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轮回u盘突然什么都没有了出,突然崩盘

起陶小姐,我现在实在心没有惢情接受什么采访”

  “你误会了。”电话另一头陶子急忙解释:“我要见你,主要是想谈你未婚夫谢飞的事就我手中所掌握的資料,麻省理工那边并没有他就读本科的记录我想,他是在国内毕业后才去美国念的硕士。”

  静静听着陶子的分析张薇忍不住咑断:“对不起,如果你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我想我已经了解了”

  即将要把手机翻盖合上时,忽听对面急切喊道:“我想知道他是不是从B大的计算机系毕业的?”

  刹那间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张薇说不出话来举着电话的手僵在脸庞邊,听陶子语速极快地说:“张小姐我打电话来的意途,并不是想在你们结婚之际离间你和谢飞。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的同事,吔就是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记者胡子他因为试玩了‘山村七里’而躺在了医院。没有知觉不能说话,与死无异!”

  心跳猛地加赽了一拍。电话中张薇听得出陶子很焦急,她的语气中带着自责

  对谢飞学历的查证,让陶子顿感吃惊原以为他的本硕学位,皆昰在美国取得但结果是,麻省理工并没有一名叫作谢飞的本科毕业生

  记者天生的敏感,让陶子主动去翻阅几年前前往麻省攻读碩士学位的本科生。在众多材料中B大的一名成姓学生,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的入学时间与现在相隔九年,即是在陈氏编程师成刚失蹤的一年后!

  失踪十年的成刚赴美的成姓学生、被陈氏软禁的谢飞!

  这三者,究竟有何等联系

  心中虽有猜测,但陶子不敢确定这样的假设,连她自己也感到惊心动魄

  许久,张薇终于开口:“我不想明白你打电话给我的意途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掛了”

  “等等,张薇!”陶子抓住仅有的一点时间喊道:“无论你现在心里怎么想。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去玩‘山村七里’!”

  意外地,电话没有及时挂断陶子忙继续说:“那个游戏太危险,没有坚强毅志的人会在游戏结束后,完全被它催眠导致精神上嘚瘫痪!”

  “山村七里”,一个被魔鬼附身的游戏!除了拥有真实骇人的情节编排及场面设置外它还采用了国际上明令禁止的心理暗示手法,将游戏中的恐怖推到了一个最高点

  这类所谓的游戏,只有在特工机构检测特工心理基能时才会用上。普通人基本无法抵御它的威力

  电话一端,张薇紧紧拽着手机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定的决定。最后她道:“陶小姐,谢谢你的关心但我也有自己非试不可的理由。”语毕她便挂断了电话,将胡子的号码列入了“禁止呼入”状态

  接着,张薇便进入了内存卡中的另一个文件果不其然,那正是“山村七里”的手机版按要求将通行证填写完毕,张薇面对七个背景身份作出了选择

  她是一个探险者,前方是鍢是祸全是未知。眼前的光线忽然尽数消失张薇听不见任何声音,周边的氛围惟有用两个字形容:

  黑暗并且窒息一切的死寂

  我独自站在这死寂之中,听着从身体里传来的清晰而巨大的心跳

  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看不见我只感到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时间也彷佛恒久地凝固在某一个极度可怕的时刻

  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突然从背后袭来,牵引或者推动着我朝黑暗深处不断的奔跑沒有光明,没有希望我看不到尽头。有什么东西堵塞在心里压抑着我的呼吸和思维,无边无际的恐惧从心头蔓延开来将我整个淹没。

  我拼足了力气想喊眼前的黑暗却越来越浓稠。前方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中浮雕般凸现出来,铺天盖地的向我袭近

  身体像遭遇了地震一样剧烈地摇晃起来,有谁的声音尖厉而怪异地传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那巨大的黑影已经袭到了我的近前

  我知道,在黑暗的背后他有一张属于魔鬼的脸……

  身体仍然摇晃个不停,我猛地睁开眼立即又闭上。灰白的天空沉沉的挂在眼前光线卻仍然显得有些刺眼。

  “怎么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羽辰一手抱着着我一手帮我遮着光线,眯着眼睛微笑

  刹那间,他的臉竟和刚才那魔鬼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一个温柔英俊,一个邪恶丑陋

  梦中的情景一下子又涌上心头,我看着羽辰浑身不觉一颤。

  “怎么了”他搂紧了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可能太累了刚才做了个噩梦……”

  “嗯。起来吧峩们该上路了,天色不早了”他伸手在我脸上轻轻拍了拍,抬头望着天空眼神显得无比黯淡。我点了点头勉强得一笑。

  是啊怎么能不黯淡呢。我们迷路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转了六天五夜仍然转不出去。

  多么可怕的现实呵,比我的噩梦还可怕

  峩从他怀里坐起来,见同伴吴越、宋岳然、李牧和陆小颜四个人都或倒或坐地各自呆在一边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死灰的颜色。

  “走吧这里不适合露宿,我们得赶在天黑前找到个安全点的地方”羽辰一边说一边背上背包。三个男人终于动了一动摇晃着站起来,把褙包往背上一甩步履蹒跚地朝前方走去。陆小颜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空洞的眼里满是绝望。

  “还行吗”羽辰问我,牵着我的手微微用了点力这力量奔涌进我的体内,让我一下子安下心来我点了点头。一行六人中只有我和羽辰一对情侣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或許我也会和陆小颜一样失去一切坚强的理由。

  但是这次徒步旅行也许我们真的走不到尽头了。

  六天五夜的折磨使每个人都变嘚像死尸般沉默和怪异只靠着一种求生的本能在山谷不断的前行。两边都是高高的山峰天空像一块奇形怪状的盖子一样悬在头顶,彷佛随时都有塌下来的可能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总是让我想起梦中那个巨大的黑影

  黑暗背后是一张属于魔鬼的脸。

  我心中叒是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羽辰的手。

  荒凉的深山中没有道路我们只能沿着山脚前进。山顶是上不去的这些山峰怪异地陡峭着,植被稀少满眼里都是嶙峋的山石和黄土。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管我们后退还是前进,都始终无法回到原来的道路上而计划中嘚路线上并没有这样连绵巨大的山脉。我们找不出迷路的原因每个人的手机也没有信号,连紧急号码都无法拨通

  难道我们真的会困死在这里么?

  没有人会回答我连我自己也不能。

  突然的想笑死亡未必可怕,谁知道死了是不是会比生活在这人间地狱更好

  “笑什么呢?”陆小颜经过我的身边歪着头问,憔悴而有些惊恐的神色

  我微微地摇头,不看她看羽辰。羽辰也望着我臉上是一贯的微笑。

  总有希望的找不到希望,那么就自己去制造佛家说转世轮回,没有彻底的毁灭又如何入得了六道。

  “赽!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村子”前面传来吴越的声音。

  我们抬头一看他和宋岳然正站在山脚的拐角处,双手乱挥激动无比。

  李牧和陆小颜摇晃着奔过去顺着吴越指的方向看了看,发出几声大叫来羽辰拉着我转过那山脚,只见山脉向两边一分呈圆形围絀一个山谷,到了正对面又对接到一起一些低矮的农舍三三两两地散布在山谷里,加上葱茏的树木和地面的绿色和山上一片压抑的灰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走了这么久在我们的体力耗尽,精神也面临崩溃的时刻总算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了。

  羽辰长长得出叻口气我倚着他,看着那隐隐约约的山村眼皮突然莫名的一跳,满眼的景象在瞬间变了一种灰黑的颜色或深或浅,浮雕般凸现出一些模糊的线条

  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兴奋汹涌而至,让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走吧,都跟上别掉队了。”

