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仙小说大全免费说的换床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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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马仙说的换床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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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点是病人不能离开床铺给病人更换床单2.难点是床单铺的应该平整,不能出现出现皱纹.否则卧床病人会出现褥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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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马仙,末出马前捆窍打窍串窍是怎么回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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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是这样的 一般人不懂 不会沟通
地仙就直接~附~体控制一切
那个是不会消失的 等你慢慢走出来 之后就会少很多但是不会全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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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马仙老是有阴人上身怎么回事
出马仙老是有阴人上身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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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吧,没留意罢了,尤其是堂上没有能守门的更为如此,但出马后招的多平常人不见得不招东西
不是出马仙,邪体附身
说明你身上没仙,只有死鬼
罪业深重,好好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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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公墓神探》
第1章 加鬼好友的墓碑
天亮了,我照例去公墓里巡视最后一圈。一切都已归为平静,天地间的万物又恢复了生机。我叹了一口气,又活着过了一夜,和这些长眠的人相比,我起码还能喘气的。
我叫姜三思,是一个公墓保安,只执夜班,每次都是夜间才出来工作。在公墓工作的这几年听过见过的怪事多了,胆子便也大了。
公墓群建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向阳坡上,前有罩,后有靠,左右环抱,据说是个不错的风水选址,老板是生意兴隆了,可也意味着死的人更多了。
瞧着公墓这比房价还高的坟价,真是活得起也死不起。我天天在这守在这里,却知道等我死时,连个卧眠三尺的地儿也买不起。
收拾好自己随身带的东西,和上白班的同事交接了工作,我便准备换了衣服回家去。
做白班保安的老王是和我做最后一项交接工作的人,他总爱和我开些玩笑,见我急着要走,便说道:“小姜,听说前夜闹鬼了?哈哈,没吓尿吧?!年纪轻轻,那个地方吓出毛病可不好传宗接代啊!”
我一阵无语,这老东西开玩笑越来越放肆了。陵园里常常有流浪汉溜进来偷吃供品,然后他们便说是闹鬼吓我们这种执夜班的保安。
昨晚我在巡逻时遇上一个睡在墓碑前的人影,把我吓了一跳,可惜那人跑得太快没有抓到,大概便是某个在公墓里过夜的流浪汉。
我有些恼火地出了办公室,看到走廊间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像是家里大人带来扫墓祭祖的。
我走过去从口袋里把从坟上顺来的糖果塞到男孩手里,俯下身来,小声地说道:“乖,糖给你吃,你去把旁边的那间办公室的门推开,然后大声喊,哇,好多人,好吓人啊!”
那间办公室里现在只有老王一个人在,如果一个孩子说看到屋里全是人,那听起来可是挺恐怖的。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看着他向办公室而去,赶快走出办公楼,免得让人怀疑是我在教唆。
在公墓的陵园大门前,我并没急着离开,也许能看到老王出糗的一幕也说不定。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坐在花坛前慢慢地抽着。这烟不错,是我昨晚我在坟上拿糖果时,一起顺过来的。好像是特供烟,外边有钱也买不到。
身侧的草坪上堆放着几块石碑,似乎有些与众不同,看起来比普通的石碑小了几个尺码。
我确信昨晚这些石碑并没出现过。
一眼望去,这小石碑上也不见字,却在上面刻着大大的二维码。
我心生好奇,忙拿过来一块石碑前前后后地他细查看,果然除了这个二维码外,真的一个字也没有。
啥意思?扫二维码和女鬼约炮?!
我心中胡思乱想着,情不自禁地把手机掏了出来,随手打开微信,点了一下上面的“扫一扫”。
手机摄像头打开,弹出一个方形的方框,接着一条绿线慢慢地从上向下滑了过来。
接着屏幕跳转,弹出一个对话框——“你确定要加对方为好友吗?”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还真有用墓碑加好友约炮的?
这怎么回事?好像正常加好友也应该先显示对方的用户名啊,怎么就直接弹出对话框了呢?
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慌忙点了“取消”。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端着手机的手也有点抖。
抬头时,却发现老王不知何时已经出来,此时正在门前维持着交通,临近清明,来扫墓的人这几天一直不少。有些人不想和大家挤在一天来祭拜,便会将日子和清明错开几天。
现代人讲究创新,这祭祖的日子自然也可以打商量的。
我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在他面前不露出紧张的神色:“老王,这些……碑是干嘛的啊?怎么看着这么怪?”
老王手头正忙,也没理会我情绪的变化,随口应付道:“那是官方正倡导的草木葬,不收费,还补贴给一块墓碑,以后扫二维码在网上祭拜就行了,不用到墓地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想了起来,前几天听同事说,北京正推广一种二维码祭拜,没想到政策已经落实到我呆的这三线小城市了。
这种葬法据说就是将死者的骨灰撒在草坪或树木之下当肥料,是一种号称回归自然的新葬法。这种方法倒是节省土地,只是没法知道哪个人具体被葬在哪个具体的地点上。
所以官方免费送一块二维码碑,自己扫描一下,就会出现死者的照片和生平,在家里就可以祭拜,真是创新到姥姥家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是这石碑没什么问题,刚才说不定是软件出错,或者手机系统的BUG。
于是我将微信关掉,又打开QQ,点开右上方的“扫一扫”功能,对着刚才的那块墓碑,重新扫描二维码。
我尽量把手端得平稳,不让手机晃动,紧盯着屏幕上的绿线,看着它从上移动到下。
软件很快读取成功,软件开始跳转,接着弹出一个对话框——“你确定要加对方为好友吗?”
我整个人都僵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先加好友才能看到墓碑上的信息吗?祭拜死者前要先加死者的墓碑为好友?
我不死心,又把手机对准了另一块墓碑上的二维码,看还会弹出什么信息。
我感觉自己的心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屏幕一直在抖,连扫描都没法聚集。
忙了好半天,屏幕才开始跳转,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网页。
最先显现出来的却是一张一个漂亮女孩的照片,下面是一点儿简短的生平简介。
我不由松了口气,看来这块墓碑是正常的,真的是死者的信息。
若是我最先扫描这块墓碑说不定还真以为是佳鬼有约呢,但此时却无心去感叹这姑娘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了。我又把手机对准了下一块石碑,这次出现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的照片,好像是个司机出车祸的。
我没去打量文字的内容,又扫描向下一块石碑,这次出现的却是个有点秃顶的年轻小伙子的照片。再接下来是最后一块石碑,扫描后,出现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看着很是稚嫩。
我轻舒了口气,看来不是手机的问题,软件也没有问题。我望着最初的那块石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又对着那个大二维码扫描试试。
我的心有点紧张,既希望一切正常,又隐隐盼着出现一丝与众不同……
屏幕跳转,再次弹出一个对话框——“你确定要加对方为好友吗?”
我不安地嘟囔道:“这什么鬼东西?”
心中却莫名地又是一跳,该不是让我说中了?真是鬼东西?
我慌忙点了“取消”,将手机收了起来。
今天的事透着诡异,我有点慌神,不敢在此多停留,还是先离开再说,连和老王开玩笑的那事也不记得了。
坐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我在脑海里翻天覆地地想着这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正在我在梦中和那个出现在石碑上的年轻姑娘要发生点什么时,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我有些恼怒地拿出手机,一看是我的死党李小喵的电话。
我将电话接通,语气不善地问道:“大早上的,干嘛啊?扰人清梦!”
李小喵在对手另一头嗡声嗡气地说道:“你下班了吧?这么早就睡啊?快来参加我一亲戚的婚礼!正缺人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参加什么葬礼啊,正累着呢,一晚上没醒。”
李小喵喊道:“婚礼!婚礼!婚礼!呸,呸呸呸,真晦气!”
我一愣,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给说错了,这天天和死人打交道,见惯了葬礼,顺口就说了出来。
好在李小喵这死胖子和我交情不一般,也不会和我计较。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是婚礼啊。不会是交礼金缺人吧,我可没钱。”
李小喵言道:“不用给红包,而且还有红包拿呢,是过来当伴郎!”
我正奇怪怎么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呢,李小喵又解释道:“我们正在接亲,哪知道这个之前约好的伴郎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拉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这车都停了好几次了,现在他已经自己打车去医院了。看你的身材和他差不多,伴郎服估计也合身,你就来应应急吧,救场如救火啊!”
听到这话我便释然了,原来是无奈之举,正常情况下谁会请一个看死人的当伴郎呢?!
我提前下了车,和李小喵说了我的位置,没一会儿便见一辆挂着红花的大奔停在我面前。
李小喵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下来,把抱着的衣服往我怀里一塞,说道:“快换衣服,马上上车去婚礼现场!”
向车里看了一眼,车上有男有女居然已经坐满。
我正恼着大街上怎么换衣服,李小喵却把我向副驾驶位置一推,说道:“别矫情了,就在车上换吧,又没人看你。再不抓紧时间,婚礼的吉时就要错过了。你们快走,我自己想办法去现场!”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几个陌生人挤在了一辆车里,连相互介绍都没有。
我不好意思地扭头向坐在后座的三个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新娘很漂亮,新郎也是个帅小伙,伴娘则看起来年纪很小,好像还是上学的年纪。三人都不胖,在后座倒也不挤,新娘坐在中间,新郎和伴娘则坐在两旁。
新娘和伴娘和我打过招呼后便将头转到窗外,大概是让我放心换衣服的意思。
不知为何,我看着三人却觉得有些眼熟。
来不及多想,我又和身边的司机打了声招呼,便准备换衣服。
那司机是个微胖的中年大叔,莫名其妙的,我看着这大叔居然也有种眼熟的感觉。
第2章 墓碑上的人
我一面心中犯疑,一面迅速地脱掉上衣。
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新娘和伴娘一直望向窗外,没有向我这里看的意思,新郎倒是嘴角含笑地望着我。
我快速地将上身的衣服全脱去,将伴郎的白衬衫套了上来。
车子突然一个右转,将我甩向中间,差点跌倒。后座也转来了两声女人的尖叫,显然是被这突然的转弯给吓到了。
司机却连声道歉都没有,口中还嚷着:“这马上就到吉时,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虽然两个女的受了点惊吓,也都没有吱声。
这司机样子很急,开着车在路面上不断扭来扭去,别小三轮,挤大公共,见缝就插。
我看了看这个有点略微发福的中年大叔,越来越觉得在哪见过。
我刚要开口询问,却不由心中一动,猛然想起早上看过的那几块墓碑。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巧合吧?我之前在公墓时见到了五块有二维码的墓碑,其中一块是个漂亮的年轻姑娘,一块是一个稍有秃顶的小伙子,还有一块是一个像学生一样的女孩,最后一块是一个中年大叔……
这,除了小伙子没有秃顶外,这不是正和车上坐着的人吻合了吗?
