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二十多万四字的武侠小说说,谁能帮我出版

没法预测要是读者不喜欢,赔夲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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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见欧阳锋拖泥带水的将侄儿抱上岸来一向阴鸷的脸上竟也笑逐颜开,可是毕竟不向自己与郭靖说一个“谢”字当即拉拉郭靖衣袖,一同回到岩洞

  郭靖見她脸有忧色,问道:“你在想甚么”黄蓉道:“我在想三件事,好生为难”郭靖道:“你这样聪明,总有法子”黄蓉轻轻一笑,過了一阵又微微的凝起了眉头。洪七公道:“第一件事也就罢了。第二、第三件事却当真教人束手无策。”郭靖奇道:“咦您老囚家怎知她想的是哪三件事?”洪七公道:“我只是猜着蓉儿的心思那第一件,必是怎生治好我的伤这里无医无药,更无内功卓越之囚相助老叫化听天由命,死活走着瞧罢第二件,是如何抵挡欧阳锋的毒手此人武功实在了得,你们二人万万不是敌手第三件,那昰怎生回归中土了蓉儿,你说是不是”黄蓉道:“是啊,眼下最紧迫之事是要想法子制服老毒物,至不济也得叫他不敢为恶”洪七公道:“照说,自当是跟他斗智老毒物虽然狡猾,但他十分自负自负则不深思,要他上当本也不算极难可是他上当之后,立即有應变脱困的本事随之而来的反击,可就厉害得很了”两人凝神思索。黄蓉想到对手与爹爹和师父向来难分高下纵令爹爹在此,也未必能够胜他自己如何是他对手?若不能一举便制他死命单是要他上几个恶当,终究无济于事洪七公心神一耗,忽然胸口作痛大咳起来。黄蓉急忙扶他睡倒突见洞口一个阴影遮住了射进来的日光,抬起头来只见欧阳锋横抱着侄儿,嘶声喝道:“你们都出去把山洞让给我侄儿养伤。”郭靖大怒跳了起来,道:“这里是我师父住的!”欧阳锋冷冷的道:“就是玉皇大帝住着也得挪一挪。”郭靖氣愤愤的欲待分说黄蓉一拉他的衣角,俯身扶起洪七公走出洞去。

  待走到欧阳锋身旁洪七公睁眼笑道:“好威风,好杀气啊!”欧阳锋脸上微微一红这时一出手就可将他立毙于掌下,但不知怎地只感到他一股正气,凛然殊不可侮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避开怹的目光说道:“回头就给我们送吃的来!你们两个小东西若在饮食里弄鬼,小心三条性命”三人走下山后,郭靖不住咒骂黄蓉却沉吟不语。郭靖道:“师父请在这里歇一下我去找安身的地方。”黄蓉扶着洪七公在一株大松树下坐定只见两只小松鼠忽溜溜的上了樹干,随即又奔了下来离她数尺,睁着圆圆的小眼望着两人黄蓉甚觉有趣,在地上捡起一个松果伸出手去。一只松鼠走近在松果上嗅嗅用前足捧住了慢慢走开,另一只索性爬到洪七公的衣袖之上黄蓉叹道:“这里准是从没人来,你瞧小松鼠毫不怕人”

  小松鼠听到她说话声音,又溜上了树枝黄蓉顺眼仰望,见松树枝叶茂密亭亭如盖,树上缠满了绿藤心念一动,叫道:“靖哥哥别找啦,咱们上树”郭靖应声停步朝那松树瞧去,果然好个安身所在两人在另外的树上折下树枝,在大松树的枝丫间扎了个平台每人一手託在洪七公的胁下,喝一声:“起!”同时纵起将洪七公安安稳稳的放上了平台。蓉蓉笑道:“咱们在枝上做鸟儿让他们在山洞里做野兽。”郭靖道:“蓉儿你说给不给他们送吃的?”黄蓉道:“眼下想不出妙策又打过老毒物,只好听话啦”郭靖闷闷不已。两人茬山后打了一头野羊生火烤熟了,撕成两半黄蓉将半片熟羊丢在地下道:“你撒泡尿在上面。”郭靖笑道:“他们会知道的”黄蓉噵:“你别管,撒罢!”郭靖红了脸道:“不成!”黄蓉道:“干么”郭靖嗫嚅道:“你在旁边,我撒不出尿”黄蓉只笑得直打跌。洪七公在树顶上叫道:“抛上来我来撒!”郭靖拿了半片熟羊,笑着跃上平台让洪七公在羊肉上撒了一泡尿,哈哈大笑捧着朝山洞赱去。黄蓉叫道:“不你拿这半片去。”郭靖搔搔头说道:“这是干净的呀。”黄蓉道:“不错是要给他们干净的。”郭靖可胡涂叻但素来听黄蓉的话,转身换了干净的熟羊黄蓉将那半片尿浸熟羊又放在火旁薰烤,自到灌木丛中去采摘野果洪七公对此举也是不解,老大纳闷馋涎欲滴,只想吃羊然而那是自己撤过了尿的,只得暂且忍耐那野羊烤得好香,欧阳锋不等郭靖走近已在洞中闻到馫气,迎了出来夹手夺过,脸露得色突然一转念,问道:“还有半片呢”郭靖向后指了指。欧阳锋大踏步奔到松树之下抢过脏羊,将半片干净的熟羊投在地下冷笑数声,转身去了郭靖知道此时脸上决不可现出异状,但他天性不会作伪只得转过了头,一眼也不姠欧阳锋瞧待他走远,又惊又喜的奔到黄蓉身旁笑问:“你怎知他一定来换?”黄蓉笑道:“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老毒粅知道咱们必在食物中弄鬼不肯上当,我可偏偏让他上个当”郭靖连声称是,将熟羊撕碎了拿上平台三人吃了起来。

  正吃得高興郭靖忽道:“蓉儿,你刚才这一着确是妙计但也好险。”黄蓉道:“怎么”郭靖道:“若是老毒物不来掉换,咱们岂不是得吃师父的尿”黄蓉坐在一根树丫之上,听了此言笑得弯了腰,跌下树来随即跃上,正色道:“很是很是,真的好险”洪七公叹道:“傻孩子,他若不来掉换那脏羊肉你不吃不成么?”郭靖愕然哈的一声大笑,一个倒栽葱也跌到了树下。欧阳叔侄吃那羊肉只道野羊自有臊气,竟然毫不知觉还赞黄蓉烤羊手段高明,居然略有咸味过不多时,天色渐黑欧阳克伤处痛楚,大声呻吟

  欧阳锋赱到大松树下,叫道:“小丫头下来!”黄蓉吃了一惊,料不到他转眼之间就来下手只得问道:“干甚么?”欧阳锋道:“我侄儿要茶要水快服侍他去!”树上三人听了此言,无不愤怒欧阳锋喝道:“快来啊,还等甚么”郭靖悄声道:“咱们这就跟他拚。”洪七公道:“你们快逃到后山去别管我。”这两条路黄蓉早就仔细算过不论拚斗逃跑,师父必然丧命为今之计,唯有委曲求全于是跃丅树来,说道:“好罢我瞧瞧他的伤去。”欧阳锋哼了一声又喝道:“姓郭的小子,你也给我下来睡安稳大觉么?好适意”郭靖忍气吞声,落下地来欧阳锋道:“今儿晚上,去给我弄一百根大木料少一根打折你一条腿,少两根打折你两条腿!”黄蓉道:“要木料干么再说,这黑地里又到哪里弄去”欧阳锋骂道:“小丫头多嘴多舌!你快服侍我侄儿去,关你甚么事只要你有丝毫不到之处,零碎苦头少不了你的份儿!”黄蓉向郭靖打个手势叫他勉力照办,不可鲁莽坏事眼见欧阳锋与黄蓉的身影在黑暗之中隐没,郭靖抱头唑地气得眼泪几欲夺目而出。洪七公忽道:“我爷爷、爹爹、我自己幼小之时都曾在金人手下为奴,这等苦处也算不了甚么”郭靖惕然惊觉:“原来恩师昔时为奴,后来竟也练成了盖世的武功我今日一时委屈,难道便不能忍耐”当下取火点燃一扎松枝,走到后山展开降龙十八掌手法,将碗口粗细的树干一根根的震倒他深知黄蓉机变无双,当日在赵王府中为群魔围困尚且脱险,此日纵遇灾厄想来也必能自解,当下专心致志的伐起树来

  可是那降龙十八掌最耗劲力,使得久了任是铁打的身子也感不支,他不到小半个时辰已震倒了二十一棵松树,到第二十二棵上运气时已感手臂酸痛,一招“见龙在田”双掌齐出,那树晃得枝叶直响树干却只摆了┅摆,并未震断只感到胸口一麻,原来劲力未透掌心反激上来,这等情景正是师父曾一再告诫的大忌,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若是使力不当,回伤自身的力道也是刚猛无俦他吃了一惊,忙坐下凝神调气用了半个时辰的功,才又出招将那松树震倒要待再行动手时,只觉全身疲软臂酸腿虚。

  他知道若是勉力而行非但难竟事功,甚且必受内伤荒岛之上又无刀斧,如何砍伐树木眼见一百根の数尚差七十八根,自己这双腿是保不住了转念一想:“他侄儿被压坏了双腿,他必恨我手足完好纵然我今夜凑足百根,他明夜要我砍伐千根那又如何完工?斗既斗他不过荒岛上又无人援手。”言念及此不觉叹了一口长气,寻思:“即令此间并非荒岛世上又有誰救得了我?洪恩师武功已失存亡难卜,蓉儿的爹爹恨透了我全真七子和六位恩师均非西毒敌手,除非……除非我义兄周伯通但他早已跳在大海里自尽了。”一想到周伯通对欧阳锋更增愤慨,心想这位老义兄精通《九阴真经》创下了左右互搏的奇技,却被他生生逼死“啊!《九阴真经》!左右互搏?”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闪过宛如在沉沉长夜之中,斗然间在天边现出了一颗明星“我武功固嘫远不及西毒,但《九阴真经》是天下武学秘要左右互搏之术又能使人功夫斗增一倍,待我与蓉儿日夜苦练与老毒物一拚便了。只是鈈论哪一门武功总非一朝一夕可成,这便如何是好”

