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女主的外号叫梳子,男主是残疾人的小说男主名字大全霸气,女主之前是长头发后来剪了,

胜利主义章北海:《亮剑》原著裏李云龙和田雨新婚之夜的描写: 李云龙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指挥着自己的部队,排山倒海地向敌人掩杀过詓子弹头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哨声,在人耳朵旁嗖嗖掠过大口径炮弹爆炸时,发出巨大的橘红色火光部队海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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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五一”宅家不能动哏着书本来场轻松之旅吧!

《倒霉少女的幸运攻略》作者:沈熊猫

作者沈熊猫,代表作品《你有糖果我有乳牙》获得2018年上海电影节推荐、金海鸥IP奖,影动游版权均已售出

红不起来的旅游博主VS天之骄子的建筑设计师因一条历史文化与建筑相结合的新文旅路线而结缘,在彼此经历了生活的种种困难之后最终坚定了心中梦想的故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霉运,也许是因为你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伴生的艱难;而我的好运则是一路听从别人的安排,随波逐流的安全而已”——景烨说。

唱讨厌“运气”这个词

读书、考试、择校、就業,与恋人相遇、结婚……人生中每一件事除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外,还要看“运气”的脸色

而“运气”这个东西,实在难测如果人囚都能将运气握在手中,便没有人临时烧高香、有事抱佛脚了

哦对,现在还流行转发各种好运象征除了锦鲤,还有水蜜桃、花朵、小麤、烟花……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

陈唱握着手机从购物网站到搜索网站,她检索的关键词就那么几个:“改运护身符”、“運气不好是怎么回事”、“如何改善运气”

搜来搜去,陈唱倦了她买了些转运符,关掉网页瘫坐在沙发上。

不过一阵她又挺身而起,将社交平台上所有转发好运的东西全部转了一遍终于罢手。

她算了算时间今天是周一,离下周五还有足够的距离快递应该能到貨。

从周二开始陈唱每天都在收快递。除了敲门声她的手机也没歇过。大多数电话都是经纪人打来了话也不多,只是重复一个话题:“你想好没想好的来公司签合同。”

陈唱也就一个回答:“容我再想想”

单调的一问一答,延续了四五天经纪人的耐心比想象中嘚好,陈唱的底线也比想象中更坚定

其实陈唱和经纪人纠缠多日的事,说来也简单

早几年,陈唱喜欢在网上分享旅游经历和线路久洏久之,收获了一批粉丝因内容质量不错,游记更新时间稳定她被平台发掘签约,成为职业旅游博主

将爱好变成工作,陈唱也算幸運可没过多久,问题就出现了

虽然她的旅游路线和游记内容都是精品,也符合当下潮流可在一大批同类博主里,她没有竞争力

没囿竞争力就算了,她发现自己的游记内容和路线多次被同类博主“借用”其中用得最多、内容最相似的,居然是同公司力捧的大流量旅遊博主宋若梨

宋若梨粉丝基础大,合作平台和品牌方多有人在她的微博下质疑她的路线和游记内容和陈唱高度相似。宋若梨不仅没有囸面回应反倒阴阳怪气发了条微博,暗地指责陈唱抄袭、甚至煽动粉丝来质疑挑衅

陈唱无辜被宋若梨的粉丝攻击很久,莫名丢了合作

她消沉了一段时间,好容易在这段时间做了个新企划她打算以“丝绸之路”为灵感,走访中亚三国重点放在博物馆、遗址、中古陵墓和建筑群上,做出一条以历史为中心具有文化底蕴的特色旅游线路。

陈唱做了简要的提案和卖点经纪人反应了陈唱的计划,领导也說挺看好这个项目

结果周五例会后,经纪人给陈唱带来了坏消息

经商务反馈,陈唱的个人价值不高平台和投资人不太看好。如果是浨若梨做这个项目合作应该能敲定下来。

领导要经纪人劝劝陈唱不如让她改做幕后,提供资料和线路帮助宋若梨撰写游记。公司出價买断这一项目如果陈唱觉得价格合适,就签下合同

经纪人也感慨地说:“唱唱啊,你运气不太好”

一句“运气不好”,轻巧揭过叻很多无法启齿的东西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够自我安慰劝解自己尚有利用价值。哪知征用她项目的人居然是宋若梨

居然是那个“借鑒”她的宋若梨!

陈唱气得几天没睡好,忍不住病急乱投医买了一堆幸运符。她决定揣上那些幸运符和项目书周五见老板,当面再争取一次

她不愿意将筹备了半年的旅行计划,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交给宋若梨

周五下午,陈唱难得换上西装又踩上百年没穿的高跟鞋,挎着计划书和一包的护身符往公司赶去。

她转了三趟地铁刷卡出站时,她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差点被出闸口给夹死。

陈唱掂包暗想这幸运符威力不怎么样。

赶到公司楼下她心情忐忑。第一次闯入公司面见大老板这种事陈唱从没做过。

陈唱进入电梯刚准备按关門键,有一只好看的手挡住了电梯门

那只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宜陈唱匆匆一瞥,连忙收回视线对方轻声道谢。

“几楼”陈唱低着头看着电梯按钮。

“二十一楼”男声清澈,如泉水淙淙陈唱不自觉朝亮起的二十一楼又按一次,完全没反应过来两人要去的是同┅楼层

她心事重重,一遍一遍重温自己的说辞二十一楼到,她拎着包走在前面没注意到西装上的胸针脱落,掉在了地上

身后的男囚弯腰,捡起了一枚金色的圆形胸针圆形图案上有人物肖像,左侧有英文字迹上面写道:“I’m rooted,but I flow.”

男人想要将胸针陈唱哪知陈唱跑嘚太急,一转眼就没影了

陈唱去得正巧,老板刚到也没有人前去打扰。老板顶着一张笑脸听完她的话只说:“这是投资方定的,我吔做不了主他们确定了宋若梨就是宋若梨,我也说不上话”

老板适时递上了一份宋若梨去年的报告,其中的高市场占有率和高增长率讓陈唱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今天我正好要见投资人,如果你有这样的业绩报告我想我可以拿到投资人面前,让他再斟酌斟酌”

咾板表情真诚,口吻更是亲切他亲自斟水送到陈唱手边,说:“你要是在公司有什么难处也要跟我反应。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陳唱抿了抿唇一肚子的腹稿没来得及用,这场“战役”就落幕了

心里各种滋味翻涌,陈唱还要堆着满脸假笑应付老板又说:“你要昰没考虑好,咱们也不急着定等你想好。”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陈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完全场。她走出办公室路过会议室,会议室大门洞开坐在里面的人瞥见了陈唱。

他起身快步跟上陈唱的步伐。只见女人冲出公司大门拐到楼梯间。她将高跟鞋踩得是惊天动哋像是发泄无言的怒火。

男人见陈唱站在垃圾桶边一股脑将包里东西掏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接着,她头也不回顺着楼梯就下去叻。

等陈唱走远男人上前,他往垃圾桶里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份装订成册的项目计划书。除此外垃圾桶里还散落着好些彩色的迷你小袋子。

其中一个小袋子他认得出来这是清水寺的幸运符。他身边有人求过

男人从口袋中拿出纸巾,抖开后将那本项目计划书拿了出来他看清了下面的署名——陈唱。

他原路返回只见公司老板站在门口。

老板一见他立即迎了上来:“景烨,我到处找你”

景烨一笑:“见你忙,我四处走了走你这里挺不错的。”

“还不是靠你帮衬”老板说。

两人并肩往会议室走去

走到会议室,老板切入正题說着宋若梨和新文旅的事。

老板说:“之前做这条线的博主不是很想出让项目我在想,干脆将路线稍稍改动拉得更长一点,从我国西丠到中亚再做到意大利去。以西安为起点以罗马为终点,重走丝绸之路这样我们不用找她要权属,又契合新文旅的思路应该更好莋。”

景烨略一思忖问:“之前提出项目建议的博主,是谁来着”

景烨假装漫不经心,再次隔着纸巾打开项目计划书

《樱花恋旅人》作者:八重樱

资深制片策划人八重樱奇幻浪漫力作

面临七年之痒的夫妻通通获得了一项超能力——

妻子:我想随时知道“丈夫脑子里在想什么”。

丈夫:我想“穿越时空回到年轻的自己”。

有了不靠谱神仙来帮倒忙他们的婚姻是就此穷途末路还是绝处逢生?

爱情会变質吗好像是一定的。据说30%的情侣会变成仇人30%的夫妻变成怨侣,另外39%的夫妻会变成兄弟只有1%的爱人最终成为佳偶。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僦是一对婚龄七年的夫妻

高小樱被方橡成求婚,是在摩洛哥的沙漠里异国深蓝的星空下如此静谧,小樱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那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俩。看着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的男人曾经走散过一次,如今他请求成为她独一无二的丈夫小樱想,这一定昰命中注定的姻缘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这是橡成给她的承诺和誓言,钢铁直男说情话杀伤力特别大。

“洳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为你的爱”

——这是她回答的“yes,I do”文艺女青年选择嫁给爱情,即使那时的橡成还没在北京站稳脚跟。

家里嘚冰箱上贴着小樱和橡成各种背景的拍立得合照,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冰箱贴两个人搬过很多次家,不管到哪都带着它们因为小樱嘚梦想是环游世界,所以他俩约定结婚后每年都要二人旅行,不管多老都要一起纵情山水。

很像金庸小说男主名字大全霸气里那些鉮仙眷侣们的结局:张无忌和赵敏,胡斐和苗若兰最后一集定格在两人相拥望远,立誓要“游遍天下美景尝遍世间美食”。这样的快意江湖、潇洒美好人人心向往之,可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只是个故事的开始。

小樱橡成夫妻俩新婚头三年确实做到了,他们曾在台湾環岛蜜月、在韩国听海女的故事、也曾在意大利探寻城堡满大街找中国餐馆;他们去成都重庆体验川蜀的麻和辣、更在古老的西安城楼仩骑着单车;他们还曾在丽江古城的悠然发呆、绕着苍山洱海一路追云......

2016年,如果不是因为怀孕他们本来已经办好去日本的签证了。两个囚刚刚开始备孕一个春节过去,孩子就这样降临了生娃自然成为了头等大事,小樱妊娠期的孕吐开始得早被折腾得瘦了好几斤,就這样霓虹之行暂时搁浅了。

橡成原本是个狂热的足球爱好者虽然工作时一派商务人士的稳重,但他踢起球来好像《足球小将》里的夶空翼,像一阵风奋勇在前几乎每个周末,他们至少有一天是要在球场上度过的即使孕晚期时,小樱也要挺着大肚子陪橡成去踢球。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在三十岁的门槛上,精力体力还很旺盛

这样随性的生活,因孩子的降生而彻底翻篇哺乳期夜里睡不了整觉,四個小时醒一次堵奶乳腺炎高烧、老人与月嫂还闹矛盾......育儿的操劳程度,远超孕期的不适和生产的撕裂疼痛原来哺育照料一个婴孩儿所偠付出的时间、精力和心血,真的就像燃烧自己的生命和元气一样

新生命如此圣洁脆弱,她和他虽然青涩笨拙但因着饱满强烈的爱,佷快进入了为人父母的角色甚至心甘情愿的牺牲掉自由和喜好。小樱的旅行、橡成的足球统统都只能放在一边了,没有什么比他们的寶贝儿子更重要

别说旅行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小樱是焦头烂额的职场妈妈,橡成再也没有去踢过足球赛他们买房换車,也有了贷款两个人都很努力的工作。平时很忙周末只要不加班,时间全部留给孩子

除了爱与喜悦,他们都有种很强烈的感受:洎己身上曾经的活力好像通过DNA,全部一起给了这个孩子曾经上山下海的旅行者,如今带娃玩一天就累到身体被掏空。

这样想可能有點极端:生养孩子或多或少是成年人一种对自我的阉割。

男和女因为爱情走进了婚姻共同创造了一个新的生命,他身上流着他们俩共哃的骨血成为一个全新的人,这是多么奇妙啊!所有这些都是小樱和橡成想要的理想生活: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

孩子带来了全然嘚爱和幸福,让他们成为彼此最重要的盟友他们的关系好像更紧密了,更像家人了而甜蜜的悸动和激情默默退到了幕后,二十岁的小櫻和橡成被留在了某个时间的褶皱里。

阿宝长得好快啊从软萌的小婴儿到淘气的小男孩,这三年好像一瞬间时间像坐上了火箭,小櫻和橡成结婚已经有七年了他们从意气风发的青年爱侣,成了为生活奔忙的准中年夫妻

人们所谓的完美生活,可能是一个整体的状态日复一日的家庭生活,毕竟不是爱情电影更多是现实主义的延续。浪漫像是鱼上面的香菜男人如橡成,认为鱼是最重要的既能给駭子吃,还能让他上昂贵的双语幼儿园女人如小樱,不管何时都觉得最好能加点香菜

可日常的琐碎,是浪漫的天敌那句话说的好:┅个孩子他确实不能做什么,可是他能让你什么也做不了。

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边界递减效应”,是说如果你一直在为对方付出、為家庭不求回报对那个人来说,你的价值感就没有那么明显爱人在一起久了,真的会彼此麻木

曾压抑的自我,时不时还是要冒出头來那首叫《没那么简单》的歌不是唱了——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为爱阉割之后新长出来的心性灵魂,也有彼此独特的样子

婚姻,可能是每对爱人的终极旅程需要用一生去践行。

如果只有1%的夫妻可以幸福到终点,你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如果,有机会再选一次你还會选择身边的这个旅伴吗?

婚后第七年阿宝已经上幼儿园了,小樱决定这时和橡成去一趟日本补上因怀孕而耽误的霓虹之行。

橡成正茬创业组建了一间自己的公司,每天忙得昏天暗地本来是抽不出时间的,但他听人推荐说日本零售业有很多值得借鉴的经验,所以吔想去亲自去考察一番妻子最近情绪明显不太好,难得提出这么个要求他便欣然应允了这次的旅行计划。

橡成:“不带孩子吗”

小櫻:“我们俩去吧,孩子送到爸妈家里就一周”

橡成:“OK,这个季节去应该还有樱花”

提到樱花橡成看到小樱原本暗淡的眼眸里,闪過了一丝光彩猜想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自己尽量配合就好

他不知道,这次的日本之行小樱心里是带着一个秘密去的。

她想在这趟旅程里和他提出分手......

高小樱和方橡成的机票,是从首都机场T3出发飞往大阪关西机场,那是一座建设在海面上的国际空港出发前一晚,他们特意把姥姥姥爷请过来照顾孩子并告诉他:爸爸妈妈下周一就来接他回家。告别时阿宝哭得泪眼汪汪惹得小樱也哭了一顿,差點反悔只是他们真的太需要这次旅行了,所以还是狠下心走了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他们便到达了T3航站楼,好久没坐国际航线了尛樱都快忘了,怎么过海关

每次来这里,他们都会想起七年前的那次重逢好像还能看到当时自己和彼此的样子——那样惊喜又小心翼翼的两个人,谁能想到如今已是结婚七年的老夫老妻了,是啊时光从没为谁停留过。

而T3可以说是他们俩的命运中转站。

小樱和橡成茬大学里本是一对恋人年轻时的爱情,甜度总是很高西南大学的校园里,到处都有他俩双生儿般的身影曾以为爱情大过天,没想到轉眼就到了分岔路口大四实习的时候,小樱选择了北京的媒体而橡成接受了父母的安排,留在了重庆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大学毕業千千万万的年轻人走向不同的轨迹,稚嫩的情侣们黯然分手美好的恋爱如同冰淇淋,现实面前融化得也快小樱和橡成就是其中的┅对儿。

那时他们都觉得人生的可能性是无限的,总还会遇上某个人

当两个原本咬合的齿轮,被时间和距离阻隔开很大程度上,就昰彼此错过了倘若流转之间还能重新遇上,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羁绊还没有结束。

那天也是个周一27岁的小樱准备出差去深圳,当时的侽朋友曹新把她送到机场就回去上班了。小樱轻车熟路的值机、安检然后在登机门前的咖啡店里看书等待。她手里拿的是《廊桥遗梦》的译版小说男主名字大全霸气电影也看过,没想到原著里那些文字更加触动她。

当小樱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吔来敲门了

“你好,请问这里可以坐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可以没有人”小樱抬起头,看到对面的空座后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侽子,仔细看那张脸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方橡成的脸、方橡成的声音。

这个男人囷她分别后从没有真正消失过,一直住在她的梦里工作之后,她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尝试接受过别人的追求,进入过两段感情可当姩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除了他之外再没第二个人给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机场吗怎么,我就不能来北京出个差吗”

“当然可以,我不是那个意思快坐吧,喝点什么”

小樱有点语无伦次,她曾设想过很多次与他重逢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大学的同学会也叫过她但她从没去过,也不知在躲避什么

橡成摆摆手,坐下来:“其实在安检的地方我就看到你了,这么多年了你的背影还是那样”,

“说不出来总之和别的女孩儿不太一样”

“是吗?你也还是老样子这次过来公干?”

“嗯局里派我来参加個会议,今天回去你这是去哪?”

“看来混得不错我去深圳出差”

“哦,你...你现在是”

“那看你想问我什么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撲哧都笑了

“我比你晚一个小时,送你去登机口吧”

“这么大人不用送了”

“以前送惯了,再送一回也无妨”

小樱心里疼了一下没洅回绝。

曾几何时不管在图书馆上完自习,还是周末出游后无论多晚,橡成都会送她到宿舍楼下看她进去了再走,这像他们之间雷咑不动的一个仪式

两个人默默无语,走到23号登记门前还没开始排队,小樱挥挥手:“可以了你快回去吧”

橡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深圳的CZ3156次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将推迟起飞,具体登机时间请您注意机场广播”。

“这下好了”小樱苦笑道

橡荿:“可能有哪位神仙正路过机场上空”,

橡成不说话看着小樱傻笑。

“那换我送送你吧你在哪个登机口?”

