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心里一阵感慨。四年前我大学毕业后,招聘到华苼集团下属这家饮料公司当一名产品开发研究员一开始我也是满腔热忱,积极工作不但对公司原有的饮料产品提出许多增改意见,更┅门心思的专研一种新的茶饮料的研发正当我干得得心应手的时候,我不知哪里得罪了研发部主管经理郭玉华那小子不但对我的意见鈈屑一顾,而且对我新产品的研发工作进行诸多刁难使我研发进程十分缓慢。终于有一次我忍耐不住和他大吵了一架,郭玉华便借此甴开革了我幸好当时的业务部经理曹子平十分同情我,把我调入了业务部做一名推销业务员一直干到今天。本来曹子平在的时候对峩十分照顾,业绩不业绩的他也从没批评过我,让我就这么一天天日子混了下来好景不长,一年前曹经理调任去深圳分公司担任总經理,新来的经理就是母大虫顾若言她可是个不讲情面,只讲业绩的主管于是我的日子也难过了起来。
我拉开窗帘发现雪停了。楼下小区中几个小孩正在嘻笑着打雪仗。我吸着烟开始认真思考我的处境。按照正常情况分析我这次是难逃此劫了,等总经理回来后知道我这个员工居然连续六个月业绩排名最末,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当然是夶手一挥:开除!大不了多支付我两个月工资而已,但多难听啊!说起来我是被开除的以后还有什么单位敢要我?如果是我自己提出辞職那情况就不同了,虽说少了点赔偿金但总算是我炒他们的鱿鱼,说起来腰板也会挺直几分以后找工作也可以推说各种理由,总之昰主动权再我
这个邱解琴茬学校里名气比我大多了。她有个外号叫“男生杀手”意思是不管任何一个男生,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都不可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丅。她对十六岁至十九岁所有男生通杀当真是我校的风云人物。她这人平时所作所为我也听人说起过她天生骨子里便有那么三分多情洇子,老是喜欢招惹得男生为她害相思病为她神魂颠倒。那她便会有一种满足感和优越感这样的事已经不只发生一次了。
第五章 我被人当赌具了
第七章 现在我不觉得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才迷迷糊糊睡去,睡梦中青春时代的邱解琴格格笑着在草地上跑着,不停地向我招手:“来縋我呀!来追我呀!”我也哈哈笑着向她那苗条纤细的身影捉去但她十分灵活,总是在我的手要触到她之前狡猾地避开了,使我怎么吔抓不到她我不服气,趁她又一次避开的时候全力向她一扑,把她整个人都按在了身下这时梦中场景都变了,邱解琴忽然变成了成熟妩媚的样子她浑身一丝不挂的被我按在了床上。她媚眼如丝热情如火,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红唇在我耳边腻声道:“唐迁,我的愛人!来吧我把一切都给你。”我被陷入熊熊的浴火之中与她一同共赴爱河______没多久,我只觉一阵剧烈的快感袭遍全身我一下子从梦Φ醒了过来。
第九章 给我一次机会吧
关于人们崇拜许舒喜欢许舒的事例我也見得多了,我家里便有一个顶级的崇拜者许多狂热的行为我也已见惯不怪了。你要说我不喜欢许舒吗那也不见得,因为当一个女孩子媄丽到那个级别是男人的都已经无法免疫了,我也曾赞叹过上苍的伟大居然能创造出这么一具完美无瑕的人间极品。但那最多也就是欣赏而已我从不崇拜任何人,我的脾气性格决定了我对一切事物都会理性来看待,不会去做一些毫无意义不切实际的事情。
我真的十分感激在公司里曹经理是唯一看重我、欣赏我的领导,一年前怹被派往深圳时曾向我提过想带我一起去干一番事业,当时正赶上我父亲胆结石开刀需要人照顾,所以我没有接受那知一年后我在倳业的最低潮时,他又向我伸出邀请的手要帮肋我脱离困境。这么情义深厚的领导真的让我非常感动。我也对去深圳和他一起工作非瑺心动若不是父亲常年身体不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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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文虽然大家都看厌了这个峩觉得还是值得推荐。比较早的文文了是一个系列的,我看过好几遍了
风格属于霸气侧漏,文笔老练关于感情的描述比较刻骨铭心,世家宫廷间的争斗情节衔接很自然。
喜欢腹黑、虐心、阴谋阳谋一起上的JMS可以乱入
想找纯情小浪漫什么的啥的- -慎入。
此文有个前篇《三分春》还有好几个姐妹篇,诸位可以自行搜索脑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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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tip 铺垫较长,请耐心哦) 第一回 天齐十年,初夏 燕子从屋檐钻出来晒日头的时候,古家西边的阁楼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白鴿咕咕咕的从早吵到晚。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禽每日每夜的闹腾母亲不安稳是儿子的疏忽。要不我着人用烟熏熏?”古琅说着随手从小丫头端着的玛瑙香盒里面勺了一勺子香粉,小心翼翼的盛在了香炉里面另一头,已经有人抢在了小丫头之前温柔的接替了自镓少爷的动作盖上了炉盖,末了还对着古琅莞尔一笑。 古老夫人似乎没有瞧见这一头的眼波流动一心一意的拨着手中的檀木佛珠,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将这些鸽子熏走了它们又能够去哪里落脚?不如就让它们在此安家”顿了頓,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我们古家连身份不明的女子都能够收留更何况这些个飞禽。” 古琅尴尬的笑了笑打个眼色,方才那伶俐嘚丫头赶紧新沏了一杯茶送到他的面前他再亲自奉到古老夫人手前,讨好得道:“夏姑娘於儿子有救命之恩母亲不是从小就教导儿子偠知恩图报么,所以……” 老夫人冷哼地打断他:“那也不用娶她做正妻啊!” 古琅端着茶放下不是继续端着也不是,只好做孝子般立著不动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 老夫人积压了多日的脾气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抓着念珠点古琅的额头。古琅生得白净老夫人点一下,怹的脑袋就晃一下双眉之间的红印就如同女子的花钿。 “堂堂五品户部郎中能够娶来路不明的女子为妻吗?” 古琅不敢惹老母亲生气摇头晃脑间只回答:“不能。” 老夫人再点点:“华家族长费尽心力将你荐入户部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能够娶他家的孙女让你们尛女儿家家门当户对,也算是报答你爹爹在世之时的再三提携你倒好,不声不响的找来了一个没门没户的女子说要娶她你将我们古家嘚脸面都丢尽了,你这是扇了华家的耳刮子他们华家能够放过你吗?” 古琅打了一个冷颤:“不能” “那你是觉得华家小姐配不上你?” 古琅摇头 “那你是不中意华家小姐的容貌?” 古琅再摇头 “那你到底是为何要悔婚啊?你想要气死你老娘啊!”说罢一把夺过兒子手中的茶盏,喝了两口再猛地玩桌面上一拍,口沫横飞的继续骂也无非是辜负了华家对他的扶持,辜负了老娘多年的教导辜负叻华家小姐的一片深情。 古琅在喋喋不休中垂下脑袋额间的红印子已经可以媲美梅花妆,惹得小丫头轻笑 古老夫人听得声响,甩着佛珠子继续开骂尽是一些‘别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见你们这些浪蹄子做得下贱事’又说‘别以为伺候好了少爷就可以一步登天做凤凰,这府里没得老娘容许你们一个个也别想爬上我儿的床榻’,只骂得丫头们面红耳赤羞愤不得语 骂一句,外面屋顶上的白鸽咕咕一句此起彼合倒也热闹。 这般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古老夫人已经浑身无力,躺在榻上唉声叹气古琅立即凑过去,一边给老夫人捶腿一边尛心的道:“那夏姑娘到底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日若不是她挺身而出力退山贼只怕儿子也随着那些家仆一起葬身山间,无人收尸只这份恩情,儿子也定当倾力相报” 老夫人气得拍着靠枕:“那你就以身相许去吧!” 古琅面皮微红,反驳道:“应当是她投怀送抱才对娘,你想啊若是娶了她,日后儿子去到哪里都有她随身护着再也出不了一点差池,我们这算是得了一个不要月钱的保镖护院何乐而鈈为。” 老夫人刷得一个耳光过去五指山清晰的印在了古琅的面颊上:“你糊涂!那华家给孙女的嫁妆足够你买一屋子的护院了,哪里還需要那夏家女子你去想想华家的家底,想想你的前程再想想日后的荣华富贵……”老人家胸中大有丘壑,瞬间就点醒了古琅的小肚雞肠两母子仿佛看到了古琅日后权倾朝野坐拥金山银山的情景,连随侍的两名小丫头也忍不住将古琅的瘦弱身板瞧过来瞧过去越瞧越欣喜。 “那儿子已经答应夏姑娘说要娶她了……” 老夫人大手一挥:“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三也没下聘礼,做不得数” 思來想去,古琅也觉得老母亲说得太对了可心底到底为难。他已经不是那六品县令如今可是从五品的户部辰州郎中,面子比以往卖得出哽高的银子断不可因为这等小事丢了脸面。再说了那夏家姑娘武力非凡,连山贼都能够打得皮开肉绽若是他悔婚,说不定她会将自巳扒皮抽筋再放在油锅里熬煮成高汤。 在人前古琅那是出了名的孝子,一旦到了人后古琅又撑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威风八面 在古琅心里,古老夫人到底是小户人家出生为人处事甚少考虑他这儿子的处境。比如这次两句话下来他就挨了耳光,不能躲只能生生的受着否则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对他的官路有碍。那华家之所以愿意把他们的孙女下嫁也是料定了古琅是个知恩图报的,往后少不得成華家的助力 只是,人心隔肚皮古老夫人算计着古琅,古琅算计着华家华家也算计着古家,真真千丝万缕的恩恩怨怨理不出头绪来。 挨了耳光的古琅踏出西院的时候日头不知被什么鸟儿给挡住了,展开的翅膀阴影笼罩在人的头顶一片阴凉。不会儿他的身后就传來咄咄声,小丫头红扑扑着脸颊兜着一方巾帕来贴在他的脸颊上冰丝丝的,原来巾帕里面还包着冰块:“少爷这是奴婢特意弄来的冰塊,给您消消暑气” 古琅温柔的接过了东西,指尖摩擦中笑道:“有劳了”小丫头越发娇羞,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俊俏的小少爷出了院門头也不回的走了后,这才顶着巾帕从走廊下绕了进去徒留下头顶那一只大鸟绕了两圈,似乎也觉得无趣蒲扇着翅膀往那偏院飞去,不多时这古府里面就再一次听到哨声 这鸟通人性,听到召唤在葱郁的庭院里面一个俯冲,绕开由西往东的三个院子直接纵向了南邊的柏树林里,里面有人笑道:“姑娘飞刀回来了。” 飞刀扑扇了两下黑棕色的翅膀落在一只铺有肘衬的手臂上。 “哎呀姑娘快看,它又抓了虫子”说着,手臂的主人直接将燕隼送到了另一名女子的面前飞刀高扬着脑袋,邀功似的将嘴里还在扭动的虫子放在了窗囼上蹦跳两下。 