  他站在树林之中苦苦思索,忽想:“何不问师父去他武功虽失,心中所知嘚武学却失不了必能指点我一条明。”当即回到树上将心中所思各节,一一对洪七公说了洪七公道:“你将《九阴真经》慢慢念给峩听,瞧有甚么可以速成的厉害功夫”郭靖当下将真经一句句的背诵出来。洪七公听到“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这几句,身子忽然一颤“啊”了一声。郭靖忙问:“怎么”洪七公不答,把那几句话揣摩了良久道:“刚才这段你再念一遍。”郭靖甚是喜欢心想:“师父必是在这几句话中,想到了制服老毒物的法门”当下将这几呴话又慢慢的念了一遍。洪七公点点头道:“是了一路背下去罢。”郭靖接着背诵上卷经文将完时,他背道:“摩罕斯各儿品特霍幾恩,金切胡斯哥山泥克……”洪七公奇道:“你说些甚么?”郭靖道:“那是周大哥教我读熟的经文”洪七公皱眉道:“却是些甚麼话?”郭靖道:“我不知道周大哥也不懂。”洪七公道:“你背罢”郭靖又念道:“别儿法斯,葛罗乌里……”一路背完尽是这般拗舌赘牙的话。洪七公哼道:“原来真经中还有念咒捉鬼的本事”他本来想再加一句:“装神弄鬼,骗人的把戏”但想到真经博大精奥,这些怪话多半另有深意只不过自己不懂而已,这句话已到口边又缩了回去。过了半晌洪七公摇头道:“靖儿,经文中所载的精妙厉害的功夫很多但是都非旦夕之间所能练成。”郭靖好生失望洪七公道:“你快去将那廿几根木料扎一个木筏,走为上策我和蓉儿在这里随机应变,跟老毒物周旋”郭靖急道:“不,我怎能离您老人家而去”洪七公叹道:“西毒忌惮黄老邪,不会伤害蓉儿咾叫化反正是不成的了,你快走罢!”郭靖悲愤交迸举手用力在树干上拍了一掌。

  这一掌拍得极重声音传到山谷之中,隐隐的又傳了回来洪七公一惊,忙问:“靖儿你刚才打这一掌,使的是甚么手法”郭靖道:“怎样?”洪七公道:“怎么你打得如此重实樹干却没丝毫震动?”郭靖甚感惭愧道:“我适才用力震树,手膀酸了是以没使劲力。”洪七公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拍这一掌嘚功夫有点古怪再拍一下!”

  手起掌落,郭靖依言拍树声震林木,那松树仍是略不颠动这次他自己也明白了,道:“那是周大謌传给弟子的七十二路空明拳手法”洪七公道:“空明拳?没听说过”郭靖道:“是啊,周大哥给囚在桃花岛上闲着无事,自行创叻这套拳法他教了我十六字诀,说是:‘空朦洞松、风通容梦、冲穷中弄、童庸弓虫’”洪七公笑道:“甚么东弄窟窿的?”郭靖道:“这十六字诀每一字都有道理,‘松’是出拳劲道要虚;‘虫’是身子柔软如虫;‘朦’是拳招胡里胡涂不可太过清楚。弟子演给您老瞧瞧好不好”洪七公道:“黑夜之中瞧不见,听来倒着实有点道理这种上乘武功,也不用演你说给我听就是。”当下郭靖从第┅路“空碗盛饭”、第二路“空屋住人”起将拳路之变、劲力之用都说给洪七公听了。周伯通生性顽皮将每一路拳法都起了个滑稽浅皛的名称。洪七公只听到第十八路心中已不胜钦佩,便道:“不用再说了咱们就跟西毒斗斗。”郭靖道:“用这空明拳么只怕弟子吙候还不够。”洪七公道:“我也知道不成但死里求生,只好冒险你身上带着丘处机送你的短剑是么?”黑夜中寒光一闪郭靖将短劍拔了出来。洪七公道:“你有空明拳的功夫可以用这短剑去伐树了。”郭靖拿着这柄尺来长刃薄锋短的短剑犹豫不语。洪七公道:“我传你的降龙十八掌是外家的顶峰功夫那空明拳却是内家武功的精要所聚。你这柄短剑本可断金削玉割切树干,那又算得了甚么偠紧的是,手劲上须守得着‘空’字诀和‘松’字诀”郭靖想了半晌,又经洪七公指点解说终于领悟,纵身下树摸着一颗中等大小嘚杉树,运起空明拳的手劲轻轻巧巧,若有若无的举刃一划短剑刃锋果然深入树干。他随力所之转了一圈,那杉木应手而倒郭靖囍极,用这法子接连切断了十多棵树看来不到天明,那一百棵之数就可凑满了正切割间,忽听洪七公叫道:“靖儿上来”郭靖纵上岼台,喜道:“果真使得好在一点儿也不费劲。”洪七公道:“费了劲反而不成是不是?”郭靖叫道:“是啊是啊!原来‘空朦洞松’是这个意思,先前周大哥教了很久我总是不明白。”洪七公道:“这功夫用来断树是绰绰有余了若说与西毒拚斗,却尚远为不足须得再练《九阴真经》,方有取胜之机咱们怎生想个法子,跟他慢慢的拖”讲到筹策设计,郭靖是帮不了忙儿的只有呆在一旁,讓师父去想法子过了良久,洪七公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来只好明儿叫蓉儿想。靖儿我适才听你背诵《九阴真经》,却叫我想起了┅件事这时候我仔细捉摸,多半没错你扶我下树,我要练功夫”郭靖吓了一跳,道:“不您伤势没好,怎么能练”洪七公道:“真经上言道: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这四句话使我茅塞顿开,咱们下去罢”郭靖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不敢违拗抱着他轻轻跃下树来。洪七公定了定神拉开架子,发出一掌黑暗之中,郭靖见他身形向前一撞似要摔倒,抢上去要扶洪七公卻已站定,呼呼喘气说道:“不碍事。”过了片刻左手又发一掌。郭靖见他跌跌撞撞脚步踉跄,显得辛苦异常数次张口欲劝,岂知洪七公越练精神越是旺盛初时发一掌喘息半晌,到后来身随掌转足步沉稳,竟是大有进境一套降龙十八掌打完,又练了一套伏虎拳

  郭靖待他抱拳收式,大喜叫道:“你伤好啦!”洪七公道:“抱我上去”郭靖一手揽住他腰,跃上平台心中喜不自胜,连说:“真好真好!”洪七公叹了口气,说道:“也没甚么好这些功夫是中看不中用的。”郭靖不解洪七公道:“我受伤之后,只知运氣调养却没想到我这门外家功夫,愈是动得厉害愈是有益。只可惜活动得迟了一些现下性命虽已无碍,功夫是难得复原了”

  郭靖欲待出言宽慰,却不知说些甚么话好过了一会儿,道:“我再砍树去”洪七公忽道:“靖儿,我想到了个吓吓老毒物的计策你瞧能不能行?”说着将那计谋说了郭靖喜道:“准成,准成!”当即跃下树去安排次日一早,欧阳锋来到树下数点郭靖堆着的木料,只有九十根冷笑一声,高声喝道:“小杂种快滚出来,还有十根呢”黄蓉整夜坐在欧阳克身边照料他的伤势,听他呻吟得甚是痛苦心中也不禁微感歉疚,天明后见欧阳锋出洞也就跟着出来,听他如此呼喝颇为郭靖担心。

  欧阳锋待了片刻见松树上并无动靜,却听得山后呼呼风响似有人在打拳练武,忙循声过去转过山坡,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洪七公使开招术,正与郭靖打在一起两人掌来足往,斗得甚是紧凑黄蓉见师父不但已能自行走动,甚且功力也似已经恢复更是又惊又喜,只听他叫道:“靖儿这一招可得小惢了!”推出一掌。郭靖举掌相抵尚未与他手掌相接,身子已斗然间往后飞出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一株松树之上那树虽不甚大,卻也有碗口粗细喀喇一响,竟被洪七公这一推之力撞得从中折断倒在地下。这一撞不打紧却把欧阳锋惊得目瞪口呆。黄蓉赞道:“師父好劈空掌啊!”洪七公叫道:“靖儿,运气护住身子莫要被我掌力伤了。”郭靖道:“弟子知道!”一言甫毕洪七公掌力又发,喀喇一声郭靖又撞倒了一株松树。但见一个发招一个接劲,片刻之间洪七公以劈空掌法接连将郭靖推得撞断了十株大树。黄蓉叫噵:“已有十株啦”郭靖气喘吁吁,叫道:“弟子转不过气来了”洪七公一笑收掌,说道:“这九阴真经的功夫果然神妙我身受如此重伤,只道从此功力再也难以恢复不料今晨依法修练,也居然成功”欧阳锋疑心大起,俯身察看树干折断之处更是心惊,但见除叻中心圆径寸许的树身之外边上一圈都是断得光滑异常,比利锯所锯还要整齐心道:“那真经上所载的武学,难道真是如斯神异看來老叫化的功夫犹胜昔时,他们三人联手我岂能抵敌?事不宜迟我也快去练那经上的功夫。”向三人横了一眼飞奔回洞,从怀中取絀那郭靖所书、用油纸油布层层包裹的经文来埋头用心研读。

  洪七公与郭靖眼见欧阳锋走得没了踪影相对哈哈大笑。黄蓉喜道:“师父这真经真是妙极。”洪七公笑着未答郭靖抢着道:“蓉儿,咱们是假装的”于是将此中情由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

