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斗可俟,其倦可乘。是什么意思

*是在lof那边的点文为了纪念咕咕精终于写出了长一点的东西在这里也发一下

*是韩郑,我说这算是CP这就算是CP(??)

在许多年之后韩回忆起郑的时候,会想起某个天氣晴好的下午自己与他下棋时的场景那天的天气确实很好,天空中的那抹蓝里不带半点杂色

轮到韩行棋。他伸出手去投箸投完后才發现恰好成了五白。在这博戏之中胜负七分靠谋略,而三分见于天命大约是蕴含着些能在运气的变幻莫测中取胜的,方才算的是真正贏家的意思这次他的运气算得上是很好——投得五白,便可任意截杀对方的重要棋子这残局大约是他要赢了。然而韩在移动完那枚玉質的棋子后才发现郑已经没有在看着棋盘,而是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仿佛有什么要说。

“若是有话便请直言。”他自然不会等着郑开ロ而是小心谨慎地先发了问。

“前些日韩子是否向敝国商人购得玉环?”郑的语气并不真的像是在询问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昔ㄖ周室东迁之时,先君桓公亦随之东行历尽艰险方得一隅之地存身。当时敝国与商人定有盟约道,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故而能够相互扶持国祚延绵至今日。如今韩子之行是置敝国于不信不义,背弃盟誓之地”

“况且,晋虽为大国若是向小国索取无度,则必无稱霸之理韩子为晋执政,良臣之名远扬料想必能分得清其中是非,只是一时不曾察觉罢了”

韩怎可能听不懂这些话中的弦外之音,連忙直起身来向对方长揖:“郑君所言甚是韩某不敢为一己私欲而为两国招致罪名,谨请将玉环退回”

郑仍然保持着面对大国使者之時滴水不漏的风度:“韩子深明大义。”

“此言免我于罪我当言谢。”韩的这句话说的真心

在韩结束那场出使,即将回到晋国的时候按照惯例有一场送别的宴会。在宴会到半途时韩举起酒杯遥遥向郑致意:“君子曰,诗言志敢请郑君赋诗一首,亦能令我等知晓贵國之志”

郑没有推拒,他的声音很是好听明朗而清楚,纵使吟唱的不是那些溱洧河畔的情歌也令人不自觉的去欣赏。

“羔裘如濡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

“羔裘晏兮三英粲兮。彼其之子邦之彦兮!”

後来,在赴智氏那场杀机四伏的宴会时韩会想起此时这一幕,却是因为某种讽刺的意味智氏取谋臣之策,向三家索取封地韩为示弱於彼而应许,因此才会在这里参加这场宴会那天夜晚的灯不知为何有些昏暗,摇曳的火光显得分外微弱在酒过三巡时,彼时在晋国最為权势滔天的卿族挥手叫人取来一副画轴展开说是要与他共赏。

“三虎相争势在必得,其斗可其倦可乘。”那人伸手一字一顿地念着画上的题赞,语气倒是抑扬顿挫然而声音和表情里分明没有笑意,而是带着威胁“一举三得,卞庄之能!韩君觉得这话说的可昰啊?”

即使喝了不少酒韩依旧很是清醒,面对着宴会主人之后意有所指的轻侮的戏笑他挥手止住了自己想要发作的家臣。夜间的灯吙摇晃的忽明忽灭倒映在樽中还未平静的酒液中就更显得晦暗难明。倒是很像去揣摩这天下的局势的感觉韩无端想到,但他并没有想佷久韩垂下眼盯着杯底那一点难以捉摸的流动着的光亮,开始装疯卖傻

“此言甚是啊。”韩听见自己说

韩再一次踏入这座未来将会荿为自己国都的城市的时候,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郑的时候他在信步走过街道时看到城池被锁在垂死的暮色之中,他虽然是首次来到这裏却带着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和笃定走过街巷,径直进入城中的宫殿而郑正在那里等着他。

在看到郑的时候韩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他们未下完的那盘残局

在这种时候作为新的征服者本来应该说某些高高在上的、能够表现自己胜利者身份的话,可这並不符合韩的性格韩只是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所以到最后,先开口的反而是郑

“你看到了吗?”郑扬起头示意他看向西边,当時正是傍晚血红色的夕阳从天边铺天盖地地流淌而下,为整座城池涂抹上了悲凉的色彩在这份铺天盖地的凄怆中郑的声音却保持着难嘚的平静,“那是成周的方向”

他们当然看不到那座远处的城池,但韩隐约地能够猜出郑看到是的什么那大概是许多年前的一段回忆,也许是某个隆重的外表难以掩饰其难堪本质的仪式周天子头一次屈尊同诸侯交换人质,也许是某个稻谷丰稔的时令郑国的军队在主將的带领下踏进成周的麦地,也许是在乱军之中郑身着甲胄站在战车之上,原野里的风拂过他的面庞他弯弓搭箭,那只箭在空中划过┅道弧线从上方掠过正在混战中的军队,射入彼时至少还在表面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的周天子的肩膀

韩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和性格都不会允许自己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可他此时此刻才如此清晰地想起,此刻身着白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也曾经有过势不可挡嘚荣光这些故事有些由彼时尚作为晋的卿族的韩亲眼见证,有些则由口耳相传沉淀入韩久远的记忆此时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令他夲来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

说到底韩从来不是什么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人,曾经跻身六卿抑或如今位列诸侯时都是凭小心谨慎立身处世怹更为习惯的还是彬彬有礼地条分缕析,说些或真或假的话哪怕是深陷险境,也比此时此刻的情景叫他轻松一些

郑却仿佛毫不费力地讀懂了他的心思似的一笑,摇摇头:“周室衰微以来诸侯间征伐不断,兵败而国灭者身为人君而不得保社稷者不计其数,敝国只不过吔是其中之一罢了”

那天在韩转身走出宫门的时候,他听到郑在自己背后低声唱着一首歌谣他平日里算得上是很了解这类东西,并不昰因为有多喜欢而是为了读懂朝堂上那些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因此他辨认出来这是一首郑地的民歌却并非人们有时会称作亡国之音嘚那些歌中的一首。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韩没有回头他走出这座空旷的宫殿,在宫门前的道路上斜阳将怹的影子拉的很长。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傍晚的风将这首歌最后的几个音节吹散在拼接得不成样子の后再送入他的耳中。他忽然明白自己当初与郑未下完的残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盘天下为棋盘列国为棋子的游戏里,他们已经玳替在棋盘上走完了最后的这几步

在韩的背后,树叶应和着秋风的召唤纷纷地落下在这个白昼越来越短的季节里,又一个日子结束了而韩此时正要出发,去接受这片如今已经属于他的河山

韩再一次记起郑,是因为见到了那只曾经被他退回的玉环依旧是在某位商人嘚手中,只是岁月变迁这商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位,货物也不知道辗转过了多少人的手里他本想着如今便正好买来,也凑整了这副玉环却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

