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一新生可以当兵吗 我想问您现在我去当兵是什么学历 还有就是女兵男兵都在一个地方训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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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一个寂寞女兵疯狂的性爱故事_两性养生
来源:寻医问药网
发布者:xywy
在军队时,天天循规蹈矩,没什麽意思,人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可见在军队里对於“性”的缺失之严重!我的运气比较好,分在男女兵混合的连队。单位有三十几个女兵,特别漂亮的有两个。她们俩尤其是小玮,那身材,宽大的军服下依然不能挡住他那坚挺的胸部。我与一个寂寞女兵疯狂的性爱故事  有趣的是,女兵们站成一列时我们男兵从侧面看女兵的整齐时只要看到那突出的胸部,就知道那一定是小玮啦,我们男兵总是相视一笑。  小婷的屁股很丰满,小屁股很紧实,一看就是个原封处女,而且她的那双大腿在夏天是总是那麽的白,搞得我们这些男兵白天欣赏。因此,她们就是我们这些平时训练完没事干的男兵茶余饭後谈论的对象。  部队终是部队,没几个敢越雷池一步的。最多就限於聊聊天,说一些荤一点的段子。第一年时我比较老实,她们俩那时已经第二年了,我平常不爱说话,看见女孩子我就脸红。其实我心里很好色,我表面上看去给她们很内向的感觉。我那时天天训练後累得要死,但晚上在床上。  第一年的夏天,我们换了夏装,女兵们都换了裙子。这下我天天乐得要死,天天借着机会到她们寝室转(白天可以进女兵宿舍,晚上就不行了)她们见我都不怎麽防,因我“内向”嘛。这可给我大好机会。她们穿着裙子坐在我对面,本来女兵穿的裙子不短的,但她们都喜欢拿出去改,改得好短要麽就穿最小号的裙子。小婷和小玮也不例外,穿着裙子样子真的好诱人,而且她们都不穿裤袜,我经常在她们那里正大光明的欣赏她们的大腿。  我会弹吉它,经常到她们那里小秀一下,她们看我弹琴时兴奋得要命,更是忘记自己的坐姿,大八字的,蹲在床上的,看得我心猿意马,眼睛总是盯着小玮和小婷的裙子里瞄。她们也从没查觉,可能觉得露给我看没什麽吧。因此我经常能看到她们裙子内的小裤裤。而且看得很清楚,蕾丝的占多,看得我心里狂跳。另外就是不训练时经常在楼梯口处转,趁机机会偷看上下楼女兵们裙底风光,白天训练很苦,但一想到下训练场後能看到小婷和小玮,我的心里就非常满足。一个夏天,几乎都是在这种心境下度过的。  到了第二年,色胆大了,连里来了新的女兵,平时就要我们这些第二年第三年的男兵训练她们。就夏天训练时,女兵们都穿着军裙,搞队列训练时我发现一个刺激的地方,就是喊口令“蹲下”,女兵们穿着个短短的裙子,一排都蹲在地上,双腿是分开的,十几条五六色的底裤就让我看得一清二楚,哈,我感觉很好玩,便趁着色胆让她们保持动作,一个个的给她们纠正动作。有意没意的碰一下她们里面长得好看的女兵的白白嫩嫩的大腿,感觉那下面的棍棍都硬得痛了,幸好部队的裤子裆大,要不就要出大糗了!  训练时我总是去训练女兵队,真是爽,趁机大大地揩油。有时摸得那些小女兵还哼哼叽叽的,但不敢对我这个第二年的班长说二话。这就是我那时对我所在部队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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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营篇---------------------------------------------------------&&队列训练是向军人蜕变的第一步。站如松,行如风,坐如钟。这几点其实是很折磨人的,队列训练是如此的枯燥乏味,但每天都是必修课,就拿晚上看新闻来说吧,除了做第一排的哥们看的到完整图像,其他同志你就只能听新闻了,坐也得是纹丝不动,如果没叫你动,你动了,请看本篇章的第一张图,或许你就得这样看新闻了。&&&作战靴虽然是一个酷炫吊的B格战靴,但是当你训练穿着它的时候巴不得丢掉,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你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事实做决定前,务必认真考虑。&&这个动作只有穿上军服才会显得画面和谐。&新兵营还有一件你务必需要学会的,就是叠被子,哥们儿,相信我,新兵营,如果你的被子不行,就啥都不行了。其实不只是被子,棉袄,衣服,毛巾,你所看到的哪怕是脚下的一根线,你也必须得把他弄成方方正正的。被子叠不好,新兵营其实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这个去了你就知道,要把被子弄成豆腐块,第一个月,每天早上,你的赶在鸡鸣之前来把被子推平整。&&射击训练和手榴弹是新兵营的必修课,别以为这两个训练是很好玩的训练,很惨的,为什么要用惨来形容,你拿玩具枪趴在木地板上瞄一下远方10分钟试试你就能感受到了。&新兵营结束之前,通常会组织一次户外拉练,是件令人快乐和兴奋的事情,不过鞋垫里面最好提前准备好一个“大面包”,否则你的脚可就要遭殃了。---------------------------------------------------------------下连篇------------------------------------------------------------3个月的新兵营训练之后,会根据组织需要来分配到各个单位,通常会根据大家所填写的特长来合理分配,但是大部分同志是随机分配的,部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大部分时候你就不要考虑你是否能当文艺兵、特种兵、侦察兵、通信兵……或者说是火箭兵。这些大部分时候不是你能决定的。下连后的体能训练强度其实是强过新兵营的,虽然没有那么紧凑,但要求绝对是要高于新兵营的。&&&这个就是“魔鬼式训练”,这是电视剧的叫法,在部队可不这么叫,这叫“精气神”训练。没错,锻炼的就是大家的精气神。&&&团队协作。&这个训练,想必大家玩过,叫穿越火线,来源于革命前辈,真实的打战经历,不懂的百度一下你就知道。&&海军陆战队的体能训练可能就要更加残酷些了,战术格斗!伞兵,当上伞兵是件非常刺激的事情,可惜我没有去跳过。