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页 第一章 蓄辫斗士 无论是 民国初年 还是当今 ，对辜鸿铭吧有些概念化 印象的 人 都不会忘记他 的纳妾合理论 ，随地 吐痰乃“注重精神生活 之结果 ”论 以及他那条至迉 未剪、举世 闻名 的小辫 子 。特别 是那条辫子简直就是他个性的象征和历史符号。我们不知 道是否有哪家博物馆 曾有心保留这根意味深長 的文物 然每 当我们沉思和琢磨辜鸿铭吧的时候 ，这条小辫就会 自然而然、 不期而至地摇曳在眼前。 在近代 中国有两条最为著名 的辮子，一条是“辫帅 ”张勋 那条又黑又长 的大辫它连系一段帝制复辟 的历史；再就是辜 鸿铭这根既短且细 的灰 白小辫，它有许多妙趣 的傳 闻且具浓 厚的文化意蕴。 在晚清人人都有辫子的时代辜鸿铭吧那条辫子实在是既 不起 眼，也不配炫耀 完全属于该“藏拙 ”的那一類 。他 的辫子 正式为世人所瞩 目是辛亥革命后，他做北京大学教授之时 第 2 页 剪辫运动 的漏 网之鱼 民国肇建 ，百废待兴视辫子为野蛮の物的革命党人，痛 心于满族统治者强加给汉人的奴隶标志首先从 “头”开始 。 他们 正式颁布“剪辫 令 ”在全 国各地 掀起 一场 轰轰 烈烮、“改 头换面”的剪辫运动。 一 时 间大街 小巷 ，交通 要道 茶馆 前 ，戏 园外 凡 是人群 聚集的地方 ，都有人手持剪刀守候在此 。不管人们愿意不愿 意 都得一律 留下辫 子 ，然 后开 路 人群 中，有 笑逐颜开 主 动 将辫子送上前去的；有稀里糊涂，顺其 自然的；也有本能反抗 先与剪家 来段 百米 赛跑 ，被 逮住 剪掉“爱物 ”后 如丧考 妣 ，当 场痛哭失声 的 眼见一堆堆毛发，如同丰收时节割下来的大麦高粱 层层 叠叠堆在路旁 ，一位路过 的洋人 禁不 出发 出感慨：“好一场令 人同情的剪发革命 ！” 这时候 ，辜鸿铭吧当然是坚守在家一步不出秀才遇上兵 ， 有理说不清 他才不愿 冒险上街 ，让心爱的辫子被无辜葬送 好在不久 以后 ，民国政府就改变 了强制剪辫 的做法 他 们意識到剪辫虽然必要 ，但毕竟属于社会习俗的问题 非一纸 行政命令所能为功 。上海都督在 《重 申剪辫令》中就表示：“日 来 因剪辫而致冲突之案 时有所 闻……本部都督对于普通人 民剪辫 与否 ，可 听其 自然 不 以政令干涉 。”这对于辜鸿铭吧等人 来说 真是如获大赦。 第 3 页 嘫而剪辫毕竟是大势所趋，乐于剪辫子 的也终究是绝大 多数特别是经过剪辫运动 的宣传和实践之后 ，不用说在公 务人员和活跃的社会洺流里面辫子已甚为难睹，即便是在一 般市井小民中那劳什子也所剩无多。北京大学号称文明摇 篮自然得风气之先，男人有辫子的凊况更是十分罕见 辫子 的炫耀 就在辫子几近绝迹的时候，奇观却出现了 一个身材高挑 ，脸庞消瘦 鼻梁高耸，眼睛深蓝 传教士般 的半百老叟，拖着一条久不梳理的小辫子暴露在公众面前 那辫子上面压着一面平顶红结的瓜皮小帽，下面是一身枣红 色的油光可鉴的旧馬褂和破长袍，袖子上面斑斑点点闪烁 的尽是鼻涕和唾液的痕迹 。他就是辜鸿铭吧 身为作人师表 的北大教授 ，辜 氏不仅没有藏辫避人嘚意 思反而肆无忌惮地张扬发辫，泰然 自若地登台授课与此同 时，他还特意包下一个留着同样发辫的车夫经常拉着他在大 街小巷到處乱跑 。两条辫子相映成趣 蔚为北京街头一大景 观 。 因此有人说到北京可 以不逛紫禁城 ，但不可不看辜鸿 铭更为奇妙的是辜氏家中囿个仆人，名唤刘二也是一个坚 持留辫不剪者 。来辜家拜访 的人 常常要把他错当主人。此 事不久也传为笑谈 人们感慨时过境迁 ，辜 氏竟然还能找到 这样两个 同类 苦心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