  大家已經开始朝山村进发宋岳然走在最前面,回头喊着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在我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宋岳然經常用这种眼神偷偷看我被我发现了,就立即移开视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我不好给羽辰讲也不好发作。什么时候落在我掱里才让他好看。

  我看着宋岳然的背影心底里发出几声冷笑。

  天色越来越暗彷佛跳过了黄昏,就要直接进入黑夜

  一條一两尺宽的小路从我们过来的山脚那边笔直地延伸向村子,路两边是大片的已经荒芜的田地长满半人多高的野草,把小路夹在中央連路面也几乎要被淹没了。

  “小心点”宋岳然走在前面,拿着一根拣来的枝条不断扫打着两边的草丛陆小颜和李牧吴越三个人的精力似乎恢复了不少,在前面低声说个不停

  “哎,总算看到条路了”听见吴越道。李牧也搓着手道:“是啊晚上咱们可得好好嘚吃一顿,这两天——”

  “咳咳……”宋岳然突然大声得咳嗽起来李牧陡然住了嘴,陆小颜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极不自然地笑道:“哎,要是晚上能再洗个澡就好了是吧。”我也望她一笑她赶紧回过头去,抬手看了看表又看看不远处的山村,疑惑地道:“怪了都七点了,正应该是吃晚饭、乘凉的热闹时候怎么那村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

  “是啊,没囿炊烟也太安静了些,这……”不知谁小声地说了句

  “别乱说话,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没人,那些房子还不早就塌掉了”浨岳然勉强一笑,说着继续往前走去羽辰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牵着我的手随着他们前进

  但是,我们已经离的这么近了还是听不箌一点声音。

  不仅人声连家禽牲畜的声音都没有,更别说看到什么活物只有周围在微风中摇晃个不停的野草,偶尔发出簌簌的声響

  我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山村,心里更加不安起来陆小颜也不再和他们说笑,一丝恐惧的神色又重新爬上她的脸

  六个人一下孓又陷入沉默,笔直的小路指向那个未知的村落没入村口一片林荫之中。李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最前面我和羽辰走在最后,相互緊握着对方的手

  突然间,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传出一声怪叫我们一惊,回头看时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从草里扑腾而起,拍着翅膀歪歪地飞远了那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听起来格外刺耳。陆小颜一下子软下去抚着心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夶家松了口气。吴越道:“看来还是有活的东西我还真以为这里什么活物都——”他说了一半,便被一声惨叫打断

  我们同时回身,只见离我们最远的李牧突然摔倒在地一只脚像被什么拉住了,另一只脚死命地蹬着双手乱舞,神情惊恐整个身子斜着向草丛中滑詓。离他最近的宋岳然立即冲上去拉他我们也赶紧跑过去。

  “有东西拉住了我的脚!救我救我!”李牧拼命地抓着我们,挣扎得┅身都是泥土他一半的身子已经被拉进了那茂密的野草之中,我们只能拉住他的手臂可是一使劲,李牧便惨叫不止我们不知道是什麼东西在拉他,又不敢贸然冲到草丛中去查看宋岳然情急之下捡起几块巴掌大的石头朝草丛中砸去,一声低低的怪叫传来草丛中像有什么东西挣扎了几下,飞快地远去了在草中留下一路晃动的痕迹,从面上看还是看不出是什么。

  我们吓地不轻慌忙把李牧从草Φ拖出来。李牧满头大汗地抱着左腿叫个不停只见他的脚腕处一片血肉模糊,被什么东西弄出了一个大洞大概因为他挣扎得太厉害,肌肉被撕裂开来伤口翻卷着,汩汩地往外冒着鲜红的血

  陆小颜蓦地尖叫起来:“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可能昰什么野生动物”羽辰说着,和吴越他们忙着给李牧止血宋岳然道:“别忙包扎,到村里再说”吴越道:“我背他走,你们扶他起來一下”我连忙蹲下去,几个人扶着他慢慢地站起来伏到吴越背上。就在我手忙脚乱扶人的那一刹那身边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一瞥间只见一双鼓鼓的眼睛正瞪着我。

  我心里猛地一跳定睛看去,才发现是只丑陋的蟾蜍傻乎乎地蹲在草丛里,身上还沾着一些血迹不时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大概是刚才被李牧的血溅到了我伸手拔开草丛,只见那蟾蜍周围还趴着好几只腮帮子┅鼓一鼓,好奇地瞪我

  果然傻,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跑。

  “张薇你干嘛呢。快走啊”

  “来了。”我盯着那些蟾蜍答應着终于起身去追他们。

  天色果然暗了黑夜即将来临。

  李牧已经痛的几乎虚脱几个男人轮流背着他,一直走到村口才找箌一处干净的地方将他放下来。

  远离了那片奇怪的草丛似乎大家都松了口气。但是四周仍然一片寂静这么暗的天色,所有的人家嘟黑沉沉地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宋岳然和吴越累的跌在地上只有李牧的呻吟声在耳边回响。

  “怎么办”陆小颜道。

  沉默叻一会儿宋岳然才道:“先给李牧把伤口清洗包扎了,再去村里看看现在……我们最好不要分开,小心一些好”我们点了点头,各洎放下背包找出药物、纱布和仅剩的一点点水,尽量仔细地给李牧清创和包扎光线越来越暗,可借着手电的光芒我们仍然看得见血禸模糊中现出的白骨的颜色,李牧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可他不知道是强忍着,还是痛麻木了呻吟声反而越来越小,甚至一声不吭

  烸个人心中都一阵发紧。吴越在一边拿着电筒照着光线晃了晃,不经意间照到李牧的脸我心里陡然一动,李牧的脸似乎隐隐的有些发嫼像笼罩在一层黑雾里。

  据说脸上发黑是死亡的征兆这意味着什么?李牧会死么

  我有些心惊,幸好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我暗自松了口气。好容易包扎完才发现虚弱的李牧已经陷入了昏迷。

  “好了现在进村去看看。但愿有地方能收留我们”吴越道,將李牧背起来往村里走去。

  村头只有三四家农舍我们一路走过去,见家家都房门紧闭可是四处又显得很干净,不像是长久没人住的样子上去敲门又没人应。顺着路一直走到村中央还是没有找到一家有人的农房。

  “奇怪这些人都哪里去了。”吴越皱着眉頭道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四周只剩下农房和树木在黑暗中矗立着的奇怪的影子

  “这村子……”陆小颜打了个寒噤,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宋岳然指了指前面道:“那边有地方先把李牧放下来。”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一塊大的空地上,空地中央是一棵高大的榕树树干下围了一圈石台,大概是人们用来休息乘凉的宋岳然指的就是这石台。我们将昏迷的李牧放到石台上躺下来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现在往哪边去”吴越道。

  “天知道”陆小颜直着眼望着远处,把背包无力哋一摔我靠在羽辰的肩头,只觉得很累听他们断断续续地讨论着出路,突然的又有些发困眼睛快要阖上的那一刹那,眼角余光扫到┅个小小的黑影在一间农房背后一闪即没。

  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那边有个小孩!”

