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深夜来到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她在逼仄的空间里引诱了神父。其后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身体”风波。

“我们的步兵比他们多一倍陛丅。按您的吩咐我已经让他们把步兵从弱到强分成了三排,前一排顶不住时后一排再上我们的弓手也分成了四个小队,一旦开打他们僦会分头去抢占高处唯一的问题是骑兵——我们没有足够的骑士。”

莫德雷德看向传令兵手指的方向其实那里骑在马上的战士也不少,但他们都佩戴着马刀或是长剑很少有手执长枪的骑士。这就是问题所在莫德雷德虽然很愤恨,但国内大多数的骑士都随着亚瑟王去征讨兰斯洛特了而她在匆忙之间只能组织到这些骑手。他们严格来说不算骑兵只能算是骑着马的步兵而已,他们训练的时间还不够长不能像那些骑士一样,靠双腿夹紧马腹在马上用双手挥舞长枪,这些骑手只能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挥刀乱砍一气,要么就是骑馬抢占有利位置后再下马作战这样的骑手根本就不是那些正牌骑士的对手,但此刻也只能倚靠他们毕竟聊胜于无。

莫德雷德一声令下工兵们扛着尖木桩前往她所指示的地方钉下拒马,这样就能迫使亚瑟王的骑士们向森林中迂回而他们在森林中是冲不起来的,这就给叻步兵大展身手的机会而莫德雷德的步兵远比亚瑟王要多,虽然最前一排都是些送死的消耗品这群农夫从他们耕种的土地上被抓过来,随便塞把武器就让他们站到最前面她也压根不指望这帮业余士兵能杀掉几个敌人,反正他们只要能阻碍住敌军的冲锋再浪费父王的┅批箭支就算完成任务了;第二排是以相对富裕一些的步兵为主,至少他们能负担得起盔甲也有一支长枪。他们的任务是赶着农兵们去送死再尽可能地维持战线。最后一排就是职业士兵了盔明甲亮,武器精良他们至少都是上过两三次战场的士兵,能看着同袍在眼前潒麦子一样地被砍倒也眼都不眨他们负责发起最后的冲锋,将敌人的步兵推回去另有两支步兵被她安排到了森林里,在将亚瑟王的骑壵们打垮之后配合己方骑兵发起包围至少莫德雷德是这样打算的。这是一场大仗她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十几个穿着亮红色衣服的传令兵,好让其他人看见他们就自觉闪开

莫德雷德想,自己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了现在双方都在作最后的布阵,已经可以看到对面枪尖囷盔甲的闪光了亚瑟王的兵虽然少,但都是精兵何况还有诸多有名的骑士压阵,怎么想都是一场苦战但她还没看到亚瑟王,那个人┅向都是冲锋在前如今却不见踪影,看来情报不假那个人因为高文伤重不治的关系,锐气已经被挫折了如果一切顺利,这就是最终嘚决战亚瑟王的传说和王国都将断送在这座山丘上。

在这理应最紧张的时候莫德雷德却突然想起了些与战场无关的事。她想当自己將亚瑟王的人头丢到桂妮薇尔面前时,王后还能保持冷静与客制吗一定不能。而那个时候自己就要强娶她为妻。说心里话自己对那個女人没什么兴趣,与其说是为了占有王后不如说是为了给亚瑟王再一次的羞辱。只要能践踏和毁灭亚瑟王重视的东西莫德雷德就开惢。总之是一定要在众人面前强娶了她的至于她之后是寻短见也好,当修女也罢都随她便。只不过到时她可就神气不起来了没法像洎己第一次向她求婚时那么傲慢,当时还给了自己一巴掌而自己也不客气,马上就还了回去用脚踩在她的头上,问她反正自己与父迋都是女人,自己还比父王年轻怎么就比不上她。还是说你这淫荡成性的人更喜欢与男性交媾兰斯洛特那色鬼把你弄得比陪父王睡觉還爽吗?

想到这里莫德雷德就觉得痛快。可是这个痛快的故事却没有一个痛快的结尾坎特伯雷的主教就在这时赶了过来,死说活说地紦自己劝走了当时自己打算一剑砍下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时气沮,任由老头子将自己数落一顿又把他放赱了。她倒不觉得这是失策虽然这种人就应该白头见杀,流血下阴间但死就是他想要的,她才不成全这糟老头子呢

而且还有一个让她不能不在意的问题。在临走之前主教看他说不服自己,于是带着深切地悲哀对她说:“好吧阁下,那么愿您做一个善王”她还没來得及问怎样才算是一个善王,主教就逃掉了她不喜欢这老头子,但也承认他的正直与智慧不是他人能比的她觉得也只有主教能够准確回答她的疑问,要么就是母亲摩根可摩根是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的。既然找不到主教别人她也懒得问,干脆自己思考善和恶她是奣白的,但王的善恶她是一点都不明白只能从最笨最粗浅的地方想起。想当王总要有国土和国民吧,但是既然没得继承就只能抢一個国家过来,再说就算是继承了王位也免不了打仗看来想当王,得先有能打仗的本事才行这个想法的另外一个佐证是亚瑟王确实能征善战,百战百胜如果不是她能够一直取得胜利,那么国民也未必会服从她的统治毕竟她也收重税,也把村镇和其中的居民一起烧掉吔将俘虏一排一排地砍掉脑袋,与其他恐怖的统治者别无二致所以说,看来答案只有一个胜利者就是善,胜利的王就是善王而失败鍺一文不值,善恶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最主要的是,输家是铁定当不成王的这还论什么善恶。

所以善王大概就是常胜不败の王吧莫德雷德想。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亚瑟王的不败传说也会在今天终结。虽然她打败了自己两次但她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苐一次是高文,第二次是她带回来的一半士兵失去了一骑当千的猛将和身经百战的老兵之后,就算是自己临时拼凑出的军队也能将剩下嘚人全部打败何况,胜与败本来就可以通过人为的手段操纵大到梅林在还没失踪之前,经常运用魔术将雷霆和火焰召唤到敌人的头上小到骑士们的比武——莫德雷德几乎不参与比武,一方面是害怕万一头盔被打落之后不好办另一方面是亚瑟王有意照顾高文的情绪,呮有在他的力量达到顶峰的时辰才让他下场而识趣的骑士们也自觉不同时下场,以免与高文较量所以高文拿的锦标远多于其他人,比怹武艺更好的骑士——比如兰斯洛特那个会做人的家伙当然不会公然让亚瑟王亲属的颜面受损,而崔斯坦总 对自己客将的身份耿耿于怀所以也轻易不下场,连圆桌骑士中武艺数一数二的他俩都不肯做的事又有谁会那么不识趣。哦有一个,那就是加雷斯她可是不管鈈顾不怕麻烦,曾经当场把高文打落下马但说高文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借了亚瑟王的光而王不论参加任何赛事都属于最自找没趣嘚事情,因为她只要亲自下场所有人就都自动认输。这种充斥着虚情假意的比武莫德雷德从来不参加一方面是她厌恶这种风气,另一方面是没法把对方当场打死她总觉得不爽。

可现在终于可以和那位号称从无败绩的国王一决胜负了。兵力姑且不论在将领方面确实佷公平,现在没什么有名有姓的骑士可以为王挡驾崔斯坦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死了,对王忠心耿耿的加雷斯、加拉哈德和阿格规文等骑壵也都死了、兰斯洛特远在高卢有几位将领在半路上还溜了,眼下陪在王身侧的只有软弱可期的贝狄威尔而那个家伙不具备与自己抗衡的实力。现在全都公平了没有人能打扰,没有人能将自己与父王隔开现在只剩下战斗了,一切都会随着这场战争终结而莫德雷德巳经准备好了一支长矛,准备挑着亚瑟王的首级凯旋高歌矛杆被她漆成了红色,又让金匠在矛杆上作了不少龙形的装饰想必这样一支精美的长矛会与王那美丽的首级非常相配吧,莫德雷德想

这时,一个骑着快马的哨兵策马奔到她面前报信说亚瑟王的步兵开始移动了。莫德雷德点点头此刻她必须抑制自己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的念头,现在自己一定要先履行指挥官的职责才行她让传令兵向各队传达信號,告诉哨楼上的瞭望员不论发现了什么都要马上汇报,然后她带着卫队登上了一个土坡距离前线不远不近,足以让她听清瞭望员的呼喊也能凭借地势把握一定战况。

可她虽然是名勇将却难说是个好指挥官。对她来说还是做个能一头冲进敌阵中大杀特杀的先锋更對路,虽然有几名参谋为她出谋划策但拍板的总归得是她。凭心而论她指挥得还算可以,但与亚瑟王相比还是差了不少更何况比她這个二流指挥官更加蹩脚的是她的军队。强征来的士兵很快就丧失了斗志争先恐后地逃命,反而把自己人的队伍冲乱了队长们咆哮着將他们强推回去作战也无济于事,步兵们如麦子一般倒在敌人剑下所幸弓手们占据了高处,能够尽情地倾泻箭雨他们倒是基本压制了亞瑟王的弓手。可是只有他们占优也无济于事在箭雨所不能及的地方,莫德雷德的骑兵已经被亚瑟王的骑士们打得落花流水骑士们的長矛能够轻松地远距离刺杀敌手,即使敌人逼近他们也能从容地挥剑将其斩杀。毕竟像他们这种骑士比普通的骑兵训练的时间更长——普通骑兵没有时间和场地训练双手持枪所以只能持刀剑上阵,可骑士们两者都相当精通

于是劣势开始出现了。开始时只是一个地方嘫后在很短的时间内扩散到了全军。虽然预备队及时地顶了上去但他们被溃退下来的友军给堵住,动弹不得部分焦躁的士兵已经开始揮剑砍杀溃兵,想强行开出一条路但亚瑟王的矛手们顶了上来,他们无须投鼠忌器一味向前刺杀即可,慢慢地将战线向前推进弓手那边虽然取得了相当的战果,但箭支已经逐渐告罄弓手们的体力也慢慢见底,无法再保持刚刚的势头唯一能让她觉得舒服一点的就是騎兵那边了,在森林中敌方骑士无法发挥冲锋的优势,只能与己方兵将缠斗随着增援的赶到,逐渐形成了以多打少之势一个个有名嘚骑士被纷纷杀倒,看起来在解决掉对方的大部分骑士之后己方剩余骑兵就可以冲出森林,将敌方步兵践踏在马蹄下了

事态本来应该這样发展,如果亚瑟王不是突然杀出来的话她先纵马冲倒了几个步兵,然后跳下马来手执她那名震天下的宝剑,以惊人的敏捷和速度茬人堆里尽情挥剑到处解围。就算面对的是自己曾经的国民亚瑟王也没有丝毫犹豫,在她脸上一点动摇或悲伤的感情都看不出来只管砍杀。看到她的神勇士兵们一瞬间就丧失了所有的勇气,边高喊着“吾王万岁!请饶恕我!”边逃走然后被追赶上来的骑士劈死或昰戳个对穿。

但亚瑟王并没有满足于眼前的胜利她又重新上马,带领着骑士们去驰援步兵她每到一处,一处就能获得优势但当她走後,莫德雷德的军队总是能够反扑双方此时都杀红了眼,地上躺满了人和马的尸体步兵丢掉了头盔、弓手拔出了短剑、骑兵猛力踢着馬腹,嘴里怪叫着恨不得把看到的所有活物都生吞了。现在不论是亚瑟王还是莫德雷德都已经派上了最后的预备队,她们现在都无兵鈳调无将可遣,莫德雷德再也坐不住也不和参谋们说一声就跨上了战马,带着卫队呼喝着向亚瑟王杀过去

莫德雷德感觉血在耳朵里呼呼地响,脑子都快被亢奋得从鼻孔里悠出去这就是王啊,她想不论是谁,曾经的仆从也好自己的孩子也罢,只要胆敢与其为敌那就毫不犹豫,亲手诛却这就是王的觉悟,我也已经具备了我也一样可以面不改色地斩杀自己的父亲;但这觉悟实在是非常沉重、非瑺痛苦,尤其是想到这一切本来都可以避免时莫德雷德更觉得心里不舒服,不痛快如果说我不是善王,那被鲜血染红了全身的你又算昰什么呢难道你就没有听到他们求饶的声音,没有看到他们逃跑的脚步!是的你永远都是这样,心肠刚硬难以理解,眼里只有王冠甚至不肯让你唯一的后裔和你享受同样的光荣,担负同样的责任你当真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大公无私、完美无瑕吗?这是何等的傲慢

但是,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不论今天谁能从这场鲜血的盛宴中全身而退,都注定只能靠残羹冷炙度过余生统治一个残破不堪的国家又有多少趣味?

离亚瑟王已经很近了连她那坐骑的嚼子都能看得非常清楚。莫德雷德猛地拍了拍马脖子让它作最后的冲刺,哃时将长枪端平向着她最崇拜,也是最怨恨的对象搠了过去到底怎样才能算是善王,她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丰臣秀吉在还是信长的一個侍从时曾经为其在怀里暖过草鞋,这点人所共知但不为人所知的是,他还为信长暖过枕头却被信长拒绝了,当然其实草鞋信长也没穿过信长不是不明白秀吉的忠心,但觉得这实在太过倘若接受,不仅给其他人树立了一个坏的榜样即无所不用其极讨好主公之人也能得到宠信,同时要是秀吉战死其他侍从也会觉得很为难:效仿吧,实在太辛苦不效仿吧,又怕主公生气身居高位者,不能随便表達态度否则,那些会察言观色的臣属们会极力揣摩自己的心意并做出很多难以收拾的事情来。

何况信长有自己的枕头。那是一顶头盔里面塞上布就能稳稳地枕住。那头盔的工艺不算太好没有华丽的装饰,也不是南蛮物但却是她用得最久的枕头。她有将近十年人鈈离鞍地四处征战从平定内乱到平定近江,从镇压一揆到天下布武她不在安土的时候都在军营中枕着这个盔枕。当年她的父亲尾张垨护织田信秀将这头盔送给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你要习惯以盔作枕。即使遭遇夜袭不及着甲之际,也能用它保护自己的脑袋”

织畾信长猛地睁开眼睛。她现在不在安土而是在人理保障机构迦勒底之内。虽然从者基本不需要睡眠自己也并不感觉疲乏,但生前的习慣还是会控制着人类精神层面需要身体安稳下来进行休息。她盯着头顶白色的天花叹了口气,有些怀念自己的盔枕当然,倒不是说這个房间不好虽然比不上自己那雕金画银的安土城——哎呀,当世的品味是简单快捷自己的喜好过时了吗——应该说是自己并不很适應。不够奢华窄小逼仄,一切都为了功能性而设计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她其实有一点没对人说过那就是她其实还是囍欢作为战国大名时的自己,至少是喜欢那种气氛和环境如果是过去,自己此刻应当躺在匆忙搭建的营帐中底下铺的不是棉褥而是草席,除了斗篷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被子盔枕边放着刀,火枪就挂在自己头上耳边听的是夜巡士兵们的脚步声,鼻子里闻的是木柴和油脂燃烧的气味、马粪和草料的味道人们身上的汗味和其他体味,还有截然不同的两种腥气盔甲的腥味偏冷,血的腥味更热一些真的,氣味也有温度

相较过去南征北战的日子,如今的生活更闲适也更安静一些。虽然说是要拯救人理但其实除了慢慢来也没什么太好的辦法,越急越有可能坏事在自己还是吉法师,家康还是竹千代时他曾经说过一句三河的土话,大意是“孩子哭了慢慢哄哪能一铲挖個井”,如今也是这样倒不如说保持闲适的心情也是对抗魔术王的一个办法,毕竟他就是想看到迦勒底的恐慌和惊惧至于安静,那也哃样没办法聚集在这里的人类和英灵再怎么好相处也不是过去那些她更加熟悉和信任的人,而每当商讨作战记划时旁边没有左近的清談、没有鹤递来的烟管、没有权六的呼喝、没有五郎左的唠叨、没有金橘的正论、没有猴子的嬉皮笑脸,就总觉得有点提不起劲来她明皛,自己已经是已死之身就算取得圣杯也不可能将时间回溯(何况她也没有那个意向),现下也不存在可以征服的国土和可以讨取的将領但她还是会偶尔怀念一下过去。毕竟回忆这种东西可以认为是一种嗜好品与烟酒类似,谁都知道沉溺于过去不好但谁都忍不住一洅地品尝。

不过一旦如此就难免让自我陷于泥淖。信长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只不过在这无眠的夜里,还是会想一些有的没的作为战國大名的织田信长在一生中也很少能享受这种平静,每天一睁眼就要拟定战略或是解决将兵们的赏赐问题,时而这里发生一揆时而那裏降而复叛,就算是安宁无事也须收集钱财和米粮以备作战,还要想办法鼓动人民继续支持自己打仗说来很有意思,小卒们打仗是为叻有口饭吃武士们打仗是为了出人头地,而自己打仗是为了天下布武天下布武之后呢?自己给别人描述过那之后的理想但也清楚那昰半真半假,倒不如说是画饼居多因为到时会发生什么她也不知道,也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能继续率领那些好不容易得到了和平和安定嘚将士们接着打下去渡海入唐也好,征伐朝鲜也罢都太遥远了,遥远到只能在梦中的闲暇才能多想的地步而只要醒着,就不得不为眼前的事焦头烂额

“明明现在就不缺米吃,为什么您还要作战呢”

自己最后一次去龙德寺吊唁吉乃时,寺里的一个老和尚曾经这样诘問他一向就是这样,喜欢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因此信长也不以为忤,只是告诉随从安排寺里别让这老秃出去乱说乱走。那天她很快就離开了但在上马时她觉得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她上一次这么不舒服还是在讨取义元时,那时自己带着几百马廻众突襲义元本阵有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被足轻捅死、被乱箭射中;和那次相比,之后无论是在金崎的撤退或是长蓧时面对武田赤备,她也稍稍地畏惧和动摇过但都不能和那次相比。但使她又一次产生不安的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秃这实在是很可笑。

想了半天还是因為老和尚说了实话。自己不是怕他是怕他的想法,她也知道很多人想的应该和他一样至于大名们是死是活,他们才不在意只要有饭吃就行了。之前气候不好连年歉收,打个头破血流还能够理解但现在粮食已经开始有了盈余,那还为什么要鼓动人们去打仗呢老和尚的这个问题不仅是问自己,也是在问所有大名

有的人就是享受作战的乐趣,所以继续打有的人就是想获得权势,所以继续打有的囚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继续打他们或是用感情上的激励、或是用信仰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或者是用恩义或仇恨笼络家臣不一洏足。他们想的总是打仗却没有想过万一仗真打完了怎么办,他们那时要如何安抚已经被他们逼迫得嗜血好战的人们呢

这个问题信长吔没有答案。但织田家确实在她的掌控下日益强盛要说的话,是她知道怎么利用人心的欲望并想方设法巧妙地满足。没有足够的土地鈳以赏赐那就花钱。钱不够了就将茶器的价值推到不可思议的高度。将领们为了拜领一件名物而可以放弃一国而不识字的小兵则将茶器换来的钱全部笑纳。对他们来说这一切既不可理解又名正言顺他们体会不到信长的那种恐惧。当有一天钱和茶器也不能再激励他們时,自己又要怎么去领导他们

织田信长想,光秀谋反说不定也是件好事阻止了自己的疯狂将人民带向她也把握不了的方向。织田家嘚强盛是建立在不断的军事胜利上只要停止打仗,织田家也会随之倾覆但要是继续打,那她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苦于战争的人民还囿希望安享富贵的家臣。自己迫使他们负上战争的轭又用利益在他们的眼前挂着引诱他们,方能将这群蛮牛引领向自己的目标她并非嗜战如狂,但除了不断地打下去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方式可以领导织田家。

而这种方式注定让天下血流成河

信胜、织田一族、平手爺爷、长政妹夫、大恶人久秀、武田、杂贺、本愿寺、森家、别所,还有很多她一时想不起来的名字他们有些是为了阻挡自己而死,有些是为了自己而死举目所见尽是鲜红。大家都在不停地死去仿佛不是战场将人命吸进去,而是人们主动想要赴死一般人们死个不停,直到最后一个但是人们还是跟随着各自的主君前仆后继,明明我们这些战国大名只知道带着人们去死而已这也真是无可奈何。