&&火箭兵,火箭兵是属于高机密部队,所以通常的训练会在深山,装备出动都是夜间拉动。所以当你在呼呼睡觉的时候,解放军可能在训练。&&如果你有幸成为航母甲板上的一员,那真是太幸运了,大国杀器,很壮观的。-----------------------------------------------了解更多----------------------------------------------------------&&关注公众薇V信号了解最新征兵动态信息:薇V信账号:PLA96201&& & &或者 &“绿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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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gTitle:'参军入伍,当兵都训练些什么内容,有哪些训练科目,下连后是训练什么?女兵和男兵训练的内容一样吗?',
blogAbstract:'在入伍之前大家都肯定听说过,新兵营是很苦的,这个是真的,其实老兵不会告诉你,列兵第一年其实都是很苦的,新兵营是地方青年蜕变成军人的一个过渡阶段,高强度的训练,强大的心理压力,快节奏紧密的训练科目等等都会让你各种的不适应,这就需要你有一个心理准备,调准好自己的状态,提高思想认识,才能更快的适应部队的生活。身体上的累是暂时的,如果心理的那道坎迈步过去,将会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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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t wl as x}{/list}Sina Visitor System我是从山西入伍的女兵
1972年12月,解放军总后勤部从山西招了50名女兵,我是其中之一。那一年的冬天我刚刚到入伍的年龄。
12月15日,腊月的山西还异常寒冷,一大早我们几十个应征女兵集合在太原市侯家巷里的文庙,大家红扑扑的脸上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来接新兵的连长手里拿着花名册,认真的点着我们的名字:“唐粉粉、梁石榴、冯鲜花,司承志!”“司承志!”他又一次重复的大声点名唤醒了我!原来在刚刚填入伍报名表时我的名字司丽俐已经被武装部的政委改为:司承志。政委说我原来的名字有资产阶级的媚俗,不符合阶级出身和部队环境。并且我姨妈刘胡兰是毛主席亲笔题词表彰的英雄人物,作为一个和烈士有血缘关系的烈士后代要继承先烈革命遗志,将革命进行到底。听起来我应该改名的理由是不容置疑的。我在接到入伍通知时,父亲去了五七干校,母亲住院了。匆忙中没有办法通知父母,改不改名字也没办法征求他们的意见。只有听部队首长的了。其实对于我来讲内心还是不情愿的,我的名字由一个平时大家叫惯的女孩名字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很有分量的名字;人的名字寓意千万种,在现代社会中名字对一个人的前程是一个意向,名字可能会对一生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不过决定改名时我对自己怎样才能继承姨妈刘胡兰的遗志还没有概念,只是一心向往部队;向往穿上国防绿的军装,成为一名能文能武的解放军战士。所以这次改名字的思想准备不充分,刚刚改了还是不适应。因此连长点了一次名我还愣在那里,连长第二次点了我的名字,他听到我答:“到!”的声音也只是抬头看了我一下,不置可否的继续往下点名:“夏海棠!”这时队伍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哦,咱新兵连的人名怎么都这么鲜艳,也是土的厉害了。”其实这次招女兵是在军委反对走后门的命令下公开招的女兵。一个县一个名额,虽然难免还有后门兵,但是比起盛行走后门当兵的前几年已经是公开透明了许多。这次县级领导、武装部、接兵部队几方面都严格把关;因此这次应征的女兵有一半来自农村。从名字上顾名思义也能听出一些家庭背景来。
接着我们司务长给每个人发了一套新军装,里面包括棉衣、棉裤、大头鞋、衬衣、衬裤、帽子、袜子。就是没有颁发领章、帽徽。
我领了一套2号军装,穿上以后又肥又大。站我旁边的新战友王芳珍告诉我军装就是要领大一号的,紧急集合的时候穿脱方便。她还教我就用鞋带把肥大的棉袄绑在腰上。列队的时候张红秀站在我旁边说“你站在我前边吧,你1米65,我1米64,好像你比我高。”容不得我俩讨论下去,队伍前面的连长威严的喊出一声:“立正”的口令使我们这群新兵蛋子立即进入了列队立正的姿态,战士的行列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也从懵懂中真正肯定了自己已经入伍的事实。
我们入伍的年代部队都是坐“闷罐车”运送新兵。由于我们这五十个女兵用不了一罐车皮,就全部坐上了普通客车向祖国的大西南进发。我们悄悄的猜测着前方目的地;“四川,贵州都在大西南,我们的驻地在哪里?”这个军事机密留给每一个新兵不停的想象。
互相还不熟悉的女兵们各自做了自我介绍,有的人自告奋勇的唱了歌;还有一个叫杨桃的新兵跳起了舞,她跳的是一个简单的曲子《北京的金山上》。她不动腿脚只动手腕做动作的舞;跳出了憨态可掬,笑翻了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山城重庆是我们目的地,较场口附近的大坪是我们新兵的驻扎营。从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天开始,我们这五十名女兵和三百多名男兵一起开始了摸爬滚打的训练。每天6点钟在嘹亮的起床号声中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出操、跑步、拼刺刀、举枪瞄准、走正步、持枪匍匐前进、扔手榴弹,虽然我们是女兵连,但男兵训练的科目我们一样都没有少。我们这50个女兵和男兵一样训练,摸爬滚打毫不含糊。