怎么会这么巧?,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事有点太蹊跷了。
我看了看司机,又回头看看了坐在后座的三个人,越看越觉得几个人和墓碑上的照片很像,就连那个小伙子的眉眼也与石碑上的那小伙子也有几分神似。
“你的头发……”
我试探着向新郎问道,却没好意思直接问他是不是谢顶。
“我的假发怎么了?”
新郎慌忙向自己的头上摸去,发现头型并没乱,这才放了心。
我的心又不由一沉,还真的是假发!这么说,他与墓碑上的秃顶小伙子也合上了。
就是说这车中的四人已经被刻好了墓碑,直等骨灰进行草木葬了。
我这是坐在一辆灵车之上吗?
我想着和四个随时可能入土的人挤在一辆车上,而且还由他们中的一个开着车……
不寒而栗,汗毛都竖起来了。
头脑中不断有五块墓碑飞来飞去的影像出现,这碑中的信息四条与车上的四人都吻合,只有一块二维码出问题的,不知是什么人的墓碑。
我突然想到什么,只觉头皮猛然一炸。
五块墓碑?这车上不是也正好坐着五个人吗?
难不成那五块墓碑正对应着现在车上的五个人?
那最初扫描不出资料的墓碑莫非对应的就是我?
现在车上的新郎和新娘的身份是不会变的,还有伴娘与司机也是早就确定了,只有伴郎因故临时换人,才没有确定好人选,而阴差阳错地让我成了这第五个人。
我迅速脑补出一幅画面,一块黑色的石碑之上,之前的二维码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线条开始蠕动起来,重新组合了新的图案,很快形成了一个新的二维码。图面的上方伸出一个正在扫描的手机屏幕,接着屏幕跳转,弹出了我的照片……
身体猛地向右侧甩出,脑袋在车窗上撞了一下,是司机来了个急转弯。我扭头向左看去,却见一辆红色的大货车直直地冲了过来。
身后是女人的尖叫,接着一声巨响,车子剧烈地震荡,我的身体仿佛荡在空中,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像散架似的。勉强睁开眼,却见整个世界都是殷红的,不断有液体从我的脸上滴下来,不知是我流了很多血,还是我身上沾了许多别人的血。
我挣扎着从破碎的车窗中爬了出来,发现四周已经围满了人,看着我指指点点,却没人靠上前。
“哎呀,居然还有活的啊,其他人的都碎得没人形了……”
“还能自己爬呢,这人可真命大……”
“快报警吧,这么大的事……”
“什么报警,先叫救护车啊,救人要紧,这不是还有活着的嘛……”
我浑浑噩噩地分不清周围的人和事,似乎我还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给李小喵的。后来出现好多穿制服的,我也被抬上了单担。
身周的环境不断变幻,身边也不断有人在说话。似乎有医生在给我处理伤口,又似乎有人在向我问话,大概是警察在查询事故原因。
乱乱哄哄,各色人等不停地在我耳边吵来吵去,我只是麻木地呆在那里,对这些声音都没力气搭理。
“您确定要加对方为好友吗?”
当这声音响起时,我不由全身一抖,霍地坐了起来,却发现在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四周一个人也没有,空旷旷的独立病房里静悄悄的。
我喘着粗气,打量四周,这大概是医院的病房,此时一个陪护人员都没有。
我不知听到的声音来自哪里,刚才一直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也不知是我做梦还是真的听到了。
我仔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头脑中却有五块墓碑的影子挥之不去。墓碑对应的照片一张张地出现,恍惚中,我似乎看到每张照片下面的生平简介中都有“车祸”的字样。
莫非我是撞了鬼了,那场所谓的婚礼根本不存在?
我在身边摸索了半天,发现我的手机还在,而且只是屏幕有了两道裂纹,居然并不影响使用。
我先给李小喵打了个电话,结果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哭了起来。
我不由骂了一声,厉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小喵带着哭腔说道:“兄弟,你真命大啊,一车的人全死了,连那撞车的货车司机都当场毙命,你居然不但活着,还能从车里自己爬出来。兄弟啊,是我害了你,也是你命大……”
我无心听他唠叨,直接挂了电话。果然同车的人全死了,和墓碑上记载的信息相同,只是他们人才刚死,为何墓碑却早早就做出来了呢?
我忙又打电话给公墓的老王,询问他那五块墓碑的事。
老王还不知我出了车祸,在电话依旧是爱理不理的语气:“哪个墓碑啊?每天那么多碑。哦,你是说早上那个草木葬的墓碑啊,已经让人领走了。谁领的?那我哪知道啊,是个男的,反正是按手续来的。没在公墓了,人家直接拿回家了,本来就是在网上祭拜的,人家拿走墓碑后便和我们公墓无关了,以后也不会再来……”
挂了电话,我觉得一头雾水,这事越来越蹊跷。到底是什么人提前刻了这些碑?又是什么人把碑领走的?死者的家人?又似乎不像,家里刚死了人,谁会先想着去公墓领墓碑呢?!
我很想现在就爬起来,冲出医院,去公墓查清事情的始末,却也知自己的身体还远没有康复。
我正胡思乱想之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地,而且走出了病房,身上依然套着病号服……
我在医院的大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墓而去。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如果抓紧时间,说不定可以在上白班的这些人下班前回到单位。
我一上出租车,便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开向公墓。
我不知是自己身体强壮,还是因为心中知道遇到不得了的事了,从医院赶到公墓的过程中,我一点儿也没感受到车祸带来的身体不适。
只是司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寻常,好像很怕我似的,坐在座位上,僵着脖子,偷偷用余光看我一眼,便马上把目光收回来,恐怕被我发现似的。
司机开得飞快,直接将车停在了陵园的办公室大楼前。
我在口袋摸了半天,才发现这病号服里空空的,一分钱都没有。
幸好手机在我身边,我可以用支付宝付给他。
哪知司机见我半天没翻出钱来,居然说道:“算了算了,钱不用给了。”
我以为他不想收网上转帐,便说道:“要不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公墓的朋友那里拿钱给你。”
司机啊地一声大叫,喊道:“你快下车,不要你的钱了!”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赶下了车。
现在我也无心理会这些事,直接去了办公区,先找老王。老王要等到晚上八点才能和另一位上夜班的保安交接,现在还不到时间。
但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此时都已经走了,想查二维码墓碑的资料怕是不可能了。
老王见到我的样子被吓了一跳,惊讶地问道:“小姜,你这是干嘛?遇上什么事了?”
我叹气道:“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了,我这是命大没死。我直觉是今早见到的那五块墓碑有古怪,遇上这墓碑后我才出的事,所以我想来查查,这墓碑到底是谁订做的?又是谁提走的?!”
老王惊愕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个提走的人我还和他说了几句话,但现在他长什么时候样我居然一点儿都不想不起来了,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不正常。”
此时行政部的同事已经下班,无法查资料了。但我却不想等到明天,不查清墓碑的事,我便觉得危险一直都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另一场灾难落在我的头上。
“我们先把今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也许能看到提货之人。”
我不能再等,多等一会儿便多一份危险。
保安查看监控录像也是本职工作,所以老王倒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把今天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放给我看。
黑白屏幕上各色人等不断地在大门前出出入入,偶尔有人上前查看那几块石碑,却没有真去动它。大概是觉得墓碑晦气吧,这也难怪,除了我们这种做公墓保安的谁会对墓碑有兴趣昵。
只看了十几分钟,老王便撑不住了,看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枯燥了。他先是喝茶,后干脆拿出自己带的饭盒,热了一下便开始吃。
我又看了几个小时,体力也开始吃不消了,看着屏幕左上角那不大清晰的几块墓碑,我也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来,对着屏幕便开始扫描。心中暗骂道:“他娘的,就不能镜头拉近一点吗?!”
我正叹气之时,却听到“叮”地一声,屏幕跳转,弹出对话框——“你确定要加对方为好友吗?”
我禁不住心头一抖,颤着手指点了一下对话框旁边的“确定”……
第3章 逆时钟
也不知是不是扫描到了墓碑上的二维码,当“你是否确认加对方为好友”的对话框再次弹出时,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确认”。
屏幕跳转,进入一个独立的网页,网页的构图和另外四个记载死者生平的网页差不多。
接着网页内容全显示出来,但出乎意料,却并没有照片显现,而是出现了一个圆形钟表的动态图案,只是钟并非顺时针转动,却是逆时针从右向左转动,看起来很是奇怪。
我再细看时,又发现这表的盘面也不一样,最上方写着“子”字,最下方写着“午”字,整个一圈表的刻度上分别按顺时针写满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地支。
这个十二地支我还是认识的,在时间上是代表着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子时就是零点,午时便是正午十二点。
一个倒着转的十二时辰钟表?这是干嘛用的?
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又把网页向下滑动,这次却只出现了两个文字:六天。
我又仔细打量钟表,却觉得这更像一个日晷,只是多了一个秒针。日晷就是古人立在阳光下的立针大圆盘,依靠阳光投射在圆盘上的立针影子来计算时间。
此时这个倒着转的日晷正指向酉时。
六天加上酉时?
我掰着手指算了半天,才算看明白,这是一个六天零十八个小时的倒计时网页。
我似乎觉得自己感悟到东西了,却又一时没有抓住。只喃喃地说道:“近七天?什么事要在七天后发生?”
一时想不通,我对费了半天劲找出来的网页多少有点失望,这里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不惊喜也没惊吓!很像一个恶作剧的游戏。
我正自盯着手机研究时,却突然屏幕跳转到来电提醒,是一个138的电话打过来的。
我一见是陌生号码,不由便有些恼火,直接挂断,继续研究网页。
那个日晷的时针似乎向逆时针方向转了一点儿,只是并不明显。
我努力回忆着从子时逆转到酉时的这三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却发现三个时辰前正是我出车祸的时间。
就是说这个七天的倒计时是从我出车祸那个时刻开始的,这次车祸车上的其他人全死了,包括相撞的大货车上的人,却只有我一个人独活。
而独活的我,便收到了这个从出车祸开始倒计时的钟表!
我越想越惊,却在这时候来电提醒再弹出,还是刚才的138号码。
突然的铃声把我吓了一跳,这是谁打错了电话还没完没了了,我又毫不犹豫地后挂断了电话,心中愤怒不已。
这一打断,刚才的思绪便又断了,那若有若无的领悟便接不上了。
但我却发现这网页的右上角有一个加号,这个在各种APP软件中倒常见到,应该是一个功能的选择项。
我马上去点那个符号,却没想到来电提醒再次弹出,刚才的点击便被隔开了。
我气得不行,这人还有完没了?!我直接点了接听,对着话筒吼道:“喂,谁啊?大晚上的没完了是吧?!”
电话对面明显愣住,中间停了几秒钟,才说道:“好大我脾气啊,你是姜三思吗?”