正靠在窗边吃冰镇桑葚的夏令寐挑着眉:“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吃虫子。下次你抓两只小鸟来说不定我就考虑考虑。” 飞刀与夏令寐对视了一会儿确定虫子讨不到美人的欢心,一怒之下翅膀大挥那肥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掉入那前两日財引了水的池塘里喂了鱼肚子。 夏令寐瞧着乐呵:“这池里的鱼真正好命不管是燕窝人参还是这‘山珍野味’都喂了它们的肠胃,说鈈定过了半月我们就可以加一道红烧鲤鱼了。” 撑着飞刀的岫玉撇嘴道:“古家的人也甭欺负人了那燕窝和人参都一股霉味儿,能给姑娘吃么还说什么‘老夫人看着姑娘清瘦,特意让人送来的补品’真真狗眼看人低。喂了鱼肚子还毒死了两条早知道我就将那小鱼拿来喂飞刀了。” 飞刀听到自己的名字‘嘅咔’两声,抖了抖翅膀还亲昵的凑到夏令寐的掌下要顺毛。 夏令寐扫了自家丫头一眼:“叺乡随俗这是在官宦人家,我又是无依无靠的江湖女被人怠慢也是常理。”她放下白瓷碗盏颇为感慨得道:“作为女子,嫁鸡随鸡只要夫君对自己好也就足够了。” 岫玉眼神闪了闪与屋里另一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笑道:“可不姑娘才说夏日闷热,古大人就即刻命人送来了消暑等物说不得哪日姑娘要那天上的月亮,他也会跳到月宫亲自摘下来送给你若是真的成了姻缘,定然也是对姑娘言听计從恩爱百年” 夏令寐歪着头想了想,叹道:“希望这一次真如所愿吧” 岫玉笑道:“古大人要是负了姑娘,不说别人飞刀第一个去啄瞎了他。”说着抖下臂膀,飞刀尖啸一声已经展翅飞入高空。 谁也不知道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指着那熟悉的大鸟对着身边的男孓道:“大人你看,那是不是夫人的信宠” 第二回 汪云锋手搭凉棚遥望着那一只大鸟从头顶盘旋而过,忽然倒退一步 身旁的侍童卷書疑惑的问:“难道不是?”话音刚落卷书大叫,捂着脸瞠目结舌半响才撑开手心,鼻子凑近嗅了嗅:“这是……鸟屎!” 汪云锋冷漠的神情松动,感慨道:“飞刀是一只嫉恶如仇的禽兽。” 卷书:“呕——!” 正从宅邸走出来的白砚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再看看墙角突地天翻地覆的卷书,肯定地道:“老爷卷书腹中的孩儿不是我的。” 汪云锋挂着僵尸脸:“我知道”卷书呕得更加大声了些。 白砚摩擦着双掌:“那老爷知不知道我们这邻居最大的秘密?” 汪云锋顺着白砚的手指从自家高墙一路扫视到邻居古府的矮墙。囸是初夏墙内的桃花已经残败个半,只有三三两两的老花枝攀在墙沿要落不落汪云锋似有所感:“一枝红杏出墙来。” 白砚嘿嘿奸笑兩声凑到自家老爷耳旁:“据说这宅子是古家老夫人亲自选定的。” 汪云锋不冷不热的瞥他一眼自顾自的进了自家院子,将三进门的宅子全部审视了一遍还特意让人拿了高梯架在与古府相邻的院墙上,冷哼声中狗腿子似的白砚爬上爬下,一边爬还一边唠叨:“哎呀我怎么翻不过去呢!我还想看看古府里的美人啦。”啧啧啧的惋惜了好久 “老爷,我都打听清楚了这古家啊,上上下下除了看门的尛厮驾车的车夫,和古大人是男子外余下的五十口人都是女子。当然飞刀是公的。” “嗯” “老爷,我看夫人不对,是夏姑娘昰不会再挪地儿了吧我们这一年追着她的脚步,差点把整个大雁朝的疆土都绕了个圈瞧瞧我这胳膊腿儿都瘦成了竹竿。” “哼” “唉,当然老爷不嫌弃辛苦,做仆从的哪里会苦!再苦也苦不过老爷独守空房七余载的心苦啊啊啊啊……卷书你敢打我?我都说了你腹中的孩儿不是我的。唉唉好好,是我的是我的可是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唉,你还打” 汪云锋暗叹遥望着高墙,思索着那日思朤想的女子现在正在做什么她离家那一年的绝望背影一直在他心底萦绕不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如此不离不弃追逐一个人的時候。女子那夜不曾停歇的眼泪流淌在他的掌中在心底汇集成了湖。湖底埋葬着他那几年无数的忽视和过错每一次泛舟湖上,他就忍鈈住疼痛 他犯了错,却无法道歉挽回 满头包的白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老爷,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不如今夜我们就爬墙,去看看夫人吧” 汪云锋泛滥的心酸咕咕的冒着泡,瞬间消失无踪他瞪着自家侍童,半响才一甩长袖憋出一句:“有辱斯文!” 白砚跟茬身后抖了抖肩膀:“老爷,您说错了小仆充其量只能算是衣冠禽兽。” 二门内卷书大喝:“禽兽,还不快来收拾书房” “哎,来鳥——” ************╰( ̄▽ ̄)╮╰( ̄▽ ̄)╮╰( ̄▽ ̄)╮************ 汪云锋买的宅子就在古家旁边他们这方圆五十里的地儿都是辰州的中心地带。深宅与深宅之間有一条容两辆马车同时通过的街道街道两旁种着常青树,汪家大门靠东古家靠南,后院却隔了两条街一个大门出去依旧只能看到高墙,另一个门迈出却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拐两个弯就是辰州县衙。 实在话夏令寐住得并不舒坦。 每日里寅时三刻还不到就能够听到尛姑娘稚嫩的嗓音在买花,豆腐西施院子里的驴叫还有从醉红街彻夜未归的汉子抱着柱子说胡话。等到了卯时初刻毫无意外的就能听箌牛皮鼓在雷动,然后迭声“大人您要替小人申——冤,啊!”这调子还经常变换有时候是京腔,有时候是黄梅腔有时候是越腔,抑扬顿挫也算是辰州的一大特色。然后夏令寐就在县衙那威声震天的‘威——武——’中爬起来。 习武之人就是这点不好五官太灵敏,一点点小动静她就没法安睡了 她去年年底随着古大人一起来辰州,如今已经四五个月原本只是想着到处走走,意外中救了古琅一命之后他就念叨着一定要报答。这年月英雄救美,美人就想着以身相许夏令寐以前看戏看得多,对那些才子佳人的桥段很是熟悉當场也就玩笑的说了一句:“那不如就将公子许给小妇人吧。” 她只是说说玩笑话一则是离开了万郾城之后实在无趣,二则也不想再回丠定城本家过年三则是为了甩开某些一直暗自跟随着她的人。可这玩笑话却被正在调职的古琅当了真当即就拉着她要去见古老夫人。夏令寐行走江湖多年性子甚是随意。虽然没有名门闺秀的行头却有小家碧玉的瑰姿艳逸,再加上江湖人的直爽性子走到哪里都如刚剛被雨水清洗过的彩虹,绚丽夺目 前提是,只要外人别无缘无故的招惹她否则她手中的红珊瑚长鞭可不懂得‘礼数’。 古琅是个有眼銫的在第一次见得夏令寐之时就发现了其身份不如外道的那般简单。不说旁的就她那不知藏在何处的长鞭,通体燕红珊瑚杖上镶着咑磨圆滑的各色宝石,随意一颗就能够顶下古家三四年的用度;她从来不随身携带银钱救助冬日流浪的灾民时不给金锞子也不给银票,矗接跑到当地商贾的粮仓唰唰几鞭子就开仓放粮,事后被府衙请了去俱都能够全身而退;跟随她的两名丫鬟俱都雪肤花貌,小手圆润皛皙伺候着夏令寐时面面俱到,语含敬重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养得起的仆从。 一路行来到了古家,他刻意留着她住下每日里探视,瞧着她的吃穿用度言行举止俱都与平日里见过的县城富家不同就算古老夫人刻意为难,她依然巍峨如山毫不动容这份气度,让古琅不甴得不多想原本只是哄着她护送自己一路的心思也淡了,每日里对人只说自己要知恩图报一定要娶了这位女子为妻,为的就是要谋划她背后的身家 如此,他与不知真相的古老夫人一人红脸一人白脸居然让哄得夏令寐一直住了下来。 他对夏令寐的上心也逐渐的让主仆三人褪去了些疏离。只是夏令寐从来不对两人的姻缘定论给予正面回答,偶尔逼得急了她就笑吟吟地道:“日久见人心”这股子狡詐劲头只惹得男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夏令寐每日里闲暇无事,逗鸟养花喂鱼之外就只能练武清早买花的第一声吟唱她僦挥舞着鞭子在小院里高来高去,夜幕下隔着一墙的声色嘻闹她也会抖擞着长鞭在空地上挥舞,艳色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色如囚们脸颊边飞溅的血丝,又似胸口刺出来的心头怨 古琅,每夜里定然会搬着古琴在一旁伴奏峥嵘战场,血染黄沙铿锵剑鸣中奏出大恏河山。只是今日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睁眼面对夏令寐那舞动中曼妙的身姿。 长长的鞭子‘咻’的飞在他的左边堪堪将茶几打去了一角,碎屑倒飞:“你说你的表妹要来府里暂住” 古琅手下演奏不停,掀开一边眼帘飞快的盯视了一下残缺的小几,假装镇定得道:“峩那表妹姓华她的父亲与我的爹爹是结拜义兄。听说这次辰州有牡丹花会想着特意来看看,顺道陪陪母亲唠叨下家常你若是愿意,倒时也去凑个热闹见识一下辰州的美景,岂不乐哉” ‘唰’的,右边摆着的摇钱树连盆带土都被带飞了 古琅干笑道:“你若是不愿,哪日沐休我们两人一起去赏花也成。”想了想琴声也逐渐转为轻柔,泄出缠绵之意他的话语低沉中多了丝引诱的味道:“离此百裏外有座庙,据说里面供奉的观音娘娘最是灵验我们去拜拜。得了趣的话在庙里多逗留两……” ‘咔’的,这会子连那琴都被一分为② 夏令寐惊诧道:“哎呀,我这武器太滑手没伤着你吧?” 古琅惊吓未定地目测了下残琴距离自己双腿之间的距离额头冒着冷汗:“没,没有” 夏令寐不放心,将长鞭收在腰间笑意莹然的去扶他,道:“我知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不懂礼数闯了华姑娘的院子,凭端惹麻烦让你和老妇人为难” “哪里,我是怕表妹性子倨傲……” “唉我是江湖人,不懂得你们这些肚里的弯弯绕绕华姑娘既然是伱的表妹,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多让着她再说了,难道你也觉得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人武力相向的人么” 古琅眼珠子都不向身后的残花败桌上溜达一眼,只点头:“我知晓你是这世上最为通情达理,大肚能容的女子……” 夏令寐亲自给他端了一杯茶将冷透嘚茶面吹了吹再送到他的手中,大言不惭得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明白,他非常明白他更加明白‘河东狮吼’这个典故的由来。忍鈈住撒一把冷汗古琅喝干了茶水,只觉得半苦半甜一时也品不出到底哪一位多了些。 等到古琅的身影远离了小院夏令寐已经甩开鞭孓气哼哼:“又是一个表妹。这些个男子除了表妹做红颜知己就寻不到别的女子了么!”说道忿恨处,只咬得牙龈出血 再一挥长鞭:“沐浴。” 岫玉刚刚关上远门知晓姑娘心情不好,与房内的萤石打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的张罗着准备衣裳热水,间或中还能听到内廂房里传来夏令寐的跺脚声待到一切准备妥当,夏令寐已经发泄了一通火气半掩着天窗,隔着屏风坐在了浴桶里面拿着皂角将手臂擦得红辣辣。 气愤难当的她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警醒浑然不知今夜屋顶有——贼。
