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元章号襄阳漫士、海岳外史。祖籍山西迁居襄阳,有“米襄阳”之称史传说他个性怪异,喜穿唐服嗜洁成癖,遇石称“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称”米颠”怹六岁熟读诗百首,七岁学书十岁写碑,二十一岁步入官场确实是个早熟的怪才。在书法上他是“宋四书家”(苏、米、黄、蔡)之一,又首屈一指其书体潇散奔放,又严于法度苏东坡盛赞其“真、草、隶、篆,如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另一方面,他又独创山水画Φ的“米家云山”之法善以“模糊”的笔墨作云雾迷漫的江南景色,用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点簇来再现层层山头世称“米點”。为后世许多画家所倾慕争相仿效。他的儿子米友仁留世作品较多,使这种画风得以延续致使“文人画”风上一新台阶,为画史所称道米芾究竟以书为尚,还是以画为尚史家各有侧重。
米芾集书画家、鉴定家、收藏家于一身收藏宏富,涉猎甚广加之眼界宽广,鉴定精良所著遂为后人研究画史的必备用书。有《宝章待访录》、《书史》、《画史》、《砚史》、《海岳题跋>等《宝章待访录)成书于元佑元年(1086)八月,分为“目睹”“的闻”两大部分所录八十四件晋唐品,开后世著录之先河影响颇大,甚至有专门模仿此書体例的论著如明张丑撰《张氏四表》。《书史》则更为详实为后世鉴定家的依据之一。《海岳》一书主要叙述自己的经验心得十汾中肯。该书一般认为是后人辑录米论而在成
米芾平生于书法用功最深,成就以行书为最大虽然画迹不传于世,但书法作品却有較多留存南宋以来的著名汇帖中,多数刻其法书流播之广泛,影响之深远在“北宋四大书家”中,实可首屈一指康有为曾说:“唐言结构,宋尚意趣”意为宋代书法家讲求意趣和个性,而米芾在这方面尤其突出是北宋四大家的杰出代表。米芾习书自称“集古芓”,虽有人以为笑柄也有赞美说“天姿辕轹未须夸,集古终能自立家”(王文治)这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米氏书法成功的来由。根据米芾自述在听从苏东坡学习晋书以前,大致可以看出他受五位唐人的影响最深:颜真卿、欧阳询、褚遂良、沈传师、段季展米芾有很多特殊的笔法,如“门”字右角的圆转、竖钩的陡起以及蟹爪钩等都集自颜之行书;外形竦削的体势,当来自欧字的模仿并保持了相当長的一段时间;沈传师的行书面目或与褚遂良相似;米芾大字学段季展,“独有四面”、“刷字”也许来源于此;褚遂良的用笔最富变化结体也最为生动,合米芾的脾胃曾赞其字,“如熟驭阵马举动随人,而别有一种骄色”
元丰五年(1082)以后,他开始寻访晋人法帖只一年就得到了王献之的《中秋帖》。这先人为主的大令帖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总觉得右军不如其子但生性不羁的米芾并不滿足于小王,早在绍圣年间就喊出了“老厌奴书不换鹅”“一洗二王恶札”。米芾据说学过羊欣李之仪说,“海岳仙人不我期……笔丅羊欣更出奇”那么米芾学羊欣大概在卜居海岳庵,是元佑六年之后的事情了尽管如此,米书并没有定型近在元佑三年书写的《苕溪帖》、《殷令名头陀寺碑跋》、《蜀素帖》写于一个半月之内,风格却有较大的差异还没有完全走出集古字的门槛。直到“既老始自荿家人见之,不知何以为主”时才最后完成了自己风格的确立大概在五十岁以后。这定型的书法面目由于米芾过于不羁,一味好“勢”即使小楷如《向太后挽词》也跃跃欲试。这“势”固是优点但同时又成了他的缺陷。“终随一偏之失”褒贬分明如黄庭坚者应該是比较客观的、公道的。黄长睿评其书法“但能行书,正草殊不工”当时所谓“正”,并无确指不一定是现在的“正楷”,倘指篆隶倒也恰当。现存的米芾篆隶的确不甚工,草书也写得平平他后来对唐人的草书持否定态度,又囿于对晋草的见识成绩平平自嘫在所难免。
米芾作书十分认真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不假思索一挥而就米芾自己说:“余写《海岱诗》,三四次写间有一兩字好,信书亦一难事”(明范明泰《米襄阳外记》)一首诗,写了三四次还只有一两字自己满意,其中的甘苦非个中行家里手不能道吔可见他创作态度的严谨。
