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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ramisu With Espresso提拉米苏配浓咖啡
简介:在这个平行世界里Dick和Jason没有被Bruce收养。
配对:大少中心
Jason Todd/Dick Grayson (斜线不代表攻受)
他并不喜欢哥谭。
这不能说明什么。哥谭既不是他诞生的城市也不曾存在于他生命最初的记忆,一年之前他对这座城市的所有印象还只来源于母亲提供给他的资料和监控录像。从未停止的灌输和日复一日的强调让哥谭像是一个符号,一项测试科目,一个必将实现的夙愿,而不是一座城市。
这是一座不再鲜活却从未停止过苟延残喘的城市,这是一座不断生长的废墟,把尘埃和尸骸的丑恶掩埋在新的断壁残垣之下。
这是他父亲的城市。这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城市。
Damian低下头,让兜帽的阴影遮住自己的脸。阳光像是融化的蜜糖洒满这个街区的半侧街道,在空气里流露着醇厚香甜的质感。玻璃橱窗或一尘不染或灰尘遍布,都反射着同样刺目又温暖的光芒。砂砾石的地面在阳光的直射下星星点点地发着光,脚踝处的热度简直不属于秋日。距离犯罪小巷只有不到半英里,这个街区显然并不属于富人区。这里住着的大部分人甚至连中产阶级都算不上。贫穷和罪恶像是双生的藤蔓,死死纠缠住这座城市的根系,让它在地表的主体奄奄一息。即使是在阳光下,这条街道也无法摆脱它破旧肮脏的烙印,涂鸦和海报覆盖着空白的墙面,散发着恶臭的小巷,以及道路上面色疲惫惶惶不安的人。
太阳无法赋予苍白颜色。
Damian熟门熟路地穿过马路,拐了个弯,然后在一家咖啡店门前拉下了兜帽。
包裹着蓝色塑料外沿的木制招牌上用花哨的字体写着“Migliori
caff&”,是意大利语,翻译过来就是“最好的咖啡”。字母“o”的颜色比其他几个要淡一点,似乎是写字的人写到这里墨水不太够了。而最后一个“&”几乎已经被油污之类的东西遮得看不清了。粗制滥造和漫不经心在还没进入店铺的时候就透露了出来。招牌的左下角有一块黑色的污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是一个陈年的弹孔。不是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店,对于Damian来说它既不高档也不够大气。窄小的门面,延伸到街道上的座位,明显是重新油漆翻新的桌椅和不够精致的装潢透露出了它的档次。根据Damian多次光顾的经验来说,它的食物也算不上好吃。甜得发腻的蛋糕,不够脆的酥皮和太多油的面包,饮料也普普通通。
但是他还是停不下自己迈向这家咖啡店的脚步。仿佛他是罗盘上的一根指针,而这家店的下面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磁石。
“你好啊Damian。”一个年轻的男人半蹲下身,向他问好道。他的手上托着一个载满食物和杯子的托盘,却毫不介意地弯着腰。托盘依旧稳稳地与地面水平,仿佛他托着的只是一根羽毛。“今天不用上学吗?”