我的棉衣因为领大了一号,军装和棉袄之间一直系着一根绳子。每次紧急集合时都比别人多一道手续,总是慢。有一天晚上全营的新兵打着背包背着步枪急行军,行军的路线是一条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下坡都是很陡的羊肠小道。有时是很窄的田埂一不小心就踩到田埂下的稻田里,鞋子裤腿都是湿淋淋的。黑漆漆的山路上一个营的队伍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天蒙蒙亮时我们赶回到了军营,刚放下背包就听到了开饭的军号声;跑步集合到食堂端起饭碗,刚咬了一口馒头又响起了急促的紧急集合哨音;放下碗筷跑步回宿舍,背起步枪、背包又集合跑步出发。这次变成了强行军。全营跑步前进,进行了三十公里的急行军。回来时满脸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放下背包再进食堂,食堂的稀饭馒头还热着呢。大个子女兵刘延秀碗里是3个馒头手里还拿了2个馒头。新兵营的馒头比普通馒头要大很多,一个男兵最少吃五个;而那时训练的强度使女兵的饭量几乎和男兵媲美。
晚上开过班务会就九点钟了,吹过熄灯号以后,新兵营里瞬时一片漆黑。三百多号人的军营里不时传来熟睡的战士们的鼾声。偶尔有手电筒的光亮闪过,那是值班连长在查铺。
对于新兵来说,到部队首先进行的新兵训练就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艰苦严格的训练使新兵去掉了老百姓状态时的松散,从站姿到坐姿到走路到眼神都以正规严格的要求进行了规范。每一个举手投足间都体现了军人军纪的严格和庄重,新兵训练使我们跨过了普通老百姓到军人之间的距离。我们的感情世界和军人素养都是在这里得到了锻造和升华。
那时的较场口的操场上有我们摸爬滚打的身影,解放碑的上空响彻着我们嘹亮的军歌声。每当我们训练时是总有当地的老乡来观看,他们看到我们这些北方的女兵一个个脸庞都红红的,羡慕不已的称我们是是山西的大红萝卜。紧张的训练重新塑造了我们。我们来时是一群“圆滚滚”的新兵蛋子,我们离开时已是一群飒爽英姿的女兵。
新兵训练如火如荼时迎来了大年三十。吃过晚饭七时许嘟嘟嘟、嘟嘟嘟!紧急而短促的紧急集合哨一声紧似一声在新兵营响起,“大年三十了也不安稳。”有的战友小声抱怨着。“不要说话!快!”排长严厉而低声地催促。大多数战友们都有条不紊地穿衣服,打背包并很快出门。而住在上铺的战士就比较困难,只能跪在床边打背包。幸好平时反复进行了练习,所以虽然慢点,但也基本上能在三,五分钟内赶到操场集合。“立正!报告营长,全营集合完毕!”“请稍息。”营长敬礼后脸色凝重地说:“同志们!刚才接到上级命令,有五名特务空降到风鸣山,上级命令我们新兵营配合兄弟部队,围捕这些特务;要求我们要不怕牺牲,勇敢顽强,坚决完成任务。如果在这次战斗中我牺牲了,由一连长代替我指挥!”说完由各连动员,紧接着连长,排长都神色凝重而严肃地进行了战前动员;并宣布了连长牺牲后由一排长代替连长指挥战斗。排长牺牲后,由一班长代替排长指挥的命令。动员会后全营按顺序向风鸣山行进,在路上有的新兵不时小声嘀咕着:“连弹药都没有,咋打仗?万一碰上特务咋办?”总之大家心里忐忑不安。经过约一小时的一会走大路一会走田埂子的急行军来到凤鸣山。连长说:“营长和兄弟部队联络去了,咱们等会准备到歌乐山军械库房领子弹。”就在这时传令兵报告营长回来了,营长说特务已全部被兄弟部队抓获,上级命令我们返回驻地休息。听了营长的话,大家悬着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返回时大家轻车熟路。行军的路上从前面传来了口令,女兵排在队伍的最前列,从我们女兵队列前面传的口令是:“注意敌情!”等传到男兵队列那里就变成“注意帽子”了。队伍半个多小时就回到了驻地,匆匆洗脸后大家就睡了。深夜十二时半,急促的紧急集合哨再次响起。因为当晚己进行过一次紧急集合,而且又是大年三十夜,大家都解衣宽带放心地睡了,所以这次紧急集合可惨了。集合哨已经吹过了五分钟,操场上集合来的人员还不到三分之一。过了八分,十分钟了队伍才集合完毕。营长、连长个个铁青着脸,只见还有一部分人抱着被子,敞着衣服跑来。值班连长集合好队伍后营长讲话:“同志们: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时刻准备接受上级任务,不能因为节日就放松警惕……”
营长讲完后让各连讲评,让大家面对面看看,真是惨啊,真正打好背包经得起急行军的实际上不到一半,有相当多的背包打的松松垮垮不成形,外观看上去很难看,有的干脆一堆抱在怀里。讲评后队伍就解散熄灯睡觉了。早七时,大家正在洗脸刷牙,有的洗衣服;还有的战友抱出被子,把背包带栓在树上准备晒被子。突然一阵急促和熟悉的哨声再次响起,这次紧急集合除晒被子的战友出了洋相,其他战友还是军容整齐的快速集合到了队伍里。看来凌晨营长的话还是给大家敲响了警钟。这次营长简单地讲评后,宣布让大家愉快的度过春节,但是,还是不要放松警惕,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这年的大年三十夜到初一凌晨我们就是在战备状态中度过的。这也是我们新兵最难忘的军营之夜。
三月的重庆已经是春暖花开,我们的训练也基本结束了。结束新兵训练的军事技术考核是很严肃的任务,面对就要进行的真枪实弹考核,我们的心情都很紧张。部队是在野外对新兵进行的实弹测试。考核下来我的手榴弹投掷成绩27.5米,我的步枪考试成绩优秀,十发步枪子弹命中了95环。其它训练成绩也是优秀的。新兵训练后我对自己最不满意的是紧急集合时的速度太慢。
新兵训练是艰苦的。在女兵中有北京下到山西来的知青,有在生产队吃苦耐劳的妇女队长,也有参加工作了的话务员,我是地道的学生兵,比耐力我不行,比吃苦我也不如其他的战友,但在训练中我从来没有叫过苦,因为我牢记住了我来自胡兰之家,要为姨妈刘胡兰争光。为此我一直不断地鞭策鼓励自己,一定继承革命意志,做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新兵营的训练确磨练了我的意志,提高了我应对困难的能力。
校首长和军训处视察了我们新兵队伍,在较场口还进行了阅兵仪式。紧张、严肃的新兵营阅兵结束后,后勤处给我们发了绒衣绒裤,我们终于可以脱下厚厚的棉裤衣棉裤了。一身轻松的我们从首长那里接过一颗红五星,两面红领章,庄严的佩戴上领章帽徽,年轻的我们已经感到了做一名军人圣神的光荣和使命。
我们三班的女兵被分到了重庆高滩岩的一个部队大医院。到科室当卫生员以前要进行三个月的卫生知识培训,来讲课的都是各科的专家、教授。不论他们有多高的学历头衔,我们都无从知道。那时候从排以上的干部都是四个兜,我们当战士的只有两个兜。这是身份职务在外观上的唯一区分。