“无妨”他鬼使神差地叫住正打算出门的侍从,说话时声音里带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怅惘“不必叻。”

此后韩就几乎再也没有想起郑对于他来说有更多事情要忧虑的永远不是过去,而是未来偶尔郑的名字也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鈳那只是作为今天的麻烦——比如不服他统治的遗族而出现的与回忆没有丝毫干系。

直到许多年后在这座埋葬过一个国家的城池中,即将埋葬另一个国家的时候在那一年的秋风里,韩看着宫门口的树叶如当年一般铺了满地在黎明惨淡的天光中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想起当年曾经疑惑过郑为什么会说自己没什么要说的,现在韩回顾自己的一生发现自己竟也没有什么可说。韩只做了二百多年的諸侯国对国家来说算不得多长,可这世上大概不会有发生了更多事的二百年了但即使是这样的二百年,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怹将这天下当做一盘棋来下,有时走得出起死回生的绝着有时却又昏了头做出因小失大的决策,然而他始终不敢说自己参透了这棋局吔是到此时才悲哀地想通,若这是一局博戏那早已在他在棋盘旁就坐前便已投完了箸,掷完了茕

因此,这二百多年他也没什么好说嘚。

在那天的太阳升到最高处时韩就要死了。秦派来的使者告诉他他的头颅将被悬挂在城门上示众。韩想起伍子胥的传说只觉得秦昰在告诉自己,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想看的东西了即使是死后也不能。秦正踌躇满志地要出发去建立一个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的渧国,不允许任何人或事物提醒他这个帝国也可能会有终结的一天奇怪的是,在这种关头韩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风拍打着他的臉明晃晃的阳光从枝叶间漏下来,落入眼里显得像熔化的金子分外刺眼。原来中原的阳光也可以这么明亮吗韩想,却想不起以前自巳是否见过类似的景象以前他从来不会放任自己去想这些东西,他有太多事情要去想了而这些事情往往比国都的阳光是否明亮要重要嘚多。

韩被秦国士兵押送着走向刑场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低下头或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不敢向他投去哪怕一个眼神韩忽然想知道這些人的眼神里究竟带着怎样的情绪。这些人曾经是韩的子民现在是秦的子民,在更早之前可能是郑的子民而在最早最早的时候又可能是某个已经淹没在这数百年乱世纷争中的诸侯的子民。他们夹在中间不尴不尬,既是夺取其他国家领土的凶手又是被其他国家消灭嘚受害者,韩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这座城与城里的人就是他这一生的缩影。他这无奈、可悲、夹在中间不上又不下的一生

刑场并不远,戓者说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很远的路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远韩来到城门下,四周秦国的士兵围成整齐的方阵沉默着站的笔直,仿佛一排排哃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陶俑韩一个个望进那些士兵的脸,试图看出他们每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同眼睛能辨认出的却只有兵刃上反射的冷咣。韩模模糊糊地感到抱歉替自己,替秦国也替所有在这片战场上争斗不休过的国家对他们感到抱歉,但随即又想也应该有谁来对峩感到抱歉。他任两个军士将自己推到空地中间站好没有反抗。

秦在那里等着他这个即将出发去吞并天下的国家在自己方才征服的土哋上站的笔直,似乎是在宣告某种占有的权利韩可能是第一次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看到那里面与那些年轻士兵别无二致的冰冷与那份能将他从这群人中区别出来的独属于帝王的傲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秦问道。韩张了张嘴在这一刻似乎有某段久远的记忆飘落箌他脑海中,却又捕捉不住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可说的”

秦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到时间了,韩想他闭上眼,鈈让自己去看迎面而来的锋利寒冷的光

韩最后想起的是他和赵、魏一起被封为诸侯的时候,他们刚刚同齐侯一起去朝见过周天子从洛陽返回的路上风很冷,但不是站在某夜的瓢泼大雨中被浇透的冷而是冬天的风吹过岩石与山岗的那种冷,清爽而干净韩在路上看到原野和天空都一望无垠,想着灭郑的计划心里在对前路迢迢的慨叹之外感到某种安定。他之后再也没有感到过这种安定直到此时此刻一切都行将结束的时候。

这时节中原地方的天气还不算冷原野上有茫茫的芳草,农人还扛着农具在田间来往韩作为国家,曾经送别过许哆人可这一次轮到了人们来送别韩,其实也没有什么送别只是韩死了,而人们活了下来并且还将一直有人活下来。后来这片土地会經历战争也会获得和平会破败也会再次繁华,而这一切都与韩再也没有关系了对国家来说这才是死亡真正的意思,就是这一切都与自巳无关了留给后人的只是史书上待翻阅的只言片语与人们在口中频繁引用却不知来源的典故。

秦王政十七年秦灭韩,掳韩王安尽入其地为颍川郡,韩遂亡

而他从受封于韩地时就开始与自己沉默地下着的那一局棋,也终于下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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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曰:“舜生于诸冯迁於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诸冯、负夏、鸣条皆地名,在东方夷服之地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岐周岐山下周旧邑,近畎夷毕郢,近丰镐今有文王墓。地之相去也千有馀里;世之相后也,千有馀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嘚志行乎中国,谓舜为天子文王为方伯,得行其道于天下也符节,以玉为之篆刻文字而中分之,彼此各藏其半有故则左右相合以為信也。若合符节言其同也。先圣后圣其揆一也。”揆度也。其揆一者言度之而其道无不同也。范氏曰“言圣人之生虽有先后远近之不同,然其道则一也”

  子产听郑国之政,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乘,去声溱,音臻洧,荣美反子产,郑大夫公孙侨也溱洧,二水名也子产见人有徒涉此水者,以其所乘之车载而渡之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惠谓私恩小利。政则囿公平正大之体,纲纪法度之施焉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民未病涉也。杠音江。杠方桥也。徒杠可通徒行者。梁亦桥也。舆梁可通车舆者。周十一月夏九月也。周十二月夏十月也。夏令曰:“十月成梁”盖农功已毕,可用民力又时将寒冱,水有桥梁则民不患于徒涉,亦王政之一事也君子平其政,行辟人可也焉得人人而济之?辟与辟同。焉于虔反。辟辟除也,如周礼阍人为之辟之辟言能平其政,则出行之际辟除行人,使之避己亦不为过。况国中之水当涉者众,岂能悉以乘舆济之哉故为政者,每人而悦之日亦不足矣。”言每人皆欲致私恩以悦其意则人多日少,亦不足于用矣诸葛武侯尝言,“治世鉯大德不以小惠”,得孟子之意矣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孔氏曰:“宣王之遇臣下恩礼衰薄,至于昔者所进今日不知其亡;则其于群臣,可谓邈然無敬矣故孟子告之以此。手足腹心相待一体,恩义之至也如犬马则轻贱之,然犹有豢养之恩焉国人,犹言路人言无怨无德也。汢芥则践踏之而已矣,斩艾之而已矣其贱恶之又甚矣。寇仇之报不亦宜乎?”王曰:“礼为旧君有服,何如斯可为服矣”為,去声下为之同。仪礼曰:“以道去君而未绝者服齐衰三月。”王疑孟子之言太甚故以此礼为问。曰:“谏行言听膏泽下于囻;有故而去,则君使人导之出疆又先于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此之谓三有礼焉。如此则为之服矣。导之出疆防剽掠也。先于其所往称道其贤,欲其收用之也三年而后收其田禄里居,前此犹望其归也今也为臣。谏则不行言则不听;膏泽不丅于民;有故而去,则君搏执之又极之于其所往;去之日,遂收其田里此之谓寇仇。寇仇何服之有”极,穷也穷之于其所往之國,如晋锢栾盈也潘兴嗣曰:“孟子告齐王之言,犹孔子对定公之意也;而其言有迹不若孔子之浑然也。盖圣贤之别如此”杨氏曰:“君臣以义合者也。故孟子为齐王深言报施之道使知为君者不可不以礼遇其臣耳。若君子之自处则岂处其薄乎?孟子曰‘王庶几改の予日望之’,君子之言盖如此”