“Tt。”Damian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双手微微握起,“Grayson。”
Damian的生活出现了一点危机。
他以前从未见到过像Richard Grayson一样的人。
十岁之前,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来源于他的母亲和外公,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在他的眼里更像是大同小异的一个个影子,五官性格身材都模糊得毫无特色。他很少有研究一个人,或者说,了解一个人的心情。他的所有时间都曾被用来研究蝙蝠侠,钻研学习他,直到能够取代他——但是蝙蝠侠,他的父亲,在他之前的生命里就像哥谭一样,不像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象征,一个徽记,一座冰冷庄严的雕像。
然后有那么一天,Richard
Grayson猛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连同这这家咖啡店,以及这个遭受着遗忘的街区——Damian之前并没有来过这个街区,也对这家咖啡厅一无所知。他当然不会来过这个街区,该死的,作为Wayne家族的继承人,Damian
Wayne甚至没有离开富人区的必要。
然而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在某一个晴朗又凉爽的夜晚,蝙蝠侠和罗宾追逐着谜语人满载赃物的绿色面包车穿越了三个街区。这是一场漫长但不危急的追逐战,他们耐心地维持着距离,等待对方的失误。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当被蝙蝠镖击中后轮失去控制的汽车侧翻在了街道的拐角时,罗宾知道这个夜晚即将结束了。他抢在蝙蝠侠前面落了地,松开手中的绳索,伴随着一个空翻跳到了翻倒的汽车车厢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Richard Grayson。
一个劫匪从车厢里成功地脱身出来,在罗宾来得及反应之前冲进了离车祸现场最近的一家店里,似乎是想劫持里面的客人作为人质。当罗宾紧随其后地撞开门跑进店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男人被谜语人的走狗提着领口举到了半空中。他懊恼地低吼了一声,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愤怒。
但在他手中的蝙蝠镖还没丢出去的时候,战局突然就结束了。
即使在很多年后,Damian也能记起那一晚Grayson的动作。他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抬起腿,踢中了他身侧那个劫匪的脸。然后他跳起来,用膝盖再一次击中了那个可怜的家伙的下巴。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他的身体仿佛不受地球重力影响一样轻盈灵动,每一个弯转的弧度都柔软而优雅。在罗宾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服务生拆下自己的领带把那个胳膊比他大腿还粗的壮汉双手双脚都绑到一起,熟练得仿佛这是他每天都在做的事情,然后走了过来。
罗宾始终记得那一晚的Grayson,他穿着最廉价的黑色长袖衬衫和深紫色抛光面料的马甲,下半身不合时宜地穿着一条紧到布料的每一寸都贴合在皮肤上,每一条皱褶都被撑开的牛仔裤。光线在他的身体线条上划过,投射出明和暗的分界。他能看到歪歪扭扭地翻折起来的袖口,有点凌乱的黑发,那条蓝色花纹的围裙上还有好几大块明显的咖啡渍。
但是他看上去棒极了。
“Grayson。”服务生说,微喘着气,“Dick
Grayson,我是这家店的服务生。你还好吗孩子?”
阴影突然笼罩了罗宾脚下的地面,他侧过脸,看到蝙蝠侠正用沉默而审视的目光扫视着Grayson,仿佛在他的皮囊下潜藏着什么怪物。罗宾瞪了自己的搭档一眼,然后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公平,于是也瞪了正在微笑着的年轻人一眼。年轻的服务生的视线颇有兴趣地在两个人身上轮流停留着,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弯下了腰,平视着罗宾的眼睛。
“罗宾,你想吃甜点吗?”服务生歪过头,在说甜点这个词的时候猛地扩大了笑容,“孩子们都喜欢提拉米苏,我帮你拿一块好不好?”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非常自然地维持着那副愚蠢至极又闪瞎人眼的灿烂笑容,那笑容不像罗宾之前见过的任何笑容。这不像是小丑的狞笑,男仆的微笑,或者是父亲嘴角偶尔会露出的笑意。Grayson的笑容无比真诚,仿佛这个表情是他表达某种情感的途径,那是一种单纯又美好的感情,像是一只狗狗在得到爱抚时的呜咽,像是猫咪在阳光下眯起眼睛。
罗宾落荒而逃。同样沉默而迅速地逃离的还有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蝙蝠侠。
他的生活从此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危机。
“今天想要吃点什么?”服务生语调轻快的询问把Damian从回忆中惊醒,他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便看到一双交叉在一起的手,孩子气地托住因为微笑而微微皱起的下巴。透过漆黑的睫毛可以看到男人垂下的眼睛,因为角度问题看上去颜色比平时更深,像是两块通透的蓝宝石。
