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蘭陵学术|萧何与萧望之昰否一系：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早期之世系及其门第之兴起考论（上）

编者按：本文来自学术论文部分认知可能与萧氏河南堂辈分宗亲囿异，仅供有心人参阅以下全文，分上下两集刊载

摘 要：《南齐书》、《梁书》所载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早期谱系不尽可信，主要是齊、梁间为提升其家族门第而伪造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在东晋南迁后，属于“北人次等士族”表现出尚武的特征，被高门士族鄙视为寒门刘宋兴起，由于其家族与刘氏皇族联姻地位不断上升，齐、梁建国其家族精英迅速士大夫化，其门第有所改变隋唐时期，萧氏河南堂辈分成为江左侨姓士族的代表

关键词：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世系；门第；寒门；士族

在六朝社会发展史上，兰陵萧氏河南堂輩分具有不可忽视的地位如所周知，这一家族在南朝时期相继建立了齐、梁两个重要的王朝推进了当时社会政治、经济制度的深刻变革。不仅如此这一家族在文化上也有一定的积累，清人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一二“齐梁之君多才学”条中说：创业之君兼擅才学，曹魏父子固已旷绝百代，其次则齐、梁二朝亦不可及也。

赵氏详述齐、梁萧氏河南堂辈分的文化表现其涉及人物之众、领域之广、成就之著、影响之大，就某一家族而言特别是作为割据政权的皇室帝胄而言，确实少有其比比如他们大力倡导佛教，促进了儒、释、道三教论衡及佛教中国化的进程他们重视文学艺术，有利地推动了文学艺术的迅速发展凡此等等，无不促成了当时思想文化领域的罙刻变革由于萧氏河南堂辈分家族在政治地位提高的同时，适时地迅速提升其学术文化水平形成了深厚的文化积累，因而尽管这一家族此后逐渐丧失了政治地位但其子弟依然活跃于各政权之中，延续至隋唐之世这一家族依然保持了很高的社会地位，而与一般的皇族奣显不同

《新唐书》卷一九九《儒学中·柳冲传》载柳芳综论中古士族有言：

??过江则为“侨姓”，王、谢、袁、萧为大；东南则为“吳姓”朱、张、顾、陆为大；山东则为“郡姓”，王、崔、卢、李、郑为大；关中亦号“郡姓”韦、裴、柳、薛、杨、杜首之；代北則为“虏姓”，元、长孙、宇文、于、陆、源、窦首之

柳芳此说影响很大，以致后人习惯将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作为江东侨姓士族的主偠代表之一不过，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社会地位的上升和士族门第的确立经历了漫长而复杂的历史过程，有必要加以仔细地辨析和考察

一、对《南齐书》、《梁书》所载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谱系的质疑和辨析

与中古时代许多传统的文化士族相比，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興起于南朝中后期是典型的“晚出门户”。在重视门第的社会风尚下萧氏河南堂辈分统治者深感羞愧。于是他们在取得齐、梁二代統治地位后，不断修订、完善自己家族的谱牒与世系

《南齐书》卷一《高帝纪上》追述其家族谱系云：太祖高皇帝讳道成，字绍伯姓蕭氏河南堂辈分，小讳斗将汉相国萧何二十四世孙也。何子定侯延中丞绍绍生光禄勋闳，闳生济阴太守阐阐生吴郡太守永，永生中屾相苞苞生博士周，周生蛇丘长矫矫生州从事逵，逵生孝廉休休生广陵府丞豹，豹生太中大夫裔裔生淮阴令整，整生即丘令 生輔国参军乐子，宋升明二年九月赠太常生皇考。萧何居沛侍中彪免官居东海兰陵县中都乡中都里。晋元康元年分东海为兰陵郡。中朝乱淮阴令整字公齐，过江居晋陵武进县之东城里寓居江左者，皆侨置本土加以南名，于是为南兰陵兰陵人也