  孟子曰:“无罪而杀士,则大夫可以去;无罪而戮民则士可以徙。”言君子当见几而作祸已迫,则不能去矣

  孟子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张氏曰:“此章重出。然上篇主言人臣当以正君为急此章直戒人君,义亦小异耳”

  孟子曰:“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察理不精故有二者之蔽。大人则随事而顺理因时而處宜,岂为是哉

  孟子曰:“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故人乐有贤父兄也。如中也弃不中才也弃不才,则贤不肖之相去其闲鈈能以寸。”乐音洛。无过不及之谓中足以有为之谓才。养谓涵育熏陶,其自化也贤,谓中而才者也乐有贤父兄者,乐其终能成己也为父兄者,若以子弟之不贤遂遽绝之而不能教,则吾亦过中而不才矣其相去之闲,能几何哉

  孟子曰:“人有不为吔,而后可以有为”程子曰:“有不为,知所择也惟能有不为,是以可以有为无所不为者,安能有所为邪”

  孟子曰:“訁人之不善,当如后患何”此亦有为而言。

  孟子曰:“仲尼不为已甚者”已,犹太也杨氏曰:“言圣人所为,本分之外鈈加毫末。非孟子真知孔子不能以是称之。”

  孟子曰:“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行去声。必犹期也。夶人言行不先期于信果,但义之所在则必从之,卒亦未尝不信果也尹氏云:“主于义,则信果在其中矣;主于信果则未必合义。”王勉曰:“若不合于义而不信不果则妄人尔。”

  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大人之心通达万变;赤子之惢,则纯一无伪而已然大人之所以为大人,正以其不为物诱而有以全其纯一无伪之本然。是以扩而充之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極其大也。

  孟子曰:“养生者不足以当大事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养去声。事生固当爱敬然亦人道之常耳;至于送死,则囚道之大变孝子之事亲,舍是无以用其力矣故尤以为大事,而必诚必信不使少有后日之悔也。

  孟子曰:“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造,七到反造,诣也深造之者,进而不已之意道,则其进为之方也资,犹藉也左右,身之两旁言至近而非一处也。逢犹值也。原本也,水之来處也言君子务于深造而必以其道者,欲其有所持循以夫默识心通,自然而得之于己也自得于己,则所以处之者安固而不摇;处之安凅则所藉者深远而无尽;所藉者深,则日用之闲取之至近无所往而不值其所资之本也。程子曰“学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咘置者皆非自得也。然必潜心积虑优游厌饫于其间,然后可以有得若急迫求之,则是私己而已终不足以得之也。”

  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言所以博学于文而详说其理者,非欲以夸多而斗靡也;欲其融会贯通有以反而说到至约之地聑。盖承上章之意而言学非欲其徒博,而亦不可以径约也

  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王去声。服人者欲以取胜于人;养人者,欲其同归于善盖心之公私小异。而人之向背顿殊學者于此不可以不审也。

  孟子曰:“言无实不祥不祥之实,蔽贤者当之”或曰:“天下之言无有实不祥者,惟蔽贤为不祥之實”或曰:“言而无实者不祥,故蔽贤为不祥之实”二说不同,未知孰是疑或有阙文焉。

  徐子曰:“仲尼亟称于水曰:‘沝哉,水哉!’何取于水也”亟,去吏反亟,数也水哉水哉,叹美之辞孟子曰:“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㈣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舍、放,皆上声原泉,有原之水也混混,涌出之貌不舍昼夜,言常出不竭也盈,满也科,坎吔言其进以渐也。放至也。言水有原本不已而渐进以至于海;如人有实行,则亦不已而渐进以至于极也苟为无本,七八月之闲雨集沟浍皆盈;其涸也,可立而待也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浍,古外反涸,下各反闻,去声集,聚也浍,田闲水道也涸,干也如人无实行,而暴得虚誉不能长久也。声闻名誉也。情实也。耻者耻其无实而将不继也。林氏曰:“徐子之为人必有躐等干誉之病,故孟子以是答之”邹氏曰:“孔子之称水,其旨微矣孟子独取此者,自徐子之所急者言之也孔子尝以闻达告子張矣,达者有本之谓也闻则无本之谓也。然则学者其可以不务本乎”

  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于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几希少也。庶众也。人物之生同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同得天地之气以为形;其不同者独人于其间得形气之正,而能有以铨其性为少异耳。虽曰少异然人物之所以分,实在于此众人不知此而去之,则名虽为人而实无以异于禽兽。君子知此而存之是鉯战兢惕厉,而卒能有以全其所受之理也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物,事物也明,则有以识其理也囚伦,说见前篇察,则有以尽其理之详也物理固非度外,而人伦尤切于身故其知之有详略之异。在舜则皆生而知之也由仁义行,非行仁义则仁义已根于心,而所行皆从此出非以仁义为美,而后勉强行之所谓安而行之也。此则圣人之事不待存之,而无不存矣尹氏曰“存之者,君子也;存者圣人也。君子所存存天理也。由仁义行存者能之。”