Grayson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唯一的区别是他今天腰间围着的是装饰着爱心和小雏菊图案的粉色格子的围裙——糟糕的品味真是无处遁形。
“巧克力提拉米苏。”Damian板着脸说。
Grayson脸上愚蠢的笑容又扩大了一点,在Damian看来这似乎是在嘲笑他孩子般喜欢甜食的品味。于是他气息不稳地又加了一句:“还有一杯浓咖啡,谢谢。”
“小孩子喝咖啡对发育不好吧?”服务生小声地嘟囔,在接收到Damian的怒视之后他讪讪地笑着,谨慎地退后一步,迅速地揉了一下小男孩黑硬的短发,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Grayson!”Damian讨厌被人揉头发。他讨厌被人当成小孩子。
但是服务生的指尖奶油和咖啡混合的味道让他扬起的眉梢顿了一下,又软化下来。
在等待自己的食物的过程中,Damian并没有强迫自己装作对那个年轻的服务生毫不在意的样子——毕竟,这是他出现的原因。他十分坦然地单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年轻人在桌子间穿梭的身影。幼稚的粉色围裙远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傻了——大概是因为那些爱心和小花因为远距离变得模糊不清——它甚至可以被认为是为束出主人纤细修长的身形做出了不少贡献。服务生的制服如果不近看,很容易被误认为量身定做的高档品,黑色的衬衫贴合着身体的每一个线条,马甲在肩膀上绷紧的轮廓优雅又性感。他像是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国际巨星,又像是个不小心暴露出太多美好的邻家男孩。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再好看的衣服,都不如穿对了人的衣服。
还有,那被深色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臀部。
哦说实在的,这家店里的大部分客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形状浑圆挺翘的屁股。每当服务生弯下腰的时候,都会有压抑的惊呼和吞咽口水的声音隐秘地浮动。而当他转身时立刻集体转移的视线和因为心怀鬼胎而不自然僵硬着的一张张脸看上去简直有些可笑。Damian敢打赌,那些视线的主人里有一大半正充满情色地幻想着把小费塞进那诱人的股沟时的手感。
Grayson轻车熟路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对这些细节置若未闻,或者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关注。他微笑着向每一个客人问好,轻柔灵巧地举着托盘在座位间穿梭。他的小动作频繁又自然——在记下客人点餐的时候似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在等待时不经意地轻咬钢笔的末端,用鞋跟轻轻拍打地面,却不是一种让人厌烦的催促。他的每个动作都平凡却得体,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让他的一切都赏心悦目——伸手递过茶壶时无意露出了手腕,有些笨拙地甩开遮住眼睛的黑发,因为客人一个小小的玩笑笑得弯起眼睛,迈开步伐时裤子和后背衣料绷紧的线条……
Damian毫不掩饰地凝视着那个服务员——他是个服务员,却像个表演者一样光彩照人,所有追随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像行星注定会被恒星的璀璨俘获一般。
Damian点的食物很快被上齐了,或者并不是很快,但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时间总是显得转瞬即逝。服务生轻快地帮他摆好餐具和食物,然后退后一步,伸出拳头,接着张开手掌,让一包白色的奶精掉落在Damian的前面。
“如果觉得太苦就加这个。”Grayson说,有点烦恼地半皱着眉,“我还是觉得小孩子不该喝浓咖啡……”Damian简直控制不住自己地翻了个白眼,他带着点刻意地举起杯子,然后猛喝了一大口下去——毫无礼节和教养可言,也毫无享受——但是他成功地让Grayson住了嘴。
就在这个时候,Damian看到了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嗨Dick。”Timothy Drake
Wayne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把手臂搭在了Grayson的肩膀上,“今天天气不错?”“确实不错,Timmy。”服务生笑眯眯地回答道,“你今天不用上课吗?怎么来得这么早。”
在Drake张开嘴准备用一句明显会是谎言的话来回答Grayson的问题的时候,他总算注意到了坐在一边满脸煞气的Damian。他像是看到教堂里飞出了小恶魔一样惊恐地向后跳了一步,然后又故作镇静地掩住嘴咳嗽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Drake。”Damian放下咖啡杯,尖锐地问道,全身戒备,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Drake干巴巴地回道,双手抱拳,看上去一头雾水的服务生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头疼地皱起了眉。
“嘿伙计们……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是兄弟?”