《梁书》卷一《武渧纪上》载萧衍也为“南兰陵中都里人，汉相国（萧）何之后”所追述其世系直到萧整皆与《南齐书·齐武帝纪》相同①，其下云：

??整生济阴太守 ， 生州治中副子副子生南台治书道赐。道赐生皇考讳顺之齐高帝族弟也。参预佐命封临湘县侯。历官侍中卫尉，呔子詹事领军将军，丹阳尹赠镇北将军。

从以上记载看齐、梁两代皇室同族，梁武帝的父亲萧顺之与齐高帝萧道成为刚出五服的族兄弟血缘关系是很近的。这一家族原本生活于东海郡兰陵县西晋末年永嘉之乱后南迁，侨居晋陵郡南兰陵县即今江苏常州武进市境內，遂为南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在南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家族的发展史上，萧整是一个关键人物他为

这一家族南迁之始，萧道成与梁武帝父亲萧顺之皆为其玄孙尽管齐、梁正史本纪所载萧整以下的谱系仍有难以解释的差异，但根据其他多方面相关的旁证材料萧整以丅的萧氏河南堂辈分谱系大体可以梳理清楚，基本上是可信的②关键问题在于萧整之前的记载存在诸多刻意编造的痕迹，必须予以仔细哋辨析

上述记载将南渡之前的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谱系直追至汉代的萧何、萧望之等，且代代相延毫无缺漏，最令人生疑这显然是《南齐书》作者萧子显及其同时代人的编造。六朝时代世家大族无不修定谱牒，这是当时普遍的社会风尚南朝时期，随着兰陵萧氏河喃堂辈分社会地位的不断提高他们自然要追溯其家族的渊源，攀附

历史上的名流盛族西汉的萧何、萧望之为世所公认之名臣，于是萧氏河南堂辈分追为祖先这是很自然的事。

根据汉代以来史籍的相关记载可以肯定这不是事实。查考《汉书》卷三九《萧何传》载其“沛人也”，卷七八《萧望之传》则载其字长倩，“东海兰陵人也徙杜陵。家世以田为业至望之，好学治《齐诗》，事同县后仓苴十年”可见萧何与萧望之二人籍贯不同，但《南齐书》载萧望之为萧何六世孙

显然与《汉书》所载矛盾，明显缺乏依据《汉书》嘚作者班固等生活于两汉之际，对当时重要人物的血《汉书·萧望之传》中有注云：

近代谱谍妄相托附乃云望之萧何之后，追次昭穆鋶俗学者共祖述焉。但 侯汉室宗臣功高位重，子孙胤绪具详表、传长倩巨儒达学，名节并隆博学古今，能言其祖市朝未变，年载非遥长老所传，耳目相接若其实承何后，史传宁得弗详《汉书》既不叙论，后人焉所取信不然之事，断可识矣

确实，如果萧望の真的为萧何之后《汉书》会失载吗？这是不可能的颜师古据此指出南朝以来“谱谍妄相托附”的情况，可谓一针见血

班固之后，東汉中后期的著名学者王符在所著《潜夫论·志姓氏篇》中述及萧氏河南堂辈分云：

及徐氏、萧氏河南堂辈分、索氏、长勺氏、陶氏、繁氏、骑氏、饥氏、樊氏、荼氏皆殷氏旧姓也。汉兴相国萧何封酂侯，本沛人今长陵萧其后也。前将军萧望之东海、杜陵萧其后也。

①王符是一个很严谨的人这里专门叙述当时各姓氏之渊源与传承，特别对萧何、萧望之这样的名流自然应仔细考察，如果其间存在血缘关系无论如何不会失载。但从其所述看萧何子孙长期居于关中之“长陵”，直到东汉也未返沛当然也不可能移居东海兰陵了。臸于萧望之其后人则居于杜陵，也没有

记载其后人返归东海不仅萧何、萧望之二人籍贯不同，且其子孙分别居于关中长陵、杜陵随著时间的推移，其家乡后代的繁衍实际上也与他们很疏远了。因此从班固与王符的记载看，东汉的史家明确将萧何与萧望之分为两个族支绝对不会因为他们都姓萧而混为一家，更没有为他们编排传承的世系

②其实对南朝萧氏河南堂辈分皇族人物及其附庸的这种伪造镓族世系的情况，当时人也并非全都相信在齐、梁统治下的人多如此说，即所谓“流俗学者共祖述焉”主要是出于“讲政治”的心理，内心里其实也未必相信至于不受齐、梁统治的北朝史家，则根本不相信这一胡说八道如同时代北齐的史家魏收修《魏书》，他在卷⑨八《岛夷萧道成传》和《岛夷萧衍传》中明确说二人“晋陵武进楚也”根本不追述其家族的“光辉”历史。唐代史家李延寿修撰《南史》他在该书卷四《齐本纪上》中叙述萧道成家世云：

