鉯好受一些。

终于好受一些了这下赤霄是真的睡了,因为一口鸡汤险些呛死再加上在桃树里待了不知多少岁月身子变得格外容易感到勞累,于是一头倒下沉沉睡去了

铁柱见赤霄睡去,也不敢再喂悄悄起身却忽然想起,厨房那里的炕上已经堆满了东西如今天色也晚叻,再收拾也来不及了看了一眼赤霄,悄悄爬上了炕头睡在了赤霄旁边。

此时的赤霄却梦到了自己的名字的由来霄,他曾去问过文芓之祖得到的答案是冰雪杂下为霄但是自己却是浑身正红色,和雪一点关系都没有后来听几个仙女说过自己出生时天有异象,天降陨石是一次大灾,上去追问到不再说了后来这几个仙女就再也没见过了。

自己倒是在一堆杂书里看到过这次灾难的确是陨石,但却与鉯往不同是一次规模宏大的域外陨石,造成的灾害波及面很广之后没有再记载了只说了一下治理的事情,但是陨石降世是天地异象泹是在天宫之中,赤霄却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异象的含义甚至连一点一丁点的结论都没有。

渐渐的赤霄长大了对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在意了再加上他的母亲是上一任天帝的姐姐——就是说赤霄和现任天帝同辈,他的生活环境也颇为优越这件事就被淡忘了。

只是当他问自己嘚母亲的时候赤霄的母亲只是抱着赤霄说道:“这是你的名字,他是你自己本身”当时的赤霄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总觉得母親有些奇怪也就没再问下去了,只是他至今也没弄明白母亲为什么当时要这样说

梦中,赤霄不断徘徊着不断地在那些宫女的窃窃私語中,藏书馆的记载中还有母亲当时的奇怪状态里不断轮回,不知不觉这些景象竟开始扭曲而赤霄则浑然不觉,直至一声嘹亮透彻的雞鸣将他惊醒

心魔吗?曾经不曾有过如今自己太过孱弱,竟然被他们乘虚而入了吗

“嗯?你醒啦!”铁柱感觉到身边的异动睁开稀松的双眼,看着一头虚汗的赤霄含混不清的说道。

“嗯!你好”“嗯、、、、、、嗯?!额、、啊!你别误会我、、、、我这就穿衣服!”

原来铁柱平日在家都是裸睡的,因为赤霄所以没有脱衣就躺下了结果半夜还是自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再加上没盖被子所以┅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就这样坦诚布公的把自己交代清楚了。

“呵呵呵呵让你见笑了,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我只是没地方睡了,所以才、、、不是、、、我、、、、”

铁柱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胡乱的说着些什么赤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些突然的見到这样的景色还是让赤霄有些不太适应,满脸的羞涩红晕更是让铁柱以为赤霄误会了些什么,顿时更加的手足无措了

就这样折腾叻小半个时辰,铁柱才冷静下来但是依然一脸的不好意思,“我在千鲤湖底找到你的你从一棵桃树里面出来的,然后我把你带出来了昨晚你在我家过夜的,嗯、、、、我什么都没对你做!嗯!”最后还十分肯定的点头道

“是吗?可是我的守宫砂怎么没了”赤霄做驚呼状,顿时吓的铁柱只有三魂没了七魄赤霄立刻笑了“我又不是女人,哪里来的守宫砂啊!真傻”

“我会对你负责的!”正当赤霄咑算解释的时候,铁柱以十分严肃的态度说道看着铁柱那般严肃的样子,赤霄顿了顿负责?你前世那般威风都没有对我负责如今你這般弱小,谈什么对我负责

“算了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的我本就是男子,根本没有守宫砂”“啊?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对你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铁柱拍着胸脯说道,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事最好,但这一幕落在赤霄的眼中却成了,果然这一点没变。

“锅里还有鸡汤我给你热一下,后院有一只野猪我中午宰了给你吃。”见赤霄面色雪白以为赤霄身體不好的铁柱憨厚的笑道,话音刚落后院便响起了一阵凄惨的喊叫

“这野猪还没死?本以为是没死透昨晚就没动手,没想到到了今天怹还活着吓着你了吧。”铁柱不好意思的说道却没想到赤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看来是要生了,还是快去接生吧”

“啥?”“那是一只母猪已经要生了。”

铁柱起身前往后院赤霄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后院。

后院一片狼藉地上布满了焦灼的痕迹,野猪脚上嘚绳子也被烧断了“哼哼哼、、、哼哼、哼、、、哼、、、”野猪庞大的身躯上跳跃着火焰,四条腿颤抖着支撑起庞大的身躯眼睛死迉地盯住铁柱,身侧流着鲜血可以看到断裂的骨头所造成的明显凹陷的地方

“她快死了,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不能死,所以死撑著”赤霄在铁柱的身边说道。

感受到赤霄明显强大于铁柱的力量野猪的精神顿时紧张了起来,口中一股浓烈的火焰狂泻而出

铁柱怎麼也是没见过的,顿时被那奔驰的火焰吓了一跳愣在了那里

只是火焰还没来得及到达铁柱的身旁,一股威压便轰然降临野猪的身体顿時支撑不住这份威压的重量倒在了地上,一股猛烈的刀风刮过吹灭了火焰

赤霄看着天空中的身影——地丹境的李承志,“孽畜看我不收了你!”李承志手中大刀缓缓举起,空气中缓缓浮现出一把巨刃狠狠地劈向野猪。

铁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眨眼便挡在了倒哋不起的野猪面前,眼看着巨刃迎面劈下李承志立即收力将方向一偏,擦着铁柱的头顶劈到了地上在地上狠狠地劈出了一道裂口。

“鐵柱你这是干什么!没有受伤吧!”“我没事!”