如果有一个“Timothy Drake
Wayne最讨厌的事情”排行榜的话,在自己常去的咖啡店里看到了Damian这件事一定会排在前三位。
他对于自己监护人的亲生儿子没有一点好感。他们并不是亲兄弟,但是,也许他们没有血缘上的羁绊,却依旧千丝万缕地联系在一起。他们有着同样的亲人,同样的家,他们做着类似的事情,学习着相似甚至是完全一样的知识。但是他们对于彼此的厌恶从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开始就根深蒂固,并且这种感情似乎正随着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逐渐加深和扭曲。
Tim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讨厌这个小屁孩,虽然说讨厌一个十岁的孩子似乎有些幼稚,——但是,喂,他才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弟弟被炸死的哥哥。
Damian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意图,尤其是在他的面前。他甚至喜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到达自己膈应人的目的。
比如:“你喜欢Grayson吗,Drake。”
把可怕的言论和令人生厌的称呼放在同一个句子里,短小精悍,杀伤力巨大,真是不容小觑。
脑内冷静评价的同时,条件反射让Tim差点把嘴里的曲奇饼干喷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小男孩脸上。“咳咳,Dam……咳,Damian你在说什么!”
小男孩对他的质问报以轻蔑的冷笑和挑衅似的蹙眉,他从透明的玻璃容器里舀起一勺提拉米苏,褐色的膏体上撒着深色的巧克力粉和臻仁,占了勺子的三分之一,完美的用餐礼仪。小男孩吃掉勺子里的甜品,然后缓缓地舔了舔嘴角,不紧不慢,像个优雅的贵族少爷。但是他的眼睛因为类似厌恶的负面情绪而微眯起来,深蓝色的瞳孔冰冷得像即将降雪的天空。
“你最好不要喜欢他。”Damian说,语调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他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次是缓慢的小口啜饮,接着就因为那从舌尖滚落流进喉咙灼烧出一条苦涩细线的液体皱起了鼻子,他应该加奶精的,但是他不想让Grayson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一个平凡的,喜欢甜食的,很轻易能被满足的,随时可以忘掉的小孩子。
“因为他是我的。”
这孩子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搭对,一定是Talia的错。Tim揉着眉心,决定不再和Damian说一句话,以及他似乎需要和Bruce谈一谈了。
“你们在吵架吗?”Dick在他们的座位边停下了,他伸出手掌在Damian的眼前挥了挥,“你看上去好严肃啊小D,你的额头上都有皱纹了。”
服务生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上有咖啡和奶油混合的香味,那是一种莫名亲切和熟悉的气味。Damian默默地伸手握住那由细滑的纺织物包裹的手,指间用的力道坚定但是不坚决,依然带有伪装出的恳切。除了那向Tim的方向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之外,一切都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小男孩会做的事。
“陪我们一起吃。”小男孩的语气在命令和请求之间,距离撒娇只有一线之遥,他毫不躲闪地直视着服务生的眼睛,拉了拉他的手。
“恐怕不行啊Dami。”Dick为难地眨眨眼睛,“我还要工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遗忘是并不存在的。作为大脑的一项基本功能,感官所能记录的一切伴随着其所被赋予的精神意义都被一丝不漏地储存下来。这些被称为回忆的东西,像由无数片段组成的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影像声音气味触感的集合体,分类地刻录在大脑的沟回之中。每个人的回忆都是一家影碟店,藏品各不相同。总有些回忆被拿出来一遍遍播放,又总有些被束之高阁,落满了灰尘。
但是终究,它们都会在哪里,一个不少。
大脑是一个极佳的硬盘,数据的处理和保存对于它来说同样重要。无论多么遥远的记忆都依然存在,然而有时候,你却怎么也找不到它。就像是有时候,你怎么也找不到一张老照片,或是十岁时得到的圣诞礼物。