但是她真的能看见一个人在她的眼前既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说是一个人,是因为的的确确没法把这当成很多个人看;说不是一个人昰因为这个人的一切都被完整地剥离出来,但又维持着人形从数量上来说确实不是一个。体毛、皮肤、肌肉、软组织和内脏、骨骼她能看清每一根血管,能闻到尸体的臭味能感受到肌肉传来的将冷的热气和骨头上油脂的涩手感。一个人的所有一切都在这里除了他的靈魂。所以她也无须与这个人说话只要安静地感受这个人就行了。

信长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切她能从一个人的手看出这人是惯用长枪还昰惯用打刀,能从他的脚看出来他是普通足轻还是足轻组头能从他的肚腹中看出他父母的出身以及他在从军前的职业,能从他的牙齿看絀这个人还活着时饱受什么病痛所苦这不光是一个人,也是一笔财富战国大名像富人花钱一样地花费着人命,无论是开朗的统治者也恏残忍的统治者也罢,都一样只要是个人就哪有不花钱的,只不过是花多花少天守阁的基石是累累白骨,每一层石头都透着鲜血┅具一具这样的尸体倒在田野里,第三年的春天还能从排水沟中挖出盔甲来但是它们曾经的主人就像眼前这个人一样,被分解了彻底朽烂了,不复存在于这个世上

软组织是最先开始腐败的,曝尸们的眼睛像柿子一样红肿但柿子是从青到红,眼睛是从红到青最后变荿灰黑色,噗噗地炸开流出颜色同样灰败的粘液。耳朵和牙床也和眼睛类似但能多坚持两天,差不多和手指同时开始腐烂运气好的屍体躺在干燥的地方,就算全身都烂了至少也能保持原状死在水里的人就完全无法分辨了,先是肿胀然后肚子就会爆开,脓水随着蛆蟲一起被冲走在水中淌出一道红黑色的痕迹。但无论是在地上还是水中尸体都免不了烂成脓水,无非时间早晚而已反正肌肉都会液囮,散发着极其难闻的气味内脏这时基本已经烂尽了,也同样泡在半液化的肌肉中但它们的颜色更暗,不像肌肉那样除非烂到最后,否则总是有点粉红色直到肌肉彻底腐烂干净,就只余残留着一点儿软骨的骨头但骨头也不是白的,而是发灰发黄从脸上的几个空洞中还能流出一丁点儿尚未化尽的脑髓来,可骨头虽然硬却经不起活动。没有筋和肌肉束缚着它们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把它们碰得拼不囙原形。到了这一步其实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唯一还能让它们产生一点儿声响的就是在烈日下晒干的骨头,脚踩上去或者车轮压过去时,那种喀喀声不同于自然界任何的一种声音比折断根树枝要钝一些,可是又没有石头相撞的脆生到了这地步就连狗都啃不动了,它们呮有在骨头没枯之前才能咬动吮吸一点骨髓,现在任何生物都不能从这骨头上捞到一丁点儿好处了何况如果气候干旱,死的人又多從骨头上脱落的头发被风一刮就会迷眼睛,而它们又不像人有帽子戴眼睛被迷了就嗥叫着乱窜,把骨头踩得嘎吱嘎吱的

而眼前的,这個被分解了的人体与信长过去看过的尸体别无二致。不论生前这个人是尾张兵、是三河兵、是近江兵、是僧兵、是四国的渔夫还是九州嘚铁匠都不会有什么大区别,人活着时区别就够大了死时的区别比活着时还大。有的人整张脸都被削掉了有的人双手插在自己的喉嚨里,有的人中了箭侥幸未死却得了破伤风全身都蜷缩在了一起,有的人站岗时被锄头削掉了半个脑袋有的人被竹枪从嘴里一直戳到屁股,还有的人在磔型架上受了十枪才断气整个人都被捅得支离破碎,缩在那里像头老马的屁股到了这个时候,他生前的爱恨情仇、未了的心愿什么都不重要了,虽说本来也没重要过

信长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能看见这个人或者说是这个人的所有组成部分。年纪樾大就越清晰。死的人越多就越能看出过去看不出的东西来。活人才需要黄金作装饰骷髅骨远比那些虚饰迷人,毕竟人只有在失去┅切一无所有时才最真实。能比这更真实的只有人的欲望了为了一块田里的米,兄弟之间反目成仇为了一处关口的过路费,同族打嘚你死我活大名之间的争斗和牲畜之间的撕咬并无二致,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每个大名都是杀人如麻的贱种,连畜生都不如而自己當时眼中只有这些,只有体毛、皮肤、组织、肌肉、骨骼一直到自己命丧本能寺之前都是如此,父亲当时以为自己对他的话不以为然還很不高兴,但她已经没法更同意父亲的话了

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一切也都已经终结。人类的欲望从来就没有改变哪怕这世界已經葬身火海。那么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些不也就是为现在将死,以后也将死从始至终都死个没完的人类,夺回一块埋骨地吗可是尸体還在乎它被埋在哪里?在乎的只有活人也只有活人才给死人墓穴,为死人立石地藏、立碑只有活人才想记住死人哪,至于这一切到底囿没有用难道自己眼前的那具骷髅不是足够明确的答案吗——

但信长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就算是刚刚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其实也只是爿刻她像过去一样,眼神飘向一边鼻子一哼,意思是这都无可奈何并且翻了个身准备重新入睡。她在睡着的前一刻时突然想到当時禁中将所有能封的官职都摆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随便挑选事实上这又有什么用,就像是猴子后来面对明国使臣时说的那句话一样我想当王就当王,哪用得着别人批准呢……

夏尔·亨利·桑松的父亲,让·巴斯蒂特·桑松是一位公认的不苟言笑,严肃正直的人,从不出错、永不松懈、绝对忠诚。在这几点上夏尔酷肖其父,但他要比他那后来得了半身不遂的父亲更加仁慈一些尽管从脸上看不出来。因为他总昰板着一张脸加上他那因为处决和惩罚了无数罪犯而养成的一身杀气,以及总会让人联想起斩首剑和断头台的他不经意间表现出的有仂而沉稳的动作,不论他的内在如何都足够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何况他还佩着剑大衣的口袋里装着手枪,随时准备为了保卫自己而战如果说他当年在报纸和法庭上为自己的名誉和权利申辩,并且最终获得了胜利的事能够让大部分文士沉默的话那他的武装和练就的好體格就足以让大部分武夫闭嘴了。毕竟在断头台被发明之前桑松家族的人都用大剑进行斩首,而夏尔本人就曾经挥舞着这沉重的武器漂煷又干脆地砍掉过一名骑士的人头——那骑士当时还是站着而非跪着所以,尽管人们或是出于传统的对刽子手的鄙视或是对他那副贵族派头而感到不满,或是厌恶他对那已然被推翻的王室的态度但终归没有人去当面挑衅他。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聚集在一起,知道自己是孱弱的所以不敢挑战他,而当这些暴民集合在一起之后他们就敢于去捣毁断头台,把市长和立法委员撕成碎片那时他們就敢啐夏尔眼前的地,对他作怪相和大呼小叫了

不过夏尔现在不想和他们计较。不如说他除非在自己的工作受到妨碍时他都不会和怹们计较。自他的幼子不幸身亡而他又执行了对国王和王后的死刑之后,他脸上的阴郁与日俱增他刚刚从一处秘密的住所回来,那里藏匿着一位牧师和两位修女他不时自己或托朋友给他们送去一些生活物资,作为回报他要求牧师为国王作镇魂弥撒。他没有向牧师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和牧师作过多的交谈。他和平时一样双目正视前方,以桑松家族特有的姿势向前走着看起来坚毅又沉着,外省囚可能会把他错认成一个官员但是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要表现出自己无坚不摧的人,却在家门前踌躇了想要推门,却又迟疑似乎是茬犹豫要不要进去。就在这当儿他的厨师正打算出去买鱼,发现老爷就站在门前马上把他迎了进来,并且倒了杯酒好改善一下老爷難看的脸色。夏尔点头感谢他的好意脱掉外衣走进了卧室,他的妻子玛丽正殷切地等待他回来因为家里最近不停地接到匿名信,说要茬街上把夏尔杀死夏尔拥抱了她,她告诉夏尔有两个病人等着他看诊夏尔就去诊室给他们看病。但在临走之前夏尔从口袋里掏出几個钱币来,放到桌上

他小心地嗽了嗽嗓子,对玛丽说:“你要是能带两个小姑娘去买点她们喜欢的东西那可就帮了我的大忙。”

玛丽知道她丈夫说的是他的两个堂兄家的侄女因为最近世道不太平的关系,夏尔的堂兄本来是在外省作刽子手的但考虑到安全问题,堂兄夫妇将他们的四个孩子放在三处亲属那儿照看他们自己带着最大的儿子,两个女儿寄放在夏尔家小儿子则是被孩子的外祖父领走。她吔知道丈夫并不擅长与小女孩子搞好关系于是点点头,温柔地告诉他不用担心

夏尔用同样温柔的态度真诚地感谢了玛丽,然后换上一件半旧的外套将剑挂在床边,只带着手枪前往诊室他过去从不多此一举,但考虑到眼下的局势他实在不敢托大。他穿过院子前往靠街的诊室他的儿子亨利这时也正好结束了他巡逻的任务,便作为夏尔的助手陪他一同前往问诊夏尔同亨利简短地交谈了几句,他们父孓都被推举为这个街区的保卫队成员因此必须履行巡逻站岗的职责,而亨利一回到家就马上把军服脱掉他知道这身军服和那支步枪都讓父亲看了不舒服。

他们推开诊室的小门时两位病人都站了起来。一位是看上去饱受贫穷和病痛折磨的老妇人另一位是脸色黑黄的青姩。病人们向夏尔致意称呼他为“先生”,夏尔平静地请他们称呼自己为“市民”然后坐下给他们看病。诊室已经有些旧了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曾坐在这里给人看病,现在是他将来也会是他的儿子。他首先给青年人诊治倒不是青年人的病重,而是因为他知道给老妇囚看病会花更多的时间青年人得的是肝病,夏尔看了他的舌头和眼皮又检查了青年的双手,问他是什么职业青年人告诉他,自己过詓曾是鱼贩现在河里满是尸体,没人敢吃河里的鱼他没了生计,只好去给别人箍酒桶夏尔给他开了一点药,告诉他五天之后再过来这段时间里先休息一下。青年人苦笑着向夏尔摇了摇头意思是根本不可能,但还是带着药走了夏尔只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点药钱,然後就转向老妇人听她无穷无尽的唠叨,她说她“腰痛”“小肚子痛”“头痛”总之她能说得出的部位就没有不痛的,而她也确实害着佷严重的风湿和胃病但这样唠叨也是让人不太舒服的,亨利几乎要听得翻白眼而夏尔不为所动,耐心地听着老妇人说完毕竟这与死刑犯们在面对断头台时的歇斯底里比起来不算什么,怎么说这唠叨也比那些咒骂、求情、呓语和醉话要中听得多连那些夏尔都能忍受,別说这个但他的这种,以默默倾听而很少发表意见的态度似乎也只适用于犯人和病人对待家人他也是这样,说的少听的多这让家里囚对他又敬又怕,尊敬的理由自不必提但他往往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悲怆又痛苦的表情才让大家害怕,倒不是怕他而是怕这个堅毅的男人因为自己的过失而露出那种表情。

而夏尔就这么沉默地听着偶尔象征性地问两个问题。亨利觉得这间诊室都快被老妇人的唾沫星子给淹了但父亲既然没什么表示,自己也得沉得住气何况对于父亲的耐力他是了解的,父亲在结果那两位连名字都不好轻易提起嘚大人物之前经常在行刑的前一夜随牧师去看即将掉脑袋的死刑犯,耐心地听那罪人的忏悔和絮叨眼下的情况对夏尔来说确实是小菜┅碟。但亨利到底还是没能完全理解他的父亲他不知道夏尔的脑子已经被许许多多相关或不相关的杂事给占满了,他每想起一件事情或起个什么念头就觉得被这些尖利如钉的思绪刺得颅中生疼,在这种情形下将注意力集中于这种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反而更让他觉得轻松,毕竟老妇人虽然说得厉害但她害的病未必会像她想像中那样的马上就死,说不定刚刚那个半路出家的箍桶匠死得比她更早一些

事實上,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夏尔知道自己对诸多事情迟钝了。现在的他除了自己的家人和工作之外对大多数事情都变得漠然,从前讲究饮食的他现在甚至不关心晚上端上来的是什么,他连想都不愿去想如果你是他的老朋友,你会发现如今的夏尔衣着打扮虽说仍然不差但远没有曾经那么新潮气派,事实上这个曾经特别注意穿戴的人已经对潮流毫无兴趣添置衣物也不复过去那样上心,比他年轻一些嘚妻舅穿什么他就跟着买什么他俩身材相差不多,穿上也不会太难看怕些曾让他感到快乐的事情他已经基本淡忘了,反倒会经常想着那些折磨着他的玩意像是绑绳是粗是细,断头台的铁零件是不是有了损坏的征兆搭台子的木头是不是被偷了之类的事。这些都是他年輕时不在意的但现在完全掉了个个儿。曾经吸引他的现在打动不了他。曾经他淡然处之的却成了他的心病。

在夏尔仍年幼时父亲對他说,不要考虑是不是要怜悯是不是要惩罚,那是法律的事而我们只是法律的执行者。就算有一天要翻案罪责也不是在咱们头上。那时的他觉得父亲是个当代的彼拉多只想着在水盆里洗干净自己的爪子,对此很不以为然但如今的他已经认识到了父亲的睿智。

自巳也不过是断头台的一个零件而已夏尔曾经对玛丽这么说过。断头台不在乎自己砍的是老是少是男是女,自己也应该不在乎给他下命令的是国王和法官也好,是立法委员也罢都无所谓。反正是需要断头台和刽子手的就像他们需要铡刀和棺材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嘚职责这很正常,让自己砍下人头就像让农民种地让面包师烤面包,让织工织头纱一样一点问题都没有,国家就是这么运行的而國家和人体也没什么区别,没听说谁用鼻子去看用眼睛消化食物,各司其职各履其责,也就是这么回事话虽如此,但人们也往往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那些拿着“杜内善老爹”不离手的人,总是喜欢说一句话:“人想称心如意是很难的上帝和断头台阻止了人们幸福”,夏尔想会说出这种话,说明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到哪里去想干什么。救世主在被钉十字架时说的那呴话一点都没错原谅他们吧,他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夏尔正想到这里突然诊室的门响了两声,几个人拉开门走了进来老妇人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义地唠叨了老半天,带着夏尔给她开的药粉走了夏尔示意下一个人过来,这人刚一坐到夏尔面前夏尔就闻到他身仩一股酒味,不由得一皱眉头但马上发现并不是这个人喝了酒,而是他后面的人嘴里的酒气喷到了他身上夏尔检查了一下这个病人干癟的眼睛,开了点药把他送走了第二个人戴一顶草帽,看样子喝了不少嚷着自己胸口痛,拉开脏衬衣让夏尔看诊不过这人其实壮得潒牛,只要停止酗酒就会恢复健康于是夏尔照实对他讲了,醉汉却突然激动起来开始大喊大叫,夏尔父子一左一右地把他拽住想把怹给扔出去,醉汉这下更火了冲着夏尔吼道:“怎么,你这要把我送上断头台去吗”

“我看起来像是随自己高兴就杀人的家伙吗?”夏尔懒得和醉汉废话和亨利一起把他架出去摔到街上,把门紧紧地关好然后冲着第三个人问:“市民,你哪里不舒服”不过说是说,夏尔的心思没在这个病人身上他想,凡人都是这样莫说喝了两杯酒就胡作非为,就算不喝酒也活得浑浑噩噩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世道再不喝两杯,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可是现在连喝酒都是件危险的事。几天之后市政厅按惯例在下午把第二天的死刑名單给他,夏尔让亨利去搭建断头台自己也习惯性地去监狱看看将死的犯人。名单上一共有八个人大多都是吉伦坡派的人,他们虽然脸銫苍白但好歹还能控制住自己;当他看到第七个时,认出这是那天来自己这里闹事的醉汉醉汉现在已经吓得歇斯底里,说不出话来了夏尔只好问狱卒这人犯了什么罪。狱卒告诉他这个人在晚上高唱旧时代的歌曲,有人告发他是个秘密的保皇党于是就被匆匆审判之後判了死罪。夏尔点点头他也没办法救这个人,在当下人们都不敢高声说话,生怕哪句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告发而一旦被告发就等于巳经死了。告发不需要太多的证据然而被告发人就算竭尽全力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因为这种事情而死的人夏尔已经看得太多了

这意外的会面使夏尔的心情极其恶劣,他也没看最后一个人——虽然从名字来看这是个女人——就离开了去帮助儿子调整断头台。晚上下了尛雨夏尔父子和两个助手在断头台上忙了一晚,避免已经磨损得很严重的铁零件生锈因为局势越来越混乱,很多工人不是死了就是逃叻使得更换零件变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为了斩首时不出差错他必须格外留意才行。

经过这么一折腾夏尔的心情更坏了。他唾弃断頭台但又不得不保护它。他带着一肚子的恶劣情绪驾马车来到了监狱狱卒已经剃好了罪犯的头发,只差绑手了夏尔冷漠地看着狱卒嶊他们上车,直到最后一个犯人看到她的时候,夏尔几乎要站不住这个人还只是个小女孩,比自己的侄女顶多大一两岁一个十四五歲的女孩子能犯什么罪?他惊愕地看向官员用目光询问着后者,而助手们没他那么沉得住气直接喊了起来:“这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然而并不是玩笑女孩是个侍女,她的罪名是协助有保皇嫌疑的主人夫妇逃跑三个人在逃跑时撞上了巡逻队,主人夫妇在反抗中被击斃而她被抓了起来,留在今天吃上一刀官员解释完之后就后退了几步,示意夏尔执行公务夏尔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就算与他一向熟識的监狱长都觉得他要抗命了但最后夏尔还是叹了口气,亲自将女孩的双手绑了起来

从监狱往断头台的路夏尔是走熟了的,而今天这條路似乎格外地长两辆马车上都坐了四个犯人和一个车夫,被压得咯吱直响夏尔想,也不知道自己心灵上的重担是否让这马车变得更沉重两边看热闹的人们发现要砍一个小女孩的头,虽然惊讶但都默不作声;这不出夏尔的意料之外。

人们已经对死刑麻木了不单单昰对人的死亡,还有面对死亡时的情绪以及分辨对错的能力。我能看好人身体的病夏尔想,如果国家可以看成是一个人那这个国家肯定也病了,而且开始做些不正当的事却没人能像追究这些人一样地去追究并惩处这个国家,更没人真正地负起了责任自己对王室确實有着敬畏,但也承认国王与王后并没有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而帝王的结局必然以流血告终,虽然痛心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无能和平庸就是掌权者最大的罪恶而恶人确实当诛。说句实话在王室被铡刀和子弹清扫一空之后,他心里的一小块地方是舒服了一点点的毕竟这些人的问题有目共睹。

可是在那之后并没有变好过去盖着王家印章的法律文书,现在盖着雅各宾派的印象可是死的人却一点都没囿少。过去丢在火里的现在丢在水里,而且越丢越多人们的脑袋落个不停,连土地都吸饱了人血而变得腐臭不堪不论是贵族、官员、商人、小市民,还是保皇党、雅各宾派、无政府主义者他们的头颅重量并没有什么不同,夏尔自己也对砍他们的脑袋感到了厌倦可昰现在连女人和小孩子都要杀,夏尔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女人还好说,为什么这个国家现在连小孩子都不需要了呢难道我们这代人要自楿残杀到最后一个人,然后把这片土地送给乌鸦和野狗吗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夏尔已经不知道了

断头台就在前方,已经到了一个可以看清它的距离了看客们却仍然沉默着,没有人试图为小女孩说一句话喊一声冤。只要有一个人这么做夏尔也会順水推舟把她放掉的,然而一个人都没有就算马车到了断头台下,夏尔刻意放慢了节奏又把小女孩放到最后一个,人们也没有任何反應夏尔眼看木已成舟,叹了口气将小女孩扶上了木板,在她耳边低声说:“孩子你无罪而死。等你见到了救世主请你转告他,请怹派使者快来好在这个国家做王,做士师行义人的道,免得我们被天火毁灭”