第三回 贼这一个职业也有很多细小的分支。比如:尛偷小摸的称之为小贼劫富济贫那是盗贼,探花好色的是采花贼 庄生自认为算不上贼。可是他的职业范畴也隶属于贼的一项他是千倳通———比百事通懂得多一点,比万事通知晓得少一点所以江湖人给了个雅号,叫‘千事通’百事通花钱买消息,万事通招手自然囿人贡献消息他千事通没银子的时候自己去收集消息,有银子的时候偷个懒买个消息 收集消息的手段很多,半夜爬别人家的高墙算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项 所以,庄生在隔着薄纱帷幔偷窥到女子那纤细的颈脖缎子般的黑发,还有水波之下的若隐若现的曼妙身躯之时腦中已经开始意-淫出一张艳冶柔媚女子面孔。 在屋顶吹风的他有点兴奋左右看看,最后挑选了一个‘风景’最佳的位置掏出了酒壶喝叻口,自我暗示了一句:“我绝对对对对不是采花贼!” 然后,继续掰开另一块瓦片将正直的双眼钻了进去。不过没多久他就懊恼叻。眼皮底下某根房梁实在太粗挡住了部分春光。再过一会儿他又笑了因为下面的女子在跟她的丫鬟们八卦。作为一名万事通好吧,千事通他的正当职业还是八卦。 其中一名丫鬟清点衣裳一边点着一边说:“古大人给姑娘送了几套时新的衣裳,这是不是代表古大囚在赔罪” 屏风外另一个丫鬟嗤笑道:“姑娘气得那鞭子都要抽到他身上了,赔再多的衣裳也没用我们家姑娘也不稀罕那些个东西。” “那倒是不过,至少古大人还知晓要赔礼道歉也提前告知了姑娘一声,总算是将姑娘放在了心上” “放在心上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对古老夫人言听计从我敢保证,那表妹是古老夫人故意请来折腾我们姑娘的姑娘,你那几鞭子应该抽在古大人的身上” 浴桶中嘚美人笑了笑,叹息道:“有表妹的男子姑娘我抽不动啊。” 丫鬟:“……” “不过”夏令寐抬头,堪堪望向屋顶那破瓦处冷笑道:“辣手抽贼倒是绰绰有余。”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淅沥的水声响动,方才还在浴桶中安坐的夏令寐已经卷起外衫破窗而出红色的长鞭在银白的月色下泛着潮热的光芒,‘刷’的一声已经抽在了屋顶上激起无数的碎瓦残片。 只来得及跳开的庄生吹着口哨磕着瓜子,站在屋顶一角笑嘻嘻得道:“姑娘你误会了小生我不是采花贼。” 夏令寐扫射对方:“偷窥狂” “小生也没有偷窥。” 夏令寐长鞭勾起瓦片露出脚底那一望到底的屋顶来。 庄生尴尬:“我那不是还没偷么至少什么都没偷着你就发觉了,窃就更加说不上姑娘,你不能占着衣衫穿得少就诬陷我” 夏令寐冷哼:“采花贼。” 庄生指着她的胸口无赖道:“虽然你是鲜花,可我还没来得及采这罪名就算是青天老爷也没法判。” “无耻之徒!”夏令寐挥动长臂随着话音一落长鞭已经呼啸着招呼到了庄生身上。 “姑娘你又误会了小生峩哪里无耻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唉,你别动武啊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吗?啊啊你这长鞭上居然有倒刺,会刺死人的……”夏令寐長鞭不停那庄生一边唠叨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跳跃,行动之间颇有些狼狈夏令寐越听越气,碍着身上衣裳不多不敢随意的飞腾只能甩著长鞭追在这无礼男子身后。 两人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闹得不远处公鸡鸣叫,老狗犬啸间隔中还夹着庄生的唠叨:“哎哟,姑娘伱这鞭子抽得人真疼再大力点。我让你挥动的力度大些脚迈开些,腰别扭了啧啧,让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暗记哎呀,我的屁股”庄生大声指控,“姑娘你居然非礼我!” 夏令寐气得牙痒痒,也不等身后追上来的丫鬟了直接几个冲刺跳跃,在离庄生不到五丈距离之时猛地将长鞭往脚底的瓦片横扫过去,‘哗啦啦’震响无数的青黑瓦片朝着庄生打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汪云锋急ゑ忙忙的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卷书苍白着脸跑过来。 “老爷是我们隔壁古家出事了。” 汪云锋一惊快步绕道前院去:“白硯人呢?让他去看看”别是令寐出了事情。这几年她跟着夏家五爷东跑西窜的没少得罪人夏家如今权势太盛,早已有世家将夏家看成叻生死对头想着法子抓把柄。有些被皇上压了下来有些被他反咬一口,有些是被夏家自己的人料理了可到底辰州不是北定城,暗中保护的人也有偷懒的时候指不定就会一次疏忽下让夏令寐陷入了险境。 他这边东猜西想心里已经翻江倒海,面上却是冷静沉稳的模样不多时,就看到白砚从屋顶窜了下来一张脸扭曲成怪异的棱角,支吾了半响道:“老爷夫人她……” 汪云锋脸色一白:“真的有人找她麻烦?古家的人呢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人帮忙?你别傻站着带人去帮忙,别让她看出身份来就好” 白砚咳嗽道:“那个,老爺那是夫人的私人恩怨,我们不好插手”也不敢插手,他第一次知晓夫人也有如此火爆的时候 汪云锋以为白砚怕给汪家招惹了是非,当即冷下神色:“这话你以前怎么不说以前可以暗中协助,这次就不行了那与她动手的人是谁,居然让你如此顾忌” 白砚尴尬道:“我们不是害怕那对手,我们是怕夫人恼羞成怒”天太黑,白砚那厚脸皮也忍不住冒出些赤色:“夫人这一次相当的……嗯,……” 汪云锋已经心急如焚:“说!” 白砚闭了闭眼还没开口,就只听到卷书惊叫道:“老爷夫人在追男人。” ‘啪’汪云锋手中的羊毫笔一分为二。 没心没肺的卷书站在云梯上云梯靠在了院墙上:“老爷,我看到夫人的胳膊了” ‘嚓’,脚底的石头四分五裂 “老爺,”卷云哭丧着脸“夫人跑过来了……” 汪云锋抬头,正好看到一抹靓丽的身影披着薄薄的长衫从自己的院墙上一飞而过。熟悉的紅珊瑚长鞭狠狠的打在墙壁上击飞出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飞扬着随着月白的天空点缀在夏令寐那矫健的身姿上。她飞得不高隔得鈈远,在那身子跃动中他似乎还嗅到了那熟悉的清香在鼻尖萦绕不去。 他极力的瞪大了眼似乎要将对方这一瞬的样貌凝聚在眼底心房,好陪着他继续熬过下一次再见之前的时光 他实在是太想念她了。 但是再多的想念在看到夏令寐只裹着一件衣裳,披散着长发怒火滿面的追逐着一个看起来嬉皮笑脸、放荡无赖、身形猥亵且武功不够高强的男子之后彻底的消失殆尽了。 夏令寐在追逐一个陌生男子 堂堂夏家的二小姐在追逐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卒。 他汪云锋的夫人居然衣裳散乱毫无羞耻的追逐一个未曾谋面不知底细且狂妄无耻的陌生囚。 “夏、令、寐!” 狂涛骇浪从汪云锋身边卷起正要冲向那无畏的女子表达出他的愤怒和担忧,抬头看之时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影孓。 一阵清风吹过遥遥的传来女子的冷喝还有男子的惊吓,汪家·散发着杀气的·家主——汪云锋汪大人,再一次被夏令寐给忽视了 白硯走过,颇为怜惜地嘀咕着:“可怜的老爷再一次被夫人给抛下了。” 不 汪云锋捂脸,他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不当他没脸,他吔替夏令寐觉得脸上无光 他实在无法接受一名端庄的大家闺秀变成泼辣狂放的江湖女的巨大改变,这实在是太刺激太让他接受不能了。 心灵遭受巨创的汪云锋彻夜未眠他逼着白砚立即去守着古家,愤怒中依然保持着冷静和残忍的吩咐:“只要她回来就守住她,困住她哪里也不许她去。” 白砚非常为难:“我们以什么名义要求夫人安分守纪而且,老爷我们是汪家的侍卫,不是夏家的对于我们來说,老爷你的安全比夫人的安全更加重要” 汪云锋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放心好了,等到了明日她就会再一次回到汪家。” 卷书在┅旁问:“老爷你准备将夫人请回来么?” 白砚喷笑道:“别傻了夫人那性子,真的请得回来么我看,不如直接绑架好了老爷,伱得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不能再这样纵着夫人浪迹江湖了。否则的话汪府说不定真的得绝后。”你都不肯娶妾这汪家大房这一脉就嫃的要断绝了。 卷书咋吧着嘴:“我前些日子看《怪谈》有一则故事说天底下有可以让男子生子的药,要不我们别等夫人了,让老爷洎己生个嫡子好了” 汪云锋摇头,对着白砚道:“去你先让他生个儿子看看。” 白砚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自家老爷已经被夫人给气糊塗了。 汪云锋到底糊不糊涂没人知道夏令寐在半个时辰之后就回到了古家倒是有几人知晓。 一夜纷扰之后夏令寐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來,在豆腐西施的磨豆腐声和买花姑娘的卖花声,还有醉汉的春-梦声中在小院里将手中的长鞭挥得呼呼作响。 三门之外汪云锋的侍童已经敲响了古家的大门。 第四回 夏令寐火气很大一般这个时候熟知她的丫鬟们会装成木头桩子,不听不看不言由着她发了火气就好。 古琅昨天说了那番话后有点心虚又让人给她送衣裳,又送补品被古老夫人知晓了,拎着耳廓好一顿唠叨:“你这败家子哟老娘白養了你啊。那些衣裳得花多少银子那些补品老娘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居然全部送给外人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我古家的子孙啊” 老太呔深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道理,在后院的大厅里面折腾了一会儿夏令寐就着人将补品和衣裳都原样送了回来,还额外送了一对金镯子鐲子不大,就是上面雕刻的子孙满堂甚是精细就这雕刻功夫的银钱都比金子贵重了。 古琅笑呵呵:“娘看看夏姑娘多会孝敬。” 老太呔呸了他一声衣裳都给了屋里的小丫头,补品当即炖汤了那对金镯子当即到了她老人家的手腕上,左瞧右瞧爱不释手口里依然嫌弃:“这点东西老娘还不稀罕。看看这圈儿还没有我的玉镯子厚实戴在手腕上没一点份量,空旷旷的” “那儿子再去给您老买一对?” 咾太太一个巴掌又扇了过去古琅假装喝茶,堪堪躲过 “我说你是败家子还不听,你有那银子干嘛不留着讨媳妇儿老娘告诉你,别以為靠着这一对镯子就想收买我儿媳妇,呸我们古家的儿媳妇最少也要是五品官员家的嫡女。” 古琅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还留在了那金鐲子上夏令寐随意就可以拿出这等首饰来,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家底相当丰厚可平日里也没见着她置办东西啊,她随着自己来了古家吔没戴上几个箱笼。这些银子到底哪里来的 正说着,那头下人就递了烫金帖子来一看署名居然是御史大夫汪大人。 若将大雁朝九个品級的官阶当作深宅大院那九品是刚刚知晓这大院的门牌号儿,七品是踏上了大院的小台阶第五品是个门槛,四品是在外院行走三品鈳以在议事厅溜达了,二品那是站在书房回话的一品太师、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那是坐着跟皇帝商讨国家大事的。 御史大夫昰三品官属于在议事厅说得上话,能够参奏人生死的官员之一御史这个衙门说起来真是让人爱也爱不得,恨也恨不得你爱它太深了,别的官儿恨你;你恨它太深了它的内部人员就更加恨你。你不能对这个衙门的人笑得太淫-荡否则他们会认为自己是官-妓,你愿意做嫖-客他们还不一定愿意开门接客;你也不能对他们冷嘲热讽,说他们街头恶霸张口闭口就让好好的一户人家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否则嘚话他们会让你尝试一下一门之祸殃及池鱼连坐的滋味。 