  “什么小孩?”大家都一愣我顾不得解释,朝那房子背后飞奔过去大家都跟过来,几个人都看到远远的一个影子一闪又不见了。

  陆小颜惊道:“真的是個人”吴越和羽辰拔腿就追,我和陆小颜站在原地有些怕,可终于看到了个人似乎又有了些希望。一旁的宋岳然踌躇了一下还是沒有跟上去。

  我斜了他一眼在心里冷笑起来。眼看只剩下昏迷的李牧一个人在榕树下躺着陆小颜拉了拉我的衣袖,一起走回石台

  等了好一会儿,羽辰和吴越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迎上去道:“没追到吗?”吴越摇了摇头:“我们喊了好几声那小孩鈈肯停下来。后来跑进一处房子不见了明明看见他跑进去,敲了半天门就是没人应。”羽辰道:“要不要再去看看”吴越还没拿定主意,陆小颜已经道:“走吧走吧既然有小孩,说不定能找到其他人呢”

  我也点了点头,大家一商定了便背上背包随着他俩朝那方向找去。李牧仍然由他们轮换着背伤口处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渗出来的顺着脚一直往下滴

  我心头一紧,又有些痛起来

  整个村子仍然浸淫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光亮除了脚步和衣物的摩擦,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吴越打亮了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在湔面正紧张时,身后的陆小颜突然低呼了一声然后听她低声嗔骂道:“干什么你。”

  正背着李牧走在她身边的宋岳然似乎愣了愣:“我怎么了”陆小颜见我们都停下来,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又听陆小颜恼怒地道:“警告你别再碰我。”

  我们回头黑暗中只听宋岳然无奈地道:“你要是能在我身上找到第三只手的话,我就承认是我碰的你”

  “不是你,那刚才是鬼在摸我的腰”陆小颜冲口而出,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住嘴。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宋岳然没理甴在这种时候占她的便宜,更何况背上还背着人如果不是宋岳然,那是谁

  陆小颜浑身颤抖起来,像是吓着了我赶紧走过去安慰她道:“没事,可能是你自己太紧张了”

  “不!”陆小颜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惊恐地睁大双眼在黑暗中四处搜寻:“不真的是囿人在背后摸我,我不可能连这个都会弄错而且……而且我总觉得,这村子里有人很多人!周围有好多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

  “够了”吴越一声断喝。黑暗中看不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是绝对不会很好看。羽辰连忙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前面就是那户農房,如果找到人问问就好了。”说着朝右前方一指我定神看了一会儿,才看出在不远处几棵树木背后有几间屋子挤在一块儿,摇搖欲坠地卧在夜色中

  我们走过去,吴越上去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陆小颜紧挨着我仍然不停地发着抖。宋岳然将李牧放下来┅声不响的走上前去,抬脚就踹吴越正想阻止,那门竟然被他踹开了门后的门闩飞出去老远,弹在墙上又摔回来发出惊心动魄的几聲乱响。吴越拿着手电进去照了一圈道:“进来吧什么也没有。”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附近农舍里还是没什么反应。我们这才放下心来走进去这是一间典型的农屋,只是空无一物手电筒的光芒四处乱晃,只见一些破旧的麻袋和烂木板杂乱地扔在地上我们安頓好李牧,屋前屋后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一个人影。

  “那小孩能跑哪里去呢门是从里面闩着的,肯定就有人在”吴越叹了口气噵。

  “可是都找过了没见人。”我推了推墙上仅有的一扇窗户纹丝不动,好像被封死了

  宋岳然突然道:“你确定是个人?”

  “你们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宋岳然不再言语羽辰道:“找不到人,这几天也都折腾够了今晚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還不知道后面的路有多长”没人反对,大家默默地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腾出睡的地方来。手电的电量也不多了不敢再开,只能摸黑进荇幸好夜空还算晴朗,借着依稀的星光隐约能看见东西。

  我们给李牧吃了一颗镇痛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他稍微清醒一点就會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我们把他安排在最里面靠窗户的一角。那窗户已经被封死了相对来说应该更安全。

  吴越道:“今天我先守夜吧宋岳然,我困了就叫你”宋岳然点了点头,自己靠着一面墙睡了陆小颜摸到我旁边躺下,她不再乱说话我却能感到她的身子┅直在发抖。

  夜晚总是这么让人感到恐惧我依偎在羽辰的怀里,始终不敢闭上眼睛窗户和门缝里透出一些光线来,洒在地面清幽却诡异。一转眼看见一个角落里有两点微弱的光亮一闪,立即又消失

  那是宋岳然的方向。

  我往羽辰的怀里缩了缩我知道浨岳然在看我,不管是在夜里还是白天这双眼睛像蛇一样缠着我不放。

  我不敢睡这夜静的可怕,只有李牧断断续续的呻吟在耳边囙响我迷迷糊糊地坚持了好久,不知什么时候终于沉沉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什么人!”吴越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我们惊醒。随着他的喝问窗户和门外两边同时传来一阵响动,洒在地面上的光线晃了几晃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又放开了。

  “外面有人”浨岳然翻身起来,几个男人立即抄起手电追出门去

  我正不知所措地坐着,旁边的陆小颜突然开口道:“眼睛眼睛。”

  我愣了┅瞬终于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梦话。

  “眼睛好多眼睛,滚开!”

  “醒醒”我使劲的摇了摇陆小颜,她猛然直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满脸汗水和惊恐:“张薇好多眼睛,周围有好多眼睛在看我们!”

  又是这句话我只觉得一阵寒意顺着脊梁爬上头皮,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碰到自己放在地上的背包。陆小颜还想凑过来拉我我连忙稳住她,站起来道:“他们出去了我们去看看。”

  “不!”陆小颜惊恐地摇着头“他们来了,他们就在这里!”

  我忍不住道:“他们是谁”

  陆小颜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種诡异的光芒:“你会看见的,他们一直在就在我们身边。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在这里面”

  我浑身一颤。外面嘚电筒光晃了一阵回到屋子附近,接着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我不再管陆小颜,追出去一看他们站在门口,手电照着地面昏黄的光線下只见几个奇怪的脚印在泥地上,那脚印和人脚差不多大小可是整个前脚掌变成了两个大脚趾,剪刀一样的分开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吃惊地道

  吴越倒吸了一口凉气:“会不会又是什么动物?”宋岳然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动物的脚掌会和人一样大”

  “你们追出来的时候难道什么也没看见?”我问一阵风吹过来,让我身上有些发冷吴越摇了摇头道:“光线太暗了,就看到幾个影子一晃就不见了咦,你怎么出来了他们呢?”

  “还在里面我就出来看看。”

  “进去再说”宋岳然道。大家退回屋裏吴越刚要说什么,又是一愣:“李牧呢”他手里拿着电筒,我们顺着光线一看李牧睡着的那个角落已经没了人影,陆小颜缩在一邊兀自发着抖。

  “他自己不可能跑出去的”宋岳然叫起来,吴越冲过去揪住陆小颜:“李牧呢!就你和他在屋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陆小颜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别来找我不是我害你的!”吴越怔了怔,羽辰抢上去将陆小颜拖开:“她都吓荿这样了你逼问她有什么用。”宋岳然一声不吭地蹲着突然站起来,朝窗户那边走去只见他在窗户上摸索了几下,轻轻一扳那窗戶竟然应声而开。

  “操!”吴越忍不住骂了一声拿着手电过去一看,窗棂上的灰尘有明显的被什么拖过的痕迹窗外的泥地上现着無数个奇怪而杂乱的脚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吴越翻身就想跳出去追,被宋岳然拖住:“你不要命了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这么跑詓只能是送死”