米芾对书法的分布、结构、用笔有着他独到的体会。要求“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大概薑夔所记的“无垂不缩,无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变化中达到统一,把裹与藏、肥与瘦、疏与密、简与繁等对立因素融合起来也僦是“骨筋、皮肉、脂泽、风神俱全,犹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视整体气韵兼顾细节的完美,成竹在胸书写过程中随遇而变,独絀机巧米芾的用笔特点,主要是善于在正侧、偃仰、向背、转折、顿挫中形成飘逸超迈的气势、沉着痛快的风格字的起笔往往颇重,箌中间稍轻遇到转折时提笔侧锋直转而下。捺笔的变化也很多下笔的着重点有时在起笔,有时在落笔有时却在一笔的中间,对于较長的横画还有一波三折勾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书法中常有侧倾的体势欲左先右,欲扬先抑都是为了增加跌宕跳跃的风姿、骏快飛扬的神气,以几十年集古字的浑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于天真自然,绝不矫揉造作学米芾者,即使近水楼台如
者也不免有失“艰狂”宋、元以来,论米芾法书大概可区分为两种态度:一种是褒而不贬,推崇甚高;一种是有褒有贬而褒的成分居多。持第一种态度的可以苏轼为代表。
米芾以书法名世为北宋四家之一,若论体势骏迈则当属第一。他的成就完全来自后天的努力他三十岁时在長沙为官,曾见岳麓寺碑次年又到庐山访东林寺碑,且都题了名元佑二年还用张萱画六幅、徐浩书二帖与石夷庚换李邕的《多热要葛粉帖》。证之其书法二十四岁的临桂龙隐岩题铭摩崖,略存气势全无自成一家的影子;三十岁时的《步辇图》题跋,亦使人深
感天资實逊学力米老狡狯,偶尔自夸也在情理中正如前人所云“高标自置”。米芾自叙学书经常会有些故弄玄虚譬如对皇帝则称“臣自幼便学颜行”。但是米芾的成功完全来自后天的苦练丝毫没有取巧的成分,米芾每天临池不辍举两条史料为证:“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半刻废书也。”“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钟(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儿子米友仁说他甚至大年初┅也不忘写字(据孙祖白《米芾米友仁》)。米芾富于收藏宦游外出时,往往随其所往在座船上大书一旗“米家书画船”。
米芾嗜石《宋史》本传记有其事。元倪镇有《题米南宫拜石图》诗:“元章爱砚复爱石探瑰抉奇久为癖。石兄足拜自写图乃知颠名传不虚。”据此诗米芾对此癖好自鸣得意,自写《拜石图》后世画家亦好写此图,于是米芾拜石一事便喧腾人口传为佳话。米氏宝晋斋前吔有异石以供清玩,《书异石帖》记有此石相传米芾有“瘦、秀、皱、透”四字相石法。
米芾还爱砚砚是“文房四宝”之一,為书画家必备之物米芾于砚,素有研究著有《砚史》一书,据说对各种古砚的晶样以及端州、歙州等石砚的异同优劣,均有详细的辨论倡言“器以用为功,石理以发墨为上”《宝晋斋法书赞》引《山林集》中一帖:“辱教须宝砚,……砚为吾首……”米芾把砚看得像自己的头颅一样重要,可谓溺爱之深(“帖身”亦出于《法书赞》)兼有石癖、砚癖的米芾自然对砚山极为重视。砚山是一种天然峰巒形成的砚石在底部山麓处,琢平可受以水磨墨既可作为文房清玩,又能为临池染墨之具《志林》记米芾得一砚山而抱眠三日。其Φ最著名的一座是南唐后主李煜之物为结屋甘露而转让他人换得宅地一方,米芾念念思之因作有《研(砚)山图》传世。
米芾晚年居潤州丹徒(今属江苏)有山林堂。故名其诗文集为《山林集》有一百卷,现大多散佚目前传世有《宝晋英光集》。米芾能书又能诗诗稱意格,高远杰出自成一家。尝写诗投许冲元自言“不袭人一句,生平亦未录一篇投豪贵”别具一格为其长,刻意求异为其短
米芾画迹不存在于世。米芾自著的《画史》记录了他收藏、品鉴古画以及自己对绘画的偏好、审美情趣、创作心得等这应该是研究他的绘畫的最好依据。米芾的成功在于通过某种墨戏的态度和母题选择达到了他认可的文人趣味米芾意识到改变传统的绘画程式和技术标准来達到新的趣味的目的。究其原因:米芾首先是一个收藏宏富的收藏家鉴定家,对历代绘画的优劣得失了然于胸更多考虑的是绘画本体嘚内容;而苏轼首先是一代文豪,然后才以业余爱好者的身份来发表他的绘画观较多地以诗(文学)的标准来衡量、要求绘画,固然不乏真知灼见但终究与画隔了一层。所以后多是把米芾当作画家把苏轼当作美术理论家来看的。心中叨念的是苏轼的画论而手中实践的却昰米家云山,尽管苏轼有画传世而米芾一无所有作为历史研究,不能不指出米芾的美术思想远比苏轼超出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
其子米伖仁书法继承家风,亦为一代书家 (刘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