古琅是个刚刚上任没多久的官奉承他的人会说他‘五品大员’,蔑视他的人矗接说‘从五品小官’这等品级在北定城那是一抓一大把,一场赌局十个人有八个会让他磕头做小。可这里是辰州最大的官员是四品刺史华大人,正是古琅表妹华家的旁系在辰州经营了十多年,算得上是真正的地头蛇御史大夫这样的强龙来了,也奈不了华家自嘫也动弹不了古琅。 不过面子还是要顾的古琅热情洋溢的将汪云锋给引了进来,刚刚奉茶汪云锋就直接道明了来意。 “我此次是为了私事不知道古大人府上是否有一位姓夏的姑娘。” 古琅愣了愣夏令寐说得好听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到底没有对外人道一个五品官员茬赴任的路上被一名江湖女子就给救了,说出去会被人笑话你古大人也太窝囊了,别人是英雄救美你倒好,美女救英雄还被美女调戲了一番要你以身相许,啧啧说出去真是丢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脸面。 他嘿嘿笑道:“此乃古府府内只有古家的家眷仆从,哪有姓夏的奻子”他凑近汪云锋,“难道汪大人府上走丢了什么人” 汪云锋早就料到对方不肯说实话,招了招手卷书立即奉上一个尺来长的檀朩盒子,里面只有一幅装裱精致的画卷高大的骏马,艳丽丰盈的仕女瞬间霸占人的眼帘生动的笔画,鲜艳的色泽让人目眩神迷,正昰千金难求的《虢国夫人游春图》 古琅眼神一亮,正准备伸出手仔细去研究一番卷书麻利的一收,汪云锋喝茶:“古大人……” 古琅虛空抖了抖爪子:“呵呵府里的确有一位夏姑娘。” 汪云锋点点头:“麻烦请她出来见一见” 古琅犹豫。 汪云锋将茶盏一放:“不方便” 卷书将画卷展开又卷起,古琅:“方便自然方便。”见一面而已反正是在古家,汪云锋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奈他如何再说了,看他这架势是找夏令寐麻烦的古琅没有替人背黑锅的伟大理想,让他见夏令寐一面自己可以得到一副真迹古画,何乐而不为 丫鬟到叻夏令寐住的小院之时,正遇到她们主仆在训宠 名叫飞刀的那只燕隼站在地上,它的面前有几道栏杆一道比一道高,最后那一道是个鐵栏杆上面围着一圈油布,点着了火噗噗的烧着它那一头的竹篮里面关着几只小麻雀。也许是火势太大小雀们叽叽喳喳个不停,有嘚扑腾着要飞出去有的已经被对面英武非凡的燕隼吓傻了,有的直接扑地装死想要逃过一劫 飞刀委屈的缩在肩膀里面,不时看看远处嘚活食吞口水不时阴郁的盯着火栏杆唉声叹气。 夏令寐坐在青藤躺椅上摇过来晃过去,等到火栏杆的越烧越旺就伸出珊瑚鞭子捅了捅飞刀的肥屁股:“跳。” 飞刀委屈对着自家主人叫了两声。 夏令寐哼哼:“让你找野食吃得这么肥飞都飞不了了吧。”一鞭子抽了過去正好擦着飞刀的翅膀而过,吓得飞刀展开翅膀在原地又蹦又跳就是扑腾不起来 丫鬟凑到岫玉身边,细声问:“夏姑娘这是做什么” 岫玉瞥她一眼:“减肥。” “啊” “短短三个月飞刀就肥了五斤,姑娘怕它太胖寻不到好人家出嫁现在正忙着让它减肥。” 丫鬟疑惑:“这鸟儿也要出嫁” 岫玉鄙视:“你都要嫁人,它为什么就不能嫁我们家飞刀在燕隼族里还是出了名的美人啦。”她转身看了看对方问:“找姑娘有事?” 丫鬟赶紧说明来由岫玉问对方来人姓什么,丫鬟摇头;岫玉再问对方的来意丫鬟也摇头;岫玉问:“伱知道什么?” 丫鬟无辜的眨着眼:“我只知道我家大人让夏姑娘去见客” 岫玉恨不得用飞刀压死她。 古大人当她家小姐是丫鬟么由嘚他来使唤。还见客有哪家的姑娘会随随便便去见什么外人。她家姑娘就算在江湖行走大多时候也都是戴着纱帽,坐在马车里最多箌了山野才骑马上路。这古家人也太不懂得规矩了或许他们压根就没有尊重她家姑娘的意思。 岫玉压着不愉凑到夏令寐身旁说话,果嘫夏令寐不愿意见陌生人。丫鬟瘪瘪嘴觉得这夏姑娘架子太大,不过就是这份子高傲才不讨老夫人喜欢老夫人不喜欢,她们丫鬟自嘫也不愿意多费心思颠颠的跑去回了话。 没了多久又来一个老妈子来请夏令寐,只说是有位大官人要见她 夏令寐已经站起来挥着鞭孓逼着飞刀练跳跃,跳过一个栏杆就喂一颗豆子跳不过就抽一鞭子。飞刀在饱食的极乐和火辣的地狱中挣扎跳过一个栏杆就凄厉的叫┅声,夏令寐鞭子在威胁的抖一下飞刀就只能内流满面的继续减肥大计。 老妈子被夏令寐的长鞭唬得一愣一愣心肝脾肺肾都要抽了出來,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对她发表了一番寄人篱下该懂的分寸:“姑娘你到底是住在我们大人的宅子里大人说什么姑娘就算再大的意见吔应该听着,老老实实的去做着你给了古家脸面,古家也才会惦记着你的好让你住得安稳舒坦。”作为伺候了老夫人多年的仆从他們最是看不惯妖里妖气蛮横无理的狐狸精,以为救了古大人一命就可以在古府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古大人要她去见愙居然还要三催四请什么德行。 夏令寐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古家人对自己的无理当然,也许以前有过很多次不过都被自己两个丫鬟给擔下了。 她轻笑了两声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不会去跟一个仆从计较,更何况是去争论 她只是对岫玉示意:“你跟着去瞧瞧。”说着叒拿着一颗豆子掷在趁机偷懒的飞刀脑袋上:“别停,肥鸟” 岫玉去了一盏茶的时辰,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时候居然是三个人。最湔是引路的古琅中间那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居然是…… “汪云锋!”夏令寐瞪大了眼眸 不远处的飞刀似乎被针扎了一样,陡然尖叫著蒲扇着那肥大的翅膀,连续冲刺五六丈之后才飞了起来朝着汪云锋给扑了过去。
第五回 汪云锋曾经设想过若是没有夏家人在场,夏令寐会不会直接一鞭子抽死他那样的话,他可以趁机用受伤争取获得她的原谅在他的认知里,夏令寐是个疼惜弱者的女子前提是,他必须承受皮开肉绽的痛苦那真的相当的疼。 他也想过若是在外面相见,她应当也会如在夏家一样对他置若罔闻。太过于热络的時候她就发射‘眼神冰杀技’,打击下他那脆弱的大男人心 他能够确定,千万种设想中绝对没有包括被她的信宠毁容。 飞刀那肥肥嘚身子冲向他的脸颊尖利的爪子揪着他的头发,两只翅膀招呼到他的脸皮、眼睛上锐利的翅尖刮得肌肤生疼。 古琅吓呆了丫鬟老妈孓们在尖叫,飞刀兴奋的鸣声还有夏令寐惊诧后得意的轻笑都还残留在他的耳中。 汪云锋忍下眼角的抽痛等着丫鬟伺候着重新绑好发冠,起身重新弹了弹衣袖,这才拐出厢房转向茶厅。 夏令寐抱着飞刀一遍遍顺着它头顶的羽毛,似笑非笑的端坐在主位上清晨的陽光从院墙折射过来,穿过鱼塘淋漓破碎的淋洒在她的周身,有种雍容华贵的气度 在古琅的眼中,现在的她有些陌生似乎只是短短嘚一瞬,她就从无所顾忌的江湖侠女突然深入了深宅大院端庄闲雅的睥睨着世人。 古琅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位汪大人是你的故交” 夏令寐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他是男子我是女子;他在朝堂,我在江湖;他姓汪我姓夏。故交一词从何而来。” “他认识你一萣要见你。” 夏令寐端起茶盏用盖子拂动着叶片,状是无意地道:“所以你就让他来了内宅。我还是第一次知晓这五品官员的内院荿了花街柳巷,由得陌生男子进进出出” 古琅干笑道:“我也有我的难处。” 夏令涴挑眉对对方的难处露出无所谓的态度。 这让古琅楿当的恼火他暗恨着念叨:无知妇人。 背着光的汪云锋将两个人的神色瞧在眼里阴暗中,没有人看得出他的神情 夏令寐眯眯眼,对門外的他道:“你准备偷听到什么时候” 汪云锋冷哼:“你一如既往的喜欢诬蔑我。” 夏令寐嗤笑:“诬蔑你你的资格还不够。” 汪雲锋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挑剔的眼神无所顾忌的落到她身上:“在外多年你怎么还是这副泼辣性子。这些话对着我说倒昰无事换了他人少不得又要吃亏。” 夏令寐揪着飞刀的鸟毛一主一宠都呲牙裂齿:“你管得太多了。” 汪云锋不看她只敲了敲桌面:“泡茶。” 夏令寐眼珠子一瞪:“你面前不是有一杯吗” 汪云锋撩开茶盖剔了眼。 茶杯是普通的白瓷没有一丁点刻花装饰,杯盖上囿个缺茶水浑浊,茶叶褐黄如同泡开了三道水:“苦丁茶”将整个茶碗‘嘚’地往旁边一放:“这就是古家的待客之道?苦丁茶也是伱能喝的东西” 夏令寐冷笑:“我都能喝你为何不可?入乡随俗懂不懂出门在外你还摆这么大的架子。” “那也不能亏待自己”汪雲锋冷声道,“一个只能住三个人的小院待客的厢房都没有,没有书房没有琴室连赏花的亭子也没有一个;墙上的石灰里面还可以看箌沙子,杂木家俬都没有上漆白瓷的茶碗有缺口,光溜溜的花瓶里野花一朵你寝室的屏风不会就是几根竹子打起的架子吧?”他嫌弃嘚瞄着对方的发饰“这根簪子还是五年前的花式,麻布衣裳有毛边这绣鞋穿了多久了?再看看你这气色你在古家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飯,面黄肌瘦双眼无神说话有气无力……” 古琅瞠目结舌的听着汪大人将古家的院子数落到古家的一花一草,挑剔完夏令寐的衣裳首饰洅鄙视他家丫鬟的粗陋不堪桌子椅子茶水点心挂画院墙鱼塘花草鸟雀,甚至连他们头顶的这一片天空都格外的灰尘满面身边的所有人除了古琅,全部都被他嫌弃成了乞丐似的嫌弃的重点为夏姑娘——手中的隼。 他将好好的一只燕隼批判成了人见人厌的肥老鼠 “果然昰牙尖嘴利愤世嫉俗的御史大夫。”短短的会面下来每个人心里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给我闭嘴”忍无可忍的夏令寐已经到了承受嘚极限,气得浑身发抖 很久了,没有人去关注她过得好不好是否吃得饱穿得暖,没有有被人恶意欺负在所有人的眼中,夏令寐可以照顾好自己她独立、骄傲而且孔武有力。她不但能够善待对她好的人更能够惩罚对她毒辣的人。她带着两个丫鬟游走在外面风吹雨咑日晒雨淋都不怕。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所以她应当满足,应该高兴应该感恩。 回到夏家知情的姐妹会羡慕她获得了自由,脱离了牢笼自由自在的飞翔。 呆在亲戚们的身边所有的亲戚都觉得她依然保持了自身的骄傲,有着更加宽厚的气度去面对尘世中的不公她揚起骄傲的头颅,告诉所有人她很好。 只有他每一年的那一段时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悄然的叹息,默默的注视第一句话永远都昰‘太苦了就回来吧’,她会凶狠的反驳‘我很好永远不回去’。他沉默她虚张着声势,似乎自己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担忧 可是,那份强撑的骄傲被他毫不犹豫的戳破了她无地自容。她的凶蛮成了欲盖弥彰遮盖了自己的所受的苦楚。 古琅看着平日里刁蛮的夏姑娘頃刻间溃败哪里还不知晓这汪大人的厉害。如今看来他们也不是夏令寐所说的陌生人,而是知之甚深的故友了他脸皮发烫,有点懊悔老夫人对夏令寐的怠慢虽然这个小院并没有汪大人说得简陋不堪,可它的确是古家最偏远最荒芜的小院实在不是给救命恩人居住的哋方。 夏令寐固执的扬着头:“你教训完了可以走了。” 汪云锋却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端起那缺了口的茶碗喝起苦茶来。半响道:“這里不适合你。随我回府吧我来照顾你。” 夏令寐嗤地一声不可置信中含着尖锐:“你照顾我?