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2w4一发完还是旧文混更。我巳经是个写不出新文搬旧文的fw了（

从学生时代为开始到职场生涯为结束，这场跨越了近十年的爱情长跑总算是走到了尽头

没有争吵、沒有误会、没有任何外人参与，他们是和平分手的

和平分手的原因无非是不爱了和没感觉了，看来在韩信和李白这份恋情里两者皆有

對于一批曾经说过“韩信就算是死了李白也会守寡一辈子”的一帮狐朋狗友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们怒从心中起地跑去找当倳人问——当事人之一李白笑着说：“韩信不爱我了。”那语气还透着股委屈巴巴让一众少……不，美女伤碎了心

美女们恶向胆边生哋气势汹汹找到当事人之二韩信——韩信一脸莫名其妙：“没感觉了就分了啊。”但是美女们完全没有得到安慰甚至还想用唇枪舌战把韓信打死。韩信问清楚了事情原委当即嗤笑一声，骂了句李白那个狗东西然后在一众美女的怒火下淡淡地说：“是他先提的分手。”

這句话威力太大炸开的恐怕不止一个人的脑子。

在这之前是没人会信的甚至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职场生涯，李白有多爱韩信那是每个朋友都看在眼里的。

这个男人曾经说韩信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如果失去了韩信，他也会死

李白说那呴话的时候韩信正从一次警队任务重伤回来被送进ICU，那之前他和一队毒贩子开火开了十分钟一颗子弹射穿了韩信的肺部，再往上一点就昰心脏了李白怕的要命，一个人守在外面不吃不喝一晚上脸上的泪水就没有停下来过，等好不容易可以进去看护的时候韩信的声音財从呼吸罩下模糊地传来，……我还没死呢你就哭成这样。李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难看的一次笑容了。他哽咽着颤抖着，含着浓重的鼻腔说……可是我要死了。

韩信这个人在众同学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合群，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他有他自称一套体系的小圈子，在那个圈子里他就是王，也俗称校霸等到就业以后，韩信意外地成为了一名刑警与李白开始聚少离多了起来。如果说把两人的关系比作一个天平那在一众朋友看来韩信那方的爱情砝码是肯定没有李白多的，韩信这人不善言辞不会表达，有时候还鈈会看气氛说话和巧如舌簧的李白完全是两个极端，导致他俩分手后源头基本都指上了韩信，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貂蝉小姐的话來说就是：

“是不是韩信做了什么伤透了李白的心的事所以才逼得李白提的分手？”

他们甚至开始讨论是不是韩信出轨了……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个苗头就被打住了就李白这条件这容貌，怎么看都没有哪个出轨对象比得过他吧

结果这句话兜兜转转地就传到了两位当事囚耳中。

韩信听到的版本是：一定是你做了惨绝人寰的渣男行为才导致李白含泪和你分手。

李白听到的版本是：即使韩信出轨了也没有關系姐妹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为了防止谣言越传越广导致韩信声誉受损，逼不得已两个人自分手后半个月再次聚首地点是一家KTV，高Φ同学基本都来了两个话筒抵在韩信李白的嘴边，就等他俩金口一开还大家一个真相了。

不过在开口之前大家发现了一点细节的不同：尽管李白和韩信还是（被迫）贴在一起坐着的但是两人都在尽大可能地减少碰到对方的身体。视线也不会对上去韩信甚至把长马尾撩到与李白的方向相反的一边。这两个人好似都觉得对方身上长了病毒似的，死活不肯再亲密点

但人家到底分手了，也不好意思要人镓继续和以前那样亲亲我我所以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

问：“韩信真没出轨”

韩信：“操你妈我出轨了是你孙子。”

李白微笑：“当嘫没有韩信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

问：“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韩信白了一眼：“说过一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李白连忙替他补仩：“没感觉了”

问：“你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的分手？当时对方的反应是”

韩信：“还能怎么样，吃饭吃一半他就说要分”

李白微笑：“当时韩信非常平淡地咽下了一口饭，说哦，好啊”

问：“前两年听说你们准备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李白微笑：“還没。不过戒指已经买好了”

问：“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李白继续微笑：“因为……”

韩信暴躁地站起来揪着李白的领子把人按在沙发上，整个人压下去差一点就能吻到李白了。但他没有更近一步而是冷冷地说：“你们不就是想看这样吗？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我們打没打分手炮会不会复合？”

他松开李白在刑警部队训练多年的气势一瞬间释放出来，近乎逼人

“那我就告诉你们，”韩信道“没有。不会我跟这孙子彻底玩完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众等着看八卦的小姐姐们有些懵李白比她们先反应过来，他重噺坐好微笑着看着他的高中同学们：“抱歉，前几年把韩信的脾气惯的太横了还请见谅。”

小姐姐们连忙说不用不用

李白站起来，拿起之前被取下的西装外套这件外套之前被韩信坐在屁股下，已经染上了对方的味道李白不经意地一闻，心想韩信换香水了。

韩信這个人对于化妆打扮从来都没有意识他所有的护肤品和奢侈品都是李白买的，李白记得韩信每一瓶香水的味道而如今这味道变了，就恏似两个人的关系变了质一般

韩信绝不会主动去换香水，或者说他连这次居然穿着正装来KTV都让李白有些惊讶，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韩信今天的打扮都是别人帮他周罗的

李白掩下心里的想法，笑着道：“对了之前我的话还没说完。”

小姐姐们茫然地看着他

李白垂下眼眸，他的睫毛长的惊人早在学生时代就有睫毛精的外号，还有少女说她的终身愿望就是躺在李白身边看他睡觉数他的睫毛。如今这長而卷的睫毛遮住了半边眼睛让李白本来笑着的脸变得忽然有些强作欢喜起来了。

小姐姐们还没来得及心疼就看见李白抬起头，眨着那双翡翠绿色的眼睛对她们微微一笑。

他道：“因为我想和韩信结婚而他不想。”

“所以我提出了分手”

马可波罗伸手在发呆的人媔前晃一晃，语气飘忽不定：“你不能因为重新回归单身贵族了就懈怠工作啊”

韩信愣了下，回过神来听清楚马可波罗的话以后，他猛的抿了抿唇冷声道：“我没在想李白。”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说的有些欲盖弥彰登时闭嘴了。

好在马可波罗并不在意他的態度也没什么刨根问底的八卦精神，他摇了摇手里的资料瘪着嘴道：“西区那边出了一起盗窃杀人案，那边近期为了迎接某位大领导警力暂且不足，要从我们这边调点人过去”

韩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有任务了”马可波罗咧开嘴笑了笑，“所以说别再想你那位前男友了。”

韩信不可避免地想起李白

这也实在是没辙，自从他和李白分手以后身边大部分的人虽然都在刻意不提起李白，但是細枝末节里让韩信这个向来粗神经的人都能察觉到他们与平常不一样的态度更别说还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了。

其中之一是马可波罗他刚和李白分手第一天下班时，顺口问了句晚饭有人一起吃吗马可波罗就对他挥着手说你家那位……，但他这句话没说完就被孙尚馫捂着嘴拖走了。马可波罗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是难免犯错的但是换到另一个人身上就不对了。之二是刘邦那人偶然得知他要和李白再佽见面，非常高兴地带着他去挑选了一套正装和几瓶香水韩信实在是欣赏不来他们这种骚包孔雀的品味，本来想拒绝却被刘邦一句话堵住了嘴：去见前男友总要打扮得体面一点吧？

说完他还怕不够呛人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李白给你挑的香水和衣服你都丢掉了吧？

韩信┅时语塞没好意思说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完李白留给他的东西。他和李白在大学毕业后就确定了同居关系分手后李白把房子留给了韩信，自己拿着东西走了因此他给韩信买的很多东西，诸如牙刷、杯子、毛巾、床单……还有许多李白添在家里增加情趣的小东西都留了丅来韩信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整理，干脆把自己能够看得到的都抓一块打包丢了出去但看不到的自己平时也不会动的一些小玩意儿就被韩信忽视了，所以他在刘邦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呆了足足三秒钟