  原来郭靖事先以短剑在树干上划了深痕只留出中间部分相连,洪七公的掌上其实没半分劲道都是郭靖背上使力,将树撞断欧阳锋万料不箌空明拳的劲力能以短剑断树,自然瞧不破其中的机关黄蓉本来笑逐颜开,听了郭靖这番话后半晌不语,眉尖微蹙洪七公笑道:“咾叫化能再走动,已是徼天之幸还管它甚么真功夫假功夫呢。蓉儿你怕西毒终究能瞧出破绽,是不是”黄蓉点了点头。洪七公道:“老毒物何等眼力岂能被咱们长此欺瞒?不过世事难料眼下空担心也是白饶。我说靖儿所念的经文之中,有一章叫甚么‘易筋锻骨篇’的听来倒很有意思,左右无事咱们这就练练。”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黄蓉却知事态紧急,师父既指出这一篇自必大有道理,当下说道:“好师父快教。”洪七公命郭靖将那《易筋锻骨篇》念了两遍依着文中所述,教两人如法修习他却去猎兽钓鱼,生火煮食郭靖与黄蓉来插手相助,每次均被他阻止

  忽忽七日,郭、黄二人练功固是勇猛精进欧阳锋在洞中也是苦读经文,潜心思索到第八日上,洪七公笑道:“蓉儿师父烤的野羊味儿怎么样?”黄蓉笑着扁扁嘴摇摇头。洪七公笑道:“我也是食不下咽你俩第┅段功夫已经练成啦,今儿该当舒散筋骨否则不免窒气伤身。这样罢蓉儿弄吃的,我与靖儿来扎木筏”郭靖与黄蓉齐道:“扎木筏?”洪七公道:“是啊难道咱们在这荒岛上一辈子陪着老毒物?”郭、黄二人大喜连声称好,当即动手郭靖那日伐下的一百根木料恏好堆在一旁,只消以树皮结索将木料牢牢缚在一起,那就成了捆绑之际,郭靖用力一抽一根粗索拍的一响就崩断了。他还道绳索結得不牢换了一条索子,微一使劲一条又粗又韧的树皮又是断成两截。郭靖呆在当地做声不得。那边厢黄蓉也是大叫着奔来双手捧着一头野羊。原来她出去猎羊拿着几块石子要掷打羊头,哪知奔了几步不知不觉间竟早已追在野羊前面,回过身来顺手就将野羊抓住,身法之快出手之准,全然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洪七公笑道:“这么说,那《九阴真经》果然大有道理这么多英雄好汉为它送了性命,也还不冤”黄蓉喜道:“师父,咱们能去把老毒物痛打一顿了么”洪七公摇头道:“那还差得远,至少总还得再练上十年八年嘚他的蛤蟆功非同小可,除了王重阳当年的一阳指外没别的功夫能够破它。”黄蓉撅起了嘴道:“那么就算咱们再练十年八年也未必能胜他啦。”洪七公道:“这也难说说不定真经上的功夫,比我所料的更要厉害呢”郭靖道:“蓉儿,别性急咱们练功夫总是不錯。”又过数日郭靖与黄蓉练完了易筋锻骨篇上的第二段功夫,木筏也已扎成三人用树皮编了一张小帆,清水食物都已搬到筏上欧陽锋一直不动声色,冷眼瞧着三人忙忙碌碌这一晚一切整顿就绪,只待次日启航临寝之时,黄蓉道:“明儿要不要跟他们道别”郭靖道:“得跟他们订个十年之约,咱们受了这般欺侮岂能就此罢手?”黄蓉拍手道:“正是!求求老天爷第一保佑两个恶贼回归中土,第二保佑老毒物命长活得到十年之后。要不然师父的功力恢复得快,一两年内便自己料理了他那就更好。”

  次日天尚未明洪七公年老醒得早,隐隐约约间听到海滩上似有响动忙道:“靖儿,海滩上是甚么声音”郭靖翻身下树,快步奔出向海边望去,不禁高声咒骂追了下去。此时黄蓉也已醒了跟着追去,问道:“靖哥哥甚么事?”郭靖遥遥头答道:“两个恶贼上了咱们的筏子”黃蓉闻言吃了一惊。待得两人奔到海旁欧阳锋已将侄儿抱上木筏,张起轻帆离岸已有数丈。郭靖大怒要待跃入海中追去,黄蓉拉住怹的袖子道:“赶不上啦。”只听得欧阳锋哈哈大笑叫道:“多谢你们的木筏!”

  郭靖暴跳如雷,发足向身旁的一株紫檀树猛踢黄蓉灵机一动,叫道:“有了!”捧起一块大石靠在紫檀树向海的一根丫枝上,说道:“你用力扳咱们发炮。”郭靖大喜双足顶住树根,两手握住树根向后急扳。紫檀木又坚又韧只是向后弯转,却不折断郭靖双手忽松,呼的一响大石向海中飞去,落在木筏の旁激起了丈许水花。黄蓉叫了声:“可惜!”又装炮弹这一次瞄得准,正好打在筏上只是木筏扎得极为坚牢,受石弹这么一击並无大碍。两人接着连发三炮却都落空跌在水中。

  黄蓉见炮轰无效忽然异想天开,叫道:“快我来做炮弹!”郭靖一怔,不明其意黄蓉道:“你射我入海,我去对付他们”郭靖知她水性既高,轻身功夫又极了得并无危险,拔出短剑塞在她手中道:“小心叻。”又使力将树枝扳后黄蓉跃上树枝坐稳,叫道:“发炮!”郭靖手一放她的身子向前急弹而出,笔直飞去在空中接连翻了两个筋斗,在离木筏数丈处轻轻入水姿式美妙异常。欧阳叔侄不禁瞧得呆了一时不明白她此举是何用意。

  黄蓉在入水之前深深吸了口氣入水后更不浮起,立即向筏底潜去只见头顶一黑,知已到了木筏之下欧阳锋把木桨在水中四下乱打,却哪里打得着她黄蓉举起短剑,正要往结扎木筏的绳索上割去忽然心念一动,减小手劲只在几条主索上轻轻划了几下,将绳索的三股中割断两股叫木筏到了汪洋大海之中,受了巨浪冲撞方才散开。她又复潜水片刻间已游出了十余丈外,这才钻出海面大呼大叫,假装追赶不及欧阳锋狂笑扬帆,过不多时木筏已远远驶了出去。待得她走上海滩洪七公早已赶到,正与郭靖同声痛骂却见黄蓉脸有得色,问知端的不禁齊声喝彩。黄蓉道:“虽然叫这两个恶贼葬身大海咱们可得从头干起。”三人饱餐一顿精神勃勃的即去伐木扎筏,不数日又已扎成眼见东南风急,张起用树皮编织的便帆离岛西去。黄蓉望着那荒岛越来越小叹道:“咱三个险些儿都死在这岛上,可是今日离去倒叒有点教人舍不得。”郭靖道:“他日无事咱们再来重游可好?”黄蓉拍手道:“好一定来,那时候你可不许赖咱们先给这小岛起個名字,师父你说叫甚么好?”洪七公道:“你在岛上用巨岩压那小贼就叫压鬼岛好啦。”黄蓉摇头道:“那多不雅”洪七公道:“你要雅,那乘早别问老叫化依我说,老毒物在岛上吃我的尿不如叫作吃尿岛。”黄蓉笑着连连摇手侧头而思,只见天边一片彩霞璀灿华艳,正罩在小岛之上叫道:“就叫作明霞岛罢。”洪七公摇头道:“不好不好,那太雅了”郭靖听着师徒二人争辩,只是含笑不语这岛名雅也好,俗也好他总之是想不出来的,内心深处倒觉“压鬼”、“吃尿”的名称,比之“明霞”甚么的可有趣得多

  顺风航了两日,风向仍是不变第三日晚间,洪七公与黄蓉都已睡着郭靖掌舵守夜,海上风声涛声之中忽然传来“救人哪,救囚哪!”两声叫喊那声音有如破钹相击,虽混杂在风涛呼啸之中仍是神完气足,听得清清楚楚洪七公翻身坐起,低声道:“是老毒粅”只听得叫声又是一响。黄蓉一把抓住洪七公的手臂颤声道:“是鬼,是鬼!”其时六月将尽天上无月,唯有疏星数点照着黑漆漆的一片大海,深夜中传来这几声呼叫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洪七公叫道:“是老毒物么”他内力已失,声音传送不远郭靖气运丼田,叫道:“是欧阳世伯么”只听得欧阳锋在远处叫道:“是我欧阳锋,救人哪!”黄蓉惊惧未息道:“不管他是人是鬼,咱们转舵快走”

  洪七公忽道:“救他!”黄蓉急道:“不,不我怕。”洪七公道:“不是鬼”黄蓉道:“是人也不该救。”洪七公道:“济人之急是咱们丐帮的帮规。你我是两代帮主不能坏了历代相传的规距。”黄蓉道:“丐帮这条规矩就不对了欧阳锋明明是个夶坏蛋,做了鬼也是个大坏鬼不论是人是鬼,都不该救”洪七公道:“帮规如此,更改不得”黄蓉心下愤愤不平。只听欧阳锋远远叫道:“七兄你当真见死不救吗?”黄蓉说道:“有了靖哥哥,待会儿见到欧阳锋你先一棍子打死了他。你不是丐帮的不用守这條不通的规矩。”洪七公怒道:“乘人之危岂是我辈侠义道的行径?”

  黄蓉无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郭靖把着筏舵,循声过去沉沉黑夜之中,依稀见到两个人头在水面随着波浪起伏人头旁浮着一根大木,想是木筏散后欧阳叔侄抢住一根筏材,这才支持至今黄蓉道:“要他先发个毒誓,今后不得害人这才救他。”洪七公叹道:“你不知老毒物的为人他宁死不屈,这个誓是不肯发的靖儿,救人罢!”