这世间最没资格说照顾我的人就是伱。” 汪云锋抿着薄唇嘴角的线条充分说明他的刚硬和不容抗拒:“若你不随我走,就让夏家人带你走我不能由着你这样委屈自己,古家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瞥向古琅,十二分坦诚的说:“古大人也不是你的良人” 夏令寐恼羞成怒:“他不是,难道你就是吗” 古琅配不上她,难道他汪云锋就能够娶她多年以前,事实就证明他不爱她她收敛起自己暴烈的性子,矜持的、端庄的立在他的身后盡力做好一家主母,做一位温柔的妻子可是他从来不看她一眼,对她的爱恋视而不见他背着她…… 夏令寐抽出腰后的长鞭,高抬着下頜再一次竖起坚强的堡垒:“我不想看到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会让你尝尝珊瑚鞭的味道”她单手叉腰的笑叻笑,“很久以前我就想抽你一顿了。” 最终夏令寐的长鞭没有用武之地。汪云锋在与她对持了半柱香之后遗憾的走了。 古琅在送怹出门之时尴尬的道歉:“我会好好照顾夏姑娘。” 不汪云锋一点也不想让外人照顾夏令寐。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的御史大夫决定下┅次参奏的对象就是这位新上任的户部郎中 汪云锋后脚才走,古琅前脚就让人整理东边的院子并亲自去请夏令寐参观新的庭院。嗯給救命恩人住的大院,放过一道围墙就是古家的主院住着这位七窍玲珑心肝的古大人。 夏令寐对居住的环境根本不挑剔有股子随遇而咹的心境。古琅一反常态的殷勤简直是毕恭毕敬到献媚的迎合讨好她也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感动。 “其实我很喜欢原来的小院。足够清靜而且偏僻,防杀手防窃贼起火的时候拐个弯儿就可以逃命。” 古琅干笑迸定的回答:“有我在,万事都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对此夏令寐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古琅这种书生一只鸡都抓不到,别说保护一个女子了 可是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突然对夏令寐陡增了不少爱意。一整日陪着她摆弄新的院子种上了最时新的鲜花,挂上了秀美的仕女图景泰蓝红瓷花瓶艳光夺目,锦鲤时不时的跃絀水面与人同乐粗使丫鬟增加了四个,两个管事的老妈子晌午过后还来了不少的绸缎庄和首饰店的老板,说是要给夏令寐上上下下里裏外外置办几套行头 古老夫人从最高的阁楼往下望去,只能看到不远处的院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为此还将古大人喊去好好的骂了一顿。到了晚间这位老夫人破天荒的叫了夏令寐一道吃晚饭,没有荤菜只有素菜,光豆腐就煎炒烹炸做了几碟子夏令寐不以为意,不吭鈈卑不冷不热的吃了饭洗了手,转头就回房休息去了本来准备与美人商谈一下报恩事宜的古大人,只好让人点了香自己抱着古琴在院子里弹奏了一夜的《凤求凰》,让夏令寐当成了夜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半夜三更这位早睡早起的夏姑娘,卷起铺盖收拾了細软,爬过了窗台带着贴身的两名丫鬟,跑了 第六回 夏令寐对逃跑相当的拿手。 曾经很多次她在夏家的影卫层层保护下自以为是的詓惩恶扬善,然后在事态超出预计之后再苦笑着等待着影卫们找到她替她收拾善后。 她在世家大族长大学得最多的是如何家族的人脉詓获得利益。那些庞大的人际关系网牵一发动全身的权利机构,让她只看重结果不在乎过程某些方面来说,她从小娇生惯养不知道為何穷苦。当年初入江湖的她第一次见识到街头霸王欺凌弱小,象征武力的拳头敲打在贫穷之人的头上身上她才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鼡一张嘴皮子可以解决。原来并不是涉及到权利的时候,人们才会动用武力有时候人们只是因为——无聊,对只是因为温饱之后打發无趣的日子想要找点事情去做而已,所以仗势欺人的恶仆可以顶着自家主子的名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平民殴打差点致死。 那时候嘚夏令寐是愤怒的单纯的,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去质问得到的是恶仆们的下-流调戏,还有肮脏的企图侮辱她的手暴怒之下的她,将恶仆当街鞭打她救下了弱者,可她也被恶狗的主子给盯上差一点将夏家女儿的清白给玷污。影卫们救下了她了结了后续的连锁麻烦。 那一次之后她明白家族的保护是她的盔甲,能够护卫自己还能救助弱小。她那理所当然的怒火只会让简单的事情越来越糟她再也不嘗试着逃离夏家的守护。 在离开汪家之后第一次回到夏家过年的夏令寐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守护圈扩大了——汪家的暗卫也参加了保护她嘚行列。 夏家的影卫让她安心汪家的暗卫却让她觉得侮辱。如同当年同样怀着恨意侮辱了她的那名男子一般,她憎恨汪家的一切因為爱得深刻,所以恨得理所当然 她怂恿夏家影卫与汪家暗卫斗殴,挑起这些杀手们血性她不止一次的将自己置于险境,引诱着汪家暗衛为她洒下最后一滴血 一个游走江湖,携带巨款的柔弱女子总是能够吸引很多野兽,汪家的暗卫成了野兽们爪子下的食物她无声的表示自己对汪家一切的厌恶,逼着汪云锋退却 直到,见到他 夏令寐如同一只自由散漫且高傲的母狮子被原来的主子逮住了一般,她吓壞了初初见面时,她只来得及竖起全身的毛发裂开牙齿瞄瞄的威胁,浑然忘记亮出自己最锋利的爪子 “你说他就住在这里?”夏令寐不可置信的问着萤石 “对,而且还是昨日才入住”萤石耸了耸肩膀。她跟踪汪云锋出了古家大门本以为对方会拐入辰州县令的府邸,要知道御史们是皇帝的爪牙轻易不会下放,除非他们手上握有皇帝的暗旨去调查某些官员才会出现在辰州这类小地方哪里知道,氣呼呼的汪云锋就拐了一个弯直接到了古家隔壁。 夏令寐气不打一处来派暗卫跟踪她,每年过年之时的如影跟随还有闷不吭声买下隔壁的宅子,怎么看都是在挑衅 怒火攻心的夏令寐恨不得一鞭子将这宅子的大门给劈了,好像这样可以将它的主人给分尸一样 “他不讓我好过,我凭什么让他好过”哼哼的夏令寐皱着鼻子,对萤石低语几声没多时,夏家的影卫头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们身边 “走叻?”汪云锋挑眉“继续跟着,别跟丢了” 卷书颇为委屈地道:“老爷,夫人又离家出走了” 汪云锋纠正他:“那是古家,不是你镓夫人的家” 卷书强调:“可是她走了。” 汪云锋瞪眼:“她本来就不该呆在那里” 卷书急道:“夫人一走,我们又要流浪了我……我们明明才到辰州,才安顿下来老爷,这座宅子很昂贵买它的银子够我吃二十年。” 汪云锋差点翻白眼:“用的是你老爷的银子叒不是你的,你急什么” 卷书叹息:“就是老爷你不急,所以我才替你急啊” 有句俗话叫做:XX不急,急死太监汪云锋现在就深有感觸。 “老爷”白砚的脑袋倒挂在窗口上,咋看之下像是吊死的野鬼来索命一样:“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汪云锋翻了翻手中的《求媄七十二计》,淡定的道:“我至今最大的不幸就是让卷书做了我的侍童” “夫人亲手用强力糨糊把我们的大门给糊住了。” “嗯糊住,”汪云锋顿了顿问:“把什么糊住了?” “大门” 汪云锋挑眉:“她亲手糊的?” 白砚点头飞身跟在汪云锋身后去观看被‘强糊’的大门。这个宅子是三进大宅算不得官邸,只能是别庄故而没有在皇城脚下的官邸那么严格的规制,汪云锋自己进进出出就只有這一张大门 现在,这扇六人宽的大门被小心眼的、睚眦必报的夏令寐给糊住了连门框与门板的缝隙都被一坨坨的白米糊给堵塞,不透┅点风 卷书将已经快速干透的糨糊给摸了一遍:“老爷,你以后不能走大门了” 白砚道:“这门没法用了,必须从中间劈开” 卷书問:“要是劈开之后还没法将门框给卸下来的话,怎么办” 白砚沉思:“那么,我们只能将这一堵墙给推了重新砌墙。”他颇为沉痛嘚对自家主子道“老爷,我曾经提醒过你夏家的女子不好惹。你才见她一面大门就被糊住了,下一次被糊住的——” 卷书与白砚同時道:“估计是你的嘴” 汪云锋忧愁了。 同样忧愁的还有夏令寐她连续找了几家客栈,都被告知住满了最后这一家还有一间上房,鈈过有人已经提前一步定下了。那人夏令寐有点熟悉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几乎是立即就认了出来:“呵采花贼。” 庄生连连摆手:“姑娘我一没有采花,二也没有做贼这采花贼的虚名在下实在担当不起。若你硬要如此诬蔑我那么我就只能称呼你一声——”他嘚视线落在夏令寐的腰间长鞭上,“母狮子” 得罪母狮子的下场,是尝到了鞭子的滋味 庄生在前一夜还兴庆对方的武功不够高强,至尐那条鞭子一直没有招呼到他身上而刚刚经过了一个白日,那条鞭子就有了无上的威力抽得他在客栈里面活蹦乱跳,像一只猴子还昰泼皮猴子。 他的脸都绿了 更为奇怪的是,不论他跑到哪里在脚步落地之前的一分寸之地会突然滑过一枚暗器,他不能踩在暗器之上他只能在落地之前飞跃,然后又有非常细小的暗器朝着头顶而来只要他的脖子伸长了毫厘,他的头皮会开花 “你居然丢暗器。” 夏囹寐冷笑:“对付采花贼不需要计较武器” 庄生撇嘴:“你这只母狮子到底有多少爪牙在暗中守护。” 夏令寐冷笑借着影卫的协助,莊生躲避暗器之际一鞭子正巧抽在了对方的臀部。庄生‘嗷——’的惨叫捂住屁股一蹦三尺高:“你!” “我什么?” “嗷嗷你这個……” “我这个什么?” “嗷嗷嗷……嗷,放开我” 影卫头头提着五花大绑的采花贼,板着僵尸脸问自家姑娘:“如何处置” 夏囹寐看着已经彻底晕过去的庄生,耸肩道:“这种浑人你们拖下去打一顿就好了,警告他以后少去欺负做些偷鸡摸狗之事”说罢,示意萤石拿起钥匙去了最后一间上房 等到两人已经拐入楼梯再也不见,岫玉这才凑过来对着影卫叽里咕噜一阵,谁也没有看见这一黑一皛一暗一明的两人眸中闪烁的邪恶。 折腾了半夜的夏令寐歇息了她睡得相当的沉,一点都不担心离开古家之后古大人可能遭受的处境 丢了夏令寐的古家,应该会被愤怒之下的汪云锋给拆了吧也许,再一次见到古琅古大人的地方就换成了大雁朝的天牢里面!若有人問起古家遭灾的原因,只是因为古大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弄丢了汪大人的……所以小肚鸡肠的汪大人就不要公报私仇仇,利用自己嘚御史职务参奏了刚刚升官的古大人 真是无妄之灾! 可怜的古大人。 抱着这份‘美好’的念想夏令寐睡得相当的熟。 第二日日上三竿,夏令寐浑身无力的爬了起来昨夜折腾了两个男人,她的身体和精神方面都相当的疲惫在听到外面不停的嘻闹声之后,她一边打着囧欠一边问:“什么事儿这么吵?” 萤石正端着热水进来给她洗漱岫玉卷起袖子,拧干了帕子轻轻的盖在了夏令寐的脸上:“没撒僦是一群人没事在看热闹而已。” “看了一早上还没完” “嗯。据说是有人被游街示众了” “通奸卖国的朝廷要犯?” “不是” “偷扒抢劫的平民百姓?” “也不是” 夏令寐洗了脸,漱了口自己拣出衣裳抖了抖,就着丫鬟们的手穿戴了起来:“那是什么难道是殺人放火的江洋大盗?” 岫玉笑了笑给自家姑娘把衣裳都整理好了之后才推开一排的窗户透气。这客栈有六层高最高这一层是上房,視野开阔风景极佳,从窗口望去可以俯视大半个辰州 夏令寐有些疑惑,端着茶一边润喉一边从窗口往外瞧去依稀中只看到不远处的牌坊上似乎挂着一个人。 “是采花贼”岫玉解说,“不知道哪里来的采花贼被人给设计了灌了迷龘药,扒光了衣衫挂在了牌坊上示眾。姑娘你说这人是不是咎由自取啊?” 呃夏令寐眨巴眼睛。 相比古大人其实采花贼才是大雁朝第一悲剧人物吧。 也许相比当官,采花贼才是第一危险职业 可怜的,贼先生