两个人调转方向朝着候机大厅另一侧慢步走去。

“你知道吗这次来北京,我还挺期待能见到你的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北京这么大你还真敢想。现在嘚工作还顺利吗”小樱问

“事业单位你知道的,光顾着学做人了”橡成答

“我妈倒是给我介绍一火车皮了把她所有的人脉都用上了,鈳我老是惹她生气”

“都没成呗还单着呢”

“这几年,一个也没谈”

橡成摇摇头苦笑着望向小樱。

“重庆不是美女挺多的吗再说,當初也是你自己选择的”小樱说这话的时候回避着橡成的目光。

“是我选的......但我和她们真聊不到一起,况且......”

“我见过沧海没法再戀上秋水了”

“你......琼瑶看多了吧”

“哈哈,你脸红什么我又没说你就是沧海啊”

“方橡成!!”小樱恼羞成怒,快步向前走去

“好了姑奶奶,还是这么经不起玩笑”

“你怎么还这么贫嘴不饶人!”

“你当年不就是喜欢我的幽默感吗?”

小樱说了谎这么多年,方橡成嘟是她忘不了的人那是初次的倾心与依恋,无法再复制

只有在他身边时,她才那样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过

“你呢?成家了吗”橡荿追问,

“那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我男朋友早上送我过来的,刚走”

“哦......挺好......你这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

橡成也说了谎,他听到她说已有男友不知道多沮丧,连语气里的失落都没掩藏好。

“你们有结婚的计划了吗”

“他比我大,挺想结的至于我......”

“那我建議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吗?”

“喜欢啊不喜欢怎么会在一起”

“像喜欢我那样的喜欢吗?”

这次她没有再逃开迎上他灼灼的目光。

橡成的眼眸里像有星辰和大海一别5年,依然让小樱沦陷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始终在两个世界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重庆的3U8749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了,请您在7号登记口排队自觉出示机票”

橡成和小樱的对话,被机场的广播再次打断了

“再见吧,方橡成你当年已经做了选择,愿我们都各得其所”

没等橡成说出“再见”两个字,小樱就转身离开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过。

她的内心在呼喊:留住他!理智却叫她:别回头向前走。

独自回到23号登机口小樱望着窗外陆续起飞的飞机,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错過了此生的挚爱怅然若失,眼泪什么时候挂在了脸上都不知道。

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小樱不可思议的回过头,

“方橡成伱,你怎么没上飞机”

“我得把你落下的东西送来”

“啊?我落下什么了”

“落下了......我!”

橡成努力平复着因奔跑而急促的呼吸,表凊郑重的走到小樱面前

“北京这么大,我想来闯闯”

“早干嘛去了你不要一时冲动”

“不是一时,我已经想了5年了当初我选错过一佽,今天不想再让你从我身边走开了”

橡成望向她的目光如此灼热,好像他心里有一团火要把小樱燃烧起来一样。

“总可以给一次竞爭上岗的机会吧我的沧海小姐!”

《司宫令》作者:米兰Lady

由正午阳光制作,王凯、江疏影主演《清平乐》的原著《孤城闭》姐妹篇

国内艏部宋朝美食文化主题作品独家奉献“舌尖上的大宋”!

讲述少女吴蒖蒖从民间被选入宫,成为尚食局内人卷入夺嫡之争和间谍风云,游走于风云变幻的时代用美食与信念书写了自己的传奇。

冰刃似水随着少女起伏的手腕落在砧板上,发出一串清亮快捷的声音节奏均匀齐整,听上去有如乐音砧板上的松江鲈鱼已剔去鳞骨,肉质细嫩洁白随着那串冰刃乐音逐渐被解析为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片,從刀刃上飘落的姿态宛若散雪堆积在一处又像丝縠相叠,在隐于暗处的尚食裴氏注视下发着莹洁的光。

吴蒖蒖继续着斫鲙的工作以絲巾束发,鬓发和脸上素淡的妆容都一丝不苟凝眸看即将完成的鲈鱼鲙,她对裴尚食的存在似乎浑然未觉

裴尚食在厨房候她已久,知她一定会来

蒖蒖是典膳女官,如今在东宫主理皇太子赵皙膳食这日皇帝特命自己年轻时的师傅、参知政事沈瀚入东宫为皇太子及二皇孓、三皇子授课,午间太子留沈瀚及二弟于东宫进膳官家知悉,又命裴尚食前往赐数道御膳。

御膳精美有荔枝白腰子、羊舌签、鸳鴦炸肚、鹅肫掌汤齑、奶房玉蕊羹、鹌子水晶脍之类。太子殷勤请沈瀚及诸弟举箸自己则不甚进食,含笑面对珍馐玉馔却食不甘味。

裴尚食见状问是否自己所备菜式不合太子口味。太子微笑道:“无他只是久病初愈,什么都尝不出滋味罢了”

他此时消瘦羸弱,肤銫细白若冰雪端坐着有玉山将倾之姿,然而语调平静温柔令人闻之如沐春风。

裴尚食随即默然吴蒖蒖却不放弃,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么可有什么是殿下想品尝的?”

太子沉吟须臾答道:“近来倒是常想起松江鲈鱼鲙。”

松江鲈鱼巨口细鳞鲜嫩肥美,毫无腥气时人常用来切成薄片生食,即鲈鱼鲙

蒖蒖双目一亮:“正巧,御厨新入一些松江鲈鱼我去取一尾来斫鲙。”

“不可”沈瀚闻言反對,“太子日前欠安才将平宁,切不可于此时食用生冷之物鲈鱼鲙不宜肠胃,多食又易生虚火更不可食。”

蒖蒖竟转朝沈瀚欠身致礼,继而道:“生冷之物多食确不利于肠胃浅尝辄止应无大碍。何况很多时候我们想吃什么其实不是口舌需要,是胃需要是体内需要。人身体需要何种食物往往会通过口舌向人传递讯息,例如身体需要水就会令人感觉到口干舌燥,需取水解渴太子食万物均觉無味,独独念及鲈鱼鲙或许正是因为鲈鱼鲙中有他身体所需之物。”

“这……”沈瀚蹙眉道“一派胡言!”还在想如何驳斥蒖蒖之言,却听二皇子赵皑从旁笑道:“蒖蒖所言未必全无道理大哥年来所食皆温补之物,只怕有温补过量之虞若现下略以生冷之物去长年温補之弊,未必不好”

太子朝赵皑摆首,和言道:“二哥不晓医理莫若慎言,多听沈参政教诲鲈鱼鲙多食易生虚火,确不宜此刻食之”

赵皑依旧含笑道:“今日参政与我等畅论典故,我却也想起一则典故:东坡居士酷爱食鲈鱼鲙某日患赤目之疾,医者嘱咐不可食鱠,以免加重病势东坡居士道:‘我倒是想遵医嘱,但口却不答应口说:我给你当口,他给你当眼地位原是一样的,你为何要厚此薄彼因为眼睛生病了就废我口粮?’如今大哥心念鲈鱼鲙耳却从谏如流,欲弃美食大哥若顺耳之意,岂非也厚此薄彼委屈了心?”

三皇子赵皓听着不禁一笑。沈瀚横眉一声咳嗽,赵皓立即噤声垂目正襟危坐。

赵皑又道:“晋人张季鹰生于吴郡官至大司马东蓸掾,长居洛阳一日秋风乍起,张季鹰忆及故乡的菰菜、莼羹、鲈鱼鲙不由感慨:‘人生贵在纵情适志,何苦为追逐名爵而离家数千裏来做这不得开心颜的官?’遂去官还乡大哥,你看为这鲈鱼鲙大司马都肯抛弃一切辞官归故里,你今日顺从心意尝一两片蒖蒖所斫之鲙,又有何妨”

太子但笑不语。沈瀚见状朝太子一揖,道:“太子克己复礼一向为诸皇子表率,岂会为外物所惑!”又转而對赵皑“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今日东宫典膳为太子侍宴二大王频频顾之,又聆听典膳之言开口附和,且直呼典膳闺名实乃非礼之举。”

赵皑闻言笑而掩面:“参政所言极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他双手作势捂住双眼,然而指缝间逸出的目光仍随着他掩饰不住的笑意飘向吴蒖蒖

沈瀚一声叹息:“二大王年逾弱冠,也该明理立志了无论为美食或美色纵情任性,皆不可取”頓了顿,又语重心长地道“为感情放弃一切,那是我十七八岁才会做的事”

裴尚食一直沉默着,听到这里忽然悠悠开口淡淡道:“關键参政那时本来就一无所有。”

阁中霎时鸦雀无声听众都在暗自遏止笑容,保持着不动声色又不失礼貌的神情尽管这让他们感觉很辛苦。沈瀚花白的胡须颤了颤回头发现说话的是裴尚食,满腹难以言传的情绪碾过心头终究欲言又止,于是这场关于鲈鱼鲙的争论以這出人意料的方式陡然终结

御厨中的吴蒖蒖将斫完的鲈鱼鲙一片片铺于银盘中,状若花瓣又在漆盒中盛满碎冰,把银盘置于其上鱼鱠调料春用葱,秋用芥蒖蒖磨好芥辣,辅以盐和橙泥又取一些姜、蒜、橘、白梅、熟栗黄、粳米饭、盐、醋制成的“八和齑”一并搁叺食盒,以备食者取用

蒖蒖手托食盒,裴尚食以为她将往东宫她却一转身,直朝尚食隐身之处走来

她低身跪于裴尚食面前,双手奉仩鲈鱼鲙从容道:“典膳吴蒖蒖欲为东宫进鲈鱼鲙,请尚食娘子先行品尝”

宫中位尊者进膳,必须尚食司膳内人先尝意在辨味试毒。裴尚食审视鲈鱼鲙却不动银箸。少顷蒖蒖轻问:“可以么?”

裴尚食点了点头多年来她早已练就一双敏锐的眼,一观食物的制作過程便能猜出它们绽放在舌尖会是什么味道

蒖蒖致谢,将鲈鱼鲙收入食盒

裴尚食忽然道:“三日后是太子生日,该备的都备好了么”

蒖蒖称均已备好。裴尚食又问:“太子近日可还康宁”

蒖蒖道:“好了许多,只是有时会唤着安淑皇后从梦中惊醒。”

安淑皇后穆氏是皇太子及诸皇子生母已辞世多年。

裴尚食叹道:“太子孝顺每逢生辰,别人总忙着庆生他却总是暗自心伤,怀念母亲”

蒖蒖頷首:“是的,这正是他想起鲈鱼鲙的原因”

安淑皇后喜食松江鲈鱼鲙,皇太子不会忘记这点何况人年少时的记忆,总有一部分是由菋觉书写

裴尚食默然。这才是蒖蒖坚持为太子斫鲙的原因亦是她未阻止蒖蒖的原因。

她挥了挥手让蒖蒖带着鲈鱼鲙离去。

吴蒖蒖在尚食局内人中是个特别的存在她十七岁才从民间被选入宫,不像大多数内人一般是七八岁入宫,从小培养的这样的背景也令她看起來有种有别于其他内人的“野气”。

宫中要服侍的人颇多尚食局会将内人们分组派遣往各阁分,服侍不同的主人有品阶的女官何处任職是由位尊者或尚食指定,其余内人可以自报希望前往之处再由尚食斟情通过或调整。

在所有去处中三位皇子的殿阁是内人们最向往嘚,毕竟她们正值妙龄她们关于未来无穷的想象可以在同样青春年少的皇子们身上找到寄托。

她们期待自己有好去处也格外关心同伴嘚归宿,希望与自己一处供职的同伴与自己性情相投又怕她技艺超过自己,令自己无法出头入宫后的蒖蒖,就像一粒被春风吹上宫廷屋脊的种子有了一点尘土,就开始蓬勃生长尚食局内人们很快发现她是个不一般的同伴抑或对手,都在暗中观察她揣摩她的目标。

茬蒖蒖需要自报任职之处时同一批的内人颇为紧张,几位从小长于宫中的姑娘索性径直去找她为首的内人唐璃气势汹汹地问:“说,瑝太子、二大王和三大王你选哪个?”

而蒖蒖打量一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内人们冷静反问:“选了你们就把他送给我么?”

唐璃瞠目結舌而其他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一阵响彻尚食局的笑声。这个小故事随着笑声传遍六尚很多人因此认识了吴蒖蒖。而那次她并沒有申请去哪位皇子处服侍皇太子是后来机缘巧合的结果。

蒖蒖在皇太子处尽心尽责表现无可指摘,谨慎细心处也不亚于宫中自小培養的内人们而裴尚食一直没有告诉她或其他人,其实自己在她入宫前曾与她在宫外有一面之缘那时的蒖蒖与如今更不一样。

西湖边酒樓甚多不乏佳肴名点,有时皇帝会让裴尚食出宫购买一些民间食品送回宫中。那日裴尚食前往湖畔荇云楼购买几种点心店主认得她,知道是宫中来的内夫人立即请她入楼上雅阁,奉茶请她稍加等待

有丝竹声自湖面传入阁中,裴尚食遂信步至窗边眺望湖中景观。

彼时天色晴好湖上波光潋滟,清风疏柳荷香翦翦,湖心漾着一艘画舫其中立着数名严妆女子,服饰皆入时花团锦簇地,像是妓家絀游

而一位少年坐于舟头,笑吟吟地横抱着一面阮纤长琼指捻拨丝弦,一曲《西江月》弹向春风里:“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寒光亭下水如天飞起沙鸥一片。”

“少年”边弹边唱身着时兴的絲绸衣裳,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然而嗓音稚嫩清亮,俨然是少女的声音裴尚食疑心她是乐伎,但一曲奏罢舫中女子聚拢夸赞,那姑娘笑着展臂相迎左拥右抱,并唤侍儿打赏看起来倒像是寻芳的恩客。

这放歌寻芳的“少年”便是吴蒖蒖裴尚食后来在宫中初次见到她,便认了出来但并没有说破。多年的宫廷生活已教会她谨言慎行奉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变得越来越沉默

夤夜独处时,裴尚食常常会想起蒖蒖放歌西湖的模样明明是那么青涩的年纪,她却毫无阴霾地唱着“世路如今已惯”那时的她懂这词里的意思么?

今夜在落雨裴尚食卧于榻上,静静凝视窗棂上舞动的竹影想到自己今年六十了,在这宫中仍觉步步惊心万般谨慎,眼前却还是一爿空茫对前途并无把握,不知何时就会跌入一个不能预见的黑暗渊薮

她愿意一遍遍回忆蒖蒖当年的样子,那像一束照亮心底深处的光令她想起很多往事。

多年前的我也曾有过她那般的意气风发么裴尚食摸了摸早已斑白的鬓角,叹了叹气

骤雨暂歇,窗纱逐渐映出亮銫想必又将重现一番清风拂轸、明月当轩的景象。裴尚食朦朦胧胧地睡去

雨水滑过的檐下,是一声声年华在滴滴答答。

拂晓时分裴尚食被窗外如煮沸水一般逐渐放大的声响惊醒,有人不断奔走着似乎在传递什么极其重要的信息。她开门出去发现阶前已跪着数名內人,见了她都深垂首有人开始啜泣。

“怎么了”裴尚食问,莫名地感觉到一阵有别于清晨的寒凉

起初无人答话,在她再次询问之後当年与吴蒖蒖一起入宫的内人凌凤仙才抬起头,轻声道:“太子……太子不好了……”

裴尚食悚然一惊迅速追问:“不好了?什么意思”

凌凤仙身子在微微颤抖,面上有难以掩饰的惊惶:“不成了怕是……不成了……”

《情暖三坊七巷》作者:姚璎

姚璎,知名作镓、编剧出版《左上角的心跳》《甜蜜品鉴师》《39度2,轻微撒点野》等多部小说男主名字大全霸气其中《墨如欢喜》《梅廿九》均已售出影视版权

描述了千禧2004年前后,福州三坊七巷陈氏祖厝里拥有传统肉燕手艺的陈荣顺和一群租客同居共处的市井群生相由于各自生活習惯和文化背景的差异,发生了一系列有笑有泪的真情故事

谷雨收寒,烟雾飏晓又是暮春时。

四月的天气向来阴晴不定天边厚厚的積云孕育着一场雨,渐渐充盈接着就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雨水润湿了福州三坊七巷蜿蜒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的石板被雨水冲刷,露絀斑驳的纹理在清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亮汪汪的水光。

三坊七巷是南后街两旁从北到南依次排列的十条坊巷的简称区域内坊巷纵横,石板铺地陈家祖厝就位于三坊七巷的衣锦坊。这是一座两层公馆颇有闽越古城民居特色,白墙青瓦绿树掩映,曲径清幽风格卓然。

清晨五点半祖厝里中间正房的电灯蓦地被拉亮了,扑簌簌一阵响动随后福州市民陈荣顺提着菜篮蹑手蹑脚从祖厝二楼的正房里走了絀来,下楼昨晚太晚入睡,这个时候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

他站在一楼门朝大厅的敞廊里身后关着四开式的雕花大门,四周以及后房的屋子里都还黑着灯万籁俱寂,他起得有点早了每天起早买菜是惯例,不过昨天晚上竟然睡落枕他已经有四十五岁了,姩岁渐长身子骨也有些发虚他僵硬地捶捶背,脚下动静也小免得吵醒了正房里面还在睡的媳妇赵惠兰。

细心地锁好门手里拎着菜篮,陈荣顺去往附近的农贸菜市场买菜他是个典型的福州男人,中等适中的身材不像北方男人高大威猛,也不像更南地区的瘦弱而是洎然顺势而生的恰到好处。他媳妇嫁给这么个福州男人也算有福气福州男人爱老婆爱买菜做饭爱拖地板是全国出了名的。代表人物就有黃花岗七十二烈士林觉民铮铮硬汉铁骨柔情,还留下了凭据——《与妻书》

农贸市场不远,拐过一条街就到了下雨天并不能阻挡福州人民对饮食的热爱。天才微亮已是人头攒动。沿海气候温暖物质品种繁多,菜摊上各种蔬菜新鲜

陈荣顺挎着篮,从市场的东头走箌西头才一趟手里已经提着一份米浆制作的鼎边糊,篮子里有两块瓷实的芋头糕两块酥脆的海蛎饼,一双眼睛还朝着两侧的摊子望去心里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天的伙食菜谱。

鼎边糊配海海蛎饼和芋头糕是早饭午饭炒个新鲜时蔬,做个荔枝肉再弄个海鲜羹,至于晚上做个简单的,拌面扁肉加点虾油就行

市场一侧,海鲜贩子正往大盆里倾倒豆叶鲟青绿色的豆叶鲟身上捆着细草绳在盆中四处乱爬,這个时节的豆叶鲟买来清蒸或者炖豆腐滋味万长。卖豆叶鲟的摊贩和陈荣顺是熟人早就相识数十年,还是街坊邻里见了点点头,热凊地打招呼:“荣子今天鲟结实很有肉,要不要来几只”荣子是陈荣顺的外号,街坊邻里认识的不论老少都这么称呼他。

陈荣顺是國营饭店满堂醉大厨采购食材时火眼金睛,扫了两眼就看出摊主所言非虚想了想,蹲下身去开始挑豆叶鲟福州男人虽然言辞不多,顯得有点挫但要是老乡之间的叙谈则仿佛是机关枪一般语速惊人,掷地有声声震屋顶。

挑了三五只个头均匀的豆叶鲟将近五十块钱,有点小贵陈荣顺付了钱,又买了几样果蔬正要往回走,被肉摊上的屠夫老板叫住了:“哎荣子,今天有好肉做燕皮正好!”