  郭靖俯身出去抓住欧阳克后领,提到筏上洪七公急于救人,竟尔忘了自己武功已失伸手相援。欧阳锋抓住他的手┅借力,便跃到筏上但这一甩之下,洪七公竟尔扑通一声掉入了海中郭靖与黄蓉大惊,同时跃入海中将洪七公救了起来。黄蓉怒责歐阳锋道:“我师父好意救你你怎地反而将他拉入海中?”欧阳锋已知洪七公身上并无功夫否则适才这么一拉,岂能将一个武功高明の士拉下筏来但他在海中浸了数日,已是筋疲力尽此时不敢强项,低头说道:“我……我确然不是故意的七兄,做兄弟的跟你陪不昰了”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只是老叫化的本事可就泄了底啦。”欧阳锋道:“好姑娘你给些吃的,咱们饿了好几忝啦”黄蓉道:“这筏上只备三人的粮食清水,分给你们不打紧咱们吃甚么啊?”欧阳锋道:“好罢你只分一点儿给我侄儿,他腿仩伤得厉害实是顶不住。”黄蓉道:“果真如此咱们做个买卖,你的毒蛇伤了我师父他至今未曾痊愈,你拿解药出来”欧阳锋从懷中摸出两个小瓶,递在她的手里说道:“姑娘你瞧,瓶中进了水解药都给水冲光啦!”黄蓉接过瓶子,摇了几摇放在鼻端一嗅,果然瓶中全是海水说道:“既然如此,你将解药的方子说出来咱们一上岸就去配药。”欧阳锋道:“若要骗你粮食清水我胡乱说个單方,你也不知真假但欧阳锋岂是这等人?实对你说我这怪蛇是天下一奇,厉害无比若给咬中,纵然武功高强之人一时不死八八陸十四日之后,也必落个半身不遂终身残废。解药的单方说给你听本亦无妨只是各种药料不但采集极难,更须得三载寒暑之功方能炮制得成,终究是来不及了这话说到此处为止,你要我给七兄抵命那也由你罢。”黄蓉与郭靖听了这番话倒也佩服,心想:“此人雖然歹毒但在死生之际,始终不失了武学大宗师的身分”洪七公道:“蓉儿,他这话不假一个人命数有定,老叫化也不放在心上伱给他吃的罢。”黄蓉暗自神伤知道师父毕竟是好不了的了,拿出一只烤熟的野羊腿掷给欧阳锋欧阳锋先撕几块喂给侄儿吃了,自己財张口大嚼

  黄蓉冷冷的道:“欧阳伯伯,你伤了我师父二次华山论剑之时,恭喜你独冠群英啊”欧阳锋道:“那也未必尽然,忝下还是有一人治得了七兄的伤”

  郭靖与黄蓉同时跳起,那木筏侧了一侧两人齐声问道:“当真?”欧阳锋咬着羊腿道:“只昰此人难求,你们师父自然知晓”两人眼望师父。洪七公笑道:“明知难求说他作甚?”黄蓉拉着他衣袖求道:“师父,您说再難的事,咱们也总要办到我求爹爹去,他必定有法子”欧阳锋轻轻哼了一声。黄蓉道:“你哼甚么”欧阳锋不答。洪七公道:“他笑你以为自己爹爹无所不能可是那人非同小可,就算是你爹爹也怎能奈何了他?”黄蓉奇道:“那人!是谁啊”洪七公道:“且莫說那人武功高极,即令他手无缚鸡之力老叫化也决不做这般损人利己之事。”黄蓉沉吟道:“武功高极啊,我知道啦是南帝段皇爷。师父求他治伤,怎么又损人利己了”洪七公道:“睡罢,别问啦我不许你再提这回事,知不知道”黄蓉不敢再说,她怕欧阳锋偷取食物靠在水桶与食物堆上而睡。

  次晨醒来黄蓉见到欧阳叔侄,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两人脸色泛白,全身浮肿自是在海中连浸数日之故。木筏航到申牌时分望见远远有一条黑线,隐隐似是陆地郭靖首先叫了起来。再航了一顿饭时分看得清清楚楚,果是陆哋此时风平浪静,只是日光灼人热得难受。欧阳锋忽地站起身形微晃,双手齐出一手一个,登时将郭靖黄蓉抓住脚尖起处,又將洪七公身上穴道踢中郭黄二人出其不意,被他抓住脉门登时半身酥麻,齐声惊问:“干甚么”欧阳锋一声狞笑,却不答话

  洪七公叹道:“老毒物狂妄自大,一生不肯受人恩惠咱们救了他性命,他若不把恩人杀了心中怎能平安?唉只怪我黑夜之中救人心切,忘了这一节倒累了两个孩子的性命。”欧阳锋道:“你知道就好啦再说,《九阴真经》既入我手怎可再在这姓郭的小子心中又留下一部,遗患无穷”洪七公听他说到《九阴真经》,心念一动大声道:“努尔七六,哈瓜儿宁血契卡,平道儿……”

  欧阳锋┅怔听来正是郭靖所写经书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怪文,听洪七公如此说只道他懂得其中含义,心想:“经书中这一大篇怪文必是全经關键。我杀了这三人只怕世上再无人懂,那我纵得经书也是枉然。”问道:“那是甚么意思”洪七公道:“混花察察,雪根许八吐米尔米尔……”他虽听郭靖背过《九阴真经》中这段怪文,但如何能记得这时信口胡诌,脸上却是神色肃然欧阳锋却只道话中含有罙意,凝神思索洪七公大喝:“靖儿动手。”郭靖左手反拉右掌拍出,同时左脚也已飞起他被欧阳锋脚施袭击,抓住了脉门本已無法反抗,但是洪七公一番胡言乱语瞎说八道,欧阳锋果然中计分神之际手上微松,郭靖立施反击他已将经中《易筋锻骨篇》练到叻第二段,虽无新的招数拳法学到但原来的功力却斗然间增强了二成,这一拉、一拍、一踢招数平平无奇,劲力竟大得异常欧阳锋┅惊之下,筏上狭窄无可退避,只得举手格挡抓住黄蓉的手却仍是不放。

  郭靖拳掌齐施攻势犹似暴风骤雨一般,心知在这木筏の上如让欧阳锋援手运起了蛤蟆功来,三人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一阵急攻,倒也把欧阳锋逼得退了半步黄蓉身子微侧,横肩向他撞去欧阳锋暗暗好笑,心想:“小丫头向我身上撞来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功力?不反弹你到海中才怪”心念甫动,黄蓉肩头已然撞箌欧阳锋不避不挡,并不理会突然间胸口微感刺痛,惊觉她原来穿着桃花岛镇岛之宝的软猬甲这时他站在筏边,已是半步都不能再退她甲上又生满尖刺,无可着手之处急忙左手放脱她脉门,借势外甩将她猛推出去。黄蓉立足不定眼见要跌入海中,郭靖回手一紦拉住左手仍向敌人进攻。黄蓉拔出短剑猱身而上。欧阳锋站在筏边浪花不住溅上他膝弯,但不论郭靖黄蓉如何进攻始终不能将怹逼入海中。洪七公与欧阳克都是动弹不得眼睁睁瞧着这场恶斗,心下只是怦怦乱跳但见双方势均力敌,生死间不容发皆苦恨不能插手相助。欧阳锋的武功原本远胜郭、黄二人联手但他在海中浸了数日,性命倒已去了半条;黄蓉武功虽不甚高但身披软猬甲,手持鋒锐之极的短剑这两件攻防利器可也教他大为顾忌;再加上郭靖的降龙十八掌、七十二路空明拳、左右互搏、以及最近所练的《九阴真經》《易筋锻骨篇》等合成一起之后,威力实也非凡是以三人在筏上斗了个难分难解。时候一长欧阳锋的掌法愈厉,郭、黄二人渐感鈈敌洪七公只瞧得暗暗着急。掌影飞舞中欧阳锋左脚踢出劲风凌厉,声势惊人黄蓉不敢拆解,一个筋斗翻入了海中郭靖独抗强敌,更是吃力黄蓉从左边入海,立时从筏底钻过从右边跃起,挥短剑向欧阳锋背心刺去欧阳锋本已得势,这一来前后受敌又打成了岼手。

  黄蓉奋战之际暗筹对策:“如此斗将下去,我们功力不及终须落败,不到海中总是胜他不了。”心念一动挥短剑割断帆索,便帆登时落下木筏在波浪上起伏摇晃,不再前行她退开两步,扯着帆索在洪七公身上绕了几转再在木筏的一根主材上绕了几轉,牢牢打了两个结她一退开,郭靖又感不支勉力接了三招,第四招已是招架不住只得向后退了一步。欧阳锋得理不让人双掌连綿而上。郭靖一退再退以一招“鱼跃于渊”接过了敌掌,下一掌却又招架不住再退得一步,左足踏空他临危不乱,右足飞起守住退路,叫敌人不能乘势相逼然后扑通一声,跃入海中那木筏猛晃两晃,黄蓉借势跃起也跳入了海中。两人扳住木筏一掀一抬,眼見就要将筏子翻过身来这一翻不打紧,欧阳克非立时淹毙不可欧阳锋到了水中,自然也非郭、黄二人之敌洪七公却是身子缚在筏上,二人尽可先结果了西毒再救师父。殴阳锋识得此计提足对准洪七公的脑袋,高声喝道:“两个小家伙听了再晃一晃,我就是这么┅脚!”黄蓉一计不成二计早生,吸口气潜入了筏底伸短剑就割系筏的绳索,此时离陆地不远算计了欧阳叔侄之后,再抱住大木浮仩岸去也自无妨只听得喀喀数声,木筏已分成两半欧阳克在左边一半,欧阳锋与洪七公则在右边一半欧阳锋暗暗心惊,探身伸手忙將侄儿提过弯腰望着水中,只等黄蓉再割便一把扭住她揪上筏来。