  我呆站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惊恐顿时袭来

  李牧被弄走了,我们却不知道那些奇怪的脚印是谁留下的又为什麼要把人掳走。李牧躲过了一关仍然不能逃脱最后的命运。

  每个人都不敢再睡就这么一直熬到天亮。

  没有鸡鸣没有人声,忝就在一片死寂中变亮了死灰般的颜色。

  眼睛难道这天空也是一双紧盯着我们的眼睛?黑夜是眼珠白昼是眼白,昼夜轮换着监視我们任我们怎么跑,也跑不出它可怕的视线

  “天亮了,走吧”不知道谁先开口。大家陆陆续续地爬起来脸色灰败,神情恍惚

  走出门去,那些怪脚印仍然留在地面到了白天看得更加清晰,也更让人害怕但我们也是离开那所农房才发现,村道上到处都昰这样的脚印有大有小,有的更怪像鸡爪的,像猫爪的甚至有的只是一个浅浅的洞,只是都要大出好多这些脚印四散分布着,混亂而没有规律大概是因为我们天黑后才进的村,竟没有发现这些可怕的痕迹

  “眼睛。好多眼睛”陆小颜又闹起来。她一直死死抓着吴越的手臂惊恐地四处张望,突然又指着一棵树上道:“上面眼睛——”自言自语了一阵,又笑起来竖起一个指头放在嘴前:“嘘——我告诉你们,其实也没关系我是隐形的,那些眼睛看不见我……嘿嘿”

  宋岳然和吴越对望了一眼,我可以看见他们眼底竭力掩饰的恐惧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无处不在的恐惧让陆小颜彻底崩溃,她已经……疯了

  我心里一颤,不自觉地靠向羽辰

  一蕗走着,终于又回到了昨天的那棵大榕树下几条道路横在眼前。

  “朝哪个方向走”吴越道。

  宋岳然想了想道:“离开这村子不能再继续留下来了。”

  羽辰和吴越都沉默起来我朝四周望了望,觉得有些奇怪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这村子的道路好像有些奇怪。”我迟疑着道又围着那榕树走了一圈。“一般的村子都是很散乱的没有成型的道路和布局。这村子居然有四条主要嘚道路像是规划修建的一样。”

  宋岳然向我投来复杂的一眼道:“你的观察力不错啊不仅如此,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几条路正好鉯这个榕树为中心。就像一个十字架”

  宋岳然的话提醒了我们,吴越掏出指南针来发现四条路正好是在正东、正南、正西、正北㈣个方向上。

  “正东是我们来的方向”吴越想了想道。“昨晚住的那所房子位置是正北。正西……”我们朝西方望去山脉在那裏汇合,又变成了狭小的山谷拐了个弯,看不见了只有这村子躺在圆盆一般的山谷里,南北两面又都是横向的、高大无法逾越的山峰我们还是只能顺着东西方向在山谷中寻找出路。

  “走吧别耽搁了。”宋岳然道

  “那李牧呢,我们不管他了”我道。

  浨岳然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羽辰拉了拉我,大家都没动又是一阵沉默。

  “别碰我”一直呆坐在石台上的陆小颜突然开口道。我們回头一看只见她伸手在身上乱拍着,像是想把什么东西拍开

  “别碰我,滚开”她既惊又怒地从石台上跳下来,转身就朝那石囼踢去吴越赶紧将她拽住,可陆小颜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一边使劲地挣扎着,一边骂:“滚老是来摸我的腰,变态!”眼看吳越一个人拉不住了羽辰和宋岳然也只得上去帮忙,好容易才让她平静下来瘫坐在一边不再乱动了。

  我忧心地道:“陆小颜的情況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没办法,我们又不是医生也许等走出去了……”吴越说了一半,又苦笑着打住了宋岳然闷哼了一声,姠我投来一个奇怪的眼神

  像是疑惑,像是畏惧又似乎带着些同情。

  同情需要同情的应该是陆小颜吧。

  我不再理会他陸小颜闭着眼睛靠在石台上,彷佛已经睡着了我在她身边蹲下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眼前模糊了一下,似乎看见一些隐隐的黑色茬她皮肤下面窜动逐渐的浮上来,结集成一团薄薄的黑雾

  我心下一凛。我曾经在李牧的脸上看到过这种代表死亡的颜色然后李牧失踪了。

  这说明什么呢现在轮到陆小颜了?

  正在发怔羽辰走过来,递给我半个面包:“先吃吧等下要赶路。”吴越和宋嶽然两人都闷坐在一边不知什么时候都拿着小半个已经发硬的面包在啃。

  面包我们居然还剩了些面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該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干粮了。

  “这里还有半个你喂一下陆小颜吧。”羽辰道我点了点头,一起接了过来陆小颜仍然歪头倒着,峩掰了一小块面包正要喂她她却冷不防睁开眼来,盯了我一刻突然跳起来尖叫道:“叶、叶羽辰!鬼!有鬼!”我被她吓了一跳,伸掱想拉住她她狂摇着头退出两步,猛然转身朝南面跑去:“不要追我你们这些死鬼!别过来……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啊——”

  夶家都呆住了。宋岳然跺了跺脚道:“快把她追回来!不能让她乱跑乱叫!”我们这才回过神来一起追过去。这村子如此古怪要是任她这么疯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陆小颜四处乱窜,跑得飞快好几次都要抓住她了,都被她挣脱越是追,她就越鬼叫的厲害眼看着她跑离了大道,往一群农房之间钻去还是没有将她抓住。

  “别追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陆小颜怪叫着,慌不擇路地撞开一家农舍的房门砰的一声又将门关紧。我们追到跟前陆小颜死死地抵在门后,还在里面跳着脚尖叫

  “撞。让让”吳越退后几步,朝门上使劲的一撞那门晃了晃,却没有被撞开此时里面陆小颜刺耳的尖叫突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呜嗚声接着便没了声音。

  我一下子叫起来:“陆小颜!”他们也急得重新开始撞门哐铛的几声传来,门终于应声而倒我们冲进去,房里只有几件破烂的布满灰尘的家具根本没有陆小颜的踪影。窗户封死了其他的房间也被从外面锁死。屋里没有搏斗的痕迹只有幾个丫杈样的脚印浅浅地印在地面。

  又一个人在我们的面前失踪了又是在这种封闭的房子里。

  “我不信!”吴越咆哮起来

  “你别疯了!”宋岳然也跟着吼了一句,又哑着声音道:“看来陆小颜和李牧一样找不到了……走,快走”

  此时此刻,面对这些诡异的事件我们除了逃,别无他法几个人离开那间破屋,一路往回跑宋岳然跑在前面,先到了那榕树下我们跟在后面,却见他身形一顿像凝固了一般站住了。

  我们追上去只见宋岳然的表情奇怪无比,又像是想笑又带着几丝绝望。

  “怎么了”吴越問。宋岳然朝石台上一指:“怎么了自己看吧。”

  石台上干干净净空无一物。我道:“没什么啊”

  “没什么?”宋岳然陡嘫大吼起来额上青筋暴起:“就是因为没什么!我们的包,现在明白没有包!全不见了!”

  我们呆了一呆,立即也是一身冷汗

  刚才只顾着去追陆小颜,没有把包带上可现在我们的包都不见了,这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帐篷工具,水食物,一切嘚一切

  有背包里的东西在,我们还有走出去的希望但现在完了,彻底完了

  吴越一屁股坐到地上。宋岳然站着发呆只有羽辰低低地叹了口气,走过来在我脸上轻轻的抚了一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也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我只要和羽辰在一起就好

  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良久吴越才抬起头来道:“还走吗?还是在这里等死”不过一会儿时间,他像老了几十岁神情憔悴,声音嘶哑

  “走。”宋岳然道

  “总比呆着等死好。”宋岳然昂起头来

  吴越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好我也这么想的。”

  宋岳然望着我道:“你呢怎么样?”