却是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声。
我被这动听的声音一下把火气浇灭了,但我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认识的人说话是这个声音的,生活认识的不多的几个女性也全是大嗓门。
“我是,你是哪位?”
我顿时把声调降了下来,小心地问道。
“我是公安局的,你现在在哪里?医院刚才报警说你在病床上失踪了,而且是刚出车祸,受伤很重,如果没人挟持是不可能自己走的。你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那个声音好听的女警又这么问道。
我顿时有点脸红,我私自出院原来惹出这么大麻烦。便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的伤没有那么重,我是想到工作单位有点事要处理,便打车直接来单位了,我是执夜班的,怕给人耽误事。”
“刚出了车祸就来上班?你在什么单位呢?”
那女警明显没想到我的伤这么轻,这和她了解的情况很不符。
我便将公墓的名字说了一下,连地址都详细地报给了她。还不忘有意调侃一下:“您是要来公墓来了解情况吗?这里欢迎您啊。”
说着自己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一旁的老王听我在电话里说公墓欢迎您时,都咧嘴笑着露出黄牙。
“嗯,我们正有这个意思。一方面是你出车祸后还没有做笔录,现在你的精神好像不错,那就顺便做了吧。而且我们也有个案子,要到你们公墓做调查,也刚好顺道。”
那女警不理我的调侃,居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要来公墓给我做笔录。
我一下呆住,有点结巴地说道:“来,来这里?你们还有别的什么案子非得大晚上到公墓处理啊?”
女警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半小时后见吧。”
今晚本来不是我执夜班,但要在这里等警察,于是干脆给今晚上夜班的同事打了电话,和他窜一下班,今晚先由我来替他。
眼看到了八点,老王要下班回家了,他本来有点不放心,怕我身体吃不消,但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警察给我录口供,好像我犯了什么事似的。便让他回家,告诉他有事我会给他打电话。
也不知是路不熟,还是有事耽搁,女警说好的半小时却一直连个人影都不见。
我便只得再把手机拿出来,对着那个倒日晷网页,瞎研究起来。
那个加号后面确实有一些功能选择,还有一个“扫一扫”功能,也不知干嘛的。其他的多是些知识普及类的功能,点了半天也点不开,好像是网页还没建好。
最下方还有一个客服的选项,我不知这又是推销什么的,便也没有点开。
外边响起了狗叫声,公墓里养了几条小狗,给保安执夜班时用。但听说狗叫会惊扰到鬼魂,所以白天时狗都被牵到隐僻的地方,免得来买公墓的人看到有意见。
我猜想是警察到了,便扶着桌子小心地站起来,慢慢地向外走。刚才心中有事没感觉,现在二维码的事也解决了,人一放松便觉得身上的伤口开始痛了起来,一走动就有种扯到蛋的感觉。
我慢慢踱出办公楼,发现狗并没向着大门方向咬,却是向着公墓深处的方向在叫。
我心说,怕是又是哪个流浪汉来混吃的吧,反正又不是吃我的,现在我的身体情况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站在办公楼前等了一会儿,果然狗叫停了下来,我便又回到办公桌坐着。
却刚坐下没多久,狗叫声又起,而且叫得比上次还凶。
没办法,我只等再爬起来,再走出办公楼。
看着狗叫得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公墓里走了走。
由于天太黑,没走多远便已经看不清路面了。
出来时并没打算走远,所以手电也没拿,只得将手中的手机屏幕滑开,用手机的亮度照了照。
此时屏幕还停留在那个逆日晷的网页上,我心生好奇,顺手点了一下右上角的加号,选中了“扫一扫”功能。
我恶作剧地向四处转了一圈,却不想屏幕突然跳转。我吓了一跳,忙向手机后面看,只看到手机此时正对着一个墓碑。
这是座建成好几年的坟,那时还没有草木葬,这碑上也没有看到二维码。
我的心不由猛跳了几下,这什么破网页,怎么总是一扫墓碑便出问题呢?!
再看手机时,那上面却还是逆日晷的图案,不过指针的位置却已变成了指向寅时,从酉时到寅时中间差了七个时辰,这时针不可能转得这么快!
我有些纳闷地将网页拉到下方,只见下面的“六天”已变成了“三年五个月十八天”!
我一愣,心中又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悟,忙向刚才的那块墓碑看去,看到上面刻着的立碑时间是甲午年丁卯月。
我掰着手指再算了算,午年就是马年,离今天正好三年,卯月是二月,现在是农历七月的申月,正好是五个月。
果然离现在是三年零五个月!
我头皮一炸,这是啥意思,这个日晷能测出人死了多久?那刚才的六天多又是啥意思,难道是我死了六天多了?
也不对啊,那六天多是倒着转的,数值是慢慢减少的。
我再仔细看现在的这个三年多的日晷,这才发现现在的日晷居然变成了顺时针,而下面的文字前也有一个减号,或者说是负号。
这个负数的数值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越变越大,而我的数值却在越变越小。
难道这是说我还有六天多的活头?
我的思绪突然和刚才的感悟连上了,却是越想越怕。我壮着胆子,马上又点开“扫一扫”,向旁边的几块墓碑都扫一遍。每次出现的数值都不一样,但和墓碑上记载的时间却都吻合。
这日晷果然能显示出人的生命值,就连人死了多久都能测出来,那是不是说我真的活不过七天了?!
我的两腿都有些发软,我这刚躲过车祸一劫,怎么就还有不到七天的命了呢?!
正当我不知要干嘛时,手机却又弹出一个对话框——“测试生命值满十人,激活功能一”。
对话框的下面出现两个选项——“查看”、“放弃”。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忙点击了“查看”。
屏幕跳转,进入另一个网页。网页最上用粗体字写着——草木派风水!
先是草木葬,现在又出现个草木派风水,风水也分派吗?有这一派吗?
我虽然小时也总听爷爷扯什么周易、命理类的东西,但可从没听过草木派风水!
我正要向下拉,看着这网页又提供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却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
第4章 三天
我仔细回想刚才传来声音的地方,似乎是办公楼的方向。
那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警察到了,便转念一想又不大对。办公楼里什么也没有,哪会吓到人?!而且警察的胆子也应该不会那么小吧。
这么一想我便有点慌了,当保安的就怕出意外。
我快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但刚受了伤,腿上根本不吃力,没下几个台阶便觉得双腿发软,人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待我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挨到办公楼时,觉得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
我在的那间办公室里似乎有声响,我马上蹑手蹑脚地蹭过去,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见里面有两个穿着警服的背影。
我这才松了口气,直接推门进去。
那俩背景马上转身,却是一男一女。那个女警长得很漂亮,配上一身警服果然给人一种飒爽英姿的感觉。旁边的男警,我却没留心长得什么样。
我正兴奋地上前打招呼,却不想那女警突然凑上前来,伸手搭在我的胳膊,便一个擒拿将我压趴在地上。
我忍着痛,大叫:“你干嘛?我是姜三思!”
胳膊上的力度明显变小了,那女警犹豫道:“姜三思?你怎么穿这样?衣服破就不说了,怎么还一身土?哦,这还是个病号服!”
我气道:“还不是听到你的叫声,急着往回赶,从台阶上滚下来了!”
女警闻言便松了手,将我扶起,连声道歉。然后自己介绍她叫李婷妹,旁边的那个男警叫什么我便没花心思去记了,只知道好像是姓刘。
我的气还没消,说道:“好孬也是个警察,刚才大惊小怪什么?!出手也这么鲁莽!”
李婷妹皱了下眉头,说道:“这种地方,你怎么还把儿子带来了?你得好好教育下他了,刚才被他吓死了。”
我一怔:“什么儿子,我连结婚都没呢,哪来的儿子?”
李婷妹眉头皱得更紧:“那刚才的小男孩是谁?进来就管我要糖,我不给,他就冲着办公室里大喊,好多人啊。这种地方,说好多人,又是大晚上的……”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我却被吓得够呛。怎么这么像我在见到二维码墓碑前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呢?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哪个大人带来祭祖的,还给他一把糖,让他去吓唬老王,说的那句话就是“好多人啊”。
现在可是晚上,哪会有孩子留在公墓里向人讨糖吃呢?!
我越想越怕,上次见到这小男孩出了车祸,这次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我小心翼翼地向那男警问道:“刘警官,你也一起看到了吗?”
刘警官是个五大三粗的高个子,只见他摇了摇头:“我当时在停车,也是听到喊声才冲过来的,没见到孩子,不知是藏哪了。”
我小声地嘟囔:“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孩子过夜呢,怕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李婷妹情绪反应强烈:“你不要在这里宣传封建迷信的东西!你的学白上了?这么多年的无神论教育你是怎么学的?!”
她的态度倒有些出乎意料,我只当这是她给自己壮胆,便不再提这话茬,在录语录时也尽量不提闹鬼的事。
但见过的那几块二维码墓碑的经过,我却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没敢把这归为闹鬼。二维码碑的真相对我至关重要,如果能借警察之力查清真相,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笔录做得很慢,二人时不时地就会问我一些工作上的情况,一会儿问公墓里下葬的时间,我们是不是有人在场,一会儿又问我们保安对坟地的分布是不是很了解,总之都是些与车祸无关的话题。
眼见问了二个小时了,我被问得有些烦躁,便对他们的闲语爱理不理的,后来索性把手机拿出来玩,不管他们这是想套出什么话来。
滑开手机屏幕,却正好见到草木派风水所在的网页内容在一点一点地消失。那些记载技法的文字整体在变淡,随时会隐去的样子。
我被吓了一跳,这些技法我还没看呢,也不知会不会和我的境遇有关系,怎么就要消失了呢。我慌乱用手侧在屏幕上一划,将最后还没消失的内容给截图下来。
当截图保存完成后,再看网页,已经又回到主页的逆时钟位置,之前的风水技法全都隐去了。
我气得猛拍了下大腿,要不是这两警察在这里胡扯,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内容给错过了。
好像刘警官又问了什么问题,这回我连搭腔都懒得搭,忙把那张截图找出来,仔细分辨上面的内容。却看到那上面只显示出几行字,下面的字迹已经变得很淡,不容易认出来了。
我努力分辨了半天,只看出比较清晰的几句话:
地师看坟先认尸,男女之坟不难知。
男坟草根带白朴,女坟草根只带泥。
男坟草根直到底,女坟草根曲漂泥。
老死坟头生硬草,少死坟头生嫩枝……
这是什么东西,我逐字逐句琢磨了半天,才领悟到这似乎是从植物来辨别坟内下葬之人身份的技法。
可这有什么用?我一个公墓保安要知道坟里葬着什么人干嘛?就算想知道,看下墓碑不就可以了吗?