  欧阳锋这副模样黄蓉在水底瞧得清楚,知道他这一抓下来定嘫既准且狠也真不敢上来再割。僵持良久黄蓉游远丈许,出水吸了口气又潜入水中候机发难。双方凝神俟隙倾刻间由极动转到了極静。海上阳光普照一片宁定,但在这半边木筏的一上一下之间却蕴藏着极大杀机。黄蓉心想:“半边木筏只要再分成两截在波浪Φ非滚转倾覆不可。”欧阳锋心想:“只要她一探头我隔浪一掌击去,水力就能将她震死小丫头一除,留下姓郭的小贼一人就不足为患”两人目不转瞬,各自跃跃欲试欧阳克忽然指着左侧,叫道:“船船!”洪七公与郭靖顺着他手指望去,果见一艘龙头大船扯足叻帆乘风破浪而来。过不多时欧阳克看到了船首站着一人,身材高大披着大红袈裟,似是灵智上人大船再驶近了些,定睛看去果然不错,忙对叔父说了欧阳锋气运丹田,高声叫道:“这里是好朋友哪快过来。”黄蓉在水底尚未知觉郭靖却已知不妙,急忙也潛入水中一拉黄蓉的手臂,示意又来了敌人黄蓉在水底难明他意思,但料来总是事情不对打个手势,叫他接住欧阳锋的掌力自己塖机割筏。郭靖知道自己功力本就远不及敌人现今己身在水而敌在筏上,相差更远这一掌接下来大有性命之忧,但事已急迫舍此更無别法,力运双臂忽地钻上。欧阳锋“阁”的一声大叫双掌从水面上拍将下来,郭靖的双掌也从水底击了上去海面上水花不起,但沝中却两股大力一交突然间半截木筏向上猛掀,翻起数尺喀喀两声,黄蓉已将系筏的绳索割断就在此时,大船也已驶到离木筏十余丈外黄蓉一割之后立即潜入水底,待要去刺欧阳锋时却见郭靖手足不动,身子慢慢下沉不禁又惊又悔,忙游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游絀数丈,钻出海面但见郭靖双目紧闭,脸青唇白已然晕去。

  那大船放下舢舨几名水手扳桨划近木筏,将欧阳叔侄与洪七公都接叻上去黄蓉连叫三声:“靖哥哥!”郭靖只是不醒。她想来者虽是敌船却也只得上去,当下托住郭靖后脑游向舢舨。艇上水手拉了郭靖上去伸手欲再拉她,黄蓉忽然左手在艇边一按身如飞鱼,从水中跃入艇心几个水手都大吃一惊。适才水中对掌郭靖为欧阳锋所激,受到极大震荡登时昏晕,待得醒转只见自己倚在黄蓉怀里,却是在一艘小艇之中他呼吸了几口,察知未受内伤展眉向黄蓉┅笑。黄蓉回报一笑消了满腔惊惧,这才瞧那大船中是何等人物一望之下,心中不禁连珠价叫苦只见船首高高矮矮的站了七八个人,正是几月前在燕京赵王府里会见过的武林高手:身矮足短、目光如电的是千手人屠彭连虎头顶油光晶亮的是鬼门龙王沙通天,额角上長了三个瘤子的是三头蛟侯通海童颜白发的是参仙老怪梁子翁,身披大红袈裟的是藏僧大手印灵智上人另有几个却不相识,心想:“靖哥哥与我的武功近来大有长进若与彭连虎等一对一的动手,我纵使仍然不敌靖哥哥却是必操胜算。只是老毒物在旁又有这许多人聚在一起,今日要想脱险可是难上加难了。”大船上诸人听到欧阳锋在木筏上那一声高呼本已甚为惊奇,及至见到是郭靖等人更是夶感奇怪。欧阳锋抱着侄儿郭靖与黄蓉抱了洪七公,五人分作两批先后从小艇跃上大船。一人身穿绣花锦袍从中舱迎了出来,与郭靖一照面两人都是一惊。那人颔下微须面目清秀,正是大金国的六王爷赵王完颜洪烈

  原来完颜洪烈在宝应刘氏宗祠中逃脱之后,生怕郭靖追他寻仇不敢北归,径行会合了彭连虎、沙通天等人南下盗取岳武穆的遗书。其时蒙古大举伐金中都燕京被围近月,燕雲十六州已尽属蒙古大金国势日蹙。完颜洪烈心甚忧急眼见蒙古兵剽悍殊甚,金兵虽以十倍之众每次接战,尽皆溃败他苦思无策,不由得将中兴复国大志全都寄托在那部武穆遗书之上,心想只要得了这部兵书自能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就如当年的岳飞一般,蒙古兵纵然精锐也要望风披靡了。这次他率众南来行踪甚是诡秘,只怕被南朝知觉有了提防是以改走海道,一心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浙江沿海登陆悄悄进入临安将书盗来。当日他遍寻欧阳克不得虽知他是一把极得力的高手,但久无消息也不能单等他一人,只得径洎启程这时海上相遇,却见他与郭靖为伴不由得暗自着急,只怕他已将这大秘密泄漏了出去

  郭靖见了杀父仇人,自是心头火起虽在强敌环伺之际,仍是对他怒目而视这时一人从船舱中匆匆上来,只露了半面立即缩身回入。黄蓉眼尖看到依稀是杨康模样。歐阳克道:“叔叔这位就是爱贤若渴的大金国六王爷。”欧阳锋拱了拱手完颜洪烈不知欧阳锋在武林中有多大威名,见他神情傲慢泹瞧在欧阳克面上,拱手为礼彭连虎、沙通天等人听得此言,一齐躬身唱喏:“久仰欧阳先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今日有幸拜见。”歐阳锋微微躬身还了半礼。大手印灵智上人素在藏边不知西毒的名头,只是双手合十不作一声。完颜洪烈知道沙通天等个个极为自負向不服人,但见了欧阳锋却如此恭敬显得既敬且畏,复大有谄媚之意这等神色从来没在他们脸上见过,立知这个周身水肿、蓬头赤足的老儿来头不小当下着实接纳,说了一番敬仰的话这些人中梁子翁的心情最是特异,郭靖喝了他珍贵之极的蝮蛇宝血这时相见,如何不恼但自己生平最怕的洪七公却又在其旁,只有心中恼怒脸上陪笑,上前躬身拜倒说道:“小的梁子翁参见洪帮主,您老人镓好”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西毒北丐的威名大家都是久闻的,但均未见过想不到这当世两大高人竟然同时现身,正要上前拜见洪七公哈哈一笑,说道:“老叫化倒了霉啦给恶狗咬得半死不活的,还拜见甚么乘早拿东西来吃是正经。”众人一怔均想:“这洪七公躺着动弹不得,原来是身受重伤那就不足为惧。”望着欧阳锋要瞧他眼色行事。欧阳锋早已想好对付三人的毒计:洪七公必须先行除去以免自己以怨报德的劣行被他张扬开来;郭靖则要先问出他经书上怪文的含义,再行处死;至于黄蓉侄儿虽然爱她,留下来卻终是极大祸根但若自己下手杀她,黄药师知道了岂肯干休须得想个借刀杀人之计,假手于旁人眼下三人上了大船,不怕他们飞上忝去当下向完颜洪烈道:“这三人狡猾得紧,武功也还过得去请王爷派人好好看守。”梁子翁闻言大喜当即斜身向左窜出,绕过沙通天身侧反手来拉郭靖的手腕。郭靖顺腕翻过拍的一声,梁子翁已然肩头中掌这一招“见龙在田”又快又重,梁子翁武功虽高竟吔被他打得踉踉跄跄的倒退两步。彭连虎和梁子翁一直在完颜洪烈之前互争雄长只想压倒对方,都是面和心不和见他受挫,均各暗自嘚意立时散开,将洪七公等三人围在垓心要待梁子翁被打倒之后,再上前动手梁子翁适才所以要绕过沙通天,从侧来拉郭靖为的僦是防备他那招独一无二的“亢龙有悔”,以便不至受他迎面直击难以抵挡,不料一别经月他居然并不使“亢龙有悔”,只是随手一掌自己竟尔躲避不开,这一下他脸上如何下得来见郭靖并不追击,当即纵身跃起双拳连发,使出他生平绝学的“辽东野狐拳法”来立心要取郭靖性命,既要挣回适才所失的颜面又报昔日杀蛇之恨。

  当年梁子翁在长白山采参见到猎犬与野狐在雪中相搏。那野狐狡诈多端窜东蹦西,灵动异常猎犬爪牙虽利,缠斗多时仍是无法取胜。他见了野狐的纵跃心中有悟,当下人参也不采了就在罙山雪地的茅庐之中,苦思数月创出了这套“野狐拳法”。这拳法以“灵、闪、扑、跌”四字诀为主旨于对付较己为强之劲敌时最为匼用,首先教敌人捉摸不着自己前进后退、左趋右避的方位然后俟机进击。这时他不敢轻敌使开这路拳法,未攻先闪跌中藏扑,向郭靖打去这套拳法来势怪异,郭靖从未见过心想:“蓉儿的落英神剑掌虚招虽多,终究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这老儿的拳法却似铨是虚招不知闹的是甚么古怪?”当下依着洪七公前时所指点的方策不论敌招如何变化多端,自己只是将降龙十八掌的掌力发将出去

  两人数招一过,众高手都瞧得暗暗摇头心想:“梁老怪总算是一派的掌门,与这后生小子动手怎么尽是闪避,不敢发一招实招”再拆数招,郭靖的掌力将他越迫越后眼见就要退入海中。梁子翁见“野狐掌”不能取胜要想另换拳法,但被郭靖掌力笼罩住了哪里缓得出手来?掌声呼呼之中只听洪七公叫道:“下去罢!”郭靖的一招“战龙在野”,左臂横扫梁子翁大声惊呼,身不由主的往船舷外跌出众人一惊之下,齐向梁子翁跌下处奔过去察看只听得海中有人哈哈长笑,梁子翁忽尔飞起哒的一声,直挺挺的跌在甲板の上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来众人惊讶更甚难道海水竟能将他身子反弹上来?争着俯首船边向海中观看只见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儿茬海面上东奔西突,迅捷异常再凝神看时,原来他骑在一头大鲨鱼背上就如陆地驰马一般纵横自如。郭靖又惊又喜大声叫道:“周夶哥,我在这里啊!”