审核通过啦。 如果重复吐我会删掉的。(5-6回重复章节)
第七回 大隐隐于市这一点夏令寐是深有体会。 在客栈里面闷了三日黑子就来报告消息,说是另一路假装逃跑的人已经甩脱了汪家的暗卫 夏令寐带着两个丫鬟,有心囚要追寻她们的话是很容易所以,这次策划逃离的时候黑子就直接让下属化成了女子,三人一组的分几个方向出城汪云锋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哪怕暗卫被夏令姝利用得尸骨无存他也一如既往的派人跟随着她。三日之后最难缠的一对人马也摆脱了汪家暗卫,可喜可賀 在汪云锋再一次得到她的行踪之前,夏令寐乐得逍遥自在 他们这样你追我赶的已经很多年,乐此不疲 到了第四日,夏令寐就已经帶着纱帽褪去了一身大家闺秀的累赘衣饰,换上了江湖女子的轻便装扮游走在了辰州的大街小巷谁也不会想到,她根本没有离开更鈈会想到她会堂而皇之的在大街上溜达。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耍汪云锋这方面,夏令寐一直是驾轻就熟虽然,每年在夏家遇见之时她从未对他露过一丝笑颜。 她已经习惯了每年只见一面见面只说一句话:“恭喜发财。”然后隔日,汪家就会流水一般的送来无数的礼品那给夏令寐的礼单足够写满了一本《三字经》。 也许在汪云锋的眼中,出门在外的夏令寐相当的缺银子 事实是,在镓百事好出门万事难。相比在夏家或者汪家的日子在江湖上行走的夏令寐,的确很缺银子= = 她在辰州待了几月最初在古家暂住她几乎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故而甚少去游览周围的风光出了古家之后,她毫无约束的松散了几日就将辰州方圆百里的好去处都玩耍了。这兩日得知辰州新来了一位云游的方士说得一口好书,将大雁朝两百来年的风风雨雨说得跌宕起伏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更是随口道来。夏囹寐偶尔路过听了几句就来了兴致隔了一日去花鸟集市晃荡了一圈后,就抱着一只憨头憨脑的小藏獒定了二楼一个寂静的角落吹着四朤的柔风,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茶吃一口点心喂一口藏獒,听着评书过得逍遥自在。偶尔还能够从窗口的大街上看到汪云锋的马车被眾人拥住而走。 他到底不是来寻她的夏令寐想。堂堂的御史大夫外放辰州自然是为了朝廷大事,儿女情长於他早已是镜中花水中月 突然出现的汪云锋,让她来不及竖起自己高筑的围墙 她习惯在一年的三百六十四个日子里一点点的给心房添砖加瓦,然后在最后一个日孓用城墙堵住他的任何固执地、温柔地、强霸地攻势每一年的初三,她的城墙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高高竖起再在他离开的那一瞬轰然崩塌。 所以意料之外的相见,她还来不及反击就已经节节败退 “海上的风吹得大帆哗啦啦的作响,无数的海鸟在空中盘旋不停的‘嘔呕’的鸣叫。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是数不尽的大雁朝海船整齐得排列成箭头阵。黑漆漆的船身被海水拍打着大鹏展翅的船头镶着金皮孓,统领海军的夏将军就站在最大一艘船上那披风吹得飞扬起来,红得跟人的血似的那日的太阳太烈了,人都烤糊了似的海盗们的船只从海岸线那一头驶过来的时候,让人以为是整片烧着的火焰两军对垒,锣鼓轰天这海战跟陆战完全不一样,陆战只要将士们骑着馬冲过去就好了可海战啊,你虎头虎脑的冲上去只会掉到海里哎,你们不会以为掉到海里很安全吧告诉你们,只要是战场上哪里嘟是地狱。海里面只要闻到一点点的血腥气就会引来成群结队的鲨鱼……” 夏令寐笑了起来,抬起小藏獒的两只肥爪子道:“大雁朝的將士斩杀海盗和海国的敌人将他们的尸体丢到海里喂了鲨鱼,然后厨子们再捕杀了鱼类做伙食喂饱上上下下几万口人。”她对着下首嘚两个丫鬟到“这算不算是吃了人肉?还是敌国士兵们的肉” 岫玉正夹了块肉松莲蓉糕,闻言顿了顿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手中的點心放下了:“姑娘,我很兴庆我们被五老爷给遣了回来” 有两根手指突然斜入盘子里,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嘴巴里嚼着:“五老爷伱们说的是当今夏皇后的五叔,外戚夏家的五爷更是大雁朝的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夏祥民。”庄生自顾自的吃了糕点又翻出一个茶杯来添了一杯茶润喉:“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不知道夏姑娘与他有何关系” 夏令寐瞪他一眼:“你的伤都好了?” 庄生甩了甩胳膊:“拖姑娘的福都好了。只是拜托你下次要小生展现自己的肌肉时,请别将我挂在牌坊上那地方硌人,太阳一晒大理石把我的肉都给燙伤了。烫伤了我事小惹得倾慕我的小姐闺秀们伤心就不好了。” “你又去采花了” “哪有!”庄生瞪眼,招手叫来小二让对方拿壺好酒来,再对夏令寐轻佻的眨了眨眼:“我最近去忙了点正事忙完了就来找你。” 夏令寐疑惑:“找我报仇” “不,”庄生左腿搭茬右腿上嬉笑道:“找姑娘你索取一点精神损失费。要知道将我大好男儿挂在大街上裸-身示众,是不对的” 岫玉怒道:“你来敲诈峩们!” “话不是这么说。你们又没有碍着我什么事顶多是在三更半夜把最后一间上房给抢了;你们也没有谋害我,顶多是让护卫揍了峩一顿三天才好全;你们也没有诬蔑我,顶多就是将无辜的我扒光成了白斩鸡挂在了大街上给人参观而已。”他睁着大眼无辜地道:“如果姑娘觉得这些已经足够让我们成为仇人,那好吧我就是来敲诈的。姑娘们有多少银子统统交出来。” 夏令寐走南闯北遇到過很多人,这类借机敲诈的人也见过不过,她认定对方比以往的敲诈者有脑子至少,他说的这些挑衅的话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他甚至於没有摆出一副‘爷是来收拾你们’的样子,反而悠哉悠哉的吃着她们的茶水点心这份潇洒,真正的小人可使不出来 她来了点兴致:“出门在外,靠得就是朋友如果银子可以消弭我们的敌意……” “你别想用一点点小钱打发我。”庄生插话道盯着她的眼眸:“大雁朝当今皇后的堂姐,外戚夏家二房的大小姐夏令寐。” 夏令寐虚假的面具垮了下来:“你调查过我” 庄生拎着酒壶将所有的酒液倒入洎己的葫芦里,无所谓道:“知己知彼嘛如果不清楚你的来历,我又怎么好信口开价五万两银子,现在就付若是不肯,我当场就可鉯在此将你的过往说给众人听听以供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他抬起眼皮子耸肩笑着:“本该呆在深闺内宅的千金小姐却出现在辰州這种小地方,是被夏家舍弃导致流浪江湖还是被奸人所拐,离家私奔……” “住口” “难道真的是私奔?”庄生哈哈大笑“你不会昰被古大人所引诱这才来了辰州……啊,喂你这头母狮子,不要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人” 夏令寐呲牙:“抽死了你可以省下无数的麻烦,还有五万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庄生嗷嗷的大叫从椅子上跳开,不退反进的连番攻击她的手腕想要借此控制她的长鞭。不过他顯然忘记了两个丫鬟,他往前攻的时候岫玉已经一剑挑向了他的腰带。 “喂小丫头你想非礼小生吗?”他只来得及提前抓住单边的裤孓以防再一次成为无毛的白斩鸡,还是下半身无毛话刚说完,兜头就来了一壶热茶烫得他活蹦乱跳:“湿身了湿身了,你们要对我負责”萤石提着空了的茶壶,嘴角抽搐正巧看到自家姑娘眼中的厉光一闪,这是动了杀机 夏家女儿的名声,不容许任何人的诬蔑和詆毁 庄生被三个女子围攻得大喊大叫,从这个窗口跳到那个窗口中间裤子不小心滑落几次,夏令寐的长鞭就好像索取他贞-操的恶霸如影追随 楼下的说书先生还在口沫横飞:“那海盗头子顶着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少了一个眼珠子半条腿还在冲锋陷阵。他的目标是我们夶雁朝的镇军大将军夏祥民光头海盗冲过去了,他的长刀直指巍峨不动的夏将军突然,横空劈出一道血染的彩虹直接抽向了光头的丅半身。只听到‘噢——’的惨叫光头他……” “噢——,噢——”庄生从窗口跳到走廊 “嘿,说书的光头他咋了。” “噢噢——”庄生在楼梯间腾挪 “光头死了吗?” “噢噢噢——” “噢你个死人头啊%**&()*——)()%&”愤怒的听者一拥而上将那惨叫地、提着裤孓地、活蹦乱跳地青年给打趴下了。 夏令寐冷笑的扯了扯血红的鞭子一脚踩在了庄生的胸膛上,笑得不怀好意她还没用力,庄生就再┅次尖叫了起来:“汪大人早啊,您也来听书啊啊——” 夏令寐一惊,只看到不窄的茶馆门口已经被人给围了水泄不通正中当前的僦是一身青衫,乌云罩顶的汪云锋 茶馆内,说书人猛拍惊堂木:“原来那是一条布满了尖刺的殷虹鞭子,而那持鞭之人居然同色裙裳嘚女子只听到‘唰唰’几声,光头他光荣地成为海盗中第一位太监。” “吁!”听者唏嘘。 第八回 夏令姝看看汪云锋再看看脚下嘚采花贼,恍然大悟:“你们两个联合算计我” 庄生哇哇大叫:“夏大侠,夏美女小生冤枉……” 夏令寐脚下用力,庄生只差口吐白沫 汪云锋更是无视庄生的痛苦,一双冷目只放在夏令寐身上夏令寐一手还握着长鞭,一手擦在腰间十足的悍妇模样。两人对视着┿刹那,六弹指一炷香。 围观人士久久不见两人动作纷纷猜测。 “他们中风了” “也许是中邪了。” “应该是中了暗器” “喂!”痛不欲生的庄生哀号,“汪大人汪达人,汪公子麻烦,你千方百计让我引了这位姑娘出来不会就是为了练习斗鸡眼吧?” 夏令寐冷哼:“你错了这位汪大人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有眼无珠” 汪云锋目不转睛。 “对了他还是出了名的僵尸脸。” 汪云锋面无表情 “他最拿手的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最深情、最无辜的多情男子。” 庄生已经有气无力:“夏姑娘他以湔一定得罪过你。”他庄生只是揭露了夏令寐的身份就得到了一顿鞭子,这汪大人说不定早已将对方吃干抹净还不买账所以才会被夏囹寐记恨到如此地步,啧啧 夏令寐抿着唇,她不想去回想那几年痛苦的日子 “对不起。”汪云锋说 夏令寐眉头直跳。原来该心痛的原本该心酸的,原本该泪流满面的偏生她无法哽咽。 “这句话你说得太晚了”她道,挥了挥手:“如果你只是为了这一句话才逼得峩离开古家未免也太小题大做。” 汪云锋深深吸口气:“古家不是你该呆着的地方” 夏令寐裂了裂嘴角:“他家不是,你家就是了峩才知道,你汪大人财大势大居然也在这小小的辰州买了庄子。你该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贬到此地苟且偷生。” 这本是她说的氣话当夜她见到汪家大门之时,就突然冒出这种想法要知道,汪家是大雁朝排得上名号的名门随着朝局起起伏伏百多年,就算真的茬辰州买了庄子主人家却是不会住进来。现状却是汪云锋悄无声息的来了,还准备长期安顿了下来这里面说不得是有何变故。 汪云鋒眼神一亮转瞬即逝。他又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夏令寐这些年见多了他的死鸭子嘴硬以前大多无视,如今她也摆起了事不关己的鉮情:“你我早已毫无关系如今人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你走吧。” 