那段的学习是紧张的,每天早晨6点钟出早操,7点30上课。三个月的课程里贯穿了生理、解剖、生化、病理、内科、外科、五官科、中医科、小儿科、妇产科、心电图、超声波、放射线、呼吸机、吸痰器……课程包罗了全院各科医疗、护理常规。填鸭式的学习虽然有点囫囵吞枣,但是这一段学习是我们最基础的医学知识启蒙,是一个卫生员的必修课程。每个来上课的教员都在尽心尽力的授课。黄指导员挂在嘴边的鼓励话震耳欲聋的响在我们耳边:“全军的卫生员都找不出你们这么好的待遇,上课的老师都是各科的权威、教授,你们一定要认真听讲。”我记得有一天老师的一节50分钟生理课上,我在16开的笔记本上记了24页。那时对学习知识到了如饥似渴的境界。
感谢老师们的辛苦培养,三个月以后我们都顺利结业了。
连队有严格的纪律,每天早晨六点吹起床号,围着大操场跑五圈,7点就到科室上班了。
我们医院接受的病患基本都是从野战部队卫生队转来的重病号。如果是感冒、肠胃炎、跌打伤卫生队就处理了,医院里来的绝大部分都是重病人。
我第一次单独值班的那一天,晚上6点接了班后就来了一位从大足野战部队转来的战士,他叫冉龙荣,当时他面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当他的战友们把他放到床上时,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体征,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双眼睑都是苍白的。我们先给他静脉用药,化验室马上来采了血,他由原来的惊恐和烦躁变得慢慢安静下来了。等我把应该做的一切治疗处置完,病房已经熄灯了,整个病房很安静,静得仿佛一根绣花针落下都能听到。回到办公室我从侧面的窗口能看到隔壁重病房的冉龙荣躺在那里,我想观察一下他的入睡情况,看看输液通道是否通畅。就走到他的病房推开门走到他床旁时,他望着我说:“喝水!”我转过身时正看到陈厚栋军医走了进来,他望着躺在床上的病人,看了一下液体,俯下身去正要问什么,只见病人猛的抬了一下上身,头向左侧一歪一口鲜血直接喷向墙壁。我立即拉过墙角边的急救车,迅速拿出三腔管插入病人的鼻腔,大声的嘱咐病人吞咽。病人大口的往下吞咽三腔管,口腔里还是往外流鲜血;我一面加快液体的速度,一面给病人量血压听心跳。由于陈医生及时准确的把三腔管下入病人胃部有效的止住了胃部出血,病人的血压平稳了。陈医生又忙着打电话请外科来会诊,外科的郭玉良军医很快赶到了病房,简短的看了病例,检查了病人的体征。这时手术室已经推来了担架,很快病人就去了手术室。
凌晨一点钟我的小夜班就可以交班了,手术还没结束,他们部队的战友们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对于我这个只上了三个月培训的卫生员,虽然知识太浅薄,但在那个干中学习、在实际工作中提高的年代,我就这么顺利的在老同志的帮助下独立的开始值夜班了。那时候常说部队是个革命大熔炉,就是在这个大熔炉里,我由无知到自觉地接受工作中的艰苦,逐渐的把自己懵懂的上进心向部队要求的高标准靠拢。
下了夜班后值班人员就会到夜班灶吃夜班饭。做夜班饭的是河南入伍的老兵,是个有着典型炊事员形象的炊事班长。他个子不高,胖胖的,名字特别好记,叫李小双,叫他时他总是笑眯眯的答应着。他做的酸辣白菜和土豆丝特别爽口,有时候还有好吃的黄花鱼。夜班灶的饭要比战士灶的好吃,因为许多的教授、主任都要在这里吃夜班饭。上夜班的值班人员凭票一人一份,因为我们和炊事员都是战士,会有认同感和亲近感,所以他们给我们这些上夜班的战士总要多打一些饭菜,因为我们还是年轻战士饭量大啊。每次一下夜班我们就会约好其他科室的战友一起下班去吃夜班饭。
夜班饭的食堂在一个小山头上,我们给它起名“奶头山”,听起来很好笑,但是大家都这么叫,反而觉得很亲切。其实上夜班的大都是护士学校毕业的老护士,因为文化大革命期间不招生,所以临床上急缺护士,我们幸运的担任起了护士的工作,和全院的在职护士比起来我们这一些上护士夜班的卫生员也是凤毛麟角。
每次下夜班时我们就会集合在一起走过从病房到宿舍的那段上下坡的路。有一次下夜班。我没有约到回宿舍的战友,一个人往连队走。路过一排冬青树时,突然树丛里猛地串出一个人来,离我只有两三步远,措不及防中我吓得大叫起来。那个人嘟囔了一句:“胆小鬼!”就从我面前走过。我才看清对方穿着军装,清醒过来的我想起这是正在执勤的流动哨兵。在刚刚放下工作处于完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我还是狠狠的被吓了一跳。
入伍的第一年,冬天的湿冷日子在紧张的训练和工作中过去了。接着是重庆的夏日,我们这些来自北方的新兵第一次感受到渝都的炎热。夏天的骄阳火辣辣的照在山城,自来水管子都是裸露在地面上晒的滚烫,从自来水龙头出来的水也是滚烫的。我们连队住在筒子楼里,天气闷热湿潮,热得受不了时一晚上要冲两三次澡。
夏天的山城重庆仿佛是个蒸笼,那时病房里都没有空调设备,每个病房只有一台电风扇,工作起来几乎都是汗流浃背。
有一天我6点钟接班时,病房里收了一个心脏骤停的病人,急救室里好几个医生在忙着抢救病人。由于山城的交通不便,好多的心肌梗塞的病人得不到及时护送耽误了抢救时机。这个正在抢救的病人正在做心脏除颤,但是由于心脏骤停时间太长,抢救进行的很艰难。各个科室的主任都陆续来会过诊,但经过各方面的抢救还是没能挽回病人的生命,到了晚上8点多宣布病人死亡。精疲力竭的医生们离开病房后,我给太平间的老孙头打了电话让他来病房接病人。过了10分钟左右,老孙头夹着个白床单在办公室门口探过头来;我问:“来接人吗?”他说:“电梯停了没电了。”我问他:“那怎么办?”他说:“担架车上不来。”然后又对我说:‘那你帮个忙吧!’我站起来和他一起来到抢救室。他认真的用白床单包裹好病人说:“你帮我抬一下病人!”他利索的让我协助他把病人背到他的背上,我抬着病人的双腿,从四楼一个楼梯一个楼梯的走到一楼。一楼大厅里放着担架车,我和他一起把病人放到担架车上。老孙头和我招了招手就推着车子往太平间去了。我返身回到楼梯间,边走边想:为什么停电了?是在战备吗?走廊里放着应急灯,病人都早早入睡了。急诊室打来电话说有个从涪陵转来的病人要在3小时后住院,我告诉急诊室:“病房有空床随时可以入院。”处理完办公室的各类医嘱,整理好各类治疗文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话筒里传来内二科的张楠凝银铃一样好听的声音:“走嚒?去奶头山吃夜班饭。”听她叫我去吃饭,我顿时感到肚子饿了。赶紧对她说:“你在三楼等我,我马上下去。”我看了看病房没有任何动静就放心的拿上饭盒下了楼。内科对面就是“奶头山”,走出大楼外面天空月明星朗,我们俩说笑着打了夜班饭就往回走。刚回到四楼病房的走廊就感到有响动的声音,急忙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就听到了9号病房的开门声。