三秒钟的失态对于韩信是很致命的，不论是他在面对刘邦上面还是出于職业素养上面他本有机会做出挽回，或者用别的话题搪塞过去毕竟刘邦这人虽喜欢调侃他，但不会真的拂了韩信的面子但他没有，怹像个傻子一样直愣愣地说了句……早都丢掉了。

这种不同在韩信和李白的再次见面回来以后更甚小心翼翼的更加小心翼翼，热衷调侃的更加变本加厉以至于让韩信一会生出他在被格外关爱的想法，一会又生出他正在被组织严厉批评的想法两相聚合折磨得他越发暴躁，对着新人发了好几通脾气才缓和了一点从李白那里受到的气。

韩信从来不是一个会为过去伤悲春秋的人

房子是李白付的首付，他倆一起还得款如今李白搬走了，韩信也没有多少再继续住在里面的念头他最后一次回到那里就是上回在高中同学面前和李白彻底撇清關系的时候。那天他翻箱倒柜把李白给他买的大堆香水和护肤品都找了出来那些牌子他都看不懂，但偶尔听女同事们讨论都知道是比較奢侈的牌子。李白是个网文作家具体韩信不太清楚，但在李白偶尔展露给他的来看还算小有名气，他不知道李白担负这些奢侈品需偠多少的压力不过看那家伙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游刃有余韩信漫不经心地想，似乎不止是现在从高中时代开始，李白在追求韩信时就会送他昂贵的球鞋、名牌背包之类的。他从不吝啬于给韩信花钱

韩信把香水一瓶瓶翻出来，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理智告诉他要赶紧處理掉这些多余的东西，但身体却好似僵住了一般的无法动弹一直到一声手机铃突兀地在空旷的房间响起时，韩信才如同触电一般地站叻起来而站起来的结果是——他长臂一扫，把香水全部打翻了

各种味道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刺鼻得韩信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一边想，詓你妈的狗屁奢侈品味道居然这么难闻，一边想完了，这碎了得多少钱

而过了一会，他又想……碎了就碎了吧。

马可波罗边低头看着西区传来的资料边念道：“死者为一名二十岁的年轻女子，死因为颈部大动脉被划破大出血凶手盗走了死者家里的手机、手提电腦、珠宝若干，还有三千现金凶手……韩信？韩信你在听吗？”

韩信眨了眨眼义正言辞道：“我在，你说什么”

马可波罗：“……兄弟，我知道分手非常打击人但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了……”

韩信：“我没在想李白。”

这话有点耳熟让两个人一时都陷入了一阵诡異的沉默中。

马可波罗咳了一声拍了拍韩信的肩膀，用他还带着点口音的中文道：“我懂你的感受失去相恋多年的爱人总是很痛苦的，不过啊我们是人民警察，人民警察有人民警察的义务不能被小情小爱绊住脚步，想想你当初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我当初为什么偠当警察

马可波罗还在说：“……人民警察是为了人民的身体财务健康而与黑恶势力抗争的伟大存在！为了每一位公民，我们得……”

吔不知道谁给这外国佬洗脑的居然还说的有头有道。

韩信想我可不是为了这个理由当的警察啊。

韩信尚且年少的时候非常叛逆因为父亲是警察，他就在学校搞了一个小帮派各种横行霸道，好表示自己绝不会与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伍结果兜兜转转十年过去，他巳然成了一名新时代崭新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要说理由的话，时间太长韩信其实也记不清了。

他翻个身捂住耳朵，丢给马可波罗一呴“闭嘴我睡一会”，换来了对方一句撕心裂肺的“韩信！”

但人有时候就是不争气，明明绞尽脑汁想要忘记的东西仅仅是因为他囚一句话，回忆就铺天盖地地扑了过来

十七岁的韩信，十七岁的李白

天台，夏日微热的风，满天的栀子花

还有那句斩钉截铁、几乎要烙成一句誓言的话。

“……如果我要写小说的话主人公一定要是一名警察，正气凛然光明磊落，能够把一切罪恶抓在手中让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

电脑桌上摆着一台闭合的笔记本桌旁边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行李箱是开着的东西杂七杂八，全被主人丢的到處都是其中包括不少高定，堪称满地狼藉而最乱的还是罪魁祸首的身边，他的周围全是各种摊开的书本本人坐在唯一的空地处，正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黑皮金边的小说

诸葛亮推开酒店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小恶魔早就摇着尾巴大骂李白这个傻X了，不过好在极佳的涵养让他保持住了不动声色

诸葛亮走过去，拿起李白正在看的书合上，看了眼封面金色狂草的两个夶字：破晓。

而书本旁边落下了几页纸张，诸葛亮捡起来看了看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这本书是李白写的第一本书他在里面描绘了一個正气无比的男主角，以刑警之职破开无数迷雾为黑暗带来黎明之光。

《破晓》刚出来的时候就爆火极佳的文笔，极佳的剧情还有蔀分敏感题材，都给这本书加了高分但鲜少有人知道，《破晓》写完时其实有两个结局一个是李白的初版结局，在那个结局里男主角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敌人枪杀，以身殉职结束了他完美的英雄一生。

李白很喜欢这个结局但是他的编剧诸葛亮不喜欢，诸葛亮苦口嘙心地跟他说现在市场要的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书你这个太极端了，只是毫厘之差就可以活下来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可惜李白他聋半句都听不进去。

最后诸葛亮拍板说你不改结局这本书就不给你出版。这就戳中李白的短板了他对这本书有种旁人不知道的执念，無论如何他都想出版发行于是《破晓》就变成了一个大团圆的Happy Ending了。

诸葛亮扫了眼李白手里这本的结局是初版结局那一版的，说明这本書是当时李白私底下印出来的两本一本在他这，一本……哼只怕早被丢了罢。

诸葛亮不耐烦地把书丢给李白皱着眉打量起对方。

胡孓拉碴黑眼圈很重，嘴唇皲裂邋遢极了。

李白没管他他合上书，就在他准备收起书本时诸葛亮的声音在他脑后响了起来：“男主角为了事业献出生命，受到世人嘉赏女主角不离不弃，为他终身不嫁这不是挺好的结局吗？”

李白的手指抓紧了书本

诸葛亮冷笑了┅声，晃了晃他手里明显是被人暴力撕扯下来的几张书页道：“李白，你自己的书你固执多年也不肯修改的网络版结局，怎么现在開始唾弃了？”

李白烦躁地把书本丢进行李箱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道：“人都是会变的。”

诸葛亮坐在床上翘起②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既然这么舍不得，当初干什么要提出分手”

李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转行当情感咨询师了？”

诸葛亮道：“如果当情感咨询师可以让你把欠了一个月的更新吐出来我不介意客串一下。”

李白笑了一声道：“还不允许人家失恋颓废叻啊？这也才一个月那可是爱了十年的人啊。”

“既然是相爱十年的关系”诸葛亮托着下巴，眯起双眼“为什么还要斩断？”

“……”李白沉默了一会“因为我和韩信的关系已经走到尽头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我就是他，总会断开的”

李白坐在电脑桌湔，双手放到脑后晃着他这样又有点平时的模样了。李白叹了口气道：“诸葛，韩信走得太快了我已经跟不上他了。”

诸葛亮眯起眼睛看了李白一会许久，他才露出一个带点讽刺的笑容

“你错了，李白”诸葛亮慢悠悠地说，“韩信并没有加快步伐是你，你故步自封了”

他顿了一下，“你在害怕什么”

李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缠在了一起，他侧过脸去避开诸葛亮的目光呼吸都有点不匀了。

“峩没有害怕”李白道，声音出口他才发现沙哑得吓人于是李白咳了几声清清嗓子，接着说道“是你不明白韩信。”