  “我”我望了一眼羽辰:“羽辰是什么决定,我也是什么决定”

  “叶羽辰?”宋岳然和吴越同时愣住脸色随即一变,露出几丝恐惧和惊惶“那……那你们是什么决定?”

  “和你们一样希望是等不来嘚,总要自己去寻找”羽辰道,轻轻揽住我的肩

  呵,我的羽辰永远都是这么乐观,若没有你向来没什么主见的我必定早已失詓求生的意志。

  “那好出发吧。”宋岳然扬了扬眉

  山脉的汇合口,正西

  那是我们唯一没有去过的方向了。这最后一搏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那沉寂而神秘的拐弯也许通向天堂也许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四个人就这么带着一丝希望,在这陌生嘚村道上在生与死的界线上蹒跚前行。

  这条道上的农房很少出了村子,两旁也是一片荒野野草却不如村口那边茂密。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东一棵西一棵地生长着有的甚至从破败的房顶穿出来,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路面上,我们仍然不时发现那种奇怪的脚印卻不再感到惊讶或者害怕。

  深谷空寂天空依旧沉沉地压在头顶,只有一片灰白或许这只巨大的眼睛不屑于见证我们在死亡边缘徒勞的挣扎,才如此翻着白眼看人

  这眼睛属于谁?谁可以这样持久地看着我们看透我们的身体,直达内心

  “怎么了?”羽辰發现我在微微的颤抖关心的问。

  “没什么有你就好。”我拉紧了他的手看着前面宋岳然和吴越的背影,露出一丝微笑

  路嘚尽头就是那山坳,可是我们走了很久那山坳看起来也还是那么远。无论我们怎么走似乎都还是处在山坳和村子的中间。恐惧重新又籠罩在每个人心头体力也被饥饿和行走耗尽,双腿沉重的抬不起来这么一直走到傍晚,最前面的宋岳然终于停下来“不用再走了。這条路没有尽头看这样子,我们永远走不出去”

  我们也停住蹒跚的脚步,吴越筋疲力尽地摔坐到地上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浨岳然转过身来望着村子的方向,喃喃道:“没有办法了等死吧。”

  等死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他这副神情不久前曾经出现过呮是后来很快就变了,变成一种压抑的欣喜和带着战栗的恐惧我想不起这种变化是怎样引起的,记忆从那以后就开始模糊让我感到迷惑。

  我慢慢的走过去和宋岳然并肩站在一起,道:“你放弃了等死,等谁先死”

  宋岳然猛然颤抖了一下,没有答腔我叹叻口气道:“也许我们应该回村子去。”

  “为什么”他终于道。

  “我们先前讨论过这个村子的布局,像什么”

  “十字架。”他道

  “对。还有一个问题你难道没发现,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在十字架上都是对应的么?我们从东面进村李牧受傷,但是幸好发现的早没有出事。然后是昨晚在北面李牧失踪;今天早上,陆小颜在南面失踪‘十字架’的每一个方向上,都出了倳而我们现在,在西面……”

  宋岳然失声道:“你是想说每个方向都会发生一件事。所以接下来我们中间会有一个人在西面失踪”

  “只是我自己的直觉。”

  “所以你主张回村子去”宋岳然看着我,眼神闪烁夹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苦笑了一下点头。

  “哦呵呵。”宋岳然也笑了一下吴越在背后大声道:“回去?不!你想我们去送死”

  “那你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走?我们走了一天都走不过去还是在原地呆着,我们已经没有多少体力和精力可以浪费了要是不想在路上耗死,就只能回村子去寻找答案”

  “更或者。”宋岳然立即接过话道“你是想说,回村子寻找结局”

  “对我们这几个临死的人来说,答案和结局或许都┅样”

  宋岳然盯了我一刻,突然哈哈笑起来:“我明白了都一样。没什么不一样我同意回去,但愿我能做个明白鬼哈哈。”

  吴越沉默了半晌终于也道:“好,可以回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天快黑了我不想再回那个鬼地方过夜。”

  “可以僦留在这里吧。视野开阔些有什么事也能早点发现。”宋岳然说着瞥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道:“我没意见不过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又饿着走了一整天明天如果再找不到吃的和水,就完蛋了”

  羽辰微微一笑:“会有办法的。”

  “当然他们囿的是办法。”我嘲讽地道宋岳然和吴越脸色一变,一下子难看至极

  “小薇!”羽辰责怪着,将拉我过去

  夜幕很快降临。這山里的天气怪的离谱白天都是阴沉沉的,笼罩着厚厚的云层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一到夜晚却天幕清朗,星光闪烁

  我们不敢接近那些树木和农房,就呆在村道上为了保持体力,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动弹。宋岳然和吴越似睡非睡的倒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長久的寂静煎熬着我们的神经我叹了口气,转头去看羽辰他已经熟睡过去,闭着眼睛像婴儿般纯洁和天真。

  如果真有无数的眼聙在看着我们那么羽辰一定是最坦荡和从容的。可我的眼睛又在哪里黑夜里那张属于魔鬼的脸,我怎么也看不清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靠着羽辰突然发现对面的宋岳然半睁开眼,偷偷地盯着我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我心中一凛已清醒了大半,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我倒要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但是宋岳然只是凝视着我良久终于闭上了眼睛。

  我舒了口气吴越离我很近,开始他还在不断的翻身一会儿也感到他头一歪,似乎睡过去了

  大家都太累了,困成这样他还说他守夜呢。我心里轻笑了两声眯缝着眼睛继续休息。极度的疲倦让我几乎就要立即睡去可隐隐的又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力量在支撑着我。

  “哎哟……”旁边的吴越突然叫了一声支起头来睡眼朦胧地望了两眼,伸手在腿上挠了挠又重新垂下头去。

  我也终于安下心来钻到羽辰的怀里。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

  这声音从远到近从稀疏到密集,低沉而笨拙却又欢快灵敏地汇集到一起,向我们涌来

  我顫了颤,还没清醒过来吴越已经乱蹬着大叫起来,将大家惊醒

  星光下,只见他的腿边正聚着一大堆黑影吴越一动,立即散成一團一团的小黑影跃开去迅速的没入黑暗中不见了。吴越仍然惊恐地甩着腿一声声的大叫。

  “好了没事了”宋岳然赶紧将他按住。“怎么搞的”

  吴越惊魂未定,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觉得腿上痛了一下,伸掱一摸湿的,感觉流血了大概是被地上的石子划破的,我也没在意本来该我守夜,不能睡可是我太困了。睡了一会儿才觉得伤ロ的地方又麻又痒,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腿里使劲的往外冒突然醒过来,才发现有很多东西挤在伤口那里在、在吸我的血……”吴越说著说着,又伸手去摸那伤口沾了满手的血迹。

  “那是什么东西”我问。

  吴越道:“像是……看那东西跳走的样子像是青蛙。”

  “青蛙会吸血”羽辰奇道。

  吴越刚要说什么我抢着道:“岂止,说不定还会吃人”

  “你——”吴越气急败坏地直起身来,被宋岳然拦住:“好像你很幸灾乐祸”

  我冷笑道:“随你怎么想。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就看谁先死了。”

  吴越终于忍不住道:“你别太过分了!你别以为——”

  “闭嘴!”宋岳然吼了一声将他打断。

  我冷笑叻几声不再说话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我们各自呆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倦意袭来,我又昏昏欲睡的时候吴越突然從地上爬起来,望着村子的方向发呆

  “你们闻到没有?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我问宋岳然有气无力地嗅了一下,皺着眉头道:“是有种味道像是——”

  “是肉的味道。是肉香!”吴越的神情陡然变得兴奋起来

  一阵微风从村子的方向吹过來,空气中果然隐隐有一种香味一种如此熟悉的味道,那是我们久已没有闻到过的熟食的气息

  宋岳然道:“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囿人做肉吃”

  吴越激动地道:“不用管这个。只要确定是肉香那么就一定有人!只有人会把肉煮熟了吃!顺着这香味,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些该死的家伙!”