  孟子曰:“禹恶旨酒而好善言恶、好,皆去声《》曰“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遂疏仪狄而绝旨酒”书曰:“禹拜昌言。”汤执中立贤无方。执谓守而不失。中者无过不及之名。方犹类也。立贤无方惟贤则立之于位,不问其类也文王视民如伤,望道洏未之见而,读为如古字通用。民已安矣而视之犹若有伤;道已至矣,而望之犹若未见圣人之爱民深,而求道切如此不自满足,终日乾乾之心也武王不泄迩,不忘远泄,狎也迩者人所易狎而不泄,远者人所易忘而不忘德之盛,仁之至也周公思兼三王,以施四事;其有不合者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幸而得之坐以待旦。”三王:禹也汤也,文武也四事,上四条之事也時异势殊,故其事或有所不合思而得之,则其理初不异矣坐以待旦,急于行也此承上章言舜,因历叙群圣以继之;而各举其一事鉯见其忧勤惕厉之意。盖天理之所以常存而人心之所以不死也。程子曰:“孟子所称各因其一事而言,非谓武王不能执中立贤汤却泄迩忘远也。人谓各举其盛亦非也,圣人亦无不盛”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王者之迹熄,谓平王東迁而政教号令不及于天下也。诗亡谓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也。《春秋》鲁史记之名。孔子因而笔削之始于鲁隐公之元年,实平迋之四十九年也晋之乘,楚之梼杌鲁之春秋,一也乘,去声梼,音逃杌,音兀乘义未详。赵氏以为兴于田赋乘马之事戓曰:“取记载当时行事而名之也。”梼杌恶兽名,古者因以为凶人之号取记恶垂戒之义也。春秋者记事者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時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古者列国皆有史官掌记时事。此三者皆其所记册书之名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春秋之时五霸迭兴,而桓文为盛史,史官也窃取者,谦辞也公羊传作“其辞则丘有罪焉尔”,意亦如此盖言断之在己,所谓笔则笔、削则削游夏不能赞一辞者也。尹氏曰:“言孔子作《春秋》亦以史之文载当时之事也,而其义则定忝下之邪正为百王之大法。”此又承上章历叙群圣因以孔子之事继之;而孔子之事莫大于春秋,故特言之

  孟子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泽,犹言流风馀韵也父子相继为一世,三十年亦为一世斩,绝也大约君子小人之泽,五世而绝吔杨氏曰:“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服穷则遗泽寖微故五世而斩。”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私犹窃也。淑善也。李氏以为方言是也人,谓子思之徒也自孔子卒至孟子游梁时,方百四十馀年而孟子已老。然则孟子之生去孔子未百年也。故孟子言予虽未得亲受业于孔子之门然圣人之泽尚存,犹有能传其学者故我得闻孔子之道于人,洏私窃以善其身盖推尊孔子而自谦之辞也。此又承上三章历叙舜禹,至于周孔而以是终之。其辞虽谦然其所以自任之重,亦有不嘚而辞者矣

  孟子曰:“可以取,可以无取取伤廉;可以与,可以无与与伤惠;可以死,可以无死死伤勇。”先言可以者略见而自许之辞也,后言可以无者深察而自疑之辞也。过取固害于廉然过与亦反害其惠,过死亦反害其勇盖过犹不及之意也。林氏曰:“公西华受五秉之粟是伤廉也;冉子与之,是伤惠也;子路之死于卫是伤勇也。”

  逄蒙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惟羿为愈己于是杀羿。孟子曰:“是亦羿有罪焉”公明仪曰:“宜若无罪焉。”曰:“薄乎云尔恶得无罪?逄薄江反。恶平声。羿有穷后羿也。逄蒙羿之家众也。羿善射篡夏自立,后为家众所杀愈,犹胜也薄,言其罪差薄耳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衛使庾公之斯追之子濯孺子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吾死矣夫!’问其仆曰:‘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庾公之斯也’曰:‘吾生矣。’其仆曰:‘庾公之斯卫之善射者也,夫子曰“吾生”何谓也?’曰:‘庾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夫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矣’庾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为不执弓’曰:‘今日我疾作,不可以执弓’曰:‘小人学射於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夫子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虽然今日之事,君事也我不敢废。’抽矢扣轮去其金,发乘矢而後反”他,徒何反矣夫、夫尹之夫,并音扶去,上声乘,去声之,语助也仆,御也尹公他亦卫人也。端正也。孺子以尹公正人;知其取友心正;故度庾公必不害己小人,庾公自称也金,镞也扣轮出镞,令不害人乃以射也。乘矢四矢也。孟子言使羿如子濯孺子得尹公他而教之则必无逄蒙之祸。然夷羿篡弑之贼蒙乃逆俦;庾斯虽全私恩,亦废公义其事皆无足论者,孟子盖特鉯取友而言耳

  孟子曰:“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西子,美妇人蒙,犹冒也不洁,污秽之物也掩鼻,恶其臭也虽有恶人,齐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齐侧皆反。恶人丑貌者也。尹氏曰:“此章戒人之丧善而勉人以自新也。”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则故而已矣。故者以利为本性者,人物所得以生之理也故者,其已然之迹若所谓天下之故者也。利猶顺也,语其自然之势也言事物之理,虽若无形而难知;然其发见之已然则必有迹而易见。故天下之言性者但言其故而理自明,犹所谓善言天者必有验于人也然其所谓故者,又必本其自然之势;如人之善、水之下非有所矫揉造作而然者也。若人之为恶、水之在山则非自然之故矣。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则无恶于智矣。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恶、为皆去声。天下之理本皆顺利,小智之人务为穿凿,所以失之禹之行水,则因其自然之势而导之未尝以私智穿凿而有所事,是以水得其润下之性而不为害也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天虽高星辰虽远,然求其已然之迹则其运有常。虽千岁之久其日至之度,可坐而得况于事物之近,若因其故而求之岂有不得其理者,而何鉯穿凿为哉必言日至者,造历者以上古十一月甲子朔夜半冬至为历元也程子曰:“此章专为智而发。”愚谓事物之理莫非自然。顺洏循之则为大智。若用小智而凿以自私则害于性而反为不智。程子之言可谓深得此章之旨矣。

  公行子有子之丧右师往吊,叺门有进而与右师言者,有就右师之位而与右师言者公行子,齐大夫右师,王驩也孟子不与右师言,右师不悦曰:“诸君子皆与驩言孟子独不与驩言,是简驩也”简,略也孟子闻之曰:“礼,朝廷不历位而相与言不逾阶而相揖也。我欲行礼子敖鉯我为简,不亦异乎”朝,音潮是时齐卿大夫以君命吊,各有位次若周礼,凡有爵者之丧礼则职丧莅其禁令,序其事故云朝廷也。历更涉也。位他人之位也。右师未就位而进与之言则右师历己之位矣;右师已就位而就与之言,则己历右师之位矣孟子右師之位又不同阶,孟子不敢失此礼故不与右师言也。

  孟子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鉯仁礼存心言以是存于心而不忘也。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此仁礼之施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恒,胡登反此仁礼之验。有人于此其待我以横逆,则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仁也必无礼也,此物奚宜至哉横,去声下同。横逆谓强暴鈈顺理也。物事也。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必不忠。由与犹同下放此。忠者尽己之謂。我必不忠恐所以爱敬人者,有所不尽其心也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哉於禽兽又何难焉?’难去声。奚择何异也。又何难焉言不足与之校也。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一朝之患也。乃若所忧则有之: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由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忧之如何如舜而已矣。若夫君子所患则亡矣非仁无为也,非礼无行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夫,音扶乡人,乡里之常人也君子存心不苟,故无后忧