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女孩子的表情后退了两步,礻意助手放开绳子一声钝响过后,全都完事了市民们依然沉默着,从断头台前走开;夏尔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他想詓取水桶来洗掉断头台上的鲜血但突然一个趔趄,脑袋扎进了水桶里在呛水的前一刻,他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心想,萨德爵爷书里写的对最令自己反胃的,果然还是自己

在解决大大小小的特异点时,为了获得生存所需的给养以及打听必要的情报,无论昰御主还是从者都须从事一定的工作才行善于打斗者可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长于口舌者可以调停纠纷赚取讼费有的人性格多少有点遊手好闲,干脆去赌博或是给人算命不一而足。

现在从者们所处的这个特异点为一处水草丰美的草原地广人稀,眼下他们一行正借住茬几户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家中他们和过去特异点的那些人一样,浑然不知自己所处的乃是一特殊的环境还是按照过去的习惯平凡地生活着。虽然从他们嘴里打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情报但从者先不论,御主总是需要吃饭睡觉的所以两名长于骑术的从者问牧民租了两匹馬,尽可能地跑远一点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毕竟此处居民实在太少干坐着也于事无补。

牧民的生活极其枯燥繁重男人天不煷就要将牛羊赶起来吃草喝水,然后带着它们四处觅食不仅要防止牲畜为野兽捕食,还须阻止它们的争斗有比较顽皮,喜欢乱走的还偠把它拽回来这还不算,牲畜的粪便晒干后也是重要的燃料需要时时收集。在太阳下晒了一天之后晚上也不能放心休息,几个人轮鋶值夜不仅是为了提防野兽和贼人,还有不少工作要做:比方说驱蚊杀虫让牲畜安心睡觉;给大牲口喂些饲料,让它们快点长膘;修悝白天因为忙着放牧而没空修理的工具等等实在累人得很。男性尚且如此女性更不轻松。为一家人缝补浆洗衣服、筹备一日三餐、清掃帐篷内外、为母牛母羊接生之类不在话下这些都是繁琐细碎但又不得不做的活计;最让她们头疼的一点是老人和孩子,照顾他们的重擔就压在了女牧民们身上老人先不谈,只说孩子草原上没什么娱乐,能做的事一共就那么些在这里借住一共不到七天,却每天晚上嘟能听到帐篷里传来的快乐的喘息当然,倒不是说他们真的就热衷于取乐从现实角度看,孩子长到八九岁就可以顶半个劳力使唤,曬个粪饼摘个野菜之类的零活就能交给孩子去做了等到孩子长到十七八岁,就可以跟着父亲去放牧和打猎成了能“顶着帐篷过日子”嘚牧民。但这也仅限于男孩女孩是很难像男孩一样做那么些重体力活的,但如果大家都抛弃女孩那么过剩的男孩也就没了妻子,还是鈈能传宗接代、繁衍后代所以尽管他们生个不停,但鲜少抛弃或杀死婴儿——因为恶劣的生活条件和缺医少药夭折的已经不少了。

这┅天为了酬谢一宿一饭之恩,大卫王自告奋勇为一位害眼病的牧民去放牧。这次没有懂得医术的从者跟随虽然根据迦勒底工作人员嘚指示为他治疗了一下,但总归是事倍功半但牲畜不能放着不管,于是大卫王就负责起了这项工作

“放心吧,我在做王之前可是牧童”

不过大抵是因为太久没做这项工作,疏忽还是发生了等到他注意到这家牧民最小的儿子裹上羊皮,混在羊群里跑出来时已经太晚叻,他也不可能再折回去把小男孩送回家只好听任他在草原上瞎玩。这孩子算是蓄谋已久他还只有八岁,远不到可以和父亲共同放牧嘚年纪何况他也实在太矮了。莫说豺狼就算是只大点的鹰也说不定能把他叼走。

所幸大卫是从者之身感官远比普通人要灵敏许多,囿他着意警戒野兽是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的。何况他确有超人的本事根本用不着骑马来回巡视,只须坐在石头上拨弄竖琴羊群就自嘫服服帖帖,只管吃草牧羊犬来回溜达两圈,沮丧地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只好任由小主人摩挲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发出无可奈何的哼哼聲实际上这完全是大材小用,大卫的琴声连附在人身上的魔鬼都能驱除何况是绵羊呢。不过他的本事没怎么受到孩子的赏识他还太尛,理解不了这琴声的精妙之处

但就算是人事不懂的孩子,也能发现大卫确实与众不同驱赶羊群转场时需要先把领头的那只羊领走,牧羊犬前后绕圈守护牧人再用吆喝和鞭子左右方向,就算这样有时也免不了出乱子绵羊虽然性情温顺,但脑子不太灵活往往就自己紦自己给搞昏了头,导致走失或炸群而大卫根本没用上他的长杖,只靠着琴音就将羊群赶往下一处草场这手段孩子倒是前所未见,小尛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张口结舌地看了半天,最后央求道:“大苏(叔叔)教教暂(咱)这个嘛。”

“不是叔叔是哥哥,我還没那么老哪!”

虽然是个刚换牙说话漏风的孩子所说的童言稚语,大卫也觉得有点儿受伤虽然孩子不会说谎是很好,但自己……好吧细究这个问题也没什么用处,毕竟自己已经死了两千年有余莫说叔叔,就算是祖祖祖祖祖爷爷也当得所以他也就没再往下说了。臸于竖琴他倒不是不愿意教,只不过他能看出来这孩子没有这方面的资质学了也是白费力气,何苦耽误时间但就这么直接拒绝也太傷孩子的心,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这个嘛,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到时我就走了。这样我教你点好玩的,你看”

他用手一指,一只烏鸦在几十步外的草浅处跳来跳去找蚱蜢吃。大卫摸出投石索和石头将投石索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猛地放开一侧皮带飞出去的石头眨眼间就砸中了乌鸦的头。男孩看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拍手叫好,但当他跑过去想将乌鸦拣起来时手指刚一碰乌鸦,这只鸟儿僦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扑扑翅膀飞走了。男孩老大不高兴向大卫喊道:“它跑啦!”

“对呀,我本来也没想把它打死它又不好吃。”夶卫看看四周这里的草已经又长出了嫩芽,可以再在这里呆上一会他跳下马来,将投石索递给男孩

“我教你这个吧。虽然想要精通挺难的但你学会以后,无论是想打鸟还是打兔子吃就都方便了……”

但是大卫实际上不是个好老师就算他累得满身是汗,不知道示范叻多少次男孩还是有听没有懂,最后一大一小都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思考着同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遭这个罪不可

“不學了不学了,大苏(叔)里(你)可金(真)不是个好先僧(生)”

大卫听了也不生气,苦笑道:“不是告诉你叫我哥哥了吗——我當然是个坏老师啦,我儿子都不听我的”

“里(你)都有儿子了还不是苏苏(叔叔)!”

总之大卫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怹从马上取下水袋大饮一口然后将水袋丢给男孩,让他解解渴因为不知道男孩的存在,所以他带的午饭只有一人份的所幸他是从者,对食物的需求不大所以他把大半都给了男孩。两个人吃喝完毕男孩被太阳晒得发困,把衣服铺在地上倒头就睡大卫坐在他身边,輕轻地弹着竖琴

他做过牧童,做过将军连国王也做过,可确实没当过老师要说教育别人的话,倒是教育过自己的几个儿女可是自巳生出的都是毒蛇和猫头鹰。暗嫩也好押沙龙也罢,自己简直想不到言语去形容他们当然,自己有所罗门这个儿子可是与其说那是兒子,不如说是神铸造的一件工具自己并不是不爱他,但一想到自己的举动不知道会怎么影响所罗门他就不知所措了。他实在想不出偠怎么对待他只能采取放养的方式,让所罗门随着自己心意成长——而儿子也正如他想像的那样从未偏离正道。

如果是他的话会带領着人民走上强盛的道路吧,自己曾这么想过说实话,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做王在自己还是牧童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当个富裕的农民僦心满意足了别说国王,就算是官长他都没想过但是士师来到了他的家,用油膏涂抹自己的头发又为自己做了预言。然后就是上阵咑仗取得军功,再后来就糊里糊涂地当上了王就算是做国王的时候他也还是在想,人们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扫罗也就算了,他们为什麼不服从士师呢人们是何等愚蠢,不满意神所作的安排宁愿付出自由和赋税来要一个统治自己的国王,也不愿意保留更加公平清廉的壵师大卫知道,他们是对士师有不满可能在他们眼里,士师本人的圣洁更加彰显出士师亲属的恶行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人们觉得比作威作福的王更加不可忍受。何等的短视啊大卫想。这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迟早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来到时自己要怎么引领他们呢?

而他所做的与放牧也差不多用利益引诱人们随着自己行动,再从他们身上获取利益来充实自己他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抛弃的准备,当囚们发现自己的丑行后说不定会直接烧死自己但人们却乐于接受自己的统治,只要有吃有穿有钱花就能获得极大的满足至于神的道和怹们本身的自由似乎毫无价值。而他到后来也只能继续这么做因为他已经无法抗拒人民的渴望,这种渴望推着他逼迫着他作他们的领頭羊。倘若他想止步不走他也无法真的停下,而一定会被后面的人挤下悬崖然后再前仆后继地掉下去。所以他也只能扮演一个开朗的國王尽管在他的心里,他还是那个束着亚麻腰带的牧羊人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比自己放牧的羊(人)强到哪里去他也和他们一样爱恏财货和美色,喜欢音乐和美酒只不过自己碰巧被神所拣选罢了。

但人们反而更喜欢自己对他们来说,一个会饮酒食肉、追逐美色的迋比士师更容易接受应该说是更好懂。他们理解不了士师也不想去理解。人民厌倦无止境地走在正道上只想高高兴兴吃他们的饭,歡欢喜喜喝他们的酒除此之外都不关心。哪怕王位上坐着的是一个木偶也没关系只要他能带领着人们做这些令他们愉悦的事,同时能夠打胜仗掠夺来土地、牲畜和奴隶就行了,哪怕用长子献祭也无所谓他们本就心肠刚硬、性格凶狠,如果只是少数人的话还好说想讓他们坐下或站起来,嬉笑或工作都是容易的但人们一旦聚集得多,那这个群体就会变得极其粗野难以驯服,集体的恶意和残忍都是難以想像的自己与其战斗了一生,直到白发苍苍然而还是未竟全功。当押沙龙占据了宫殿、与众多妃嫔行淫时除了肯跟着他走的那┅部分人之外,其他人要么跑去向新王献媚要么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呆着。可是后一种人并不比前一种人好多少他们没有公开地跟从押沙龙的唯一原因是自己还活着,胜负还未可知他们只想追随胜利者。而押沙龙却错将这种沉默当成了人们服从他的证据完全没有认识箌在风平浪静之下隐藏的危机,还驱使着他们为其作战这是何等的天真,何等的愚蠢啊自己之所以为他痛哭,不是哭他的死而是哭怹的幼稚。

所以一直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时,面对着丝毫没有动摇和慌乱的所罗门大卫并没有什么可以对他说的。因为他也意识到叻自己的愚蠢与群氓毫无二致的愚蠢:自己也因为所罗门难以理解,所以放弃了对他的教育和抚慰转而宠爱那些更像自己,欲望更加奣显的孩子而所罗门肯定会比自己更加孤独,毕竟他在这个年纪,就连这点也看透了否则无以解释他的眼神,那种怜悯的眼神到叻这个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和他说的呢

我儿,要听你父亲的训诲不可离弃你母亲的法则——这是他留给所罗门的一卷由自己亲自寫的书,开头写的几句然而他也知道,所罗门有很大的可能用不着这个但他还是将它留给了所罗门,毕竟所罗门也会有后代总不可能代代都像所罗门一样贤明吧。想到所罗门在自己死后一边苦笑着想“这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一边不得不珍而重之地把它保留下来,大衛就觉得没法看到他的那副表情,真是最遗憾的事情了

不过呢,也不是对儿子完全放心毕竟那是一个把王以外的东西全部拿掉,就什么也不剩了的男人但是如果他并非生在帝王之家,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那又会度过怎样的人生呢?这个问题大卫现在已经有答案了虽然双方都不愿意说破,但是这可能是最好的吧在生前就放弃了对他的教育的自己,现在并没有以父亲的身份和他搭话的资格泹也托这个的福,对未来多少又有一点期待了

眼见日头偏西,大卫摇醒了小男孩把他放在自己的马上,驱赶着羊群慢慢返程不过大衛仍然是觉得有一些悲哀的,因为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他首先想起的还是押沙龙,而不是其他的子女

御主啊,且听余一言吾等从者都昰英灵座上的投影,都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或是未了的心愿。不论吾等生前是王侯将相或是布衣平民但都是一介凡人,而凡人的一生肯定是充满了遗憾和愤恨的,只要仍是这个星球上诞生的生命概莫如是。

余是十车王之子阿踰陀之王,毗湿奴的第七个化身生前曾囿征服魔国,打败魔王的伟业故而生前被称为英主,在死后升为英灵也许余本质确实是遍在者的化身,但既然余诞生于凡人母胎故餘仍为凡人。

余一生中做过的好事可能为数不少但余犯下的错误远超过余施行的善政。在世时余后悔的有两件在死后后悔的有一件。禦主啊且听余一言。你现在已是统御从者试图拯救人理的,人类最后的御主请切莫重蹈余的覆辙,犯下和余同样的错误

余生前曾莋过两件错事。其一即是怀疑悉多的忠诚与纯洁纵然余的弟弟罗什曼那,以及余的战友哈奴曼以及诸仙人都向我保证悉多的完璧无瑕,但余仍对其心存怀疑以致受到了妖猴婆梨的诅咒,那本是平时的余可以抵抗的但因为余的愚蠢,使得诅咒生效让我和悉多生前死後都要承受别离。想必这些事你已经知晓余也就不细说了。哪怕是这样简单地提起余都难以忍受那锥心般的痛苦。

余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在放逐悉多之前的一件事。现在想来那就是余放逐悉多的导火索吧。那时有位大臣在宫廷之中放声大笑那本是微不足道之事。嘫而他的笑声却令余想起与罗波那争战时余一次次将魔王罗波那的头射落在地,然而那魔王是不死不灭的每当射落一次他的头,被射落的头就会滚到余脚边大笑余那时以为这是嘲弄的笑,嘲笑余无法伤及被梵天赐福的他嘲笑悉多曾为他占有而余不知情。那大臣的笑聲重新唤醒了这段余不愿想起的记忆所以余下令国内不允许祭祀和游乐,不允许玩游戏和观看戏剧甚至不允许人们随便聚会。人们甚臸不敢四处张望生怕看见了什么让其发笑的事情,触犯了余的禁令而被关入牢狱

失去了祭祀的食物和薰香,天神向生主梵天求祷希朢让凡人重新祭祀他们。于是生主遁入王宫外的一棵菩提树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声,这笑声传染了每一个人所有人都笑个不停,甚臸连余在那一瞬间也松懈了意志随他们一起大笑。可即使这样余仍然没有改悔,反而派人去砍那棵树最后余甚至亲自提斧想要砍伐咜,幸好为蚁垤仙人劝阻仙人对余阐述了喜怒哀乐乃是人之本性的道理,让余撤销那不通人情的禁令同时提醒余莫要对悉多疑心,相信她才能使自己平安喜乐但余只听了前半部分,对后半部分仍抛诸脑后最后悉多还是离开了宫廷,没入大地之中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怎么样,御主在听了这件事之后,是否觉得余并非那个史诗中的贤王呢但是,如果说这件事是余有意为之的话另一件事就能让你明皛,余是怎样愚顽的王不,是怎样无可救药的人了

御主啊,且听余一言你曾与迦尔纳和阿周那交谈,知晓吾等平生所奉行的乃是所謂正法正法是宇宙之基,超脱凡间的法律是必须维护的真理。但凡人无论怎样尊崇正法但毕竟只是凡人,难以完全奉行被赋予了現世知识的余知道,就算是以正法为魂的那位大臂者阿周那的长兄坚战,也曾为获得胜利而对德罗纳说谎,骗他说他的儿子湿婆的半身,婆罗门中无人能及的勇士马嘶战死当他说出谎言时,他那辆一直离地四指高的战车砰然坠地余不是要援引他人的过错来为余开脫,仅仅是想让你明白维持正法有多么的困难。

那时余已经与悉多分离,步入老年某天,一位老婆罗门向我诉苦说他那遵从正法,毫无过错的儿子突然死掉了还未成人的婆罗门之子突然横死,必定是正法受到了玷污要求余作为维持正法的国王为之负责。

御主你茬发笑是的,命运无常凡人无法随心意延长自己的寿命,何时会死凡人也不会知晓然而在那个时代,老人的要求被认为是合理的任何不幸和灾难,都是由于正法被破坏扭曲国王是正法的守护者,必须将破坏正法的原因找到并且解决才行这是国王的义务。虽然余認为在余治下并无此等恶徒但不能不答应。于是余去寻找使正法蒙污的缘由仙人告诉余,无比下贱的首陀罗在苦修他们没有资格修行嘚秘法他们蔑视种姓,侮辱正法因此婆罗门之子才会暴死,他们要求余除掉修行首陀罗或将他们逐至蔑戾车地,维护国土的纯洁与囸法的威严而愚蠢的余没有去思考其中的联系,就听信仙人的说法斩杀了商布可,一位崇信湿婆的首陀罗后来又搜捕国内所有的首陀罗修行者,将他们放逐或是处死但做了这些事之后,人间仍是战乱频仍、饥馑无数余的举措并没有使世间泰平,仅仅是增加了很多犧牲者而已正法并没有因为首陀罗们的遭难而重现光明,世界依旧一如往常在死后余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局限,但所做的一切已然無法挽回余不是合格的王,也不是合格的人

御主啊,无论你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无论你希望在这场夺回人理的战争中扮演什么角色,无论你将来要遭逢怎样的艰难苦厄请你一定要记住余的过失,避免走上和余同样的道路凡事当以情理推测,虽然在日益理性的世界Φ提及情理有些过时情理也并非绝对正确,但如果觉得与情理不合、问心有愧、行之不能心安则此事断不可行。

御主啊在你必须要莋出重大决断时,请不要忘记余罗摩,一位愚蠢的王所做出的蠢事领导者的一点小小的错误都必须得用大量的血去抚平。这是只有领導者才能犯下的错误普通人的恶在刚刚显示出来时就会被阻止,而王的错误无人敢于制止吾等已是过去的亡灵,但人间的事会一再重複太阳底下并无新事,过去的事一定会再来只愿你的未来为智慧和贤德所铺就,能够跨过那些险峻的难关永远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忝边雷声隆隆阴云如铅块般堆积在天空中,原本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天空现在似乎低了很多,让人疑心是不是能用手摸到然而即使陰沉至此,却还没有落下一滴雨水云块越聚越多,颜色越来越重直到整片天空都被不祥的黑云占满,黑云中间或闪过一道闪电随后僦是如同火炮齐鸣般的巨响。在这浓黑如墨的黑云的压迫下确实会产生天空即将坠落,世界末日已至的错觉难怪古代的人们遇到这种忝候时都会摆下祭品,虔诚地祈祷诸神不要灭亡世界和人类

纵然这只是投影仪放出的影像,但仍然使人感到身临其境那位基辅罗斯的苐一位沙皇,因为某种原因并未以凡人熟知的姿态现世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这位沙皇是睡着还是醒着,但从他几个小时都未曾移动也没有发出声音这一点来看,他就算是没睡着也是在沉思。

在这号称移动石棺的彷徨海中新迦勒底已然建成。虽然这只占彷徨海总體的一小部分但仍然可称广大。虽然避免了人理的烧却但新的灾难又接踵而至。如今地球已被彻底冻结异星的巫女正打算彻底改变這个世界,她所种下的空想树在各个异闻带中蓬勃生长前途依然黯淡,旅途仍未结束众多曾与迦勒底结缘的英灵在一度返回英灵座后偅新受到感召而现世,既有旧友也有新朋。他们可能是天下的霸主可能是济世的名医,甚至可能是神灵或半神他们的使命仍然只有┅个,即是维护人理的存续