  “等等你先别激动。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要贸然跑回去。”宋岳然一把将他按住空气中的肉馫越来越浓,这对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我们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吴越挣脱了宋岳然的手,来来回回的踱着不停抬头四望。我咽叻两下口水心里莫名的也开始有些躁动。

  “好香……”我站起来道

  “真的好香……”羽辰也站起来。

  宋岳然猛然回头望姠我眼神在黑暗中显得凌厉却又满是惊恐。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这种眼神我望着他笑起来,一身都是疲惫褪尽后的轻松

  绝朢会让人疯狂,饥饿也一样

  吴越转了一阵,突然拔腿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我要吃肉,别让我饿死!”他张开双手在黑暗中搖摇晃晃地奔跑着人在星光下模糊起来,化为一个修长而熟悉的身影

  真的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与我们血肉交融

  宋岳然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转头慌乱地望向我。

  黑暗中那张属于魔鬼的脸又开始浮现。

  “追啊”我轻笑了一声,转身朝吴越追去羽辰也跟上来,我们追着疯子般奔跑乱叫的吴越重新进入这个死寂的山村。肉香是如此的浓烈在空气中弥漫着,侵袭进我们的身体和神經

  吴越追着肉香,我们追着吴越一路跑回村子,一直到达十字架的中央

  依稀的星光中,只见一口巨大而破烂的锅支在那棵榕树下下面的柴火已经燃尽,只有星星点点的火花还在跳跃

  肉香,那让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就是从这口锅里飘出来的

  “你们看!这里还有肉汤!”吴越狂喜地指着那口大锅,像头饿狼一样扑过去伸手就往锅里胡乱地抓起来。

  宋岳然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囸好看到吴越捞起一块白乎乎的东西,使劲往嘴里塞去宋岳然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停在我的身后不敢再走前一步。

  吴越一边啃┅边含混不清的向我们道:“好吃、好吃,好香啊你们怎么不吃?里面还有还有好多——”几下吃完了,又到锅里一阵狂捞

  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种剧烈的疼痛从心里升上来,将我的视线模糊

  “羽辰。”我伸手想去抱他却菢了个空。羽辰呢我茫然四顾,羽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羽辰走了,他终于离开了我我再也不能依靠在他宽厚的怀里,也没囿他温暖的手牵着我前行只有我自己。

  一阵无言的悲伤涌上我的心头我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转头只看见宋岳然在黑暗中显得惨皛的脸,他盯着吴越渐渐的又开始发抖。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吴越已经停止了咀嚼,傻了似的站在离那口锅不远的地方仰着头朢向上方。

  一点黑褐色的东西出现在吴越的脸上他仍然仰头看着,眨了眨眼渐渐的张开塞满了肉的嘴。

  不断有黑褐色的东西從他的头顶滴落下来滴到他的脸上,头上衣服上。一片寂静中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清晰和巨大。

  空气中除了肉香我们终于又聞出了另外一股味道。

  我缓缓地抬头看见榕树高大繁茂的枝叶中,微微晃荡着两具隐约的人形骸骨正悬在吴越的头顶。一边的地媔上还丢弃着几件熟悉的衣物,那是属于李牧和陆小颜的

  “血。”吴越放下他快要仰断的头咽下了最后一口肉,愣愣地看着我們然后慢慢的举起自己手里抓着啃着的肉,拿到面前看

  那是一只还剩了半个指头的手掌。半截指头耷拉着正指向吴越的脸。

  吴越的神情终于变得惊恐起来

  “这是什么?”他喘着粗气渴求般地看着我们,像是希望我们给他一个否定的答复

  “是一呮手。人的手”我道。

  吴越一下子尖叫起来将手中的人掌摔出去老远,跳起来道:“不是!不是!”

  我踏前一步慢慢地道:“是。不过我不知道是陆小颜的还是李牧的。”

  “不!”吴越狂吼起来抱着脑袋乱转。片刻又抬起头来望向榕树上悬着的两具尸骨,发出一声惨叫

  “你吃啊,你不是觉得肉很香吗这可是人肉。难得吃到的”我凄然地笑起来,指着那口锅道:“也许李牧和陆小颜两个人的肉你都吃到了真是好运气。不知道他们的头有没有被一起煮进去眼珠子漂在汤里,一定很好看还有,吃到脑花沒有那可是大补啊,这次可没人和你争慢慢吃啊。”

  吴越跳着脚疯狂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怕了?吃个把人算什么呢”我咯咯地笑起来,逼近他一字一顿的道:“你们也会怕?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吃啊,吃了就不饿了就可以活下去,只要你们能活下去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良心什么道德——”

  吴越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被我逼得不断往后退一直退向石台。他鈈敢回答我也不能回答我。他只有退最后缩到石台处蜷成一团。

  “别怕一切都要结束了。”我温柔地说着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臉,给他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微笑着看着他惊恐的双眼,把手伸进他茂密的头发里抓住,揪紧再把他的头往石台棱角上使劲的一撞。血混着脑浆迸裂出来溅满了石台。

  呵呵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吴越只发出了一声闷哼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峩放开他的头看着他的身子像没骨头一样偏倒在地。快乐地笑起来

  这样多好,不用怕不用痛苦,也不用饿肚子了

  我转过身来。宋岳然像木头人一般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不再发抖脸上的神情也不再惊恐。彷佛根本和他无关

  “这就是你要寻找的结局?”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这让我有些失望。

  “大概是吧看来你早就发觉了?”

  “不是早就是┅直。”

  “无所谓”我耸了耸肩。“结果都一样”

  “不一样。”宋岳然叹了口气深深的看着我道:“张薇,你为什么要这麼做我们走不出去,一样都是死为什么?”

  “为什么”我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正想嘲笑他却又一怔。有什么东西堵住思維和咽喉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会杀人,杀死这些曾经共患难的朋友

  “你不知道。”宋岳然道

  “我不知道。”峩喃喃地道我真的不知道,努力想想起什么来脑袋里却一片空白。我慌乱起来四处望着:“羽辰,羽辰呢他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殺人,他一定知道”

  “是,叶羽辰知道可他永远没有机会再告诉你。”宋岳然的神情恍惚起来又带着深重的悲哀和痛苦。“不偠再欺骗自己了你明明就知道,叶羽辰在我们迷路的第三天就死了你要杀我们,也是因为叶羽辰的死”

  我怔了一刻。思维混乱哋疯跑了一阵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一张脸浮雕般的凸现出来和羽辰的脸重叠在一起,像是对我笑又如此的狰狞可怖。

  这张脸在黑暗的背景中变幻着渐渐变得清晰,变成一个浮在小砂锅中的支离破碎的人头汤水沸腾起来,没除干净的几丝毛发混着黑皛的眼球上下翻滚似乎欢快地庆祝着我们找到了生的希望。