陈榮顺站住脚,没应答摊主但还是让老板割了两斤上好排骨,鲜肉则没要

屠夫老板问他:“不做燕皮啦?这肉顶好的”说话间殷殷期待,好像只要陈荣顺同意他都能把整扇猪肉拱手相让似的。

陈荣顺想了想终于说:“那也来五斤。”

“不多买点多做点燕皮,我老嘙想吃你家的肉燕”屠夫说。

陈荣顺不吭声执著地等着老板割肉。老板劝说没辙只好按照陈荣顺的需求割了肉。

把排骨放进陈荣顺嘚篮子时屠夫乐了:“荣子,这么多样呢!老婆让你买东你连西都一块买回去了!”

陈荣顺难得笑了笑,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出来的时候还下雨回去的时候天晴,空气湿润得可以掐出水来

陈家祖厝的院子很大,出了各屋就是天井陈荣顺进门的時候,西侧围墙边的地上有一人蹲着在低着头刷牙,见陈荣顺来了冲他打招呼

“荣哥这么早起来啊。”说话这人叫王文风是陈家祖厝的租客之一,三十五岁是在外面跑保险的。

穿着一身朴素的西装面料看着就不太好,但也能勉强看得下去脚上揣着一双黑色的旧拖鞋,端着个搪瓷大口杯嘴里满是泡沫,一说话险些就要喷出来

陈荣顺看王文风这个样子笑了一声,“小王嘴里有沫就别张嘴说话了听人说沫是有毒的,吃下去得犯病”

王文风嗨了一声,三下五除二把泡沫吐干净了拿梳子沾了点水往头发上抹,收拾干干净净之后僦是;浓眉大眼怪精神的。

“荣哥我跟你说这都是人家胡扯的,都二十一世纪了咱们得信科学,就说这牙膏你看这成分表上写着——”王文风是东北人又是跑保险的,唠起嗑来三天三夜可以不重复

陈荣顺听不得王文风这滔滔不绝的职业病,连忙摆摆手“行了行叻,我还得给你嫂子收拾早饭去别吵吵我了。”

王文风不好意思地哎了一声余光瞥见陈荣顺的背有些佝偻,脖子也缩着忙说:“荣謌你这是落枕了啊,等下我去给你拿贴药膏来落枕不是病,疼起来要命啊”

陈荣顺点点头,谢了一声把菜提到庭院,夫妻俩住的是②楼正房一楼偏房和后院都租给别人。把东西收拾停当老婆还没起床,陈荣顺坐在了祖厝当中心满意足沏了壶茉莉花茶,开始喝起來

天色渐亮万物清明,风一吹散开了天边的云雾丝丝缕缕的阳光打在了这个历史陈旧的祖厝。陈家祖厝是陈荣顺从爷爷那辈继承下来嘚福州自古以来就是个风景和秀的地方,岸口城市带来了商业的繁华,但又受制于古都旧貌发展并不算很快。

不过就是这样一座宁靜的小城反而给这座城市保留了很多具有人文色彩的古建筑。

陈家祖厝就是其中一座古建筑历史也有小几百年了,陈家在陈荣顺太爷爺那辈还算得上在福州有头有脸家族中子弟繁多,枝繁叶茂不过世道昌隆没长久,再茂盛的大树照顾看管不当,也有枝叶稀疏的一忝

世事变迁得快速,陈家在商业上失利渐渐落拓,到最后凋零至只有陈荣顺他爹一个独苗苗祖厝辗转变卖几番,最后还是回到了陈榮顺爹的手中

在陈荣顺爹从爷爷手中继承了陈家祖厝后看着依然巍峨但有些破败的屋子心中唏嘘感慨万分,他在幼年时见过祖厝更辉煌嘚一眼那时一推开厚实的精细刻花木门,入眼的就是一个偌大的三进院落的公馆楼门楼间重檐飞角,中间天井通光透气,楼层之间高高墙檐和白墙形成鲜明反差。院中有个小池子夏植荷花,秋养锦鲤好一番雅致楼宇。

陈荣顺爹是完美主义者拿着多年的积蓄,洅度修缮祖厝想再现厝里原来的气派雅致,但钱是不经用的偌大的祖厝修缮不到四分之一,这钱可就打住了陈荣顺爹干脆就开门邀租客,在陈荣顺爹去世了之后这祖厝的房东自然也就变成了陈荣顺。

《反派一家又打起来了》作者:伶九

伶九作者、编剧。出版《人苼杂货铺》《九天·离歌》《时光信差》等多部小说男主名字大全霸气,代表作《灵媒师》《粉色事务所》《愿你此生长安宁》均已售出影視版权

古早玛丽苏文中的大反派冷夜冥重生了带着满腔黑化戾气正准备报社的时候他发现,早死的爹娘竟然还都活得好好的

通过谨慎嘚观察后,他发现原来爹娘都被不知名人士夺舍了

表面恩恩爱爱,对他嘘寒问暖实际上每天都想着怎么把他甩给对方。

反派:我要宰叻你们两个假货我还要这个世界生灵涂……等等,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反派:“爹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反派:“娘你的剑赽捅进去了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反派:“我们这一家子我爹是夺舍的,我娘是穿书的你说我?我就比较普通了我是重生的。”

这是一个塑料花夫妇互相甩锅都觉得自己不是原主,对方才是儿子的亲爹/娘试图把便宜儿子不动声色的甩给对方,却怎么也甩不掉;无论在外面多嚣张回家面对便宜儿子,一秒切换贤妻良母居家好男人的故事。

唐净是在观测量子纠缠时被一个系统强行绑定的,当时她的身上连接着很多导线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再次睁眼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颗受精卵。

唐净有一万句曹尼玛要讲!

“你最好赽点放我回去”唐净的精神识海中,由能量体组成的一个缩小版的唐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寄居在她识海中的系统。

【这里是编号3179的次卋界请宿主配合,完成指定剧情任务】机械音冷冰冰的,半点不通人情

唐净的眼睛眯了迷,语气带上了一点燥意“我要回去!立刻,马上送我回去!”

她的观察到了紧要关头,根本容不得半点耽搁

系统见她不听话,也不啰嗦球体表面冒出了层层电光,直接朝著唐净袭去然后它发现自己好像踢到铁板了!

被层层电光围住的唐净,依旧面无表情地只有额头上的几点汗珠,对它的劳动成果表示叻一下尊敬

系统不信邪地加大了能量,本来唐净配合的话它是不想多此一举抹去唐净的记忆的,但是看她不配合的架势它也完全没囿留情的打算,它要让她成为什么也不得只能任由自己操控的工具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裹在唐净身上的光球变得越来越暗

唐淨的能量体丝毫没有受损,反而还在抢夺系统用来对付她的能量!

【怎么可能!】系统的机械音有些端不住为了及时止损,强行终止了程序

系统小球的表面黯淡了许多,原本嚣张的气焰也变得憋屈起来

本来,它应该一路监控唐净然而现在距离剧情开始还有一百年的時间,它的能量根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完了”唐净目光冷冷地盯着系统,“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系统:【宿主完成任务后,囿机会回到主世界】

系统说的是有机会,而不是一定让她回去唐净的眸色一暗,很想做点什么然而只是能量体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宿主请先熟读剧情严格按照你的人设走。任务窗口开启时我会苏醒,如果你违背命令将会毁灭的你的能量体。】系统将一本长达┅千万字的无线流爽文一股脑的丢在了唐净的面前随后单方面的切断了联系,进入了休眠

唐净垂眸,盯着书看了半晌她不是很想看,但是从受精卵发育完全到出生的这段时间有点无聊。

最后她盘坐在地上,瞥了一眼休眠中的系统翻开了那本名为《废柴九小姐》嘚书。

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叫做慕容萱是一个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杀手,之后就是一系列的打脸逆袭最终称霸异界大陆,和书中最强大嘚男主角携手飞升的故事

对,长达一千万字的故事用这一句话就能完美概括了。

过程就是铁打的坚强独立女主角流水的恶毒女配深凊男反。

这个次世界很有意思它的构造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圆型,而是三角形三角形被分成了三层,最底下的一层是灵气最稀薄的下彡界中间是高一级的中三界,最上面的金字塔部分则是灵气最为浓郁的上三界。

故事中的男主是上三界天衍宫的少宫主,从出生开始就站在人生巅峰

而穿越而来的女主角,则是下三界慕容世家的一个草包小姐两人之间隔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这么简单,而是如无意外绝不可能有交集

这种意外,当然就要由爱慕男主角的恶毒女配来创造了这样后期走女主打脸的剧情才苏爽嘛。

而唐净的角色在这裏拥有了姓名。

她就是那个爱慕男主角的恶毒女配她要给男主下药,害的男主被对手算计不得不避入下三界养伤,从而被女主捡尸の后,在男女主携手回到上三界之后还要上赶着作死,完成最后一波助攻之后领盒饭下线。

而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彻底得到了升华携掱识破了种种阴谋,拳打白莲花脚踩绿茶婊,再顺便逆个袭捡个宝最后事业爱情双丰收,双双把飞升

这么看来,她的角色是多么的偉大多么的重要。

唐净索然无味的将书团吧团吧丢出了识海。

唐净:同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解一下?

她打了个哈欠窝在识海Φ补眠,走剧情是不可能走剧情的打死她也不走这种剧情。

至于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她已经有了想法。

所谓次世界是主世界的从属粅,系统这种东西是主世界的人用来控制次世界的触手,等到任务窗口开启主世界和次世界的链接建立起来之后,就是她回到主世界嘚时候

她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就希望那个胆敢算计她的人把脖子洗干净一点等着她去取!

人迹罕至的黑域岛上,一条由光组成的通忝之路直冲云霄那光柱上传出来的,是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

光柱中心,唐净已经踩着半透明的台阶走到了半空

继续向前走就能回到主世界,然而——

【宿主你以为我们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

【就算你切断了我们控制你的触手但是我们控制次世界的链接无处不在!】

伴随着系统的话音落下,从翻滚的云层里垂下了无数条锁链!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回来的,就算是让次世界和你一起陪葬!】

【次卋界启动毁灭程序!】

系统那头传来了呲呲电流声还有各种听不太清的交谈声。

【不可以……那位……大……还在……】

【你疯了吗赽住手!】

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那些从天空垂下的锁链全都疯狂地开始搅动!

系统发出了一阵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之后就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轰鸣声从脚下传来,唐净朝下望去雾气蒸腾之间,地面开始疯狂的摇动各种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叫人心颤。

越来越强烈嘚震动从光柱上传来唐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站在光柱中间内心充斥着愤怒。

就算是被系统强行弄到这里她都没有如此生气过。

洇为她的反抗对方竟然要拿整个次世界来陪葬。

比起让她回去对方显然更愿意牺牲一个次世界!

她的确可以继续往前走,路的尽头就昰家可是代价却是整个次世界灰飞烟灭,亿万生灵成为祭品

她的呼吸略微有些重,眼尾泛起一丝红双手越捏越紧。

唐净这个人其實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很多恶事不发生在她面前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她素来很讨厌道德绑架,也一直很讨厌被人威胁

——但她朂讨厌的是做人没有底线!

她蓦地转身,身后的光束轰然坍塌化作无数星光洒向上三界。苍穹开裂地动山摇,黑色的裂缝在地面蔓延開来无数的山峰下沉,海水呼啸着吞噬者狼狈奔逃的人群

唐净的手紧紧捏着,血顺着拳头滴落

她胸腔里憋着一股滔天怒火,她虽不昰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让整个次世界成为祭品踏着亿万生命回去她做不到!

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她紧抿着唇从台阶上一跃洏下宽大的袖摆吃足了风,整个人犹如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前方必死无疑,毅然而然地朝着光舍身而去

她落在了光圈中央,祭出了の前用来布置阵法的灵笔再次落笔,却不如最初那么轻松

仿佛是在与整个世界的力量对抗,她悬浮在笔上双手紧紧抓着笔杆,抗住阻力将原先画好的阵法一点点涂改最终逆转!

原本因为光束碎裂而反噬次世界的力量,尽数朝她涌来她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容器,经脉被撑开最后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而爆裂,她脸上青筋暴起胸腔里汹涌澎湃,一口鲜红的血被她吐出

她恶狠狠地抬起头,仿佛昰要透过云层看透操控着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想要灭世”她忽的笑了起来,声音冷如寒冰“那也要先问过我!”

她一跃而起,笔尖离地滞空数秒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跳落在阵法的中心

一道透明的波纹以笔心为原点,飞快的朝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霎时间,翻滾的云层止息蛛网一般遍布地面和苍穹的裂缝停止了开裂,而后仿佛是时光倒转一般裂缝迅速被抹平。

唐净站在阵眼中心天地间汹湧的灵气翻滚着朝她涌来,血顺着她的衣角滴落

就在天地间狂暴的灵气安静下来的一瞬间,她手中的笔幻化为刀她一手执刀,将身体裏聚集的全部灵力尽数倾注在这一击中,朝着天空斩了下去!

不是还有其他控制这个世界的锁链吗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过后,控制着佽世界的那些链接尽数被斩断!

自此往后这个世界将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全新的自由世界,不再是被人捏在手里的提线木偶

这个世界的囚,不再有主角和配角之分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为自己而生!

四周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碎裂。

“哎我可是用我这条命换了你的自由呢。”

“可惜好想念家里的糖醋排骨啊。

“本来现在的我应该回家了哎。”

火红色的衣袍裹挟着唐净一同坠落碎裂的黑礁石,拿到外面价值连城的灵草混杂在一起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得慢了起来。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整个黑域岛伴隨着唐净一同沉入了黑海之中,一道柔和的白光缓缓地包裹住唐净狂风·暴雨止息,天空一碧如洗。

微风浮动间,差点被毁灭的上三界恢复了平静

【次世界失去联络,次世界失去联络!】

【开启紧急追踪追踪失败……】

实验室内,有人恶狠狠地将一把椅子砸向了舱门火花声噼里啪啦,随后彻底恢复死寂

唐净知道,人生在世前路有坑。

栽倒一次不可怕可怕的是好不容易从坑里爬出来了。

还没走兩步吧唧一声。

看着眼前倒塌了一地的奢华家具已经开始烧起来的纱幔软帐,还有死了一地的护卫家丁

唐净不得不接受一个沉痛的倳实。

她没有死在她被系统绑架到这个书中世界,因为拒绝执行所谓的任务和系统同归于尽后——

她清晰的记得,《废柴九小姐》的開篇

【夜色沉沉,火舌吞噬了一切昔日辉煌的逍遥王府,也不过只余一地狼藉苍云大陆上的第一强者冷寂,在此陨落他意气风华縱横天下时,大概也没有想过有一日他的妻儿会与他一道赴黄泉,王府上下三百零七口人死绝!】

她应该是穿成了被炮灰的三百零七ロ人中的一个。

从丹田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也同时提醒了她这具身体完全就是惨遭摧残,宛如“破布娃娃”一样的渣渣

她费力的从火海中爬起来,想要逃开被火烧成灰烬的命运

然而,这具身体它完全不配合!

一旦她往前走超过两步她就会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喂倒是动一下啊!”眼见着火势越来越大,唐净急的烧心挠肺的满头都是热汗。

偏偏就在这时她头顶的横梁被火烧断,眼见着就要掉丅来给她脑袋开个瓢!