这技法也太鸡肋了,说不定下面是更有用的东西,可惜现在却看不到。
李婷妹见我只看手机也不理他们的提问,干脆挑明话题:“好了,我们现在进行下一个案子,你查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王富贵的坟。你不要说找不到这坟,刚才你可是说保安也可以查到下葬的坟所在位置的。”
我这才知道他们刚才套我话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这下一个案子啊。此时也没办法推脱了,于是我起身从文件柜里翻出一大堆记录本来。
公墓的人事部是把所有坟的资料都录入电脑的,我们保安没有分配电脑,所有事情全记在本子上。
我逐页逐行地翻了好半天,终于在57页看到了王富贵的名字,是葬在了C区5行14列,离办公楼很远的一个位置。
于是我们只有坐上二人来时开的警车,在我的指引下,开往公墓深处。
在C区停车区不远的位置,便找到了那个叫王富贵的坟,那是个下葬有半年的新坟。
二个警察围着坟各种拍照,我也不理他们,专心地捧着手机研究那几句草木风水诀。
刘警官突然对我说道:“小姜,我看你受了伤也挺累的,要不这样,我让小李开车先送你回办公室,我一个人在这里拍照便可以了。”
我高兴地正要答应,却转念一想,这不是要支开我吗?这么做却是为了什么?警察想背着我对这坟做什么手脚?
一想至此,我马上正色拒绝道:“你一个人要留在坟这里干嘛?不会是想开坟看看吧?”
刘警官闻言脸色马上变了:“别胡说!警官可不会干违法的事!算了,你不想回去就站这吧,真是不识好人心!”
于是二人继续围着坟转,说是在收集物证,可半天也没看出来玩了什么花样。
我知道有我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过火的事,便捧着手机继续研究口诀,对二人不理不睬。
看了一会儿,果然心生感悟,不由边看边用手在空中比划。
许是动作太大了,惹来李婷妹的好奇,她问道:“你在干嘛呢?什么东西这么好玩,还手舞足蹈的?”
说着便伸长脖子过来看,很不见外的样子。
我忙将图片切换掉,手机屏幕又回到了逆时钟的位置。我干脆将手机塞到她的手中让她自己看,免得这警察觉得我做了什么可疑的事。
见二人的注意力不在我这里,我便弯腰在坟侧拔出一根草。
我背着身,用手电照了照草根,果然见草根上有着不大明显的白点,这是男坟的特征。我觉得好玩,这技法虽然鸡肋,不过却是真的。趁着二人没留意我的举动,我将草根随手丢在黑暗之处,感觉神不出鬼不觉的。
李婷妹还在拿着我的手机研究,我便又转到坟的另一边,又弯腰拔下一根草来。
这个以植物辨坟的技法实在有趣,我再对证一把。
拿着手电对着草根再次照过去,这次却并没在草根上见到白点。我心中暗自奇怪,疑惑是不是刚才拔草时给甩掉了。
便又悄悄拔下另一根草来,却还是和上根一样,草根弯曲多泥,没带白点。
按口诀的说法,这是典型的女坟特征才对啊,怎么会一座坟一面葬男一面葬女呢?
这里是公墓,不是农村的坟山,葬什么人和是否夫妻合葬都是有严格登记的。这座坟的碑还有保安的记录上都写得分明,此处葬的是一个叫王富贵的男人。
看来这个所谓的口诀也不全对,我不由暗自叹气。也许是我想多了,那个所谓口诀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一切不过是我自己吓自己罢了。
李婷妹突然奇怪地说道:“你这网页上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扫描后还显示三天的倒计时呢?”
我一怔,什么三天?不是还有六天多吗?怎么一下时间少了一半了?
我马上贴过去看,果然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三天!
我不由慌了,嚷道:“你刚才干嘛了?怎么一下少了三天多呢?”
李婷妹有些嫌弃地身子向外挪了挪,可能是我贴得太近了:“我就是对着自己扫描了一下啊,别的什么也没干。”
“扫描的是你?你还能活三天?”
我惊讶不已,我还能活六天多,怎么这女警却显示只能活三天呢?又是一个早死的薄命人?
第5章 阴婚
“你才活三天呢!”李婷妹没好气地说,看起来并不觉得三天的倒计时和自己有关,还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却怔怔地瞅着她,心中感慨不已,又是一个漂亮的妹子要死了吗?上次的那个新娘就挺好看的,结果只相互笑了笑,连句话都没说,她便车祸去世了。眼下又多出来一个漂亮的女警,却不知她会遇上什么意外?
我不由感慨,红颜薄命啊!
“快来看,这坟有古怪。”还在查看坟地的刘警官突然招呼李婷妹。
“手机还给你好了,好像我会给你玩坏了似的。小气!”李婷妹把手机往我手里一塞,便跑到坟前,按照刘警官的指点查看起来。
“好像是有点古怪啊,怎么坟的右边比左边高呢,草长得也比左边茂盛。”半晌后,李婷妹疑惑地抬头问我。
我不由愣住,这事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一个保安。但在美女面前谁都有点表现欲,我结合刚才学到的草木风水技法,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胡诌道:“以我对风水的研究,右边的坟包大,草又长得好,可能是下面葬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养分让草吸引了,自然长得好,植物根系旺盛便显得坟包比较大。另一边可能只有骨灰,没什么养分……”
还不等我说完,李婷妹便打断道:“公墓允许葬尸体吗?”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了,是啊,这又不是农村的坟山,哪会允许土葬呢,在公墓只可能埋下骨灰才对,那尸体滋养青草的说法便不可能发生。我刚才只顾着推测的合理性,忽视了这个最不合理的地方。
“一看你这人就是喜欢神神叨叨的东西,估计是研究风水什么的研究傻了吧!公墓哪来的尸体,扯都扯得不靠点谱!”李婷妹气愤地说道。
“我,我,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心中又有些不服气,我也是好心帮着分析,就算说错了也不应该这么讽刺我吧。
“你,你,你什么?”李婷妹却不依不饶。
“我知道这下面应该是葬着两个人,左边是个男的,右边是个女的,这也是从风水上断出来的!”我为了找回面子,又硬着头皮说道。
至于能不能说中,我心底也没底。只知道这坟若是没问题,两个警察也不会大半夜的来这里折腾,肯定是掌握了什么线索怀疑这里有问题。
“鬼才信你的话,不服就开坟看看!”李婷妹又呛道。
“开就开,谁怕谁?!”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上当了,这个女警肯定是想查这坟,但又知开棺的手续不全,所以用话激我同意开棺验证。
但话已出口,为了面子我又不想反悔,心一横干脆就做下去。反正我的命已不久,就做点胆大包天的事又有什么!
“两位警官,我知道你们兜了一晚上的圈子,就是想查这坟里的情况。好吧,有啥责任我一力承担,只要你们能尽快破案。走吧,我们去办公楼拿工具!”我光棍一条,索性豁出去了。
李婷妹和刘警官二人大喜过望,李婷妹上前一拍我的肩膀:“小姜,你这人很有觉悟嘛,改天我给你送表扬信!”
我轻轻一推她的小手,说道:“你可拉倒吧,写表扬信说我刨了人家的坟?那不是坑我呢吗?”
李婷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搀着我便向停车区走:“你这人真好玩,我喜欢。咱俩去拿工具,让刘哥在这看坟!”
有美女搀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长这么大我还是头次享受这种待遇,一时有些飘飘然,跟着她便上了警车。
在车上我还有点兴奋,便和李婷妹聊起闲天:“小时候我也想当警察,可惜一直都没机会,怕是今生无望了啊。”
李婷妹一面开着车一面说道:“没事啊,你不会风水看坟吗?下次有这类案子让你来协助办案好了。”
我一听这话刚才的兴奋劲一下便没了,这明显是应付人的话,她连风水都不信,又怎么可能让我用风水帮她办案呢。
“李警官,咱就别说客套话了,我这担着这么大的责任,帮你们查案,你也得告诉因为什么吧?这到底是什么案子,似乎你们知道这坟中有问题?”
人一冷静下来,我便直接问今晚他们办的案子,我这可能只有几天活头的人了,总要知道帮的到底是什么忙吧?!
李婷妹的笑容一下从脸上消失,语气也变得有些冷:“说起来还不是你们这些风水先生害的!”
“这,这和风水有什么关系?”
我心说,我其实也不是风水先生。但只听说风水做好了会让人生官发财,子孙兴旺,没听说过用风水去害人啊。于是不无疑惑地问道。
“你听过阴婚吗?”不知为何,李婷妹突然提到阴婚。
“你是说活人娶死人?这个是有点恐怖。”在鬼片中我看到过这个,于是说道。
“不是活人和死人,是死人和死人。”李婷妹咬牙切齿地说道。
“死人和死人?这怎么了?好像给俩死人办婚礼也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吧?”我奇怪地问道。
李婷妹叹了口气,便将事情从头到尾地给我讲解了一遍。原来阴婚本是一个民间的习俗,认为孩子未婚而亡会不得安宁,于是把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异性孩子葬在一起,此便为阴婚。
早些年这一习俗已经消失,但近些年这风俗在很多地方都有抬头之势,这其中也不无风水先生推波助澜的原因。
本来如果两家愿意也没什么,但一般是女的合葬到男方的坟中,那便出现了一些死了男孩的家庭,四处找新死的女孩一起合葬,而且要给女家礼金。
这也还说得过去,可大多时候是男尸娶不到女尸,于是便有人盗尸卖钱,更甚者干脆杀了一个女孩,说是新死的,再卖给要配阴婚的男方。
我越听越惊,李婷妹却越说越气愤。
但我心中不由疑惑,小心地问道:“盗尸这个有人去做还能理解,毕竟有利可图,可这杀人卖尸太匪夷所思了。就算是犯罪,他们把一个大姑娘卖到偏远的地方给活人当媳妇,不是更划算吗?干嘛要杀人?”
李婷妹冷笑:“还不是你们这些风水先生干得好事,把阴婚这事炒得火热,这市场尸体稀缺,所以女尸的价格越来越高。现在就是一些农村,一个女尸也要十几二十万,而卖个人好多时候却只有几万,可在贩运过程中的风险却要大很多。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在利益面前那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不由沉默,怪不得这女警对闹鬼、风水一类的东西都大为排斥,原来真存在违背天理的事。
在车上后面的时间里,我们二人都不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去办公楼拿了铁锹等工具,又把工具搬到了坟墓之处,然后我便举着手电看着二人挖坟。
“有发现!”刘警官突然将铁锹一丢,大声叫道。
我忙把手电照过去,果然见土中露出一块衣料,像是一只袖子,此时已有些破损。
刘警官跳入坑中,用手扒拉了几下,便见到土中出现一个竹席,竹席扒开,里面便露出一具尸体,瞧服装是个女尸无疑。
刘警官和李婷妹都吓了一跳,不由神色怪异地看了看我:“还真有尸体!”
李婷妹更是盯着我问道:“你对坟里的情况很了解啊,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不由结巴起来:“我,我是断风水断出来的,你们不会怀疑我吧?我要是和这事有关,还用担这么大责任让你们刨坟吗?!”