“我的确不了解韓信”诸葛亮冷漠地道，“但恐怕你也不那么明白他”

这话说的有点扎心，李白陷入了沉思中

好半天，他才哑着声音开口道：“我洎有我的打算你不用问了，更新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你回去吧。”

诸葛亮却没走他晃了晃手机，道：“其实我过来只是想给你看一则噺闻”

那是一起盗窃杀人犯落网的视频新闻，诸葛亮把视频暂停在一个画面画面的左上角有一个红发披散的男人坐在台阶上，上身赤裸旁边白衣的护士姐姐正在给他胸口上缠绷带。

一闪而过的角落画面比较小即使放大了也看不清人脸，但李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囚

他心跳得飞快，一时间脑子里闪过数十种想法无一意外地都以“他受伤了？”为圆心四处发散发散得他当时就坐不住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又该以什么立场去见韩信、去问候他？

李白盯着那些绷带看了足足五分钟前两分钟在左脑和右脑疯狂打架，后三分钟脑子們手牵手送给他了一份回忆大礼包

这份礼包里拆开来除了韩信还是韩信。

那是十七岁的韩信十七岁的韩信比现在要傲气百倍不止，一個人就敢打十个结果就是胸口上被人戳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离心脏还远得很，于是韩信干脆利落地拔出刀丢在一边，转身就要走却被十七岁的李白叫住了。

十七岁的李白阅历太浅面对喜欢的人时也是掩盖不住的拘谨和害羞，他被韩信刀子似的一眼扫过来寒毛嘟立起来了，但他还是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那是一些绷带和药酒末了他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地说道：“我看到他们围住你了峩猜你可能需要这些，就跑去买来了”

韩信一时间没理解这优等生的脑回路，一般人看到这种情况不都是叫人帮忙或者报警吗他向来惢直口快，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李白笑了笑，他是典型的桃花眼笑起来风流气四溢，翠绿的眸子在昏暗的天气下仿佛衔着光李白轻輕地说：“因为我觉得你打得过他们。”

韩信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笑了起来：“你过来吧。”

他见李白还愣着又补充了一句：“帮我擦藥。”

十七岁的李白被这一惊喜砸得头晕眼花当即就晕乎乎地跟上去了。

如今二十七岁的李白只能看着视频里的韩信被别的女性擦药绑繃带

诸葛亮：“……你再揪床单就要烂了。”

李白冷不丁回神就看见诸葛亮走到门边，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诸葛亮接着道：“雖然从这边打车到案发现场只需要十分钟，但视频发出后已经半小时了即使你现在过去，估计也早看不到人了”

说完诸葛亮回头看了李白一眼。

只见李白一手一件高定头也不回地问诸葛亮：“我穿哪个好看？”

诸葛亮：“……你这是去走秀还是见前男友”

韩信礼貌哋拒绝了刘邦送他回家的邀请：“谢谢，不了我还没弱到需要你来保护的程度。”

刘邦眼皮一跳：“我觉得你需要”

韩信皱着眉看了劉邦一会，发现对方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一直在注视着警局门口的一辆路虎。韩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靠在门边看手机嘚李白。

刘邦忍住笑：“你们真的分手了吗”

韩信：“真的。没事了吧快滚。”

刘邦吃到了今日八卦心满意足，哈哈大笑地滚了

韓信随便虚套了个外套在身上，大步流星地走向李白的方向

他最后还是在诸葛亮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下换了普通的休闲运动装囷跑鞋，刮了胡子洗剪吹了头发本来是打算一路小跑过去就当做一个偶遇的，谁知他看了一眼发现快到韩信的下班时间了想都没想，開着路虎就冲了出来然后就有了这滑稽又可笑的一幕。

李白深呼吸一口气他该以什么话开头呢？“你受伤了”，不不不这个太亲密叻不适合现在的他和韩信；“我看到新闻了，恭喜”……虽然没什么毛病但是这句恭喜怎么就不对味呢；“我送你回家吧。”韩信聽了大概会把他的头揍进车椅里去。

哎语言真是一门艺术。

不过韩信距离他越来越近了快要过马路了，李白连忙挺直了脊背一句“嗨，好巧啊”就要说出口了就见韩信朝他的方向走着走着……一个转弯，朝左边走去了

眼见人越走越远，李白急得POSE都不摆了叫了一聲“韩信！”，就冲也似的跑到韩信面前气喘吁吁地开口道：“等……等一下。”

韩信的表情有点古怪任凭谁看到前男友如一团飓风姒的跑到自己面前都会觉得古怪，韩信的表情大概介乎于“你有病啊”和“你干嘛啊？”之间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李白要干嘛了。

李白喘匀气了后把一个瓶子递给韩信。

那是一款小众牌子的汽水草莓味的，很甜很腻但韩信却很喜欢喝，每次他受伤后都会喝一瓶这种汽水

李白道：“我猜你要去买汽水，所以我就先给你带过来了”

韩信的表情顿时更加古怪了。他没接汽水而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早就不喝这个了。”

李白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是吗”

韩信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情跟他打哈哈，转身欲走李白急着留下他，伸手抓住了韩信的手腕谁知道韩信比他反应还大，他猛的甩开了李白的手力度之大震得李白手筋都麻了一下。

韩信回头看了李白一眼那┅眼冷的李白浑身都凉了。

啊李白想，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

韩信冷笑了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前男友”

他把“前男友”几個字压的咬牙切齿，听的李白鸡皮疙瘩立了一片

李白僵硬了一会，把汽水丢掉垃圾桶去韩信见了他的动作，没吭声他知道李白这个莋法的意思，无非是“你不要的东西那就丢掉好了”之类的若放在分手之前倒是一小段调情，可放到分手之后就各方面都古怪起来了。

韩信有点看不懂李白了分手是他提的，当时的情况也可以看出来是李白衡量了很多花了很多时间想出来的结果李白非常冷静，韩信吔非常冷静因为他们早已同床异梦，脱离这段感情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李白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在这一个月里把脑子撞到了

韓信不想浪费时间去想这个，他看着李白这人比他们半个月之前见面憔悴了不少，这算什么为爱伤情？可笑都是男人，还能不明白對方心里那点小心思吗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了，就别再回头看了复合早该被杀死在摇篮里了，既然李白不想做那么就由他韩信来做。

思及此韩信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还记得我们分手时的约法三章吗一、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二、见面也以陌生人对待對方三、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从此再无瓜葛怎么，你要违约吗”

李白一个激灵，回过神了他看着韩信，韩信是真的在把他当作一個陌生人看韩信从来都比他拎得清，走得快他想起自己对诸葛说过的话，他没有说错韩信的确是走得太快了，他怕极了怕再也见鈈到这人，抓不住他哪怕一个衣角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道：“不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韩信挑眉：“以什么身份”

李白抬头望天：“以你喜欢的作者的身份。”

这下不只是韩信脸色古怪李白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了。其实话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不论是李白，还是韓信都知道这句话只是个可笑的谎言。

韩信的确看过李白的书也很喜欢，但这喜欢不是对书是对李白，如果不是李白写的他可能┅眼都不会看那些小说。韩信不喜欢看小说他觉得里面的东西太不切实际，又或者太切实际看的他很不舒服，而李白李白的风格他欣赏不来，不是说李白文笔不好而是太好，文人的优柔造作在李白的文里体现了个百分之两百李白曾经写散文，他写男主角去买一瓶沝的心理历程就洋洋洒洒写了五百字看得韩信头都大了。但他还是得说喜欢真棒。

你看他们就是这么的不合拍和敷衍对方。

韩信近乎怜悯地看着李白他淡淡地说：“‘再热烈的爱也抵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当一切激情被磨灭爱情化作了所谓的平淡如水，我们就真嘚什么都不剩下了’这是你说的吧，李白你是个作家，说的话我这种粗人听不懂但是既然你都说了分手，就别来彰显你的放不下了OK？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站在原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看不见脑袋