病房的灯开着,只见冯付司令员的嘴角有血。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督促警卫员去叫值班主任,我忙着查看出血部位。值班的马壹坤主任来到病房,看到病人坐在床上,神志清醒,语言表达流利。她又听了心跳,测了血压,检查了口腔。这时值班院长刘展元副院长也来到了病房,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马主任对刘副院长说:“今天副司令员在口腔医院拔了牙,使用过麻醉药。由于疲劳过度,翻身时坠下床来。现在测得血压、脉搏正常,神志清醒。”刘副院长又请口腔科的值班医生立即来内一科会诊。等一切处理完已经三点多了,我也不敢下班,我为自己的疏漏忐忑不安。我知道病房应该24小时都留有医务人员,我应该一点钟下了夜班才能去吃夜班饭。而我在病房没留人的情况下去打夜班饭了,这下惹了大祸,我真的后悔莫及。
下班后我对自己失职的事一直不能释怀,不停的在内心谴责自己。
隔了一天是全科大晨会,晨会上科主任让我做了口头检。我检讨了自己的工作上的不负责任,在没有预留其他值班人员的情况下擅自去吃夜班饭,违反了医院值班制度,对此做出深刻检查,保证以后上班时间不擅离岗位,在下班后才能去吃饭。在这件事情上主任和主治医生都没逃过责任,因为病人去口腔科拔牙了,主治医生就应该下病重通知医嘱,床边要加栏杆,这些措施都没有就是没有尽到职责。他们也分别做了自我检讨。
这次病人坠床的事件是我一生难忘的教训,也是我做卫生员时的唯一一次检查。这次检查让我一生牢记,并且这件事一直影响着我的职业生涯,也一直影响着我对吃夜班饭的态度。以后每次吃夜班饭就变得不那么踏实,并且养成了不在病房吃饭的习惯。饿了就戴上口罩,戴戴口罩,咽咽口水就不饿了。为此养成了对工作越来越谨慎的态度。
我16岁开始在心脏内科做卫生员,在行业外的人看来,我们的工作是轻松和体面的。一身白大褂抵挡了大大小小的细菌,掩盖了所有的病毒污染。仿佛洁白整洁的白大褂代表了清闲优雅,其实我们的劳累辛苦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记得我上过一个6个小时的夜班。在这个夜班,我和另一名值班医生抢救了3个心肌梗塞的病人。全部的治疗,括心脏按摩、除颤、心内注射三联针、人工呼吸、输液、测生命体征,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的进行;还要根据患者瞬息万变的病情及时调整。那时的医疗设备简陋,这一切治疗都要人工徒手来做。一个夜班下来腿都是软的,等到下班后平躺在床上双腿搭在两个枕头上才能让浮肿的双腿得到缓解。
医院里全院的卫生员都编在卫生连,有着严格的纪律。每天按时出早操,晚上准时点名,集体生活完全制度化、军事化。
连队明令禁止战士谈恋爱。我们连队是女兵连,唯有炊事班有几个男兵。表面看起来内乱的可能性很小,实际上来实习的大学生和卫生员接触的比较多。那时来上学的学员都是推荐来的连队战士,他们来自野战部队,个个品德优良,吃苦能干,任劳任怨。只是连队推荐的优秀战士文化水平偏低,甚至有放下扁担只知道是个“一”字的学员也被推荐来直接上大学。这些憨厚、踏实刻苦的学员来到临床实习大都战战兢兢,在临床面对实际医疗操作都如履薄冰。他们由于文化底子太浅,必然对医学的理论理解差,所以他们在临床实习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写病历、查资料、问病情,刻苦钻研的他们确实在临床实习中困难重重,根本无心旁骛,刻苦是他们的座右铭。
有个和我一起下科室的卫生员比较内向,这个叫谷瑜玫的女兵个子很高,篮球打得好,喜欢看书。除了训练上班,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宿舍看书。夏天时连队和学员队组织了一场篮球赛,在比赛中我们认识了带队的队长常兆兵。常兆兵虽然来自野战部队,但他从小生长在部队大院,父母都是部队大医院的医学专家。我们认识他时他刚被分到内三科实习,谷瑜玫就在内三科做卫生员工作。自从常兆兵到了科里实习,一向沉静寡言的谷瑜玫突然变得活泼热情,话语也多了起来。她一讲起常兆兵就变得滔滔不绝:常兆兵临床带教老师是谁,他管着几个病人,几点到病房查房都一清二楚。后来她对常兆兵父母的工作单位、姓名也都清清楚楚;包括常兆兵在家排行老几,谷瑜玫都了如指掌。开始时我只是一个听众,不停地附和着她,任她不停地讲述下去。后来关于常兆兵的事情我们知道的越来越多,谷瑜玫不停地称赞他对医学的专注、对临床病例的钻研、对理论知识与临床实践驾驭的轻车熟路。后来关于常兆兵针对病情查资料、仔细对症处理病情的事迹每天都在我们耳边萦绕。其实常兆兵出身于医学世家,对医学有更深的理解和热爱。他对理论的精通,对临床的实习的严谨,使他比别的实习医生待在病房的时间更多。因为大家知道常兆兵的医学背景,所以就对谷瑜玫对他的关注感到很正常。
我和谷瑜玫都是内科的新卫生员,同在一个连队出操,同在一个宿舍睡觉,同在一个桌上吃饭;同在一层内科楼上班,走在一起说知心话的时间很多。慢慢对她的话我听得多了,就知道了有个实习的学员业务能力很强,是学员中的佼佼者。但是工作中我并没有真正认出那个学员来,因为大部分学员都长得很像,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绿军装,一样的严肃认真。忙碌的工作中根本分不清他们的面容。
7月天气最热的时候,连队的班务会搬到了院子里召开。闷热的夜晚闷得喘不上气来。班务会上班长刚开了个头,总结最近班上的纪律,就见黄指导员和吕连长一起走了过来,急切的对班长说:“你立即和我们到病房一趟。其他人散会吧。”然后指导员、连长和班长就匆匆的走了。
吹过熄灯号以后,指导员带着谷瑜玫回来了。班长忙着给谷瑜玫打背包,弯下腰去拿脸盆的时候,谷瑜玫突然指着班长对大家说:“看到班长的大黄牙了吗?哈哈哈。”我们都吓懵了,有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谷瑜玫又说:“听说病房里的老鼠吃毒药。”我们互相对视着不知说什么好。指导员收拾了她的挎包,带了她的洗脸用具,拉着她往外走,她一边挣脱连长的手一边说:“嘿嘿!看她的大黄牙!”她就这么离开了宿舍。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谷瑜玫精神失常了,为什么失常的我们一点也不知道。连队里和科室里对战士有严格的纪律要求,服从命令遵守组织是做一个军人的基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军队的纪律,我们都严格的的坚守着部队纪律。紧接着,科里又换了一批实习的大学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教学任务,科室又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教学课程。连队依然执行着严格的纪律,每天出早操,晚点名。