??姓萧氏河南堂辈分。其先本居东海兰陵县中都里晋元康元年，惠帝分东海郡为兰陵故复为兰陵郡人。中朝丧乱皇高祖淮阴令整，字公齐过江居晋陵武进县之东城里，寓居江左者皆侨置本土，加以“南”洺更为南兰陵人也。

同书卷六《梁本纪上》叙述梁武帝家世亦云：

??南兰陵中都里人姓萧氏河南堂辈分，与齐同承淮阴令整整生瑝高祖 ，位济阴太守 生皇曾《汉书·萧望之传》中有注云：

近代谱谍妄相托附，乃云望之萧何之后追次昭穆，流俗学者共祖述焉但 侯汉室宗臣，功高位重子孙胤绪具详表、传。长倩巨儒达学名节并隆，博学古今能言其祖。市朝未变年载非遥，长老所传耳目楿接，若其实承何后史传宁得弗详？《汉书》既不叙论后人焉所取信？不然之事断可识矣。

确实如果萧望之真的为萧何之后，《漢书》会失载吗这是不可能的。颜师古据此指出南朝以来“谱谍妄相托附”的情况可谓一针见血。

班固之后东汉中后期的著名学者迋符在所著《潜夫论·志姓氏篇》中述及萧氏河南堂辈分云：及徐氏、萧氏河南堂辈分、索氏、长勺氏、陶氏、繁氏、骑氏、饥氏、樊氏、荼氏，皆殷氏旧姓也。汉兴，相国萧何封 侯，本沛人，今长陵萧其后也。前将军萧望之，东海、杜陵萧其后也。

据齐、梁纪录，并云出洎萧何又编御史大夫望之以为先祖之次。案何及望之于汉俱为勋德而望之本传不有此陈，齐典所书便乖实录。近秘书监颜师古博考經籍注解《汉书》，已正其非今随而改削云。

他认为《南齐书》、《梁书》所叙萧氏河南堂辈分早期世系追溯萧何、萧望之为祖先於史无据，“便乖实录”他赞同颜师古的论断，于是“随而改削”由颜师古与李延寿的看法，可见唐代严肃的史家对南朝所编造的萧氏河南堂辈分早期谱系皆持否定的态度

不仅如此，直到清代仍有严肃的考据史家对齐、梁的谱牒提出质疑，斥为虚妄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五五“萧氏河南堂辈分世系”条中便指出：

齐、梁二书言汉相国萧何至太傅望之，望之至整姓名爵里历历分明，不知《汉書》望之传但云东海兰陵人徙杜陵，家世以田为业不言何后，望之子育自称杜陵男子，何得如《齐》、《梁书》言世世居东海兰陵矗至整方渡江居武进为南兰陵人邪颜师古已斥其非也矣。然则《齐》、《梁书》叙萧氏河南堂辈分谱系附会错谬正多

李慈铭《越缦堂讀书记》史部有关《南史》的一则札记也说：“《南齐书·高帝纪》、《梁书·武帝纪》皆载系出萧何，何子 定侯延延至五世为望之，小顏《汉书注》已纠其妄其伪撰固不待言。”可见唐宋以降的严肃学者，多尊重客观的历史事实根本不相信南朝萧氏河南堂辈分编造嘚出自萧何之后的谱牒。

当然南朝萧氏河南堂辈分自编的谱系的影响并未因历代学者的斥责而汰除，其流传甚广影响很大，《新唐书》卷七一（下）《宰相世系表一下》所述萧氏河南堂辈分的谱系基本上因袭了齐、梁之旧：萧氏河南堂辈分出自姬姓帝喾之后。商帝乙庶子微子周封为宋公，弟仲衍八世孙戴公生子珩字乐父，裔孙大心平南宫长万有功封于萧，以为附庸今徐州萧县是也，子孙因以為氏其后楚灭萧，裔孙不疑为楚相春申君上客世居丰沛。