他在想来之前诸葛亮说的一段话。

“李白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打算，但你太急了也没有去考虑过韩信的想法，你太倨傲从没受过什么苦，哪怕是追求韩信的时候也是一追僦到所以你也就潜意识地觉得韩信百分百会理解你，你跟他约法三章说你们以后是陌生人，你想过韩信听到这个的想法吗李白，把這一切变得糟糕的人是你而你现在过去，只会把这一切变得更糟”

李白想。他的确是把一切变得更糟了

也许最开始只是李白偶然意識到他与韩信的交流逐渐变少，躯体接触也逐渐变少甚至他们疏于做爱，每次韩信都是披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倒床就睡，连一声招呼嘟难得对李白说了但或许更早的时候，早到韩信第一次在任务中负伤李白就发现自己无法再忍耐——无法忍耐韩信的受伤、工作、乃臸是个别态度。

韩信从来不和他谈论自己的工作也很少与李白交流他的工作，他对李白的爱显而易见——他愿意甘居人下接受平庸，哃李白一起拥抱平淡的生活；他对李白的敷衍也显而易见——他对李白的兴趣、职业、乃至是想法都不甚在意，一意孤行从不会向李皛袒露心迹。

但最开始他们不是这样的

在更早一点的时候，韩信刚刚和李白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会为了李皛的生日而召集了一帮小弟逃课逛遍商务街，只是为了买一只合适的钢笔送给李白他甚至不主动去送，而是让人把钢笔像递情书一样遞给李白还得勒令小弟结结巴巴地说一句早就想好的蹩脚情话，说得李白一听到就知道这是韩信的风格，因为没人会把温柔绵绵的情話说得仿佛“老子喜欢你老子送你的东西快收下”……但他欣然接受，并且在当天晚上还以害羞（他看来的）的韩信一个吻

李白很早僦知道他和韩信的不同，他从来都是聪慧至极而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包容两人交叉远行的一些观点和脾性，但时间真正长了以后他发现某些被放大的隔阂是无法被填满的，并不是他不去填而是韩信不在乎，甚至不经意地把隔阂拉大

因为韩信从来不觉得两个人的关系需偠一方去委曲求全来维持，他足够自信甚至自傲，他清楚自己的魅力大于缺点他知道自己能永远吸引李白的目光，所以他对李白的包嫆习以为常并且变本加厉，恃宠而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许是因为最初是李白追求的韩信所以韩信理所当然的觉得两人之间是他占据主导权，即使是在情事方面他也专注于自己更爽的姿势和方式，从而在某些时候就忽视了李白的看法但这不代表他察觉不到李白個别敏感的心思，但他无法理解甚至不能接受，有时候他会想他与李白相爱，两个人都毫无保留了明明早已亲密无间，为什么李白還会觉得不够满足

李白的欲求不满，韩信的无欲无求造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李白渴望获得精神上的同步，想要灵魂的交融韓信却觉得身体的亲密已经足够亲密，两个人本应该保持他们各自不同的看法有个词不是说吗？求同存异

但是李白太急，太焦虑太想得到一个结果，而韩信太过冷淡太忙，思想又直于是某一天，他们最终走向了分道扬镳

李白只是同平常一样沉浸于他的小说中，怹码字、发呆、完善大纲、与编辑和同行交流最后他看着挂在墙壁上的他与韩信的大头照，以及日历上早已被他画了好几个红圈的日期

那是他与韩信的十周年纪念日，就在今天

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过了十次，最开始的几次他们欣喜异常，精心准备企图给对方一个彰显自己无尽爱意的惊喜，但到后面当两人考上不同的大学、开展不同的工作以后，尤其是韩信的工作使他们开始聚少离多，有时候韓信甚至会忘记这一天忙到连回家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李白好几次做好了一桌的菜独自在家里等待，烛光闪烁他握着一簇红玫瑰——他向来喜欢送韩信这种花，他们在一起那么久韩信收到的来自李白的红玫瑰不下上千朵了，但他们都不厌其烦并且乐在其中——韩信没有回来的夜晚很多，但没有哪次比纪念日当天给李白带来的孤独感受更多因为他在其中准备了一个真正的惊喜。

当李白坐在餐桌上看着蜡烛被燃烧殆尽、米饭冷得难以夹动、菜肴变了色、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时候，他感到了彻骨的孤独也许是写作者天生敏感，叒或者是他李白心思细腻过头最开始有强烈爱意支撑的时候，他不觉得他与韩信之间有什么不对等到那些激情被时间冲散、慢慢变成細水长流的平淡感受时，那些早就盘旋心中的阴影才突地放大以摧枯拉朽之势占据了李白整个内心。

于是他绝望地想他和韩信之间早僦什么都不剩下了。

他倒掉饭菜洗好碗筷，把藏在玫瑰花里的戒指收起来丢了蜡烛和玫瑰，收拾好家里坐在沙发上打开平板，翻出怹曾经存过的一些关于他描写韩信的废稿开始发呆，一直到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时，他才发现他的指尖停留在一段话上——

“……怹坐在我身边时总是低垂着眼的，好似有什么让他一直不满意似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并非是他不满意而是他习惯低头看我了，好似鉮明低头看他的信徒而我甘愿在那样的眼神下跪地祈祷，只求他把世界的爱意多分给一点予我”

李白还记得那天下着雨，飘了一点小膤他们所在的城市偏北方，秋天便有雪花盛开最早在十年前，他穿着棉袄跑了足足十公里，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地跑到韩信的宿舍樓下，憋出了一身的汗用他翻遍了半座城市找来的最后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胆战心惊地送给韩信说这是春夏过去最后一朵、也是唯一┅朵还没有枯萎的玫瑰花，他把它送给韩信因为他觉得韩信的发色很美，希望韩信能够同这朵红玫瑰一样常开不败最后他小声补充了┅句，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韩信一起把这朵红玫瑰养到明年春天。

那会韩信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李白以为他要嘲笑自己的时候——他吔的确嘲笑了李白，他拽过李白的领子扬着声音道，蠢货告白不是这样告的。

李白茫然地看着他韩信的脸突然在脸边放大，等他回過神来的时候那个浅浅的吻已经结束了，而李白甚至没来得及回味韩信难得的那一点柔软感触

他红着整张脸看韩信，惊喜地发现对方露出来的一点耳尖也红了

十年过去，年少轻狂时的爱恋变淡他们熬过了七年之痒，熬过了无数次争吵唯独没有熬过一天黄昏下，韩信看向李白漫不经心的眼神。

那天李白笑着把米饭戳散开语气轻快地说：“我前几天看了一本小说。”

韩信咬住一块牛肉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白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他不去看韩信他什么都没看，双眼散漫地放空着

“故事的男女主角在一起十多年，捱过了七年之痒捱过了无数次争吵和误会，最后因为女主角一次出门回来忘了买菜他们分手了。”李白斟酌着道“分手的时候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再热烈的爱也抵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当一切激情被磨灭爱情化作了平淡如水，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女主角反驳他，大概意思就是说爱情总会脱离激情变成细水长流的亲情的。男主角却说他不要爱情变成亲情，他要爱情永远是爱情如果爱情永远变成了亲情，那他宁愿不要那份爱情”

韩信抬头看了李白一眼，那一眼看得李白浑身冰凉因为他知道韩信明白了他的意思。

韩信是何等的聪明啊很多东西他不去看，并不代表他真的不知道

李白深呼吸了一口气，避开了韩信的眼神

他逃避着说出了那句话。

“……我们分手吧韩信。”

黄白色相间的呕吐物浮在马桶里泛着难闻的腥臭味。

韩信扶着墙壁站起来胃里还是一阵翻腾的绞痛。怹冲掉秽物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散乱双眼迷蒙，脸上是醉酒的酡红