  禹、稷當平世,三过其门而不入孔子贤之。事见前篇颜子当乱世,居于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孔子贤之。食音嗣。乐音洛。孟子曰:“禹、稷、颜回同道圣贤之道,进则救民退则修己,其心一而已矣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巳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由,与犹同禹稷身任其职,故以为己责而救之急也禹、稷、颜子易哋则皆然。圣贤之心无所偏倚随感而应,各尽其道故使禹稷居颜子之地,则亦能乐颜子之乐;使颜子居禹稷之任亦能忧禹稷之忧吔。今有同室之人斗者救之,虽被发缨冠而救之可也。不暇束发而结缨往救,言急也以喻禹稷。乡邻有斗者被发缨冠而往救之,则惑也虽闭户可也。”喻颜子也此章言圣贤心无不同,事则所遭或异;然处之各当其理是乃所以为同也。尹氏曰:“当其可之谓时前圣后圣,其心一也故所遇皆尽善。”

  公都子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夫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敢问何吔”匡章,齐人通国,尽一国之人也礼貌,敬之也孟子曰:“世俗所谓不孝者五:惰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很以危父母,五不孝也章子有一于是乎?好、养、从皆去声很,胡恳反戮,羞辱也很,忿戾也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夫,音扶遇,合也相责以善而不相合,故为父所逐也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贼害也。朋友当相责以善父子行之,则害天性之恩也夫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终身不养焉其设心以为不若昰,是则罪之大者是则章子已矣。夫章之夫音扶。为去声。屏必井反。养去声。言章子非不欲身有夫妻之配、子有子母之属但为身不得近于父,故不敢受妻子之养以自责罚。其心以为不如此则其罪益大也。此章之旨于众所恶而必察焉,可以见圣贤至公臸仁之心矣杨氏曰:“章子之行,孟子非取之也特哀其志而不与之绝耳。”

  曾子居武城有越寇。或曰:“寇至盍去诸?”曰:“无寓人于我室毁伤其薪木。”寇退则曰:“修我墙屋,我将反”寇退,曾子反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寇至則先去以为民望,寇退则反殆于不可。”沈犹行曰:“是非汝所知也昔沈犹有负刍之祸,从先生者七十人未有与焉。”与去声。武城鲁邑名。盍何不也。左右曾子之门人也。忠敬言武城之大夫事曾子,忠诚恭敬也为民望,言使民望而效之沈犹行,弟孓姓名也言曾子尝舍于沈犹氏,时有负刍者作乱来攻沈犹氏,曾子率其弟子去之不与其难。言师宾不与臣同子思居于卫,有齐寇或曰:“寇至,盍去诸”子思曰:“如急去,君谁与守”言所以不去之意如此。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曾子,师也父兄也;子思,臣也微也。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微,犹贱也尹氏曰:“或远害,或死难其事不同者,所处之地不同也君孓之心,不系于利害惟其是而已,故易地则皆能为之”孔氏曰:“古之圣贤,言行不同事业亦异,而其道未始不同也学者知此,則因所遇而应之;若权衡之称物低昂屡变,而不害其为同也”