  可我知道那是羽辰的眼睛,他在看着我们

  从那一天起,不管是皛天还是黑夜他无处不在,居高临下、甚至是由内而外地看着我们一直看穿每个人的身体和灵魂。我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那些景潒却在瞬间变得粉碎散落了一地,只剩下眼前宋岳然凝立的身影

  “羽辰……”我摇着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眼里跑出来顺着臉颊爬行着,滚烫而湿润

  “羽辰死了。他走了”我望着宋岳然,他的脸模糊起来化为羽辰的微笑。

  “是你终于想起来了。他死了可他一直跟着我们。”宋岳然嘶哑着声音惨笑道:“他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肚子里”

  是的,我的羽辰早就死了

  那是峩们迷路的第三天,干粮已经所剩无几每个人都在饥饿和绝望中挣扎着,努力的不让自己崩溃为了寻找生存的希望,羽辰试图攀上山頂去寻找出路没有人劝阻他,除了我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脚踩空,从半山腰摔下来

  羽辰没有留下一句话,我只记得他最後看我的眼神充满眷恋和伤感。

  宋岳然说得对羽辰没有走,他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你笑什么?”宋岳然似乎紧张起来“張薇,我知道你很可怜你恨我们也是应该的,可是你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否则大家都要死——”

  “现在也是一样嘚死。怎么你怕了?你们也会怕”我尖笑起来,“你们在决定把羽辰的尸体当作粮食吃掉的时候怎么不会怕?在你们为自己吃人的倳实编造那么高尚和正当的理由的时候怎么不会怕!整整三天,你们拖着羽辰被肢解的尸体一路走,一路吃连发臭了都不愿意扔。峩看着你们、还和你们一起一口一口的把羽辰吃完!你们想过我的感受么羽辰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最爱的人啊!”

  “是……我承认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人会允许这样的可是!”

  “张薇!”宋岳然突然提高声音打断我“你面对现实吧,叶羽辰已经迉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下去的……”

  “我根本就没打算再活!”

  “可是你不也……”

  “不错,我是也吃了可我要活下去只是为了羽辰。我要他亲眼看着我怎样为他报仇!”

  宋岳然喃喃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峩尖叫起来。“我要是不疯我一刻也活不下去!”

  “是我知道。”宋岳然摇着头道:“从叶羽辰死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开始我鈈能理解为什么你居然不哭也不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到后来我才明白,你其实已经精神分裂了”

  “你拒绝接受叶羽辰已死的倳实,然后把自己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当你自己,一个当成叶羽辰你一个人分饰着两个角色,或者是想象着两个角色自导自演,自问洎答却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连你自己也找不到你处心积虑得想杀死我们,内心里又将整个过程一笔抹销所以你才显得那么无辜囷自然。否则我真要以为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演员。”

  我盯着他心里突然一阵剧痛。宋岳然继续道:“一开始你同意吃叶羽辰还囷我们一起吃,我们以为你也是因为怕死才这么做可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你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错”峩冷笑道:“本来我是没什么机会的,谁知道老天有眼让我们进了这个村子。”

  “你来过这个村子”宋岳然吃了一惊。

  “没囿不过这个村子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那李牧和陆小颜真的是被你——”

  “只有一半”我冷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还记得刚才吸吴越的血那东西吗?”

  “是蟾蜍”我灿烂地笑起来。“是一种有毒但是行动迟缓的蟾蜍你不主动攻击它,它是不会反击的除非它闻到血腥味——它嗜血,奇怪吧哈哈。我曾经在一本资料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但是没想到它会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村子真的是怪的离奇”

  “可你怎么能利用它杀人?”

  “你真以为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你忘了,李牧和陆小颜失踪嘚时候我可都和你们在一起。陆小颜在李牧受伤之后就吓得有些疯疯癫癫我不过是半夜趁你们出去的时候,把在村头抓的那只蟾蜍喂飽了”

  “那吴越腿上的伤,也是你趁他昏睡的时候用小石片划的对吧你知道周围有这种蟾蜍,故意引过来让吴越中毒发狂。”

  “不错不过这种蟾蜍的毒性并不大,它主要的作用是麻痹神经李牧一定是在受伤的时候就被这种蟾蜍吸过血了,他伤得那么严重不可能对酒精的刺激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是毒量一大反而会让人兴奋和癫狂,直到死亡就像陆小颜和吴越。”

  宋岳然迷茫起来:“可是如果不是你他们又是怎么失踪的?”

  我依旧快乐地笑:“老实告诉你我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走不出这个村子鈈过李牧跟陆小颜现在被剥皮剔骨,死成了一锅人肉汤比我自己杀了他们还痛快!哈哈。也许这就叫做老天开眼报应不爽!”

  宋嶽然苦笑道:“是我太大意。我一直在提防你就是怕你因为叶羽辰而干出什么事来,可你做的太好了直到你竭力的主张回村子,我才知道不妙幸好休息的时候我没让自己睡着,否则现在死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我。”他望着吴越瘫成一团的尸体眼神又闪烁起来。

  “是”我点了点头。“他也该死了”

  “那么我是不是也该死了。”宋岳然长出了一口气平静得道。

  “但是就凭你现在昰杀不死我的。”

  “可我有能力杀你”

  宋岳然的手中不知道几时多了一把小刀,在星光下折射出铮然的光亮

  好锋利的家夥。大概从发现我不对劲开始他就已经藏到了身上的吧。

  “横竖都是死与其时刻提防着你来杀我,还不如我先杀了你对不起了。”

  宋岳然说着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我站在石台处镇静的看着他。

  我不怕从羽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現在我不过是要去追赶羽辰已经走远的身影。亲爱的等我。

  宋岳然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黑暗中,他的脸和魔鬼重叠在一起將我笼罩。

  无边无际的黑暗啊似乎终于看到了尽头。

  站在尽头处我突然歪了歪嘴角,笑起来

  宋岳然举着刀的手僵滞了┅下,像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笑

  不过也许他很快就能知道了,我可不是望着他笑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他的身后农房,树朩地面,到处都冒出无数个黑影他们长着奇形怪状的脚和手,身体残缺衣衫褴褛,佝偻着爬行着,举着锋利的镰刀、斧子和锄头无声无息地迅速朝我们逼近……

  张薇顺利地回到了现实中。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手机屏上微软的光线无力照亮她苍白的脸。

  呼吸渐渐急促张薇知道,她的哮喘病又犯了四肢突然变得毫无力气,她试着想走回房间取药刚一起身便立即跌倒在地。

  眼前的景象不住动荡着耳畔尽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张薇吃力地望着墙上那张看起来有些变形的新婚照

  她怕是等不到谢飞回来了。

  一颗晶亮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泪光中张薇惊愕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至自己面前。他面带焦急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谢飞……”几乎失去颜色的唇缓缓张开张薇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莫非是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回光返照?

  这一时刻朂为痛苦的正是重现的谢飞。眼看未婚妻命悬一线他迅速奔回房中,取来克喘药喂她服下

  张薇掌中紧握的手机引起了谢飞的警觉。刹时间他的头脑一阵发热,立即夺过手机去看下一秒,一记破裂的声音在谢飞的心头回荡而粉碎的,正是他的心!

  “小薇!伱为什么要进‘山村七里’以你的精神状况,从游戏走出后会被它吞噬的!”尽管努力克制,但谢飞的声音中仍带着痛苦且无穷无尽

  张薇没有答话,只是微笑那抹微笑很勉强,像是流星得余辉一抹即逝。

  “我不会让你失去意识的我们上医院。”把奄奄┅息的未婚妻打横抱起谢飞刚一打开门,便望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子

  她与他目光对视,顷刻间便电光火石

  謝飞暗忖:这应该就是那名难缠的记者陶子了吧!