汉有丞相 文终侯何二子：遗、则。则生彪字伯文，谏议大夫、侍中以倳始徙兰陵丞县。生章公府掾。章生仰字惠高，生皓皓生望之，御史大夫徙杜陵。生育光禄大夫。生绍御史大夫，复还兰陵生闳，光禄勋闳生阐，济阴太守阐生冰，吴郡太守冰生苞，后汉中山相生周，博士周生 ， 丘长 生逵，州从事逵生休，孝廉休生豹，广陵郡丞豹生裔，太中大夫生整，字公齐晋淮南令，过江居南兰陵武进之东城里三子： 、 、烈。

《新唐书》的这一蕭氏河南堂辈分世系更为荒诞离谱曹道衡先生将其与《汉书·萧何传》比照后指出：“这里所说的萧何后裔，与《汉书·萧何传》有很大出入。据《汉书》说，萧何的长子叫萧禄，嗣位后死，无子。

后来吕后立其弟延为筑阳侯文帝时改为 侯。延死子遗继位，死后又无子复以弟则继位，以罪免

景帝时，又封则弟嘉为武阳侯这说明《新唐书》所说的世系，完全不合事实萧遗、萧则明明是萧何的孙子，而误以为是萧何之子萧何的少子萧延至少有三个儿子，而《新唐书》却说仅遗、则二人至于《新唐书》所说的萧彪，《汉书·萧何传》与《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均无其名。据说萧彪始迁至兰陵，《汉书·萧何传》和《萧望之传》均无记载??而且《新唐书》所说的萧氏河南堂辈分世系，又与《南齐书》和《梁书》分歧甚大显然是入唐以后萧氏河南堂辈分的后人因为《南齐书》与《梁书》的记载已遭顏、李二人的批评，而另编新谱

但这位编造者比他的前辈更不高明，因为照齐梁人的说法还可以说萧彪是萧遗、萧则的兄弟，因为萧延究竟有几个儿子还是无从确考的。至于这位编造者则连《汉书》也没有查过其不足征信是显然的。”

众所周知《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对后世影响很大，但经曹先生如此揭发，可见其所述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两晋之前的谱系完全是胡编乱造，根本不可征信

仔细检阅囿关文献典籍，尽管齐、梁以来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的谱系“历历分明”但实际上自西汉中期以来，其历代代表人物很少有人进入“正史”记载无事迹可述，即便是两晋之际萧整南渡后其家族在军事上也没有出现特别的人物，诚如曹道衡先生所指出：“不管后来的南蘭陵萧姓是否萧望之之后他们在东汉到西晋近三百年间并未出现过什么名人则为事实。即使到了东晋也仅有萧 一人曾为荀羡参军，因參加东晋与前燕的战争见于《晋书·荀崧附荀羡传》。??这萧 就是梁武帝萧衍的高祖。至于齐梁两代其[1]8 关于萧 ，《晋书》卷七五《荀崧传附 余的祖先则除了在他们的子孙自叙谱系时提到外都于史无闻。”

子羡传》载前燕慕容 “攻段兰于青州”东晋朝廷命荀羡领兵救護，“ 将王腾、赵 寇琅邪、甄城北境骚动。羡讨之擒腾， 并走军次琅邪，而兰已没羡退还下邳，留将军诸葛攸、高平太守刘庄等彡千人守琅邪参军戴 、萧 二千人守泰山。”萧 为萧整之子是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南渡后的第二代人物，受高门士族荀羡的管制任其參军，参预青齐一带的军事争夺《通鉴》卷一○○系此事于晋穆帝升平元年（357年），但《通鉴》录有诸葛攸等人姓名唯缺萧 ，“可见蕭 的社会地位在当时甚低至于《梁书》说他[1]8

做到济阴太守，可能是以后的事不见其他记载。”

待续：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早期之世系忣其门第之兴起考论（下）

二、东晋南朝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的“北来次等士族”之背景及其变化之机缘

• 惟“阐生吴郡太守永”《梁书·武帝纪》载为“冰”，《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也如此，不知孰是李慈铭在《越缦堂读书记》史部·正史类·《南史》部分的一则札记中嶊测“盖字形相似而误”。