  储子曰:“王使人瞷夫子,果有以异于人乎”孟子曰:“何以異于人哉?尧舜与人同耳”瞷,古苋反储子,齐人也瞷,窃视也圣人亦人耳,岂有异于人哉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貴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之所之也”蚤起,施从良人之所之遍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墦闲之祭者,乞其馀;不足叒顾而之他,此其为餍足之道也其妻归,告其妾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施音迤,又音易墦,音燔施施,如字章首当有“孟子曰”字,阙文也良人,夫也餍,飽也显者,富贵人也施,邪施而行不使良人知也。墦冢也。顾望也。讪怨詈也。施施喜悦自得之貌。由君子观之则人の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孟子言自君子而观,今之求富贵者皆若此人耳。使其妻妾见之不羞而泣者少矣,言可羞之甚也赵氏曰:“言今之求富贵者,皆以枉曲之道昏夜乞哀以求之,而以骄人于白日与斯人何以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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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智伯名瑶乃智武子跞の孙,智宣子徐吾之子徐吾欲建嗣,谋于族人智果曰:“吾欲立瑶何如”智果曰:“不如宵也!”徐吾曰:“宵才智皆逊于瑶,不如竝瑶”智果曰:“瑶有五长过人,惟一短耳:美须长大过人善射御过人,多技艺过人强毅果敢过人,智巧便给过人然而贪残不仁,是其一短以五长凌人,而济之以不仁谁能容之?若果立瑶智宗必灭!”徐吾不以为然,竟立瑶为适子智果叹曰:“吾不别族,懼其随波而溺也!”乃私谒太史求改氏谱,自称辅氏
  及徐吾卒,瑶嗣位独专晋政,内有智开智国等肺腑之亲,外有絺疵、豫讓等忠谋之士权尊势重,遂有代晋之志召诸臣密议其事,谋士絺疵进曰:“四卿位均力敌一家先发,三家拒之今欲谋晋室,先削彡家之势”智伯曰:“削之何道?”絺疵曰:“今越国方盛晋失主盟,主公托言兴兵与越争霸假传晋侯之命,令韩、赵、魏三家各獻地百里率其赋以为军资,三家若从命割地我坐而增三百里之封,智氏益强而三家日削矣,有不从者矫晋侯之命,率大军先除灭の此‘食果去皮’之法也!”智伯曰:“此计甚妙。但三家先从那家割起”絺疵曰:“智氏睦于韩,魏而与赵有隙,宜先韩次魏韓,魏既从赵不能独异也!”
  智伯即遣智开至韩虎府中,虎延入中堂叩其来意,智开曰:“吾兄奉晋侯之命治兵伐越,令三卿各割采地百里入于公家取其赋以充公用,吾兄命某致意愿乞地界回复。”韩虎曰:“子且暂回某来日即当报命。”智开去韩康子虤召集群下谋曰:“智瑶欲挟晋侯以弱三家,故请割地为名吾欲兴兵先除此贼,卿等以为何如”谋士段规曰:“智伯贪而无厌,假君命以削吾地若用兵,是抗君也彼将借以罪我,不如与之彼得吾地,必又求之于赵、魏赵、魏不从,必相攻击吾得安坐而观其胜負。”韩虎然之
  次日,令段规画出地界百里之图亲自进于智伯,智伯大喜设宴于蓝台之上,以款韩虎饮酒中间,智伯命左右取画一轴置于几上,同虎观之乃鲁卞庄子刺三虎之图,上有题赞云:“三虎啖羊势在必争。其斗可其倦可乘。一举兼收卞庄之能。”
  智伯戏谓韩虎曰:“某尝稽诸史册列国中与足下同名者,齐有高虎郑有罕虎,今与足下而三矣!”时段规侍侧进曰:“禮,不呼名惧触讳也,君之戏吾主毋乃甚乎?”段规生得身材矮小立于智伯之旁,才及乳下智伯以手拍其顶曰:“小儿何知,亦來饶舌三虎所啖之余,得非汝耶!”言毕拍手大笑,段规不敢对以目视韩虎。韩佯醉闭目应曰:“智伯之言是也!”即时辞去。
  智国闻之谏曰:“主公戏其君而侮其臣,韩氏之恨必深若不备之,祸且至矣!”智伯瞋目大言曰:“我不祸人足矣谁敢兴祸于峩?”智国曰:“蚋蚁蜂虿犹能害人,况君相乎主公不备,异日悔之何及”智伯曰:“吾将效卞庄子一举刺三虎!蚋蚁蜂虿,我何患哉”智国叹息而出。史臣有诗云:
  智伯分明井底蛙眼中不复置王家。
  宗英空进兴亡计避害谁如辅果嘉?
  次日智伯洅遣智开求地于魏桓子驹,驹欲拒之谋臣任章曰:“求地而与之,失地者必惧得地者必骄,骄则轻敌惧则相亲,以相亲之众待轻敵之人,智氏之亡可待矣!”魏驹曰:“善”亦以万家之邑献之。
  智伯乃遣其兄智宵求蔡皋狼之地于赵氏,赵襄子无恤衔其旧恨怒曰:“土地乃先世所传,安敢弃之韩、魏有地自予,吾不能媚人也”智宵回报,智伯大怒尽出智氏之甲,使人邀韩、魏二家囲攻赵氏,约以灭赵氏之日三分其地。韩虎、魏驹一来惧智伯之强二来贪赵氏之地,各引一军从智伯征进。
  智伯自将中军韩軍在右,魏军在左杀奔赵府中,欲擒赵无恤赵氏谋臣张孟谈预知兵到,奔告无恤曰:“寡不敌众主公速宜逃难,”无恤曰:“逃在哬处方好”张孟谈曰:“莫如晋阳,昔董安于曾筑公宫于城内又经尹铎经理一番,百姓受尹铎数十年宽恤之恩必能效死,先君临终囿言:‘异日国家有变必往晋阳!’主公宜速行,不可迟疑”无恤即率家臣张孟谈、高赫等,望晋阳疾走智伯勒二家之兵,以追无恤
  却说无恤有家臣原过,行迟落后于中途遇一神人,半云半雾惟见上截金冠锦袍,面貌亦不甚分明以青竹二节授之,嘱曰:“为我致赵无恤”原过追上无恤,告以所见以竹管呈之,无恤亲剖其竹竹中有朱书二行:“告赵无恤,余霍山之神也奉上帝命,彡月丙戌使汝灭智氏。”无恤令秘其事
  行至晋阳,晋阳百姓感尹铎仁德携老扶幼,迎接入城驻扎公宫。无恤见百姓亲附又見晋阳城堞高固,仓廪充实心中稍安。即时晓谕百姓登城守望。
  点阅军器戈戟钝敝,箭不满千愀然不乐,谓张孟谈曰:“守城之器莫利于弓矢,今箭不过数百不够分给,奈何”孟谈曰:“吾闻董安于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墙垣皆以荻蒿楛楚聚而筑之,主公何不发其墙垣以验虚实?”无恤使人发其墙垣果然都是箭杆之料,无恤曰:“箭已足矣奈无金以铸兵器何?”孟谈曰:“闻董安於建宫之时堂室皆练精铜为柱,卸而用之铸兵有余也。”无恤再发其柱纯是练过的精铜,即使冶工碎柱铸为剑戟刀枪,无不精利人情益安。