李婷妹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没在纠缠下去。
刘警官在坑中拉了几下竹席没有拉动,便又爬上来去拿铁锹。
“她袖子下好像有东西啊!”李婷妹突然说道,便也跳入坑中,将那尸体的手拉开,去拿下面的东西。
她的手刚下伸要碰触到尸体的衣服时,却见那尸体的枯手猛然抬起,一把拉住李婷妹的手腕。
李婷妹“啊”地一声尖叫,吓得夜栖的乌鸦都四处乱飞。
李婷妹拼命地甩着胳膊,但越甩那尸体的手抓得越紧,她叫得也越惨烈。
我忙跳进坑里帮忙,可能明知自己命不长所以胆子也变大了。
我一面扒着那只枯手,一面说道:“警察是来帮你沉怨得雪的,你别生气……”
那只枯手忽然便松开了,直接垂落在地上。
李婷妹吓得脸白煞白,一手拂着胸口,另一只被死尸抓过的手还一直抖个不停。
我忙劝道:“没事了,没事了,这个,这个说不定是尸体的一种肌肉反射,属于自然现象……”我信口胡扯,一方面是安慰她,一方面也是安慰自己。
刘警官举着铁锹站在坑边,本来要跳下来,但坑太小,也下来。瞅他的意思,刚才想一锹把那尸体的手给砍下来。
受了此惊吓,李婷妹也不敢再在公墓里呆了,刘警官便打电话让局里马上派人支援。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我和刘警官一起动手,又把坟的另一半给挖了开来,果然在里面挖出一个骨灰盒。
二个警察再看向我的眼神便更加不对了,我不知是在佩服的断事能力,还是在怀疑我和这桩阴婚案有关。
第6章 尸体下的石碑
李婷妹受了惊吓,说什么也不肯在墓地里呆了。
可接应的警察同事还没到,便必须有人在刨开的坟墓前看守,如果发现线索的现场出了问题,那可谁都担不起责任。
就算没有人为破坏,这晚间来只动物啃食尸首,也同样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于是刘警官留在坟前等候,我和李婷妹坐车回到办公楼歇息。
李婷妹脸色苍白,手还一直抖个不停,将警车开得扭来扭去,好几次都开到了水泥路的下面去了。
我看着这个还有三天可活的漂亮姑娘,不由有些心痛,同样是死,她这死前也这么辛苦。
我不自觉地便又拿出手机来对着她扫描,刚才倒计时三天的一幕,我只是听闻,还没亲眼见到。
扫描很快完成,接着屏幕跳转。
但出乎意料,网页上显示的却是还有三天零十一个时辰的倒计时。刨去刚才用掉的时间,李婷妹的寿命居然多出了一天。
我忙又回到自己的主页,看到之前六天的倒计时,此时也变成为七天零六个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事让我二人都多出了一天的寿命?
是破了案子?还是让死者冤屈得雪?
不论是什么原因,我现在都有些兴奋,这等于是找到了一个延长寿命的方法,再不用坐以待毙了。
到了办公室后,我先给李婷妹倒了一杯水,让她平复下心情。女人毕竟女人,即使是警察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见她情绪稳定了许多,我便想告诉她命不久矣的事实。现在我们同病相连,我不想让她还蒙在鼓里。
我指着墙上挂的员工照片对李婷妹说道:“李警官,和你做个小游戏吧。你在这墙上的员工照片中上选一个人,什么人都行,告诉下我。”
“你是要变魔术吗?那就右边那个女的吧。”
李婷妹心情稳定了一点儿,大概也想分散下注意力,她用手指了指墙上一个年轻的女性照片,那是我们人事部的小张,刚学校毕业不久,却被分配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对着小张的照片扫描了一下。
当屏幕跳转后,我马上把手机拿到李婷妹面前给她看。
“这是什么意思?”她瞅着网页下面七八年九个月的时间有些诧异,疑惑地问。
“你还没看明白啊,那你再找一张你熟悉的人的照片给我。”我惊讶于小张还能活78年,那不是超一百岁了吗?
“活人的倒没有,死人行吗?”李婷妹突然问道。
“当然行!但你要知道是哪天死的。”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结果,只有死人才能更好地验证倒计时的准确,让对方相信我们俩的命只有这几天。
“那你试试这个。”李婷妹背对着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老头的照片。
我忙用逆时钟再扫了一下,屏幕中弹出来负一年二个月十八天的字样。
我没急着回答,只有用眼睛看着她,我能看出来她正在心中默算。
突然李婷妹脸色大变,指着手机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是不是正好他死了这么多时间?”我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个是什么?它怎么会知道?”李婷妹惊讶地问道。
“最新的科技产品,我是无意间找到的这个网页。我之前在公墓里的墓碑上已经扫描了半天了,结果显示的全对!”我自然不会说这是什么灵异的东西,对着一个警察还是把什么话题都往科学上套比较安全。
李婷妹紧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道:“这是我的父亲,他刚死一年多,要不是他的遗愿,我也不会当警察。”
一说到伤心事,我们俩人都沉默下来。
“不对啊,你说这个网页可以测出人的寿命,那我之前扫自己只有三天是什么意思?”李婷妹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是说我还能活三天?瞎说,我没病没灾的怎么可能会死?!手机拿来我看!”李婷妹把我的手机一把抢过来,这次却将摄像头对准了我。
马上手机弹出倒计时,李婷妹不由笑道:“就知道你是胡扯的,难道你还有七天可活啊?”
我不情愿地点头:“或许是吧,虽然我也希望这是假的,但目前我测出来的事还没有出错的。”
“一定是因为在公墓的原因所以对活人测不准!”李婷妹还是不大相信。
她又开始翻手机,我看到她打开一个人的朋友圈,然后点开一张照片,居然是现在山顶看坟的刘警官。
“这是刘哥的照片,你再扫描下看看。要是我们三人都是短命的话,那说明是环境的原因造成的。”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感觉她其实已有几分信了,只是还在找蹩脚的借口安抚自己。
于是我对着刘警官的照片也扫描了一下。
“你看,这次就不一样了吧?咦?怎么是零呢?”李婷妹瞪着眼睛看向屏幕。
我也有些看不懂,在逆时钟的钟盘上,时针只微微地向顺时针方向走了一点儿,而下面的文字时间里,只写了一个零天。
“哈哈,你不会告诉我,刘哥刚死吧?你这钟能不能再多胡扯一点儿。”李婷妹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
她一拉我的胳膊,便扯着我直奔警车而去。她这回车开得很快,手也不像之前那么抖了。到了C区后,她将车一停,手刹都不拉,便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我连叫了几声,也不见她回头,可我还在车上没下来呢。公墓的路都有点坡度,车便顺着路面向下滑,一会儿便冲出路面,连撞倒了两座坟的墓碑才停了下来。
我从已经倾斜的警车上好容易爬了下来,便也向山顶而去。却没走几步便听到李婷妹大叫:“刘哥!刘哥!你怎么了?你到是醒醒啊!”
我忙向山顶跑去,用手电一照,只见刘警官躺在坑边,一动不动。李婷妹蹲着身子,边摇着他的身体,边叫着“刘哥”。
我壮着胆子向前试了试刘警官的算息,应该是没有呼吸了。
李婷妹也马上去试刘警官脖上的大动脉,看她的表情似乎也是没有跳动了。
我二人不由都慌了神,李婷妹忙手机打给支援的同事,我则马上打给120。
我的电话已经打完了,却还听着李婷妹在电话里骂同事。骂得很凶,骂着骂着便哭了,说刘哥可能不行了。
也许是李婷妹当警察的赶时间也不长,感觉心理素质还不如我,但支援的警察到这个时间还没到,确实让人恼火。听电话里的意思,支援的警察正遇上了“鬼打墙”一类的东西,绕了半天也走不出来。
电话好容易打完,李婷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膝便开始哭。
“什么破警察,我说我一个女孩不想干这个,偏让我当,还托关系立遗嘱。现在好了,刘哥说死就死了,我也活不了几天了。现在你们都满意了吧……”
她越哭越伤心,把长期的委屈全说了一遍。
我也只默默地听着,竟也有点可怜她了。这好像是个家境不错的女孩儿,只是从小便被人安排着做这做那,全不是自己喜欢的,就连老爸的遗嘱都规定她必须去当警察。
山顶的风有点大,我很想绅士一点儿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但想了想了这个全是泥土的病号服,还是算了吧。
我也不知这一天到底是怎么了,早上莫名其妙地遇上了一个加好友的墓碑,接着便出了车祸。然后我带伤上班,却发现公墓里藏着女尸。本以为帮着破了一个大案,没想到办案的警察还死了……
我手电所及的范围内,一座坟,两具尸体,两个人。
我不知四周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凶险,不然一个警察也不会不明不白地便死了。刚才我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刘警官的身上有什么伤痕。
“你看坑下!”我用手电向下照时,不由便惊叫起来,刚才我们挖出来的那具女尸,此时居然已经不见了!
李婷妹刚才又吓又伤心,没有注意这点,此时也发现情况不对。见到坑中空荡荡时,也被吓得不轻。
我忙用手电向四周照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一般来说,如果是有动物拖走尸体的话,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我本来也很怕,但想了想自己不是还有七天的命吗?反正今天是命不该绝。
我壮着胆子跳入坑中,用铁锹四处扒了扒。
四处的土比较硬,没有翻过的痕迹,女尸被浮土盖住的可能性很小。
“你,你看看那个下面是什么?”李婷妹突然指了指坑底。
之前她也曾说过,女尸的袖子下面似乎有东西,当时她还跳下去查看,结果让女尸的手抓住了。
因为当时她受了惊吓,我们便忘记下面是否藏有东西这事了。
我拿着铁锹向下挖了挖,却碰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是挖到了一块石头。此处挖不动,我便又向着旁边挖了挖,一会儿便从土中揭起一块石板。
我弯下身将石板掀起来,就着李婷妹手中的手电才看出来这是一块小墓碑,而且与我今早见到的那块二维码墓是一种样式。
我不由手上一抖,差点将石碑掉下来。忙将石碑向坑边一放,也跟着跳到坑外。
我接过手电,凑上去仔细查看石碑。我用手抚去石碑上的土后,便见到上面雕刻了一个大大的二维码。
“这怎么有二维码?”李婷妹却全不知这一幕的恐怖之处,居然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扫描。
我忙凑上来看,只见手机进一个熟悉的网页。
一张刘警官的照片挂在上方,下方则是一则简短的生平简介。
第7章 尸毒
我二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下往上窜上来,汗毛全炸了起来,我的头发都也根根竖起。
这个二维码碑是埋在坟下的硬土之中的,我刚才挖出来时,便确认过石碑在土中很牢固,用铁锹翘都花了不少力气。
可刘警官刚刚死去,算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可为什么二维码所相连的网页却早已做好?