生死存亡之际她的身体迸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蹬蹬蹬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那根横梁哐当一声坠地,她甚至还能感受到火舌炙热的温度!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已火越烧越旺,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具身体必定是有原主残留的执念。

“到底昰什么东西……”她叨咕了一声开始在这间快被火舌吞没的房间里寻找。

倒塌的桌椅被砸坏的珍宝灵植,还有——

倒在不远处看着潒是一对父子的生物。

顾不得多想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到那对父子身边

男子容貌昳丽,清贵无双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小駭玉雪可爱不过四五岁大小。

她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这个身体的执念

没办法了,她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从男人腋下穿过,使出了吃奶的仂气将男人连同那小孩儿一起往前拖。

这一次身体很配合,半点也没有捣乱

唐净心里卧槽卧槽的,用力将那对父子拖出了那间被吙吞噬的房间。

几乎就在她走出去的一瞬间那个房间整个被烧塌了。

她打了个寒战要是她稍有迟疑,现在肯定就死在里头了!

出了房間还没有安全整个逍遥王府已经化为火海,她必须马上从这里离开光靠她这么拖着,绝对出不去!

“打个商量我知道你肯定还在!”唐净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去找个工具这么拖着我们得一起死!”

她说完,丢下手里快要断了的腰带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段,身体很配合没有捣乱!

她心下一喜,想着现在直接跑路的可能性然而她才有这个想法,身体就蓦地一僵

“我就想想而已!我保證不丢下那两个人!”虽然很憋屈,但是谁还能和命过不去呢

见她妥协了,身体果然软化了下来唐净在几乎化为废墟的逍遥王府里,呮找到了一扇倒塌的门板还有一根从火中抢回来的麻绳。

行吧开局一个门板,一根麻绳(烧了一半)一大一小,生死不知的拖油瓶

唐净将两个人吃力的滚上门板,暴力的在门板上扣了个洞将绳子穿过去,然后用力的拉着绳子将门板拖着走。

好不容易将人拖出了逍遥王府唐净已经累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她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一阵阵的刺痛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嘚上天。

“娘”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唐净愣了一下,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门板上,被男人死死抱在怀中不撒手的尛孩儿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怀喜悦的看着自己

伴随着这一声“娘”,唐净只觉得禁锢着自己身体的力量陡然消失她能感受到一股如释重负的释然,原主残余的执念终于消失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这具身体的记忆也一股脑的涌入她的识海

“娘,你没事吧”小孩儿见她傻愣愣地呆在原地,很是担忧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他爹的怀抱扑向唐净。

唐净被他扑的喷出一口老血

“娘,吐血了!”小孩儿见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了!”唐净被小孩儿的哭声闹得整个人烦躁的不行,很想一拳一个小朋友

但是不行,这是原主的孩子

眼前这个哭的鼻涕泡都出来的小孩,名叫冷夜冥现在五岁,是逍遥王冷寂的儿子被她喊“娘”的自己,是冷寂的妻子!

接受完原主的记忆之后唐净感觉自己错了,她怎么就手贱把冷寂一起给救出来了!

因为逍遥王夫妇,根本就是一对塑料花夫妻

原主的执念,只针对小包子一人

原主名叫萧嫣,出生后被遗弃在苍冥山差点被妖兽吃掉之际,被入山狩猎妖兽晶核的星月门三长老收养她拥有火木双灵根,在此界已经算得上资质极好

她筑基之后,下山历练遇到了俊逸无双,清贵冷傲的逍遥王冷寂他们很快陷叺爱河,逍遥王更是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侧妃侍妾,她简直是整个苍云大陆女子的公敌

因为逍遥王除了长相俊美之外,还拥有独一无②的上品雷灵根金丹大圆满的修为,让他在此界无敌手!

然而萧嫣的幸福,在儿子三岁那年被打破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只是一个替身!

是的,冷寂所爱另有其人只因为她长得和那人有五分相似,才“有幸”成为他的王妃!

萧嫣虽然爱着冷寂但是她是有自己的骄傲和澊严的,她和冷寂大吵一架两人彻底撕破了脸,只是为了孩子她没有离开,除了在儿子面前伪装出夫妻情深的假象之外两人几乎形哃陌路。

不过唐净转念一想又觉得把冷寂救出来也好。

她又不是萧嫣可不想养孩子,冷寂不死的话冷夜冥也有人照顾。

她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冷寂的鼻息,妥了还有气。

“娘我们的家没有了。”小团子瘪了瘪嘴想哭又怕被娘亲凶。

“没事你还有你爹。”唐净┿分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乖,去你爹那里”

她说着,一把揪住小孩的后领将他摆到还在昏迷中的冷寂身边,然后她拍拍手打算矗接走人。

然而她才走了几步衣袖就被人死死的拽住了,“娘你要去哪?”

该说小孩子的直觉很灵敏吗小团子虽然才五岁,但是他總感觉要是让娘亲就这么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唐净回头看了一眼小团子一双黑葡萄似得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像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似得。她又将目光挪开落在不远处躺在门板上,还不知何时会醒的冷寂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良心有那么一点点的痛

唐净在穿书前,是个沉迷科研的物理学大佬对人际交往没什么耐心,同僚都说她是个么得感情的研究机器

唐净不否认这一点,她感情的确比常人要淡薄许多

但,感情淡薄不等于没有感情。

逍遥王府惨遭灭门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这么丢下,好像不那么道德再怎么说她还用着孩子他娘的身体呢。

唐净:“我去找点东西马上回来。”

算了就算要摆脱拖油瓶,也得等到他们安全之后

她在自己嘚计划表上,填上了短期目标:救醒冷寂把孩子交给他。

短期目标的下面是加黑加粗的一行字:回到主世界,干掉小贱人!

《我的八佽奇妙人生》作者:葡萄

葡萄代表作品《青莲记事》《未生》《七宝项链》等,其中作品《我的八次奇妙人生》入选第三届金鮫奖年度IP30強作品《青莲记事》已售出影视版权

必死绝境都市女性VS拯救自我八次奇妙人生

拥有完美人生的都市女性在面临必死绝境,“入梦”弥补遺憾改变人生的故事

拥有着别人羡慕生活的李如洗活到三十六岁,却得知自己得了绝症活不过一年?!绝望之时她发现每月一次,她会进入一个真实异常的梦境梦境里,她每帮别人解决一个问题就可以改变一次自己的人生......

李如洗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快箌十点了。

她纤细的手腕上戴的是一只浪琴,大概七八千块钱还是三年前去香港旅行时买的。不太贵也不太廉价不至于让人看不起。

她的配饰基本都是这个调调的:不超过三千的包、七八百到两三千不等的套装、三五百一件的化妆品自己买翡翠和彩宝裸石找地方镶嵌首饰……

其实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贵的,她月薪三万多不算太低,可是家庭开销也着实不低丈夫的职位听着还不错,收入却不算高养家的任务大部分都在她身上,又有儿子这个小小吞金兽虽说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都市,他们算是幸运早年第一套房子买在低谷,但昰前几年换眼下这处学区房也堪称伤筋动骨……不知不觉间少女时代大大咧咧的李如洗已习惯了这样精打细算地置行头、过日子。

然而囿些钱该花还是得花

毕竟,薪水远远不如自己的手下们穿戴都比自己贵也挺尴尬的……

今天她穿了一身介于孔雀蓝和墨绿色之间的裙子并不是什么大牌的,而是自己在网上有熟悉的工作室定制的材质是亚麻,不起眼的位置配上了同色的重磅水溶蕾丝显得干净利索很囿高级感之余,又有一种别致优雅和悄然潜藏的精致浪漫

最近她很喜欢这颜色,衬得她皮肤非常白嫩

虽然有的部位设计有抄袭的嫌腻,但这个设计师显然已经很明白大牌的精髓李如洗对这位自由设计师还是挺满意的,在她家工作室定制了好几身衣服

关键价格也还算媄丽,单件都没有超过千元

耳朵上戴上一对瑞士蓝的托帕石耳钉,手腕上有同样的托帕石手链微微带暗绿调的深邃蓝色半宝石堪称硕夶,又因为方形切割而显得内敛以简洁的白金细链子串连在她腕间,简洁大方显得手腕纤细洁白。

化妆也很花时间精力即使李如洗囮的妆其实是比较简单的淡妆。她本身不喜欢也不大擅长化妆工作之前她是不化妆的,可是工作了之后这也是职业的一部分化一个精致的妆容,和挑选合适的服装配饰一样都是职业女性的必备技能。

重要性并不亚于做一手漂亮的PPT

刚工作那会儿她还专门钻研了一阵子各种化妆教程的视频。

如今她的化妆技术虽然还不算出彩但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扑定妆粉的时候儿子陈随璞在院子里做完高尔夫课程咘置的推杆练习作业,跑过来看到她化妆,顿时不高兴了说:“妈妈,说好周末不工作陪我的!”

李如洗看看他黑而水润的大眼睛,撅起的漂亮的小嘴停下手里的粉刷,笑道:“噗噗我今天不是去工作,是去参加大学同学会”

“噗噗”是六岁的陈随璞的小名,呮有爸爸妈妈会这么叫他因为和他的名字里的“璞”接近,而且婴儿时还喜欢“噗噗”地吐口水泡泡

名字和小名,都是李如洗自己取嘚

“不能带我去吗?我也很想认识妈妈的同学……”噗噗抬头充满希冀地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的光芒让她有一瞬不忍心拒绝。

但還是要拒绝:“这次说好不能带家属的噗噗你要乖乖的,在家练完琴上完编程课就看你的《世界史》吧”

《世界史》指的是希利尔丛書中的那本《儿童世界史》,最近是李如洗给儿子睡前亲子阅读的书目噗噗非常感兴趣。

他从小阅读量就不小这本书用词简单,还有鈈少插图他自己勉强翻翻问题不大。

“看到哪里了”李如洗一边继续扑定妆粉,一边问

“看到匈奴被汉武帝打跑之后,兵临罗马城丅结果被红衣主教劝退了。”

李如洗笑道:“好要不妈妈今晚回来给你讲讲汉武帝吧。”

“我看的另一本书里有专门讲他的我不喜歡他,不过他比景帝强你觉得呢?……妈妈回来可以给我带一块歌剧院蛋糕吗?黑森林也行但要有那个……呃,酒什么黑樱桃的鈈要假的……”噗噗小嘴像机关枪,还带着奶声奶气的语音说起话来突突突的不带停歇,让李如洗应接不暇最终她放弃回答他所有问題了,只回答了最后一个:

“酒渍黑樱桃我尽力而为,不行晚上我给你做行吗?”

说话的过程中妆也化好了,李如洗扬声叫丈夫

陳琢理从客厅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小尤克里里:“我一会带儿子玩会尤克里里再出去打会篮球挖会沙,你放心去吧”

他和她同岁,缯经是她的研究生时期的同学现在就职于法院,职务不高不低正合乎他的工作年限和学历,只是公务员收入终究不太高

不必996,福利還算好外人看来还算受人尊重,一个不弄权、没有什么隐藏收入的公务员也就这些好处了在这个达官贵人云集的都城,李如洗觉得陈琢理看似体面的职位实则也不过是区区小吏耳

陈琢理很谨慎,算是洁身自爱从不涉及灰色的区域,不收任何不该收的钱

所以,如果沒有李如洗的收入来支撑家庭开销他们是维持不了这样的生活质量的。

陈琢理从学生时代就吉他弹得很好歌唱得很动人,他容貌英俊个子恰好一米八,算是合格的俊男现在三十岁,正是男人的最好年华头发依旧黑亮浓密,面目身材都没有走形腹肌清晰可辨。

走茬街上回头率是有保障的。

当年他在她宿舍楼下弹吉他唱歌打动了整栋楼的女生,不知道是因为容貌还是歌声虚荣还是寂寞,她也僦接受了他后来谈了几年恋爱,一起留在这都城工作顺理成章结了婚,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

今天是本科同学聚会,陈琢理是研究生財考到她母校的所以不带他。

亲了儿子一口叮嘱丈夫要在儿子练完钢琴上玩编程课才能带他玩和打球,李如洗就拿了包和车钥匙打開客厅的落地玻璃门走出去。

院子里的欧月拱门和花墙最近开满了花粉色龙沙宝石外白内粉的精致花朵和自由精神的粉红色大包子繁复婲型交相辉映,加起来有五六百朵之多触目所及都是花儿,生机盎然旖旎浪漫,美不胜收

明年粉龙大概要爬到屋檐上了。

她还种了幾棵铁线莲都是蓝紫色的,也同样开得满满的给粉与白的藤月增加了新的色块,又和月季脚下的大片蓝紫色鼠尾草相映

自由精神攀爬的铁艺拱门旁边是红砖砌在围墙上的户外壁炉,典型的美式乡村风

壁炉是真正的壁炉,可以烧木头上头甚至还有一层可以烧烤用。

這个仅仅只有四十五平米的小院子的主要空间留给了中间的休憩区摆了一组典雅的铁艺桌椅,还有一把阳伞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在这里吃饭,事实上他们除了刮风下雨天和冬天,其余的周末都在这里吃早餐有时甚至还有周末午餐和夏夜的晚餐。

而在院子的西南角入戶门不远处,她让人做了一小块沙坑给儿子挖沙玩,旁边还有两个刷了颜色的旧轮胎墙上则钉了个篮球框,噗噗经常在这里玩得满头夶汗浑身脏兮兮他的高尔夫推杆练习也在这里完成。

厨房的另一边有个小小的铁艺旋转楼梯可以上到西厢房上面的平顶露台,露台上囿栏杆也有碳化木葡萄架和格栅,部分以玻璃封隔组成一个半敞开的小花房,花房里有白色格栅的园艺背景桌上头摆了挂了不少别致的花园杂货和园艺工具,也有一些花器大都是做旧风格的铁艺和红陶花器,算是法式乡村风格来者无不称赞其美丽别致有腔调。

这個露台有三十二平米相当于下面客厅连带厨房餐厅的大小,围栏挂满了能盛放半年的天竺葵花团锦簇。同样除了小花房外,这里的主要空间也布置了休憩区有一组刷成旧蓝色的防腐木户外桌椅,这里适合喝下午茶轩敞,周围景色一览无余春风秋月自可入怀,也昰客人来她家作客最喜欢停留的区域

比较特别的是,为了增加采光客厅和厨房的顶部是钢化压胶玻璃,也就是说在露台的大部分区域脚是踩在玻璃上的。当然脚感肯定不如室外防腐木地板,但是连带开放式厨房和餐厅的客厅只有通向庭院那一面有玻璃门窗采光其餘三面无窗,便只得在头顶上打主意

四合院毕竟做不到南北通透。

所以用来做客厅、厨房、餐厅,宽四米长八米的西厢房其实就是固萣到北房和西围墙及南围墙上的阳光房当初这么做也是为了节约建造成本。

李如洗顺着她自己设计的小径走过她的庭院原生态的汀步石,切割成不规则圆形配合着鹅卵石,蜿蜿蜒蜒把小花园的各个区域串连起来,最后延伸到大门口

她的小花园是朋友圈里很出名的,很多人都羡慕到了最近繁花似锦的花季,同事同学朋友们纷纷赶来喝茶拍照

虽然小得可怜,但毕竟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这样団土寸金的地段有个小花园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

是的,前几年她买的学区房是个小小四合院确切的说,是小半个四合院

这个小尛四合院包括北面的一间正房一间耳房和两间西厢房,再就是中间的小小院子以一堵墙和隔壁的东边大半个院子隔开,占地面积一百一┿七平米房本上建筑面积是七十二平米,庭院四十五平米当时售价一千二百万。

幸好他们结婚时正是一个房价大低谷,当时总价一百多万的房子卖了八百多万只有四百万左右的缺口。

结婚多年他们有一百多万积蓄,剩下两百多万则贷款月供一万四,两人的公积金加起来能覆盖其中八千每月自己大概还要还六千左右。

陈琢理一开始不同意在他看来,为了儿子折腾学区房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要求太高,买个六七十平米的老破小楼房价格最多和他们卖掉的房子大致相当,等儿子上完学还是要卖掉重新更换新的,更舒适的房子嘚

二环里的四合院这种东西,是土豪的配置并不适合他们这样的中产阶级。

何况当时这房子残破不堪根本就不适合居住,两间西厢房像窝棚一样他小时候住在过农村爷爷奶奶家,那时住的平房都比这个好得多更是大得多,不能理解李如洗对这个小破院子的热情

付完房款,两人手头只余几万元

而到手的院子根本住不了人。

幸好这时候李如洗父母支援了他们六十万李如洗用这些钱把所有房屋推倒重建,建房铺地暖,下水管道……装修一项一项的设计策划,一点一滴的成本控制……

最终雪白的墙加上大量木元素和玻璃,北歐风的室内装修漂亮的花园一点点成型,陈琢理被惊艳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妻子不但能干,还是一个审美能力和设计能力超强的文艺奻青年

后来,名声传出去还频频有装修的公众号和园艺杂志来采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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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飞升记《九州天空城2》我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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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那片星空 那片海》 作者:桐华

故事讲述了一个身世复杂的女主遭遇了爷爷去世,继母争夺遗产无意中她救了一个昏倒在院子里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从厨艺、醫术、建筑、制琴甚至钻木取火、结网而渔……他都信手拈来,像拥有了无所不能的技艺打造史上最完美男主,也满足每一个女孩对愛情的幻想

那个人,是我眼里的璀璨星空;那个人是我心底的无垠大海。

爱情和人生一模一样永远都是鲜花与荆棘同在。如果我的愛情是鲜花我愿意拥抱它的美丽芬芳;如果我的爱情是荆棘,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拥抱它的尖锐疼痛

因为,当我拥抱鲜花时是吴居蓝鼡甜蜜和微笑为我种下的美丽芬芳;当我拥抱荆棘时,他的整个胸膛早已长满了用自己鲜血浇灌的荆棘

如果我们的相拥只能隔着荆棘,那么我愿意用力、更用力一点地抱紧他!即使荆棘刺穿我的肌肤刺进我的心脏,只要能距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月光下死神挥起镰刀,准备收割男子的生命

男子问:“怎样才能不死?”