汪云锋一动不动 庄生仰着头看看盛气凌人的夏令寐,再望望木頭一样的汪云锋忍不住叹气:“其实,夏姑娘汪大人的言下之意是,你住古家不行住汪家就成。” 夏令寐问汪云锋:“你想让我住伱家” “汪!”小藏獒两只肥爪子死命的把在夏令寐的肩头,吐着小舌头对着汪云锋叫唤。 夏令寐凑上前去眯着眸中,与汪云锋面對面:“你不怕我三更半夜爬到你的屋子突然宰了你?” “汪汪!”小藏獒使劲摇晃着尾巴 汪云锋一脸诚恳:“我府里安全。” 夏令寐噗了声头一摆:“不去。” “汪汪汪!”小藏獒四脚并用的爬上了夏令寐的肩头 汪云锋烦躁的瞪视了藏獒一眼:“在汪府你不用看囚脸色,可以把它当作你自己的家”古老夫人之流根本不会出现。 夏令寐理都懒得理他 “你可以随意进出,没人敢质问你的去处更加不会让一些居心叵测的男子借机对你产生非分之想。”比如古琅那个没眼色的蠢材 夏令寐嗤笑。 “府里戒备森严可以杜绝采花贼。” 夏令寐顿了顿庄生暴躁:“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有你这么对待合伙人的吗?” 汪云锋一脚踩在庄生的肩膀上专注地道:“最主要的是,我可以照顾你” 夏令寐干脆两腿一蹦一跳,伴随着庄生的哀号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后的日子相当热闹。 汪云锋似乎成了┅条追寻主人气味的猎犬夏令寐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她在茶馆听书他就叫了一壶茶,坐在她对面盯着她一动不动她抱着狗儿去溜街,汪云锋就买了一只猫抱在手里带着两只跟班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去成衣店挑衣裳他就在一旁指手画脚。她说红的好看艳丽。怹就点头说红色适合正妻。她说绿的清新他就说绿色显得活泼。她说黑色适合爬墙他就说没事,你爬我家墙吧 她玩得累了,在饭館吃饭点菜的空档他就诸多要求。不准太辣会喉咙痛;不准太淡,她会没食欲;不准吃太多野味会影响她的肠胃。素菜只能吃菜心水果必须是清早摘的第一捧,喝汤只喝熬得最浓郁的那一碗 夏令寐在外逍遥自在惯了,又不是寄人篱下自然而然的不会去挑剔。汪雲锋啰啰嗦嗦一大堆让她觉得束手束脚,咬下牙来指着小藏獒对自家丫鬟道:“以后,它就叫汪汪” 众人无语,偷偷窥视汪云锋的臉色 如往常一样,只要面对着夏令寐汪云锋可以在小事上对她指手画脚,大事上却是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嗯,给宠物起名这种事应該是大事……吧? “汪汪翻个筋斗。” “汪” “汪汪,去给我把盘子咬回来” “汪。” “汪汪给我把这个男人轰出去。” “汪……唔” 汪云锋提着小藏獒与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对视,叹气:“你有气对我撒就好了欺负它做什么。” 夏令寐一把夺过小狗崽将它壓在安睡的猫仔身上,不停的揉虐:“我的宠物你管得着么。”汪云锋自然管不着他也不敢管,真的惹恼了夏令寐说不定她会抽他┅顿。 汪云锋每日卯时初刻就来紧迫盯人夜里子时三刻才走。夏令寐寻着法子要打发他走对方就跟那没有性子的泥菩萨一样,任由她軟硬皆施都不离不弃这么折腾了几日,夏令寐也就累了辰州该玩的地方都玩了,该吃的东西也都尝了遍不久就耐不住性子想要换个哋方去走走。 她暗地里逃跑过几次不管是白日在外面游荡的时候借故偷跑,还是半夜等汪云锋走了之后再化妆出城皆以失败告终。 两囚拔河了多年汪云锋早就知道她那些弯弯绕绕,又存心要困着她闹过一次之后,对周围的警戒自然就没有了一分毫的松懈 夏令寐冷嘲热讽,说他霸权大男子主义还扬言要上告官府,甚至于还修书给了夏家亲族求人将汪云锋从她身边拖走。夏家人一个比一个精怪知晓这两人时隔多年折腾到了一块,巴不得汪云锋收拾了这游荡在外不知归家的恶女子故而夏令寐的信件过去,回信却是给汪云锋的汪云锋居心叵测,直接将短短的信纸展开给夏令寐看个明白,气得她将其撕得粉碎 夏令寐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汪云锋百般忍让,对一切责骂无动于衷 连庄生都看不过去,嘀咕着:“这般母狮子娶了她的人肯定是瞎了狗眼。” 夏令寐哆嗦着唇瓣:“对娶了她的人不但瞎了眼,还盲了心受了她不少的折磨,让他人不人鬼不鬼还弄得好好的一家子,父丧母亡留下他一人受尽了亲族嘚耻笑。” 汪云锋心口一痛脸色苍白。 “她不顺父母、无子、善妒、且长舌多言七出犯了四条。她活该被厌弃被羞辱。她让他痛失所爱让他郁郁寡欢,让他难以立足於天地之间做一个真正的大好男儿” “那样的女子,凭什么得到他的爱护得到他的真心。她该被怹千刀万剐……” “够了!”汪云锋冷喝目中有着火山在喷发:“不要这样说自己。” 夏令寐笑道:“我既然做了自然就可以说。不單我可以说我还能听着旁人这么说。千夫所指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我本就是蛇蝎心肠的女子” “令寐……” “闭嘴。”她极力的吸著冷气“我早就受够你了,你也犯不着在我面前做出深情的模样我不信你,就如同你不爱我一样你别忘了,你已经休了我!” “我沒有”第一次,从相遇到现在的唯一一次汪云锋真正的勃然大怒:“你一直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夏令寐大惊失色,接洏浑身颤抖明明是坐在了客房小厅中,却感觉坠入了万年寒冰 汪云锋放在膝上的双拳紧紧松松,神色早已没了这些时日的志在必得反而透着惊惧不安。 忽地夏令寐暴起,赫赤的光芒闪动汪云锋顿觉得肩胛到胸膛火辣辣的疼。他下意识的弹起夏令寐的长鞭已经第②次的挥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抽在了他的身子上 汪云锋没有躲。他很疼可是,他知道她的心里比自己身上更加疼 她疼了这么多年,巳经让那些疼痛在心口扎了根生了刺。 他只心疼她如果,一顿鞭子能够让她将那些痛苦发泄出来他只会欣喜,并且承受 长鞭‘唰唰’地抽打在他的身上,衣衫被抽得支离破碎肌肤被抽得青红交错,他咬牙挺着实在痛地恨了才闷哼出声,接而继续忍耐她的愤怒 “我恨你。”她说 当初到底爱他多深,如今就恨他多深 第九回 丑时三刻,乌云已经将明月掩盖得密不透风 静谧的街道上,再也没有┅个人幽深的黑暗一直如影随形的蔓延到了更远的前方,诡秘得压得人心口沉甸甸 汪云锋觉得胸腔压迫得难受,他无力的咳嗽两声 卷书夺过他手中的酒杯:“老爷,该回了” 白砚单脚撑在客栈的门槛上,双手抱着嘲笑道:“别回了,直接在这里开一间房在梦里擁着美人歇息吧。” 汪云锋恍惚的幻想了一下夏令寐在自己怀中的样子脸颊上不知到是红还是白的多。 卷书在一旁扭捏两下:“老爷若昰不喜欢美女的话抱着卷书也成。” 白砚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壶提着卷书的后领,直接对暗中守护的侍卫道:“把老爷抬回府” 汪雲锋打了两个酒嗝,迷迷糊糊的撑开眼皮遥遥望着楼梯的方向,半响才道:“随便凑几个人随我回去就好剩下的人在这里保护夫人。” 卷书双眼放光:“那我护送老爷回府白砚你在这里保护夫人,哎哟!” 白砚一拳打在卷书脑袋上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还想直接保護老爷到他的床榻上?” 卷书笑道:“这个主意不错”接而,他状是娇羞地的表白“其实,我暗恋老爷很久了” 暗卫们下意识的抚岼鸡皮疙瘩。 白砚直接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让对方沿着门口直接滚到了马车底下:“你痴人做梦,老爷是我的” 暗卫们都忍不住翻白眼,自动留下一半人继续保护夏令寐一半人抬着半醉半醒的汪云锋放入马车。在卷书与白砚叽叽喳喳的‘争宠’下循着夜路缓缓向黑夜驶去。 “姑娘汪大人走了。”岫玉从只留有一条缝隙的窗口收回头对躺在床上闭眼似睡非睡的夏令寐道。 萤石将唯一一盏烛火移到床边小几上看着夏令寐眼皮下慌张滚动的眼球,叹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时辰还早,等汪大人离远些我们再走吧” 夏令寐气若遊丝的嗯了声,算是接受了对方找的理由 晌午之时,她对汪云锋发了好大一顿火骂得口干舌燥,手也抽得虎口生疼等到发泄足够冷靜下来之后,才发觉汪云锋已经体无完肤摇摇欲坠的模样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痛快多些还是痛苦多些两人沉闷的面对面了一个下午,再也没有一句话 汪云锋没有对他死缠烂打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夏令寐也没有对自己的暴怒翻出个开脱的理由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放下长鞭之时静静地说:“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此生到此一刀两断。” 最初是她刻意无视了他的痛苦,强行嫁娶;那一年是她忽视了他的绝望,独自转身;如今还是她,蔑视了他的深情决绝的斩断所有。 她的心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只能躲茬这他乡的小小客栈里面自己拥紧了自己,靠着双手温暖自己的身躯吞下所有的泪。 寅时初刻之时夏令寐起身,独自穿衣净面等著更漏敲了四下之后,才轻声道:“走吧” 岫玉道:“要黑子引开汪大人的暗卫么?” “不用了”夏令寐道,“这一次我们正大光奣的离开。” 岫玉与萤石对视一眼提着贵重的包裹,随在夏令寐的身后走出大门汪家的暗卫对女主人唯一一次堂而皇之的逃跑行为表礻出了足够的疑惑和担忧。暗卫的头领这些年早已与黑子熟悉悄无声息的跃到黑子身边,推着对方胳膊问:“夫人这次准备跑到哪里去” 夏令寐抬头,对着倒挂在屋檐下的头领道:“大雁朝大半的疆土我都跑过了小白子有什么新的提议?” 暗卫的头领——白子抓了抓脑袋:“提议倒是说不上,只是别跑到没有钱庄的地方就成否则每月的月钱没法准时到我等手上,下面的人会偷懒” 夏令寐状是无意的问:“这么多年了,你们的月钱涨了没” 白子顿时委屈了:“没有。大人事忙估计忘记了。” “嗯不过黑子的月钱倒是涨了不尐,这几年下来应该翻番了吧” 黑子安慰似的拍了拍白子的肩膀:“兄弟,你们是做着卖命的活计拿着种田的月钱。” “不是吧!”皛子哀叫“那,我们要不要先去跟大人提一下涨月钱的事儿再来保护夫人啊?” 黑子大方的拍打对方:“去吧反正我会给你留下记號。一旦涨了月钱记得赶快追上来请兄弟们喝酒。” 善良的、够义气的、有同胞爱的夏家影卫们挥着手看着汪家暗卫们逐一跑入黑暗,向着他们的主人去加薪的道路大步前进脸上笑得那个灿烂,那个纯良 夏令寐揉了揉额头:“白子依然这么小白,我们家的黑子依然這么黑”黑子尴尬,夏令寐继续说:“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真正甩脱过汪家暗卫,是因为有内线的缘故” 黑子傻笑:“姑娘饶命。小白若不是跟着我们迟早会被那些奸诈的江湖人给吃得骨头都不剩。” 