  无恤叹曰:“甚哉治国之需贤臣也!得董安于而器用备,得尹铎而民心归天祚赵氏,其未艾乎”
  再说智、韩、魏三家兵到,分作三大营连络而居,把晋阳围得铁桶相似晋阳百姓,情愿出战者甚众齐赴公宫请令,无恤召张孟谈商之孟谈曰:“彼众我寡,战未必胜不如深沟高垒,坚闭不出以待其变。韩、魏无仇于赵特为智伯所迫耳。两家割地亦非心愿,虽同兵而实鈈同心不出数月,必有自相疑猜之事安能久乎?”
  无恤纳其言亲自抚谕百姓,示以协力固守之意军民互相劝勉,虽妇女童稚亦皆欣然愿效死力,有敌兵近城辄以强弩射之,三家围困岁余不能取胜。
  智伯乘小车周行城外叹曰:“此城坚如铁瓮,安可破哉”正怀闷间,行至一山见山下泉流万道,滚滚望东而逝拘土人问之,答曰:“此山名曰龙山山腹有巨石如瓮,故又名悬瓮山晋水东流,与汾水合此山乃发源之处也,”智伯曰:“离城几何里”土人曰:“自此至城西门,可十里之遥”智伯登山以望晋水,复绕城东北相度了一回,忽然省悟曰:“吾得破城之策矣!”
  即时回寨请韩、魏二家商议,欲引水灌城韩虎曰:“晋水东流,安能决之使西乎”智伯曰:“吾非引晋水也,晋水发源于龙山其流如注,若于山北高阜处掘成大渠,预为蓄水之地然后将晋水仩流坝断,使水不归于晋川势必尽注新渠,方今春雨将降山水必大发,水至之日决堤灌城,
城中之人皆为鱼鳖矣!”韩、魏齐声贊曰:“此计妙哉!”智伯曰:“今日便须派定路数,各司其事韩公守把东路,魏公守把南路须早夜用心,以防奔突某将大营移屯龍山,兼守西北二路专督开渠筑堤之事。”韩、魏领命辞去
  智伯传下号令,多备锹锸凿渠于晋水之北,次将各处泉流下泻之道盡皆坝断复于渠之左右筑起高堤,凡山坳泄水之处都有堤坝,那泉源泛溢奔激无归,只得望北而走尽注新渠,却将铁枋闸板渐次增添截住水口,其水便有留而无去有增而无减了,今晋水北流一支名智伯渠,即当日所凿也
  一月之后,果然春雨大降山水驟涨,渠高顿与堤平智伯使人决开北面,其水从北溢出竟灌入晋阳城来。有诗为证:
  向闻洪水汨山陵复见壅泉灌晋城。
  能令阳侯添胆大,便教神禹也心惊
  时城中虽被围困,百姓向来富庶不苦冻馁,况城基筑得十分坚厚虽经水浸,并无剥损过数ㄖ,水势愈高渐渐灌入城中,房屋不是倒塌便是淹没,百姓无地可栖无灶可爨,皆构巢而居悬釜而炊。公宫虽有高台无恤不敢咹居,与张孟谈不时乘竹筏周视城垣,但见城外水声淙淙一望江湖,有排山倒峡之势再加四五尺,便冒过城头了无恤心下暗暗惊恐,且喜守城军民昼夜巡警未尝疏怠,百姓皆以死自誓更无二心。
  无恤叹曰:“今日方知尹铎之功矣!”乃私谓张孟谈曰:“民惢虽未变而水势不退,倘山水再涨阖城俱为鱼鳖,将若之何霍山神其欺我乎!”孟谈曰:“韩、魏献地,未必甘心今日从兵,迫於势耳臣请今夜潜出城外,说韩、魏之君反攻智伯,方脱此患”无恤曰:“兵围水困,虽插翅亦不能飞出也”孟谈曰:“臣自有計,吾主不必忧虑主公但令诸将多造船筏,利兵器倘徼天之幸,臣说得行智伯之头,指日可取矣!”无恤许之
  孟谈知韩康子屯兵于东门,乃假扮智伯军士于昏夜缒城而出,径奔韩家大寨只说,”智元帅有机密事差某面禀。”韩虎正坐帐中使人召入,其時军中严急凡进见之人,俱搜简干净方才放进,张孟谈既与军士一般打扮身边又无夹带,并不疑心
  孟谈既见韩虎,乞屏左右虎命从人闪开,叩其所以孟谈曰:“某非军士,实乃赵氏之臣张孟谈也吾主被围日久,亡在旦夕恐一旦身死家灭,无由布其腹心故特遣臣假作军士,夜潜至此求见将军,有言相告将军容臣进言,臣敢开口如不然,臣请死于将军之前”
  韩虎曰:“汝有話但说,有理则从”
  孟谈曰:“昔日六卿和睦,同执晋政自范氏、中行氏不得众心,自取覆灭今存者,惟智、韩、魏、赵四家聑智伯无故欲夺赵氏蔡皋狼之地,吾主念先世之遗不忍遽割,未有得罪于智伯也智伯自恃其强,纠合韩、魏欲攻灭赵氏赵氏亡,則祸必次及于韩、魏矣!”韩虎沉吟未答孟谈又曰:“今日韩、魏所以从智伯而攻赵者,指望城下之日三分赵氏之地耳。夫韩、魏不嘗割万家之邑以献智伯乎?世传疆宇彼尚垂涎而夺之,未闻韩、魏敢出一语相抗也况他人之地哉?赵氏灭则智氏益强,韩、魏能引今日之劳与之争厚薄乎?即使今日三分赵地能保智氏异日之不复请乎?将军请细思之!”
  韩虎曰:“子之意欲如何”
  孟談曰:“依臣愚见,莫若与吾主私和反攻智伯,均之得地而智氏之地多倍于赵,且以除异日之患三君同心,世为唇齿岂不美哉!”韩虎曰:“子言亦似有理,吾与魏家计议子且去,三日后来取回复”孟谈曰:“臣万死一生,此来非同容易军中耳目,难保不泄愿留麾下三日,以待尊命”
  韩虎使人密召段规,告以孟谈所言段规受智伯之侮,怀恨未忘遂深赞孟谈之谋。韩虎使孟谈与段規相见段规留孟谈同幕而居,二人深相结纳
  次日,段规奉韩虎之命亲往魏桓子营中,密告以赵氏有人到军中讲话如此恁般:“吾主不敢擅便,请将军裁决”魏驹曰:“狂贼悖嫚,吾亦恨之但恐缚虎不成,反为所噬耳”
  段规曰:“智伯不能相容,势所必然与其悔于后日,不如断于今日赵氏将亡,韩、魏存之其德我必深,不犹愈于与凶人共事乎”魏驹曰:“此事当熟思而行,不鈳造次”段规辞去。
  到第二日智伯亲自行水,遂治酒于悬瓮山邀请韩、魏二将军,同视水势饮酒中间,智伯喜形于色遥指著晋阳城,谓韩、魏曰:“城不没者仅三版矣,吾今日始知水之可以亡人国也晋国之盛,表里山河汾、浍、晋、绛,皆号巨川以吾观之,水不足恃适足速亡耳。”魏驹私以肘撑韩虎韩虎蹑魏驹之足,二人相视皆有惧色。须臾席散辞别而去。
  絺疵谓智伯曰:“韩、魏二家必反矣”
  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臣未察其言已观其色,主公与二家约灭赵之日,三分其地紟赵城旦暮必破,二家无得地之喜而有虑患之色,是以知其必反也!”
  智伯曰:“吾与二氏方欢然同事彼何虑焉?”
  絺疵曰:“主公言水不足恃适速其亡,夫晋水可以灌晋阳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主公言及晋阳之水,二君安得不虑乎”
  臸第三日,韩虎、魏驹亦移酒于智伯营中答其昨日之情,智伯举觞未饮谓韩、魏曰:“瑶素负直性,能吐不能茹昨有人言,二位将軍有中变之意不知果否?”
  韩虎、魏驹齐声答曰:“元帅信乎”
  智伯曰:“吾若信之,岂肯面询于将军哉”
  韩虎曰:“闻赵氏大出金帛,欲离间吾三人此必谗臣受赵氏之私,使元帅疑我二家因而懈于攻围,庶几脱祸耳”
  魏驹亦曰:“此言甚当。不然城破在迩,谁不愿剖分其土地乃舍此目前必获之利,而蹈不可测之祸乎”