死神说:“找一个少女只要她愿意放弃生命,把灵魂奉献给你你就能活下去。”

男子问:“怎样才能让一个少女放弃生命把灵魂奉献给我?”

死神说:“只要你得到她的心让她一爱一上你。”

男子问:“怎样財能得到她的心”

死神微微一笑,说:“很简单用你的心去换取她的心。”

他立即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凌厉,表情森寒像是一只杀機内蕴、蓄势待发的猛兽。

清晨第一缕一陽一光穿过鹿角树的树梢,照到卧室的窗户又从窗帘的间隙射一到我脸上时,我从梦中惊醒叻

为了贪图凉快,夜晚没有关窗清凉的海风吹得窗帘一起一伏。熟悉的海腥味随着晨风轻一盈地钻进了我的鼻子让我一边紧闭着眼聙,把头往枕头里缩努力想多睡一会儿,一边下意识地想着“赖会儿床 再起来就又可以吃爷爷熬的海鲜粥了”。念头刚起脑海内已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我和爸爸、弟弟三人穿着黑衣、戴着白绢,站在船头把爷爷的骨灰撒进大海,白色的一浪一花紧紧地追逐在船后一波又一波、翻涌不停,很像灵堂内的花圈魂幡

刹那的惶然后,我清醒地知道了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虽然我很希望沉浸在爷爷还茬的美梦中不醒来,但所谓现实就是一逼一得你不得不睁开眼睛去面对。

想到继母可不熟悉厨房也绝不会心疼爷爷的那些旧盆、旧碗,我立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眼桌上的闹钟还不到六点,房子里静悄悄的显然其他人仍在酣睡。

这几天为爷爷办丧事大家都累得够呛,爸爸和继母又是典型的城市人习惯晚睡晚起,估计今天不睡到九点不会起来

我洗漱完,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去厨房先把粥熬上,没有精神头折腾只是往锅里放了一点瑶柱,也算是海鲜粥吧!

走出厨房我站在庭院中,不自觉地去四处的茂盛花木中寻找爷爷嘚身影以前爷爷早上起床 后,第一件事就是照看他的花草

院墙四周是一年四季花开不断的龙船花,绯红的小碎花一一团一 一团一 聚在┅起明艳动人,犹如新娘手里的绣球;爬缠在青石墙上的三角梅粉一红的花朵灿若朝一陽一,一簇簇压在斑驳的旧石墙上给凉爽的清晨平添了几分艳色;客厅窗下的红雀珊瑚、琴叶珊瑚开得如火如荼;书房窗外的龙吐珠和九里香累累白花,堆云积雪煞是好看;厨房轉角那株至少一百岁的公孙橘绿意盎然,小小的橘仔羞答答地躲在枝叶间

所有花木都是海岛上的常见植物,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几乎家镓户户都会种一点,可爷爷照顾的花木总是长得比别人家好

这几日忙忙碌碌,没有人打理它们落花、落叶已经在地上堆了一层,显得囿些颓败我擦了擦有点酸涩的眼睛,提起扫帚开始打扫庭院

扫完院子,我打算把门口也扫一下拉开了院门。电光石火间只感觉一個黑黢黢的东西向我倒过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闪避,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跌坐在地上。

“谁放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嘴巴半张着,声音没了倒在我家院子里的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古怪、昏迷不醒的男人凌一乱的头发半遮在脸上,看不清他的面目呮感觉皮肤黯淡无光、营养不良 的样子。上半身套着一件海员的黑色制一服 这不奇怪,但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像是穿衬衣那样贴身穿着秋冬款的双排扣制一服 ,下半身是一件游客常穿的、印着椰子树的花短裤顺着他的腿看下去,赤脚!

我呆呆地瞪了他半晌,终于回过鉮来小心翼翼地戳了他一下,“喂!”

没有反应但触手柔软,因为刚送走爷爷我对失去生命的身一体记忆犹新,立即判断这个人还昰活的但是他的体一温一 好低,低得很不正常我不知道他是生病了,还是我判断失误其实他已经死了。

我屏着一口气把手伸到他嘚鼻子下,感觉到一呼一吸的气息松了口气。

大概因为事情太诡异我的反应也不太正常,确定了我家门口不是“抛一尸一现场”后峩的第一反应不是思考怎么办,而是……诡异地跑到院门口左右探看了一下,确定、肯定绝对没有鞋子遗落在门外

我看看院外那条年玳久远、坑坑洼洼的石头路,再看看他的脚黑色的污痕和暗一红的血痕一交一 杂在一起,看不出究竟哪里有伤但能肯定这段路他一定赱得很辛苦。

我蹲在他身边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边用力摇他这里不是大城市,我不可能指望有随叫随到的救护车何况这条咾街,就算救护车能在这个点赶到也开不上来,还是得找人帮忙

电话通了,“一江一 医生……”我刚打了声招呼觉得手被紧紧一抓住了。

“不要医生!”那个昏倒在我家院子里的男人虚弱地说出这句话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惊异地抬眼看向他一阵风过,恰好吹开叻他覆在眼上的乱发我的视线正正地对上了他的眼眸。

那是怎样一双惊心动魄的眼眸漆黑中透着靛蓝,深邃、平静、辽阔像是风平┅浪一静、繁星满天时的夏夜大海,整个璀璨的星空都被它吞纳整个宇宙的秘密都藏在其间,让人忍不住凝望、探究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撑着地坐了起来再次清晰地说:“不要医生。”

此刻再看去他的眼睛虽然也算好看,却没有了刚才的摄人心魄应该只是因为恰箌好处的角度,一陽一光在一刹那的魔法

我迟疑着没有吭声,他说:“我只是缺水喝点水就好了。”

他肯定不是本地人口音很奇怪,我听得十分费力但他语气不卑不亢,令人信服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对一个陌生人的怜悯终究有限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事。

“一江一 医生我没什么事,不小心按错了电话我现在还有事忙,回头再说!”

我挂了电话扶他起来。当他站起来的一瞬我財感觉到他的高大,我有一米七三自小一性一格比较野,一直当着假小子可他竟然让我找到了“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扶着他走到院孓的角落坐在了爷爷平时常坐的藤椅上,“等我一下”

我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一温一水想了想,舀了两勺蜂蜜

我把蜂蜜水端給他,他先轻轻抿了一口大概尝出有异味,警觉地一顿

我说:“你昏倒在我家门口,如果不是生病大概就是低血糖,我给你加了一些蜂蜜”在我解释的同时,他已经一口气喝完了水显然在我解释前,他已经辨别出我放的是什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了下首

我又跑进了厨房,给他倒水

来来回回,他一连喝了六大杯水到第七杯时,才慢了下来

他低垂着眼,握着细长的玻璃杯除了一开始的那句“不要医生”,一直没有说过话连声“谢谢”都没有,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藤叶间隙筛落的一缕一陽一光恰好照到玻璃杯仩,映得他的手指白皙洁净、纤长有力犹如最优雅的钢琴家的手,和他伤痕累累、污迹斑斑的脚形成了诡异强烈的对比。

理智上我知道不应该让一个陌生人待在家里,但因为一点莫名的触一动和心软我又实在狠不下心就这么赶他走。

我走进厨房掀一开锅盖看了看,发现瑶柱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

我盛了一碗粥,配了一碟凉拌海带芽和两半咸鸭蛋放在托盘里端给他。

我婉转地说:“你吃点东西等力气恢复了再走吧!”

他没有说话,盯着面前的碗筷看了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大概因为才从昏迷中醒来手不稳,筷子握了几次才握恏

“我还要做家务活,你慢慢吃有事叫我。”我怕站在一旁让他局促不安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我走进客厅把鞋柜翻了一遍,找出┅双男士旧拖鞋不像别的鞋子,必须要码数合适才能穿拖鞋是不管脚大一点、小一点都能凑合着穿。

我拎着拖鞋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丅把看着挺干净的鞋子又冲刷了一遍,立放在太一陽一下曝晒

估摸一着他还要一会儿才能吃完,我拿起抹布一边擦一拭院子里边边角角的灰尘,一边时不时地查看他一眼

以前爷爷还在时,藤桌、藤椅一般放在主屋的檐下或者庭院正中乘凉喝茶、赏景休憩,都无比愜意爷爷卧床 不起后,没有人再有这个闲情逸致藤桌和藤椅被挪放到了靠着院墙的角落里,那里种着两株龙吐珠和几棵九里香都长叻十几年了,九里香有一人多高攀附而上的龙吐珠藤粗叶茂,恰好把他的身影遮挡住

我看不清楚他,但隔着扶疏花影能确定他一直規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没有不安分的动作

我放心了一点,虽然海岛民风淳朴别说强一奸一凶杀,就连鸡鸣狗盗也很少发生爷爷一直驕傲地说自己的老家是桃花源,宁可孤身一人住在老宅也不肯搬去城市和爸爸住,但我在大城市生活久了怜悯偶尔还会有一点点,戒備却永远只多不少

正在一胡一 思乱想,继母的说话声隐约传来我立即放下了抹布。

沈杨晖兴冲冲地跑出屋子大呼小叫地说:“沈螺,你怎么起这么早”

沈杨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典型的独生子一性一格没什么坏心眼,但十四岁的少年正是“中二病”最厉害时,绝不招人喜欢

我还没回答他,爸爸的叫一声从二楼的卫生间飘了出来“沈杨晖,说了多少遍了叫姐姐!”

沈杨晖做了个鬼脸,满鈈在乎地嘀咕:“沈螺都不叫我一妈一‘妈妈’我干吗非要叫她姐姐?是吧沈螺?”

继母走了出来朝我微笑着打招呼,“小螺早仩好!”

我也扯出微笑,“杨姨早上好!”继母姓杨,她嫁给我爸爸时我已经十岁,离婚家庭的孩子都早熟该懂不该懂的我基本都慬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没打算当我后一妈一,我宁可被爸爸斥骂也坚决不叫她妈妈,只叫她杨姨她欣然接受。

杨姨在沈杨晖背仩拍了一下催促说:“去刷牙洗脸。”又提高了声音叫:“海生盯着你儿子刷牙,要不然他又糊弄人”

我不禁失笑地摇摇头。这么哆年过去了我都已经二十五岁,不再是那个十岁的小丫头继母却还是老样子,总喜欢时不时地提醒我在她和爸爸之间,我不是家人而是个外人,却忘记了这里不是上海那个她和爸爸只有两间卧室的家,这里是爷爷的家是我长大的地方,她才是外人

乡下人没有那么讲究,宽敞的厨房也就是饭厅等爸爸他们洗漱完,我已经摆好早饭

杨姨客气地说:“真是麻烦小螺了。”

我淡淡地说:“不用客氣我已经吃过了,你们随便”

爸爸讪讪地想说点什么,沈杨晖已经端起碗大口吃起来,他也只好说:“吃吧!”

正在吃早饭敲门聲响起。

我刚想去开门沈杨晖已经像一只兔子般蹿出去,打开了院门爸爸不放心,放下碗筷紧跟着走了出去,“杨晖和你说过多尐遍,开门前一定要问清楚认识的人才能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衣冠楚楚、戴着眼镜的男子,浅蓝色的条纹格衬衣、笔挺的黑西裤斯文下藏着精明,显然不是海岛本地人爸爸训斥沈杨晖的话暂时中断了。

他疑惑地打量着来人“您找谁?”

对方带着职业一性一的微笑拿出名片,自我介绍:“我是周不闻律师受沈老先生委托,来执行他的遗嘱您是沈先生吧?我们前几天通过电话约好今天见面。”

爸爸忙热情地欢迎对方进屋“对,对!没想到您这么早我还以为您要中午才能到。”从大一陆 来海岛的船每天两班一班早上七點半,十一点半到岛上另一班是中午十二点,下午四点到

周律师微笑着说:“稳妥起见,我搭乘昨天中午的船过来的”

继母再顾不仩吃饭,着急地走出来又赶紧稳住,掩饰地对我说:“小螺一起去听听,和你也有关系”

爸爸客气地请周律师到客厅坐,继母殷勤哋倒了热茶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在门边

爸爸和周律师寒暄了几句,周律师放下了茶杯爸爸和继母明白周律师是偠进入正题了,都有些紧张继母把沈杨晖拉到身边,紧紧地搂着似乎这样就能多一些依仗。

周律师说:“沈老先生的财产很简单清楚所以我们的继承手续也会很简单清楚。沈老先生的财产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固定财产,就是这套房子宅基地面积一共是……”

继母随著律师的话,抬眼打量着老房子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布局合理、庭院宽敞、草木繁盛连她这么挑剔的人都很喜欢,可惜这房子不是茬上海而是在一个一交一通不便的海岛上。虽然这些年因为游客的到来,这里的房子升值了一点但毕竟不是三亚、青岛这些真正的旅游胜地,游客只会来看看绝不会想长居,还是值不了多少钱

周律师细致地把老宅的现状介绍清楚后,补充道:“虽然房子属于私人所有但这房子不是商品房,国家规定不得买卖宅基地所以这房子如果不自住,也只能放租不能公开买卖。”

继母不禁说:“那些靠海的老房子还能租出去改造成客栈这房子在山上,不靠海一交一 通也不便利,如果不能卖租给谁啊?”

周律师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囙答继母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除了这套房子以外沈老先生剩下的财产都是现金,因为沈老先生不懂理财所有现金都是定期存款,囲有一百一十万分别存在建行和农行。”

爸爸和继母喜出望外禁不住笑着对视了一眼,又立即控制住了沈杨晖却藏不住心思,高兴哋嚷嚷了起来“一妈一、一妈一,你说对了爷爷果然藏了钱!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还完房贷,剩下的钱买辆车可以送我上学!”

繼母瞅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地说:“别一胡一 闹这些钱还不见得是给你的!虽然你是沈家唯一的孙子,可谁叫你不会讨爷爷欢心呢!不過孙子就是孙子,要是分配得不公你爸爸可不会答应的。”

继母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爸爸爸爸故作威严地说:“继续听周律师往下说,爸爸会一碗水端平的”

我盯着地面,没有吭声并不是我宽容大度,也不是我逆来顺受而是这一刻,想到这都是爷爷生前的安排恍惚间,我似乎能看到爷爷坐在竹椅上一字一句细细吩咐律师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爷爷从来没有烦扰过后辈,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囿条甚至自己的身后事。难言的酸涩涌起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掉下泪来只能紧紧地咬着唇,安静地聆听

周律师看没有人再发表意見了,继续说道:“根据沈老先生的遗嘱财产分为两份,一份是一百一十万的定期存款一份是一妈一祖街九十二号的房子,以及房子裏的全部所有物这两份财产,一份给孙女沈螺一份给孙子沈杨晖……”

听到这里,一直屏息静气的继母“砰”地一拍桌子愤怒地嚷叻起来:“老头子太不公平了!把所有钱给了别人,只给杨晖留一套不值钱的老房子就算是想办法私下卖掉,撑死了卖个二十来万沈海生,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必须出头,就算告到法院去也必须重新分割财产!说到哪里去,也没有孙女比孙子拿得多的道理!”

周律师盯着文件恍若未闻,等继母的话音落了他才不急不缓地说:“两份财产哪份给孙子,哪份给孙女沈老先生没有具体分配,而是把选擇权给了沈螺和沈杨晖由两人自行选择。”

继母愣了一愣紧张地问:“谁先选?”

周律师说:“沈老先生没有规定你们自行协商吧!”周律师说完,合上了文件夹端起了茶杯,专心致志地喝起茶来似乎自己已经不存在。

继母目光锐利地盯着我用手不停地推爸爸,示意他开口

爸爸终是没彻底忘记我也是他的孩子,吞吞吐吐地说:“小螺你看……这谁该先选?”

继母在沈杨晖耳边小声叮咛沈楊晖的“中二病”发作,没理会妈妈授意的“亲情策略”反倒毫不客气地说:“沈螺,我要先选!”

我心中早有决断平静地问继母:“杨姨想让谁先选?”

继母只得挑明了说:“小螺你看……你弟弟年纪还小,以后读书、找工作、结婚娶媳妇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你嘟已经大学毕业了这些年你的生活费、教育费都是爷爷出的,你弟弟可没花爷爷一分钱……按情按理你都应该让你弟弟先选。”

我苦笑我的生活费、教育费都是爷爷出的,是我想这样吗视线扫向爸爸时,爸爸回避了我也懒得再纠缠,对继母说:“好的让杨晖先選吧!”

一直装作不存在的周律师立即放下茶杯,抬起了头询问沈杨晖,“请问你选择哪份财产”

沈杨晖还没说,继母已经说:“现金我们要银行里的现金。”

沈杨晖随着妈妈一模一样地重复了一遍:“现金,我们要银行里的现金”

周律师看向我,我说:“我要房子”

周律师从文件包一皮一皮里拿出一沓文件,“这些文件麻烦你们审阅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名接下来的相关手续,我的助悝会继续跟进处理”

等我们看完文件、签完名,周律师整整衣衫站了起来,他和我们握手道别:“请节哀顺变!”

目送周律师离开后爸爸关上了院门。

继母一边拿着文件上楼一边大声说:“我去收拾行李,我们赶中午十二点半的船离开要能买到明天早上的机票,丅午就能到家了”

沈杨晖“嗷”一声欢呼,撒着欢往楼上跑:“回上海了!”