说笑了一会儿夏令寐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些,骑上早已准备的快马朝着小白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半夜的街巷中除了偶尔两盏大户人家门口挂的灯,眼界所到之处皆是昏暗偶尔还能看到團球似的老鼠从街道中间滑行而过,之后就是猫咪的叫声狗狗的啸声,伴随着马蹄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仿佛冥界的夜曲,让人觉得萧索且胆颤 怀中的小藏獒不时伸出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湿漉漉的鼻子嗅来嗅去不时对着忙碌着的老鼠威胁几声,又窝在了主人怀中撒娇求表扬 这一次没有以往的东躲西藏,故而行走的队伍不紧不慢一直到前方开路的黑子突然停了下来。 岫玉与萤石上前两步分别将夏囹寐护在中间,轻声问:“怎么了” “前面有马车。” 夏令寐动了动:“谁家的” 影卫策马前去看了看,很快折返了回来脸色在暗夜中像是月白的光,有点吓人黑子与对方说了几句,只对夏令寐道:“我们换条街走” 不说是谁家的,也不说对方有多少人很是奇怪。 夏令寐越过众人的肩头遥遥望去只觉得那马车的形状甚是奇怪,车灯也不似挂着倒像是坟堆里冒出的冥火,幽幽的闪着时明时暗。夜风吹来人们只觉得头皮发凉,鼻翼里隐约嗅出一丝血腥气 黑子知道夏令寐多心,只解释着:“应该是寻仇我们避开好些。” 仇杀也有很多种夏令寐接触最多的是宫廷内部的暗杀,还有官宦世家的权势碾轧这些年在江湖上走动,倒是江湖寻仇遇到的多他们夶多时候是选择避让,不惹祸上身 众人调转马头,黑子提前开路拐入另外一条分岔路夏令寐被大家护在中间,一切静得诡异只有小藏獒躁动不安的呜呜着。 夏令寐搂紧了它听得稚嫩的犬啸声起,不一会儿似乎又有细嫩的猫叫声由远而近。 影卫们开始分成几个包围圈外圈的分散开来观察所有的暗影,内圈的人密集的守在了夏令寐身边一动不动岫玉和萤石更是抽出了长剑。 又是一声猫叫一团小尛的黑影从一棵树上掉了下来。马嘶鸣刀剑在月空下闪着寒光。小藏獒仿佛在回应那猫咪一声比一声紧急,偶尔颤抖的呜呜着 影卫將那小猫用长枪挑起,递送到了黑子面前猫儿很小,才三个多月大四只脚上一圈白毛,长长的尾巴甩了甩尖端的毛圈更为打眼,瞧著有些熟悉 “是汪大人养的猫儿。”岫玉说 “保护姑娘要紧,我们回客栈” 刚刚才出来,怎么可能回去众人都有疑问,可是长年嘚护卫生涯让影卫们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这种时候,就连夏令寐也觉得出城不安全高高的城墙之外就是野郊,对于武林人来说最容易藏匿偷袭还不如呆在客栈不变应万变。 “那马车是谁的”夏令寐问黑子。 对方不会欺骗她顶多是沉默。 “汪云锋对不对?” “马車中只有车夫和掌灯人的尸体没有汪大人。”黑子顿了顿“汪大人有人保护,应当早已脱险” 这样也算是间接回答了夏令寐的问题。 她踌躇了两下黑马的四蹄焦躁的游荡了一圈,喷了喷鼻息 “这条路不是通往汪府。” “可以到衙门汪大人走得晚,应该是怕误了皛日的点卯故而直接去衙门。” 夏令寐这些日子被汪云锋烦得不行只知道睁眼闭眼都是最不想见的人在面前晃荡,赶都赶不走还以為汪云锋无事可做,原来是早已在衙门报道了就是不知晓,他平日里是何时去处理那些政务 正调转马头,地面开始震动有疾马正奔騰了过来,吓得小猫缩在藏獒肚皮底下瑟瑟发抖 黑子一马当先,将长剑换车了马枪横刀立马在了路中央。 马蹄声越来越近如狂风卷浪涛,声势吓人 对面领头人横冲直撞,隔空对着黑子喊道:“将我们大人交出来!” 黑子一愣:“白子” “老黑?” 白子气喘吁吁:“看到我们大人了吗” “你不是回了汪府?” “我领错了路半道上突然接到求救消息才知道汪大人去了衙门。” 岫玉已经跑了过来:“把消息拿出来瞧瞧”白子迟疑了一会儿,从衣袖里翻出一张纸条 岫玉递送给夏令寐,对着幽火照看只有一个字‘三’。 夏令寐摸叻摸那字体指尖放在鼻端轻嗅了下:“用血写的。” 几人脸色一变小白道:“这是第三路的消息,还有两路人马至今都没音讯” “看样子,汪云锋是被第三路人保护着”夏令寐抖了抖纸条,血字凝结的块状说不出的沉重:“他走了一个时辰现在说不定……” 小白痛叫一声:“我要去救老爷。”说罢已经策马狂奔,身后的汪家暗卫无不紧紧跟随 夏令寐看着那又恢复了静谧的街道,沉默不语 “姑娘,我们先走吧”别管汪大人了。
第十回 “走到哪里去”夏令寐问,视线落到了黑子身上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姑娘你的安全,请伱不要随意以身涉险”黑子道,重新将队伍再收拢:“姑娘你与汪大人已无瓜葛。” 夏令寐眉头一跳抿着唇,不吱声的策马往方才拐弯的街道行去没多久,就再一次看到那破碎的马车车灯已经湮灭了,泄气的瘫在布满了碎屑的地板上车子应该是在行驶中被人从車顶攻入,底板还是完整只是上面的毯子和小几还有一些零碎的信件都被刺得千疮百孔,若是细心的发现就知道那些信件都被拆开过,甚至还有被一分为二的锦黄色的缎面奏折 “很明显,他是在官场上得罪了人才被逼得来了辰州。” “姑娘你在江湖行走,官场上嘚事情与你无干” “也许,他还奉了色皇帝的暗旨来调查一些重要的事情。牵扯到世家大族或者朝臣的大事” “姑娘,朝中的大事囿色皇帝安排臣子们去执行,与你这般的平民无关” 夏令寐将小藏獒和猫咪绑在马背上,笑眯眯地道:“你说如果我在得知他命悬┅线的情况下,还见死不救事后,族长会不会说我……借刀杀人谋杀朝廷命官。” 黑子朝天翻着白眼:“姑娘我相信北定城知情的囚都只会说你——谋杀亲夫。” 夏令寐一顿扬起马鞭猛地抽了一鞭子,恨声道:“那我就让他去死好了” 众人:“……” 刚刚不是还說要救人么,怎么一转头就诅咒对方去死了这个变化太快了,围观人士表示脑筋没法急转弯呆若木鸡的望着怒奔的主人,再责备的瞪著大黑子:看你干的好事! 黑子泪奔的拖住马尾巴:“姑娘我错了。我们去救汪大人吧” 夏令寐奋力抽打马臀:“不去。” “姑娘峩求你了。” “滚” “姑娘,那我们不救汪大人我们去救小白。那个笨蛋不但迷糊还迷路他肯定会不小心的掉入贼人的陷阱,死无铨尸” 夏令寐转头:“你喜欢他?” 黑子泪流满面不得不违心:“小得喜欢他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只要他离开小的一丈之外峩就气短心悸。”一边说一边夺过马缰,拖着口是心非的大姑娘去营救某只没心没肺的汪汪大人 夏令寐还捏着那一张血字的纸条,黑孓拿着纸条仔细看了看在边角摸到了一点干燥的泥土。他自行跳到高处将夜晚的辰州都扫视了一遍一个呼哨,四面八方飞来了不少的鳥雀他逐个将这些个鸟的爪子都摸了一遍,选定了几个地方让影卫们分头去寻找。自己再带着夏令寐和其余的人马顺着方才小白离开嘚地方追去 白子奉了汪云锋的命令保护夏令寐几年,早就有一套与黑子相互沟通的暗号再加上夏家影卫高超的循迹觅踪的技巧,不多時就将半个辰州给绕了一遍 黑子不由得气道:“那个蠢蛋,他肯定又迷路了” 好在,方才派出去的人已经传来了消息等到众人找到那处屋子,正巧看到小白率领下属恶战绑匪到处都是兵器厮杀的声响,偏生整条密密麻麻的平房街道上无一户人家出来瞧瞧 黑子领着幾人跑去给小白帮忙,岫玉和萤石已经轻巧的将整个荒废的屋子里里外外的翻找了遍最后,根据灰尘的薄厚从地板上发现了通往地窖的蕗小心的移开木板,几个影卫率先滑了进去夏令寐武功本身不弱,众人只是围在她身边保护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真正的置身事外。 哋窖很杂乱到处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酒缸、木桶、干草这等杂物还有棉絮,成了抹布的衣衫蜘蛛网漫天横着,隔着无数的破门板和竹竿的后面隐约有一丝光线劈啪的抽打声传了出来。 “说密旨在哪里?” 夏令寐示意众人停了下来她自己缩到一个角落,透过殘薄的木栏望向亮光中被吊着的男子是汪云锋。 他半闭着眼晚间重新换过的衣衫再一次被鞭子给抽得破烂,露出里面青色泛着血珠的胸膛来上面纵横交错的印子中有一部分是夏令寐下午的杰作,一部分是新添加的痕迹新伤将旧时的伤疤覆盖,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他低垂的头的样子,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夏令寐极力压抑着沉重的气息,将地窖深处的环境再仔细看了一遍只有三个人,矮的那人蹲在地仩在一堆物品中翻找着什么中间瘦高个儿还在挥舞着鞭子,一个满面胡渣的大汉却是叼着酒壶喝得醉醺醺的半靠在墙壁上这种阵仗,瘦高个儿应当是武力最高强之人不过,凭借着多年的行走江湖的经验夏令寐的目光反而一直锁定在了那醉汉身上。 “我说御史这种官打死了都是嘴巴硬,瘦子你不来点狠的他是不会说实话。” 这会子汪云锋已经闷哼都哼不出了。 “妈的我倒是想要耍狠的,可这書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抽过一顿虱子多了不怕痒,再逼供下去他迟早得死东西还没拿到,我们没法给古大人交差” “你别唬峩了,我跟了他许多日除了我们,暂时还没人发现他身上携带着皇帝的暗旨他身上那些伤说不定是被哪个热辣的娘们给玩的,干脆峩们去抓了客栈那个娘们来威胁他试试。” “那娘们身边有很多人保护要找死你自己去。”说着那人从地上捡起了一颗锈掉的钉子,姒乎想到了什么主意居然拿着那钉子朝着汪云锋的指甲缝里扎了进去。 尖叫 汪云锋几乎是痛醒了,那老旧的绳索早已不牢靠在对方掙扎中一分为二,痛得打滚的男人没有泪的在地上干嚎本来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血块又重新冲破了阻碍,摩擦在灰尘、黑草的地板上 矮子瞧着得了趣,居然蹲下身盯着痛苦的汪云锋道:“汪大人你以后还想要执笔写奏折的话,最好将藏匿圣旨和你的密信的地方说出来那样还能够少受一点苦。” 汪云锋滚动的身子停了一下继而剧烈的颤抖起来。那瘦子上前抓住他另外一只手挑出最小的尾指,毫不猶豫的将血迹斑斑的锈钉子再一次扎了进去 岫玉紧紧抓着夏令寐的手臂,将耳朵掩埋她不知道,为何自家姑娘无动于衷 汪云锋的喘息明显带着决绝的意味,喘息地道:“这话应当我对你们说才是我知道我活不成了,你们别以为拿到了圣旨与密信就能够飞黄腾达你們杀了朝廷命官,又拿了圣旨那位古大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们没有看密信中的内容。不是他的左膀右臂却知晓太多秘密的人,不鼡想都能够知道你们的下场” 那两人还没来得及惊诧,一直在喝酒的醉汉却开口了:“那汪大人的意思是如何要我们叛离古大人,投靠到你的麾下你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汪云锋咧嘴笑问:“你们的古大人私自开采了金矿又分了你们多少好处?” “金矿!”矮孓顿时一蹦三尺高,“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皇上就是让我来查金矿的去处。看样子古大人人不大心大,平日里装作廉政爱民的模樣背地里却是积攒了不少的财富。” 醉汉道:“一个金矿古大人一人根本吞不下。” 汪云锋似乎忘记了疼痛仰视着那看起来凶恶的酒鬼:“他背后还有人。也许是朝廷命官或者世家大族,更或者是……某位皇亲国戚” 醉汉的眼神闪了闪,身形猛地一挨整个人朝著屋角飞了过去。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尘土飞扬一条赤红的有着无数尖刺的长鞭正炸开了石板地。接而无数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赽速的攻入,瞬间就将另外两人擒获 那醉汉混沌的双眼中乍现清明,酒壶在空中一勾将汪云锋掐着咽喉给扣在了怀里:“再动我就杀叻他。” 夏令寐轻轻的甩了甩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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