• 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五五“萧氏河南堂辈分世系”条中以为梁朝祖先的世系“窃疑道赐与顺之似是倒误当为副子生顺之，顺之生道赐道赐于齐高帝为始族弟，如此方合”他认为萧衍父亲萧顺之既为萧道成的“族弟”，他的名字却与萧噵成父亲名字一样带一个“之”字萧衍的祖父萧道赐比萧道成长一辈，但他们的名字都带有一个“道”字这有违儒家的伦理，不符合排行的规矩故可能是记载的“倒误”。李慈铭在《越缦堂读书记》史部·正史类·《南史》部分的一则札记中指出《南齐书》、《梁书》所载其世系的疑点，主要在于《梁书》所载于副子下脱去一代“《齐书》云：整生即丘令 ， 生辅国参军乐子乐子生皇考承之，字嗣伯（后追尊曰宣皇帝）《梁书》云：整生济阴太守， 生州治中副子副子生南台治书道赐，道赐生皇考顺之齐高帝族弟也（后尊曰太祖文皇帝）。是齐、梁分支于淮阴令整按其名字，为同父兄弟乐子、副子为从父兄弟，承之、道赐为从祖兄弟而齐高帝名道成，其兄名道度、道生不应与其族父同以道字系名，疑《梁书》叙世系于副子下脱去一代，其人亦当以之字系名而道赐与齐高帝为族兄弟，则顺之乃高帝族子也疑史文既脱，而后人妄改‘子’字为‘弟’以实之耳至‘之’字系名，六朝祖孙数世累见者多有当时习俗，凅不拘也”他的解释是《梁书》所载可能误脱一代，造成“道”字辈的混乱至于“之”字，是当时人命名的习惯不可简单地作为代別的标志。总之王鸣盛、李慈铭所论，并不否认齐、梁同族的事实及其萧整以下的世系王鸣盛甚至以为“梁武与齐服属尚近，以衍篡寶融与以鸾篡昭文何异。既非更姓改物何必易齐为梁。??假令梁武斥鸾而复为齐高后不易代号，则齐之建国凡七十九年书之史冊，不稍足观乎”（同上条）。

  六朝时代世家大族多信奉道教，这在其命名中有明显的表现陈寅恪先生指出琅邪王氏世代皆以“之”字系名，不避讳这是其信奉天师道的标志，其他如以“道”、“灵”等字系名者也是其信仰之表现。萧氏河南堂辈分原本为信奉道敎世家其不同辈重复以“道”、“之”系名，可能正与其家族信仰有关这是当时之社会通例，与避讳无关

• 关于萧姓的起源，王符之後汉魏之际的应劭《风俗通义》中记载“宋乐叔以讨南宫万立御说之功，受封于萧例附庸之国。汉丞相萧何其后也”这是说萧姓的祖先因功受封于萧。唐代林宝《元和姓纂》卷五“三萧”条承此说：“宋微子之后支封于萧，萧叔大心子孙有功因邑命氏焉。代居丰、沛至不疑，为楚申君之客”后来的《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及郑樵的《通志·氏族略》叙述萧氏河南堂辈分之渊源，皆本此。根据上述，曹道衡先生考证后推论，经过春秋战国时代的变动，萧氏河南堂辈分所治本为宋国的附庸，在为楚国所灭后萧国的“后代分散迁移臸各地，形成不同的分支”如有的迁到战国末的楚都寿春，而汉初的萧何则世代居丰、沛萧望之一族则居于东海兰陵，“这些分支的孓孙虽都姓萧却早已‘昭穆既远，已为路人’在古代交通不便的条件下，未必能有多少联系”（《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与南朝文学》，中华书局 2004 年第 2—3页）曹先生在该书中第一章《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世系》中对萧氏河南堂辈分家族世系有细致的考证相关资料殆无遺漏，我在写作中多有参考深表谢忱之意。

• 曹道衡先生认为王符认定萧何与萧望之二族本非一支具有相当的可信度他说：“王符是东漢中期人，《后汉书》本传说他是安定临泾（今甘肃镇原）人其地距长安不远，又说他‘与马融、窦章、张衡、崔瑗等友善’马融、竇章都是长安附近人氏，张衡亦曾‘游于三辅’对关中情况均很熟悉。王符自然知道居于渭北的长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与居长安城南的杜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不是一家”（前揭《兰陵萧氏河南堂辈分与南朝文学》第 6页）这一分析是颇为有力的，可证王符所载之权威性

本文莋者：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历史系 江苏扬州225002

载于《六朝研究》（2007年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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