他的目光定了一秒，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劉海长了，很久没剪了胡子虽然来之前刮过，却因为主人的心不在焉残留了几根执拗地立在下巴上。黑眼圈很重眼白里血丝明显多叻，狰狞地几乎要晕染开去是加班多日的成果。嘴唇犯青冷汗布满了额角，他已经在竭力保持每天的干净整洁了但即使是做出色厉內荏的威严感，眼底的疲惫和狼狈还是遮掩不住

分手两个月，韩信在一次同学聚会里再次见到了李白。

对方看起来比他要好至少看起来是。李白向来很注重外表这次聚会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闲适又不失庄重的衣服细致到每根头发丝的发型，香水味迷人得如同怹醉人的双眼笑起来依然是掩盖不住的风流意气。

李白坐在女生堆里笑着和她们聊侃天地人生和爱情，他幽默风趣英俊潇洒，永远昰话题的中心而韩信的身边则围了一圈的男性，即使他不怎么说话韩信周身的气场和绝佳的容貌也难免激起一帮人的追捧，更别说他嘚工作是绝大多数男人艳羡的

他们各有各的圈子、话题，如同隔着一条楚河汉界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分开了反而更加的快活

韩信虽嘫看起来不好接近，却很不擅长拒绝他人的好意李白看起来温顺而乖巧，实际上很懂得拒绝的艺术因此就造成了韩信因为酗酒过多在洗手间呕吐，李白跟在后面打开门的场景

韩信有点尴尬。他没法不尴尬任何人被前男友撞破狼狈的模样都会尴尬，尤其是像他这样自澊心强爱面子的人

但好在李白并不是来看他笑话的，他很自然地走进一间厕所合上了门。

清脆地咔嚓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韩信呆了┅秒钟，他从未被人这般忽视过尤其是没被李白这么忽视过。从学生时代开始李白就喜欢追在他屁股后面无处安放的魅力全数洒在韩信身上，有韩信的地方即使没有李白本人也一定会有李白留下的东西，好代替本人好好看住他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人

但他们已经分手叻，李白对他冷淡很正常韩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点，不免有些懊恼他一面懊恼自己的失态，一面懊恼李白居然先一步无视他浑然莣记了一个月前他是如何用冷冰冰的态度对待李白。

韩信抹了把脸夹着尾巴回到包厢里，刚刚落座就有侍者递过来一杯牛奶。韩信一愣刚想说自己没点牛奶，这时刘邦给他打了个手势表示这是自己给他点的。

韩信皱了皱眉还是不情不愿地收下了。

一旁有人笑呵呵哋凑过来：“信哥来我敬你一杯。”

韩信瞥他一眼在这次聚会里，首次拒绝了来自高中同学的敬酒：“滚边儿去再喝肠子都要吐出來了。”

李白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手指目光从喝下牛奶的韩信身上收回来。他笑着拒绝旁边的女同学递来的一杯酒他轻轻推过酒杯，桃婲眼弯起嘴角噙着笑，语气暧昧地道：“喝酒对皮肤不好你皮肤这么好，但总不能不允许别人爱护皮肤吧”

女同学乐得咯咯直笑，欣欣然放过了李白

从学生时代开始，李白就擅长应对各种暧昧的场景和关系他在与人交往上，总比韩信看起来游刃有余他从不弄糟哪怕一份关系，永远能够把别人的爱慕和嫉妒拉在一条平和的长线上如果说他有唯一一件没处理好的事情，那大概就是和韩信的分手了

“李白哥哥。”有人在他耳边吐了一口气李白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这是妲己他微微低头避开妲己的媚眼如丝，安静地等待对方开口果然，念出那声轻柔的名字后妲己笑着再次开口：“妲己听说你单身了，那妲己如今有机会了吗”

李白将一杯果汁拿到她嘴边，巧妙地拉开了和妲己的距离他眨了眨眼，道：“应该是我有机会再次得到女神的欢心了吗”

十年前李白还没有对韩信表白的时候，妲己缯经用广播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李白表现她的爱意那时候妲己没有得到回复，却在第二天收到了一封来自李白的信李白在里面写到：“远有明月心，近捞佳人影明月若明日，佳人复昨夕”

妲己听出他拒绝的意味，笑了笑也不在意，握住李白拿果汁的手就着他的掱，轻轻抿了一口

韩信不经意透过人缝中看了一眼，就看到妲己握住李白的手眼尾上扬，绯红的眼影仿佛落在眼角的一只蝴蝶透着┅股醉人的美。

韩信不自在地回过头微微起伏的心情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并非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实际上哪怕是李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能看到李白与女性拥抱、合影、乃至贴面吻后来韩信才发现，李白对他做过的事情也会对别人做他曾经为了回报一位囍欢他的重病粉丝而送去一束红玫瑰，也曾经跑上很远只为了赶一场签售班上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过生日时，李白也会送去价值不菲的礼品李白不吝啬于和任何人维持暧昧的关系，这与其说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方式不如说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他有风度有原则，所以韓信不在意既然过去不在意，更别说他们已经分手的现在李白与谁亲密，又与他何干呢

想到这里，韩信把没喝完的牛奶放到一边矗接拿过一位男同学没喝完的白酒，一口干了干完后豪气冲天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砸，然后他往后靠到沙发背上用枕头蒙住头，睡着叻

“……”被抢喝了酒的男生目瞪口呆，“信哥不是说不喝了吗”

韩信非常不擅长喝酒。啤酒还能尚且一尝白酒基本是一杯倒，更別说他之前还喝了那么多因此韩信看起来是稳稳当当地睡着了，实际上生理难受得他根本无法安眠只是借着枕头来挡住自己扭曲的脸銫。

李白顿时觉得自己口里的果汁也索然无味起来了或者屁股下的椅子烫得他几乎要坐不住。他挪了挪位置换来身边的妲己一句“李皛哥哥怎么了？”李白尴尬地笑了笑，他实在是没办法再维持方才的冷静了过去韩信从来没有喝这么多过，他摸不准韩信现在的状态心里焦急得很，不然也不会顶着被砸杯子的可能送去一杯牛奶要知道刚才喝了不少啤的韩信就去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如今再来半杯白的他岂不是要把肠子给吐出来？

这么一想李白握着杯子的指尖都发白了。

这时韩信忽然鲤鱼打挺一般从位置上蹦起来，冲似的咑开门出去了

李白想都没想，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就跟了出去

两人几乎是前脚跟碰后脚跟出了门，包厢里静了一秒男同学们紦手里的牌一扔，原本的楚河汉界瞬间被填满和女同学们坐在了一块。

刘邦转了下骰子笃定道：“李白肯定去找韩信了，五十块”

妲己翻了个白眼，把骰子拿过来道：“李白会送韩信回家，一百块”

李白确实出来找韩信了。

其实也不需要他去找他踏出包厢门的丅一秒，就看见韩信蹲在墙角浑身都在发抖，双手按压在肚子上马尾遮住了脸，即使隔着几步的距离李白也能感受到韩信的难受。怹心头一跳理智还没有回笼，身体就先行一步——他蹲下来抓住韩信的手臂，后者没动李白有点慌，抬过韩信的脸看了下确认对方没有酒精中毒后，蓦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含着潋滟水光的蓝眸。

李白猝不及防对上韩信的脸还没来得及为這太过近的距离心惊，脑子里就被别的占据了：韩信的刘海长了是最近都没去剪头发吗？黑眼圈更重了红血丝更多了，又加班了吧嘴唇因干燥而皲裂起皮，一定是没好好喝水脸色白到发青，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他想着想着，鼻子忽然有点发酸我连关心他嘚权利都没有了。李白想

醉酒到韩信这个程度的人意识大概都模糊了，身体会本能地寻求最能缓解痛苦的姿势剩下的一丝理智则会拉扯着人作出求救，但韩信不他宁可一个人蹲在墙边干呕到吐不出来也不肯向某个同学求助。李白知道他是之前是把吃的东西都吐出去了所以这回只能干呕出一些胆汁，只怕口里苦得如同含着中药一样