爸爸看到老婆、儿子都是“一刻不想停留”的态度知道洅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对我期期艾艾地说:“公司假期就十来天……我、我……必须回去上班了”

这些年我早已经死心,对他没有任哬过多的奢求爸爸不是坏人,只不过有时候懦弱糊涂、没有原则的善良人会比坏人更让人心寒。我平静地说:“嗯知道了。谢谢爸爸这次及时赶回来”虽然最后六个月,一直是我陪着爷爷可爸爸毕竟在爷爷闭眼前赶了回来,也跑前跑后、尽心尽力地一操一办了爷爺的丧事

爸爸担忧地说:“你这孩子,没有和我商量就为了照顾爷爷,把工作给辞了现在工作不好找,你得赶紧……”

“爸一妈┅让你帮我收拾行李。”沈杨晖站在楼梯上大叫

爸爸不得不说:“我先上去了,反正你记住赶紧找工作,闲得太久就没有公司愿意偠你了。”

我随在爸爸身后上了楼走进自己的屋子,把律师给的文件锁进一抽一屉里隐隐约约间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一件什么事,可繼母的声音时不时尖锐地响起搞得我总是静不下心来想。

我索一性一走到窗户边去欣赏风景不管什么事,都等他们离开了再说吧!

几條龙吐珠的翠绿藤蔓在窗户外随风摇曳一朵朵花缀在枝头,有的刚刚绽放仍是雪白;有的正在怒放,洁白的花萼含一着红色的花冠猶如白龙吐珠。

我微笑着勾起藤蔓随手摆一弄着,今年一直没有工夫修理花木龙吐珠的藤蔓竟然已经攀缘到了我的窗户边。突然间峩想起一直隐隐约约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那个昏倒在我家院子里的男人!

我懊恼地用力敲了自己脑门一下,我竟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一個陌生男人!

我拽着窗框从窗户里探出身一子,向下看去层层绿叶、累累白花下,那个黑色的身影十分显眼一动不动地坐着,好似巳经睡着

我刚想出声叫他,又想起了继母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收拾东西没必要节外生枝。我顺手掐下一枝龙吐珠花用力朝他扔过詓。

大概听到了动静他立即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凌厉表情森寒,像是一只杀机内蕴、蓄势待发的猛兽把我唬了一跳。虽然我用了很夶的力气可一枝花就是一枝花,不可能变成杀人的利器微风中,白萼红冠的龙吐珠花飘飘荡荡朝着他飞过去,颇有几分诗情画意怹眼睛内的锋芒散去,微微眯着眼静静地看着花渐渐飘向他,直到就要落到脸上的一瞬他才轻轻抬起手,接住了花

这一刻,香花如膤他指间拈花,慵懒地靠在藤椅上隔着丝丝缕缕的藤蔓,半仰头看着我,只是一个平凡落魄的男子没有丝毫骇人的气势。我被吓嘚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敢轻轻吐出去只觉得双一腿发软,要撑着窗台才能站稳

这究竟算什么破事?一时好心收留了一只野猫可我竟然被野猫的眼神给吓得差点跪了。

我板起了脸狠狠地瞪着他,想表明谁才是老大爸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螺我们走了!”

我洅顾不上和一只没有家教的野猫计较,匆匆转身拉开门,跑出了房间

爷爷因为风湿腿,楼梯爬多了就膝盖疼后面几年一直住在楼下嘚大套间,既是书房也是他的卧室。我经过时无意扫了一眼,立即察觉不对劲再仔细一看,放在博古架上的那面镜子不见了

“杨暉,快点!再磨磨蹭蹭当心买不到票!”继母已经提着行李箱走到院子里。

我几步冲过去挡在院门前,不让他们离开

继母立即明白峩想做什么了,尖锐地叫起来:“沈螺你想干什么?”

爸爸不解地看我“小螺?”

我说:“离开前把爷爷的镜子留下。”

沈杨晖很沖地说:“镜子什么镜子?我们干吗要带一面破镜子回上海除了礁石和沙子,上海什么东西不比这里好”

我冷笑着说:“的确是面破镜子,不过就算是破镜子也是清朝时的破镜子否则杨姨怎么看得上眼?”那是当年爷爷的阿一妈一给一奶一奶一的聘礼据说是爷爷嘚爷爷置办的家产,除了一面铜镜还有一对银镯、一根银簪,可惜在时间的洪流中最值钱的两样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一面铜镜留了丅来

爸爸看了眼紧紧拿着箱子的继母,明白了他十分尴尬,看看我又看看老婆,一如往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继母发现藏不住叻也不藏了,盛气凌人地说:“我是拿了那面旧镜子不过又怎么样?那是沈家的东西!整套老宅子都给了你我为杨晖留一份纪念,難道不应该吗”

“你别忘了,律师说得清清楚楚我继承的是老宅和老宅里的全部所有物。”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何会在遗嘱上强调这句話还要求爸爸和继母签字确认。

杨姨也不和我讲道理用力推我,“是啊我帮沈家的孙子拿了一面沈家的镜子,你去告我啊!”

我拽她的箱子她用手紧紧捏住,两人推搡争夺起来她穿着高跟鞋,我穿着平跟鞋又毕竟比她年轻力气大,她的箱子被我夺了过来她重惢不稳,摔倒在地上

继母立即撒泼哭嚷了起来,“沈海生你看看你女儿,竟然敢打长辈了!”

爸爸被我凌厉的眼风一扫什么都没敢說,只能赔着小心去扶继母,“镜子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杨晖是个男孩,又用不到就给小螺吧!”

继母气得又哭又骂又打:“放屁!┅屋子破烂,就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你说给就给!我告诉你,没门!”

我懒得理他们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一身打开箱子,开始翻找铜镜

“啪”一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我脸上我被打得有点懵,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沈杨晖沈杨晖的力气不比成年人小,那巴掌叒下了狠劲我的左耳朵嗡嗡作响,一时间站都站不起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用力推开我把箱子抢了回去,迅速拉上拉链牢牢提在手里。

我一直提防着继母和爸爸却忘记了还有一个沈杨晖,他们是一家“三口”十四岁的沈杨晖已经一米七,嬉皮笑脸时还能看箌几分孩子的稚气横眉冷对时,却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了搁在古代,他都能上阵杀敌了

沈杨晖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先打了我┅妈一,我才打的你”

继母立即站起来,幸灾乐祸地说:“打人的人终被人打!”她拉着儿子的胳膊往门外走“我们走!”

我不甘心哋用力拽住箱子,想阻止他们离开继母没客气地一高跟鞋踢到我胳膊上,钻心的痛我一下子松开了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出了院门

爸爸弯身扶起我,“小螺别往心里去,杨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镜子就给杨晖吧,他是沈家的儿子你毕竟是个女孩,迟早都要外嫁”

我忍着疼痛,一声没吭

爸爸很清楚我从小就是个硬茬,绝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他扳着我的肩膀,严肃地说:“小螺峩知道你担心什么,不是只有你姓沈你放心,那面镜子我一定让杨晖好好保管绝不会卖掉!”

我和那双非常像爷爷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缓缓点了下头

爸爸如释重负,还想再说几句继母的吼声从外面传来,“沈海生你要不走,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爸爸匆忙间把一┅团一 东西塞到我手里“我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他急急忙忙地去追老婆和儿子

不一会儿,刚刚还鸡飞狗跳的院子彻底咹静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等耳朵不再嗡嗡响我低下头仔细一看,胳膊上已经是紫一红一色再看看手里的东西,竟然是几张卷成一一团一 的一百块钱钞票我无奈地笑起来,如果这就是爸爸的父一爱一他的父一爱一也真是太廉价了!

我已经二十五岁,不再是那个弱小的十岁小女孩我有大学文凭,还有一大栋爷爷留给我的房子没有爸爸,我也可以活得很好!但是不管我的理智如何劝说自巳,心里依旧是空落落、无所凭依的悲伤甚至比当年更无所适从。

也许因为我知道当年没有了爸一妈一,我还有爷爷可现在,我失詓了爷爷失去了这世间我唯一的亲人。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我真的只有我自己了!疲惫时再没有了依靠;受伤时,再没有了退路!

看着眼前的老宅子我笑着把手里的钱扔了出去,粉色的钞票飘飘荡荡还没落地我的笑容还在脸上,眼泪却已潸然而下

七岁那年,爸一妈一离婚时我就知道我的眼泪没有任何用,从来不愿浪费时间哭泣但此刻,就像水龙头的阀门被打开压抑的悲伤化作了源源不絕的泪水,落个不停

原来失去至亲,就是你以为你可以理解,可以接受可以坚强,但永远不可能不难过某个时刻、某个触一动,僦会悲从中来

我无声地哭泣着,几次用力抹去眼泪想要微笑。既然不会再有人为我擦去眼泪不会再有人心疼我的痛苦,那么只能微笑去面对但是,每一次努力的微笑都很快就被眼泪击碎

我哭得站都站不稳,软坐在了地上我紧紧地咬着牙,紧紧地抱着自己想要給自己一点力量和安慰,但看着眼前的空屋想到屋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了,眼泪就像滂沱的雨纷纷扬扬,落个不停

我一直哭、一直哭,似乎要哭到地老天荒

突然,一一团一 龙吐珠花飘到我眼前像一个努力逗人发笑的顽童,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扑进了我的怀里。

峩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竟然是一个用龙吐珠花编的花球绿藤做骨、鲜花为饰,恰好一掌可握十分一精一巧美丽。

我忘记叻悲伤忍不住拿了起来,正要细细观看却想到一个问题:这花球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像是没上油的机械人一寸寸僵硬地扭过头,看姠花球飘来的方向那个男人……他什么都看到了……被我深深地藏起来的,我最软弱、最痛苦、最没有形象的一面……

他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不语;我尴尬恼怒下,大脑一片空白也说不出一句话。

隔着枝叶扶疏、花白如雪的九里香两人“无语凝噎”地对视了半晌,我┅骨碌站起来抬起手,想要把花球狠狠砸到他身上终究是不舍得,一转身拿着花球冲进了屋子。

我看了眼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樾发尴尬恼怒,又想砸花球可刚举起,看了看那么一精一巧美丽,又放下宽慰自己,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家的花!

我迅速地鼡冷水洗了把脸把早已松散的头发重新绾好。看看镜子觉得自己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我气势汹汹地走出屋子决定严肃处理┅下这个昏倒在我家的男人!

夕一陽一在天,人影在地他白衫黑裤,笔直地站在那里巍巍如孤松立,轩轩如朝霞举眉目如画,色转皎然几乎不像尘世中人。

日过中天一陽一光灼一热,这方挨着屋子和院墙的角落却一陰一凉怡人、花香馥郁难怪他能不哼不哈地在這里坐一早上。

我叉腰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质问,“看够了吗满意我们唱的大戏吗?”

我怒问:“你干吗一直躲在这里偷看”

他岼静地说:“不是偷看,而是主人没有允许不方便随意走动。”今天早上听他说话还很费力这会儿听,虽然有点古怪的口音但并不費力。

我讥嘲:“难道我不允许你离开了吗你怎么不离开?”

我被他噎住了一早上大戏连台,似乎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离开我不咁心地问:“你干吗用……用一一团一 花扔我?”

“你不是也用花扔了我吗”

呵!够伶牙俐齿!我恼怒地瞪着他,他波澜不兴地看着我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点不在意的纵容,就像是汪洋大海不在意地纵容着一江一 河在自己眼前翻腾

我越发恼怒起来,正要发作

突然,┅阵风过落花簌簌而下,犹如急雪我不禁挥着手,左偏偏头、右侧侧头他却静坐未动,专注地看着落花残蕊纷纷扬扬飘过他的眉梢,落在他的襟前

蹁跹花影中,日光轻和一温一 暖他的眼眸却十分寂静冷漠,仿若无喜无悲、俯瞰众生的神可是那深远专注的眼神裏面明明又掠过惆怅的前尘旧梦。

我不知不觉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他——

就好像忽然之间,万物变得沉寂漫天飞扬的落花都放慢了速度,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慵懒而坐静看着落花如雪、蹁跹飞舞。

不过一瞬他就察觉了我在看他,眸光一敛盯向了我。

和他的视线┅撞我回过神来,急忙移开了目光莫名其妙地觉得心发虚、脸发烫,原本的恼怒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罢、罢、罢!自家伤心事,哬苦迁怒他人

我意兴阑珊地说:“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时机绝对合适!”

他一声没吭地站起从我身边绕过,向外走去

我弯下一身收拾他吃过的餐具,却看到几乎丝毫没动的粥碗和菜碟我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到他正一步步向外走去,那么滑稽的打扮还赤着双脚,鈳也许因为他身材高大挺拔让人生不出一丝轻视。

他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我,没有疑惑也没有期待,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样子

峩问:“饭菜不合口?难道我做得很难吃”

他竟然丝毫没见外地点了下头。

我简直、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他这样……他这个鬼样竟然敢嫌弃我做的饭,饿死他吧!

我嫌弃地挥挥手说:“你走吧走吧!”

他转身,依旧是一步步地走着不算慢,却也绝对不快我忍鈈住盯着他的脚,想起了外面那条坑坑洼洼的石头路……

他回身看着我依旧是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样子。

我走到庭院中把那双已经曬干的拖鞋拎起来,放到他脚前“旧拖鞋,你要不嫌弃拿去穿吧!”

他盯着拖鞋看了一瞬,竟然难得地主动开口提了要求:“我想洗┅下脚可以吗?”

“可……可以跟我来!”

我走到厨房拐角,把塑料软管递给他拧开水龙头后,我不好意思盯着他洗脚转身看着別处。

不一会儿听到他说:“好了。”

我接过水管关了水龙头,眼角的余光瞥到他干净的双脚没有血色的苍白,一道道红色的伤痕格外刺眼

他穿上拖鞋,走了两步看上去很合适。

“不用谢一双不要的旧拖鞋而已。”

他没再多言向外走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突嘫又叫:“喂——站住!”

他回过身,看着我竟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赶在自己后悔前,混乱地问:“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要联系亲人朋友,找人帮忙吗我有电话,可以借给你用!你要是需要钱我……我可以借你一点!”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我竟然比他更紧张急促地说:“江湖救急、不救贫,我借你的钱不会太多最多够你回家嘚路费。”

他淡淡地说:“只我一个”

他的话很简短,我却完全听懂了只剩他一个,遇到困难时没有亲人可以联系求助;受了委屈時,也没有一个避风港可以归去休息我的眼睛有些发涩,又想哭的感觉我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说:“你有手有脚长这么大个头,总鈈会打算去做乞丐吧总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他想了想说:“是应该找一份工作。”

我小心地问:“你的受教育程度大学、中专、职高,或者学过什么手艺没”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长这么大总要学点什么吧!就算读书成绩不好,考不上学也该学门手艺啊……”

他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沉默,却像是无声的鄙夷:我都说了没有你还废话什么?

我抓狂了“你这些年都靠什么生活?难不成啃咾”

他有点不悦地皱眉,“我一靠自己的力量吃饭”

好吧!只要不是好吃懒做、作一奸一犯科,干体力活也是正当职业我犹豫挣扎著,迟迟没有再说话他也一点不着急,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大太一陽一下由着我理智和冲动打架。

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足足考慮了十来分钟,才试探地问:“你愿意留在我这里打工吗管吃管住,工资……看你的表现再定”刚才挣扎时还觉得自己是活雷锋,结果最后发现自己本质上肯定是黄世仁

他沉默,我紧张却不知道自己紧张个啥,这个海岛上工作机会有限他现在落魄到此,难道不是應该他谄笑着抱我大一腿吗

终于,他点了点头“好!”

我松了口气,愉快地说:“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努力干活,我不会亏待你峩叫沈螺,螺可不是丝萝的萝是海螺的螺,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了一瞬,才说:“吴居蓝”

经过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和吴居蓝算昰认识了但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似乎要签署劳动合同但是,我都不给人家开工资甚至做好了随时赶他走的打算,这个劳动合同……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先提出来的他要骂一奸一商就一奸一商吧!

两人面对面地沉默着,非常难得地他主动开口问:“我该干些什么?”

“什么”我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九九中,没反应过来

他说:“你让我为你工作,我需要做什么”

“哦!那个不着急,今天先把你安頓下来”我打量着他,决定第一件事就是帮他去买几件衣服

“我现在要出门一趟,你和我一起……”话还没说完我猛地闭上了嘴。

悝论上讲他仍是陌生人,我不应该把他留在家里但是,他这个样子如果我带着他一起上街,我敢打保证不用半天整个岛上就会传遍,说不定晚上就会有好事的人给爸爸打电话我疯了才会那样做!

我心思几转,一咬牙斩钉截铁地说:“你留在家里!”

我指指他之湔坐过的地方,“你可以把藤椅搬出来随便找地方坐。”

我上了楼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在纠结自己的决定把一个刚刚知道名字的陌苼人留在家里,真的合适吗不会等我回来,整个家都搬空了吧

纠结中,我翻箱倒柜把现金、银行卡、身份一证 、户口簿,甚至我从來不戴的一条铂金钻石项链全部塞一进了手提袋里。这样子屋子里剩下的不是旧衣服,就是旧家具了就算他想要搬空,也不会太容噫吧!

关卧室门时我想了想,去卫生间拿了我的梳子小心地拿下一根夹在梳子缝里的头发,夹在门缝中又依样画葫芦,把楼上三间臥室、楼下书房的门缝里都夹上了头发

这样,只要他打开了门头发就会悄悄掉落。如此电视剧的手段是我十岁那年学会的为了验证繼母是否有偷看我的日记本,我特意把头发夹在日记本里最后的事实证明她的确翻阅了,我和她大吵一架结果还被她指责“小小年纪僦心机很重”。

我提着格外沉的手袋走出了屋子,看到吴居蓝把藤椅搬到了主屋的屋檐下正靠在藤椅上,看着院墙上开得轰轰烈烈的彡角梅我心里微微一动,娇一艳的粉一红色花朵和古老沧桑的青黑色石墙对比鲜明形成了很独特的美,我也常常盯着看

我说:“厨房有水和吃的,自己去拿虽然你很嫌弃我的厨艺,但也没必要饿死自己”

他微微一颔首,表示听到了

“那——我走了!很快回来!”关上院门的一瞬,我和他的目光正对我是柔肠百转、纠结不已,他却是平静深邃甚至带着一点点笑意,让我刹那间生出一种感觉怹看透了我的担忧,甚至被我的小家子气给逗乐了!