谷瑜玫从精神病院出院后直接回了原籍,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更不能听她再讲讲关于常兆兵的故事。只是后来见过一次常兆兵,他在一个部队大医院的耳鼻喉科做了很长时间的科主任,但一直没提院长。依他的资历、学历、能力提院长应该没问题,可能因为他是从事的一个边缘化科室,对医院专业影响不大的缘故吧?我们的见面非常愉快,谈起我对他在实习时的印象他沉默不语了,也许他忌讳提起那时的一些事情,或许保留对过往事情的不言不语正是对自己和对别人最好的尊重?我们心照不宣的结束了对那一段时间的回忆。
客观的说青春时代就是会有一些茫然若失,那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岁月,尽管时间使它变得沧桑,记忆里依然保留着楚楚的鲜活。
我们内科班16个女兵,分别来自湖南、湖北、重庆、成都、山西、北京、安徽、上海,只有我和谷瑜玫来自山西,她走了以后我突然感到很孤单。去她科室的衣柜里取我借给她的书,正好碰到我中学的同学杨东在内三科住院。是他先认出我来。看他穿着空军的蓝裤子,上身穿着病号服,我就知道他一定住院了。我到办公室看了他的病历,所有的常规检查基本正常,就是胃镜的结果异常,认真看了下也就是胃表浅溃疡。知道不是疑难病我也就放心了。吃过晚饭他带我去了学校李子泉家里,老同学见面聊得非常开心,临别时我们说好星期天把在十四航校的同学都叫来,一起去照相。面对他俩的热情我也就满口答应了。虽然答应了一起去照相,但是我心里还是很有顾虑。连队里要求特别严格,不许战士谈恋爱是铁打的纪律。我们这几个同学都是穿蓝裤子的空军,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本校的,如果连队误会我谈恋爱可是要受处分的!去?还是不去?我一直定不下来。星期天时杨东就约好了我们中学在兰空入伍的同学,他们一起从航校来我们学校了。我见到他们特别的开心,早把昨天想的顾虑忘到一边了。大家在校园玩的很开心,也照了很多相片。我们以前都是在中学互相不说话的少男少女,现在到了外地,又同时在一个地方当兵,能够相遇,每个人都喜不自禁,天南海北的聊了个痛快。
一周后我们的照片就洗好从航校寄给了我。我们班的张南亚看到后说:“你们这些都是集体照,咱们俩去照一组单人的风景照吧。”两天后我们俩换了夜班,白天一大早我们就坐公交车到了沙坪坝。下了车,在街心大转盘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去北碚的公交车。南亚说我们不去北碚了,我们就在重大照相吧。重庆大学的校园很美,亭台楼阁,鸟语花香。来到一个小花园里我们互相摆造型,互相拍照。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我一抬头突然发现对面有两个男兵在不远的地方看我们。我和南亚坐了下来,想等他俩走开再接着拍照。奇怪的是他们也在不远处坐下来了。我们决定换到另一处小桥旁,没想他们又跟来,还不时交头接耳。我和南亚的拍照变得不自然起来。后来他们一直离我们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我们,我们向前走他们也向前走,我们吃饭,他们也坐在不远处吃饭。我们买了抄手吃完走出小食堂时他们又尾随过来了,看他们穿着军装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躲开他们。南亚是老兵,她对我说咱们回去吧。我一边答应,一边不知所措的往后看。后来他们看我们上了公共汽车,也就上了公共汽车,不过我们在车厢前,他们在车尾。回到部队门口,远远的看到站岗的警卫,南亚和我都轻轻松了口气。他们也终于停下来脚步,再也不跟踪我们了。南亚说:“他们不可能认识我们,那他们可能要找我们说话。”我似懂非懂的望着她说:“不可能!他们迷路了,找我们问路的!”南亚说:“你别傻了,我们都没迷路,他们会迷路?”可是重庆的路的确像迷宫一样,他们不会没有迷路的可能;直到今天我都一直这么认为,很可能他们是要问路的。
部队绝不许战士谈恋爱,在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女兵心里确实把那个时候敢违反连队纪律私下谈恋爱的事视为洪水猛兽。大家都不敢越雷池半步,直到我们真正该婚恋时也已经是大龄了。不会谈恋爱,不会浪漫,不温柔成了我们大部分人的特点,这是后话了。
连队每年都要有增员减员任务,有的战友退伍了,有的战友提干了,有的战友调走了,有的战友上军校了。我们这个来自四面八方的女兵连,在这个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营里聚散是最平常的事。南亚比我早半年上了军校,我也在她走后下了医疗队,我们分别时都未曾告别。多年以后南亚和我都做了母亲,出差时,我在成都军区总院见到了南亚。一个热烈的拥抱之后,我俩执手相看泪眼朦胧。红酒、沙拉、奶油蘑菇下肚之后,她终于告诉我:“在班里当战士期间你和那些空军同学的信我和班长都看了,你为什么没和他们其中的一个好啊?你们经常通信的。”说老实话听她说她和班长偷偷地看了我的信,我还是不由得脸红了。那时男女同学的往来信中字里行间都小心翼翼,字面上不会找到明显的喜欢和倾心。但是如果没有好感也不会轻描淡写的写封信寄给对方,这种情愫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我扬了扬头故作镇静的说:“没看出什么吧?”她嬉笑着对我说:“能看出什么来啊,信上写的都是好好工作,听党的话,服从命令,保卫祖国。你这个鬼丫头,班长看你和那些兰空的同学通信就替你担心,还好,你总是能化险为夷。”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心里也狠狠的责怪她们太不留情面。我的那些来信都是放在自己抽屉里的,又没有放在桌面上,她们就翻出来都看了,并且一定反复研究过了。我真的是有种被被暗算了的感觉。不过说心里话我还是感谢部队铁的纪律,因为有了部队铁的纪律,才能塑造出我们这些女兵过硬的作风和良好的军人品行。