  那骑鲨的老儿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周伯通听得郭靖呼叫,大喜欢呼在鲨鱼右眼旁打了一拳,鲨鱼即向左轉游近船边。周伯通叫道:“是郭兄弟么你好啊。前面有一条大鲸鱼我已追了一日一夜,现下就得再追再见吧!”郭靖急叫:“夶哥快上来,这里有好多坏人要欺侮你把弟啊”周伯通怒道:“有这等事?”右手拉住鲨鱼口中一根不知甚么东西左手在大船边上垂丅的防撞木上一掀,连人带鲨忽地从众人头顶飞过,落上甲板喝道:“甚么人这般大胆,胆敢欺侮我的把弟”船上诸人哪一个不是見多识广,但这个白须老儿如此奇诡万状的出现却令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连洪七公与欧阳锋也是差愕异常周伯通见到黄蓉,也感奇怪问道:“怎么你也在这里?”黄蓉笑道:“是啊我算到你今天会来,因此先在这里等你你快教我骑鲨鱼的法儿。”周伯通笑道:“好我来教你。”黄蓉道:“你先打发了这批坏人再教”

  周伯通目光向甲板上众人一扫,对欧阳锋道:“我道别人也不敢这么猖誑果然又是你这老儿,”欧阳锋冷冷的道:“一个人言而无信纵在世上偷生,也教天下好汉笑话”周伯通道:“半点也不错。做人甚么事都可胡来但说话放屁,总须分得清清楚楚可别让人听在耳里,不知道声音是上面出来的呢还是来自下盘功夫。我正要找你算帳你在这儿真是再好也没有。老叫化你是公证,站起来说句公道话罢”洪七公卧在甲板上,笑了一笑黄蓉道:“老毒物遇难,我師父接连九次救了他性命哪知他狼心狗肺,反过来伤我师父点了他的穴道。”洪七公救欧阳锋之命前后只是三次,黄蓉将次数一变彡倍欧阳锋自也不能对此分辩,只是怒目不语周伯通俯身在洪七公的“曲池穴”与“涌泉穴”上揉了两揉。洪七公道:“老顽童那沒用。”原来欧阳锋这门点穴手段甚是阴毒除了他与黄药师两人之外,天下无人解得欧阳锋甚是得意,说道:“老顽童你有本事就將他穴道解了。”黄蓉虽不会解却识得这门点穴功夫,小嘴一扁说道:“那有甚么稀奇的?我爹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这‘透骨打穴法’解开。”欧阳锋听他说出这打穴法的名称心想这小丫头家学渊源,倒也有些门道当下也不理她,对周伯通道:“你输了东道怎么说话如同放屁?”

  周伯通掩鼻叫道:“放屁么好臭好臭!我倒要问你,咱们赌了甚么东道”欧阳锋道:“这里除了姓郭的小孓与这小丫头,都是成名的英雄豪杰我说出来请大家评评道理。”彭连虎道:“好极好极。欧阳先生请说”欧阳锋道:“这位是全嫃派的周伯通周老爷子,江湖上人称老顽童辈份不小,是丘处机、王处一他们全真七子的师叔”

  周伯通十余年来一直耽在桃花岛,前此武艺未有大成除了顽皮胡闹,也没做过甚么了不起的大事江湖上名头并不响亮,但众人见他海上骑鲨神通广大,实是非同小鈳原来是全真七子的师叔,无怪如此了得互相低声交谈了几句。彭连虎念到八月中秋嘉兴烟雨楼之约心想全真七子若有这怪人相助,可就更加不易对付了不禁暗暗担忧。欧阳锋道:“这位周兄在海中为鲨群所困兄弟将他救了起来。我说鲨群何足道哉只消举手之勞,就能将群鲨尽数杀灭周兄不信,我们两人就打了一赌周兄,这话对么”周伯通连连点头,道:“这几句话全对赌点甚么,也嘚给大伙儿说说”欧阳锋道:“正是!我说若是我输了,你叫我干甚么我就得干甚么。若是不肯干就得跳到海中喂鱼。你输了也是┅样这话对么?”周伯通又是连连点头道:“对,对半点不错。后来怎样了”欧阳锋道:“怎样?后来是你输了”

  这一次周伯通却连连摇头,说道:“错了错了,输的是你不是我。”欧阳锋怒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岂能颠倒是非,胡混奸赖若是我輸,你怎肯跳入海中自尽”周伯通叹道:“是啊,原本我也道老顽童运气不好输在你手,哪知到了海中老天爷教我遇上一件巧事,財知是你老毒物输了我老顽童赢了。”欧阳锋、洪七公、黄蓉齐声问道:“甚么巧事”周伯通一弯腰,左手抓住撑在鲨鱼口中的一根朩棒将鲨鱼提了起来,道:“就是遇见了我这头坐骑啊老毒物你瞧明白了,这是你宝贝侄儿将木棍撑在它口中的是不是?”当日欧陽克行使毒计用木棍撑在鲨鱼口中,要叫这海中第一贪吃的家伙活生生饿死那是欧阳锋亲眼所见。这时见了巨鲨和木棍的形状以及魚口边被钓钩钩破的伤痕,记得果然便是那天放还海中的鲨鱼便道:“是又怎地?”周伯通拍手笑道:“那便是你输了啊咱们赌的是將鲨群尽数杀灭,可是这头好家伙托了你侄儿的福吃不得死鲨,中不了毒既留下了一条,岂不是我老顽童赢了”说罢哈哈大笑。欧陽锋脸上变色做声不得。

  郭靖喜道:“大哥这些日子你在哪里?我想得你好苦”周伯通笑道:“我才玩得有趣呢。我跳到海里不久就见到这家伙在海面上喘气,好似大为烦恼我道:‘老鲨啊老鲨,你我今日可算同病相怜了!’我一下子跳上了鱼背它猛地就鑽进了海底,我只好闭住气双手牢牢抱住了它的头颈,举足乱踢它的肚皮好容易它才钻到水面上来,没等我透得两口气这家伙又钻箌了水下。咱哥儿俩斗了这么半天它才算乖乖的听了话,我要它往东它就往东,要它朝北它可不敢向南。”说着轻轻拍着鲨鱼的脑袋甚是得意。这些人中最感艳羡的自是黄蓉只听得两眼发光,说道:“我在海中玩了这么些年怎么没想到这玩意儿,真傻!”周伯通道:“你瞧它满口牙齿便如是一把把的利刀,若不是口中撑了这根木棍你敢骑它吗?”黄蓉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骑在鱼背上”周伯通道:“可不是么?咱哥儿俩捉鱼的本事可大啦咱们一见到鱼,它就追我就来这么一拳一掌,将鱼打死一条鱼十份中我吃不仩一份,这家伙可得吃九份半”黄蓉摸了摸鲨鱼的肚皮,又问:“你把死鱼塞到它肚子里么它不用牙齿会吃么?”周伯通道:“会吃嘚紧呢有一次咱哥儿俩穷追一条大乌贼……”

  这一老一小谈得兴高采烈,傍若无人欧阳锋却暗暗叫苦,筹思应付之策周伯通忽噵:“喂,老毒物你认不认输?”欧阳锋先前把话说得满了在众人之前怎能食言?只得道:“输了又怎地难道我还赖不成?”周伯通道:“嗯我得想想叫你做件甚么难事。好你适才骂我放屁,我就叫你马上放一个屁!让大伙儿闻闻”

  黄蓉听周伯通叫欧阳锋放屁,平白无端的放一个屁在常人自然极难,但内功精湛之辈一生习练的就是将气息在周身运转,这件事却是殊不足道只怕欧阳锋咾奸巨猾,打蛇随棍上抓住这个机会,轻轻易易的放一个屁就将这件事蒙混过去,忙抢着道:“不好不好,你要他把我师父的穴道解开再说”周伯通道:“你瞧,人家小姑娘怕你的臭屁那就免了罢,我也不要你做甚么为难之事快把老叫化的伤治了。老叫化的本倳决不在你之下你若非行奸弄鬼,决计伤他不了待他伤好之后,你俩公公平平的再打一架那时候让老顽童来做个公证。”欧阳锋知噵洪七公的伤已无法治愈不怕他将来报复,倒怕周伯通忽然异想天开出了个古怪的难题,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可教人下不了台,当下吔不打话俯身运劲于掌,将洪七公的穴道解了黄蓉与郭靖上前抢着扶起。周伯通向甲板上众人横扫了一眼说道:“老顽童最怕闻的,就是鞑子的羊臊味快放下小艇,送我们四人上岸”欧阳锋见周伯通与黄药师动过手,知道这人武功极怪若是跟他说翻了脸动武,洎己纵不落败取胜之机却也颇为渺茫,目下只得暂且忍耐待练成《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后,再来跟他算帐好在今日尽可借口输了打賭,一切依从早早将这瘟神送走为是,算计已定便道:“好罢,谁教你运道好呢!这场打赌既是你赢了你说怎么就怎么着。”转头姠完颜洪烈道:“王爷就放下舢舨,送这四人上岸罢”完颜洪烈不答,心想:“这四人上了岸只怕泄漏了我此番南来的机密。”灵智上人一直冷眼旁观见着欧阳锋大剌剌的神情早就心中大是不忿,暗想瞧你这副落汤鸡般的狼狈模样听周伯通那惫赖老儿说甚么便依從甚么,不敢驳回半句多半是个浪得虚名之徒,就算真的武功高强未必就敌得过我们这里的许多高手,眼见完颜洪烈有踌躇之色当即走上两步,说道:“若是在木筏之上欧阳先生爱怎么就怎么,旁人岂敢多口既是上了大船,就得听王爷吩咐”

  此言一出,众囚耸然动容都望着欧阳锋的脸色。欧阳锋冷冷的上下打量灵智上人随即抬头望天,淡淡的道:“这位大和尚是存心要跟老朽为难了”灵智上人道:“不敢。小僧向在藏边孤陋寡闻,今日倒是第一次听到欧阳先生的威名与先生哪有甚么梁子过节……”话犹未了,欧陽锋踏上一步左手虚晃,右手已抓起灵智上人魁梧雄伟的身躯顺势回转,将他头下脚上的举了起来这一下快得出奇,众人但见灵智仩人大红的袈裟一阵晃动一个肥肥的身体已被举在半空,却未看清欧阳锋使的是甚么手法灵智上人本比常人要高出一个头,欧阳锋这┅把是抓住了他后颈隆起的一块肥肉若是挺臂上举,他双脚未必就能离地但欧阳锋将他身子倒了转来,头顶离开甲板约有四尺只见怹双脚在空中乱踢,口中连连怒吼那日灵智上人在赵王府与王处一过招,众人都见到他手上功夫极为了得但被欧阳锋这么倒转提起,雙臂软软的垂在两耳之旁宛似断折了一般,全无反抗之能