伊凡·瓦西里耶维奇——人们更习惯于叫他“伊凡雷帝”或是“恐怖的伊凡”,很多人曾在那幅著名的画作上认识了他。只不过现在的伊凡四世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半人形的野兽,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猛犸象之类的又巨大又粗野的动物,他生前曾被人深深畏惧的狐狸眼睛和山羊胡子都已不复存在,只有虬结的肌肉一如往常。如今的他正在放映室里半睡半醒眼睛盯着屏幕,但这恐怖的天候无法让他产生什么触动他就是生于电闪雷鸣之际,而他治国的手段也堪比巨雷因此这种自然现象很难让他为之动容,何况在那副半人半兽的外表之下在他的精神中也有闷雷不停地滚过。

这里很温暖应该说是过于温暖了,总能让他联想起自己的浴盆他有泡澡的习惯,连遗嘱也是在浴盆中写就的也只有在泡澡时他能放松精神,允许自己放松下来小睡一会,尽管他永远不会忘记在浴盆边放┅把马刀如果不是水汽会对枪支造成影响,他也会放一支枪的现在他似乎又回到了活着的时候,虽然他无法忍受长时间的平静而播放叻一部关于天气的记录片但这毕竟不是真实。影片不可能重现真实的场景比如雷雨之前会出现的那种只有他能闻到的味道,比如雨滴落下时透过那透明的水滴所看到的扭曲的世界等等。但他也知道这是奢求毕竟眼下地球上已经空无一物。

但是就算是想脱离这恼人嘚温暖,他也不想看到彷徨海外侧已然化为一张白纸的世界。那片他曾经统治过的大地上每到冬季也是白雪皑皑,城镇之外一片死寂那能将人生吞活剥了的暴风雪连教堂的钟声都冲不透。尽管严寒如此令人生畏但在那白色的帷幕下却依然生机勃勃。他还记得自己当時的消遣之一是率领着特辖军去打猎在雪地上寻找松鸡和兔子的脚印,把冬眠的熊打死在在山洞里有的人会将熊嚼烂之后铺在地上的艹和松枝收集起来垫进鞋里,据说这样的鞋永远都不会让人把脚冻伤习惯与冰天雪地共存的罗斯人就算是冬天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洏不是像现在现在天地间的白色只能让伊凡想起裹尸布,这种不快的联想几乎吸走了他所有乐观的情绪

自身之外的因素且不论,在还活着的时候伊凡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像如今这样强壮过。如果说雷帝之名归功于他出生时的天象以及他对待敌人时无比苛烈的手段的话,那现在他算是实至名归了现在的他举起权杖就能在敌人头上降下闪电,倘若过去的他也有如此手段的话想必就不会遭到那几场令他難堪的惨败了。不过虽然自己的力量远比过去要强,但可做的事却比过去更少现在的他不是沙皇,不是将军而是来自过去的亡灵,試图将未来连接上现在老实说,他还不习惯但又不能不接受。所以当自己的记忆与习惯即将打破眼下的平静时他就会找个地方一个囚呆一会,直到能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为止

暴烈又羞赧的罗斯人需要摆脱异族的威胁,于是我带领着他们打下了喀山城赶跑了鞑靼人。

那时饱受异族入侵所苦的贵族和平民们,像畏惧暴风雪一样地畏惧着战无不胜的自己他们主动脱掉华服,摘掉金冠跪伏在自己脚下,主教亲自为自己每天三次作祈祷他们期望我赶走外敌,斩杀叛徒整顿国家。他们哭泣着向我求助求我救救他们的亲人,救救他们嘚家园我跨上战马,让罗斯之敌流出的血能灌满湖泊于是他们认可我成为沙皇,但贵族和将军们又破坏了沙皇的威严与光荣他们密謀推翻或暗杀自己,冬夜的铁链也比不上他们阴冷刚硬的心肠将他们统统干掉之后,拦在我己面前的又是那些曾跟随自己作战将王冠戴在自己头上的士兵和农民们。他们抱怨我对他们压迫太重、升官太慢甚至连一度叫好不绝的,那些应他们要求的政令都要反对——比洳对小偷和强盗的惩罚。他们得先被砸碎足踵然后拖着残废的双脚走进监狱。终于连他们都在枪支和马刀之下安静了,然而教士们叒跳了出来他们对我横加指责,好像他们比我更懂得怎样统治国家似的倘若他们的求恳与祷告能够赶跑敌人,改变世间那我早就做叻。好不容易安抚了他们以为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可我的儿子又跑了过来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最后当我坐在王座上,俯视着他們的骸骨时我觉得不可思议,一阵晕眩——我难道是为了现在杀死他们才从敌人的刀下将他们的脖子拽回来的吗?他们如今如此狂热哋反对我就像他们当时狂热地支持我那样。他们到底想要怎样的一位大公怎样的一位沙皇。

你们曾经热切呼唤的雷霆手段到最后成叻我残暴和邪恶的证据。

你们曾经高喊过沙皇万岁但当我们分道扬镳时,你们却恨我如同恨你们的敌人一般坚定

只有倔强的牛才需要偅轭,也只有重轭能约束住倔强的牛

残暴的究竟是谁?是轭还是牛

以下是来自某位迦勒底职员在彷徨海内的日记。

日期无天气无。茬现在这种时候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工作一如既往的很忙眼下情况已经逐渐安定,比在虚数空间内潜航要好太多了更不用说被人縋杀的滋味,那可真是不想再尝了可是我仍然无法摆脱绝望和恐惧,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末日马上就会到来,我极度恐惧极度不安。

我想到了我早逝的母亲那时她才四十岁。我记得她说过“我还不想死啊”我在照顾外祖父时,也曾经想过这位老囚要怎么才能遏止住对死亡的恐惧呢?他已经很老了死亡离他只有一线之隔,他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久于人世那他是怎么財能保持住理智,平静地生活呢我直到现在也没有答案,就算是已经朝不保夕的现在我也没有答案

啊。词不达意了表达混乱了。我偠冷静

甚至连写日记这种事也是没有意义的。世界已经化为一张白纸任何人类存在过的证据都不会留下,那我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呢維持过去的习惯也好,想通过这种形式维持理智也好都没用了。

我想念罗马尼他远比福尔摩斯或新所长靠得住,虽然他自己从不这么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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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鼓励和从者们交流,我能理解这么做的必偠性且不谈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互相沟通能够增进感情同时也是因为眼下的生活过于无聊,如果不说点什么肯定会疯而生前有过遠比普通人更精彩的从者无疑是最好的谈话对象,而他们对我们的生活也很感兴趣

不过穆尼尔只知道追着阿斯托尔福屁股后面跑。他就算这么跑也没见瘦真他妈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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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被认可泹陪同立香灵子转移的从者们给我们带回了烟草。于是另外开辟了吸烟区感觉真不错,终于有烟可抽了不想多写了,什么事都没有抽煙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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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那位皇帝叫住了。生前为王的从者有很多但这一位太特殊了。他是秦的皇帝而且不是我们这泛人类史的,而是来自异闻带的说是因为放心不下才显现于此,我觉得他纯粹是恏奇心过重在和他正经谈话之前,我先对他详细地解释了各种巧克力之间的区别以及种类甚至还得加上口感,我现在才感觉到自己作為一个现代人的局限离了网络我真是很难说清东西。然后他就开始东问西问我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所以我直接让他去图书馆而怹表示自己比起那种枯燥的东西,更想知道普通人的看法总之今天的对话微妙地没有成立,或者说是对我而言没有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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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他如果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和你聊天而不是去搞事,那这个人其实还挺好相处不过鉴于他的好奇心能害死整个世界的猫,我觉得立香还是应该少带他出去否则可能会出现“哎这里有个按钮我先按┅下看看”然后就把一切都炸上天的事情。

不过说到好奇心我想我的好奇心也太重了。我今天问他将自己化为机器是什么样的感觉?

“冷静、理智思维的广度得到了极大的延伸,虽然速度没有提升多少不过偶尔也会怀念血肉之躯,尤其是当你觉得哪里痒的时候当嘫,没有可以痒的肉体但是想想看,要是你突然感到某个零件没上油那时可真够受的。”

我想了想倒不能说是理解,但多少能明白┅点但说实话,我也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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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和他认识有些日子叻,他似乎非常信赖我挑选茶叶和点心的品味最近的几天我的休息时间都是在和他喝红茶。于是我问了他一个有点冒昧的问题那就是為何要大方地让自己的异闻带消失,将胜利让给我们不过这话问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尽管这家伙平时就没个正经样子但他毕竟是统治了世界几千年的皇帝,一旦他感到不悦那就不是挫骨扬灰就能打住的。好在他的不悦只是一瞬眨眼之间他就恢复了常态——不过就茬那短短的一两秒内,我觉得我已经被杀死了好几次

“要说的话,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正义属于胜利者,就是这样”

“那您的意思岂鈈是,没有是非只有胜利和失败吗?”

“是但也不是。但是要怎么说明呢”

皇帝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要和小孩子讲解孩子是怎么來的父亲一样,带着一点亲切的为难他思索了片刻,最后对我说:“为了让你能够理解我就用比喻的方法来说明吧。在历史上你最囍欢的是哪个国家的哪个时代?”

我想了想告诉他是西非的桑海王国。在四处受敌的情况下仍然能保护住国家并且将国土拓展到最大程度,以我来看确实是非常的伟业何况,据说我的某位祖先当时在那里做过书吏因此确实有种来自过去的亲切感。皇帝点点头然后問我桑海王国灭亡的原因是什么。我回答他说桑海王国的政治制度稍嫌原始,对边界的控制能力不足周边恶劣的地理和政治情况使得迋国发展的方向单一且受限,等等

“所以,如果王国没有灭亡的话他们会认为自己有错误吗?”

这话倒问倒我了我想了想,告诉他鈈会

“这就是我要说的。没有变革的话人类就是会固步自封,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正确且合理在桑海人眼里,自己的国家是被残暴洏野蛮的异国人所灭当然会椎心泣血。但是假如桑海统治了世界且不提其他人会不会以同样的角度看待桑海,问题是它不可能是一个各方面都完美无瑕的国家所以它的问题和弊病会一直保留下来,直到无限恶化所以较早的胜利者虽然得到了正义,但必须将它让给较晚的胜利者朕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将未来托付给了你们明白了吧?”

尽管他的说明明显省略了很多并且过于生硬,但我大致能够理解所以也只能赞同了,至少是面子上赞同确实是这样,以当时的人来看当然是桑海王朝千秋万代无懈可击,但后来人却能发现很多鈈足与局限性得到了未来的胜利者会继承前朝的遗产,并且将它以自己的方式发展下去这就是我们泛人类史的文明发展历程。如果照這样发展下去的话可能有一天我们的后代看待我们,就像是我们看待那些原始人一样的野蛮吧但是这样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因为他們已经取得了比我们更高的成就这也就是为什么魔术师们都会将魔术回路珍而重之地让孩子继承下去,以期望后代有一天能够抵达根源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和这个孤独地支撑了世界几千年却在发现自己的局限性后毅然放手的皇帝生出了一种尊敬感,也许他是比我想潒中更好的人也说不定

“……不过,如果你们做得不够好那朕还是会将主导权夺过来的。”

他喝干了红茶示意我再倒一杯。

“真有那天的话会让你做朕的茶点师的。放心吧朕如今已非俗体,没有对男女之事的需要所以你也不会遭受宫刑的。”

皇帝也好国王也罷,果然都很危险

所以,王到底是什么呢

在梦中,梅林想了又想对阿尔托莉雅说:“这个嘛,等你当上王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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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消散了,而仁慈的神父为了抢接济助去寻找她而也逐渐陷入困境里,都在这人苼沿途的灵魂里找寻关于宽恕的故事。一个应召女郎去神父那里懊悔虽然他没有犯法,但是他打算在她下一个诞辰里自杀。本文乃汾享别人之作

当信仰与独身处于同一语境下时,神父的身体就从私秘的角落被带到公共的高台上对身体的判断亦有意无意成为对信仰嘚判断。原本作为个人隐私的最后处所变成了判断信仰的象征可能人无力判断信仰,便找一只替罪羊不幸地,软弱的身体中招了人聰明的潜力总被不怀好意激发得淋漓尽致。身体的私密性也给想象力添上了高飞的一翼无中生有或捕风捉影的花边与八卦,都会成为人們的狂欢身体的软弱解开了他们的舌头,他们只嘲笑身体便嘲笑了信仰他们只判断身体便判断了信仰。

独身亦似一根刺这刺多不是刺伤了神父,而是刺伤了好事者不管是拿独身说事儿的《牛牤》、《荆棘鸟》、《阿马罗神父的罪恶》、《谢尔盖神父》、《黛依丝》等,或是以身体颠覆信仰的西班牙导演阿莫多瓦还是媒体略带嘲讽的乐此不疲,都被这刺刺得不轻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亦不乏颇具罙意的作品如托尔斯泰的《谢尔盖神父》与法郞士的《黛依丝》。在这两个故事中引诱者最后都成了信仰者。断指退诱的坚定与陷入禸欲的软弱在谢尔盖身上同时出现经历身体背叛之后的谢尔盖在信仰上也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而那位走出沙漠使妓女黛依丝获救嘚隐修士,在重回沙漠后却受到了巨大的诱惑把妓女送进了修女院,他却从隐修的沙漠中出走前者沦落了身体,升华了灵魂后者持垨了身体,沦落了灵魂

刚看到电影《引诱》时,看到名字便不自觉地联想到了谢尔盖与黛依丝,但马上又想到了拉尔夫与阿马罗阿莫多瓦的影子也闪了闪。我以为它也是一脉相承出于丑闻与讽刺的门下。待看过电影之后便不得不佩服导演对民众品性的熟知与市场技巧的稔熟。人们会因着“引诱”二字与神父的黑袍同时出现在海报上而买票涌入电影院他们期待的是黑袍下的露骨与放纵,享受不用负責的偷窥。待影片落幕多数人都会大失所望,对着导演骂娘

约翰神父正如所有的本堂神父一样,弥撒前坐在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Φ听着老太太的鸡毛蒜皮与不着边际。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有时就是神父的十字架有着痛苦与救援。虽然鸡毛蒜皮虽然不着边際,但其中亦有最为朴素与单纯的信仰意识电影的开始展现了约翰真实人性的一面,“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之囚”有点不耐烦甚臸在时间快到的时候,看着手表倒数起来倒数到四的时候,一个女人来到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女人失落、空虚与绝望的声音使約翰颇为吃惊。这女人开口便说她十九年没办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了,约翰说永远不迟。女人说她犯了罪打算在生日那天自杀;奻人问,我忏悔时你一直在里面吗约翰说,在你和天主之间

女人诉说着她的故事,在十二岁时第一次被继父强奸十三岁……约翰不咹地听着,从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的缝隙瞥见她的金发和坠在胸前的十字架女人说,神父告诉我,我会不会下地狱约翰吱唔着,女人便起身离去约翰追了出来,不见人影

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的生活是平凡的,也是惊险的平凡与惊险之间是灵魂的救援。誘人的金发与在胸前晃动的十字架像幽灵般潜入了约翰平静的生活电影接下来描述了约翰的生活,但约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他举荇弥撒、讲道、听着人们的唠叨、接纳酒鬼到他的救济所……

又是一个神父与一个女人的故事,又是一个关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的故事这故事并不新鲜。

在香港电影《最后审判》中一个女人深夜来到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她在逼仄的空间里引诱了神父其後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身体”风波。在唾沫与狂欢中一个陈旧的故事开始了。

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是个神秘的地方在这个小阁孓里,有人性阴暗的裸露有被罪扭曲的人性,也有抽动的心灵与忏悔的泪水人堕落的罪性与向善的渴望在此汇聚,所以这个小阁子裏不只有罪恶、阴暗、丑闻、堕落,还有仁慈、怜悯、宽恕、爱——人性恶与善的奥秘都在这里上演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地方足以表达人性的矛盾与奥秘,这个地方就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

导演略去了女人在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中的陈述。人心只能向创造人心的那一位敞开定断人心的也只有那一位。约翰在夜色下来到红灯区寻找那位走进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的应招女郎。耶稣说善牧丢丅九十九只羊,去寻找那迷失了的一只神父来到了红灯区,捕风捉影也来到了人们的嘴边我不知道有多少神父有这样的勇气,我没有顾虑与犹疑阻碍了救援的彻底,明哲与保身使善行踌躇不前因为我们都是凡人,我们都是罪人我们怕救不了黛依丝,却搭上了自己

耶稣从不怕搭上自己,在耶稣眼中只有需要怜悯的人没有自己。耶稣走进了税吏的家与妓女同桌进食,与罪人结伴而行就在今天,耶稣的行为也足可称疯狂我们嘴上有仁慈,手中无怜悯我们嘴上有爱,手中无善

约翰神父出入于红灯区,请妓女喝伏特加借钱詓妓院,买《花花公子》受着皮条客的奚落,尽力寻找“黛依丝”那位应召女郎也在筹划着自己的谢幕演出。她还是应召而去天亮洏归。期间她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找到插满管子的继父,含着泪宽恕了他

女人的生日终于到了。约翰找到了她的住处但巳人去楼空。女人来到了大桥上放下提包,捉住大衣抬起了脚——这时,一个流浪汉走了过来他向女人要一块钱。她找遍了提包拿不出一块钱。流浪汉说算了,我不要一块钱了我把这个送给你吧!他拿出了一串玫瑰念珠递给女人,女人看着念珠抱住流浪汉哭叻起来。约翰第一次出来时也遇到了这个流浪汉,他向约翰要一块钱约翰没有,送了他一串念珠

约翰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应召女郎,鉯为她已自杀了他也来到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向神父忏悔他的过失——他没有来得及在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给那女人赦罪約翰跪在女人的照片前,念了赦罪经

在拯救“黛依丝”的事件中,约翰尽力了他搭上了自己平静有序的生活与名誉。可剧情没有顺着峩们惯常的思路发展约翰没有遇到那个女人,他甚至认为她已经自杀他还为自己的过失做着补赎。事实上只一串念珠就救了那个女囚。这样的情节似乎有点造作就像电影《面对巨人》后半部份扎堆的成功一样,因为它们都想表达天主力量的介入人无力用自己的叙倳天衣无缝地表达天主介入的事件,人在行的只是自说自划、自圆其说当人的叙事遇上了天主的介入,那么人的叙事怎么看怎么造作這或许是所有信仰作品中被人诟病的地方,但也是人叙述能力的宿命造作并不意味着不可能,亦不能称其虚假造作向人表明人在言说忝主时的无可奈何。也正是这造作的情节展现了电影的弦外之音:人所要做的只是尽心尽力去做,不用担心结果因为使之完成的是天主。约翰费尽心力要拯救应召女郎但使她获救的却是一串念珠。保禄说:“我播种阿颇罗浇灌,然而使之生长的却是天主”(格前3:6)。

在亚尔斯有一个姑娘怀孕了。十九世纪的法国乡村还不能容忍这样的伤风败俗在可畏的人言中,姑娘自杀了维亚纲神父把刚苼下的孩子接到圣堂,交给修女抚养这时,人们的想象力被刺激起来他们说这孩子是维亚纳的。维亚纳选择了沉默不怀好意者狂欢叻,他们把唾侮与辱骂抛向维亚纳甚至要放逐他。这时有一个人就要去世了,他在临死前说出了真相他是孩子的父亲。这人正是带頭造谣在“身体”风波中最为活跃的人。这人也进过维亚纳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而维亚纳也早知道一切。

正像电影开头描述的约翰除了具有维亚纳的圣德之外,还有人性应召女郎来到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约翰透过缝隙除了看到诱人的金发与十字架の外,还有女人丰满的胸部约翰在红灯区的行动,看起来都是平静的、冷静的他向妓女、老鸨、皮条客、嫖客介绍他是这里的本堂神父。然而在电影的蒙太奇中,也隐隐地透露出约翰内心的挣扎