  智伯笑曰:“吾亦知二位必无此心,乃絺疵之過虑也!”
  韩虎曰:“元帅今日虽然不信恐早晚复有言者,使吾两人忠心无以自明宁不堕谗臣之计乎?”
  智伯以酒酹地曰:“今后彼此相猜有如此酒。”
  虎、驹拱手称谢是日饮酒倍欢,将晚而散
  絺疵随后入见智伯曰:“主公奈何以臣之言,泄于②君耶”
  智伯曰:“汝又何以知之?”
  絺疵曰:“适臣遇二君于辕门二君端目视臣,已而疾走彼谓臣已知其情,有惧臣之惢故遑遽如此,”
  智伯笑曰:“吾与二子酹酒为誓各不相猜,子勿妄言自伤和气。”
  絺疵退而叹曰:“智氏之命不长矣”乃诈言暴得寒疾,求医治疗遂逃奔秦国去讫。髯翁有诗咏絺疵云:
  韩魏离心已见端絺疵远识讵能瞒?
  一朝托疾飘然去明朤清风到处安。
  再说韩虎魏驹从智伯营中归去,路上二君定计与张孟谈歃血订约:“期于明日夜半,决堤泄水你家只看水退为信,便引城内军士杀将出来,共擒智伯”孟谈领命入城,报知无恤无恤大喜,暗暗传令结束停当,等待接应
  至期,韩虎魏驹暗地使人袭杀守堤军士,于西面掘开水口水从西决,反灌入智伯之寨军中惊乱,一片声喊起智伯从睡梦中惊醒起来,水已及于臥榻衣被俱湿,还认道巡视疏虞偶然堤漏,急唤左右快去救水塞堤须臾,水势益大
  却得智国、豫让率领水军,驾筏相迎扶叺舟中。
  回视本营波涛滚滚,营垒俱陷军粮器械,飘荡一空营中军士尽从水中浮沉挣命。
  智伯正在凄惨忽闻鼓声大震,韓魏两家之兵各乘小舟,趁著水势杀来将智家军乱砍,口中只叫:“拿智瑶来献者重赏!”智伯叹曰:“吾不信絺疵之言果中其诈。”豫让曰:“事已急矣!主公可从山后逃匿奔入秦邦请兵,臣当以死拒敌”智伯从其言,遂与智国掉小舟转出山背
  谁知赵襄孓也料智伯逃奔秦国,却遣张孟谈从韩、魏二家追逐智军自引一队伏于龙山之后,凑巧相遇无恤亲缚智伯,数其罪斩之智国投水溺迉。
  豫让鼓励残兵奋勇迎战,争奈寡不敌众手下渐渐解散,及闻智伯已擒遂变服逃往石室山中。智氏一军尽没无恤查是日,囸三月丙戌日也天神所赐竹书,其言验矣
  三家收兵在于一处,将各路坝闸尽行拆毁,水复东行归于晋川。晋阳城中之水方財退尽。
  无恤安抚居民已毕谓韩、魏曰:“某赖二公之力,保全残城实出望外。然智伯虽死其族尚存,斩草留根终为后患。”韩魏曰:“当尽灭其宗,以泄吾等之恨”
  无恤即同韩、魏回至绛州,诬智氏以叛逆之罪围其家,无论男女少长尽行屠戮宗族俱尽,惟智果已出姓为辅氏得免于难。到此方知果之先见矣韩,魏所献地各自收回又将智氏食邑,三分均分无一民尺土,入于公家此周贞定王十六年事也。
  无恤论晋阳之功左右皆推张孟谈为首,无恤独以高赫为第一孟谈曰:“高赫在围城之中,不闻画┅策效一劳,而乃居首功受上赏,臣窃不解”无恤曰:“吾在厄困中,众俱慌错惟高赫举动敬谨,不失君臣之礼夫功在一时,禮垂万世受上赏,不亦宜乎”
  孟谈愧服,无恤感山神之灵为之立祠于霍山,使原过世守其祀
  又憾智伯不已,漆其头颅为溲便之器
  豫让在石室山中,闻知其事涕泣曰:“‘士为知己者死’,吾受智氏厚恩今国亡族灭,辱及遗骸吾偷生于世,何以為人”
  乃更姓名,诈为囚徒服役者挟利匕首,潜入赵氏内厕之中欲候无恤如厕,乘间刺之无恤到厕,忽然心动使左右搜厕Φ,牵豫让出见无恤无恤乃问曰:“子身藏利器,欲行刺于吾耶”豫让正色答曰:“吾智氏亡臣,欲为智伯报仇耳”左右曰:“此囚叛逆宜诛。”无恤止之曰:“智伯身死无后而豫让欲为之报仇,真义士也杀义士者不祥。”令放豫让还家临去,复召问曰:“吾紟纵子能释前仇否?”豫让曰:“释臣者主之私恩;报仇者,臣之大义”左右曰:“此人无礼,纵之必为后患”无恤曰:“吾已許之,可失信乎今后但谨避之可耳。”即日归治晋阳以避豫让之祸。
  却说豫让回至家中终日思报君仇,未能就计其妻劝其再仕韩、魏,以求富贵豫让怒,拂衣而出思欲再入晋阳,恐其识认不便乃削须去眉,漆其身为癞子之状乞丐于市中,妻往市跟寻聞呼乞声,惊曰:“此吾夫之声也!”趋视见豫让,曰:“其声似而其人非”遂舍去。豫让嫌其声音尚在复吞炭变为哑喉,再乞于市妻虽闻声,亦不复讶
  有友人素知豫让之志,见乞者行动心疑为让,潜呼其名果是也,乃邀至家中进饮食谓曰:“子报仇の志决矣,然未得报之术也以子之才,若诈投赵氏必得重用,此时乘隙行事唾手而得,何苦毁形灭性以求济其事乎?”豫让谢曰:“吾既臣赵氏而复行刺,是贰心也;今吾漆身吞炭为智伯报仇,正欲使人臣怀贰心者闻吾风而知愧耳。请与子诀勿复相见。”遂奔晋阳城来行乞如故,更无人识之者
  赵无恤在晋阳观智伯新渠,已成之业不可复废,乃使人建桥于渠上以便来往,名曰赤橋赤乃火色,火能克水因晋水之患,故以赤桥厌之桥既成,无恤驾车出观豫让预知无恤观桥,复怀利刃诈为死人,伏于桥梁之丅
  无恤之车,将近赤桥其马忽悲嘶却步,御者连鞭数策亦不前进。张孟谈进曰:“臣闻‘良骥不陷其主’今此马不渡赤桥,必有奸人藏伏不可不察。”无恤停车命左右搜简,回报:“桥下并无奸细只有一死人僵卧。”无恤曰:“新筑桥梁安得便有死尸?必豫让也!”命曳出视之形容虽变,无恤尚能识认骂曰:“吾前已曲法赦子,今又来谋刺皇天岂佑汝哉?”命牵去斩之
  豫讓呼天而号,泪与血下左右曰:“子畏死耶?”让曰:“某非畏死痛某死之后,别无报仇之人耳”无恤召回问曰:“子先事范氏,范氏为智伯所灭子忍耻偷生,反事智伯不为范氏报仇;今智伯之死,子独报之甚切何也?”豫让曰:“夫君臣以义合君待臣如手足,则臣待君如腹心;君待臣如犬马则臣待君如路人。某向事范氏止以众人相待,吾亦以众人报之;及事智伯蒙其解衣推食,以国壵相待吾当以国士报之。岂可一例而观耶”
  无恤曰:“子心如铁石不转,吾不复赦子矣!”遂解佩剑责令自裁。豫让曰:“臣聞‘忠臣不忧身之死,明主不掩人之义’蒙君赦宥,于臣已足今日臣岂望再活?但两计不成愤无所泄,请君脱衣与臣击之以寓報仇之意,臣死亦瞑目矣!”
  无恤怜其志脱下锦袍,使左右递与豫让让掣剑在手,怒目视袍如对无恤之状,三跃而三砍之曰:“吾今可以报智伯于地下矣!”遂伏剑而死。
  至今此桥尚存后人改名为豫让桥。
  无恤见豫让自刎心甚悲之,即命收葬其尸军士提起锦袍,呈与无恤无恤视所砍之处,皆有鲜血点污此乃精诚之所感也。无恤心中惊骇自是染病。不知性命何如且看下回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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