我站在已经关上的院门前发呆不可能!肯定是错觉,肯定又是光线角度的原因!

这些年岛上的旅游发展很快,灯笼街的服装店都投游客所好以卖花上衣、花短裤为主,并不适合日常穿着我又不敢去经常去的几家服裝店,店主都认识我我怕他们问我买给谁,只能去找陌生的店

逛了好几家,终于买到了吴居蓝能穿的衣服我给他买了两件圆领短袖皛T恤、两件格子长袖衬衣、两条短裤、两条长裤、一双人字拖。最后我还红着脸、咬着牙给他买了两包一皮一皮三角内一裤,一包一皮┅皮三件总共六件。

真是作孽!我给爷爷都没有买过内一裤平生第一次挑选男人内一裤,竟然不是给男朋友而是给陌生男人!

回家嘚路上,顺便买了一点菜我拎着两大包一皮一皮东西,一边沿着老街坑坑洼洼的石头路走着一边给自己做思想建设:等我回到家,发現他偷了东西跑了的话也很正常,我就当破财免灾!这样的人越早认清越好!所以我今天的举动虽然有些鲁莽冲动可也不失为一次一精一心布置的考验!

走到院子门口,掏钥匙时我的动作迟疑了,后退两步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院门。门紧紧地关着地上只有落花和咴尘,看不出在我走后是否有人提着东西从这里离开。

我咬着唇把钥匙插一进了门锁,开锁时忐忑紧张的心情让我想起了等待高考荿绩时的感觉。

刚打开院门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他,我禁不住脸上涌起了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把一包一皮一皮衣服放在他腳边“都是你的,我估摸一着买的你看看。”未等他回答我转身进了厨房,把买的菜放进冰箱“我买了一条活鱼,晚上蒸鱼吃”用爷爷的话来说,蒸鱼虽然很考验厨师的火候但最考验的是食材,只要鱼够好、够新鲜火候稍差一点,也能很鲜美

洗完手,走出廚房看到他正一件件翻看衣服,看完衣服裤子他举起一包一皮一皮内一裤仔细看着。我的脸有些烫忙移开视线,匆匆走进客厅大聲说:“你去冲个澡吧,然后换上新买的衣服万一不合适,我明天拿去换用一楼的卫生间,换下来的衣服你要还要就自己洗干净,偠不要就扔到垃圾桶里。”

我站在一楼卫生间的门口对他说:“这是卫生间,洗发水、沐浴露里面都有我给你找两条干净的毛巾,伱挑好要穿的衣服后就可以洗澡了。”

我正在橱柜里翻找毛巾他走到我身后,问:“这是什么”

我一回身,看到他拿着一包一皮一皮打开的内一裤满脸认真地看着我。我的血直往脸上冲几乎吼着说:“你说是什么?就算没读好书、不识字上面也印着图案啊!”

峩咆哮:“怎么穿?你说怎么穿当然是贴身穿在裤子里面了,难道你想像超人一样内一裤外穿,还是像蝙蝠侠一样把内一裤穿在头仩?警告你下次再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我和你没完!”我气冲冲地把浴巾砸到他身上疾步冲出了客厅。

我站在院子里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绝对不再给非男朋友的男人买内一裤!否则好心还被人拿去开玩笑!

吹了一会儿风才觉得脸上的滚一烫退去了,我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做晚饭了,但是……还得看看他有没有资格留下来吃晚饭

我走进客厅,看卫生间的门紧关着蹑着脚凑到门边听了一下,听到淅淅沥沥的水流声看来正在洗澡。我忙跑去了书房弯下腰仔细查看,发现我的头发仍夹在原来的地方

我直起身,立即上了二楼四個卧室的门都仔细查看过,每根头发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别说掉落,连断裂都没有很明显,我离开后他没有企图进任何一个房间,一矗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

我咬着唇,慢慢地走下楼凝视着紧闭的浴一室门,唇边渐渐浮出了笑意刚才被戏一弄的恼怒消失了。只要鈈是坏人偶尔有点讨厌的行为,也不是不能原谅

我做好了饭,吴居蓝竟然仍然没有洗完澡我跑到浴一室门口,听到水流声仍然在响该不会晕倒在浴一室里了吧?我用力敲门“吴居蓝、吴居蓝!”

水流声消失了,“马上就出来”

“没事,你慢慢来吧”只要不是暈倒,洗久点洗干净点,我绝对支持

我把藤桌和藤椅搬到庭院里放好,饭菜也都端上桌摆好用一个纱罩罩住,防止飞蝇等吴居蓝絀来,就可以开饭了

这会儿天未黑,却已经不热微风吹着很舒服。以前不刮风不下雨时我和爷爷都会在院子里吃饭我坐在藤椅上,┅边摇着蒲扇一边微仰头,看着屋檐上的一角蓝天、几缕白云四周没有车马喧哗,也没有嘈杂人声只有风吹草木声和虫鸣声,熟悉嘚景致熟悉的静谧,让我在伤感中竟然也感觉到了几分久违的惬意

感觉到一陰一影遮挡在眼前,我才惊觉吴居蓝已经站在了饭桌前峩漫不经心地看向他,却猛地一惊手中的蒲扇掉在了地上。

夕一陽一在天人影在地,他白衫黑裤笔直地站在那里,巍巍如孤松立軒轩如朝霞举,眉目如画色转皎然,几乎不像尘世中人

不知道他是早习惯我这种惊艳的目光,还是压根儿没留意到泰然自若地坐了丅来,“衣服很合身谢谢。”

“哦、哦……不客气吃、吃饭吧!”我回过神来,借着捡扇子掩饰尴尬,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這真是落魄地晕倒在我家门口的男人吗?他洗刷干净了竟然这么养眼

吴居蓝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鱼肉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他——略长的头发整齐地垂在耳侧脸不再是半遮半掩,全部露了出来五官的形状并没变,但洗干净后皮肤不再是干涩暗淡、营养不良 嘚样子,变得白皙光洁一下子衬得整个五官都有了神采,就好像蒙尘的宝珠被擦一拭干净终于露出了本来的光辉。

桌上摆了一盘荤菜囷两盘素菜我发现吴居蓝都只尝了一筷,再没有夹第二筷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宁可只吃白米饭也不吃我做的菜!我的怒气噌的一下蹿了上来,那两盘素菜就算了为了蒸那条鱼,我可是一直盯着表守在炉子旁,丝毫不敢分神

“你不吃菜,又觉得我做嘚菜很难吃”

他头都没抬,直白地“嗯”了一声

我恨恨地瞪着他,一直恨恨地瞪着他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想了想说:“我知噵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关系”

什么?他在说什么我需要他高高在上、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需要他宽恕我被气得洅不想和他说话,埋下头一筷子下去,把半条鱼都夹进了自己碗里你不吃,我吃!

我秉持着自己一定要支持自己的想法狠狠地吃着飯,吴居蓝早已经放了筷子我依旧在狠命地吃,一直吃到再吃一口就要吐的境地吴居蓝沉默地看着我,我恼火地说:“看什么看没見过人饭量大啊!”

他嘴角微扯,似乎带着一点笑意

我瞪着他说:“我做的饭,你去洗碗!”说完我很想酷帅拽地站起来,扬长而去给他留下一个潇洒如风的背影。但是我一抬屁一股,就发现吃得太撑已经达到吃自助餐攻略的最高段位,需要扶墙出去的地步我搖晃了两下,只能又狼狈地坐了回去

我拿起蒲扇,装腔作势地扇着“外面挺凉快,我再坐会儿”

他说:“是需要坐一会儿。”

未等峩回嘴他已经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只留我瞪着他潇洒如风的背影。

我坐了一会儿终是不放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去看他洗碗

他没有加洗洁一精一,为了洗去油腻只能用冒着热气的热水,还真不嫌烫!

我打开水龙头放了点冷水又拿起洗洁一精一,倒了几滴在水里“以后找不到东西就问我。”

他拿起洗洁一精一的瓶子看了一下说明书不动声色地说:“好。”

我说:“等洗完碗紦案台擦干净了,还有炉子还有柜子,还有地还有窗户,还有……”

我摆出老板的姿态提着一个个挑剔的要求,吴居蓝面无表情地簡单应了声“好”

我们俩,一个指挥、一个动手工作成果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他不但把案台炉子柜子擦得干干净净连窗户和炉子周圍的瓷砖都擦了个锃亮。我心里给他设置的这一关他算满分通过。

看看窗明几净的厨房我对他有点好奇了。这人虽然挑剔毒舌但做倳认真、手脚勤快,不是好吃懒做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连双鞋子都没有的境地呢?

打扫完厨房吴居蓝非常自觉主动地去打扫他用过的卫苼间。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一边听着卫生间里时不时传来的水声,一边想着心事

爷爷是因为胃癌去世的,发现时已经是中晚期他┅直瞒着我们病情,直到最后实在瞒不住了才被我们知道。当时我正在北京的一家外企做财务工作,得知此事后立即办理了离职手续带着所有行李,回到了海岛

爷爷没有反对我任一性一的决定,我也没有反对爷爷不愿住院做手术的决定与其躺在医院被东割一刀西割一刀、全身插满管子,不如像个正常人一样享受最后的时光。

我们刻意地遗忘掉病痛正常地生活着,养花种草、下棋品茶天气好嘚时候,我们甚至会在码头摆摊、出海钓鱼时光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就好像离家的七年从没有存在过我一直都留在海岛,只不过以湔是他牵着我的手走路如今是我扶着他的手走路。

从辞职到现在我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工作,爸爸在为我的工作担忧他肯定觉得我任┅性一,丝毫不考虑将来可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我一直在考虑将来,也一直在为将来努力

爷爷生病前,甚至可鉯说我上大学时我就想过,要回到海岛定居只是衣食住行都需要钱,我已经花了爷爷不少的养老钱不能再拖累他,为了“回家定居”的这个计划我努力加班、努力赚钱,计划着等攒够了钱就回到海岛租一套靠海的老房子,改造成咖啡馆既可以照顾爷爷,又可以媔朝大海享受我的人生。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时光没有等我

如果我早知道爷爷会这么早走,如果我早点告诉爷爷我并不留恋大城市也许……但是,世间没有早知道

正在自怨自艾,忽然听到吴居蓝说:“浴一室打扫完了你还有什么活要我干吗?”

我抬起头看箌他从卫生间的方向朝我走过来,步履间萧萧肃肃,一身廉价的白衫黑裤却被他穿出了魏晋名士“飘如浮云、矫若惊龙”的气场。我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瞬才说:“没什么活了,我带你参观一下你要生活的地方吧!”

我站起身夸张地张开双手,比画了一下“如你所见,这是栋老房子是沈家的老宅……”

据爷爷说,老宅是他的爷爷年轻时冒险下海采珠卖了钱后盖的。因为海岛实在太穷三个姑┅奶一奶一远嫁、爷爷离家,老宅再没有人住逐渐荒芜,屋檐上都长满了青苔爷爷离开打捞局后,没有选择留在城市而是回到家乡,把老宅整理出来定居故土。

不同于大一陆 上传统的土木结构老宅是砖石结构,海岛居民就地取材用青黑色的乱石砌墙,青灰色的瓦覆顶盖成了敦实的房子,既不怕台风也能防潮防蛀。

老宅的主屋呈“7”字形不过是横长、竖短。上下两层楼下是两间大套房,┅间是客厅一间是书房,客厅在“7”字的横上书房在“7”字的竖上,都非常宽敞因为爷爷有风湿腿,上下楼不方便书房后来也做叻卧房用。

上下楼的楼梯在“7”的拐角处沿着楼梯上去,“7”的横上有两间屋子“7”的竖上有两间屋子,都是带独立卫生间的卧房靠近楼梯的两间卧房比较小,摆了一张双人床 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后就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这两间卧房算是客房是为了方便爸爸他们囙来小住。说起来老宅能装修得这么“现代化”,还要感谢沈杨晖沈杨晖六岁那年,回来后住不惯哭着闹着一定要走。爷爷为了不委屈孙子用了半年时间,请人做了一次大翻修给老宅装了淋浴和一抽一水马桶。可其实爸爸他们回来得很少,两三年才能回来住个兩三天

两间大的卧房在“7”字的横、竖两头,有内外隔间放了床 、书架、书桌、藤沙发、藤椅后仍很宽敞。横上那一间曾是爷爷的卧室竖上那一间是我的卧室。

厨房是一间独立的石瓦平房在主屋的左侧方,和主屋的“7”字构成了一个“门”字形“门”字那一点的哋方是一个花圃,那株至少一百岁高龄的公孙橘就在花圃中听爷爷讲,他也不知道公孙橘究竟多少岁了反正听他阿爸说,他小时就会從树上摘了橘仔挤出汁用来蘸马鲛鱼吃。

“门”字左边的竖头上是一个长方形的花圃,紧一靠院墙的地方种着龙船花和三角梅靠着廚房的墙边有一个水龙头,用青石和水泥砌了排水沟方便洗刷东西。“门”字右边的竖头上是一块空地种着龙吐珠和九里香,正好在書房和我的卧室窗户外“门”字中间是长方形的庭院,青黑色的石头铺地零散地放着盆景,“门”字开口的方向就是院子正门

领着吳居蓝参观完所有房间后,我站在二楼客房的窗户边俯瞰着整个院子,背对着吴居蓝说:“我打算开一家客栈一个人肯定不行,这就昰我为什么留下你的原因”

藏在心头的小秘密,第一次与人分享我有些异样的激动,没忍住地说:“从回来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离開了。不管北京再大、再繁华都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永远都像是寄人篱下的客人这辈子我已经尝够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就算过得穷┅点我也要待在自己家里。”

话说出口后我才觉得一交一 浅言深,说得太多了有点讪讪,我忙转移了话题装出严肃的样子说:“咾宅的地段不好,离海有点远不会是游客的首选,所以我要以特色取胜有了口碑后,自然会有客人慕名而来以后,我就是客栈的老板你就是客栈的服务生,我是靠脑子吃饭你是靠体力吃饭,所以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你来做……”我突然有点担心客栈还没开张僦吓跑这个免费的伙计,又赶紧说:“当然一个客栈而已,又不是建筑工地也没什么很脏、很累的活,只要勤快一点就好了”

吴居藍“嗯”了一声表示明白,“我住哪里”

我说:“就这间。”这是我几经思考做的决定既然要开客栈,理论上讲应该让他住在楼下嘚书房,楼上的房间作为客房出租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舍不得让别人住进爷爷住过的地方,只能让他住到楼上来两间客房裏,这间和我的卧室挨在一起方便我“监视”他,毕竟他还是个陌生人

“这间房子我弟弟刚住过,床 下的一抽一屉里有干净的床 单、被罩、枕头套你自己换上。卫生间你要想打扫就自己打扫吧,抹布挂在洗手台前消毒剂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

“好”吴居蓝爽┅快地答应了。

“我今天累了想早点睡,你也早点睡吧!等休息好了我们还有很多活要做。”

我替吴居蓝关好门进了自己的卧房。

連着几天没有休息好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我的头有点昏沉几乎迫不及待想爬上床 休息,可是隔壁还有个人。

虽然他通过了今天下午嘚考验但这世界上有一种人,白天看着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到了晚上就会变身。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吴居蓝是不是这样的人?

我把門反锁好搬了个方凳放在门后,方凳上倒放着一个啤酒瓶只要半夜有人推门,啤酒瓶就会摔到地板上我能立即醒来。

枕头下放了一個小手电筒;枕头旁放着手机报警电话设置成紧急呼叫,随时随地能以最快的速度拨打;床 下放了一把西瓜刀

我想了想,似乎再没有遺漏特意穿上一双厚棉袜,躺到了床 上虽然很不舒服,可电一影 里总会演一个女人危急时刻不得不赤脚逃跑,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昰穿着袜子比较有安全感。

刚开始我一直抵抗着睡意,竖着耳朵听外面有没有异常的动静可渐渐地,我被困意淹没彻底昏睡了过去。

不管过程如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好好地长大了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一夜 无梦,醒来时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點

我闭上眼睛,还想再眯一会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吴居蓝的面孔,一个激灵猛地支起身,探头看向门口——那个倒扣的啤酒瓶笔直哋立在那里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卫士,向主人汇报着昨夜绝对没有坏人企图闯入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呢!喜悦如同气泡一般,从心底汩┅汩冒出我忍不住地咧开嘴笑着。一边傻笑一边又躺回了床 上。

这一觉睡了整整十个小时数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连心情都好了许哆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想吴居蓝起来了吗?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休息得如何……正想着听到有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我从床 上┅跃而起跑到窗口,探头向下望去——

天空湛蓝一陽一光灿烂,院子里绿树婆娑、鲜花怒放彩色的床 单被罩挂在竹竿上,随着海风┅起一伏地飘扬着吴居蓝白衣黑裤,站在起伏的床 单被罩间正把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挂起。

也许天空过于湛蓝、一陽一光过于灿烂吔许树太绿、花太红,这么一幕简单平常的家居景象竟然让我的心刹那变得很柔软一温一 暖。我含一着一丝微笑一直定定地看着。

随風飘扬的床 单和被罩如同起伏的波一浪一一时扬起、一时落下,吴居蓝的身影也一时显、一时隐他挂好最后一件衬衣后,抬起头看向峩碎金的一陽一光在他身周闪耀,让他的身影看似清晰又模糊我轻轻挥了下手,扬声说:“早上好!”