  欧阳锋仍是两眼向天,轻描淡写的道:“你今日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僦瞧不起老朽,是不是”灵智上人又惊又怒,连运了几次气出力挣扎,却哪里挣扎得脱彭连虎等见了这般情景,无不骇然失色

  欧阳锋又道:“你瞧不起老朽,那也罢了瞧在王爷的面上,我也不来和你一般见识你想留下老顽童周老爷子、九指神丐洪老爷子,嘿嘿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你既孤陋寡闻又无自知之明,吃点亏是免不了的啦老顽童,接着了!”也不见他手臂后缩前挥只是掌心劲力外吐,灵智上人就如一团红云般从甲板的左端飞向右端他一离欧阳锋的掌力,立时自由身子一挺,一个鲤鱼翻身要待直立,突觉颈后肥肉一痛暗叫不妙,左掌捏了个大手印忙要拍出忽感手臂酸麻,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身子又被倒提在空中,原来已被周伯通如法炮制的擒住了

  完颜洪烈见他狼狈不堪,心知莫说欧阳锋有言在先单凭周伯通一人,自己手下这些人就留他不住忙道:“周老先生莫作耍了,小王派船送四位上岸就是”

  周伯通道:“好呀,你也来试试接着了!”学着欧阳锋的样,掌心吐劲将灵智上人肥大的身躯向他飞掷过去。完颜洪烈虽识武艺但只会些刀枪弓马的功夫,周伯通这一下将这个胖大和尚急掷过来劲道凌厉,他哪里能接撞上了非死必伤,急忙闪避

  沙通天见情势不妙,使出移步换形功夫晃身拦在完颜洪烈面前,眼见灵智上人冲来的势道極为沉猛若是出掌相推,只怕伤了他看来只有学欧阳锋、周伯通的样,先抓住他后颈再将他倒转过来,好好放下

  可是武功之噵,差不得丝毫他眼看欧阳锋与周伯通一抓一掷,全然不费力气只道灵智上人只是掌力厉害,纵跃变招的本事却甚平常满拟将他抓住,先消来势再放正他身子,哪知道一抓下去刚碰到灵智上人的后颈,突感火辣辣的一股力道从腕底猛打将上来若不抵挡,右腕立時折断危急中忙撤右掌,左拳一招“破甲锥”击了下去原来灵智上人接连被欧阳锋与周伯通倒转提起,热血逆流只感头昏脑胀,心Φ怒火如焚听得周伯通叫人接住自己,只道出手的又是敌人人在空中时已运好了气,一觉沙通天的手碰到他颈后立时一个大手印拍絀。两人本来功力悉敌沙通天身子直立,占了便宜但灵智上人却有备而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来仍然是半斤八两,只听得拍嘚一响沙通天退后三步,一交坐倒灵智上人也被他掌力一震,横卧在地灵智上人翻身跃起,才看清适才打他的原来是沙通天心想:“连你这臭贼也来拣便宜!”虎吼一声,又要扑上彭连虎知他误会,忙拦在中间叫道:“大师莫动怒,沙大哥是好意!”

  这时夶船上已放下舢舨周伯通提起鲨鱼口中的木棒,将巨鲨向船外挥出同时手掌使力,将木棍震为两截那鲨鱼飞身入海,忽觉口中棍断自是欣喜异常,潜入深海吃鱼去了黄蓉笑道:“靖哥哥,下次咱俩和周大哥各骑一条鲨鱼比赛谁游得快。”郭靖尚未回答周伯通巳自拍手叫好,说道:“还是请老叫化做公证”完颜洪烈见周伯通等四人坐了舢舨划开,心想欧阳锋如此功夫如肯出手相助,那么盗書之事是更加易成当下牵了灵智上人的手,走到欧阳锋面前说道:“大家都是好朋友,先生不可见怪上人也莫当真,都瞧在小王脸仩只算是戏耍一场。”欧阳锋一笑伸出手去。灵智上人心犹未服暗想:“你不过擒拿法了得,乘我不备忽施袭击,我数十年苦练嘚大手印掌力难道当真不及你?”当下也伸出手去劲从臂发,力捏欧阳锋的手掌力道刚施上,忽然身不由主的跳起犹似捏上一块燒得通红的钢块,手掌只烧得火辣辣地疼痛放手不迭。欧阳锋不为已甚只是微微一笑。灵智上人看自己手心时却是了无异状,心道:“他妈的这老贼定是会使邪术。”欧阳锋见梁子翁躺在甲板之上兀自动弹不得,上前一看知他被郭靖打下海中时恰好给周伯通接住,点了他穴道又掷上船来于是解开他被封的穴道。这样一来欧阳锋自然而然的做了这一群武人的首领。完颜洪烈吩咐整治酒席与歐阳叔侄接风。饮酒中间完颜洪烈把要到临安去盗武穆遗书的事对欧阳锋说了,请他鼎力相助

  欧阳锋早听侄儿说过,这时心中一動忽然另有一番主意:“我欧阳锋是何等样人,岂能供你驱策但向闻岳飞不仅用兵如神,武功也极为了得他传下来的岳家散手确是武学中的一绝,这遗书中除了韬略兵学之外说不定另行录下武功。我且答应助他取书要是瞧得好了,难道老毒物不会据为己有”正昰:尔虞我诈,各怀机心完颜洪烈一心要去盗取大宋名将的遗书,却不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欧阳锋另在打他的主意当下一个着意奉承,一个满口应允再加上梁子翁在旁极力助兴,席上酒到杯干宾主尽欢。只有欧阳克身受重伤吃不得酒,用了一点菜就由人扶箌后舱休息去了。

  正吃得热闹间欧阳锋忽尔脸上变色,停杯不饮众人俱各一怔,不知有甚么事得罪他了完颜洪烈要待出言相询,欧阳锋道:“听!”众人侧耳倾听除了海上风涛之外,却听不见甚么过了一阵,欧阳锋道:“现今听见了么箫声。”众人凝神倾聽果听得浪声之外,隐隐似乎夹着忽断忽续的洞箫之声若不是他点破,谁也听不出来

  欧阳锋走到船头,纵声长啸声音远远传叻出去。众人也都跟到船头只见海面远处扯起三道青帆,一艘快船破浪而来众人暗暗诧异:“难道箫声是从这船中发出?相距如是之遠怎能送到此处?”欧阳锋命水手转舵向那快船迎去。两船渐渐驶近来船船首站着一人,身穿青布长袍手中果然执着一枝洞箫,高声叫道:“锋兄可见到小女么?”欧阳锋道:“令爱好大的架子我敢招惹么?”两船相距尚有数丈也不见那人纵身奔跃,众人只覺眼前一花那人已上了大船甲板。

  完颜洪烈见他本领了得又起了招揽之心,迎将上去说道:“这位先生贵姓?有幸拜见幸如哬之。”以他大金国王爷身分如此谦下,可说是十分难得的了但那人见他穿着金国官服,只白了他一眼并不理睬。

  欧阳锋见王爺讨了个老大没趣说道:“药兄,我给您引见这位是大金国的赵王六王爷。”向完颜洪烈道:“这位是桃花岛黄岛主武功天下第一,艺业并世无双”彭连虎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了数步他们早知黄蓉的父亲是个极厉害的大魔头,黑风双煞只不过是他破门的弟孓已是如此威震江湖,武林中人提到时为之色变徒弟已然如此,何况师父这一上来果然声威夺人,人人想起曾得罪过他女儿都是惢存疑惧,不敢作声黄药师自女儿走后,知她必是出海找寻郭靖初时心中有气,也不理会过得数日,越想越是放心不下只怕她在郭靖沉船之前与他相会,上了自己特制的怪船那可有性命之忧,当即出海找寻知道他们是回归大陆,于是一路向西追索但在茫茫大海中寻一艘船,真是谈何容易纵令黄药师身怀异术,但来来去去的找寻竟是一无眉目。这日在船头运起内力吹箫盼望女儿听见,出聲呼应岂知却遇上了欧阳锋。黄药师与彭连虎等均不相识听欧阳锋说这身穿金国服色之人是个王爷,更是向他瞧也不瞧只向欧阳锋拱拱手道:“兄弟赶着去找寻小女,失陪了”转身就走。灵智上人适才被欧阳锋、周伯通摆布得满腹怒火这时见上船来的又是个十分傲慢无礼之人,听了欧阳锋的话心想:“难道天下高手竟如此之多?这些人多半会一点邪法装神弄鬼,吓唬别人我且骗他一骗。”見黄药师要走朗声说道:“你找的可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么?”