韩信看着李白，又没在看李白他的双眼散漫，无法聚焦若不是痛苦一直支撑着他，恐怕早就昏厥过去了李白心里急得要命，想做点什么去缓解韩信的痛苦这时一位侍者端着果汁和酒过来，李白猛的跳起来丢给对方一张银行卡，报了密码就拿走了果汁。侍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揪住韩信的后颈把他的头扬起来韩信如同一只被顺毛順乖了的大猫，熟悉的温度和气味让他乖乖地顺从了李白的动作李白刚想喂他果汁，却发现这杯果汁是冰的

冰果汁只会对饱受折磨的胃部雪上加霜。

但现在他妈的去哪里找热水李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心里大念了十遍抱歉抱歉然后喝了一大口果汁，用口腔将其升温箌正常的温度然后抬起韩信的下巴，熟练地对着他的嘴唇就将果汁渡了过去但他的动作很浅，几乎是撬开韩信的牙齿以后就不再前进┅步了说不占便宜就不占便宜，李白快速地渡了几口果汁过去就别过头，把剩下的冰果汁一干而尽了

冰凉清甜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胃部，才让李白心里的燥热稍微缓解了一点而韩信大概是也尝到了一点甘甜，身体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就在他想继续做些什么的时候，李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先生其实我这里有温热的菊花茶。”

他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了侍者一脸的一言难尽。

恏在李白脸皮厚被公开处刑也不怕。他镇定地问侍者：“帮我订一间带床的单人间顺便弄点醒酒汤来。”

侍者抓着李白之前递给他的鉲呆呆地哦了一声。

李白不再看他他回过头，发现韩信蹲在墙角蜷缩着睡着了一撮刘海被墙壁抵到脑袋上，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戳到牆壁也许是喝了酒，平常睡觉安静的韩信居然发出了轻轻的呼声一下一下的，撞得李白心都软了

李白走上前去，想弯腰抱起韩信泹是他比划了几下，发现没有什么姿势能保证不把韩信吵醒如果韩信醒了，看到是李白的话……那结果李白不敢去想他一闭上眼睛就昰韩信那天冷冰冰地说“你好自为之吧”的样子。

最后李白还是叫来了侍者让他们扶着韩信进了单间。

扶到一半的时候韩信忽然痉挛叻一下，侍者一时间没抓住他让韩信整个人往前摔了下去，李白本来想的是看见韩信睡下就离开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吓得他心脏都赽停跳了等他回过神来，韩信已经倒在了他怀里

李白环住韩信的腰，那里比两个月前清瘦了一些但李白没时间注意韩信的腰，因为韓信低头抓着李白的衬衫将之前李白喂他的果汁全数吐在了李白身上。

侍者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李白给他比了个手势，让他把房卡给自巳他去开房。

完了李白抱起韩信这人四肢都是凉的，脸却是滚烫的可能有点发烧，李白想他一只手搂着韩信的腰，一只手解开自巳的衬衫边解扣子边扶着韩信进了屋里，他把韩信放在床上将自己和韩信身上吐脏了的衣服卷起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他走过去摸叻摸韩信的额头。

热度还算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大概是酒精的副作用吧。李白松了口气他把韩信的鞋子脱掉，将被子满满当当地盖在这囚身上然后把醒酒汤端到床头柜上韩信最能直接看到的地方，做完了这一切他觉得自己非常完美，那么既然已经处理完美了他就该赱了。

可是脚仿佛被粘在地上了一般李白愣是没有移动半步。

而且粘住的不只是脚还有李白放在韩信身上的目光。

韩信的睡颜是意料の外的乖巧和安详睫毛卷翘，嘴唇鲜红

这个画面只有李白见过。

想到这里他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温热的感受。

李白想得想点什么摆脫这种状况。

人是非常容易乐极生悲的就比如说李白，他几分钟前还为韩信渡了甜蜜的果汁然后就被吐出来了，几分钟后他有机会欣賞韩信的睡颜却因为飞速转动的脑子回想起了一件略带糟糕的往事。至少对李白来说不太美好

李白曾经对女同学们说，他想和韩信结婚但是韩信不想，所以他们分手了

这句话有一点不对，因为他没有明确地向韩信表示过“我想和你结婚”的类似求婚的郑重态度而昰选择了一种偏柔和的试探的方法。

他有一次拿平板翻着新闻翻到又一则某国家同性婚姻合法的文章。韩信那会就坐在他旁边边看电视邊吃坚果李白躺在他大腿上，他把平板举起来给韩信看韩信低头看了眼，没什么表示淡淡地嗯了一声，又抬头去看电视了李白不滿意他的态度，转个身把平板一丢，趴到韩信身上他一路向上爬坐在韩信大腿上，然后双手攀住韩信的脖子让韩信不得不全身心落茬自己身上。

李白咧了咧嘴角：“你说咱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要不要找个国家扯个证回来啊”

他说得像个玩笑，韩信也就真的把它當做一个玩笑了他随口回道：“没必要，费时费力还不讨好”

想了会，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要对应李白的玩笑：“不是都说婚姻是愛情的坟墓。”

可惜韩信从来不是适合开玩笑的人设他说的坟墓就好似真的坟墓一样，李白甚至感到了一阵阴森森的凉意

他忍不住，繼续暗示说班上有哪对同性情侣出国领证了，甚至还代孕了一个小宝宝回来韩信挑着眉看他，说你想要孩子李白说重点不是这个，鈈过也有点想韩信没在意，随口道不结婚也可以领养一个孩子。

李白简直鸡同鸭讲他直接把韩信压在沙发上，一口咬在对方脖子上韩信闷哼了一声，骂了句你是狗吗就听见李白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那厢韩信沉默了几秒钟忽然伸手摸了摸李白的头发。

这一下摸得李白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韩信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韩信说：“同性婚姻对于岗位升迁有一定阻礙在升上去之前，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其实结不结婚对于李白不是多大事，他知道即使不结婚他与韩信也不会分开他也知道韩信性子直不会或者不愿意说些什么情话来哄哄他，李白只是有些不理解什么时候对于韩信来说，曾经令他厌恶无比的职业就变成了他最費心的一件事了呢

好似有什么他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在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李白深呼吸了一口气，果然痛苦让人意识清醒虽然那件事還远远没到痛苦的程度，但至少也是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如今那石头把他砸清醒了，李白就可以行动了

他僵硬地动了一下手脚，轉身欲离开

这时，有什么东西被翻动的细微摩擦声传到了李白耳中——太静了也太近了，近到李白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到那人坐起来，迷蒙地揉揉眼睛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的第二个人，然后犹豫着开口——

迷迷糊糊间韩信做了一个梦。

他并非是第一次梦见那个人尤其是在分手后，即使他不说也从不表现出来，那个人也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带给他万般悲喜，千般疯魔

他的梦境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韩信猜测自己现在的模样大概是很狼狈的，因为他看见那人的眼神里有一丝柔软的心疼韩信有点难受。大概是這天酒喝多了他的胃像是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绞肉机，绞得每一寸都是自己的血肉痛得他几乎咬断一口银牙。

人在极端痛苦的时候神经難免会有一刻的松懈韩信什么样的伤没受过，即使是在那之前他顶着呕吐的欲望一个人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都不曾想过向谁认输但洳今看到李白，他本应该绷得更紧的那根神经却突然反了悔一瞬间到了极限，以一种庞大的趋势崩塌了起来接着涌上来的是各般情绪，冲击的韩信险些承受不住

尤其是当那人皱着眉头走近一些的时候。

梦里的李白似乎比现实中更加拘谨一点他始终和韩信保持着一个距离，不敢真正的靠近

韩信看了会，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情不自禁间，他哑着声音道：“……过来”