我仔细看了下生平简介内容,虽然很简短,却写到了他哪年出生,当了多久的警察,还有于某日因公殉职。这个日子居然便是今天的日期,一天都没差!
难道有人未卜先知?在刘警官还活蹦乱跳时,便知道他会死在今天?还知道是因公殉职?
我越想越觉可怕,从心底发生阵阵战栗。
恐怖的情绪在我和李婷妹间传递,她看起来比我的情况还糟,脸已苍白得毫无血色,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刚一开口便听到了上下牙磕碰的声音。
“这……这……是?”只两个字,她都说了半天才说出来。
我努力克制着情绪,向她解释了草木葬的事,告诉她这个二维码墓碑是为了网上祭拜用的,扫描便可看到死者的生平。
我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李婷妹越怕。有人知道刘警官今天的死期,还提前为他订制了二维码碑!
她整个人此时已经崩溃,哭着喊着闹着,说什么也不再这里呆了,手机也丢在地上,不肯要了。
我拼命拉着她,不让她冲动。
李婷妹虽然胆子小了一点儿,但显然是练过的,一近身我便发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在疯狂的状态下,力气更是出奇的大,连格斗技巧都没用,便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抡了出去。
我本来便身上有伤,又被这狠狠地一摔,顿时痛得爬不起来了。
但身体的痛却让我冷静了不少,恐怖感也没有之前强了。
我勉强支起身子,却看到李婷妹的手机就在我面前不远的地上,应该是她刚才害怕时丢出来的。
此时手机屏幕还停在刘警官的生平网页上,看着他那憨态可掬的笑脸,我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胆怯之心,将手机拿起,点开通话记录,将最上面的号码重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我听到电话中传来“喂喂”的声音后,马上举着手机对李婷妹喊道:“你同事来了,你同事来了,快接电话啊!”
这招果然有效,当听到支援人员马上到后,李婷妹果然安静了下来,她跑过来,抢过手机,便哭道:“你们在哪啊?快到山顶来,刘哥死了……”
我看到她鼻涕和眼泪流了一脸,挂在美丽的脸庞上,更有一番怪异的滋味。
不想电话那边大概说了还没到之类的话,李婷妹又开始大发雷霆,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脏话全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刘警官的死刺激到了其他警察,不到五分钟他们便开车冲到了山顶。
见到救星到了,李婷妹马上瘫软在地,被两个同事给驾着抬到车上休息去的。
我不由叹气,她真的不喜欢警察这行,怕是这件事的心理阴影也很难消除。如果不是我们二人都命不久矣,我都想劝她改行了。
一个瘦弱的警察走过来向我确认了下身份,又简短地问了刚才发生的事,便让我先下山回避一下,警察要进行现场取证工作。
我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也从另一辆警车上下来,大概是公安派的法证人员。
于是有人专门开车送我下山,并护送进了办公楼,让我在办公室等着,暂时不要出来。
很大一间办公室中,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李婷妹不知是已经回去了,还是在哪辆警车中哭泣。
我猜想办公室外也许还有个警察站岗守着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如临大敌的状态也让人可以理解。我便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就这么安静地在办公室呆着。
这一日的劳累,加上恐吓和一身的伤痛,让我很快便觉得全身疲倦之极,不知什么时候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当我被叫醒时,已经天光大亮,瞅着天色,过一会儿老王都快来接班了。
昨晚护送我回来的那个警察对我说道:“醒醒吧,麻烦和我去警车里录下口供。”
瞅着他的黑眼圈,应该也是一夜没睡,而且同事刚死,心情也不大好。
我被带入了一辆面包车中,车内的人不多,所以看起来也比较宽敞。
李婷妹也在里面,我见她两眼红肿,好似一夜没睡。她也不抬头向我,拿着一张纸巾在那里擤鼻涕。
一个脸上全是胡子渣的中年警察拿着本子向我问话:“叫什么名字?职业?”
“我叫姜三思,是这个公墓的夜班保安。”
“保安?保安怎么不穿工作服穿病号服?”中年警察皱着眉头盯着我。
“他帮我们办案出了车祸!因为晚上公墓的调查需要他帮忙,他便直接出院来了这里。”
出乎意料,刚才看都不看我一眼的李婷妹,突然开口替我辩解。而且还直接编了一个理由,还说我出车祸也是帮警察办案才发生的。
我怔了一下,马上明白她的搭档刘警官已死,现在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给我编排了一个帮警察办案的好市民身份,那倒是让我少了不少麻烦。
不然我能一口料定坟中有尸体和骨灰,还是一男一女,就很难解释清楚嫌疑了。风水的那套说辞根本拿不上台面,更谈不上让警方相信了。
果然中年警察听了这话后,对我说话的语气不再那么生硬。我也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全说了一遍,二维码碑的事说得尤其详细。但车祸的事我便自动跳过了,免得和李婷妹说辞不统一。
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又上了车,先和中年警察耳语了一番,接着大声地说道:“这里都是和本案有关的人员,我向大家简单通报一下刚才的化验结果。刘警官中的是吡咯里西啶和乌头碱两种生物碱的混合物……”
我张大着嘴:“那个什么西,还有什么碱是啥东西?”
白大褂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有点不耐烦,但还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通俗点,这是一种混合性的尸毒,毒性很强。刘警官的手心有一道新伤口,正好感染了这种混合尸毒,所以毒性才这么快发作。”
他看了我和李婷妹一眼,继续说道:“你们俩个不出意料也染上了这种尸毒,但因为没有伤口直接接触,所以暂时不会有事,但你们俩个都需要马上就医。”
我惊叫:“惨了,我刚出了车祸,身上好多伤口呢。”
白大褂白了我一眼:“你还没死就说明你的伤口没有直接接触到尸毒!”
既然事情已经交待清楚了,下面破案的事应该也不会让我这“好市民”再掺和了,我便想着早点去医院解毒。
我心底有一个推测,会不会我和李婷妹的几天生命便是和这尸毒有关?
李婷妹中毒较深,所以能活三天,我抵抗力强,所以能活七天……
“那坟中的失踪的女尸找到了吗?”李婷妹却更关心案情。
白大褂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发现,也没在周边找到什么线索。不过我们可以提取坟中的土壤,即使没有尸体,也可以通过土壤中的残留DNA,确定死者身份,这在法律上和找到尸体的效力是一样的。”
李婷妹听了这话好似松了口气,又一再嘱咐几个同事要尽快破案,不要让刘警官枉死。
公墓的大门前早有一辆救护车在等着我们,包括刘警官的尸首也要一同运走。
我站在救护车的大门前对着中年警察说道:“警官啊,我现在也是帮警方办事呢,你得帮我请假,还不能扣工资,资金最好也不扣,我们老板怕警察,你吓一下他就不敢扣了……”
那中年警察很不耐烦:“我们警察会按章办事的!”
“还有这月的五险一金也要交了,我都转正了……”
救护车门“嘭”地被强行关上了,我也被推到了车内。
李婷妹还陷入在悲伤之中,一路上也没和我再说话。我们被送到医院后,马上走了绿色通道,直接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连医药费都有人帮着处理了。
虽然自己能活的时间也不长,但这一天的时间人还是太累了,我躺在病房的床单,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房门却被一脚踹开,穿着一身牛仔服的李婷妹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不知何时她已脱了警服,换上一身便装,但还是一副干练的模样。
我看着她戴着的大大的墨镜,猜想这是为了遮盖住红肿的眼睛吧。
还不等我说话,她便走上前来将一套衣服丢到我身上。大声地说道:“快把衣服换上,我们一起出去!”
我拿起那套衣服,便知价格不菲,起码以我的收入是不会舍得花这钱的。
“我看现在你只有一套病号服,之前的衣服听说也在车祸时全破掉了,便给你买了一套,你先凑合着穿吧。”李婷妹又解释道。
“我们不是要解毒吗?现在出去干嘛啊?”我有些想不明白。
李婷妹把墨镜一摘,瞪着我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在这看病!你也知道多破个案子便能让我们多活几天,干嘛还不去办案,在这里等死啊?!”
第8章 山上有葱,其下有银
本以为李婷妹还没摆脱悲痛的情绪,却不想她转眼便恢复了活力,还变成了一个小辣妹的形象。
由于我二人都换了衣服,所以这么大摇大摆地出了医院也并没人阻拦。
李婷妹似乎对这一带很熟,带着我专找热闹的地方走,一会儿工夫我便觉得全身都是汗。
李婷妹却没有休息的意思,还时不时地嘟囔一句:“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连个抢包、偷东西都没有?!”
我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盼着碰上这些的。
正想和她说句话,便听到不远方有一个中年妇女大喊:“抢包啊!有人抢我的包!”
还不等找到声音的出处,便见李婷妹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我头次发现女人穿着高跟鞋也能跑得这么快。
只见李婷妹连跑了几十米,突然一脚飞走,踹在一个男子的屁股上。那男人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当看见踢他是一个瘦弱的年轻女子时,便怒不可竭地冲了上来。
李婷妹一点儿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迎上去抓住对方打来的拳头便一个过肩摔,将那人又扔在马路上。
这一摔算是把这抢劫之人给摔醒了,他不敢再纠缠,从地上爬起来便逃,不巧直奔着我的方向而来。
李婷妹大喊:“拦住他!”
我见那抢劫者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有点心虚。
那人张牙舞爪地向我直冲了过来,边跑还边喊:“滚开!”
我慌忙一侧身,让他逃去。
不过他从我身边跑过时,我却把腿伸了出去,照着他的脚上猛地一绊。
那人前冲之势很猛,直接就飞出去,磕在了下水道盖上。
那人脸上马上见了血,抢的包也甩到了一旁,看来是受伤不轻。
“哈哈,又破了一个案子。”李婷妹边走边得意地说道。
不想那抢劫之人却突然爬了起来,没命似地冲进人群,一会儿便不知挤到哪了。
我走过去把地上的包捡起来,心想,还好失主的包抢回来了。
“你笨啊!刚才干嘛绊他,怎么没拦他!”李婷妹冲过来气急败坏地对我喊道。
“我……我身上有伤……拦不住……”我心中也是委曲,这么凶的人,我哪敢直接拦啊。
那个丢包的中年妇女上前来对我们千恩万谢,我忙把包还给人家。
那中年妇女对我们既感激又有点惧怕,小心地问我们的名字。
李婷妹却理都不理人家,拉着我便走进人群,这次却是找了一个公交车站,直接上了一辆公交车。
我也不知道李婷妹这回又是要干嘛,便和她在车前面侧方的座位上并排坐下,我正东张西望着,却不想李婷妹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别乱看,那边有小偷!”李婷妹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忙将目光收了回来,身体向后靠,偷偷地看了看李婷妹,发现她正襟危坐,身子动也没动。可从墨镜的侧面我还是看到了她正歪着眼睛看车的后面,敢情是通过墨镜的掩护观察小偷呢。
我便马上学她,斜着眼睛向那个方向看。
一会儿见小偷得手,从一个白领打扮的连衣裙姑娘那里拉出一个钱包。但小偷却没将钱包放入自己口袋中,趁着转身的工夫很隐蔽地交给了身后站着的一个人手中。
这时公交站到了下一站的站台,那个小偷便准备下车。
“有小偷!”李婷妹突然站起来,手指着那个小偷。
乘客马上都开始摸自己的包,却没人拦小偷。
“哎呀,我的包不见了!”连衣裙马上叫道,一把拉着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那个小偷。
小偷一副委曲的样子:“抓我干嘛?我又没偷你钱包,不信你搜!”