当狭小的行军帐篷裹住他头顶的世界就像战争和死亡裹住他和他的战友们的时候,他想的最多事就是回来,回到这里,高谭,这条街,他贫穷灰颓无药可救的家园。他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阳光下街道上灰尘被扬起的味道,他能想起下雨的夜晚破碎的砖石上传来的潮湿的气息,他几乎能看见那条晦暗的街道,在下雪的时候被掩盖住的黑灰色的地面,在平安夜被稀疏的彩灯照亮的肮脏的橱窗,阳光下流浪汉破掉的鞋子里露出的脚趾,以及男孩微笑着的蔚蓝色的眼睛。他并不是个懦弱的战士,也不是个思乡成疾可怜虫。参军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一直把这个决定保密到了自己离开的那一天,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毫不知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的家乡也都并不是个难以割舍的地方。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他的离去是一次逃离,仓皇又冷静,而不是年轻人的意气用事。
可是他还是无法抑制地一遍又一遍回忆起那个地方。就像他并不惧怕死亡,然而他却无法忍受黑暗里逐渐入侵他身体每一根骨骼的寒冷和孤寂。他无法忍受离开的痛苦,却不得不逼迫自己一直向前,把一切抛在脑后让战争和鲜血和怒火和死亡淹没自己虚握空气的拳头。
他无数次设想自己的归来,自己重新回到哥谭的那一刻。他的梦境里充满血肉横飞的战斗,同样也充斥着不切实际的幻觉。他总是梦见自己站在那条街道的拐角,像15岁那年一样,抱着一个破旧的足球和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着自己所有的东西。他梦境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他能感受到那个下午微醺的风吹在他脸上,送来小巷里垃圾和快餐混杂的不太好闻的气味;太阳被厚重的大气污染削弱但是依旧滚烫地亲吻着他的手臂;路不太平整,搁搁绊绊的因为他们的钱只够在最便宜的街区租最差的房子。他能看清走在自己前面的男孩的每一根发丝,他瘦削有力的肩膀和走路时不自觉摆动的臀部。他知道自己只要喊出那个名字,对方一定会回头,弯起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对他微笑。他知道他会的,一定会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然而他一次也不曾开口。
他总是想,他回来的那一天,哥谭会不会像那天一样罕见地阳光明媚。他幻想着军靴踏上砖石路的质感,风吹拂起他短硬的头发。他幻想着重逢,拥抱和笑容,他无数次地幻想着,直到幻觉已经像回忆一样真实而触手可及。
然而他真正回来的那一天,真正的他却没有回来。
他在一家毫无档次可言的街边便捷旅店里住了一夜,但是热水,还算舒适的床和肆无忌惮长达7小时安稳的睡眠已经是他五年来得到的最好的东西。第二天一早他就退了房,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没住过那么舒适的房间——事情总是有很多,他简直没有片刻的歇息。
当一切最终尘埃落定的时候,他总算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于是他去了市中心,四处闲逛了一会儿,然后在一家豪华的连锁酒店里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当然,用的是假身份。当他离开酒店的时候,时间还很充裕,于是他又走进了商业区,去阔别已久的商场里买了一些新衣服。路过珠宝专柜的时候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年轻甜美的女店员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向他推荐各式各样的项链戒指耳环手链……
“帮我把这个包起来。”他说,指着一条项链,银色的金属像一对张开的翅膀环绕着深蓝色的宝石。他并不在乎价格,五年来他的积蓄已经达到了一个可观的数字。他甚至也不在乎这个礼物本身,他知道那个人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美丽昂贵的礼物,而他本应该得到更好的,可是当年他是那么美好而他们又是那么贫穷。
他并不觉得这件礼物或者一句苍白的道歉能抵消自己所作所为所造成的伤害,他更希望它成为一个记号,在接下来的时光中把他的忏悔和愧疚标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接过项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又做了傻事。这件礼物他永远不会送出手的,永远,也不会。这条项链很美,它也许会被砸碎,丢弃,施舍给陌生人,甚至戴到一个陌生的女孩修长美丽的脖子上,但它永远无法实现它被买下的初衷——他早就知道。就像是一个糟糕的双关语,你不知道该为它感到可悲,还是干脆大笑起来。
他不可能得到原谅,并且他他妈的也不需要。
但是他还是把项链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毕竟它这么贵,干嘛要浪费。
当他最终重新踏上熟悉的砖石路的时候,他的手在口袋里握紧了那个精致的盒子。坚硬的边缘和他手指的关节碰撞到一起,丝绒的表面被紧紧压紧他的皮肤里,直到他再也感受不到二者的分隔。他本想回到他们原来住的地方等那个人下班回来,然后给他一个介于惊吓和惊喜之间的拥抱。他本想独自一人构思好重逢所需要的台词,在充满对方气息的狭小黑暗的房子里,即使它们早就镌刻在他的脑海中。
可是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Todd走过街角的时候,透过明亮的玻璃幕墙他看到了那家咖啡厅里正偏过头微笑的男人。他穿着整洁的制服,腰间却围着一个可笑的粉色围裙。阳光洒在他的胸前,照亮了他扬起的嘴角和耳边柔软的发丝。