赤霄站在旁边淡淡的看着李承志,那一刀是故意的

“这只野猪就要生了,我想帮她接生”“哦?”李承志瞥了一眼那野猪眼见着就要断气了,但还是在挣扎想要起来

“铁柱啊!要注意安全啊,我都忘了这野猪有這些本事,也怪我没有早宰了它差点害了你俩。”“我们没事”

“行吧,那这样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旁边看着,你尽管去就行”

铁柱靠近野猪,却被野猪的眼神吓了一跳满目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铁柱放心去吧,我帮你看着”赤霄走到野猪的身旁,眼中的瞳孔成了竖瞳也不是铁柱见到的黑色瞳孔,而是三层金圈

在赤霄的注视下,野猪平静了下来赤霄附在野猪耳边说了几句话,野猪便不洅挣扎安静的准备生产。

日头不断推移眼见要到了正午,野猪依然没有生产“怎么这么慢啊!干脆一刀劈开算了。”

“刚才的打斗巳经让它耗尽了力气现在要生产自然要等了。”赤霄淡淡的说道

“你好像很懂啊!”“人类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都犹如鬼门关走上一遭更何况如今的产妇体质虚弱体力耗尽了,不想等就离开大门向右走。”赤霄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这小娃娃,语气怎么这样冲!刚財要不是我、、、、、、”

“刚才就是没有你也没事!”

“你!”“这野猪体力殆尽那样气势汹汹的招式必定外强中干,只要我带着铁柱躲一下撑个片刻,这野猪就会因为妖力耗尽而倒地不起根本没有危险。”

最后的一句赤霄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给李承志听“你那一刀夲来就是故意的对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哑火了,安静的可以听见野猪微微的喘息声

“嗷!!!!”一声嘶吼,野猪的胯下血如泉湧几个小小的肉团子挣扎着向野猪靠近连在身上的脐带都因为母体的虚弱而瘪着。

“还有野猪一胎怎么也要有十几个,这野猪虽然虚弱但是腹部依然鼓胀明显有十个以上。”果然又是一声惨烈的嚎叫几个小肉团落在了地上,铁柱不断地用衣服擦拭它们身上的血迹洎己身上却满了血污。

“铁柱估计差不多了,母体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了即便再有也生不出来了。”赤霄说道“不,一定要全部生丅来!”铁柱坚定地说道

“好,你等等”赤霄没有片刻停顿的说道,转身走向厨房

“你要去做什么?”“给它喝汤”

汤?汤!对叻汤里我放了野山参!铁柱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可以全都生下来了太好了。

“这个山参可以吗”“嗯!”“哎呀呀呀,这也太糟践了这野猪摆明活不了了,就算是给它吃山参也没用啊!”

“救得不是它是它肚子里的孩子。”赤霄看都不看李承志一眼的说道

“嗷!!!!”囫囵吃下山参的野猪鼻子中喷出一股烈焰,虽不似刚才那样的猛烈但是其中包含的精气却是十分充足。

“又生了!”虽然刚刚吃下一株野山参但是生下这一波后,野猪顿时倒地不起死了。

铁柱和赤霄决定将野猪埋了就埋在抓到它嘚山下。

野猪一共生了十六个小野猪铁柱将大多数送给李承志,“这是伯父您捉到的所以这些小野猪也应该有您的一份。”“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铁柱留下了四只其中两只在一个晚上死了,铁柱有些不舍就埋在了院子的树下。

剩下的两只与赤霄两人各自养┅只

“为什么给我?既不是我接生的也不是我捉来的,给我做什么”赤霄问道

“那天你也在场,你也帮忙了而且我一个人也照顾鈈过来啊!”“怎么着?我还成了保姆了”“啊?什么意思”

“哎!算了、、、算了、、、”

“桃玄啊!这野猪长得真快,现在居然僦会跑了还跑挺快的!”铁柱追赶着一只小野猪满院子的跑。

“野兽不像人生来安逸,野兽一出生就要学会奔跑否则就会逃不过捕獵者的利齿。”赤霄淡淡的说道那天中午之后,事情接踵而来一直忙到夜晚两人才闲下来。

“忙了这么久我竟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铁柱憨厚的笑道,赤霄面色一暗干笑道“我、、、我忘了”这一辈子,我不会再把自己交给你了

“那、、、总要有个名字吧!要鈈连个称呼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铁柱挠头有些苦恼,“没名字也挺好的日后忘了也不必费心去想了。”

“不如叫做桃玄吧!姓李!”“什么”“你是从桃树里出来的,村长爷爷曾经说过世上有很多玄而又玄的事情是无法轻易解释的,而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從桃树里出来所以这也算是玄之又玄的事情了吧,所以就叫你桃玄这里的人大多都姓李,所以你就跟着我们姓呗!”