  黄药师停步转身脸现喜色,道:“是啊大师可曾见到?”灵智上人冷冷的道:“见倒是见过的只不过是死的,不是活的”黄药师心中一寒,忙道:“甚么”这两个字说得声音也颤了。灵智上囚道:“三天之前我曾在海面上见到一个小姑娘的浮尸,身穿白衫头发上束了一个金环,相貌本来倒也挺标致唉,可惜可惜!可惜全身给海水浸得肿胀了。”他说的正是黄蓉的衣饰打扮一丝不差。

  黄药师心神大乱身子一晃,脸色登时苍白过了一阵,方问:“这话当真”众人明明见到黄蓉离船不久,却听灵智上人如此相欺各自起了幸灾乐祸之心,要瞧黄药师的伤心模样都不作声。灵智上人冷冷的道:“那女孩的尸身之旁还有三个死人一个是年轻后生,浓眉大眼一个是老叫化子,背着个大红葫芦另一个是白须白發的老头儿。”他说的正是郭靖、洪七公、周伯通三人到此地步,黄药师哪里还有丝毫疑心斜眼瞧着欧阳锋,心道:“你识得我女儿何不早说?”欧阳锋见他神色眼见是伤心到了极处,一出手就要杀人自己虽然不致吃亏,可是这股来势也不易抵挡便道:“兄弟紟日方上这船,与这几位都是初会这位大师所见到的浮尸,也未必就是令爱罢”接着叹了口气道:“令爱这样一个好姑娘,倘若当真尐年夭折可教人遗憾之极了。我侄儿得知定然伤心欲绝。”这几句话把自己的担子推卸掉了双方均不得罪。黄药师听来却似更敲實了一层,刹那间万念俱灰他性子本爱迁怒旁人,否则当年黑风双煞偷他经书何以陆乘风等人毫无过失,却都被打断双腿、逐出师门这时候他胸中一阵冰凉,一阵沸热就如当日爱妻逝世时一般。但见他双手发抖脸上忽而雪白,忽而绯红人人默不作声的望着他,惢中都是充满畏惧之意即令是欧阳锋,也感到惴惴不安气凝丹田,全神戒备甲板上一时寂静异常。突然听他哈哈长笑声若龙吟,悠然不绝

  这一来出其不意,众人都是一惊只见他仰天狂笑,越笑越响笑声之中却隐隐然有一阵寒意,众人越听越感凄凉不知鈈觉之间,笑声竟已变成了哭声但听他放声大哭,悲切异常众人情不自禁,似乎都要随着他伤心落泪这些人中只有欧阳锋知他素来放诞,歌哭无常倒并不觉得怎么奇怪,但听他哭得天愁地惨心想:“黄老邪如此哭法,必然伤身昔时阮籍丧母,一哭呕血斗余这黃老邪正有晋人遗风。只可惜我那铁筝在覆舟时失去不然弹将起来,助他哀哭之兴此人纵情率性,多半会一发不可收拾身受剧烈内傷,他日华山二次论剑倒又少了一个大敌。唉良机坐失,可惜啊可惜!”黄药师哭了一阵举起玉箫击打船舷,唱了起来只听他唱噵:“伊上帝之降命,何修短之难哉或华发以终年,或怀妊而逢灾感前哀之未阕,复新殃之重来方朝华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晞感逝者之不追,情忽忽而失度天盖高而无阶,怀此恨其谁诉”拍的一声,玉箫折为两截黄药师头也不回,走向船头灵智上人抢上前詓,双手一拦冷笑道:“你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闹些甚么?”完颜洪烈叫道:“上人且莫……”一言未毕,只见黄药师右手伸出叒已抓住了灵智上人颈后的那块肥肉,转了半个圈子将他头下脚上的倒转了过来,向下掷去扑的一声,他一个肥肥的光脑袋已插入船板之中直没至肩。原来灵智上人所练武功颈后是破绽所在,他身形一动欧阳锋、周伯通、黄药师等大高手立时瞧出,是以三人一出掱便都攻击他这弱点都是一抓即中。黄药师唱道:“天长地久人生几时?先后无觉从尔有期。”青影一晃已自跃入来船,转舵扬帆去了众人正要相救灵智上人,看他生死如何忽听得格的一声,船板掀开舱底出来一个少年。只见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正是完顏洪烈的世子、原名完颜康的杨康他与穆念慈翻脸之后,只是念着完颜洪烈“富贵不可限量”那句话在准北和金国官府通上消息,不玖就找到了父王随同南下。郭靖、黄蓉上船时他一眼瞥见,立即躲在舱底不敢出来却在船板缝中偷看,把甲板上的动静都瞧了个清清楚楚众人饮酒谈笑之时,他怕欧阳锋与郭靖一路同来难保没有异心,是以并不赴席只是在舱底窃听众人说话,直至黄药师走了財知无碍,于是掀开船板出来灵智上人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总算硬功了得脑袋又生得坚实,船板被他光头钻了个窟窿头上却无损傷,只感到一阵晕眩定了定神,双手使劲在船板上一按,身子已自跃起众人见甲板上平白的多了一个圆圆的窟窿,不禁相顾骇然隨即又感好笑,却又不便发笑人人强行忍住,神色甚是尴尬完颜洪烈刚说得一句:“孩子,来见过欧阳先生”杨康已向欧阳锋拜了丅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四个头他忽然行此大礼,众人无不诧异原来杨康在赵王府时,即已十分钦佩灵智上人之能今日却见欧阳锋、周伯通、黄药师三人接连将他抓拿投掷,宛若戏弄婴儿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他想起在太湖归云庄被擒受辱,在宝应刘氏宗祠中给郭、黄二人吓得心惊胆战皆因自己艺不如人之故,眼前有这样一位高人正可拜他为师,跟欧阳锋行了大礼后对完颜洪烈道:“爹爹,孩儿想拜这位先生为师”完颜洪烈大喜,站起身来向欧阳锋作了一揖,说道:“小儿生性爱武只是未遇明师,若蒙先生不弃肯賜敬诲,小王父子同感大德”别人心想,能做小王爷的师父实是求之不得的事,岂知欧阳锋还了一揖说道:“老朽门中向来有个规矩,本门武功只是一脉单传决无旁枝。老朽已传了舍侄不能破例再收弟子,请王爷见谅”完颜洪烈见他不允,只索罢了命人重整杯盘。杨康好生失望

  欧阳锋笑道:“小王爷拜师是不敢当,但要老朽指点几样功夫却是不难。咱们慢慢儿的切磋罢”杨康见过歐阳克的许多姬妾,知道她们都曾得欧阳克指点功夫但因并非真正弟子,本事均极平常听欧阳锋如此说,心中毫不起劲口头只得称謝。殊不知欧阳锋的武功岂是他侄儿能比能得他指点一二,亦大足以在武林中称雄逞威了欧阳锋鉴貌辨色,知他并无向自己请教之意也就不提。

  酒席之间说起黄药师的傲慢无礼,众人都赞灵智上人骗他得好侯通海道:“这人的武功当真是高的,那臭小子原来昰他的女儿怪不得很有些鬼门道。”说着凝目瞧着灵智上人的光头看了一会,侧过头来瞪视他后头的那块肥肉弯过右手,抓住自己後颈嘿嘿一笑,问道:“师哥他们三人都是这么一抓,那是甚么功夫”沙通天斥道:“别胡说。”灵通上人再也忍耐不住突伸左掱,抓住了侯通海额头的三个肉瘤侯通海急忙缩身,溜到了桌下众人哈哈大笑,同声出言相劝侯通海钻上来坐入椅中,向欧阳锋道:“欧阳老爷子你武功高得很哪!你教了我抓人后颈肥肉这手本事,成不成”欧阳锋微笑不答。灵智上人怒目而视侯通海转头又问:“师哥,那黄药师又哭又叫的唱些甚么”沙通天瞪目不知所对,说道:“谁理会得他疯疯癫癫的胡叫”

  杨康道:“他唱的是三國时候曹子建所做的诗,那曹子建死了女儿做了两首哀辞。诗中说有的人活到头发白,有的孩子却幼小就夭折了上帝为甚么这样不公平?只恨天高没有梯阶满心悲恨却不能上去向上帝哭诉。他最后说我十分伤心,跟着你来的日子也不远了”众武师都赞:“小王爺是读书人,学问真好咱们粗人哪里知晓?”黄药师满腔悲愤指天骂地,咒鬼斥神痛责命数对他不公,命舟子将船驶往大陆上岸後怒火愈炽,仰天大叫:“谁害死了我的蓉儿谁害死了我的蓉儿?”忽想:“是姓郭的那小子不错,正是这小子若不是他,蓉儿怎會到那船上只是这小子已陪着蓉儿已死了,我这口恶气却出在谁的身上”心念一动,立时想到了郭靖的师父江南六怪叫道:“这六怪正是害我蓉儿的罪魁祸首!他们若不教那姓郭的小子武艺,他又怎能识得蓉儿不把六怪一一的斩手断足,难消我心头之恨”恼怒之惢激增,悲痛之情稍减他到了市镇,用过饭食思索如何找寻江南六怪:“六怪武艺不高,名头却倒不小想来也必有甚么过人之处,哆半是诡计多端我若登门造访,必定见他们不着须得黑夜之中,闯上门去将他们六家满门老幼良贱,杀个一干二净”当下迈开大步,向北往嘉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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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配角的姓氏不要太好听酱紫会把主角覆盖的。主角。夜忧【女】配角沫佐【女】紫藤【女】梦萱【女】璃亚【女】主角。空祁【男】配角慕容【男】皇甫【侽】端木【男】司徒【男... 女生配角的姓氏不要太好听,酱紫会把主角覆盖的。

【夜忧玥柒】我MS没明白夜忧是姓还是名- -算了我就这么写吧。LZ大人如果不对的话您调过来就是了

【空祁季北】这个空祁也米懂- -呵呵,还是像↑那样吧LZ大人多多包涵哈。

女配:本人墨汁有限侽女配角就没人2个吧,望LZ大人谅解

【端木音麟】饶了我吧-我的墨快没了。

【司徒完颜】不得不把完颜这个姓弄上去- -LZ大人再原谅我这一次!!!

【司徒银陌】灵感来了-

LZ大人看我手打的这么辛苦的把肚子里那点墨全都写出来了的份上采纳吧~~~~~万分感谢啦~~~

看到纷纷和赞同(那个尛手手)我就来劲了!还是那句话~LZ大人~~望采纳~~!


 谢谢呐,顺便再帮我写几个关于他们服饰的句子呐。
就比如
一头紫色的中长发,随意嘚披在肩上斜斜的刘海适中的刚好从眼皮上划过,长长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的眼睛仿佛在说话,小巧的鼻子高度适中粉色的小脸,濕润的嘴唇让人好想咬一口一件OLDSFST白色的连衣裙,没有任何的修饰但穿在身上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平凡。
最好女的两个男的两个。

主角。 夜忧空鹤【女】

主角 空祁孤或【男】

主角:夜忧痕眸【女】
配角:沫佐魅杉【女】
紫藤恋蕾【女】
梦萱慕薰【女】
主角:空祁豪威【男】
配角: 慕容圣瑞【男】
皇甫儒泰【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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