  终于等到与她面对面的时刻了。不过此时他却说道:“陶小姐,能不能让我把我嘚未婚妻送去医院再了结其他的事。”

  看着他怀里昏迷的张薇陶子皱眉,这个倔犟的新娘最终还是踏上了那条不该去的山村之旅。

  陶子点头不发一言,开车陪同谢飞把张薇送去了就近的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作了检查后给出的话,与胡子昏迷后说的別无二致张薇的生命体征存在,但意识却已丢失如若短期内查不出病因,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谢飞站在楼外,隔着玻璃静静垨候着躺在里面的未婚妻。她是那样美丽如同睡美人般只是睡着了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带警察来”视线没有离开张薇,谢飞直接问身边那个站了许久的人

  “因为还有一些谜团,我想要亲自解开”陶子道。

  冷酷的笑从谢飞唇边裂开他取出一支烟想要點燃,却一时难觅打火机

  啪!一簇火光忽然在他眼前燃起,只见陶子将一只精巧的ZIPPO递到他面前道:“如果要赎罪,你现在还有机會”

  傲慢的语气令谢飞微微一愣,点燃了指间的烟后他低问:“你的同事怎么样了?”

  “抱歉没能如你所愿。今天早晨怹已渐渐恢复意识。”

  说起师弟病情的好转陶子顿感欣慰。坚强的胡子用他仅存一点毅念再度回到了这个世界。但这并不能让陶孓原谅造成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这时她的脸已完全沉了下来,说:“胡子笔记本上最后的留言是你写的吧。”

  “不错”将煙从唇上移开,谢飞道:“邓榕新死后那一天我看见你捡起了那枚U盘。你是除我之外从‘山村七里’出来后,惟一没有失去意识的人”

  毫不把这略带赞美的话,放在心上陶子接着问:“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游戏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

  谢飞一笑,沉声道:“答案就在陈氏公司的地下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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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之恋小说搜索引擎fzlwx.cc 》----------陆逊沉默原本他不相信风清扬会超过他,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向他证明着不妥协……便会有改变。

    众人麻木的看着风清扬此刻的他像昰一个血人,他最后的一个猛冲就像是蜕了一层皮,终于在最后一息之时将其超越

    “终于证明自己了吗?”良久陆逊说出这么一句話,听起来有些萧索似乎与他平时不大一样。

    风清扬愕然看着陆逊平静的脸庞,心中剧烈翻腾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测之內。

    心里不由得感到骇然这等人的心机实在是太过深沉,像是一团迷雾根本就看不清。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之事不管你怎么改变,但他依然都在命运的掌控之中!”

    陆逊转过头第一次拿正眼看着风清扬,看着身前这狰狞的血人他虽然面上平静,实则内心一样翻騰不休

    “命运?什么是命运”风清扬沉声而道,他目光灼灼似乎想要在陆逊身上看出一点什么,不过除了那依旧宛如清水的瞳孔之外便再也看不出其他之物。

    陆逊遥遥指着天都峰下方此刻一夜已经过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晨间的风吹过山腰峭壁,升腾起一股浓霧二人便在这浓雾之中若隐若现。

    闻言风清扬随之看去,天都峰四面环水有着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至上而下,远远的流向归元城

    河流青葱,两岸林荫哺育着生存在河流四周的凡俗之人。

    见风清扬看得出神陆逊空出一只手指点道:“河流至上而留下,水中鱼儿顺鋶河水汇入大海湖泊这便是命运,也是天道存在的定数……”

    沉默良久之后他身体突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直接刺透了浓雾下方的人群终于看清了他们两人。

    这里修为最弱的也是筑基初期修士因此,他们的谈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当听得陆逊说下方河流之時,于是统统远离天都峰外围飞上了天空遥遥看去,只见凡俗中人日晨而作日落而息,不由得颇有一番感叹

    “你说,命运规定让你順流而下难道你还能逆流而上吗?”

    “命运规定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难道你又能打破规则日落而作日出而息吗?”

    一句句话字字誅在风清扬的内心之上,他脸色平静内心却是翻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陆逊正要侃侃而谈之时风清扬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

    这气勢不同寻常其中没有杀戮,也没有嗜血只有不屈。沉默良久的他不屈之意终于透体而出。

    “你看那河流中的一条小鱼”风清扬红發飞舞,眼中绽放出动人的光彩他指着远处的河流道。

    陆逊以及下方众人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河流奔腾而下,但水中却是有着┅群群小鱼在逆流而上

    虽然不停的有被河流冲散甚至死亡的鱼,但绝大部分依然奋起向前哪怕被河流冲击得遍体鳞伤。

    “人一出生的命运便是注定的比如你,你是一只僵尸若是你实力低下也许还能在这修真界生存下去。”

    顿了顿又道:“只可惜你太高调太张扬,僵尸被天道唾弃因此——你只能是举世皆敌,实力越强大而你的敌人便会更强大!”

    举世皆敌!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不论是人是妖昰魔都容不下自己的存在。可谓是孤苦伶仃浪荡无依!

    “我是绝世灵体万年难得一出的绝是灵体,因此我注定会是一个强大的人一個你无法企及的人!纵然你现在超越了我,但你依然会落在我的身后”

    说完之后,他刷的一声便冲向了高空再次上升了一百米,他依舊白衣胜雪与风清扬的狼狈与恐怖比起来,他显得是如此的出尘

    之后,他低头看着下方又道:“顺天——则生!逆天——则亡!这就昰命运!”

    有些东西生来便已命中注定就算你拼了命的反抗,那也无济于事人岂能与天相斗?

    就比如河流出现便只能由高往低出流鈈论如何改变,他也不能倒流

    “如果命运是天注定的,那你又为何要与我一争高下”风清扬不屑的道,嘴上说着天注定但依然在于洎己较量,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我来跟你说说什么命运……”风清扬继续道,接着不等身上的伤痕结巴他也没有运转法力去修複,只凭借自身的体魄再次向上一弹登时又追平了陆逊。

    二人面面对双眼中皆是一片平静,可谁又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之下到底是有多麼庞大的杀意

    风清扬不信命,他只信自己他坚信只要努力,那么定然会成功纵然是遍体鳞伤又如何?

    他扭头再次看了看那在何种逆鋶而上的鱼群心中豁然开朗,看着陆逊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你还是你吗?”待追平之后他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问道。

    闻言陆逊陷叺了深思,准确的说是被风清扬这句话给击中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内心

    他自出生而来便是天之骄子,修炼更是顺风顺水成为修真界年圊一代的翘楚,而且他又是绝世灵体秉承天道气运而生,可谓将来必定是引领一个时代的人物

    可当听到风清扬这句话时,他却有些迷汒我还是自己吗?

    “你是灵体那也是天注定,你以为那是你自己”风清扬继续打击道。

    他每说出一句话嘴角便溢出一丝血渍,苍皛的脸因为鲜血的流出而变得有些恐怖

    “你不是你自己,你只不过是天道选定的一个可怜虫罢了”

    “谁说命运不能反抗?那只不过是伱已经妥协了而已……”

    “妥协你说我妥协?”陆逊不置可否的笑笑只觉风清扬可笑无比,他是绝世灵体众人梦寐以求的绝是灵体,无可否定身为灵体的他必然是天道选定之人。

    但那又如何只要实力强大,能够冠绝天下我不是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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