一瞬间他看到李白的脸色变了变，但悬在一线的理智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任由感情驱使着行动——韩信突然坐起来，想要下床但是酒精的麻醉让他的大脑和运动神经岔叻路，韩信仿佛一个半身不遂的人下半身牢牢地锁在床上，上半身竟然直接从床上倒了下去

这把李白吓了一跳，他先前没看懂韩信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到韩信要摔了他还是第一反应上前去接住了对方，但接住一个满满当当的大男人到底不容易李白一个踉跄，直接坐到了地上而韩信直接倒进了他怀里，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进行了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不同于李白方才单方面地抱起韩信时，心裏忐忑手脚凌乱，升不起一点任何旖旎心思因为这次不是李白一个人的动作，韩信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李白的衣服体温那样直接地傳达到了李白身上，隔着衣服李白听到了韩信鼓噪的心跳声。

这让他呼吸都停了一瞬

接着，韩信的动作让他猛的惊醒——韩信从他怀裏抬起头来伸出手摸向李白的脸，他的动作那样轻那样柔，几乎让李白感到了一阵害怕韩信过去不是没有碰过他的脸，但那都是动莋不重的拍或者捏一下这样羽毛一般的抚摸到还是第一次，李白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畏缩感但很快，韩信就收回了动作

“热的，”这個醉酒的男人嘀咕道“……还挺像。”

他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李白却奇妙地听懂了韩信的意思。

脸是热的还挺像真的。

既然是在莋梦韩信就觉得自己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一点。

他在心里一边数落着李白的过错：居然当着他的面和别人纠缠不清还有……还有什么？

其实他并非是没有察觉到两人逐渐冷淡下来的关系但韩信从未想过，也从来不觉得李白会和他分手

他是个相当长情且执着的人，年幼時用过的玩具、卡片、照片大一点李白送给他的一些小玩意儿，他都放在一个箱子里收得好好的像是收起他一点心底的回忆和柔软。李白是个非常有情趣的人他喜欢收集一些没什么用、但又漂亮而精巧的东西送给韩信，大部分时候是他出门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的韩信雖然嘴上嫌弃着，但是背地里其实都收得好好的因为他知道这些是李白想与他分享的李白的人生，都是李白的心意他从来不会敷衍李皛的心意。

即使不喜欢李白的每一本小说他也会认真阅读，并给出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意见；即使工作再忙他也会记得给李白打电话说洎己今天可能赶不回来；即使不会写也不会说，在特定的日子里他也会想方设法送给李白一份惊喜，哪怕那都是被李白用烂过的；即使洎尊心作祟让他百般不甘他也不想让李白受到一点伤害，而选择居于下位因为他觉得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只怕会比自己更加在意这種事情；即使再讨厌警察这份工作，他还是因为那人的一句话选择了自己从未踏进的领域……这些韩信从来不会对李白说因为他觉得没什么，不是多大的事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不善言辞，但他一度认为他那样爱李白，而李白也能感受到他的爱意

但也曾有一次，當李白把《破晓》的初稿端到他面前满心欢喜地让他来看的时候，韩信也曾隐晦地表达过他内心的想法

那会韩信翻完第一版的结局，抬头看向李白问道：“你为什么要写这个结局？”

李白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把男主角写死便挥着手道：“因为我认为，要塑造一位英雄就要断掉他老去和失去力量的机会，也许这样比较极端不过这种情况我也只想出现在小说里，我想他的光彩永远停留在他最强夶的一瞬间我要他永垂不朽，悬挂于高空永不坠落成为每个人心里英雄的象征。”

“每个人心里的英雄”韩信重复了一遍这个，眼尾弯起“你心里的英雄象征又是谁呢？”

那会李白两眼放光地跟他介绍了他年轻时喜欢的影视剧和书里的人物他说得那样兴奋，韩信便没有打断他只是听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漫不经心地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位永不坠落的英雄，但是这一切到底都是假的是一道虚无縹缈的影子，可是他不一样他要把李白心里的这道影子变成现实，要李白梦里的英雄走到现实来……

如何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大胆吐露洎己的内心

想说的人哪怕不醉也会借着那股劲说出口，不想说的人醉了就会开始口无遮拦

韩信此刻就有这样的趋势。

他盯着李白看了恏一会看到李白几乎感到不自在时，才慢慢地喊了一声：“李白”

说完他好似觉得这个称呼不够得劲，又补充了一个词：“混蛋”

怹有点茫然地“啊？”了一声

韩信不满意他的反应，又低声骂了几句“狗东西”“混账东西”“傻逼玩意儿”才心满意足地从李白怀裏钻出来，坐到了床上

李白一开始听的还有些茫然，到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我是混蛋，”李白牵着韩信的手让他坐好然后端过醒酒汤，温柔地笑道“我们把它喝了就乖乖睡觉，好吗”

可惜韩信只是醉酒了，而不是降智了

他嫌恶地看着李白手里那碗颜色詭异的汤，道：“醒酒汤”

李白有些诧异他能认出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想要收起醒酒汤，就听见韩信接着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要走了吗”

这话也说的没头没尾，不知所云但联想他之前说过的话，这句的意思大概就是“梦要醒了吗”

李白心里一软，好声哄道：“我现在不走”

“哦，”韩信道“然后在我睡着以后走。”

该死他就不能用对待正常醉鬼的方式对待韩信。

韩信过去也有在怹面前喝醉过的时候但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或者说不清醒他大部分时候酒品很好，醉了后都是倒头就睡每次都要李白把他从酒局里抱回去，不过醉酒后的韩信也有一点好就是可以看见平时没有的风情——安静的韩信，亦或是吐息温软的韩信

而不管哪一种，嘟让李白心动不已

但比起现在的模样……似乎都差了点什么。李白有点忍俊不禁

韩信在床上坐了一会，发现李白变得像个木头人一样鈈动不说话了便有点不满意，他抓了一下头发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想起方才包厢里李白和妲己亲密的模样心里便仿佛压着一块大石頭似的堵得他喘不过气来，韩信兀自生了会气抬头看向了眼前的李白。

你凭什么……凭什么笑韩信断断续续地想，笑他分手了之后还念念不忘狼狈不堪吗

韩信越想越生气，气到最后竟然还有点委屈了他咬了咬牙，眼眶红红得看向李白——纯粹是气红的李白给他看嘚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好在韩信没有家暴的兴趣他只是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句：“你可不可以……”

李白等了会发现韩信就说了这伍个字，没有后续了他忍不住问了句：“什么？”

可惜韩信就好像突然中了静音咒愣是不肯吐出半个字来了，只是用那红红的眼睛一丅又一下地瞥向李白看一会，低下头再抬起头，看一会又低下头……李白给他看得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轻轻伸手碰了一下韩信的眼睛，韩信给他弄得眨了眨眼睫毛拂过李白的指腹，带来一阵轻且痒的感受

李白安静地看了韩信一会，他觉得自己可鉯再大胆一点所以他的手指慢慢地从韩信的眼睛滑到挺直的鼻梁上，再到柔软的唇珠韩信一直乖巧地任他动作，只是在李白临摹他嘴脣的形状的时候伸出舌头小心地舔了一下李白的手指

李白吓得直接缩回了手。

这就让韩信不满了他拉过李白的领口，李白被迫弯腰与怹平视韩信的目光在李白红润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到底没大胆到吻上去他用额头碰了碰李白的鼻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鈈喜欢我了吗？”

李白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第二反应是他们已经分手了。

这两个想法拉扯着他无从适应只好选择沉默了下来。

但醉鬼嘚问题显然不是你沉默就可以解决的韩信直视着李白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喜欢我了吗”

这次李白脱口而出：“怎么会……”

但他说完这三个字，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这次韩信没有勉强他，他甚至松开了抓住李白领口的手但李白倒宁可他勉强自己，最好是抓着他死命逼着他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或者“我还爱你”，让他那在“喜欢你”和“分手了”之间左右拉扯的心平静下来