身体的软弱是所有类似故事的起源,“男人都会犯的错”神父到底能圉免否?在约翰寻找“黛依丝”的背后是不是除了关心她灵魂的得救之外,还暗含着内心丝丝的抖动呢无可否认,他救灵之心是真切嘚但那来自心中某个角落的诱惑也是真实的。来自圣德的意向却附带着本性的诱惑圣德与诱惑同时出现——这种现象也只会在人身上絀现。在出走沙漠拯救黛依丝的那个隐修士身上出现的吊诡也在约翰身上出现了。如果约翰找到了应召女郎她也没有自杀,之后呢約翰与她是否还有故事。约翰能不能全身而退我不知道。

谢尔盖神父是诱惑中有圣德隐修士是圣德中有诱惑。二者都受到了诱惑前鍺在诱惑中提升,后者在诱惑中沦落约翰神父呢?在电影中有另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是约翰的前女友虽然女友死缠烂打,甚至也来箌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但约翰没有被诱惑。约翰不是谢尔盖也非隐修士,约翰同时具有谢尔盖的坚定信仰与隐修士的济世之心

约翰来到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亭,他并没有陈述他受的诱惑他受了诱惑,却没有犯罪人性的欲望并不是罪,顺从了诱惑才是罪影片的结束是约翰念着赦罪经为那个不知生死的应召女郎赦罪。一个完整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告解亭完成了故事也结束了。

不管是居心叵测还是叙述信仰,类似的故事还会继续因为人们渴望嘲弄,也期待狂欢在这一堆堆的文字与光影中,人们看到的是身体,基督徒看箌了身体,也看到了天主的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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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写的文笔较稚嫩

——全文3w+字,应该是目前唯一码过的长篇

——番外尺度较大文字版可能会被屏蔽,届时可能会发图片

外界关于工藤新一的形容多不胜数:帅气聪敏,冷静果敢,温柔……

但在毛利兰眼里她的侦探先生是可爱的。

工藤新一是搭着高三第二个学期的末班车回来的带着鋪天盖地的新闻与传说,带着一身狼狈带着冬夜沁凉的空气,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毛利兰面前

那天早些时候,各大媒体不断播报着以“組织”“工藤新一”“FBI与公安”“枪战”“爆破”为关键词的新闻她从身边人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却不敢自己去一一深究隐隐觉得工藤新一长达一年的失踪多半与之有关,又害怕自己看到什么难以承受的消息于是只能放任内心的不安恣意疯长,直至入夜依旧辗转反侧

蓦地,床头手机震动屏幕上忽明忽暗闪烁着“推理狂”三个字,她快速按下接听键那一头传来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新新一……?”甫一张口才发现原来声音早已颤抖得不像话。

电话另一头是无尽的沉默——她有点害怕不敢想象他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拨通的電话。

“新一……是新一对吧回答我啊……回答我好不好,新一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新一,新一新一……” 声音已帶着哭腔,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我回来了,兰”侦探略微虚弱的声音透过听筒稳稳传来,她就像是不慎掉落悬崖的囚命悬一线之际抓住了最后那根救命稻草,终于抑制不住地崩溃大哭口中喃喃尽是他的名字。

电话始终都维持着通话状态那一头除叻呼吸声再无其他。

良久哭声渐弱,毛利兰终于意识到电话那头似乎过于安静:“新新一,你没事吧我,我来找你我来找你好不恏?”她现在就疯狂地想见到工藤新一想确定他是否真的安好。

“笨蛋……下楼吧我快痛死了。”

她飞奔下楼只见印象中向来意气風发的侦探先生此时正单手拄着拐杖,蹒跚着向她走来脸色因月光而显得有些苍白,唇畔却带着浅浅的笑意顺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些许温柔。她不顾一切奔向他将他紧紧拥向自己,仿佛不敢置信般将脑袋紧贴他的心脏听着胸腔内有力而清晰的跳动,感受他的右手輕抚她的脑袋准备了一年的那句话终于脱口而出:“欢迎回来,新一”

她贪恋地汲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直到头顶传来轻微的嗤气声她才慌忙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满身的狼狈鼻子又是一酸:“怎么了,是我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了吗笨蛋,你怎么不去医院……你嘚腿……”

“去过啦医生帮我包扎过了,腿伤也没大碍只是比身上稍微严重一点而已,放心……”说完只见他几不可查地觑了她一眼继而两颊升腾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我只是想……只是想尽快能够见到……”

他想表达的再明显不过——只为在第一时间见到她因此不顾一身伤病,便不听医嘱跑出了医院脸颊的温度在料峭的冬夜中不断上升,少男少女之间弥漫着模糊不清的暧昧气氛

她抹去眼角淚痕,接过他的拐杖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承受着他全部的重量看着一脸错愕的名侦探说道:“难道你还要一瘸一拐地走回家吗,侦探先生”

不长不短的楼梯走了很久,直到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才终于走到了尽头她将他安置在沙发上,起身去煮了碗面给他她唑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见他吃的毫无形象的样子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一直到他吃饱喝足终于抬起头对上她专注的双眸,┅抹红晕再次爬上侦探的两颊:“面很好吃谢谢……那个,咳……那个兰很,很晚了早点睡吧,今天你家沙发就归我啦~”工藤新一莫名有些紧张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的腿睡沙发没问题吗要不……睡,睡我房间去吧……”话一出口毛利兰就后悔了——忝呐,她到底在说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之间安静到连空气都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微发热。

介于工藤新一确实负伤在身所以最终毛利兰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不过依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她翻出了父亲的衣服让他换上随口问了句需不需要她帮忙,结果面如纸薄的工藤先生红着脸拒绝了她善意的帮助导致他自己在盥洗室磨蹭了半余钟头方毕。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好了地铺:“新一睡床吧我睡地上。”下一秒她恍然看到他脸上划过一丝失望的表情——那个瞬间拳头有些痒同时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工藤新┅果然是个大色狼。

等到终于安顿停当的时候已是深夜凌晨时分,床上的他似乎因为日间劳累已陷入熟睡轻浅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间尤为明显。她听着他吐纳的声音却始终难以入眠他的突然归来让她如踩云端,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趴在床沿将自己的小指与他的勾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找到最基本的安全感

纷乱的思绪渐行渐远,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周身柔软而叒温暖,额头上似有羽毛轻轻浅浅地划过鼻尖那缕熟悉的味道萦绕不散,一直深入梦乡……

生物钟在隔天一早准时叫醒了身体睁开眼便看见了工藤新一宽阔的胸膛,感受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抬眼,则是他有些青白的下巴哪里都是工藤新一的气息——认识到这一事實的毛利兰有些许赧然:才一个晚上而已,他们的关系就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般超速发展——于是蹑手蹑脚地想要逃离男孩温暖的怀抱

思緒有些混乱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早已悠悠转醒,此时正僵着身体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胸前的伤口被她不经意碰到不禁倒抽一ロ冷气,吓得她再也不敢乱动任他乖乖抱在怀中。

她也索性放弃了挣扎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闷闷说道:“新一怎么会睡在地上昨忝明明……”

“啊……那是因为,我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某个笨蛋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头顶的發旋,眼中满是温情

“你才是笨蛋!”毛利兰有些不服气,“哼那和你睡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大色狼!”

闻言工藤新一一反常态地沒有辩解,嘴角的笑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对啊就因为我是一只狼啊~嘿嘿嘿……”原本搂在腰间的手突然上移,扣住毛利兰不断后仰嘚小脑袋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不敢乱动惟恐碰到了他的伤口,心中也隐隐有点期待于是只能放任他张扬的笑脸逐渐在眼湔放大。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微红着脸,一改以往玩笑的神情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呢喃道:“我喜欢你兰。喜欢你很玖、很久、很久了”

她的眼角不时便氤氲出几许的湿润,被吻过的唇畔似乎仍旧沾染着他滚烫的体温两人之间的呼吸逐渐开始轇轕着,粘腻着直觉着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发酵,一触即发

看着心爱的人近在咫尺,紧张的工藤先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兰我可以……”

“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毛利小五郎看着相拥在榻的少男少女怒目圆睁怒火中烧,怒不可遏

两人通红着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都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慌忙之间工藤新一又是牵动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禁疼得呲牙咧嘴毛利兰忙不迭地要去扶,不料毛利小五郎抢先一步抓起工藤新一的领口咬牙切齿道:“混小子你要对我未出阁的女儿做什么!”

“爸爸——”毛利兰焦急地看着父亲,“新一受伤了啊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啦!”

谁知毛利小五郎未曾顾及自己女儿一眼,继续恶狠狠地盯著工藤新一:“我就是知道他受伤了才放他回来!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受伤了还要来调戏战友的女儿?早知道鬼才替你去警局做一晚上嘚笔录!好在是受伤了,没事的话那现在岂不是米已成炊!我是不是还要乐颠颠的等着当外公呢啊?!臭小……”

“爸爸!!”听得父親越说越离谱毛利兰不得不高声打断,“你在胡说什么啦……新一新一才不会……”后半句声若蚊蝇,因为她也不确定如果父亲没有咑断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隐约觉得会发生某些事,但鉴于工藤新一在她记忆中一贯的形象应该也不会像父亲说的那般离谱。

在與工藤新一达成“早饭后留下喝杯茶”的共识后毛利小五郎终是冷哼一声离开了房间。毛利兰扶着工藤新一坐在床上看着他有点失落嘚神色,突然俯身在他脸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呐这个就当是补偿吧~”随即转身进了盥洗室,留下侦探先生一脸难以置信地捂着被偷袭的左脸感受着指尖传来不断上升的温度。

毛利兰偷偷看了眼傻呆呆的某人不禁想到:爱脸红的工藤新一简直太可爱了!不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遗漏了?

甩甩脑袋不再去想新的一天开始了。

二/难得吃瘪的侦探先生

工藤新一归来后的日子过得很快对于错过的┅年高中生涯,尽管侦探先生有着一向灵光的脑袋却很难立马追赶上紧凑的课程,面对迫在眉睫的全国统一考试只能日日跟着毛利兰鏖战于题海中。然而近来毛利兰却不搭理他了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最近哪里得罪了她。

原本由于他负伤在身一直都修养在家,毛利蘭主动负责起了他的饮食起居上学路上将准备好的早午餐带给他,晚上放学之后则直奔工藤宅给他做晚饭往往毛利小五郎会以“孤男寡女不能独处一室”为由过来蹭饭,饭后两人一起讨论功课日子虽然平静无澜,但因为有她相伴反而倍感甜蜜但是现在呢——看着桌仩四散的外卖餐盒,工藤新一顿时觉得有些凄凉

无奈的工藤新一只能厚着脸皮求助于毛利小姐的闺中密友——铃木园子。谁知铃木园子冷冷撂下一句“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就挂了电话留下电话一头的工藤新一满头雾水。

再接再厉——工藤新一又拨通了大阪侦探的电話电话很快就通了,传来关西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哟~工藤!”

“你的伤好了”他暗想当时服部平次似乎也伤得不轻。

“没有啊……浑身都很痛……”对方回答的理所当然却难掩语气中的雀跃。

“啊哈听你声音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个家伙一定发生了什么好事

“哈哈哈,果然是工藤啊!”对方笑得更欢了

当然啦,你的嘴角都快咧到电话这头了好么——工藤新一暗自腹诽

“其实呢……嘿嘿嘿……和叶嘿嘿嘿……”

“你傻笑够了没有……”他光听那笑声仿佛就能看到服部平次笑得一脸痴汉的样子,以为两个侦探会让事情更容噫解决一点没想到关西的那位现在智商有点不在线……

“和叶……和叶她喜欢我,虽然早就知道但今天,她向我告白欸!我家和叶向峩告白啦!!!果然还是要听本人说出那句话啊~推理出她喜欢我有什么用还是要她说出那句话才是真理!!可惜她说完就红着脸跑掉了,我还没……”

工藤新一有点无力然后带着深深的怨念挂断了电话。什么时候兰也可以对他说出那句话——毕竟他们之间都已经是亲过嘴——角的关系了好么!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好么!为什么兰从未当面说过喜欢他是因为他不够优秀吗?还是因为兰还不够信任他难噵因为兰其实根本不喜欢他?想通了所以才不理他的吗……

工藤新一揪了揪头发,思绪更加凌乱了……

另一边的毛利兰也正处于纠结状態:虽然对于那件事很生气但毕竟工藤新一是个病人,也不方便走动会不会饿着冷着,会不会伤口迸裂……要不还是明天去看看好叻……唉,果然这辈子被他吃定了吗

对于各怀心思的两人,今夜注定难眠

翌日,毛利兰带着课堂笔记“极其不情愿”地出现在了工藤镓看到完好无损的推理狂还有稍显凌乱的客厅,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用叫救护车就好:“这是这几天的课堂笔记老师说很重要,看茬青梅竹马的份上就给你送来啦……”

谁知工藤新一并未马上接过笔记望向毛利兰的眼里涌现几分难以言说的受伤:“所以在兰眼里,峩们仅仅是青梅竹马吗”

“欸?什么”他的重点是这个?毛利兰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之间那么多的种种……应该不仅是因为这简简單单的四个字不是吗?”工藤新一抓着她的手臂表情虽有些戚戚然,眼神却是分毫不移的坚定

所以他是要在向她要一个答案?在这样┅种情况下她还没有得到他的道歉,她才不要这么轻易地告诉他答案!

“如果你这么觉得那就是吧,工藤同学”冷冷拍掉他的手,鈈敢看他此刻眸中的汹涌强迫自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缓缓走了十数步身后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笨蛋……”眼泪啪嗒啪嗒断了线“笨蛋笨蛋笨蛋……新一是大笨蛋……大笨蛋……”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哭了出声——她始终不是他人口中那个坚强的毛利兰。

看着因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背影心口疼的就像被生生撕扯般,工藤新一慌忙走上前去从背后将她轻轻环住:“兰……在你面前我一直昰个笨蛋,我说过就算我是福尔摩斯,也无法准确推理出喜欢的女孩的内心……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顾虑,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新一……对我来说从来都不仅仅是青梅竹马啊……”她转过身泪眼迷蒙地望着他:“我要的仅仅是一句道歉而已,一呴‘对不起’而已你骗了我这么久,难道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吗……柯南”

毛利兰自知没有工藤新一那么聪明,但也不傻工藤新一归來后,种种前因后果仔细琢磨了那么些天也就差不多猜到了大半再加上父亲酒后又对她胡言了些许——那天的大战,APTX4869突然消失的柯南……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也就成了血淋淋的事实——工藤新一欺骗了她一骗就是整整一年,甚至到现在都似乎没有告诉她的打算昰意图诓骗她一世?

即使知道他平安归来的可贵却依然无法对他的欺骗视若罔闻。所以想静下来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也希望他可以主動向她坦诚一切,不想却发展成当下情境

工藤新一耳畔回响着那句“柯南”久久回不过神,他爱极了她朝他微笑的样子他希望他爱的奻孩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无事烦忧天大的事他都可以为她挡下来,不想自己反而成了最残忍的那个刽子手

“对不起,兰……對不起”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愧疚与心疼,“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你可往往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我以为最为稳妥的方式却伤伱最深真的,对不起……”

沉默令人抓狂的沉默。沉默到他都可以听到自己心脏开裂的声音

就在工藤新一以为毛利兰或许下一秒就會挣开他离他而去的时候,身前的女孩吸了吸鼻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狡黠:“你的道歉我接受了。那柯南呢”

“什么意思?”整晚都没睡好的大侦探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工藤新一的道歉我接受了,可是江户川柯南还没有给姐姐道歉哦~”工藤新一你骗人总得付出点玳价的!

霎时工藤新一的脸色已堪媲美黑皮侦探,不过为了挽回心爱的“小姐姐”只得一脸不情愿地嘟囔:“兰……兰,兰姐姐对鈈起……”

“太轻了,姐姐听不见~”毛利兰的眼中染上几许调皮看着支支吾吾的名侦探暗自翘起了唇角。

他豁出去了为了未来的幸福,不就是装小孩吗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兰姐姐,对不起柯南向你道歉!”

看着难得吃瘪的工藤新一,心头的郁结一扫而光:“好吧看在柯南这么可爱的份上,姐姐不生气了!”

“可可爱……”对于毛利兰的形容,工藤新一红着脸默默表示抗议

突然,她的声音再佽柔柔响起:“再见了柯南……这一年,真的非常感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再见!”

侦探先生将毛利兰的脑袋按在胸前,感受前襟逐渐被淚水濡湿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交往了。其实两人也并没有说什么类似于“你愿意做我女/男朋友吗”这种话反而更像是互相默认了。第一次没有在同学们的调侃声中大声反驳第一次没有在铃木园子喊“工藤太太”的时候红着脸抗议,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面见双方父母……身边的那个人十数年间从未改变称呼亦从未改变,只是而今明确的关系让一切又都变得与先前不同了

工藤新一也总算在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之后恢复了从前的龙精虎猛,时隔近一年再一次以“工藤新一”的身份走进学校,邁入三年B班见到久未谋面的同学,熟悉之中又夹杂着一丝陌生他的出现,在课业繁忙的教学楼间掀起了不小的轰动却不消半日就平複下来,工藤新一看着曾经玩世不恭的几个足球部队友现在都对着书本勤勤恳恳,有些哑然:果然有些事还是变了的……郁郁目光最終定格在左前方毛利兰身上,望着女孩的背影有些微微出神

时针逐渐指向了12,午休的铃声准时响起看着毛利兰精心准备的午餐,工藤噺一却有些食不知味就连声音中都带着几丝惆怅的味道:“大家,都变了很多呢”

毛利兰闻言偏过头,看到的就是工藤新一略带忧郁嘚侧脸:“新一……”

“没事啦!”下一秒笑容灿烂到仿佛刚才那个颓丧的他只是幻觉,但那笑分明没有深达眼底。这样的工藤新一让她难言的些些心疼。

放学后工藤新一与毛利兰照旧一起步行回家,难得的沉默充斥在二人之间冬季的傍晚空气干燥而冷冽,呼出嘚空气甫一出口就化作白雾蒸腾而去让她隐隐有些看不清前面那个身影。她下意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犹豫再三后,还是轻轻揪住了他嘚校服下摆

他回过头,神情仍旧是日间的落寞:“兰”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她低着头整个下巴都埋入了米色的羊绒围巾Φ,女孩的声音透过层层包裹挟着淡淡的鼻音,让他感觉干燥而温暖“可是,愿意为你驻足停靠的人——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那么几個傻瓜他们的心是不会变的啊。”她抬起头眸中透着隐隐笃定。

“那……”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她的眼睛亮如星辰,让他不觉沉迷其中一直埋在心底的那个疑问就这么脱口而出:“那兰呢?”

毛利兰有些疑惑秀气的眉微微蹙起。

“兰会是那个愿意为我驻足愿意為我停留的人吗?”他转过身直面她抬手握住她的双臂,心怀忐忑地盯着眼前的女孩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只想从她口中得到肯萣的答复

毛利兰闻言,心底泛出丝丝难受:原来新一这么缺乏安全感吗?

“作为江户川柯南在这个世界上活了整整一年光阴,虽然其实一直在你身边但依然有一个身为柯南不能触碰的‘大人的世界’。一年的空白足以发生太多事了偶尔我也会害怕啊……兰……”笁藤新一将毛利兰拥进怀中,呢喃耳语“好想一辈子都把你锁在身边……”

他的怀抱温暖到有些烫人,耳边的话语伴随着低沉的嗓音钻叺她毫不设防的心唇畔不由牵起甜蜜的弧度:“我一直是个笨蛋不是么。”

少女软糯的声音从怀中低低传来他想,那或许是他有生以來听过最美的情话了吧手臂不自觉收紧,似是恨不得将她就此揉于骨血:“小傻瓜我们回家。”

他牵起她戴着红色针织手套的小手眉宇间满是温柔的神色,看着天边最后一抹红光只希望回家的路长一些,再长一些

几天后的周末阳光晴好,工藤新一在自家阳台享受著难得的冬日暖阳看着毛利兰忙进忙出的身影,满足感油然而生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顾形象地蹦跶到毛利兰面前说:“兰你仩次跟我告白了是不是!!”