重庆是个山城,医院建在山坡上,门诊在山坡下,医院和学校大本部相通,学校本部的大操场就在我们卫生连的后面,我们从连队出来下个坡到病房。内外科楼连起来是一个工字楼,东头是外科,西头是内科。内科楼3楼是内二科血液科,我们副班长匡燕在内二科当卫生员。这位老班长泼辣能干,她15岁就当了卫生员,对工作特别的积极热情。她的人缘很好,和病房的病人都能打成一片。她下了班有时在炊事班帮厨,洗菜、切菜、包包子,炊事班的活计样样能干。她还经常跑到病房帮助病人洗衣服、送信、理发。在我这个新兵蛋子的眼里她太能干了。最让我佩服的一件事是她把一个跳楼的病人背回病房。第一次听她轻描淡写的讲起这件事时我对她的崇拜几乎到了沸点。后来有些老兵给我讲了具体的细节:有一次她下午下班了,回病房拿挎包;看到一个患有白血病的病人往外面走。她和病人点点头就进了办公室,出来就不见了那个病人。她站在外走廊大声喊:“大老王!大老王!”没人答应她就走到工字走廊上往下一看,就看到大老王躺在二楼的外走廊。看来病人是从三楼跳下去了,跳的过程中被挡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他一半身子在外,腿在空中摇晃着。匡燕一面大声喊:“快来帮帮忙,大老王跳楼了!”一面从工字走廊的楼壁处往下爬到二楼。她摸了摸病人的鼻子,还有热气,于是她转身就背起病人往走廊上爬。赶来的几个战士病号,紧忙一起扶着她爬到走廊上,大家一起把病人抬回了病房。由于发现及时,抢救及时,病人脱险了,得救了。病人和我们都很佩服她视病人如亲人的态度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平时她为人热情爽朗,大方干脆的性格深得大家喜爱。其实她最大的特点是一个话痨,一说起话来就没有标点符号,经常不加修饰不加停顿,不停地继续说下去。晚上的熄灯号响过以后,熄灯了,但是我们还是忍不住要讲一些什么。如果轮到匡燕讲故事,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话;她会把每一个事情的原委从盘古开天讲起,没完没了……每当这时我们大家就会假装睡去。时常她并不理会我们捉弄她,每当我们假装睡着了,她听到半天没人讲话就会问:“都睡着了?”我们就会偷偷地笑着睡去。现在她在北京一个部队的大医院工作,我在北京的战友聚会时见到她,她每次都会自豪的回忆起我们当卫生员的岁月。在她那里卫生员的故事就是一本翻不完的书,我们的故事说也说不完。
夏天的时候藏区发了大水,成都军区已经处于战备状态。我们的驻地重庆天气格外的炎热,学校的军训大操场地面滚烫。早晨上班时正在军训的战士们汗流浃背的在紧张的训练,中午下班时操场上已经插满了一大圈红旗。操场上有急救车等在原地,中午一点直升机在操场上空盘旋了二周,然后在空中定住慢慢下降。螺旋桨把操场上的土扬起很高,巨大的机器轰鸣声响震耳欲聋,轰鸣声引来了许多围观师生。从藏区来的军用直升机一落地,战士们就从飞机上抬下来藏区来的伤员,然后伤员很快被接诊的医务人员飞快的推回了病房。
军用飞机在快速后运伤员的过程中是最快速、有效的后送方式,也使我们在医疗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不断地得到提升。在当时现代化还不发达的时候,我们作为大医院的卫生员,见过了紧急情况下的贯通伤、挤压伤、大面积的烧伤,每个卫生员对战伤外科的处理技术都能达到精湛。战伤救护是卫生员的强项,在这一点上连队对我们的培训绝不马虎。我们用仅有的知识担起了大量的卫生、医药、医护工作,虽然现在军队医院的卫生员职位已经消失,但卫生员的责任、义务、作用对军队建设有着深远的影响,为部队卫生工作立下了汗马功劳。
杨阳军是比我早二年入伍的老兵,她性格恬静,文雅,爱好艺术,她的优秀是我学习的楷模。有一次,内科住了一位大画家,他出过很多版画和连环画的书籍,在全国很有名。午休时杨阳军约我和她一起请画家教我们画画,我们把画家请到值班室里,杨阳军说明了意图就拿出了纸和笔。由于我是临时被叫来,没有带纸和笔,刚要站起来去拿笔,只听哪位画家说“让我看看你们作的画。”杨阳军说:“我们是想让您教我们画画的。”听到这话那位大画家扬起头来说:“原来是教你们画画的啊?这个我教不了,你们自己练习吧。”然后他立即站起身,不顾我俩的惊讶的表情大踏步的走出了门外。我们俩同时都愣在了那里,杨阳军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拿起纸笔也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我几乎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和她一起走出了值班室。后来那个画家出院时还送了我一本他自己的画册,不知道那个画家也给杨阳军送了他的版画书吗?我和杨阳军从此再也没有议论这件事了,但是这次大画家对我们的态度影响了我的心情,以后我再也没心情提关于画画的事了。其实以前我有时候也画画,这次的拜访对我画画的积极性有了挫伤,也许是我的天赋太差吧,最主要的是我没有耐力。杨阳军依然热爱着画画,不仅平时自己练习,而且还踏实的出版报,科室的板报和连队的板报都是她布置,写美术字,画画样样精通。由于我们工作忙,生活工作都是军事化管理,每天自由学习的时间很少。但是杨阳军对自己的要求从来没有放松过。现在她担任中国血液透析学会的理事,全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全国各地讲课和辅导临床血液透析的新技术。我许多次在全国的医学杂志上看到她的文章,也在军医大学心脏内科的学术会上见过她。每次见到她就忍不住想问问她关于那个画家的事情,但每次到嘴边我都忍住了。直到今天我对她的良好的学习态度还是敬仰的,她对学习的定力和对克服不良情绪的韧性使我钦佩一生。
我们在最美的年华穿上了军装,是那个时代女孩子最羡慕的装扮。一身国防绿美了青春,亮了生命。那时连队要求女战士不能留长发,头发不能过肩。爱美的老兵会把头发盘在帽子里,我也忍不住学她们,偷偷留着长发,现在看到那些照片反而有点遗憾,那时是该作女汉子的时候,可我还是想保留自己喜欢的长发辫。其实那时的我们还是太年轻,对自己缺乏内在美的认识。现在有点遗憾当卫生员时没听指导员的指示。仔细想想,也许头发剪短是作为一个标准女兵的正规标志吧。这个疏忽一直让我遗憾至今的“小事”。