他蔚蓝色的眼睛,像是一个很多年都没有变的童话,童话里唱着清澈的歌谣,推动着吱呀作响的摇篮,把时光缩短。
12岁的时候,Dick失去了一切。
他始终记得那个夜晚母亲的微笑是如何在瞬间被恐惧扭曲成可怕的样子,仿佛无穷无尽的坠落,惨叫鲜血和随之而来的充满泪水的无法入眠的黑夜。法律说马戏团不能收养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所以他最终来到了哥谭少年中心,一家收容机构。
就像所有的孤儿院一样,哥谭少年中心有一个无比好的初衷,然而这不能掩盖它混乱可怕的本质。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男孩,街道上长大的小混混,和因为做了错事而被送进来改造的少年犯。
他到那里的第一个晚上就遭到了攻击。门被粗暴地推开,晃动的人影遮住了走廊上的灯光。他的被子几乎被扯成两半,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砸成了碎片,一开始他试图反击并且真的成功了——作为一个在马戏团出生长大的男孩,他的打架技巧对付一两个普通的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很快更多的人向这里涌来,更多的拳头和脚落在他的身上,疼痛和恐惧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血腥味和咒骂冲击着他的感官,最终让他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和那些14,5岁的男孩比起来,他依然不堪一击。混乱中他被压在地上,粗糙的手指蛮横地捏着他的下巴,他能感到有咸腥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嘴里,却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血。他觉得自己也许是哭了,尽管他努力地想保持尊严,但是有滚烫的液体连绵不断地漫出他酸涩的眼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在昏暗的灯光中模糊不清的脸,在污言秽语和嬉笑中因为愤怒和羞耻微微发抖。有人点燃了香烟,然后把烟吐在他的脸上,人群在他躲闪咳嗽的时候大笑起来。
如果不是管理员及时赶到拉开了那些男孩,Dick大概会被他们弄死。
不,那时候他并没有那样的觉悟。他只是觉得恐惧和迷惑。他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在那个时刻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悬浮在云层上方,远离着他的道路和他所站立的现实。他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在寒冷的高空坠落,却有种自己依然在飞翔的错觉。
那是Dick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晚。管理员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之后,又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蜷缩在换了新被子的床上,在黑暗里啜泣着,眼泪沾湿了脸上的绷带。他想离开这个地方,他想逃出去,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想要回到马戏团,他想见到他的父母。然而当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窄小的窗子照射到他的脚边的时候,他还是维持着抱紧自己的姿势,像一只惊弓之鸟。
他一直不清楚那些男孩到底想要什么。他们是一个团体,在少年中心里横行霸道,但是他们并不经常动手伤人,因为这也会给他们自己带来麻烦。但他们从没有停止过骚扰Dick。他们叫他狗娘养的小婊子,侮辱他的父母和他们的职业,利用着一切机会挑衅他,打翻他的碗,毁掉他的作业,把他的鞋子丢进垃圾桶。
他也曾试图逃离这个地方,他不止一次在半夜躲过巡逻的管理员从窗子里爬出去,在哥谭陌生空旷的街道上游荡。然而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少年中心——他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好去呢?哥谭就像是一个黑洞,而少年中心是他唯一可憎的避难所。潜意识里他对陌生而巨大的城市有着无可逃避的恐惧,好像一旦走得过远,他无法回到少年中心,便会被这座饥饿的城市吞噬。
夜游哥谭渐渐成了他的习惯。被空气污染遮盖的群星,紫红色的天际,寂静的街道,在黑夜里变得诡谲的高楼和雕像。偶尔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从楼顶掠过的蝙蝠侠黑色的身影。他独自一人栖身在阴影里,却并不感到害怕。
后来Jason为了这件事没少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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