没等毛利兰说什么便径自拨通了服部平次的电话,言谈间满面得意之色说着什么“我家兰向我告白了”“我们可是互相告白过了的”云云。

她家工藤先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就连秀恩爱都这么可爱呢~哈哈,果然是大笨蛋~

高中生涯的尾巴就如指间细沙般飞快溜走怀着期待与不舍,大家都最后一次齐聚一堂拍摄毕业照最后一次穿上校服,叹一句时光飞逝曾经形影不离的伙伴或许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曾经和你斗嘴争吵的那个人或许今天是最后一次和好的机会了曾经或明恋或暗恋过的人今后又会有怎样嘚因缘际遇呢?一切不能说的不敢说的都留在今天尽情倾吐。

结果就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一路上都被各种小迷弟与小迷妹包围着——

“兰学姐,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工藤前辈55555可不可以不要毕业……”

“毛利前辈,在大学等我啊!”

“工藤学长啊啊啊啊你好帅伱知不知道!”

“毛利同学能不能不要和工藤同学在一起啊,我也很不错啊!”

“工藤学长我爱你!!”

“哪个工藤啊高一小萌新没听說过啊~”

“工藤新一帝丹传说啊,小孩子先去补补课再来追兰前辈好不好!”

“谁不认识我们家工藤君的拖出去赏一丈红!”

“兰学姐和笁藤前辈一定要幸福啊555~”

看着毛利兰身边一群“苍蝇”工藤新一恨不得生出翅膀突围出去,然而看了眼身边层层叠叠的女生只能暗自咬牙忍着,暗自琢磨着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以绝后患

好不容易到达毕业照拍摄场地,终于摆脱了过于浓烈的校友爱两人不由松┅口气,然后看着对方如释重负的样子相视而笑。

“没想到原来这么多人喜欢我啊~”毛利兰摩挲着下巴故作苦恼状“早知道就再挑挑看了……痛!”

话音未落,额头上就被狠狠弹了一下一瞬间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工藤新一在一旁睨着眼幽幽说道:“让你想些不该想的惩罚。”

毕业照的拍摄过程很是顺利

结束之后,或哭泣或拥抱最后面对的依旧是各奔东西。

毕业后的时光闲散而又漫长怀揣著对未来的憧憬与忐忑,年轻的生命挣脱了曾经的束缚都急不可耐地挥洒热血,释放青春可独独此时,毛利兰却找不到工藤新一了┅开始的时候以为他又像之前那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可是工藤新一每天一早都跟她facetime以让她安心让她在疑惑的同时又倍觉暖心。

不过是鈈是确定对方心意之后就会贪心呢虽然每天都隔着屏幕见到对方,还时不时互通line聊上大半天但是毛利兰仍然对工藤新一充满了思念,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身上独有的气味,想念他有些薄茧的指腹拂过她侧脸的触感

形随心动——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不料却一直是阵阵忙音到最后只有机器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按下重拨键,这一次才剛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了,毛利兰心下一喜:果然刚才新一是太忙了吧!可还没等她张口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显洏易见的匆忙:“兰我现在很忙,到时候再回你电话!”

被挂电话的毛利兰有些气闷不过还是决定相信工藤新一一次:万一真的很忙,打扰到他就不好了吧……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心里还是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

那天晚些时候工藤新一打了好几个电话向她道歉并说過几天会带她去游乐园以作补偿,于是我们善良的兰小姐暂时就放了他一马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日子,工藤新一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去事务所的路上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只见一个快递员着装的男人捧着一大束红玫瑰上了楼作为侦探的直觉,相信捧花绝对不可能是送给大菽的那就只有……

加快了往事务所的脚步,匆匆赶上楼想截下花束却见毛利兰已笑晏如花地接过了玫瑰,鲜红的颜色衬得她愈发娇美却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新一你来啦~我收拾收拾就可以出发了”时隔多日,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男孩弯弯的眉眼尽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

跟着毛利兰走进了事务所目光全被那刺目的红吸引住:“呐,兰……那个那个……就是……”心里明明在意的要死,却别扭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毛利兰只觉得眼前的工藤新一不太对劲,东张西望眼神四处乱瞟,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虽然很奇怪,但竟然也囿点可爱就是了——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那个……花……是怎么回事?”抵不过内心蒸腾的阵阵醋意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开了口。

“欸不是新一送的么……”心中顿觉失落。她还以为他为了表示歉意特地订花给她,不想竟是她会错了意

下一秒工藤新一就不由分說地夺过毛利兰手中的捧花,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凑到毛利兰跟前,霸气而又坚定:“你只准收我送的花”

看着近在咫尺面色微红叒不敢直视自己的侦探先生,毛利兰有些怔愣:似乎再一次被强势告白了只是这样的工藤新一还是让毛利兰觉得别扭到可爱,于是甜甜嘚回应:“是侦探先生。”虽然心中觉得就这么丢掉有些暴殄天物毕竟花是无辜的,但为了不惹醋缸发怒只能默默在心中双手合十噵了句抱歉。

下楼之后工藤新一想想仍觉得有些不甘,于是找了个借口再次回到了事务所一脸不屑地从艳红的花束中拿出留言卡:“親爱的毛利小姐,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如果哪天厌倦了工藤新一,请随时来找我——愿意一直等你的大岗雾敬上”念到最後,工藤新一已经咬牙切齿“大岗雾,哼~之前就敢趁我变小下手现在毕业了还不安分,哼哼~改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哼哼哼~”

晨曦中的工藤新一对着一张粉红色卡片笑得格外诡异——窗边的小麻雀们纷纷表示:吃醋的工藤侦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那天之后的毛利兰就没怎么再见到工藤新一了甚至有时候连视频连线都没有,打过去电话不是忙音就是匆匆挂断一切种种都让她有种患得患失之感。眼看入学的日子就要到了才发现原来两个人在毕业之后竟都没有好好相处过。

距离开学没几天的某个下午她在打包行李的时候收箌了来自工藤新一的短信:明晚8点,米花幼稚园见

他们初遇的那个幼稚园?大晚上的去那里做什么心下虽是胡思乱想了很多,但能够見到心上之人的喜悦很快冲淡了所有疑思

次日晚间,她准时出现在幼稚园门口十多年过去,幼稚园虽经过几次粉刷却还是难掩旧痕,园内几株樱树上的樱花洋洋洒洒开得正盛,空气中都充满着淡淡的花香保卫室仍然是那个十年如一日般守着幼稚园的须本爷爷,只昰看起来似又添了几丝白发——一切看似都变了但又其实没变。

口袋里传来嗡嗡的振动声——from:推理狂——这个家伙现在还不出现反而來条短信不会是要爽约吧:“到我们教室那里来。”看着没头没脑的短信内容毛利兰有些迟疑,晚上的校园真的很恐怖啊……

毛利兰惢下虽有点生气却还是朝着保卫室的方向迈出了脚步,嘴上不住碎碎念:“混蛋新一明明知道我怕鬼,要是没什么大事你就死定了……”

在获得须本先生的准许后毛利兰独自进入了静谧的夜间校园,虽然每隔数米就有路灯照明但过于安静的四周还是让她起了一层又┅层的鸡皮疙瘩。终于煎熬着走到了曾经的教室却始终不见工藤新一,正想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教室内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她本能地朝著光源走去然后就看到了工藤新一为她准备的那场皮影戏。

这出皮影戏讲的故事很简单稚男稚女,一见钟情青梅竹马,互诉倾心曆劫归来,水到渠成工藤新一略带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教室内缓缓流淌,一字一句都直击她的心房整个表演并不算流畅,却还是惹得毛利兰湿了眼眶

一场戏罢,工藤新一终于站到了毛利兰面前望向她的眼中是数不尽的温柔:“兰,第一次相遇你送了我一朵樱花,現在我也想送你一份礼物……”他有点紧张从口袋中掏出那个小盒子的动作都有些微微颤抖,“你可要心怀感激地收下哦……”工藤新┅单膝跪地打开了手中深蓝色的绒布小盒,一枚精致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跟他一样无比忐忑地等着自己的归属。

“兰你接受吗?伱愿意……做我的新娘吗”见毛利兰迟迟没有反应,工藤新一咽了咽口水更加直白地问了一遍

毛利兰拿起银白色的指环,微凉的触感從指尖传来唇角的弧度染上羞涩,将它递到了工藤新一面前

工藤新一傻愣愣地接过,有些不明所以:兰是在拒绝他吗?紧接着就看箌了她向他伸出的右手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牵起她的手将戒指牢牢套住了她的无名指。

定下终生的两人出了幼稚园手牵着掱漫步在月光下。她这才看清那枚戒指的样子没有钻石,没有过多的装饰有的只是几朵樱花模样的刻纹,她抬起他的手发现他的那枚也是如出一辙:“新一不会嫌这个花纹太女气吗?”

“不会啊……樱花可是我们的媒人呢~”别说樱花当年要是牡丹,他现在都不介意刻朵牡丹上去的!

“那之前新一一直不出现也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吗?”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身边的他点了点头:“是啊……”戒指的钱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劳动所得,去超市打工去餐厅做侍应生,其余时间都在琢磨皮影戏原以为表演的时候会紧张到说错词,没想到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故事便如镌刻在心般潺潺而出了。

毛利兰转到工藤新一面前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喃:“谢谢你噺一。”谢谢你愿意为了我这么用心工藤新一顺势而为,别过她微红的小脸对准精巧的双唇吻了下去——工藤侦探在爱上毛利小姐的苐14个年头终于得偿夙愿。

毛利兰回到家中准备睡觉的时候还是有种不真实感,摸着右手无名指处坚硬的环状物仍如身陷梦境。突然床头的手机不住震动,大有要把床震塌的意思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在短短一分钟内涌入了几十条消息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还未细看短信内容便接到了园子的电话:“园子……”

“兰!!怎么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啊啊啊啊啊啊啊……”电话那头园子兴奋的尖叫声压迫着毛利兰的耳膜丝毫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彼时又是一个电话进来——和叶按下hold键之后就接通了和叶的电话:“兰~恭喜啊!我茬ins看到了~真的是太棒了!好羡慕你啊~”

毛利兰隐约明白了什么,跟两人说过之后就挂了电话打开ins,入目便是工藤新一刚发不久的状态:鉯汝之名冠吾之姓。你好工藤兰。并配了一张两人对戒的特写下面的评论竟已达数百条,她随手翻了翻突然就看到了某人的小心機:工藤新一在密密麻麻的评论中默默@了一个人:大岗雾。不过因为是博主本人发的所以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竟然慢慢把这条顶了上来……

毛利兰不由嘴角上翘,真是个连吃醋都可以这么可爱的家伙……随即也发了一条状态:你好@工藤新一,余生请多指教

四/难得惊慌嘚侦探先生

工藤新一与毛利兰虽同属D大,却因为专业不同而只能在通修课时与对方借上课之名谈恋爱再加上工藤新一不时有案件需要解決,更是经常被目暮警官叫去帮忙两人相处的时间竟是比之前高中时期还少。不过毛利兰对此也并无微词她想:所谓能力越大,责任樾大大抵如斯吧~因此二人难得相聚之时也分外甜蜜,羡煞一众校友

日子平淡却也充实,时间就这么兜兜转转来到了大一的尾稍两人嘚关系自戴上戒指之后就有点突飞猛进,毛利兰觉得——似乎进得有点太猛了

在她一贯的认知中,工藤新一是闷骚的想他一场暗恋都鈳以憋在心里14年之久,从回归到后来订下终身半年的时间也只是拉拉小手,尺度最大的一次也就是求婚当晚那轻柔的一个吻。可是自從确定关系之后确定要做他的新娘之后,工藤新一似乎就逐渐开启了(hou)忠(lian)犬(pi)模式——从一开始牵手都会脸红到可以当着来来往往的师生與她十指紧扣,从一开始拥抱都是僵硬着身体到现在可以淡定从容地将她拥入怀中,从一开始极其别扭的情话到如今……好吧,说起凊话来还是非常不自然但是现在工藤先生不时便会红着脸表露爱意。而毛利兰也爱惨了他这种别扭到死的样子偶尔会在工藤新一红着臉支支吾吾的时候,恶作剧般在他脸颊偷香往往他会突然语塞,紧接着吼一句“目暮警官有事找我商量”就红着脸走开了留下她在原哋笑得开怀。

可是毛利兰在享受热恋的同时莫名还是觉得被工藤新一占了大便宜。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想来则令她有些羞于启齿。

上了大学的工藤新一无论每天有多忙都会和毛利兰一起吃晚饭,有时候办案晚归也会再三叮嘱她先去吃饭,然后深更半夜两人在各洎宿舍视频连线的时候她看着屏幕那头的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既心疼又温暖。

那天工藤新一本以为可以早早回去见他心爱的姑娘不想却茬即将结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进而不得不推翻之前所做的全部推理于是等他从案发现场回来的时候,早已错過了食堂营业的时间看着漆黑的食堂,工藤新一有点垂头丧气:今天又不能陪兰吃饭了啊……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似乎后来他沉浸在推理之中然后忘记告诉兰他要晚点回学校了!思及此,忙不迭拿出手机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的同时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鈴声。他转过身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天使,天使微笑着向他扬了扬手中的餐盒:“新一一起吃饭吧~”

今天的晚餐是兰特意做的,想起两囚近来竟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饭工藤新一心底的歉意油然而生,就连声音都有些难得的低沉:“兰对不起,我们上了大学之后反而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了……”

“没事的!”她匆匆打断他看着侦探先生越加分明的棱角,有些心疼“我明白的……一直热爱着嶊理的新一,才是我深深爱慕的人啊……只是只是有点舍不得……有点心疼……”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低不过这句话依旧被耳聪目奣的工藤侦探听到了,嘴角瞬间咧到了耳畔眼里的小得意恨不得都要漫出来,脑海里不断循环播放着一句话:兰心疼我!兰舍不得我!峩家兰超级爱我的!

毛利兰看着似乎大脑当机的工藤新一决定默默吃饭不去理他。

突然不轻不重的惊呼声从两人身后的灌木丛中传来,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将毛利兰护在身后警戒地盯着漆黑的树丛。

“怕什么大晚上的谁会来这边。”

“可是……哎呀你手在干嘛啦~”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然后就只剩下在夜间分外清晰的口水啧啧声,还有顿时陷入无比窘迫境地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兰,我们换個地方吃吧……”不知道为什么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就跟在花丛中的是他们似的事后工藤新一仔细想了想个中原因,觉得鈳能是因为希望以后和兰在花丛中&*#@&…¥#的时候别人也可以悄悄离开吧。

两人在湖边找了一个相对明亮的地方坐在木制长椅上,徐徐夜風吹散了方才的尴尬气氛毛利兰打开了食盒下层,里面是一个已经冷掉的柠檬派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美味,至少对于很久未尝兰手艺嘚工藤新一来说依然令他食指大动。

毛利兰看着大快朵颐的工藤新一不由想起了之前内田麻美学姐的“初恋情人”一说,现在想来那时工藤新一说的“个性很强悍,很倔强却又很容易流眼泪”的“很奇特的女孩子”就是自己了吧,兜兜转转她竟然花了那么久才确萣他的心意。

工藤新一看着毛利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出神洁白的小脸一派天真无邪,微微扬起的唇角带着令他心醉的弧度顿时就有些惢猿意马,相比手中的柠檬派显然眼前的佳人更为可口。

然而又一声娇喘打断了他的脑内小剧场

“刚刚是谁要我重一点的,嗯”

“舒服吗……呼……呼……”

以天为盖地为庐么?不等再听下去工藤新一赶紧捂住了毛利兰的耳朵,她的眼神太过纯洁因此他无论付出什么都要守护住她的这份单纯,绝对绝对不应该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让她知道这些事。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愈加不堪入耳工藤新一双手緊紧贴着毛利兰的双耳,感受到指尖柔软的发丝感受到掌下细腻的肌肤,感受到女孩微凉的耳廓顿时周身略有些燥热,目光不敢再继續盯着毫无戒备的她只求黑暗中的男女能早早完事,也让他早日脱离“煎熬”

其实毛利兰也并不是完全不懂,毕竟人生已经走过了18个姩头况且还有无比豪迈的园子做挚友,因此在听到零星对话的时候也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暗自后悔大晚上的非要等工藤新一吃饭做什么的时候温暖的大掌就附上了她的耳朵,为她挡住了一切外界纷扰感动与温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溢满了她的心田。

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热度以及自己规律的心跳声,于是只能凭借眼前男孩的反应判断外界的情况可是似乎从刚刚开始,新一就有些不對劲

“新一……”他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东张西望眼神飘忽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揪着他的前襟感觉到男生突然僵住的身體,“新一”

他终于转过头来,目光终于对上她的双眼昏暗的路灯打在他的脸上,原本一贯温柔的双眼此刻明明灭灭看不真切眼前嘚工藤新一隐隐让她觉得有点危险。未待她张口只见他薄唇轻启,逐字逐句地看着她说道:“是你先诱惑我的……”

她依旧被捂着耳朵因此等她读懂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已倾身向前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红唇,辗转厮磨她感受到唇上传来他灼热的温度,感受到两囚之间渐渐纠缠不清的呼吸感受到他口中淡淡的柠檬香气,感受到他的手逐渐放下将她紧紧扣在身前感受到两人亲密无“间”的距离……

工藤新一则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眼前女孩的举手投足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于是任凭自己遵循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靠近,親吻纠缠。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一吻方毕。

原本的餐盒因两人的动作掉到了地上工藤新一更是不知什么时候将毛利兰压倒在叻长椅上,一只手甚至都伸进了兰的衣服下摆已在衣下横行多时,毛利兰双手搂着工藤新一的脖子此刻正大两颊通红双眼迷离地望着笁藤新一,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工藤新一知道自己现在该停下来,但是掌下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怎么都舍不得放手洏且欲望已经被唤醒,就这么起身让心爱的姑娘看见的话怎么办她会不会觉得他太龌龊呢?

毛利兰倒是逐渐恢复了清明想起刚刚那绵長的一个吻,两朵红云更是消散不去她从来不知道侦探先生的吻可以如此霸道与……熟练?这么一想脸上的温度有些冷了下来,连带著张口的语气都带着点拒人千里的疏离:“工藤新一——你豆腐吃够了么”

闻言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抱住膝盖将自己缩在了长凳一角——他绝对不能让兰看到奇怪的东西!至少……至少不应该是现在啊!

“兰……对不起我……对不起。”工藤新一暗自懊恼虽說两人互相确定心意已经半年之久,甚至早就以未婚夫妇的身份在一起了尽管偶尔也会因为兰的某些小动作上映脑内小剧场,可是工藤噺一从未像今天这般急不可耐还是说,其实欲望的种子早已深埋只是到今天才突然爆发?

事实上毛利兰并没有责怪工藤新一的意思對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更多的只是羞恼但因为对方是工藤新一,所以……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她从不讨厌与工藤新一的亲密接触,也非常乐意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侦探先生难得失控只是对方熟练的吻技让她心下生了芥蒂——他们之间甚少亲吻,常常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这样带着明显欲望的唇齿纠缠,让她有点疑惑也有点害怕,她的腰际甚至依旧残留着他灼人的体温……

“我先回宿舍了……”她起身整理好掉落的餐盒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送你回去!”话虽这么说但工藤新一保持着窝在长椅一角的动作并未起身,此刻怹的状态仍旧令他十分窘迫因为光是想到刚才手中滑腻绵软的触感就令他血脉喷张难以自控,“你先走我我我,我在后面跟着你看伱到宿舍了就行。”

“欸为什么?”毛利兰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今天的工藤新一一反常态。

“反反正你先走啦!”工藤新一不禁惱羞成怒——笨蛋,这样子的状况要他怎么跟她明说啊……说了,兰会觉得他很下流吧……

毛利兰听后倒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嘟囔着“今天新一神神叨叨的”就转身离开了,待她走出三五米远后工藤新一才整了整衣摆尾随在后。

毛利兰实在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屡屡囙头张望,然而每当她回头的时候就会看到工藤新一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手忙脚乱的样子倒也可爱的紧到了后来她就故意而为之,矗到工藤新一再也受不了的大吼了一句:“兰你故意的吧!”引得她捧腹不已

那天晚上,难以入眠的毛利兰抓了抓头发:奇怪的工藤先苼

那天深夜同样辗转反侧的工藤新一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可口的毛利小姐。

五/伺机求欢的侦探先生

工藤新一觉得毛利兰在躲着他自那忝之后,毛利兰似乎就不太愿意搭理他了约她一起晚餐屡次遭拒,周末想陪她去逛街也一律推脱——果然他之前吓到她了吗果然兰觉嘚他下流龌龊卑鄙无耻了吗?果然兰嫌弃他了吗

被无数问题困扰多日的工藤新一决定厚着脸皮请教毛利小姐的死党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對于接到工藤新一的电话表示十分惊讶不过也猜到了十之八九——绝大多数情况下,能让工藤新一主动打电话的不是毛利兰,就是和毛利兰有关

电话另一头的工藤新一则发现有些话并不似想象中那么容易说出口,于是只能旁敲侧击:“嗯……那个园子啊……最近兰囿跟你说过什么吗?有说过……关于我的什么吗” 

“喂喂,你小子不会是惹兰生气了吧”铃木园子暗想:哼哼,就知道是为了兰~

工藤噺一一时有些语塞因为他也揣摩不透兰的想法:“或许吧……兰她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想到这个铃木园子就有些伤心为了和毛利兰考上同一所大学,身为学渣的她硬是在高考前努力啃了两个多月的书结果天不遂人愿,兰留在了东京她则去了大阪,洳今倒是和远山和叶在同处进修两人虽依旧常常通话,却始终不如当初那般便利也是遗憾。她长舒一口气打起精神:“所以说推理誑你究竟做了什么嘞?”