1976年3月全院在阶梯教室做了全院动员大会,要求各科派医务人员组成医疗队到四川各地为农村送医送药。我被科室指派到四川垫江医疗队,去为当地完成计划生育工作。医疗队主要组成人员是妇产科、泌外科、麻醉科、骨科的年轻军医。我在医疗队年龄最小,资历最浅,业务能力最差,当时和一个实习的大学生为聋哑病人做过针灸。我负责的一个聋哑病人是个壮年男子,很高、很壮,第一次扎针时他很惶恐,对于进针后的反应很敏感。我对于进针的角度深度的把握一直很谨慎,他也就慢慢地越来越配合了。在给他做针灸治疗时,医疗队的张医生是一位老资历的麻醉医生,一有空她就手把手的教我针灸手法,她的主要工作是针灸麻醉,因此她的指导使我受益匪浅。一个月后我的病人在我针灸的治疗下已经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了,他可以表示痛,表示我问他问题时的反应。那时看到成效我心里特别的高兴。今天我叙述这件事时心里实在和当时的心情不同,现在的我心里都是是深深的内疚。我不知道许多作家写起往事的时候有没有惆怅,而我今天提起笔来回忆时就会有许多的追悔。这次想起那个垫江的聋哑男子,我心里总会涌起深深的自责。不知道他现在好吗?我仿佛还能看到他聆听时的样子:他小心翼翼的表达自己的感觉,努力探求声音的渴望让我自卑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有时候真想回到那个时间,再把对他的治疗进行下去。那时医疗队的下乡时间太短,我无法对他继续进行治疗。医疗队走得太急,我愧对他。其实我对他的治疗只进行了2个月,他的病情要想达到效果最少要有半年的时间。因为医疗队的临时性没能保证足够的治疗时间,现在想想真的很遗憾。
我们的每天主要工作还是计划生育手术,每个星期有三天是手术日,其他时间是看一些常见病。
我们医疗队住在当时的公社卫生院里,院里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他是一个有近七十年医龄的老中医。每天一大早他就起了床,雷打不动的整理院子,然后就开始撵中药。撵中药的铁杵和碾子是用脚碾压,每天他都会凝重的坐在屋檐下用脚滚动碾子。他的沉稳踏实的神情让我为之震撼。等太阳升起时他就开始接诊。最有印象的是他给病人号脉时的情景,那个情景太有画面感了。在我看来他的朝夕劳作就是一副撼动人心的动态画。他给病人号脉时双眼紧闭,一脸的肃穆,和别人号脉不同的是他是用双手号脉,他的两只瘦长的双手搭在病人的脉上:寸、关、尺,心、肝、肾,脾、肺,每个手指都轻重不等的在按压。每一次按压的触碰传递到他的脑海中让他沉思,琢磨。在他的指尖上跳动的虽然不是音符,但是那个或轻、或重的触摸就仿佛是按在跳动的琴弦上。我有时会自问:“他紧闭着双眼是不是在和天地对话?和大地相融?他是不是在汲取天地之精华和患者相连?是不是他用感应在治疗病患?”他是那个古老的院子里最年长的智者,他深扎于大地,身体虽然已进暮年,但是他渊博的知识依然根深叶茂。
医疗队是由医院的赵政委亲自率领下到垫江的。到了驻地赵政委和卫生部门安排好我们的工作任务后,医院的电话就追到了医疗队,请他回去主持全院的工作,随队来的医教部的林主任就接管了医疗队的管理工作。
我们驻扎的小镇旁是蜿蜒的垫江,垫江水在村庄的东头留恋地绕着村子拐了一个大湾才静静地向前奔去。村庄因为水的滋养成为了地道的鱼米之乡,医疗队的伙食每天离不开米饭和新鲜蔬菜。有一天林主任宣布要给大家吃一顿擀面条,他亲自下厨为我们做饭。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有点心里没底,林主任是个山东大汉,一米八的魁梧身材,和面这个事不太适合他做吧?眼看着他和两个四川老乡一起去了厨房,我们就都去忙工作了。上午的工作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到中午我们果然吃到了面条,只是面条很短,因为面和软了。等大家都吃过了,我和林主任去捞了最后一锅面,林主任干脆把肉沫炸酱端起来和我一起坐在厨房门外的大树下吃了起来。我吃着凉拌的空心菜对林主任说:“今天的饭最合我口味。”树上传来了喜鹊的叫声,我抬起头看了看身后苦楝树,树上有五只喜鹊,边飞边喳喳的叫个不停。我站起来对林主任说:“咱们要吃喜鹊蛋了,您看树上有它们的窝。”林主任抬头向树上望去,他的确看到有几只喜鹊。没想到的是他举着的碗里在这时落下了一泡喜鹊屎,林主任愣住了,我看到林主任的窘态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不知道谁也跟着笑起来。后来这件事就成了医疗队的一个笑谈,每当我们为这事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林主任总是说:“没有的事,你们这些小鬼就是会瞎起哄。”
垫江四、五月的春天是最美丽的,我们医疗队在垫江度过了最美丽的季节。六月初医疗队就提前回部队了。全军三所军医大学要换防,我们必须回部队执行换防任务。
部队完成换防任务后,我回到科室继续干我的卫生员工作。卫生员是我的第一份职业,是我的第一个职称,也是我的职业生涯的第一份荣誉。在这个岗位上我第一次用粗浅的理论和严格的实践相融合,第一次对病患者有了深入的了解,第一次体会救死扶伤的艰辛。因为做过卫生员我更知道医务工作者的责任的重大,也更领会和谐的医患关系是做好一切医疗工作的前提。因为我当过卫生兵,所以我才对卫生员这个名称有更深的感情,我们卫生员是军队里的一抹国防绿,它代表了无私奉献、救死扶伤。这个名称曾经彰显了我们青春的风采,绿军装、红五星、红领章和白大衣曾经是我们的骄傲,我们可以引以自豪的是我们没有辜负军队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和自己的的青春年华。
三个军医大学的换防绕了一圈,我们部队换到了西安,以前的部队番号不再使用,部队对外使用的正式名称是第四军医大学。同年9月我接到军校录取通知书,从此成为军校的正式学员,以军人的姿态去奔赴下一个任务。三年多的义务兵生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也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卫生员的岗位,开始了另一段崭新的军校生活。
当青春远去,当时光飞驰,留给我们的最好回忆还是军营严肃正规的军旅生涯。在建军节九十周年来临之际,我愿意以最朴素的语言和最真实的故事回忆那一段穿军装的日子,以此直白的文字纪念我们的军人生涯,赞美解放军里卫生员的辛勤奉献,真诚的为曾经从山西走出来的女兵喝彩。
2017年建军节前夕,草于云周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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