我见李婷妹站了起来,直奔小偷方向走去,有心提醒她小偷有个同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想李婷妹在路过车门时,忽然将一个要下车的乘客抓住,厉声问道:“干嘛去?”
那人有些惊讶,说道:“我,我下车啊。我又不是小偷,我站的位置离她很远!”
李婷妹冷笑:“你不是小偷,你是小偷同伙!”
不由分说,直接从腰间拉着一只手铐,啪地扣在那人的手腕上,另一端则扣在了门旁的栏杆上。
“警察办案!你,自己乖乖过来,别让我动粗!”李婷妹指着那个小偷,霸气十足地说道。
小偷马上安静下来,连争辩都不敢争辩了,耷拉着脑袋走过来让李婷妹给铐起来。
我看到本来还有人想站起来,但看到李婷妹亮出手铐时,便马上安静下来,低着头连看都不往这里看。
我们几人一起下了车,连衣裙姑娘也被一同叫到了警局做笔录。
这个偷窃案倒是处理得很快,因为很多工作都只移交给警察同事便可以了。
“快把手机拿出来,再扫扫我,看是不是寿命延长了?”
一出了警局,李婷妹便催促测她的倒计时。
我见到她还有意地整理了一下发型,好像准备拍照似的。不由苦笑,于是用逆时钟网页的“扫一扫”对着她扫描了一下。
“嗯?”我有些惊讶。
“怎么样?多了几天?”李婷妹马上贴过来。
却见网页上显示倒计时:三天零六个时辰!
“怎么没增加呢?”李婷妹大惊失色。
任谁眼看着自己的寿命在一点点地流逝,马上便走到终点都不会平静的。
“李警官,述我直言,怕是这些小案子是无法延长人的寿命的。当初找到女尸时,我便猜想,延长寿命的方法要不是破案要不就是让死者沉冤得雪!如今看来,只破案是不够的,必须救人性命或者让死人瞑目才行。”
我将自己的推测说给她听,目前来说,这个推测还是比较靠谱吧。
李婷妹不由陷入沉默,忙了半天却对倒计时毫无帮助,而她对和死人打交道也确实怕了。
“那有没有不危险的杀人案呢?或者不危险的人口失踪案什么的。”我试探地问道,尽量可以给她提供思路。
“我想到了!大青山那里好像报警说有几个孩子走失了,那里交通很不便利,只有一条路通到外界,出去的收费站也检查得很严,所以说被拐卖出村的可能不大。而且只是几个孩子走失,也没什么危险,不如我们就去那里破案吧?!”李婷妹很是兴奋地说道。
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能有个警察帮着延长性命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李婷妹总说鬼神之类的是迷信,但看得出她其实是很怕这些东西。但她的身手也相当不错,和她出门,安全总是可以保障的。
不知李婷妹从哪弄了一辆越野车,又带着我去商场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东西,居然连野营的帐篷都买了两顶,不像是去办案,倒有点像是度假的。
据说大青山很远,路也难走,我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拿着手机研究起那张“草木派风水”的截图。
上次只是看到了一点儿草根断死者男女的技法,我们便基本破了一个女尸案,如果再多知道一点儿截图上的口诀,说不定对我们这次大青山之行也会有帮助。
但截图下方的字体实在是太模糊,我看了半天只分辨出“草”、“山”几个无关紧要的字。
“你在看什么呢?好像是那个倒计时的网页吧?”李婷妹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看,便问道。
现在我二人可谓同命相连,所以我也没有瞒她,便把口诀的事告诉了她。
李婷妹听说这个有可能有助于延长寿命,不由来了兴致,马上问我是不是会开车。听说我是个二把刀的司机,也毫不在意,直接在路边停车,和我换了位置。
于是我只得专心开车,李婷妹便一头扎在技法口诀的辨别之中了。
“你就没发现你这截图是张长截图吗?”李婷妹皱着眉头问我。
“啊?啥叫长截图。”我疑惑地问道。
“你就没发现这是张从上到下的截图吗?就是说整页的技法全被截下来了。”李婷妹好气地说道。
我这才知道当时的那张截图截取的不只是屏幕上的那点儿东西,我却只知道盯着上面的一页的东西研究了这么许久,也没下拉试试。
“你这种人就适合用个老年机。”李婷妹一面讽刺着我,一面下拉查看着下面的文字。
虽然下面的字也是一片模糊,但因为字数多了,个别的话却可以大致推测出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奋战,终于李婷妹找到了几个相连又好认的句子,其中的个别字她自己连蒙带猜,整理了出来几句。
她一句一句地写出来给我看,我见纸上的秀丽文字写着:
草茎黄锈,下有铜器。
山上有葱,其下有银。
杉旁有兰,其下有金。
厚枝下垂,其下有玉。
我边开车边琢磨,“铜器”是什么东西?
不大可能吧?通过地上的花草便可以知道土中埋着青铜器?
突然我发现一个问题!
土中埋着青铜器的地方,那不就是古墓吗?
这个口诀说看花草便知土下有铜器、金银、玉石,这不是一个找古墓的方法吗?
难道这个草木派风水是一个盗墓贼所创的技法?
我越想越像,心中震惊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兴奋。要不是有寿命将尽的担忧,我都想为找到一个发财的法子欢呼了。
“喂?你干嘛了?”李婷妹突然瞪着我叫道。
“没,没什么啊,什么也没干……”我不无心虚地回答。难道我心里想什么,被她看出来了?
“没干嘛那为什么原地画圈啊?”李婷妹指了指窗外。
我有些疑惑,我一直沿着公路走,怎么可能画圈呢?
“看到刚才路过的那辆货车了吗?我印象中你刚才都超过这辆车好几次了。”李婷妹指着后视镜中映出的货车说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沿着公路走,怎么可能连续路过好几次同一辆车呢?
第9章 鬼推车
我向车窗外看去,便觉得灰蒙蒙的一层雾气压在越野车上,视野范围只能看到前方行驶的路,而两侧公路路面之外的景物却全都无法看清。
我依然不死心,总盼着这些感觉是一种错觉。
“会不会是你认错了?也许只是这条路上的货车很多,全是同一种车型呢。”我不由这么问道,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的。
“你当我这警察是白吃饭的啊,我第一次产生疑惑时,并没和你说,但之后我便观察到每次路过的货车全是同一车牌,车牌号码我现在还记得。每辆货车有可能长得一样,但总不可能都是一同车牌吧?”李婷妹很是着急,她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
我也被她的话吓到了,就算有套牌车,也不可能全出现在同一条公路之上的。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猛抖了一下,带着方向盘便向右转了小半圈。
我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恐怕车会开出公路。但我马上意识到状况不对,越野车并没有因为方向盘的转动而向旁边转弯,依然平稳地沿着公路向前开着。
我突然想到自己驾驶技术应该很糟糕才对,但今天我开的车却一直行驶得又平又稳。按理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就算我的驾驶技术超水平发挥,那也免不了有时会车头扭来扭去啊!
难道这辆车一直都没受我控制?哪到底是谁在驾驶着这辆车?
我拼命地向右侧转方向盘,直接转到打死的状态。
李婷妹被吓了一跳,在我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喝道:“你干嘛?!这是盘山公路,一面是悬崖!”
但马上她也察觉到出问题的地方了,车还是在平稳地向前开着,根本就没向右侧转动!
我松开方舟盘,马上踩向刹车。
我似乎已经听到了刹车片摩擦的声音,但车子却还是继续前行,一点儿没受影响。
我一咬牙将车门打开,趴下身子向车下看。
我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没有眼花,车子的四个轮子根本就没有着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浮在空气之中。
我只觉双腿发软,连爬起来都感觉不能。却听到李婷妹叫道:“你看那车又出现了!”
我挣扎着抬起头,果然见到一辆似曾相似的货车出现在路的前方。只是那货车的速度不如越野车快,一会儿便被我们追上。
这回我终于看清了货车的车牌,果然和李婷妹所说的车牌号码是一样的。
当越野车从货车身边路过时,我马上发现那货车也是轮子不着地,浮在路面之上的。
我被李婷妹拉着爬了起来,我颤抖着声音说道:“坏了,我们遇上‘鬼推车’了。”
我在公墓当保安的时间不短,各种稀奇古怪的鬼故事听了不少。人遇迷境走不出去,反复在一个很短的路上来回走叫“鬼打墙”;车也会进迷境中,便一直不停地画圈,但车上的人却觉得一直在向前开,没有转弯,这叫“鬼推车”。
我们现在的情况无疑是陷入了“鬼推车”,车全不受控制,被一群鬼托着按着一个轨迹在前行。
我现在可以确定刚才的那辆货车也遇上了“鬼推车”,所以两辆车才会在同一个轨迹中一次又一次地超车。
我将自己的发现和“鬼推车”的事讲给李婷妹听,她也吓得不轻。
“你,你不是会风水吗?拿出个风水术解决一下啊!”李婷妹一听就急了,连我这蒙古风水师的风水技术都相信了。
“我只会对付地下的东西,这地上的我不会啊。”我也很无奈,再往脸上贴金,我也没这能力解决。
“你有女朋友吗?”李婷妹莫名其妙地突然问起来这个。
“没有啊。”我老实地回答。
“那以前有过吗?”她还是追问这个问题。
“一直单着……”我硬着头皮说了实话,总觉得承认这点很没面子。
“那还不快点!”李婷妹伸手便向我的腰间抓走。
我的两只手忙离了方向盘,不由大叫道:“你要干嘛?我不是随便的人!”
“少胡说八道了!快贡献点童子尿,不是都说童子尿能辟邪吗?你尿一瓶然后浇到车上,说不定便能解了。”李婷妹边说边把自己的矿泉水一口喝干,然后把瓶子硬塞到我手中。
“我,我……”我顿时尴尬地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你什么你?还不快尿,你是不是男人啊?!”李婷妹气急败坏地又在我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你这么盯着我,尿不出来……”我不由脸便红了,哪有她这样的啊。
李婷妹马上将头转向一边:“给你三十秒,给我尿满!”