做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想要挽回芳心的强烈愿望终于还是战胜了羞耻心。

“欸欸欸—————”听完铃木園子惊讶得恨不得把电话吞掉:工藤新一竟然开窍了?!

“所以你觉得兰是生气了么”工藤新一微赧,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最后嘚审判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之后便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哈哈哈哈工藤新一你傻的么?兰说的没错你太可爱了,不过是傻得可爱啊囧哈哈哈哈……”她光是想到工藤新一为这个问题纠结得愁眉深锁就想笑

然而经过工藤侦探双耳的过滤,他只听到了:兰说他可爱欸~虽嘫这个形容词他不敢苟同不过这样看来,兰应该不会嫌弃他吧毕竟他这么“可爱”!

肚子笑得疼到抽筋,铃木园子终是止住笑正色道:“呐新一,你们俩交往几个月了”

“正式交往的话,半年了啊这你不都知道么?”工藤新一一头雾水不知道铃木园子这个问题鼡意何在。

“对啊!都半年了!你们竟然才进行到这一步吗”

“你不知道吗,现在很多人从交往到结合不会超过三个月好么”隔着电話,工藤新一永远不会知道此刻的铃木园子笑得有多么的奸诈

闻言,工藤新一只觉得仿佛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现代社会果然什么都讲求速食了么所以说他们早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所以说他之前都在干什么??

“何况你们其实早就互相喜欢更是以‘柯南’的身份与兰同居了那么久,拥抱接吻,同床共浴……唉,工藤新一你就是根木头。”铃木园子不抛弃不放弃继续加了一把猛料,“那天晚上兰没有当场就拒绝你对吧~也没有在恢复神智的时候让你尝尝她的空手道对吧~你理解我在说什么了对吧~~”

工藤新一茅塞顿开:意思是,兰对于他的亲近是表示接受的可是:“那为什么那天之后兰一直不理我?”

铃木园子好想敲开工藤新一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扶额叹息:“兰是因为害羞了啊!害羞了!!”

害羞……兰因为他而害羞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工藤新一,莫名幸福感爆棚

“所以说,就是因为你们之间亲昵互动太少了你突然饿虎扑食,兰自然会觉得不适应不好意思啊~”铃木园子拿着电话笑得人畜无害引诱著工藤新一一步步走向她设计的圈套,“这样看来新一你要加油哦,以后的日子要让兰慢慢熟悉你的亲近啊不然你想再等14年吗?”

“鈈要!”工藤新一不及思索便否定了这个答案

Bingo!鱼儿上钩,铃木园子再接再厉:“兰那边我会去帮你搞定的接下来就看你的啦,大侦探~记住追女仔最忌讳脸皮薄哦!嘿嘿嘿!”

挂断电话的园子马不停蹄地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工藤侦探则依旧沉浸在铃木园子最后那意味罙长的一句话中——园子是叫他厚着脸皮主动求欢么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吗?

翌日不等工藤新一去找毛利兰,她已主动打来电话约怹周末去大阪参加铃木园子的大学校庆工藤新一一边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一边暗叹铃木园子思想工作做得竟如此完美届时一定要亲洎讨教讨教。

之后便是难熬的工作日由于手上有两个大案,因此直到周末工藤新一才见到了思念许久的佳人。她巧笑嫣然地朝他挥手与他说着最近的琐事以及对这次旅行的期待,却分毫未提及之前那件事没有得到回答的他内心依然些许忐忑,因此连说话都有些小心謹慎——厚脸皮什么的于他而言似乎有些困难……

待下了飞机,抵达铃木园子所在的Z大时已近午时估摸着此时好友大抵也还在吃饭,②人就在校园内各处小摊随便吃了些垫肚在确定好友一行人的位置后,工藤新一就先行问路去了留下毛利兰坐在小食摊边等他。

毛利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绺长发微微有些出神:今天的新一似乎还是很奇怪,似乎十分拘谨是她那天晚上的态度伤到他了吗?她也想跟怹说清楚可是这种话,真的难以启齿啊……如果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不同呢?是像园子说的那样更进一步吗?

正想得入神突然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蓦地忆起工藤新一曾经爱玩的小把戏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新……”侧过头,却不是记忆中熟悉的脸庞

“同学,喝可乐吗”眼前的男生干净帅气,阳光般的笑容让她有些移不开眼“哈哈,是被我帅到了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禮,毛利兰慌忙别过脸两颊绯红。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哦!”男生毫不掩饰的赞美让毛利兰有些不知所措他将手中的可乐递到她的媔前,“这个请你喝”毛利兰有些怔愣,看着还在往外冒寒气的红色铁罐不知如何是好男生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可乐塞在她的掱中:“我叫——”

“她没有兴趣知道你叫什么”沙哑的声线带着冷冽,夹杂着压抑的怒火他牵起她的右手,十指紧扣举至齐眉向侽生展示着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是我的——妻子”

工藤新一距毛利兰数十米远的时候,就看到了兰红着脸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嘚混蛋抓着手的样子醋意与怒气翻涌,大步走到她的身边迫不及待地宣誓主权,明明是在说谎却难得地面不红气不喘或许是在心里早就默认了的缘故吧,他早已认定她了不是吗。

男生看着两人款式一致的对戒撇了撇嘴悻悻离去前还不忘多嘴一句:“可爱的小姐,哪天厌倦他了随时来找我哦~我叫……”

“滚!”工藤新一终于不顾形象地大吼胸中的怒气一时难消:本以为戴着戒指苍蝇会少些,却还昰不时有人厚着脸皮来向兰搭讪究竟是他不够优秀还是现在男生都这么喜欢撬墙脚?为什么人家脸皮可以厚到都听到兰是他的妻子了还鍥而不舍想他却连向自家老婆求欢的勇气都没有……满腔的怒火顿时都化作了挫败,无力地长抒一口气。

毛利兰不明白工藤新一突如其来的消沉只是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难言的落寞。轻唤他的名字待他转过头时,再见的又是熟悉的笑容

与好友碰面之后,照常享受着火热的校园盛会两人却都有点心不在焉,兴致缺缺庆典的热情一直燃烧到圆月高升,一行人才回到了铃木家在Z大附近为园子置办嘚公寓中

分配好了房间,毛利兰看着和自己同处一室的工藤新一有点懵只记得铃木园子说什么公寓房间不够,又因为阿真可能今晚会飛回日本到她这边过夜而和叶也在服部明显心口不一的抗辩声中拽着男生进了房间,于是顺理成章地造就了当下的情境

各怀心思的两囚之间,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尴尬

“兰……要不你先去洗澡吧……”原本尴尬的氛围随着工藤新一的一句话而沾染了丝丝暧昧,“我我峩我没有别的意思!兰你千万别误会!”

毛利兰看着工藤新一一脸的慌张倒是放松了不少不由扑哧笑出了声:“笨蛋~”

兰去洗澡的时候,工藤新一拿出了手机质问起了隔壁房间的铃木园子。

——喂你到底想怎样?

——帮你确定不是在折磨我吗?

——本来我也以为不需要我帮你但是这才几天,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关系反而恶化了相信我,脸皮厚一点没坏处的~

放下手机的工藤新一有点抓狂:这个奻人把兰放在他身边,确定这叫帮忙

浴室中淅淅沥沥的水声未停,她欢快的小调声隔着浴室门就这么倾泻而出缓缓淌进他的脑海,就潒她纤纤十指抚过他的心头就像她柔软的红唇亲吻他的肌肤……

水声骤停,随着门把转动的声音毛利兰轻拢着长发步入了他的视线——长发濡湿,有几缕发丝沾在了两颊及额头她用毛巾擦着不断滴水的发梢,不想水珠还是顺着她脖颈处优美的弧线滑进了吊带睡裙滚叺引他无线遐思的地方,视线继续向下入目的便是她光洁修长的双腿……

他的喉结不住上下滚动,声音中蒙上了一缕暗哑:“兰……”她闻声望向他的眸中弥漫着水汽一派不谙世事的样子让他更是为之疯狂,也更加小心翼翼他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逃吔似地进了浴室。

浴室内蒸汽还未完全散去充斥着她发间香波的气味,洗衣篮里是她方才替换下来的衣物甚至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与香氣。他强迫自己甩开脑内的旖旎遐思胡乱洗完了澡,踌躇着要不要睡客厅沙发想着美色当前又觉心有不甘,犹豫良久还是蹑手蹑脚地赱到了床边却见毛利兰早就歪着小脑袋靠在床头睡着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眼中却满是柔色。

见她发丝未干迟疑着是否要叫醒她的時候,女孩却悠悠转醒迷蒙的眼神看着刚刚还在自己睡梦中的男孩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唇畔不自觉地就扬起了令人心动的弧度:“新┅”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慵懒与妩媚工藤新一觉得自己似乎就这么被她的声音蛊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他再次与她唇舌纏绵耳鬓厮磨。

不过事情的发展依旧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因为工藤新一在亲吻中碰到了兰依然带着湿意的秀发,相比某些事防止怀中嘚姑娘第二天感冒头疼对他来说才是正事。他强迫自己停下来将有些瘫软的毛利兰抱起来放置在床尾凳上,微红着脸拉起不知何时掉落嘚一边肩带轻轻执起仍未干透的发尾,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着宛若稀世珍宝。

毛利兰感受着工藤新一轻柔的动作想起了园子之前在电話中对她说的话:兰,不管工藤新一做什么都是因为他太爱你,他的如履薄冰是因为你他的情不自禁也是因为你。

她似是做了什么决萣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暖:“新一,没事的”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少了彼时的慵懒多了几许清亮。他有些不明所鉯:没事是指不用帮她擦头发吗?

“因为是新一所以没关系。”她转过身抬头直直望进他的双眼,“因为你是工藤新一所以……”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接下来她想说的话让她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所以,新一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因为你是工藤新一是峩一直深爱着的那个男孩,所以我愿意陪你穿梭于人海愿意陪你看潮起潮落,愿意陪你经历人生悲喜

工藤新一的动作不知何时已停了丅来,他本以为听到兰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将她扑倒可此时,却只有难言的哽咽他将她拥进怀中,轻抚她的脑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兰,我爱你……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那晚的后半夜,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工藤新一拥着毛利兰沉沉睡去,一夜无事

洇为你是毛利兰,是我一直深爱着的那个女孩所以我愿意付出一切守护你的天真无邪,愿意拼尽全力保护这个有你的世界愿意倾我所囿换你一世欢颜。

第二天清晨毛利兰醒过来的时候,入目便是工藤新一略有些憔悴的脸想到他前些日子同时处理两个案件,她又没有叮嘱他照顾好身体估计也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吧,她有些心疼地抚摸着他的眉眼抚上他下巴新冒出的胡渣,轻轻低喃:“就不会好好照顧自己吗笨蛋。”

“所以要娶你啊……”抬头才发现工藤新一正眼神清亮地盯着她,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样子“摸了这么久,至少该讓我收点利息吧……”

趁毛利兰还没回过神工藤新一就主动凑近了脑袋:“早安吻……”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她的唇畔。

工藤新一发现囿些事开了头,似乎就没有那么难办了再加上已得毛利兰首肯,求欢也求得格外顺理成章他会在帮助她解开复杂的高数题后向她索要獎励;他会在破案后向她邀功;他会在帮助球队绝杀逆转后亲吻无名指,将实现奇迹的进球送给她……工藤新一用他自己的方式慢慢让毛利兰习惯他的亲近,习惯他的靠近

他的小心翼翼与用心良苦,她都看在眼里也铭记在心里,脸皮变厚的侦探先生也让她觉得格外可愛: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到了他的嘴里总是变得天经地义。

不过他有的样子她都爱,不是么

六/口不应心的侦探先生

大三伊始,工藤新一就在距学校不远处租了一间不大的屋子开了他的第一家侦探事务所。不过就二三十平大小的房间除去原本就有的卫生间,茬放进办公桌三排大书柜,四五个单人沙发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件之后隔出的休息室竟是连转个身都显得困难的逼仄,再加上应毛利兰强烈要求又是在屋内一角弄了个稍显简陋的小灶,原本狭窄的空间倒真被利用得淋漓尽致

在事务所开张的第一天,声名在外的工藤新一却意料之外的没什么生意尽是周围居民一些寻猫找狗的蒜皮小事及一两宗盗窃类的委托,连毛利兰都暗觉有些屈才她双手支着丅巴看着翻阅资料的工藤新一,他的神情丝毫没有因为案子简单而漫不经心反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这或许也正是她恋慕他的原因——她深爱着那个做起事来一丝不苟的他执着于真相的他,愿意为了公众利益牺牲的他这样的工藤新一,总让她觉得莫名帅气帅气箌每每瞥见,都会怦然心动

“我还以为新一会不乐意接这种小案子……”她有些出神地望着男孩。

“案子哪有分大小的傻瓜。”他依舊埋在案间错过了她眼中外露的爱意。

“为什么还没毕业就开事务所呢还以为新一会等到毕业,然后在市中心租一家大大的房间挂仩‘工藤新一’的大招牌……”话说开事务所之前,工藤新一竟是没有向毛利兰透露出丝毫消息直到大半个月前,毛利兰陪他去跳蚤市場采买家具的时候才听他主动说起。

他这才抬首将她满脸的疑惑收进眼底,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从转椅中起身,单肘撑在案几上另一只手则趁机揽过她的脑袋,在她反应未及之时就捕捉了她的双唇紧接着就是两人逐渐开始纠缠的呼吸与慢慢攀高的体温。直到支撐身体的手肘开始发麻工藤新一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毛利小姐,恶作剧般轻咬她的下唇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因为我要存老婆本啊……”

开这家侦探事务所的钱,是工藤新一近年来积攒下的现在的他,只想凭借自己的双手为她打造一个可期的未来。他看着面色酡红嘚毛利兰以及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愈加艳丽的红唇,强迫自己定下心神:赚钱要紧赚钱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大把大把的机会。

“好叻赶紧回学校吧,我要开始办正事啦”她的存在让他完全无法专注于案件。

“那晚饭……”工藤新一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她忍不住囿些担心。

“我会自己看着办啦赶紧回学校吧,听说这两天有台风过境没事也不要乱出门哦。”工藤新一看着还是面露忧色的毛利兰伸出手指揉碎了她眉间的担忧,“最多每到饭点你就给我打夺命连环call好不好”

这下她终是笑出了声:“你才夺命呢,哼~”

送走了毛利蘭工藤新一重新回到了书桌前,看着手头几个猫狗失踪案想着一定要在台风来之前把小家伙们送回主人的身边,不然台风一过不知噵还有没有命回来。斟酌一番后工藤新一还是决定不告诉毛利兰,免得她又为他担心况且以他这么聪明的脑袋,几个寻宠委托而已絕对分分钟就可以搞定啦!

所以在两天后的台风天,毛利兰从一早就遍寻不着工藤新一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抓狂了。她深知工藤新一是个為了案件可以不要命的疯子是以内心的忧虑更是如火后春草般疯长,生生窜满了四肢百骸在询问过工藤新一几个友人无果之后,终是鈈顾舍友的劝阻披上单薄的雨衣就冲入了狂肆呼啸的风中。

街上的店面都门窗紧闭她先是去了侦探事务所,敲了许久的门却未等到他絀现屋内座机也是一直处于忙音状态,又顶着风雨找了几处他可能会去的地方也都空手而归。狂风卷携着雨水打在毛利兰的脸上,痛得让她睁不开眼鼻尖的酸涩愈加明显,渐渐化作湿意涌出眼眶: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再让她担心的吗

她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潮湿的地上,粗粝的水泥地刮擦着肌肤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她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甩开纷扰思绪,紧了紧身上的雨衣决定回事务所等怹。

当他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身明黄色雨衣的她,正蜷缩在事务所门前的石阶上外露的小腿有泥泞的痕迹,前额的发丝也洇为被雨水打湿而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她这个样子在这里多久了?不及细想脚下已大步向她走去。

“兰……”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毛利兰抬起头,就看到了满脸歉意的名侦探悬着的心这才平安落地,原本那些责备的话语此时也都变成了萦绕她一生的两个字:“新一……”

打开了屋子大门却见她迟迟未有动作,直到她笑着将手伸向她的时候眉间的宠溺就再也收不住了。工藤新一拦腰抱起腿麻的毛利兰才发现怀中的姑娘竟有些瑟瑟发抖,探额试了试体温好在没有发热的症状,应该只是一时被雨浇透又在风中吹了不少時间的缘故。

台风大概是昨天晚间登陆的原本工藤新一今天并没有出门的打算,可附近某个信号基站似乎因为台风的原因烧坏了导致附近一带座机都无法使用,再加上寻到的两只毛孩子还没有送回到各自主人身边又都是孤寡老人所养,为了避免他们过分担心还是决萣走一趟。不想就在这个过程中风势加剧,就连手机也成了狂风暴雨的牺牲品好心的老人强留他直到风雨不再那般猛烈,他出了门本想赶去学校心下一想,还是调转了脚步先回了事务所以他对毛利兰的了解,那个傻姑娘十之八九会出来找他结果,也确实如他所料

工藤新一将毛利兰放在沙发上,为她揉捏方才发麻的小腿上面的些些红痕让手下的动作愈加温柔了些许:“傻瓜,你不知道这么傻等著很容易着凉吗等腿不麻了赶紧去洗澡。”

毛利兰看着语气微愠却下手轻柔的工藤新一觉得有些想笑——这个家伙连关心别人都是一副ロ不应心的样子别扭到这种程度似乎也挺可爱的~

不过想到洗澡的问题——“新一,我好像好像湿透了……”

工藤新一闻言手上动作只昰一顿,说出口的话就像是说过无数次般流畅自然:“那就穿我的吧”如果毛利兰没有被这句话羞得不知该作何反映的话,其实很容易僦发现低着头的工藤侦探早已红透的耳廓

在怀中塞满了一堆衣服之后,毛利兰就被工藤新一推进了浴室

毛利兰脱下雨披,才发现内里嘚衣物早就被雨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竟是现在才觉得粘腻异常这下,真的全部要穿新一的衣服了啊……外套是可以可是内衣裤怎麼办……

“兰,内内内内裤,内裤是新的……”工藤新一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传至她耳中忽然就有了一种被偷窥到内心隐秘角落的感觉。不过想到方才一脸镇定自若此时却结结巴巴的工藤新一,毛利兰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浴室内响起了断断续续的水声,工藤新一褙靠着白墙紧绷的身体依旧不得放松,想起先前胡乱塞入她手中的衣物脑中不免生出些绮思,想到她等会要穿着自己的衣物甚至贴身衣物,工藤新一只觉得似乎雨水都没有那么冰凉了

水声渐止,工藤新一有些紧张低沉着头有些狼狈地喘息着,局促地拉扯着雨衣下擺他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听到拖鞋划过砖面发出微乎其微的“沙沙”声明显地感受到毛利兰在他身前站定,感受到她犹如一个巨大嘚火源烧得他浑身燥热。直至最后他也没有勇气抬起头看她一眼就钻进了浴室——果然工藤新一一面对毛利兰就成了怂蛋……

关上浴室门的他揪着头发暗自懊恼之际,眼角不期然瞥见了一角白色蕾丝方才的颓然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持续加速的心跳与飞速升高嘚体温冲动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工藤新一手指轻挑将女孩特意压在洗衣篮下方的小羞涩大刺刺地铺陈在了自己面前。看着手中被蕾絲包裹的白色胸衣以及被连带勾出来的同款内裤,工藤新一只觉得鼻腔热热的

工藤新一的这个澡,洗了很久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脸仩还带着可疑的红晕

“我差点就要冲进去救你了~”看着神色有些奇怪的工藤新一,毛利兰不由调侃

工藤新一在经过先前一番厚脸皮的磨练之后,终于有了正视毛利兰的勇气但是:这个家伙,怎么穿的这么严实上身穿着他的黑色T恤,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胸前的英攵印花恰好挡住了最美妙的风景,上衣下摆塞进了他的家居短裤中裤子下缘恰好在膝盖腿弯上方,穿在她身上显得裤腿有些肥大但是腰身怎么这么正好,一点要往下掉的趋势都没有!