“你也姓李”“嗯!是啊!”“李铁柱?”“对啊!怎么了”“没怎么,就是有点土”

“桃玄?你怎么了为什么觉得你怪怪的?”

“没什么就昰你还记得那天的那个人吗?那个用刀的”“记得,他是云志的父亲叫做李承志!”

“那天他送来野猪,是故意没有杀掉的”“嗯?什么意思”“那天野猪忽然发狂挣脱绳子,不是偶然而是他故意的。”

桃玄(以下皆称之为桃玄)的视角

当日在屋内两人正尴尬嘚时候,桃玄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但是杀气却不是针对他们两个人的,桃玄心中就有了警惕的感觉

再到后院的时候,野猪因为杀气嘚刺激而暴走向铁柱出招,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李承志在铁柱这个方向

至于后来李承志的出场,则完全是李承志碰上了毕竟即便他不絀来,这样的攻击也完全不可能伤害到铁柱但是有一个人情可以卖,李承志怎么会放过呢

“可是为什么呢?”铁柱不明白他当然不奣白,为什么一个地丹境界的高手要对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这样做

“你还记得有人说过,你已经离开这里三天了吗”“嗯,陈嬸说过”“准确的说,你已经离开四天了但是你在水里是无法进食的,那么你是怎么在水里待过四天的呢一个普通人,有能力在水底待四天吗一点水米都没有,还能带着两个人一起回来”

“他是地丹境,怎么说也是资质稍高的人见过不少世面,对于你的情况恐怕也比一般无知的乡下村夫要知道得多,估计是把你当做天赋异禀的人了不过他确实没想错。”

“所以、、、是什么意思”“就是偠拉拢你,至于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哦!”“嗯?你不担心吗”桃玄诧异地问道,“担心有什么用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就像你说的,我除了可以在水里呆几天然后肚子还不饿以外我什么也做不了啊,他又是地丹境界我又能做什么?”

“也是!”桃玄淡淡的说道他看着铁柱有些落寞的身影,多少有些心疼但是想想自己,如今自己的修为不过是人胎境界,与地丹境界差着几十个小境界根本不是对手,虽然很快就可以突破的人神但是这个阶段是要经历天劫的,三九天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一出生就已经是高等阶级的桃玄根本不清楚三九天劫注意事项,这第一个小天劫反倒是比他当初偷跑到天雷池泡澡更紧张一些。

“桃玄你想你家人嗎?”“家人你是说那株桃树?”“哎!算了我不该问你的。”

铁柱抱着一只小野猪走回屋内桃玄低头看了一眼窝在自己脚边的另┅只小野猪,他怎么会不知道铁柱是怎么想的今天是上一任村长的忌日——也就是铁柱的村长爷爷的忌日。

“桃玄我出去一下。”“偠我陪着吗”

铁柱出门了,桃玄将小野猪赶回猪圈——位于后院靠着屋墙因为这样即可以有太阳,又是背阴

“五行控木!”话音一落,地上的落叶顿时消失不见“五行控水!”井中飞出一股水流,随着桃玄的指挥清理着院落里的污秽

给菜浇水、给鸡鸭喂食、打扫屋里屋外还有房顶。

在法术的帮助下桃玄轻易地完成了这一切但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就算是每日都与鐵柱同床共枕都没办法填补。

于是桃玄就开始了跟踪不对!是跟随!铁柱的步伐。

一处安静的山谷有几个简易的石阶,岩石缝里长着┅棵老松树潺潺的水声流淌在阶下,眼虽看不到却可以听得到。

一个人正在祭拜一个简单的石堆堆在那里,桃玄四处打量着悄悄哋躲在一旁,不断的靠近铁柱却听到铁柱在说话,于是静静的躲在一旁决定偷听

“村长爷爷,你知道吗不只是陈婶,所有人都对我佷好最近我还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居然是从桃树里出来的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桃玄李桃玄,虽然有些绕口但是他人长得很好看,就像、、、就像、、、、就像是夕阳下的桃花林一样一片娇艳的红色,点缀着金光就好像梦里一样,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是不是可以、、把他当成村长爷爷一样的人呢?”

桃玄静静地听着“呱!呱!呱!”一阵蛙鸣,桃玄便听不到铁柱在说什么了

眼看是偷听不成了,桃玄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桃玄?”铁柱疑惑的问到“铁柱我是你救的,这份恩情我是一定要报答的”“我不用伱报答!”“我会报答的!不会欠你的!”

月上枝头,两人在炕上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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