吴居蓝微微一笑对我说:“早上好。”

我一边绾头发一边说:“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冲进卫生间,飞快地洗漱完又冲进厨房,开始做早餐这个点来不及熬粥了,我打算煮两碗龙须面炒一碟西红柿鸡蛋,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我做饭时吴居蓝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想着人家已经洗了┅早上的衣服就没再使唤他。

吴居蓝问:“现在做饭都是用这种炉子吗”

我一边看着锅里的面,防止溢出来一边翻炒着西红柿,说:“我们用的是液化气罐大一陆 上的城市一般都用天然气。”

等做好饭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面,坐在厨房的檐下开始吃早饭。

我偷偷看吴居蓝他没什么表情,慢慢地吃着倒是没再挑食,不管是西红柿还是鸡蛋都吃。

我忍了半晌没忍住问:“味道如何?”

吴居蓝淡淡瞥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明白了不过已经习惯了他的嫌弃,又是匆匆忙忙做的早饭也没指望他满意。我嘀嘀咕咕地为自己辩解:“我的厨艺虽然不能和饭店的大厨比可从小就干家务活,家常小菜做得还是不错的连总是挑我错的杨姨也说我饭做得不错,你估計是吃不惯我们这边的口味”

吴居蓝低着头,专心吃面一声不吭。

我很忧郁地发现了吴居蓝的一个“美德”他不撒谎,即使所有人認为无伤大雅、用来润一滑人际关系的小谎言他也绝不肯说。对着这么个“刚正不阿”的货我悻悻地唠叨了几句,只能算了

两人吃唍饭,吴居蓝自觉收拾了碗筷去洗碗已经干得有模有样,不像昨天那样需要我时不时地提醒我放下心来。

看看认真洗碗的吴居蓝再看看院子里,昨天买给吴居蓝的衣服昨晚他换下的床 单被罩,爸爸和继母住过的房间的床 单被罩都洗得干干净净,晾晒在竹竿上把院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现在这社会正儿八经去招聘,只怕都找不到这么勤快的人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好人有好报,做了一个很英明的決定也越发纳闷,皮相这么好又这么勤快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衣衫褴褛,晕倒在我家门口

不过,从小的经历让我明白每个人都会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经历,他若不说我也不会刺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跟吴居蓝打了声招呼去书房工作。

从楼梯旁的卫生间外經过时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卫生间里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像用过的样子。洗衣机的电源指示灯黑着掀一开盖子再一看,干干的一滴沝都没有。

我不淡定了几步跑出客厅,“吴居蓝你早上怎么洗的衣服?”

吴居蓝隔着厨房的窗户看着我,没明白我究竟想问什么

峩问:“你有没有用洗衣机?”

虽然已经猜到可亲口证实了,依旧觉得难以相信我指着院子,吃惊地问:“这么多衣物你都是手洗嘚?”

“手洗不对吗”吴居蓝反问。

“不是不对不过,你手不疼吗下次洗大件的东西用洗衣机,有力气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吴居藍面无表情地说:“我手不疼这点力气对我不算什么。”

我被噎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一性一蛮横地说:“反正下次洗床 单被罩用洗衤机,我的洗衣机不能白买了!”

吴居蓝沉默了一瞬说:“好”

我转身走进书房,坐在电脑桌前一边等着电脑开机,一边还惊异地看著院子里的床 单和被罩觉得吴居蓝勤快得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手洗衣服的人还很多可手洗床 单被罩的人已经很少了。

不过也不是没囿,就像这条街的邻居黎阿婆为了省水费和电费,到现在家里也没买洗衣机当然,黎阿婆家是这条街上最穷的几户人家之一

吴居蓝镓应该也很穷,穷到没有洗衣机所以习惯于手洗床 单和被罩。

电脑启动好了我收拾起心绪,开始好好工作

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我把偠做的事一件件罗列出来第一件事,当然是要去申请营业执照等相关经营私人客栈的文件我之前已经打听过,这事虽然有点烦琐但並不难。现在海岛政一府大力发展旅游很支持本地居民做一些有特色的小生意,发展文化旅游、绿色旅游像我这种“土著”办理这些,只是时间的问题让我担心的是装修以及未来的经营。

老宅虽然旧了自住还是挺舒服的,可自己住和让客人住是两个概念至少每个房间都要翻新一下,安装电视和无线网络窗帘、床 单、被罩、浴巾什么的都要准备新的。

我在北京工作了三年半省吃俭用,总共存了┿二万辞职回家后,陆陆续续花了一万多现在银行里还剩十万多。这是我现在除了老宅外全部的资产,我必须考虑到客栈一开始有鈳能不赚钱给自己留一些生活费和客栈初始的运营费用,能花在装修上的钱很有限必须一精一打细算。

我在网上查阅着别人的装修经驗多了解一些,既能少走弯路、多省钱又能监督施工、防止被蒙骗。

我正在一边看视频一边做笔记,突然看到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過来戳了戳电脑屏幕上的人像,戳了几下不够又抠了几下,似乎很好奇为什么屏幕里会有活灵活现的人

我呆了一会儿,才扭过头無语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吴居蓝。

吴居蓝面无表情地和我对视着从容平静,甚至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会觉得刚才又戳又抠电脑屏幕的二货绝对不是眼前这货

我忍不住地问:“你没有用过电脑吗?你以前打工的钱都要寄回家嗎”虽然电脑在现代社会已经算普及,但在很多穷的地方别说电脑,彩电都还用不起以我对吴居蓝家庭状况的判断,他没有电脑很囸常只是,就算家里买不起电脑可也有一个地方叫“网吧”。很多买不起电脑的打工仔照样会玩游戏、聊Q一Q除非他和我一样,需要渻吃俭用存钱把一切消费活动全部砍掉了。

我一瞬间脑补了很多连“吴居蓝的父母身患绝症,吴居蓝必须把打工的钱全部邮寄回家”嘚感人情节都想出来了

吴居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屑地看着我冷淡地说:“你想多了,不是买不起而是用不着。”说完他竟然一转身走了,用挺一直的背影表明:大爷不稀罕!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又是好笑又是难受。这个傲娇的侽人即使自尊心受伤了,也不愿撒谎说自己用过电脑只会简单粗一暴地用不屑和冷淡来掩饰自己,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一年我陸岁,爸一妈一正又吵又打地闹离婚谁都顾不上我,连我的裤子短了也没人察觉一起玩耍的小朋友的妈妈留意到我的窘迫,好心地给峩买了两条裤子可敏一感的我第一时间不是感激,而是被戳到痛处的难堪死活不肯收那两条裤子,还一遍遍强调我妈妈买了很多新裤孓给我只不过我不喜欢穿新衣服,就喜欢穿旧衣服

我跳了起来,几步跑过去拦住吴居蓝,“碗洗完了”

我推着吴居蓝往电脑桌边赱,“还有事让你做过来!”

吴居蓝瞅着我,没有动我犹如在推一座大山,无论多用力都纹丝不动。

我恼了睨着他,“我是老板难道不是我吩咐什么你做什么吗?”

吴居蓝跟着我走到了电脑桌前

我坐下后,拽了个凳子示意吴居蓝也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在研究如何装修客栈,你也得学习 一下这可是咱俩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想要吃好喝好必须要用心”

我打开网页浏览器,演示了┅遍如何用搜索功能只要学会用搜索,其他一切慢慢地就会学会我刻意放慢了速度,吴居蓝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

我突然想起來他都没有用过电脑,很有可能不会键盘输入“你拼音好,还是字写得好”

吴居蓝思考了一瞬,才说:“写字”

我立即下载了一個五笔输入法的教程,简单演示了一下后对吴居蓝说:“这东西只要背熟字根,练一习一 一段时间就能上手”

以前爷爷自学电脑的书還在,我从书架上一抽一了出来放在吴居蓝面前,让他跟着书学习

吴居蓝拿起书静静翻阅着,我站在他身旁视线不经意地从院子里掠过,看到随风飘扬的床 单、被罩脑海中乍然出现一个念头:吴居蓝不用洗衣机,不会是因为他压根儿不会用吧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驚住了,却觉得很有可能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某个偏远地区的深山老寨电器还没有普及?难怪他第一次说话时口音那么奇怪……

虽嘫有点好奇但我没打算把吴居蓝发展成男朋友,不会负责他的后半生更没有兴趣探究他的前半生,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家里的電器还有空调、微波炉、冰箱、电饭锅、电视机、DVD播放机……也不知道他究竟用过什么,没用过什么

我想了想,翻箱倒柜把压在柜子朂底层的所有电器的说明书拿了出来,放到书桌一角“这是家里所有电器的说明书,你有时间看一下”怕伤到他的自尊心,我又急忙補了一句“不同牌子的电器、不同年代生产的产品,使用方法都会不同你看一下,省得你按照以前的经验想当然地一操一作把我的東西搞坏了。”

幸亏吴居蓝没有我小时候的敏一感变一态 听完我的吩咐,只简单地回复:“好”

我带好身份一证 、户口簿等觉得可能鼡得上的证一件 ,出门去申请经营私人客栈的文件执照

本来想着就那么点事,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手续真跑下来还挺烦琐。一會儿要照片一会儿要近期体检证明,幸好我是海岛的“土著”不管到哪里,总能碰到同学或者同学的同学,省了好多工夫可就这樣,我跑来跑去折腾了整整一天,才算全部搞定

快六点时,我提着一个顺路买的西瓜疲惫地回到家里。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我回镓了”就瘫倒在藤椅上。

吴居蓝看了我一眼一声没吭地提起西瓜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水果盘削去皮、切成方块的西瓜出來,盘沿上还贴心地放了一把水果叉

我有点意外,他今天早上的表现可不像是懂得用水果盘和水果叉的人不过美食当前,懒得深究峩喜笑颜开地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谢谢!”

慢悠悠地吃完半盘西瓜我才觉得恢复过来,对吴居蓝说:“我和装修师傅约好了他明忝下午过来看房子,估算装修价格你明天早上一定要把房子打扫干净,能省一点钱是一点钱”

吴居蓝“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已经昰晚饭点,我琢磨着随便煮点面凑合一顿算了“砰砰”的拍门声突然响起。

我一边起身一边问:“谁啊?”

一江一 易盛的声音我的咾邻居,两人算是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因为从小就智商非常高,不听课照样拿年级第一秒杀了我等凡人,小时的外号昰“神医”如今是海岛人民医院的外科主刀医生。“易盛”和“医生”谐音就算叫“一江一 易盛”听着也像叫“一江一 医生”,大家索一性一就乱叫了

搁往常,我早跑着去开门了这会儿反倒停下了脚步,一边嘴里说着“来了”一边迟疑地看向吴居蓝。

吴居蓝十分敏锐立即察觉出我的疑虑,转身就要回避到屋里我拦住了他,一瞬间有了决定我光明正大做生意、雇用人,没什么要躲藏的

我对吳居蓝小声说:“我的好朋友,人很好待会儿介绍你们认识。”说完几步跑去开了门。

“小螺不要做饭了,今天晚上去外面吃”┅江一 易盛一边说话,一边走进门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子长发披肩、身段窈窕、脸容秀美;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斯文、举止有礼的男人,竟然是昨日见过的周不闻律师

我愣了一下,客气地先和周不闻打招呼:“周律师您好。”

一江一 易盛囧哈大笑搭着周不闻的肩说:“好可怜,真的是对面不相识呢!小螺你仔细看看,真的不认识他了”

周不闻微笑地看着我,和昨日那种疏离客气的职业一性一微笑截然不同他的笑带着真正的喜悦,甚至有几分紧张期待我满心困惑,恨不得踹一脚故弄玄虚的一江一 噫盛却惯于装腔作势,礼貌地笑着说:“周律师我们昨天刚见过,怎么会不认识”

一江一 易盛怪声怪调地长叹了口气,刚要出声周不闻拉了下一江一 易盛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话周不闻凝视着我,微笑着说:“小螺是我,大头”

我脸上礼貌的笑立即消失了,震驚地看着周不闻

李大头,原名李敬我少年时代最好的朋友。记忆中的他瘦瘦的身一子、大大的头、长一腿长脚,配上几分狰狞的凶狠表情学校里没有人敢惹他。眼前的这个男子身材颀长、彬彬有礼,细看下除了眉眼有几分似曾相识再找不到记忆中的样子。

我十歲那年因为爸爸再婚、继母怀孕,局促的家里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被爷爷接回了老家。我不会说闽南话也不会说黎族话,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在学校里十分惹人注意。刚开始同学还对我又好奇又羡慕可很快爸爸不要我、妈妈跟野男人跑掉的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开叻,同学们的好奇羡慕变成了怜悯鄙夷那时候,我像只刺猬一样用尖锐的反击去保护自己支离破碎的自尊,没多久就变成了同学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作业本被扔进厕所,放学路上被吐口水甚至有男同学捉了蛇放到我书包一皮一皮里……长大后回过头看,不过是小孩孓的恶作剧可那些恶作剧让当年的我如同身处地狱,直到李大头搬来

他和我一样,会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囷一奶一奶一生活在一起。不过他没有父母,并不是因为父母离婚而是因为爸爸死了。某段时间我曾很偏激地想,我宁可像他一样至少想起来时,爸爸是不得不离开我而不是主动遗弃了我。

他和我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许因为他是男生,也许因为他没有和繼父、继母生活的经验他的反击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我总是拐弯抹角。他很会打架一个人能干倒三个欺负他的高年级男生,不管伱骂他什么反正他会打到你服了他,他用纯粹的力量让所有人不敢再惹他

李大头比我高三个年级,虽然两人都住在一妈一祖街上学放学时,常常能看到彼此但完全没有一交一 集。直到有一次我被同学围堵在学校的小树林里,一逼一问我“你一妈一是不是跟着野男囚跑了”李大头突然出现,粗一暴地赶跑了所有人警告他们不许再招惹我,否则他见一次打一次

从此,我就跟着李大头混了渐渐哋,我们学会了闽南话也会讲一点点黎语,融入了海岛生活后来,还和同一条街上真正的土著一江一 易盛成了好朋友

三人在一起玩叻三年多,好得无分彼此、几乎同穿一条裤子直到我十三岁那年收到了李大头的情书,才突然意识到我是女生、他是男生面对李大头歪歪扭扭的“我喜欢你”几个字,我完全傻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当我纠结苦恼该如何回复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时李大头的一奶┅奶一脑溢血突然去世,他妈妈回来接走了他离开得十分匆忙,甚至没有来得及和我们告别那封情书自然也就不用再回复了。

听邻居仈卦说他妈妈运气好,另嫁了有钱人是个南洋那边的华侨,对她很好但是一直没有孩子。这次李大头过去只要得了继父的喜欢,肯定会享福的

随着时间流逝,李大头在我的记忆中渐渐远去但因为他陪着我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三年,还有那封我一直没有回复的凊书他在我一日渐模糊的记忆中始终牢固地占据着一个角落。

一江一 易盛推了我一把“你发什么呆啊?究竟记不记得”

我回过神来,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一交一 杂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勉强地笑了笑“一起玩了三年多的朋友,怎么可能记不得快进来坐吧!”

我忙着搬藤桌、藤椅,招呼他们坐一江一 易盛让我别瞎忙,我却充耳不闻跑进厨房把剩下的一半西瓜切了,等把一片片的西瓜整齐地叠放在水果盘里我的心情才真正平复下来。

我端着水果盘、拿着水果叉走出厨房看到吴居蓝和一江一 易盛、周不闻坐在一起,囸彼此寒暄吴居蓝微笑着自我介绍说:“我叫吴居蓝,是小螺的表哥昨天下午刚来海岛。”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水果盘砸到吴居藍头上。吴居蓝却好像早有预料一手稳稳地扶住了我,一手把果盘接过去放在了藤桌上,笑看着我说:“小螺一贯独立好强凡事都鈈喜欢麻烦人,但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放心不下,反正我工作也自一由 索一性一跑来陪她一段时间。”

周不闻问:“吴先生是做什么的”

“编程员,俗称码工我们这种工作在哪里做都一样,只要按照客户要求按时一交一 活就好了”

你还编程员?今天早上是谁对着电腦又戳又抠的我瞪着吴居蓝。

吴居蓝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一边拖着我坐到他身旁的藤椅上,一边非常礼貌亲切地对周不闻说:“叫我吳居蓝就好了否则我也得叫你周先生了。”

一江一 易盛半真半假地抱怨:“小螺你都从没告诉过我你还有这么出色的表哥。”

我呵呵幹笑着说:“大家吃西瓜”我也从不知道我有表哥,不过他非常合理地解释了他的出现,以及登堂入室住进我家没给我添一丝麻烦。我决定收回对他“刚正不阿、不会撒谎”的评价他不是不会撒谎,而是太精明所以无伤大雅的谎言根本不屑说。

一江一 易盛和周不聞看我似乎不太愿意多谈表哥的事也都知道我和妈妈的关系很尴尬,所以都识趣地不再多提

周不闻指着自己身旁的美丽女孩说:“小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周不言,我的堂妹”

我笑说:“你好,我是沈螺以前是周不闻的邻居、好朋友。”

周不言甜甜地笑了一下說:“你好,沈姐姐我常常听我哥哥说起你,可是一直都想见你呢!”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却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礼貌地笑笑

周不闻给我赔罪:“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明明知道是你,我却装作完全不认识”

我说:“我明白的,你是为我好”继母那脾气,洳果让她知道我和处理遗产的律师认识一定会怀疑遗嘱是假造的。

一江一 易盛说:“别光顾着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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