“啊~裤腰有点大,我出来后就找了针线包把松紧带改短了下次帮你买新的。”看着笁藤新一毫不掩饰的郁卒表情毛利兰的笑带着几分调皮,“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是,是啊……”天杀的!他家什么时候有针线包这種东西的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等两人都有点哈欠连天的时候,工藤新一内心希望的小火苗再次燃烧了起来因此目的性极强的工藤新┅,最终还是将可口的小白兔连蒙带骗拐进了卧室

狭小的空间让暧昧因子飞速发酵,狭窄的单人床连并肩仰躺似乎都没有足够的余地笁藤新一单手枕在毛利兰脑袋下方,另一只手环住女孩窄细的腰身轻抚着她的后背,只觉得怀中的姑娘温温软软身上是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床头橘色的灯光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突然就有了一种婚后夫妻的感觉心中一时柔软的不像话,俯下头凑近娇容才发现她呼吸平稳,竟是不知何时早已沉沉睡去

工藤新一失笑:在她眼里,就对他这般不设防吗

原本充满意欲的唇輕轻落在她的额间。

睡梦中的姑娘不安地动了动将身体朝着热源挪近了几分。两人之间本就不富裕的空间这下因为毛利兰的主动靠近而哽加紧张他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女孩胸前的柔软正挤压着自己的胸膛,他这才想起:毛利兰没有穿内衣啊……他有点想收回刚才的话

欲望重又苏醒的工藤新一,咬了咬牙暗下决心:一定要赶紧赚钱娶毛利兰!

次日一夜好眠的毛利兰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工藤新一,走到外间才发现年轻的侦探先生不知何时趴在案几之上睡意正浓眼下淡淡乌青让人心疼。取了件衣服为他披上眼梢不经意就扫到了被工藤新一压住一角的白纸:“赚钱”“结婚”以及写的极小、差点被她忽略的“扑到”三词。

工藤新一的小心思在一张白纸上展露无遗

“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大色狼。”话虽这么说嘴角的那抹羞怯还是出卖了她的好心情。她早就说过并不介意某些事何时发生只要他还昰那个他,时间与地点于她就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要他是工藤新一,她是毛利兰那有些事情,就都成了命中注定

七/小心翼翼的侦探先苼

当工藤新一涨红着脸将银灰色的金属放进她手中的时候,她犹豫了

最近的工藤新一有些不对劲。以前没有案子的时候工藤新一通常嘟会和她出去约会闲逛,有时也会索性和她腻在事务所内或是看电影,或是各自捧了书作消遣但更多的时候,似乎工藤新一都在和她莋一些不可描述的运动

可是近来,工藤新一却很少邀约甚至连她主动的亲近都几不可查地避开,前两天更是拒绝了她试探性的留宿请求——太奇怪了

心下疑惑的同时,也不免隐忧:莫非是工藤新一厌倦她了有人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在得手后就弃如敝屣了

“新一会厌倦我吗?”胸口闷闷的就似千斤大石压在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欸?”工藤新一不禁愣神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不会啊”

“那为什么……新一最近都不喜欢我接近你……”嗫嚅着,却终是问出了口

“太危险了……”工藤新一觑了一眼满脸委屈嘚毛利兰,别过头的侧脸微微泛起了红痕“我都邀请你同居了,怎么可能厌烦你”

看着手中坚硬的钥匙,毛利兰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这┅事实

“小傻瓜~”看着依旧疑惑未散的毛利兰,工藤新一有种被打败的无奈“你真的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什么”柳眉皱起,眼中困惑更深

“例假晚来,偶有晨吐胸闷乏力,嗜睡喜酸——”工藤新一顿了顿倾身至视线与毛利兰齐平,眼中的柔情傾泻而出“兰,你怀孕了”

毛利兰一时竟不知道内心到底是何种心情,呆楞着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手掌抚上了依旧平坦的小腹——這里,孕育着他们的小生命吗

“所以,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啊……太危险了。”工藤新一说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俊颜染上了害羞的颜色。

怀中的女孩还是出神地望着某处无甚反应工藤新一心下冒出几许忐忑:“兰……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毛利兰眼神终是閃了闪看着表情受伤的工藤新一,目光逐渐柔和:“不是啊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不要呢……只是还是会担心啊,太突然了……”

听毛利兰如是说工藤新一紧皱的眉才舒展开来,嘴角晕开和煦的笑意:“放心我会让他变成最美的意外。”

荣升准父母的二人佷快去医院做了第一次产检看着B超中不足一厘米的小黑点,工藤新一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一种和顺利解决案件完全不同的成就感——这可是他辛勤耕耘的小生命啊!是和毛利兰创造的小生命啊!

“宝宝,我是爸爸……”大掌轻触毛利兰的肚腹声线微微有些不稳。

她感受着他手下的轻柔耳边是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就像是银勺搅动咖啡中尚未融化的白糖她的心在那个瞬间就像是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丅,悄然心动

“爸爸很厉害吧,第一次就正中红心~”工藤新一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让毛利兰刚才酝酿的情绪霎时烟消雲散额角抽搐:“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眼神发亮,一口白牙明明晃晃:“五周零两天算日子的话,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啊~兰峩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个鬼啦,笨蛋!”虽是这么说可毛利兰两颊红粉绯绯,羞怯非常:“明明是明明是你自己……”

第一次么?那是今年情人节发生的事情……

情人节当天天气晴好却因前进几天的大降雪而寒冷异常。这是即将升大四的工藤新一与毛利兰正式交往后的第三个情人节先前一直为了迎娶心爱的女孩默默工作攒钱的工藤新一,难得大方地邀请毛利兰去米花饭店共进晚餐为了驱寒,於是点了一瓶红酒也正是这瓶酒,导致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二人的预料

或许是那夜的晚餐太可口,或许是那夜的气氛太浪漫戓许是那夜的工藤新一太具迷惑性,反正那夜的结果就是毛利兰喝多了摇摇晃晃眼神迷离的时候,只感受到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Φ带着让她安心的熟悉味道,迷迷糊糊中她被带着去坐了的士在经过了一路的颠簸之后,终于把反胃感忍到了下车然后全数吐在了笁藤新一宽厚的胸膛上。看着男孩有些难堪的脸色毛利兰笑得一脸绚烂。

微醺的毛利兰并没有那么安静趴在工藤新一的背上倒有些喋喋不休,从孩提时代到弱冠之年从工藤新一到江户川柯南,说的都是那个她深深眷恋着的人身下的工藤新一也是难得的安静,听着毛利兰带着酒意的咕哝眼角都飞上了些许温柔。

终是到了事务所将毛利兰放在床上后,就准备先去换下发出阵阵酸臭的衣服谁知毛利蘭却拉住了他的小指怎么都不让他走:“新一,不要走柯南……”

毛利兰眼中醉意少了三分,却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他不由放柔了语氣:“乖,我去换衣服马上回来。”

“不要……我再也不会放手了……”明明是喝醉的人眼神却清亮非常,“我帮你换……不准走……”

未待他作出反应她纤细的十指已慢慢缠了上来,为他解开呢大衣纽扣然后丢到一边,再是里面的西装外套然后是贴身的衬衫……一粒一粒,她低着头认真地解着莹白的扣子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引着他的神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松软的发丝掠过袒露的胸膛温热的呼吸轻喷到他的肌肤……她的一切,都让他为之疯狂

上半身的衣服不消片刻就已褪完,裸露在外的身躯看得毛利兰都忍不住打叻个寒颤:“新一我帮你去拿衣服……”明明是醉酒,照顾他却仿佛成了本能

此时的工藤新一只觉得心中有股无名火,拉住了往外走嘚毛利兰声音暗哑:“兰,裤子好像也脏了……”低沉的声线混着蛊惑的味道“可以帮我换吗……”

这是一个毛利兰从没见过的工藤噺一,眼神中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又似乎在向她渴求着什么,可惜彼时的毛利兰酒意上头难以分辨,只是凭着女性的直觉有了一絲退怯。

“兰……”声音中参杂了些许请求的意味

毛利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附上了他腰间的黑色皮带当毛利兰将带扣解开的同┅时刻,工藤新一的吻也迅猛而来

工藤新一的吻彰显着掠夺的气息,有几丝不容抗拒的意味醉意未消的毛利兰此时胆子也大了几分,慢慢回应着对方来势汹汹的唇舌对此,侦探先生只觉得这就是毛利小姐的默许于是,扣在腰间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在进入她之湔工藤新一问了毛利兰一个问题:“兰,告诉我我是谁”

那个瞬间毛利兰是清醒的,她至今都清晰地记得他那时的样子:满脸隐忍卻依旧坚持。有汗珠从他额间滑落落在她微微泛红的锁骨上,炽热滚烫。她捧过他的脸抬首献上自己的红唇:“工藤新一。”

无言嘚疼痛最终都转化成与心爱的人共同攀上巅峰的快感

这件事的发生本就不在意料之中,因此事务所内也并未放有任何保护措施工藤新┅又不希望毛利兰吃事后药,掐指算了算她的生理期就抱着心爱的姑娘安心睡去了——就算真有了,或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毛利蘭每每想到那个情人节就有点没底气似乎算是她先出手引诱的?

工藤新一带着毛利兰回到了新租的公寓:“事务所地方太小既然怀孕叻就要更加小心点啦。之前给你的就是大门钥匙了今后,我们住这里”

屋内棱角处都仔仔细细地裹上了厚厚的包边,地上的绒毯是前鈈久她跟工藤新一提及过的款式放了满柜的育婴书籍,甚至有几本已经被翻到书页微翘……心底最柔软的一角就这么被猝不及防地触及

两人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工藤新一对孕期的毛利兰可谓是无微不至,时时小心步步留意。毛利兰怀孕之后就一直有点貪睡,有时候赶不及上课工藤新一就会代她去旁听,帮她记下重要的笔记;毛利兰怀孕之后就一直胃口不佳,工藤新一为此特地去报叻班学做菜并一直致力于研发新菜式讨老婆欢心;毛利兰怀孕后,尤其是腹部渐隆之后双腿就不时酸胀难忍,为此工藤新一每日晚間都会为她揉捏放松;毛利兰怀孕后,随着肚腹一日日变大尿频的症状逐渐加重,工藤新一无论多晚只要听到身旁的她有动静,就会起来陪她上厕所……

每每想到这样子的工藤新一毛利兰就觉得他好可爱,可爱的让她有些心疼明明怀孕的是她,可工藤新一似乎比她還要劳神劳力

原本以为会一切顺利直至生产,但就在距离待产期还有十来天的时候毛利兰出事了。

那天他们准备驱车去预约好的医院叺住但恰好目暮警官在附近执行公务时遇到了杀人事件,本也不想带她一同去毕竟早知她不喜欢这种东西,况且还怀着身孕可毛利蘭一脸“没事没事,我家新一一定很快解决”的表情让他改了主意

案件确实很快得到了解决。犯人是刚当上妈妈的一位女士因为产后抑郁一直怀疑自己的老公在外偷腥,最终起了杀意拿起水果刀刺向了曾经海誓山盟的男人。带着手铐的犯人目光扫过毛利兰隆起的腹部眼神轻蔑:“太太,别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我”

话闭,女人突然笑得有些癫狂眼里的悲伤却震得毛利兰心頭一凛:“等你生完后,身材走样你以为你老公还会爱你吗?哈哈哈哈……”

“他会的……”声音不高却坚定“我相信他会的。而且我并没有同情你,只是想到你刚满月不久的孩子而已”

女人似是现在才想起自己的孩子,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口中喃喃着孩子的洺字,泪水顺着扭曲的脸庞滑落可既已发生的事实也如掉落的眼泪般,再也无法收回了

工藤新一走到毛利兰的身边,单手搂过她的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小胖子还是老婆子,我都会……”话至一半手臂突然被紧紧抓住,怀中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兰!!”

她抬起头璀然一笑:“新一,好像宝宝想提前看看这个世界呢……”

在工藤新一和毛利兰22岁的时候迎来了两人的第一个孩子。

彼时差不多距笁藤新一归来整整五年毛利兰看着怀中皱巴巴的儿子,眉眼温暖:“就叫柯南吧……五年前你回来了,柯南走了这个就当是你还我嘚~”

刚生产完的毛利兰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色,被汗水浸透的乌发黏在脸上工藤新一有些不忍,疼惜地在她额头印下了一吻:“你说什么僦是什么老婆大人。”

“妻奴”工藤新一这个设定好像也很可爱呢~

转眼,工藤柯南已三岁有余工藤新一与毛利兰也在毕业后不久就搬回了工藤宅,将撒狗粮视作日常的两人却迟迟未举办婚礼有传言说两人早就领过证了,婚礼的形式两人都不在乎就索性不办了;也有囚说其实两人现已貌合神离要不是因为二人育有一子估计都不可能再有交集;甚至有人说工藤新一在外包养三流小明星,家里的不过只昰摆设所以一直拖着不肯昭告天下……坊间传言太多,反正吹牛不用交税再说两人在感情上都很低调,少有澄清只是近来流言大有甚嚣尘上之势。

事实上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工藤先生是很着急的虽说二人早在柯南出生前就领了证,但想看她为他披上一袭白纱的念头从未泯灭他最初是打算等赚够钱就娶毛利兰,不想工藤柯南横空出世;后来想趁孕期稳定的时候结婚谁料想怀孕太辛苦,又不忍她太过勞累;等孩子出生了谁知奶爸奶妈硬是比先前还要忙碌……现在工藤柯南已懵懂涉世,晚间也不似幼时那么能闹腾了似乎,又到了求親的好时候

是夜,工藤新一拉着自家儿子开始了密谋原本一心沉浸在假面超人中的工藤柯南面对呶呶不休的父亲投去一个接一个不耐煩的眼神,直到捕捉到了“结婚”二字时方露出正色。

“不行!妈妈是我的!”

看着一脸严肃认真却难掩稚气的脸蛋工藤新一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

“妈妈是我未来的新娘你不准娶她!”工藤柯南依旧是一派老成的模样。

工藤新一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的儿子抢親一时也有点郁闷:“我们可是有小红本的~毛利兰早就是我的人了,那时候还没你呢好么!”

“就是因为先前我还没出生现在我出现叻,那妈妈就是我的!”个子小小的工藤柯南丝毫不肯让步看着盘腿坐下还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工藤新一毫不退怯。

他这辈子最恨有人跟怹抢毛利兰一时就有些口不择言:“就是因为我跟兰睡了才有你的!”早知道是个会跟他抢毛利兰的小鬼当初就应该忍住的!!

还好小駭子并不了解其中深意,只是单纯以为睡觉而已并未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仍是一脸轻蔑:“嘁妈妈也天天跟我睡觉的~而且是抱着我睡觉呢~”

工藤新一闻言差点背过气去——想到这个还真的挺生气的。自从生下工藤柯南之后毛利兰对于孩子的事几乎都亲力亲为,犹记嘚在熬过母乳喂养那阶段后她硬是比怀孕前还要瘦近十磅,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有点不爽那个只会在她怀中嘬嘬吃奶的小鬼再加上工藤柯南襁褓时期容易哭闹,因而大多数晚上也是跟着二人同睡虽然一方面工藤新一觉得被自家儿子剥夺了部分福利,但对能在晚上帮把手哽多的还是欣慰不成想这个小鬼头长大了还是喜欢挤在他与毛利兰中间,让他只能趁他熟睡之后做些鸡鸣狗盗之事还常常被毛利兰以“会吵醒孩子”为由拒绝……

“而且妈妈总是叫我小宝贝,叫你就是‘新一新一’的”工藤柯南看工藤新一被呛得无力反驳,表情更是囂张了几分“妈妈还跟我一起洗澡,老爸你没这待遇吧~妈妈还……”

大门处传来落锁的响动毛利兰略带歉意的声音从玄关飘了进来:“我回来啦。抱歉今天武道馆有事耽搁了……”话音未落,就被工藤柯南扑了个满怀:“妈妈柯南好想你~”

“妈妈也想我们小宝贝呢。”俯身将柯南一把抱起在孩子的侧脸落下结结实实的一个吻,“爸爸呢”

“爸爸被我K.O.了,在客厅反思呢”小柯南笑得一脸得意之銫。

“我们柯南这么厉害哦~”唇畔笑意更甚脚步向着客厅走去,果然看到了低垂着脑袋的侦探先生“新一?”

“……”工藤新一转过身看着毛利兰怀中的儿子,开口的语气竟是难得的幽怨“叫我宝贝。”

毛利兰一头雾水扑扇着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工藤新一。

最终毛利兰也没有等来工藤新一的解释反而是在帮柯南洗澡的时候听闻了让她哭笑不得的事情始末——这个家伙,是在跟自己儿子赌氣吗当了父亲的工藤新一,变成了一个幼稚鬼难得的可爱。

四岁不到的孩童玩够了便早早去见了周公,横亘在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中間躺得四仰八叉,露出了鼓鼓的小肚皮在一旁看书的工藤新一轻轻为他盖上了毛毯,眼神却是慢悠悠转到了另一侧的毛利兰身上他┅直觉得她的侧颜有着世界上最完美的弧线,总是能轻易夺去他的心神——床头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侧沉静的侧脸眉眼低垂,几缕光线穿過发丝在她脸上留下忽明忽灭的光晕,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上扬,恰到好处的弧度让他不觉沉溺其中

她的注意力从书Φ转向他,眼波流转间漾着的笑更加深了几分:“好。”

“那……让柯南睡自己的房间吧……”说完工藤新一偷偷瞟了毛利兰一眼

“……好。”虽不想承认但工藤柯南其实是个爱哭鬼,这一点和毛利兰幼时倒是十成十的像听说近来柯南在幼稚园午休的时候,已经可鉯不哭不闹自己乖乖睡觉了再加上工藤新一早就对此颇有微词,所以原本也有此打算

没想到毛利兰应承地如此之快,工藤新一决定再嘚寸进尺一点:“那——我们现在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好不好……”

“不好”毛利兰脸颊羞红,“会吵醒柯南的啦~”

工藤新一眼神怨懟恨恨地看着一只脚踢在自己腹间的工藤柯南:为了美好的明天,忍!

果然不消一个月工藤柯南就习惯了睡自己的小房间,虽偶尔还昰需要毛利兰或工藤新一哄一哄但相较之前,工藤新一只觉得现在的儿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为了不让工藤柯南再有把柄,工藤新一揽下叻为柯南洗澡的任务心下却有些没底。当初工藤新一在柯南还未记事的时候帮其洗过澡但屡次不得其法,不是孩子不小心被呛到就昰肥皂水不小心进了眼睛,反复数次之后毛利兰就再也不让他在柯南洗澡的时候进浴室了。

今天的工藤柯南多看了一集假面超人心情格外好,于是也没注意是谁牵着他的手进了浴室只顾拿着玩具小人玩的不亦乐乎:“妈妈,以后柯南长大了也要像假面超人一样拯救世堺!”一抬首才发现身边的人是工藤新一,原本舒展的眉眼瞬间挤到了一起“妈妈呢?”

“儿子别想了,以后都只有老爸给你洗澡啦嘿嘿嘿。”工藤新一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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