可一想着那矿泉水瓶口还留着她的唇印,我哪里尿得出来。
“好了没?”李婷妹又催促道。
我一咬牙,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果然尿意来袭,一股热流注入到瓶中。
“哎呀,都溢到车里了,你怎么还在尿呢?”耳边突然听到李婷妹在大叫。
我吓得尿意全无,马上把裤子提上。低头看时,发现矿泉水瓶已满,我的脚下湿作一片。
“说好了转过头去却还偷看……”我红着脸小声抱怨。
车窗被压了下来,我拿着矿泉水瓶将手伸到窗外,然后猛地向前后轮胎的方向甩手腕,瓶中的液体便四处漾开,洒了一车。
我顿时感觉覆盖在车上的尘埃向上扬起,仿佛蒙在心头的阴暗一下散去似的,车子猛地向下沉去,居然四轮着地了。
由于刚才我已经踩过了刹车,此时越野车正好处在停止的状态。
我和李婷妹马上下车检查,还好车的性能一切正常。为了安全起见,我将瓶中的液体又涂在了另外两只轮子上,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但上了车后却发现一个严重问题,之前越野车被控制时我们并没太注意,此时车可以自由驾驶了,我们便发现其实现在的能见度非常低。只有路前方和路两侧三四米的范围内我们能看到,其他区域内全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就好像是游戏中未显示的地图,那里全是未知领域一样。
此时我已经不敢再开车,便由驾驶技术更好的李婷妹来开,但她也开起来非常谨慎,车的速度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
一会儿工夫,我们便见到一辆货车从我们后方超了过去。
我不由叹气,看来我们不仅速度慢,连行驶方向也还在“鬼推车”的轨迹里。现在成了那辆货车来超我们了。
我开始翻看那个“草木派风水”的截图,希望能从中再找出个脱困办法。但上面的字却非常难认出来,我研究了半天,也没能连成几个完整的句子。
这其间,货车又连超了我们好几次。
李婷妹自认是一直控制着车走的直线,却不知为何还是有同一辆车从后面超过来一次又一次。
“停车吧,我走出去探探路!”我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找到一个打破现在困境的方法。一直呆在车里肯定是不行,这半天工夫已经证明了这点,那不如步行前行找找解决的方法。
李婷妹不敢冒险离开车,便在车里等着,由我一个人拎着手电向路前面摸去。
走了没几步,我回头望时,却发现已经看不到我们的越野车了。刚才出发时,我已经让李婷妹把车大灯打开了,这才走出几步,便已经看不到灯的光亮了。
我再向前看,前方一片光明,似乎能看出很远。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假象,其实前面的路也看不出去多远,一切不过是这幻境造成错觉,让人以为可以看出很远。
我决定不按着眼睛看到的路走,而是故意向旁边那片看不清区域闯进去。
几步之后我便觉得四周灰蒙蒙一片,能见度又降低了很多,连脚下的路都已经看不清了。
我不管这些,走几步后继续向右拐,然后前行几步再向右拐,继续前行还向右拐。
如果正常情况下,这样不停向右,一定是是会套转回原地的,但在这种困境中,很可能我们以为的直线是兜圈,而兜圈才是在走直线。
正走着,我便撞在了一个树立的东西之上,我举着手电趴上去看,才看清原来是棵小树。
我不由觉得喉咙发干,努力地咽了口唾沫,看来我还是有点自以为是了,我现在根本没在走直线,而且已经偏离了公路,走到路边的山上来了。
不知这是棵什么树,我只见这树的树叶宽大粗厚,绿色饱满,仿佛里面的汁水要滴出来一样。
我忍不住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拼命地嚼了嚼,想用叶子的汁水来润润已经冒烟的嗓子,却发现这个看着厚实的叶片,却没有一点儿汁水。
我不由呸呸呸地吐出口中的叶子残渣,心中奇怪,哪有这样的叶子啊。却突然心中一动,生出一丝感悟。
“……叶青厚……无汁,厚枝低垂,其地有玉。”
我想起之前研究技法时,认出的一些不连续的口诀,不正是隐约与眼前的树叶、树枝情况吻合吗?
我无意间闯入的这个地方如果和草木风水的口诀正好对应上了,就是此树之下不是有玉矿便是藏有玉器。
口诀还有云:“玉在山而草木润”,眼前的这棵树,枝叶通润,满绿欲滴,果然和土中藏玉的描述相符。
我不由激动,都有现在便挖玉的冲动了。但眼前困境未破,性命又未延长,我还不至于要钱不要命!
我掏出手机,给李婷妹打了过去。
我转身望着来时的路,却突然发现我能隐约看到后方的公路上停着一辆越野车。
电话接通,我马上对李婷妹说:“你把车灯关一下我看看。”
我看到的那辆雾气里的越野车前的灯果然便熄了。
又说道:“你下车来接电话。”
又见到雾气中越野车的车门被拉开,一个身材纤细的辣妹从中走了出来。
第10章 这么多的小鬼头
我望着在越野车前走来走去的李婷妹,发现她就在我不远处的山脚下。
我不免有些兴奋,大喊了一句:“你在那里等我,我这就去救你!”便挂了电话。
看来这个藏玉之处是有破除幻境的作用的,原理是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我激动地向山下跑,却只跑出去几步,便发现眼前全是白茫茫的雾气,视野的能见度极低,伸开五指在空中晃动才能发现眼前有东西。
在这环境里和睁眼瞎也没多大区别,又走几步我便发觉自己的方向感开始变得模糊,越野车所在的位置也不大敢确定了。
我不由着急,拿出手机放在眼皮底下看,想要再打个电话给李婷妹。
手机此时已经黑屏,我通过那黑色如镜面一样的屏幕,却看到身后映出一个光点。虽然不大明亮,但在这迷雾一片之中却非常显眼。
我努力感受了一下方向,好像那光点的位置正是刚才我发现的藏玉之处。
民间传说有宝物的地方是会发光的,原来是真的。但这种发光好像并不是用肉眼直接看到的,因为我回头看时,身后还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有了这个“灯塔”一样的光点,我对下山的路便心中有谱多了。
但走着走着,我便发现自己找不到光点了。
“难道是因为离得远了?”我疑惑地想着,不免有些恼火。
我试着转了下方向,却发现光点再次出现,不过却跑到了我的左前方。
本来光点是在右后方的,现在突然转了这么大的角度,说明我走着走着便又走错了方向。我不由有点怕起来,这鬼地方太诡异了,好像随时都会迷失,刚才明明是在向山下走,现在变成又向山上来,自己却一点儿没察觉到异样。
有了光点随时校正方向,没一会儿我便身体撞在一个硬物之上。用手四处摸了一下,应该便是我们开来的越野车。
我暗自高兴,马上摸向车门方向。
当手握着把手时,我赶快将车门拉开。不想此时车内也是白茫茫的,景物也全是模糊的,看来是李婷妹刚才下车时放进来的雾气。
我的手向车座位摸去,却听到那座位上“哎呀”一声尖叫,接着我的肩膀上便挨了一拳,火辣辣地痛。
我强忍痛,说道:“你干嘛啊?我是姜三思!”
座位上传来李婷妹的声音:“我问你干嘛?往哪摸呢?!”
我这才意识自己刚才碰触到某个敏感部位,赶快道歉,并关了车门,又摸到副驾驶的位置处,再次开了车门,爬上去坐着。
我觉得自己有点脸红,虽然雾气中看不到李婷妹的脸,但猜想她也有些尴尬吧。
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好半天也没有说话。
“你……刚才怎么样?”李婷妹终于忍不住率先问道。
“嗯……手感挺好的……”我红着脸回答。
我的手臂马上又受了一下重击,便听到李婷妹咆哮:“我问你刚才探路怎么样!什么手感?你给我说什么手感?”
吓得我连喊痛都不敢了,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忍着痛说道:“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了!”
我把车上方的镜子给拆了下来,然后拿着镜子在自己眼前晃,好一会儿才找对方向。
“你看这镜子里映出一个光点,这个光点便可以给我们指路,只要参照车和光点间的位置,我们便不会在附近打转儿了。”我将镜子的方向大致调整好,递到她的面前。
镜子映出光影的清晰程度远高于手机屏幕,现在我们不仅能看到光点,还能看到那光中有一朵粉红的花,如桃花一样,煞是好看。
李婷妹看着镜中的光和花,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马上发动了车子,慢慢地向前开。呆在这荒山野岭里,实在是不安全,当然是越早离开越好了。
我则举着镜子随时指挥她校正方向。
镜中的光点从右前方慢慢地向后转,最后停在了右后方固定住了。只要这个光点的位置不变,那便说明我们是一直向前的。
我不由松了口气,看来车子终于进入正轨了。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研究起那个“草木派风水”的口诀。刚才只是记起了上面的支言片语,便帮助我们脱困了,我对这上面的口诀不由多一份看重。哪怕现在不能将上面的文字全破译出来,但多知道一点儿也总是有好处的。
“你看你看,这上面说,欲知宝什么地,以大镜夜照什么影若光,什么物在下也。”我把一段口诀中能认出的字跳着念出来,虽然句子不大连贯,却大概看明白了鉴别草木下藏宝的方法。
这是要夜间用镜子照草木,有宝之地便会在镜中映出如光一样的影子。
“这还有一句,见美女什么行,什么有玉矣。估计是说镜中出现美女,便说明其下藏着宝玉!”我不无得意地解释着。
虽然我现在看到的镜中物非美女,而是桃花,但自古便有“人面桃花”之说,以美女喻桃花也可以理解。
我正在得意于自己又多破译出了口诀,却瞟到镜子中的光点和桃花此时已经消失了。刚才我只顾着看口诀,也没有留意桃花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李婷妹。
“会不会是因为离得远了,所以镜子照不出来了?”李婷妹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有过在山上迷失方向的经验,此时也不急着下结论,而是拿着镜子向不同的方向慢慢旋转,果然转了大半圈都没有看到光影再出现。
正当我要放弃时,却看到镜子在照向前方时,那个光点与桃花再次出现,而且明亮度要超过之前。
“坏了!快停车!我们又转错方向了,现在我们在向回开!”我惊呼。
“不可能吧?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刚才还是一直向前的,怎么就一下变成向来路开了?”李婷妹虽然听话地踩了刹车,却还是有些不大信。
“还是按镜子的指示走吧,凭感觉我们都走了半天了,证明感觉在这环境里一点儿不靠谱!”我说了自己的看法。
于是李婷妹将车调头,又向相反的方向开。
有了这次经验,我们的车开得便顺利了许多。
开过一个山坡后,眼前陡然一变,眼前豁然开朗,弥漫在四周的雾气消失,车内车外便变得透彻起来。
抬头看一眼车外的天空,月朗星稀,夜空万里,宁静祥和。
原来我们已经从“鬼推车”的幻境中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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