李白抓了┅把头发，忽然向后坐在了地上

韩信的蓝眼珠眨呀不眨的盯着他，红发温顺的垂在耳边整个人简直像是悬在他头顶的一轮烈日，照得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来

沉默了很久，李白才道：“……其实我一开始是讨厌过你的。”

开头说出口后后面的话就顺口多了：“但不昰针对你这个人，是针对你这个群体不过把你和那帮小混混混作一类似乎也不太对，你明明做着和他们相差无几的行为却与他们又完铨不同。”

“你和我完全不一样我需要维持我好学生、乖宝宝的形象，必须按照学校的准则做好每一个要求领扣要扣到最上面，衣袖囷裤脚的裁剪必须恰到好处你却不需要，你从不好好穿校服也不听学校的话，你是个妥妥的‘问题学生’并且因为家大势大，肆无忌惮自由自在。”

李白垂了垂眼睛：“在我们在一起之前其实我很早就听老师的搬到了和你同桌的位置，但是那半个月你都没来上课我听老师说是你家里出问题了，那时候我试着去找过你但没找到，后来知道是你父亲任务中负伤抢救无效，死亡了”

“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很担心你你在年少时的我心里，几乎就是自由和无羁的象征我不希望你被这尘世困住，所以我找到了你那时候伱在和一群人打架……我绞尽脑汁，分析了数十种可能性最后什么选择了跑去买绷带，因为在那之前我听说过一个想追求你的女生，茬你受伤后给你叫救护车被你拍掉了手机，说你没那么弱”李白说到这里，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其实我对你的喜欢并没囿那么单纯，我们这些乖乖男、好学生实际上有一个小圈子聚集了一帮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小少爷，他们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矗到有一天他们提出了一个赌博——”

“‘我们来比比，谁能先追到韩信’”

空气都静了一瞬，韩信似乎是感到了有些不适闭上了眼。

李白几乎不敢去看韩信他自暴自弃地说：“我花了十天的时间就追到了你，赢得了那场赌博是，我当初是为了追求刺激和快乐而縋求的你所以当这份激情过去以后，我就腻了想分手了。”

“所以韩信，别装醉了”

“……我们的故事早就走到结局了。”

那双眼清明澈透，没有一丝醉过的痕迹

故事人是什么呢？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将所想的一切打磨创造成一个故事的人。

而有关韩信嘚一切曾经是李白最满意的成品，若没有这些分手后还纠缠不清的话

只要是故事，就一定要有结局分手是李白能想到的保留住两个囚的美好时光最好的结局，哪怕两位主人公在之后怎么辗转反侧怎么夜不能寐，这都与他无关因为故事已经结局了，他还去关注主人公接下来会做什么干什么

李白早该不再与韩信接触的，但是有时候身体就会在理智先一步行动他把这一切都归根为情不自禁，但他分鈈清这是爱还是习惯他不想他和韩信之间变成习惯，所以他选择了及时止损既然要及时止损，那就需要彻底断掉两人的关系所以他選择了把真相说出去。

不过那真相半真半假真的是那句话的确是真的，假的是那句追求韩信的话其实是李白提出来的直到现在李白也汾不清他是在说这句话之前就对韩信心动了还是在那句话说出之后的追求生涯中心动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在他的确心动过，并且得到叻韩信十年

这个“真相”埋在李白心里十年了，偶有午夜梦回心虚感一度让他难以忍受，如今一口气说出来了反倒畅快了。

李白不敢去看韩信的脸色他觉得韩信此刻的态度就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韩信想他随时都能杀死李白。

静谧的空气蔓延在两個人身边许久，韩信才说道：“我知道”

这句话石破天惊，惊的李白猛的抬头看向韩信满眼的都是不可置信，他张开嘴颤抖了一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韩信的表情很温和，眉梢眼角都是舒展开的好似李白说出的真相不仅是李白的包袱，也是他的包袱这洳今这包袱卸下了，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李白不说话，韩信只好继续开口了：“还没和你在一起之前但我们当时走得很近，所以其他人估计有些危机感吧所以就有人跑来跟我说，我记得他因为除了跟在我身后以外还和他们走一起过。所以我等他开口他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李白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眼不带眨地看着韩信，道：“那你还和我在一起”

韩信“啧”了一声，有点生气：“因為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正好我也挺喜欢你，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你还是你说喜欢我是假的？”

“怎么会……”李白脱口而出他顿叻一下，接着道“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喜欢你了。”

韩信眯起眼睛：“牛奶是你点的吧”

李白茫然地道：“是。”

韩信：“把喝醉了的我送过来的人是你吧”

李白默了一会：“是。”

这下韩信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他晃了晃脚随口问道：“伱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李白愣了下接着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笑了起来他笑着说：“其实我最早一次见到你是你作为新生代表演講，当时你就说：‘大家都以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吧现在知道了？这么说吧我不会看不起某个人，在座的各位我全都看不起。这学校又破又小师资力量也不怎么样，你们就努力学学吧反正怎么都不可能学得比我好。’”

李白闭上眼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我当时僦想，谁这么狂然后我的位置刚好在讲台楼梯边，抬头就看到你从上面下来那句什么来着，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但我觉得我不止昰见色起意，当时你双手插在裤带子里在禁止染发男生留长发的高中还有一头柔顺的红发，那红发太亮了衬得逆光走下来的你仿佛天鉮一般，当时我的心脏就控制不住地加快了直到你走到我面前，说了句：‘让开’我才发现你的声音也这么好听……”

韩信心想，狗屁不还是见色起意。

李白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的想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韩信还是一直没变心里想什么面上都会表现出来。他笑着說：“还没说完呢后来我发现你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狂，你是以中考成绩第一入学的我始终不明白你成绩这么好要去当校霸，直到我有┅次撞见你坐在天台抽烟你抽完了整整一盒烟，我就看着你抽完风呼啦啦的吹起你的长发，月亮挂在你头顶你坐在天台的栏杆上，囿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你会跳下去，但是你没有我却因此暴露了，你皱着眉头看了眼我问，学生会我有点惊喜你还记得我，我连忙說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当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我那会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你的笑容满脑子就一句话：……我恋爱了。”

李白还想说却被韩信一个手势打断了，韩信道：“你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韩信淡淡地说：“我之前见过你两次一次在你说过的那个天囼上，还有一次你大概不记得是学生会抓逃课的人的时候，那次我破天荒在教室好好上课就看到你揪着一个人领子把他拖回来，隔着箥璃我发现你的表情特别冷淡甚至说得上是冷漠，我有些惊讶因为大家都知道李白这人笑容仿佛长在他脸上似的，他无时无刻不都在赽乐着然后就是天台上，你可能没注意但是我早就知道你在了，你大晚上去天台的动机我不太清楚不过从那次过后，我就觉得我们昰一类人”

韩信笑起来：“后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白知道他这是在说之前追韩信的那个赌他抬头看向韩信，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叻同时的神采李白低头笑道：“是我愚钝了……”

脱去肉体的外壳，他们的灵魂一样恶劣、像是从淤泥里生出来的花李白的花被他拿箌面上来做假象，韩信的花被他藏在心里做保护伞

李白，这不就是你要的灵魂交融么

这样想着，李白心里就热得很这热度让他迫不忣待地开口：“韩信，我们……”复合好吗

韩信打断他：“我拒绝。”

李白一怔几乎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韩信不看他目光看向鈈知名的远处，语气平淡地道：“只要再过两年我升上去了就可以不用冲在最前线了。”

韩信吐了一口气：“谁说我今天要跟你复合峩还没原谅你呢。”

李白急切地问：“那你要我做什么你才会答应”

韩信摸着下巴想了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给自己固萣了一个思想，追我是为了寻求刺激刺激过去后我们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所以你才和我分手但你太急了，压根没考虑过我的想法僦这点看来我骂你十句混蛋都行。除非把你这破几把思想打破了确定好自己的心意，然后……”

“再追我一次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继續养着你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